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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荡在蓝眸里的温柔|作者:艾斯_德赛|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1:55:16|下载:荡在蓝眸里的温柔TXT下载
  “住嘴!”莫芸轩慌然抬头,不安地打断他的话,“纪新远,你知道你在要求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纪新远热切凝望着她,缓缓说道:“我在向你要求更进一步的交往。”

  身体上的亲近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渴望。

  除了身体之外,他还要更多,他想知道她的喜好、她的梦想、她的生涯规划,她有哪些家人、有什么朋友,平常除了去学校上课外,这有哪些地方是她会去的。

  纪新远喜欢莫芸轩。而喜欢一个人,单单透过身体来交流,根本满足不了他!

  可惜的是,莫芸轩并没拥有跟他一样的想法。

  “不可能。”

  听见她斩钉截铁的回话,浓密的剑眉重重拧起,“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的脸色难看,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结束一段伤痕累累的初恋,情殇未愈,甚至,怀疑着自己永远不可能痊愈的她,如何在这么垣的时间内谈感情?

  除了毁烂的心不够强壮之外,更可悲的是,听到纪新远的表白,莫芸轩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勇气再涉足情爱。

  深吸口气,回避纪新远炽烈的目光,她咽咽口水润滑干涩的喉头,“现阶段我不想谈感情,如果不能接受这种关系,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语毕,莫芸轩狠绝地打开套房大门,面无表情池摆出送客姿态。

  第五章

  少了激烈的体息交融,夜晚变得空虚。

  少了榨干体力的成人运动,先前的失眠状态迅速回笼。

  不想想太多,更不想留恋什么,既然分散她痛苦的活动取消了,她就去找别的事来忙。

  除去原先一周两次的家教工作,她开始去餐厅端盘子,利用打工将时间填得满满,虽然忙到挤压了念书的时间,莫芸轩仍然觉得这样很好,因为身体累一点,头脑比较不会趋思乱想,晚上也会好睡一点点。

  周五,上完最后一堂课,打算随便吃点东西就去餐厅上工的她,买完面包拿出钱包付帐时,在收银机前听见排队在她后面的学妹,用着兴奋的声音跟同伴谈论晚上要去听演奏会的事。

  啊,是今晚没错。

  她崇拜的华裔大提琴家,今晚要在国家音乐厅演出。

  很自然地,莫芸轩想起那天她去买票的情形,然后,那个高高壮壮、刚直俊朗的男人,也一并跃进脑海。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那天他离去的背影,很震惊也很愤怒,那温和有礼、善良体贴的本性,被她逼到近乎碎裂的地步:她真的很可恶,居然对他讲出那种话——你算什么?不过是我用一张票随便买来的牛郎,不过是我纡解生理欲望的床伴,不要奢想找对你付出感情!

  你以为你是谁?比尔盖兹还是台湾首富?哈,微不足道的学生身份而已啊,什么更进一步的交往,笑死人了!

  这么难听又伤人的话居然出自她的嘴巴,她真该遭天打雷劈才对。

  茫然低叹一口气,从包包翻出皱巴巴的演奏会门票盯看,莫芸轩严重怀疑她之所以这么坏,是将分手的痛发泄在他身上了。

  “纪新远真的很倒霉……”她喃喃自语。

  那天她打开门,耍轰他走就轰,说些有的没的刺伤他做什么?这阵子利用他雄健体魄麻痹痛苦的行径还不够低劣吗?非得说那些践踏他自尊的恶毒话语,弄得无辜的他也跟她一样狼狈不堪才高兴?

  她喟然长叹,突然没了去打工的心情。

  啊……生命突然变得好艰难,从前那个平凡快乐的女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连她自己都厌恶的坏女人。

  蚀心的痛楚和重重的愧疚感轮流折磨着莫芸轩,她释怀不了失恋的苦,又后悔用那样沉沦的方式治疗伤痛。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花了比平常久的时间才走到校门口,本来该去等公车的,但饱受煎熬的她却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茫然无措地呆立着不动。

  还是去打工吧。

  回去冷清的住所也念不下书,因为那些极欲忘却的伤痛,仿佛长了脚似的,老爱不请自来,头脑一直被那些讨厌的事情占据住,教她如何用功?

