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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

作品:官商情|作者:守望距离|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1:03:42|下载:官商情TXT下载
  男的会就行。来,你随着我走。”说罢带着女孩踏着乐曲步入场心,不大会儿便跳得协调顺当起来。见此,邢晓波关少峰齐出,各邀女孩入场。别的乡干部由于根本不会跳,始终没有入场,但看得津津有味。为了维持场面,金狮邢晓波关少峰是每曲都上。三曲过后,由于男舞伴奇缺,每曲开始便有女孩跑过来让他们三人来带。十曲过后,金狮跑至里间喝水。刚喝几口,就有女孩跑至门口喊:“喂,出来,带我。”对此金狮是来者不拒,概奉陪。舞会进行至晚上11点方散。大学毕业5个月,金狮今日方算过了把舞瘾。会后,金狮等人收拾会场,领导们坐边儿闲聊,云仁义和周文彪说:“唉,咱们那大学算白念了!”

  12月上旬的天,本来就没病的韩水秀在家养了十多天的病后终于上了班,金狮未予理会。当晚乡里举办舞会,舞场转至比党委办大倍的政府会议室。地毯厂刚刚上瘾的女孩们再次涌来。未回家及家在附近的乡干部们都进入舞厅。周内抽空学了些简单步法的段永贵周文彪高喜牛等乡领导也大胆地邀起了姑娘。那些平日爱唱歌的男女个个被拥出为舞会伴唱,整个舞会办得热闹非常。其中金狮越跳越来劲,把在场的女孩都邀遍,跟苗条活泼的女孩跳了又跳,却始终未邀韩水秀。他是这么想的:“我只想跟同样热爱生活的女孩同乐,却不想耍猴。”两天后的晚上,乡里又举办舞会,稍稍入门的男女们跳得更欢。金狮每曲皆跳,跳得十分舒展,看的人都觉得那是种艺术享受。中间曲跳罢,韩水秀从舞池归座,故意坐在金狮旁边。曲又开,韩水秀含糊其词地对金狮说:“跳吧。”金狮装着不解其意,说:“好,跳吧。”说罢刚好女来邀,即带此女飘入舞池。

  这天上午,乡长云仁义因嫌现用的办公室靠边儿不安静,要与副书记段永贵调换,于是叫金狮邢晓波姚世清马文通等人搬家具。其间金狮和邢晓波将个高柜搬至云仁义的新办公室门口,见里面家具摆放格局定不下来,只得先将高柜放下。随后邢晓波让金狮护着高柜,自己则进屋为云仁义摆放家具出谋划策。他进去不大会儿,姚世清马文通二人咬着牙抬着件长沙发来到。到了金狮旁边,马文通竟然撑不住,身子斜,要将沙发脱手。金狮忙上去接,不料姚世清经不住摇摆,将沙发脱手,砸在高柜上。高柜随之倒地,裂了缝。云仁义出来问:“谁护这高柜来?”金狮答:“我来”不等他把话说完,云仁义没好气地说:“你还能干个啥?”原也在里面出谋划策的韩百兴出来见状,唉声叹气番。见此金狮心里骂:“得意得还死过去呢!”当晚,金狮正在办公室百万\小!说,韩水秀走了进来。金狮问了声“不忙了”,即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韩水秀沉静地坐了会儿,然后说:“还有心思百万\小!说?”金狮:“咋的啦?”韩水秀:“还咋的啦!干啥砸啥!”金狮:“我就这汤水,没得治。”韩水秀更来气:“你认为这是个好?”金狮:“好不好是我的事,妨不着你飞黄腾达。”韩水秀:“你!”说罢负气而去。