  终于,错过几个绿灯之后,眉头深锁的莫芸轩决定了该走的方向。

  收回飘移不定的散乱心魂,水眸凝枣焦距注意着十字路口的交通状况,打算在红灯转绿后,穿越马路搭公车去。

  该死!她不该犹疑也不该站在马路旁呆想的!当莫芸轩瞥见那辆因交通信号而停在斑马线前的白色轿车时,不禁深深后悔自己没在走出校门的第一时间就奔去打工地点。

  熟悉的车型,熟悉的颜色,仅一眼,莫芸轩的心绪便彻底大乱。

  深吸口气,目光笔直看向前方,但踏在斑马线上的步伐太僵硬,缩在胸房里的心脏太沉重,当不争气的眼眸望向挡风玻璃里时,她还是看清了车子里的人。

  那是她的前男友,和前男友的新女友。

  这是分手后第一次遇见。而她的反应居然是落荒而逃。

  莫芸轩改变主意,跑去打公共电话跟餐厅请了假。

  临时请假太不负责任,可是,今天她如果照常去打工,老板大概要看见很多被打碎的盘子了。

  挂上电话,无处可去也没心情去任何地方的莫芸轩,压了好一会儿马路,最后仍是决定回到租居的套房。

  心思紊乱,情绪低劣,她狼狈地走回租屋处,爬楼梯的同时,暗暗怒想自己的反应未免太没用。

  可恶,都分手了,心为什么还会痛?白痴,白痴白痴白痴,只有最笨的白痴,才会去在意一个不珍惜自己的男人!

  她因自己的易受影响而生气,但更巨大的愤怒,在看见房门口站着谁之后,汹涌而生。

  他来做什么?

  眼眸微微眯起,双脚定在楼梯口,莫芸轩一动也不动。

  这个可恶的男人不是正陪着新女友逍遥吗?为何有空跑来这里?

  想转身跑开,骨子里的骄傲却不允许她这么做。这里是她的地盘,他凭什么没事似地杵在那里,而她反而像只没胆的老鼠想逃掉?

  深吸一口气,莫芸轩鼓足勇气,缓缓踏着冰冷的地板,缓缓经过同一楼层的另一间套房,终于走到前男友面前。

  “小轩……”

  温柔的嗓音,轻缓地叫着她,随着熟悉的昵称,过往的甜蜜也被唤醒。

  小轩,我跟你去书店。

  小轩,不可以再熬夜,那对身体不好。

  小轩,陪我去游泳。

  交往近四年,虽然偶有龃龉,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美好甜蜜的,看电影、吃饭、念书、逛街、听音乐会、运动……好多好多事,他们都是一起的。

  小轩,没有你我怎么办?

  小轩,你真了解我。

  小轩,我爱你……

  是啊,他们曾经那样心心相印,曾经那样情投意合,分手以来,那些被伤痛掩盖的甜蜜回忆,因为他的出现,幽幽浮上莫芸轩脑海。

  纤手藏到背后,冰冷的指尖用力掐陷掌心。回忆越是甜美,她的心越加疼痛。

  “你来有什么事?”心再痛、泪再热,骄傲的她永远都不会在这个该死的男人面前泄漏一丝一毫。

  “我刚才看见你了。”纵使她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熟悉的磁嗓依旧温柔。

  “喔,那又如何?”他的新欢也看见她了吗?一定没有,否则他不会不顾新人的感受跑来找她。

  “小轩,你别这样。”

  “别怎样?”望着依旧挺拔帅气的他,她的脸色凛然惨白。

  任性的回话有些刺伤他,他的女孩,从前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个性。

  “我很担心你……”

  短短五个字,迅速捣乱她控制得很辛苦的理智。

  “苏振刚,你已经没有资格担心我了!”嘶哑吼出声,莫芸轩失控地对前男友挥出一举。

  “出轨的是你、背叛的是你、劈腿的也是你,你还有脸说担心我?”

  仿如杀了人再送医,真是可笑到极点!

  “小轩,我绝不是故意要伤害你。”苏振刚也曾经以为他们可以有个美好的来来,但命运之神乖张难料,竟让他遇见了另一个令他动心的女孩。

  两个女孩,一个美,一个才华洋溢;一个和他有着长久的默契,一个却清新的令他惊奇。她们各有优点,各有动人之处,要他如何抉择呢?

  “我也是直到那天晚上,才领悟我比较爱……”

  比较爱新欢!

  莫芸轩脸色惨白地盯着前男友,等他将话说完。

  只是,死寂的沉默回荡在他们之间,苏振刚没有继续解释。

  “说啊,我不介意听第二次。”那天晚上已经讲过一次了,不是吗?

  现在忌讳什么,怕她伤心吗?哈!