  12月14日下午,第三期小报的腊版制出来了,金狮正拿着做最后的校对,就见包大海和姚世清人抽着枝烟进来。二人见了腊版说:“这是新期小报?咱们瞧瞧。”说着便把腊版接过去。金狮:“那你们留意下,看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都熟视无睹了。”说罢先去填信封。填了会儿去上厕所。上厕所回来见包大海姚世清已走,也没在意,继续填信封。填的中间韩百兴进来看腊版,看了下也没吭声,便带着腊版出去了。很快,赵山猫铁青着脸走进来,说:“你这个人成天吊儿郎当杵头砍脑的,到底能干个啥?会儿不抽烟能把你瘾死?”说罢将两张腊版摔在金狮面前。金狮看傻了眼,两张腊版被烟头烧了个对眼儿。赵山猫:“我认人向来挺准,这次难道走眼儿了?”金狮和声细气地说:“我自始至终没抽根烟。我刚才正好没烟了,正打算印完出去买烟呢。”说罢指了指废纸篓里的空烟盒。赵山猫:“除了你还有谁?”金狮仍和气地说:“说不定是韩主任。”赵山猫:“他连烟都不抽,能是他?”金狮:“正因为不抽烟,所以好栽赃我。”赵山猫想了想,说:“不管是谁,总是你保管不好吧?”金狮:“他是这儿的主任,能不让他看吗?”赵山猫不信,但语气缓和了许多:“赶快叫板女去打,以后可不能了啊。”金狮便去找石板女。石板女听两张版都毁了,恼着说:“你们也是,不能小心点?这不小心,苦的全是我。”金狮:“这回可跟我没关系,是韩百兴烧的,我只不过是照杨书记的吩咐跑腿来找你。”石板女:“他干吗要烧呢?”金狮:“想害我呗!”石板女:“他这害来害去,我可倒霉了。”金狮:“谁害谁遭报应,你怕啥呢?”石板女只好不情愿地去打,依然打会儿歇两会儿,遇上有人说话,还要停手回头说几句,而且到了晚上就不打了。晚上,韩水秀走进金狮办公室。金狮说:“你若是来批评我的,就免了吧。”韩水秀呆了下,说:“唉,事已至此,批评又有啥用呢?我是想说些别的。”金狮:“那,请坐。”韩水秀坐下,说:“我是想说,这乡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吃人肉都不吐人骨头,你得处处防着点。”金狮心的话:“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嘴上却说:“这个我知道,关键是经验不足,防不胜防。”韩水秀:“那就处处跟人学着点儿。你看人家邢晓波侯锁伴,滴水不漏。”金狮心的话:“学侯锁伴34娶不过,还是学邢晓波成天睡不着,还是学你没人说句好?”嘴上却说:“嗯嗯嗯,知道了。”韩水秀见他不想听,只得退去。

  第二天即星期六的下午,乡干部们陆续回家。此时小报看看打得只剩四百多字了,石板女却停了手,将打字机罩好,要回家。金狮见状,忙说:“就剩四百字了,你咬咬牙打下,我也好加班印。”石板女:“都能回家,我不能?”边说边穿戴。金狮:“你再紧打半个小时不就完了?”石板女:“再打半个小时天就快黑了,我咋回呀?”边说边跟没事人样动身。金狮:“半个小时黑不了。即便黑了,你可以明天早回,后天晚些来嘛。”石板女:“都现在回,我哪儿理亏,明天回?”说罢走出办公室,去推车。金狮急了,大声吼道:“嗨!你这个人咋听不懂人话?!”石板女也恼了:“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金狮气得真想脚踏扁这个女人,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打字?给我洗脚都不配。”石板女想使出惯用的头撞手抓之招,但见金狮面露杀气,竟没敢,而是吼了声:“我干吗要听你的?我想回就回,看你拦住我。”说罢抹把泪,骑车而去。此时周文彪王诚虎二位领导还没走,过来问咋回事。金狮指指远去的石板女,说:“花岗岩脑袋,啥话也说不进去。这期小报本来就因为韩百兴毁版,拖得迟了。她还不抓紧些打,晚上不加点儿班。刚才打得只剩三百来字了,非回不可。她这么早回半个小时,小报又要迟发两天。不然我今夜连印带装,明早就能寄出去。这下得推到下个星期二早上。”周文彪和王诚虎听了叹口气,说:“世上没人了,咋用了这么个东西?”金狮看了下这班也加不成了,只好骑车回家。

  星期上午,石板女直到11点钟才来,来了也不打字,味在话务室看电视嗑瓜子。将近中午,周文彪找到金狮问:“板女还没打字?”金狮:“11点才来,来了也不打,只顾看电视。”周文彪:“这么办吧,你先给她赔个不是,然后我给她做做工作。我知道你没错,可谁叫咱们遇上这么个人呢?大丈夫能屈能伸,工作要紧嘛!”金狮点点头,依言行事,石板女才又去打小报。