  “对不起,我不该拖这么久,让你碰上那种场面。”毕竟相恋快四年,苏振刚还是会关心她的感受。

  “答应我,开怀一点。不要再露出那种没有精神的表情。”

  在学校前的十字路口看见她时,苏振刚才惊觉自己伤她有多深。

  分手都快两个月,他以为她早该平复伤痛,岂知一个娇嫩嫩的美女,如今憔悴得像朵枯花。

  “你应该多笑一点,心情会比较好。”

  “你在自责吗?”他对她仍残存几分情意吗?莫芸轩苦涩地问。

  “我真的很抱歉。”他也很遗憾不能与她走到最后。苏振刚展臂拥住脸色雪白的她,低头说道:“小轩。如果没有认识她,我一定会永远爱你。”

  这样的温柔太残酷,莫芸轩无福消受。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推开曾经熟悉的怀抱,胸腔内那颗毁烂的心跳得好痛好痛,她必须用尽全都力气才有办法开口,“我们已经分手,把你该死的温柔用在该用的人身上去。”不要以为道个歉,就能弥平所有伤害!“还有,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被你的新欢发现。我又要背一次抢人男友的莫须有罪名。”

  从包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握住门把的手使力得青筋都浮了上来,莫芸轩背着前男友道别:“不见、永远不见。”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进入套房。

  如果没有认识她,我一定会永远爱你。

  心痛得喘不过气,她大口呼吸,头仍仰得高高的不肯垂下。

  不可以低头,绝不。因为一低头,眼眶里的水就掉下来了……如果没有认识她,我一定会永远爱你。

  恶心,什么鬼话,如果没有认识他,她才不会这么狼狈、这么没用!

  可恶,为什么她的反应那么懦弱?不是恨得要死吗?干嘛还要傻傻地站着听他说担心,可恶透了!

  背椅靠着门板上,莫芸轩对自己没用的反应恨透了。她恨前男友居然还能影响她的情绪,她恨他的出现令她回想起从前甜蜜的时刻,她更恨有那么半秒钟的时间,她以为他是来告诉她一切都是开玩笑,没有别的女人,没有移情别恋,他爱的人始终只有她。

  白痴,没用的白痴!莫芸轩正在生自己的气,背后却响起叩门声。

  他还有废话要说?

  真以为她是高洁宽宏的伟大圣人,几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他的背叛吗?莫芸轩好火,眼一眨,身一转,她用力地拽开门骂道:“你去死……”很失家教的用诃,在看清来人是谁后,俣然停止。

  “是你……”望着那对清湛蓝眸,怒气冲冲的声音倏然变得软弱无助。

  为什么每次当她要崩溃了,纪新远就会出现?是他们太有缘分,抑或是她太不幸?

  忍在眼眶的泪,无助地滑下颊胖,她好狼狈、好丢脸,纪新远却完全不同;平常都是朴实学生装束的他今天一身隆重,剪裁简约的优雅西服掩藏了那身精壮的肌肉,却彰显出他充满力与美的肩线,她老是觉得那双深蓝眼眸太过纯真,面今,他将散乱的头发往后梳整,露出刚毅好看的额头,看起来一下子成熟了好多岁。

  大男孩变成男人了!

  凝视因服装而改变气质的纪新远好一会儿,莫芸轩才领悟他出现于此的目的。

  “拿去。”吸吸鼻子,从包包里翻出演奏会门票,她若无其事地低着头要递给他。

  “幸好你记得,要是到了现场才发现没带票,就白跑—趟了。”

  那天她赶他走人时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他气得将票丢到地,幸好她捡了起来,幸好他记得来拿,不然三千六百块就浪费掉了。

  “拿着,快去吧。”她催促着,他却不拿。

  “你在哭!”纪新远轻轻捧起她低垂后就不肯抬起的头,拧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接触到他关切的眼神,莫芸轩好不容易压抑了的泪水,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那是刚刚有沙子跑进眼睛,我没有哭。”

  说谎,好差劲的理由,纪新远压根不相信。

  长指轻抹泪痕,他捧着她的脸,盯住那双美丽的眼眸,戳破她拙劣的谎言,“没风哪来的沙子?”

  “就是有!”不想透露掉泪的原因,更不想提起那个令她伤心的男人,莫芸轩眨眨眼睛,挣开双颊上那两只温暖的大手。

  “请你不要管东管西,拿了票就赶快去,否则迟了就进不了场。”将票塞进他宽厚的掌心之后,她转身背对纪新远。

  她依旧不愿对他透露任何心事!凝视着她脆弱的纤肩,纪斩远再一次明白,莫芸轩拒绝让他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他也体认到,继续保持礼貌,就只有被关在她心房之外的份!