  第二天即12月18日是乡人大代表的选举日,选举采取定点投票的方式,金狮和名同事负责茂林岱村某选区的投票工作。他俩在投票点等了个上午,没见几人来投票。不得已,他俩在村委会匆匆吃罢午饭,向包片领导请示后,开始抱着票箱,在村民的引领下,挨家挨户地收集选票。所到之处,很少有人认真填票。有些选民正和面做饭,便说:“就你们替我填上好了。”金狮说:“那哪行?那是犯法的。您就帮帮忙吧。”说罢心里不无感慨:“你们竟这么不重视这票!中国的民主,任重道远。”

  这天下午,金狮包大海姚世清侯锁伴等人正在宣传办聊天,通讯员常欢喜拿着位姑娘写给他的情书进来,让众人看了拿主意。众人看罢议论了番,将信交还常欢喜。常欢喜却将之随手丢进炭箱。晚上在食堂吃饭,金狮包大海姚世清侯锁伴关少峰围着张桌子吃,韩百兴守着火炉吃。正吃着,韩百兴猛然开言:“刚才我从宣传办炭箱里捡到封小常的情书。是谁这么不懂事,偷看了人家书信不说,还把信丢到炭箱里。偷拆偷看别人的书信是不道德的,也是违法的。”金狮听放下饭碗,走到韩百兴面前,说:“铡草刀割麦子,你揽头还不小!谁看谁的书信,关你屁事?你是谁呀?给脸不要脸。”韩百兴震惊:“你还骂人哩!”金狮:“骂你咋啦?老子还打哩。”说着就抬起了巴掌,韩百兴本能地抬胳膊护头,围过来的包大海姚世清赶忙把金狮拉开。这之前金狮曾悄悄嘱咐过包大海:“我若当着你的面打人,你好歹得拉我。”因此此时他也不挣扎,而是继续说韩百兴:“说人道人不如人。你管好自己了没?就你道德?就你守法?你懂个球!从今往后咱们就对着干,谁弄死谁也好。你若稍有不是,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老子就是有千万个不是,你能把老子的球咬了,还是能把老子的蛋抿白?王八蛋!”此时侯锁伴说了句:“那信是人家常欢喜本人丢到炭箱里的。”韩百兴声不响,走出食堂。他走,姚世清跟金狮说:“你惹恼了他,不怕他成天到书记那儿打小报告?忍着点吧。”金狮:“忍不忍结果都样,我干吗要忍?再说了,我不长嘴的?”姚世清:“这挑明了闹,影响不好吧。”金狮:“不挑明,我人受害;挑明了,两人受害。我干吗不挑明?”包大海:“对,怕他死下臭了呢?”金狮:“战争与和平,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关少峰:“对。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知你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近日,乡里为了进步加大宣传力度,特投资近万元买回台摄相机,交由韩百兴操作。韩百兴于是成天背着摄相机练习摄相。练习了几天的个晚上,包大海去宣传办串门儿,悄悄告诉金狮:“今天中午我和韩百兴在村里喝完酒出来,韩百兴骑车没骑稳,摔在地上,把摄相机的后壳摔下道裂缝,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金狮听罢点点头。第二天乡里举办学习班,韩百兴又摄了相。摄完到话务室放映,干部们都好奇地涌进来观瞧。金狮也想看看电视里的自己,可直看不到。开会时他坐在会议室的边角处,境头每滑到他的旁边就停止了。最后电视里出现了他的特写,但见他个哈欠打得好长好到家,搞得众人哄堂大笑。金狮横眉看韩百兴,就见韩百兴偷眼看了下自己,就忙把头转过去。金狮心想:“我还以为你会怎样报复我,原来就这些!”转念想:“不行,这也得惩罚,否则会惯坏他的脾气。”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金狮出屋散心,见韩百兴正背着摄相机和领导们聊天晒太阳,便走上前去,笑着说:“韩主任,听说你前天中午喝完酒摔了跤,摄相机先着地,没事吧?”说着摸了下摄相机的后壳。韩百兴忙躲开说:“哪是摄相机先着地?是我先着地。”赵山猫是位十分心强爱好的人,闻听此言,说:“是不?”说罢来端详摄相机,见后壳果真有条裂缝,啥话也没说,当即回屋去了。韩百兴转头看金狮,金狮只是故意地微笑。见此,云仁义周文彪王诚虎等人都暗暗发笑。下午,金狮推开韩百兴的门,坐到正在想心思的韩百兴对面,说:“韩主任,我给你讲个寓言吧。从前有只南方的大鸟,非清泉不饮,鲜米不食。这天它从只猫头鹰头上飞过。这时猫头鹰刚捡住只臭老鼠,见了它,吓得忙把臭老鼠紧紧抱住,说:‘呀,你要抢我的美食?’谁稀罕你这破主任的位子了,你老跟我对着干?咱们宣传办要财务没财务,要采购没采购,当主任能干啥?”韩百兴:“那你稀罕啥?”金狮:“这整个乡政府也没什么我稀罕的,我来这儿只不过是先落落脚,你跟我斗的初还是十五?你喜欢斗也行,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每给我拳,我都会加倍奉还给你。别以为你在背后说了我的坏话,我就不知道。这个乡里的副书记副乡长乃至秘书都跟我无话不谈。是的,你可以单独跟书记乡长谈。但赵书记云乡长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对谁不高兴,马上就流露出来了。只要我听见你有损于我,我必定要报复,除非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滴水不漏,不犯点错。即便你不犯点错,我还可以设套捏造嘛。我怕啥呀?我是正式工,只要不犯法不违纪,谁能把我咋样?而你呢?旦领导讨厌,就得解甲归田。好好想想吧。”说罢自顾自走了。从此,韩百兴跟金狮客客气气,再无事端。

  第十六回软过山关硬过河需要咋过就咋过

  金狮已有个来月未去找韩水秀了。这个周末的下午,乡政府大院儿人已不多了,金狮便也开始收拾着回家。正收拾间,韩水秀缓缓推门进来,和缓地问:“回呀?”金狮和蔼地点点头:“回。你还不回?”韩水秀:“我会儿回。”说罢无言地看着金狮收拾。金狮收拾穿戴好,问:“有事儿吗?”韩水秀想了想,然后轻柔地问:“这阵子你咋不理我了?”金狮:“噢!你不见?这阵子我特忙,连个喘息的空也没有。”韩水秀:“可我见你常在办公室坐着。”金狮:“那也是身闲心不闲。咱们脑力劳动者,忙的不就是心吗?”韩水秀听罢,半信半疑地走了。金狮不想伤害她,因而不打算下子说出“分手”两个字,而打算通过渐渐疏远的办法,了此情缘。

  金狮回到家,见父亲和母亲都愁眉不展地坐在炕上发呆,心里“咯噔”下,忙问:“怎么啦?”陈禄开言:“今天把个财路也断了。”金狮以为是黄芪的事,焦虑地等待下文。陈禄继续说:“9月份你姐和铜狮上学没钱,你妈跑了七八趟,从咱们村信贷员郗来财那里贷了900块钱。今天不是22号了?再过三天就是12月25号——他们的最后收款期限。因此刚才郗来财找上门来,说:‘该还款了吧?’这时候咱们哪有钱呀?因此我指了指外头的黄芪,笑着说:‘你看这个时候跟我要钱,不是逼命哩?’我也是不见外地说说,谁知郗来财当场就恼了,说:‘咋说话呢?要钱就是逼命呢?放出钱去就不能要?’我见他恼了,也不由地变了脸,说:‘谁说不能要了?我是随口说下我的难处嘛。’郗来财不耐烦地说:‘行了,谁还敢再贷给你钱?’我啥时候吃过这套?因此也火了,说:‘快别给我腌杂肮脏了,你不就能放个千儿八百么?没你我还不活哩!’郗来财听,气得直咬牙,说:‘啥人了?’说完扭头就走。事后你妈骂我不和人,得罪了财神爷。我前思后想了下,也挺后悔。咱们跟私人贷款的利息是三到五分,跟信用社贷才分左右。如今就这么个贷处,还冤下了!”金狮听罢笑着说:“我还以为咋啦。没事儿,不打不相识。”陈禄:“咱们以后还能从他那儿贷出款来吗?”金狮:“能。这只是口舌之争,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人有时候为了急于解怨,反倒要偏向下对头。只是人都有面子,这种情况下他不会主动来找你,得咱们给他台阶下。”听了金狮的番言语,陈禄释然了下便又愁云密布,而玉枝的眉头就直没有舒展过。