  “我不是来拿票的。”忽略被拒绝的不快,绝不重路上回发怒走人的覆辙,纪新远移步强悍地站在她面前。

  “没票你怎么去听?”莫芸轩疑惑地抬头,他这一身正式装束,不是为了上国家音乐厅才穿的吗?

  “我来邀你一起去。”纪新远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另一张票,上头标明的场次正是今晚。

  “你怎么还有票?”莫芸轩有些惊讶。

  “网路买来的。”而且已经买了好久,早在两人吵架之前,他就利用网拍购得门票了。

  “那一定很贵!”在网路上卖票的很多都是黄牛啊!莫芸轩不知道纪新远早就做好要跟她一起去听演奏会的计划,天性节俭,连手机都舍不得办的她,直觉反应是他当了冤大头,花了冤枉钱。

  “纪新远,你忘记票在我这里吗?”看他一脸聪明相,记性怎地这样坏?

  “我没忘。”

  “那还花冤枉钱买票。你这个大笨蛋——”

  “我想和你一起去。”纪新远笑笑地打断她的话,如果她知道为了购得座位相邻的门票,他花了多少金钱和心血,她一定会暴跳如雷,“不要管什么冤枉钱,我们赶快出发吧。”

  再拖下去,他们就错过大师的演奏会了。不容拒绝地拉起她的手,纪新远说着说着就要带她出门。

  他要带她一起去国家音乐厅?

  不,不可以这样!先是难过前男友残酷的温柔,后来又气纪新远耍笨蛋当冤大头,这会儿被他牵着走,莫芸轩才记起两人闹翻的原因。

  “纪新远!”她定住脚步,不让他拉着走。

  “怎么了?”他也跟着停住脚步,盯着她问道。

  “我们不可以一起去。”这样太像约会了。

  “为什么不可以?”仿佛预料过她会反弹,他的反应非常从容不迫。

  可恶,他这么问会逼她将那天那些恶毒的话再说一遍!

  “你明知故问。”不想重复说过的狠话,她烦躁地看着他,“我不要更进一步的交往,不要暧昧的约会,所以我们不可以一起去听演奏会!”

  “哪一条法律规定床伴不能一起去国家音乐厅?”

  纪新远沉稳的反驳狠狠愣住她。

  “那跟法律条文无关……”好看的蓝眸变得好深好深,莫芸轩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被卷入那两潭湛蓝漩涡。

  “我仔细考虑过,如果你不要牵扯感情,那保持肉体关系也很好。”伴随冰冷的语调,俊美的五官此刻也显得冷凉无情,“毕竟,你曼妙的身体带给我很多快乐。”

  “可是——”

  “反正我决定保持原来的关系。你说过,只要我愿意当你的男伴就可以回来找你。”紧咬住她那天说过的话,纪斩远绝不让她有悔的余地。

  “你愿意保持旧有关系?”此起他花大钱买黄牛票,这项事实更让她震惊。

  “乐意至极。”薄唇勾出一个她陌生的痞笑。松木般厚实的声嗓流泄出她未曾听过的轻佻语汇,“毕竟。你的身体让我爽翻天。”

  “什么?”莫芸轩以为她的耳朵有问题,因为如此低俗流气的字眼不可能从纪新远的嘴巴说出来。他是那样诚恳耿直的人啊!

  “你的胸部又大又有弹性,每次做——”

  “住嘴!”

  这下子,莫芸轩确定她的耳朵没出问题了。

  “纪新远,你……”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睁大眼睛瞪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我说错了吗?”很满意自己看见的反应,纪新远变本加厉,用词更加肆无忌惮,“依你高潮的次数判断,我们的确是纡解彼此肉欲的最佳黟伴。”

  长指扬扬门票,他的态度非常无所谓,“我是觉得一个人去很无聊才来邀你。如何?跟默契无问的床伴去听听音乐会?”

  莫芸轩狐疑地看着他,沉默不语。她真的很难接受他的转变,那个温文有礼、体贴入微的纪新远,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痞、这样流里流气,那双澄净的眼睛跑哪儿去了?

  “看样子你很不欣赏我的邀约。”就见宽得不可思议的肩膀耸了耸,接着,莫芸轩便听见他宣布,“好。那就不要去。不去国家音乐厅,不去听大师拉琴,亲爱的床伴,我们直接上床乐乐吧!”

  语毕,纪新远就要将手中的两张票撕毁。

  第六章

  太过分了。

  他真的要将好不容易购得的票撕毁!