  金狮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陈禄和玉枝先是不语,最后懊恼地说:“你姐回来了。”书中暗表,秋季入学以来,金凤很少回家,即使有空也是直接去了萨二中。因此金狮问:“我姐回来了!我姐回来怎么啦?要拿很多钱吗?”陈禄点点头:“要拿两千,说要预交下学期的学费。”玉枝:“光她拿钱倒好了。”金狮:“那还有啥事?”陈禄:“铜狮刚才回来说,萨临庆有两个女的在追振华呢,个长得虽然般,却是局长的闺女;另个虽然没工作,却长得很漂亮。”玉枝:“我还听说振华他姐夫正托人给他介绍着个城里的。”金狮愣了下,说:“振华动心了吗?”陈禄:“那倒没有。”金狮乐:“这不就结了?有人追,说明振华他是个好后生。只要他不动心不就行了?”陈禄:“话虽如此,可万再跑出来个又有工作又有长样的追她,你能保证他不动心?是的,振华是个有诚信的。可这感情的事不同于做买卖,感情旦变了,谁也不好勉强自己。”金狮听陷入沉思:“是呀,我旦不爱韩水秀了,会强迫自己娶她吗?”想到这儿点点头,说:“城里可不缺才貌双全的。看来为防万,得让我姐马上停学,马上跟振华结婚。”陈禄:“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味地上那个学干吗?她那个学校又不包分配。”金狮点点头,问:“那我姐跟铜狮哪去了?”陈禄:“我叫她俩加工白面去了。”谈话间,金凤加工白面回来,陈禄即将自己和金狮的意思说明,金凤当即同意。于是陈禄要金狮于明天上午进城,请振华回来议事。

  第二天早上,金狮洗漱毕,出得院门,就见杨振华骑车而至。金狮颇感惊奇,问:“从哪来?”振华:“昨晚回家住了夜,早上起来没事干,觉得有阵子没来这儿了,就过来了。”金狮心想:“看来事情该成。”陈禄等人从屋里望见振华立到,皆惊事之凑巧。振华进屋叙礼毕,陈禄拿出烟来与之抽着了,然后说:“我正要让金狮进城去叫你,不想你竟自己来了。”振华:“有事吗?”陈禄:“就你跟金凤的事,想跟你商量下。前年夏天你跟金凤找对象的时候,我们家经济雄厚,不但能给金凤置办丰厚的嫁妆,还能给她找个工作。如今这个家败了,切都谈不上了。因此这个时候你若不想娶金凤,我们也不怪你,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所以我现在要问你句实话,你还想不想娶金凤?不想娶也不要勉强,强扭的瓜不甜。”振华开言:“姨夫你错看我了。我当初找金凤本就不是图她的嫁妆和工作。我当初看重她的,她如今样不缺,我为啥就不娶了?”陈禄听罢点点头,又说:“那我再问你句,你希望啥时候结婚?”振华:“若为我自己考虑,越快越好。若为圆金凤的上学梦,我只能等待。”陈禄:“那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包括金凤都希望你们马上结婚。”振华惊问:“这么说,她这学就半途而废了?”金狮插言:“若说过上学的瘾,她也早过够了;若说上学结果,她那个学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我赞成你们马上结婚。”振华点点头,说:“那感情好,我今年29,过年就30了!”陈禄点点头,说:“既然都赞成立办,我就决定在新年元旦办。”振华惊问:“这么急?”陈禄点点头:“因为过了元旦,我就要收拾着下广州了,这去不知啥时候才能回来。顺利的话也许有半月二十天就够了,不顺利就有可能要延误到大年跟前。再说,元旦那天正好是阴历十月十六,也是难得的好日子。”振华听罢点点头:“行,快就快些。这有啥呢?不就买几件新衣服,通知下三亲六故。”陈禄:“我知道你这儿没问题,关键看你爸。因为结婚虽然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但办事宴却是我们老年人的事。”振华:“嗨!我爸就更不会有问题了。他是几十年的老共产党员老干部了,干脆没讲究。”陈禄:“我知道,但这毕竟是双方的事,不能由我人说了算。所以你回去不要说我已经把日子定了,只说我建议元旦办。”振华点点头,立马回家转告老爸杨荣。而杨荣早就盼着大儿子娶媳生子了,因此听振华之言很高兴,立马派媒人等人前来下茶即带些糖茶果点来商谈娶聘的时间形式等事宜。下茶间,陈禄主动许诺陪嫁三千元,具体为台彩电块儿地毯两块儿毛毯。听到这些,杨荣等人喜出望外,银狮却心中不悦。在当时当地,人们聘闺女都或多或少赚两个,赚得少的就算好亲家。陪嫁物都是象征性的,不外乎被褥自行车什么的。至于陪彩电地毯之事,在城里也少见。因此事后银狮发牢马蚤:“我姐从小到现在,没给家中做过任何事,别说出去送货下地干活,连饭都没做过几回。可花了家里多少钱?有什么好的都尽她用,又是补习,又是上自费。如今家里这么多外债,还有三条光棍儿。我跟别人借钱,尽管许的是高利,可每借千块有多么难?咱们不要彩礼还不行,非得陪那么多吗?”陈禄:“你们姐弟四人当中,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姐。因为这个社会是男人的社会。男人离婚再娶不但不丢人,反倒光荣;而女人离婚再嫁,连娘家人都跟着抬不起头。再说你姐又没工作,要靠你姐夫生活。尽管婚姻是场赌博,成败的关键是看你找没找对人,但我们做父母的还是希望她们能有个好的开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半嘛。当年你姥爷跟我要了三茬彩礼,为此我常跟你妈发牢马蚤。我也知道这不干你妈的事,但我心里有火没处发,又憋不住,不得冲着她来?三千块算什么?咱们这冬天还不挣个万数?而你姐辈子就结这么次婚。振华他爸是个不懂贪污的老干部,全家就靠他那些死工资生活,下面还有两个没考出去的儿子没成家,能给振华补贴多少?咱们还不得多添些?”银狮听了无言以对。

  农村大小事宴办三天,因此陈禄于12月30日晚上开始待客,于31日中午便上鸡鱼,不像有些小气鬼头两天光是糕面或烩菜馒头和豆芽,只到第三天中午才上硬的。闲话不提,却说新年元旦这日上午,陈禄家刚刚招待亲朋吃罢早饭,正要准备午宴,却见自家所住带没了电。亲朋们说:“这是电工故意卡你,还不快送点?”陈禄便吩咐金狮:“你拿两瓶酒条烟去。”金狮听面露凶相:“卡到老子头上来了!吃巴掌吧,吃酒哩!”说罢空手出屋。陈禄忙追上说:“大喜日子不要跟人动气,给他点算了。”金狮:“还惯坏他脾气呢。不治治他,以后他还来。您放心,我不会乱来。”说罢望村北行程里多,来到电工家。见电工正要出门,平静地问:“三哥在家呢?”电工见是金狮,说:“哎哟!啥时候回来?”说罢掏出盒普通钢花烟。金狮:“这几天我直在家。抽我的吧。”说罢拿出盒特制钢花烟给电工点上,然后问:“上哪去?”电工笑着说:“出去耍会儿钱。”金狮:“刚才没电了,你不知道?”电工:“又没电了!”说罢拉了下灯绳,见果然没电,说:“唉,这几天村西线路不行了,老出问题。下午再说吧。”金狮:“下午就迟了!”电工愣:“为啥?”金狮:“今天我们家办事宴。”电工:“是吗?办啥事宴?”金狮:“聘我姐。”电工:“哎哟,那可得抓紧修。”说罢去取工具。金狮:“那就谢谢了啊,修好了来喝酒。”说罢回家,见电已经来了,才派铜狮带瓶酒半条烟去谢电工。陈禄成家以来,不论远亲还是近朋,办事宴只要请他,他便去搭礼,而且所到之处搭的都是重礼。而今他第次办事宴,来的人特多。可物价早涨了,人们的礼却不涨。加之陈禄舍得上东西,因此他这个事宴根本没有余润。好在他不在意这个,图的是红火。