  更令人生气的是,见不得浪费的她,从纪新远手中抢救回被撕了四、五公分裂痕的门票后,最终还是很无奈地跟他去了国家音乐厅。

  生气归生气,但莫芸轩竟也没后悔走这一遭。

  好美……那一晚,大师悠扬动人的琴声,沉淀了她惶惑不安的心灵,抚慰了她压抑许久的伤痛。浸淫在绝美的音符中,苏振刚出现带来的刺激,不再那样鲜血淋漓,陶醉在成熟精练的乐声中,那份残酷的温柔,也变得微不足道。

  虽然伤痕不可能因此消失,但如此音乐飨宴,确实舒缓了心灵的创痛。

  于是,对纪新远过分的逼人行止,莫芸轩不再觉得那样不快。

  之后,如纪新远所承诺的,他们恢复单纯的床伴关系,他不再故意留宿她的住所,也不再向她要求更进一步的交往。

  关系回到原点,她应该觉得安心才对,可是不知怎地,莫芸轩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可以做了?”

  浴室的水声停止,随着嘎然的开门声,一副漂亮精壮的半裸健躯,不害臊地站在莫芸轩面前。

  “啊?”坐在床上,膝上还摊着一本书,被横着走的螃蟹文塞得头昏脑胀,她的反应因此慢了半拍,“可、可以。”

  从艰涩难解的原文书到阳刚精猛的体魄,双眼接收的影像反差太大,她忍不住做出眨眨眼这般幼稚的动作。

  岂知,眨眼的刹那,放在膝上的书被人飞快地抽走,当她回神时,身体己被压在床上。

  纪新远清俊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好闻的体息窜入鼻腔,转眼之间,她的唇己被占领。

  “等——”被吻得好喘,莫芸轩先吸口气,才皱眉瞪人。

  “等什么?”

  当然是等她喘够气再继续!

  但是,相较于她的虚弱,纪新远的语气太优雅,神态太从容不迫,叫他放慢节奏,不啻暴露她的体能有多差劲。

  “没有!”咬牙应了声,纤手搭上他赤裸的肩头,莫芸轩不甘示弱地请他继续。

  好可爱。

  明明被吻得缺氧,还要故作无事状,真是可爱透了。纪新远凝视着双颊飞红的娇嫩艳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笑什么笑?”可恶。她又没说什么,干嘛露出一副了解的表情?

  “不准笑!”

  “不准笑,那准许吻喽?”

  “随便,快点做就是。”还有,讲话的口吻不要这么流里流气。

  “快?没问题,你表现得越好,我就越快开始。”

  什么鬼话,一副她求他似的。哼,不要忘了,是谁回头主动要求恢复关系的!

  “随便你要不要开始,我才不稀罕。”语毕,莫芸轩伸手推他的胸膛,想起身下床去。

  “不稀罕吗?”他的语气坏坏的,温热的大手探入衣衫内攫住她丰满的雪乳,将她逼至靠墙的一隅,不让她完成下床的动作。

  “那这是怎么回事?”长指探入胸罩,掐住柔软粉嫩的乳峰,他轻佻地抚捏,淫野地搓揉,残忍又老练地引勾出她的欲望,“真敏感,一下子就变硬了,好可爱的反应。”

  “你不要乱说!”身体的反应太明显,她又羞又怒地瞪他一眼。

  “我没有乱说啊。”为了要印证事实,灵巧的大手迅速脱下她素白的上衣和细致的胸罩,“看,你的乳头绷得好紧好硬,多么诱人。”

  “你……啊!”莫芸轩来不及辩驳,他恶劣的唇舌已重重吮吻住她敏感的乳尖。

  好热!

  他埋首在她胸前,烫人的气息,在一吸一呼之间,不断侵扰她赤裸细嫩的肌肤。他吻、他舔、他吸,濡湿炙热的舌尖,绕着她硬挺的蓓蕾兜转亵玩,她的乳头布满水泽,充满他的味道,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她的肌肤变得好热好热。

  “嗯!”令人羞耻的呻吟,不受控制地逸出喉咙,她不想听见这样淫荡的声音,妓美贝齿陷入红唇。咬住那羞人的浪吟。

  “真不合作。”他抬头望她一眼,抗议她压下那美妙的声音。

  谁要跟他合作?就说不稀罕了。

  “我不——”不想做,不想再继续这种下流堕落的肉体交流,“啊!”

  很可惜,她的声明没能完成,因为某人邪恶的手,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几乎将她剥了个精光。

  “纪新远,你要做什么?”

  贴身小裤倏地被脱掉,双腿猛然被打开,浑身上不仅剩的及膝裙被他翻撩巨腹——羞人的私密之处,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你不想胸部被亲,想这里被亲……”伴随着吊儿郎当的语谓,邪恶的长指抚过柔细毛发,流连在美丽禁地。

  “你、你……”完全误解她的意思!

  她才不是不想胸部被亲,而是不想继续这种堕落的肉体关系!

  “你太……”太恶劣了!粗糙长指在花瓣般的细致肌肤流连不去,制造出电人的酥麻感受,感官受蛊惑,理智受侵扰,她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动作太慢了?”俊眉邪挑,眸色转深,蓝瞳中蕴聚浓烈情欲,他瞅着她,很故意地曲解她的意思。“失礼,我马上改进。”

  语毕,他俯身低头。将嘴巴凑上柔嫩的女性禁地。

  “纪新远!”莫芸轩真的被吓坏了。那样私密隐蔽的部位,他怎么可以用嘴巴……

  “你——”

  “不要吵,我亲得正高兴。”害羞的花苞,在他热情又兴奋的吮吻下,逐渐充血盛放。他将肿胀的肉办含在唇内细细品尝,又将饥渴的舌探入涌现甜液的禁地探索。

  变态!纤柔十指捧住发丝丰厚的头颅,她想推开放荡的床伴,从私密处传向全身的快感,却教她迟迟动不了手。

  “啊!”他灵巧热烫的舌,一直在折口处兜转旋舔,她明显地感受到被他舔弄的地方不住地颤抖。

  好可怕,这样押亵的侵扰,怎会带来如此巨大的快感?

  她的心理不能接受这样的进犯,身体却背叛道德,用强烈的抽搐回应他邪恶放浪的舔弄,而当火烫的舌尖探入幽径搅弄戳刺,从她深处流泄出的丰沛体液,更是丢脸地印证了她的身体有多喜欢这样淫掼的侵袭。

  “不要,”尽管声音破碎,一点威力也没有,可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可耻了,她仍是不住低喊,“不、不要。”

  但纪新远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她都已经羞耻得快要死掉了,他还做出更下流猥亵的行为。

  真的太过分了!

  当他张唇欢饮她泛滥的体液时,她完全被吓傻,再也发不出声音。

  “不要什么?”在她惊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时,他抬起头恶劣地问:“不要停?还是不要吃?”

  见她无法回答,他将修长的手指探入温润花径,勾出晶莹黏滑的甜液往嘴中一送,品尝得啧啧作响,再故意追问:“还是不要我独享,你也想尝尝这样美好的滋味?”

  “……”真的太变态了!

  惊愕地眄着一脸邪气的男人,莫芸轩已经不知道她是惊讶于他放浪的行为,还是他陌生的狎亵神情。

  你会后悔。

  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我真的不希望你后悔……心情不好,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宣泄……当初那个一脸真诚、苦口婆心劝她不要堕落的善良男孩,真的被她污染成受下半身控制的坏男人了吗?

  愣然看着他,莫芸轩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纪新远,我觉得……”他们不应该再继续这样的关系了。

  她想好好地说,想坦诚地沟通,想好聚好散,但才起了个头,就被他饥渴的唇狠狠吻住,根本无从开口。

  长长的激吻之后,卷在腰间的裙子被脱掉,她无力地望着他用熟练的动作迅速戴上保险套,无助地任他劲健的身体压上自己。

  “啊!”一记强而有力的贯入,令她呻吟出声。

  好深!

  勃发的欲望侵入甬道末端,骚动了体内深处的神经,她知道,接下来他会带她攀上天堂,带她享受惊心动魄的欢快,她明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过后,今晚又将是一个无忧好眠的夜。

  有他真好。

  因为他的存在,她很少再去想起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因为他旺盛的精力,她好一阵子没犯失眠的毛病……可是,再这样下去,对他真的好吗?

  偶然的邂逅演变成牵缠不休的沉沦,她本以为,性爱这档子事,吃亏的是女方,如今望着他不复澄净纯真的蓝眸,她竟不再那样确定了。

  “纪新远,我们还是结束吧。”

  被调教得很敏感的身体,正迫切期待他带来的欢快,但沉沉发痛的心。让她毅然做出理智的决定。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被紧紧裹围住的亢奋,在听见她的声明后猛然顿住攻势。

  “我觉得我们该分手了。”从他僵硬的肌肉,莫芸轩隐约感受到他熊熊的怒火,但她不理会他的脾气,硬着头皮说下去:“再继续,对你不好。”

  如果不是她,他一定还能保有朴实纯真的个性;如果不是她,他一定会遇见一个肯对他付出感情的好女孩。

  “为什么对我不好?”纪新远眯起眼,凌厉的目光几乎穿透她的灵魂。

  “你变坏了。”这么明显的事实还需要问?