  第二天下午,金狮找到通讯员常欢喜,扔给他枝烟,自己叼枝,把火都点着了,说:“晚上陪哥跟张有元喝酒,没别的事吧?”常欢喜问:“干吗,想贷款呀?”金狮点点头。原来,如今的茂林岱乡信用社办公地点还在乡政府大院内。尽管如此,因业务上没关系,金狮至今与信用社的每个人都还很生疏。相反,常欢喜因与乡信用社办公室主任张有元是同村,混得很熟。金狮来乡里后,常见常欢喜在张有元那里唠嗑。因此他先来找常欢喜。常欢喜问:“贷多少?”金狮:“越多越好。”常欢喜:“现在货币刚回笼,怕是没放开。”金狮:“我知道,但要早点联络。”常欢喜:“行,我跟你去,几点去?”金狮:“晚饭后,省得人家给咱们做饭。今天去了都别提贷款的事,只加深感情。我跟有元不熟,没话可说,你就没话找话,多说些。”常欢喜点点头。晚饭后,金狮提了总值30多元的烟酒罐头,和常欢喜来到张有元的屋。张有元就住在社里,因此金狮才决定从他入手。进屋叙礼毕,金狮给张有元敬烟,张有元摆摆手说:“不抽烟。”金狮只得与常欢喜各点上枝,然后说:“我来乡里都两个多月了,咱们住在个院儿,却直没机会来回走串。我今天闲着没事儿,又赶上新年佳节,特跑过来跟你坐坐。”张有元略笑下,说:“有空常过来嘛,带酒干吗?来我这儿就该喝我的。”金狮忙说:“哎,谁的都样。我直接带了来,省得你去准备,拖延时间。”谈话间,常欢喜已将酒菜摆在茶几上。金狮便请张有元入座。张有元的表情不冷不热,不主动说句话。金狮跟他没话找话说,他只是来句应句。常欢喜跟他闲侃,他也只是微笑着简单应对。金狮和常欢喜轮番劝酒,张有元每次都只是拿起酒杯抿下,并连说:“我喝不成酒。”就这样有句没句地扯了阵淡,三人没喝三两酒,金狮只得起身告辞:“不打扰你休息了,咱们以后有空再聊,有空到后头来坐。”张有元起身,生硬地笑了下,说:“那好,有空就过来。”金狮和常欢喜点头出屋,常欢喜说:“这人就这样,性格内向,话不多,不过人不错。”金狮点点头:“无所谓,回生两回熟嘛。”心里却想:“我的性格何尝不内向?可形势不容我内向,谁叫我用得着人家来着?”

  随后的周末傍晚,金狮回到家,就听父亲说:“今天下午银狮去后村儿办事,遇上董老拴。董老拴说:‘你哥回来,叫他来我这儿下。’不知是啥事。”书中暗表,这董老拴是村里原来的支书,已卸任多年。因此金狮听了父亲的话说:“他有事不来找我,反倒让我去找他,好大的派头。”玉枝:“说不定给你介绍个对象。”金狮:“谁稀罕他给我介绍对象?”转念想:“深山出俊鸟,僻水卧蛟龙。万介绍位绝代佳人怎么办?”于是说:“介绍对象的可能性不大,他没那个好心。不过不管什么事儿,他有架子,咱不能有。我还是去看个究竟吧。”说罢出门,转弯抹角地走了里路,来到后村董老拴家里。