  “有吗?”勉强压下怒气,低头吻吻紧抿的樱唇,他痞痞地辩驳,“我每次都让你很爽,哪里坏?”

  “你——”听见这流气粗俗的语汇,莫芸轩的头隐隐作痛。初识时,这种低俗的字眼根本不可能从他嘴里冒出。

  “我怎样?”她要分手,他即使气得想发火也绝对不能发作,因为他不想重蹈上次被她激得掉头走人的覆辙。

  “不管怎么样,我要分手就对了。”热得发烫的勃起,将脆弱花径塞填得满满的,她湿滑的甬道骚动不已,敏感脆弱的娇躯渴求他动,渴求他如同以往那般深深占有她,渴求他对她制造那销魂蚀骨的摩擦……可是不行,绝对不行,如果要分手,他们就不能继续做下去。

  “你起来,你走。”小脸被情欲折腾得嫣红,娇嗓因欲望得不到满足而软弱无力,但她还是违背身体的渴求出声赶人,“我要跟你分手!”

  “是吗?”

  硬硕的男性缓缓撤出,她以为他同意了,怎知烫人的热杵顶端却折磨人地停留在湿润撂口处磨蹭。

  “亲爱的床伴,可惜我们不是恋人,何来分手之说呢?”

  话落,他使劲戳入那迷人禁地,狠狠地、深深地用力冲撞她。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得到全部的她。

  使坏也罢,霸道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不让她离开他!

  细碎的娇吟窜入耳中,谱成近乎天籁的乐曲,他着迷地将面颊贴在她脸上,以便能更清楚倾听她动人的浪吟。

  “慢……”他太快也太用力了,好可恶。她的感官忙着回应他的进犯,没骨气的肌肉欢然颤抖着,变成豆腐渣的脑袋瓜早就无力继续那个分手的话题,“你慢一点啦!”

  “不可能。”纪新远斩钉截铁地回绝,大手扶住纤巧细腰,健臀动得更快更狠。

  “为什么不可……呜……”可恶透顶,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就会没用地高潮了。

  “因为我高兴。”气人的回话,在花壁强烈抽搐、甬径深处汩汩冒出羞人的体液后,粗哑地道出。

  高兴?未免太大牌了,但她完全没有办法回骂。

  喉咙无助地吐出令人羞耻的呻吟,潺潺体液从肿胀的折口流出,顺着股间滴到床上,她好喘、好累、好抖、好无力,可是又该死的舒畅透顶。

  “啊!”纤细玉腿被分开架到他宽厚的肩上,硕大火热的男性更深入、更用力地冲撞她,原以为如此狂野的贯穿会带来疼痛,但有其主张的柔嫩秘径却紧紧衔咬住他的炙热,欢然颤抖地抽搐着。

  “呜……呜呜……”太可恶了。她的身体一点都不听话!

  “别哭,我会让你更舒服。”

  他倾身吻住粉嫩乳尖,塞了个枕头在她腰下。疾快地摆动悍臀,将她戳弄得娇喘达达、香汗淋淋。

  “你好坏、好坏。”接连不断的高潮,令她语不成句,几乎晕感。

  “我真的、真的要跟你分手。”

  意识因高潮而模糊瘫痪,卷翘长睫微微轻额,破碎的声明,在倦极的星眸合上后倏然中断。

  “休想!”下辈子再跟他提那两个字吧!

  声线里的愤怒昭然若揭,尚未倾泄的昂扬刚硬地停栖在幽径内,蓝眸俯睇因高潮而昏睡过去的娇颜,俯首在她耳畔宣告,“我绝不同意分手。”

  永远不同意!

  是她挑上他的。初相逢,他能一亲芳泽完全出自她的选择,算她运气不好碰上他,因为她想结束这段关系,他却绝对不会答应。

  “为什么还想分?不是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不留宿也不谈感情了……”

  修长十指轻捧她的脸,他既愤怒又怜爱地望着她喃喃询问。

  不接受更进一步的交往,不接受他认真的追求,现在,连仅剩的体息交融也想结束,她就这么不喜欢他?

  痴痴凝望她娇憨睡颜,因她想分手而产生的愤怒,缓缓沉淀为巨大的痛。

  “或者,你另有心仪对象?”考虑到这样的可能性,蓝眸一黯,纪新远的脸色变得沉郁。

  “不要!”他想狠狠地吻醒她,澄清这个令人心痛的推测,但体贴的本性又不忍打扰沉入酣眠的娇人儿,“你不要喜欢别人。”

  “不可以……不许……”一记轻吻,一句要求,从耳畔、芙颊、鼻尖到眉梢,刚毅的嘴最后贴住柔嫩樱唇,“轩,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这一份喜欢很深很浓,即使她另有心仪之人,他依旧爱她。

  第七章

  “回来了?”

  冷凉徐缓的男声,自幽暗客厅响起。

  听见叫唤,纪新远停下回房脚步,长腿改往客厅方向迈去。

  “今天没应酬?”原来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表哥韩放。按亮客厅灯光之后,纪新远坐到沙发上。

  “有,不过我提早结束应酬。”韩放喝了口端在手中的酒,才道出等人的原因,“阿姨今天打电话给我,她说一直联络不上你。”

  原来是这样,他确实好一阵子没跟母亲通上话了。自知理亏的纪新远顿了一下才回答:“我最近比较忙。”

  “喔。”

  一向走乖乖睥路线的表弟,别说从来不曾让家人操烦过,更不曾让远在美国东岸的双亲查勤过。韩放瞥了眼过于安静的纪新远,好奇地问道:“忙什么?”

  忙于拴住某个女人——想起莫芸轩,想起她今晚提的分手之说,纪新远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这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该不会遇上麻烦了?韩放淡淡一笑,心中想着:也好,他这个表弟从小品学兼优,样样出众,甚至,高中尚未毕业,就跟着t大的教授做实验,那样顺遂的经历对一个男人太过无聊,有时候尝尝挫折,反而对人生有帮助。

  “新远,都是自己人,有烦恼不妨说出来。”

  他让人担心了吗?纪新远看了表哥一眼,对于自己居然让亲人担心,不免有些许愧疚。

  “我没有什么烦恼……”原想简单带过,但是看见特意为他提早回家的表哥一副得不到答案不放人的态势,纪新远终于脱口问道:

  “韩放,你喜欢过人吗?”

  原来是谈恋爱了。

  韩放微微一笑,心底那份本来就不太多的担忧完全消失。这个中美混血的表弟相貌英俊,身材高大,文武兼备的他十八岁才开始为恋爱烦恼,算开窍得晚了。

  “跟女朋友吵架了?”没回答表弟的问题,韩放反问。

  “不是。”如果莫芸轩是他的女朋友,他才舍不得跟她吵。

  伤人的是,她根本不愿接受他。

  “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她的片面分手说,气得他差一点失去理智罢了。

  “有时候,吵架反而能增进感情的温度。”听出纪新远含在话里的抑郁愤懑,韩放非但不同情,反倒觉得有趣。他很少看见沉稳有教养的表弟,情绪这样强烈外放。

  “就说了,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想到莫芸轩可能爱着别人,他的心情就很恶劣。”

  “没吵就没吵。”这样别扭的语气,就算没吵架也相去不远了。韩放笑了笑,用微微纵容的语气道:“无论如何,好好享受恋爱的滋味吧。”

  青春年少时期的爱情,深刻又纯真。将来,表弟到他这等年龄,这等被世俗污染同化过的成人年岁,要再享受这种被爱情奴役的滋味,再来一段心情大喜大悲的纯真恋情,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基于兄长的职责,基于邪恶成人的本分,韩放颇愉快地提醒纪新远,“恋爱谈谈就好,如果想许订婚或结婚之类的承诺,就不必了。”

  冷冷凉凉的口吻,对显然陷入爱情低潮的亲人,一点也不同情。

  韩放端起刚刚被他放在矮桌上的酒杯,徐缓地饮了口醇酒后,继续道:“你知道的,身为罗克朗尔家族末来的继承人,没有选择婚姻对象的自由。”纪新这的中文名字随母亲姓,但他的父亲可是出自波士顿赫赫有名的罗克朗尔家族。

  没有选择婚姻对象的自由——好一句刺耳的提点。

  俊眉微敛,纪新远看着韩放,下意识地反驳他,“爸爸从来不曾限制过我的自由。”

  韩放一阵冷笑。

  他家老头没限制过他的自由,那是因为他这个循规蹈矩、勤奋好学的儿子,从小到大所做的决定恰巧都大致符合那老头的想法。

  “真的,像我来台湾念书,爸爸没说过半句反对的话!”

  始终相信那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果然是天真无邪的年轻人。

  韩放斜睇表弟一眼,又喝了口酒才道:“你爸爸赞成你来台湾念书,除了着眼于中华经济图在全球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更重要的是,读书阶段在不同国家求学,可以训练家族继承人独立的能力与开阔的眼界。”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