  董老拴递给金狮枝四角包的青城烟,说:“咱们村不是总共有300亩果园?村南200亩,村后山根底100亩。这是大集体时候从每户人家抽了亩耕地建的。大集体解散后,因为头年经营不善,向全村公开发包了三年。三年后,大队干部看见包果园有利,就把果园收回,尽包给自己或亲的近的。这么来,因为承包时没人竞争,承包费定得很低,每亩才15块钱。这么多年以后,本来物价涨了两三倍,承包费也该跟着涨个两三倍,可他们还是出着15块钱每亩。因此群众越来越不服,找他们理论。可人家拿出跟村委会签的合同,说:‘这合同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之后他们见事情不妙,又跟村委会签了个合同,都签到2005年了。就这个事,我总感到不服,想打官司,可人家手里有合同。所以想问问你们这读书人,这官司还能不能赢?”金狮听罢,当即说:“这官司肯定能赢。因为他们手中的合同是无效合同,不受法律保护。”董老拴:“为啥说是无效合同呢?”金狮:“第,村委会不是他们村干部的村委会,是全体村民的村委会,他们只是全体村民的代理人。代理人不经被代理人的同意做出重大决定,超越了他们的代理权,代理无效。为啥说他们超越了代理权呢?因为他们事先没有召开村民大会,征求村民意见。第二,他们代表村民跟他们自己签合同,合同双方本属个人,显失公正。大爷您记住,这法律是讲理的,可以说法律是根据理定出来的。明显不合理的东西肯定不合法。第三,任何位村民作为这个村委会平等的员,都有承包权。因此发包果园应采取公开竞包的形式,让每个村民都有承包的机会。而他们村干部却把果园私下包给少数人,就侵犯了广大村民的承包权,因而是违法的。”董老拴听罢大喜,说:“经你这么说,我就腰硬了。怪不得人常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说罢高兴了会儿,又转喜为忧:“人家村干部包了这么多年果园,本身有钱了,又掌管着村里那么多承包费,早跟上头打成片了。就算你有理,上头不给你做主,你能咋地?三后生拿了状子告了年,旗里市里蒙里都去过了。结果上头派人下来调查,听说三后生有神经病,就撤走了。三后生是得过神经病,可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后来直没再犯。我分析,问题不在于三后生有没有神经病,而在于人家想不想管。虽说上级管下级好管,但上级也没必要处处反对下级呀!这蒙里不得给市里个面子?市里不得给旗里个面子?而旗里乡里不都是人家村干部的人?人家上头也不用判你没理,只要不理你,你就没辙。”金狮:“那是因为你人少,人单势孤,说话没人听。这众人的事,你干吗不让众人去干呢?”董老拴:“你的意思是?”金狮:“集体上告,车不行两车,两车不行三车。”董老拴:“这打官司不是比理长短,而是比人多少?”金狮:“那当然。理还得靠势来行。狼吃羊有没有理?但人家厉害,不照吃不误?因此你要不被吃,也得厉害。而你要厉害,唯的办法就是人多。”董老拴听罢又来了精神:“对对,实在不行,我就发动群众。”金狮心的话:“我这不是在煽动群众闹事吗?我已经是国家干部了,这样做合适吗?”但转念想:“这又不是无理取闹。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本就该为人民做主嘛!”想到这儿就听董老拴说:“哎,金狮,这农民们也说不了个话,我们告状的时候你能不能出面帮助理论下?”金狮摇摇头:“这官司也不需要怎么理论,那理是明摆着的,关键是要有声势。再说,我天天按时上班,也抽不开身呀。”说罢心的话:“你们农民说错话无所谓。而我若惹恼了上头,还发展不了?”董老拴说:“那你帮忙写个状子吧。”金狮点点头:“行。我是抽不出身,不然跟你们块儿去。”说罢接过纸笔,刷刷点点挥而就。写罢递给董老拴,说:“拿到城里打印十来份儿,叫群众按上指印,多头投递。”董老拴点点头,然后自言自语:“这得抓紧了,不然明年开春果园还是人家的。”听了此话,金狮皱了皱眉,抓起炕上的烟点着抽了几口,然后下决心地说:“还有招,这是压箱底的招,也是最管用的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董老拴:“什么招?”金狮:“您也知道,如今打官司原告最吃亏,官司打年半截,中间不知要花费多少盘缠误多少事,往往官司打赢了也得不偿失。”董老拴连连点头。金狮:“因此咱们最好不要做原告,而做被告。”董老拴惊问:“自古先告为强。咱们有理的官司,还做被告?”金狮:“做被告不等于就要输官司。何况自古只有弱告强,哪有强告弱?咱们为什么不成为强者呢?”董老拴:“大侄子,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就直说怎么着吧。”金狮:“咱们本就是强者,因为咱们有全村人的支持。所以,咱们可以先做原告,把大礼走到。如果经过三番五次的投拆,到明年开春仍不见结果,咱们就召开村民代表大会,把果园公开发包出去,然后直接护送承包人进果园经营。如果他们村干部动武,咱们全村人还怕他们少数几个村干部?如果他们知趣,就此罢休,也无须打官司。如果他们不知好歹,告咱们,那咱们就坐等着来应付这场有理的官司。”董老拴兴奋中不无疑虑地说:“这私分果园,合适吗?”金狮:“这咋能说是私分呢?首先,这果园本来就是咱们大伙的,咱们只是要取回本来就属于咱们的东西而已。您从自家面袋里挖碗面,难道有什么不合适吗?其次,咱们召开了村民大会,走的是公开公平的程序,程序合法。什么是公,什么是私?全村人不算公,难道少数几个人算?”董老拴拍大腿:“好!不愧是读书人。”

  第十七回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晴也有晴

  星期下午,乡里开罢党委会便有消息传出,乡党委已决定让关少峰担任乡团委书记。此时金狮包大海姚世清侯锁伴及石板女都在宣传办坐着。听此消息,包大海愤愤地说:“放着大学生不用,用个高中生。我跟关少峰交情也不错,但说句公道话,这团委书记职要想干好了,也得有定的组织能力和口才。”此时邵金娥进来说:“我说让小陈当这个团委书记吧,可人家不听。唉!”金狮言不发,对众人的不平以神情表示感激,心里实际毫不在意。会儿,科技副乡长郝建东拿来份报告让石板女打。待他走掉,姚世清拿起报告看,高兴地说:“明年乡里要建养鸡场养猪场和饲料加工厂,计划让我当鸡场场长,让银忠当猪场场长,让金狮当饲料加工厂厂长。”听此众人争相传阅,金狮却大不以为然,说:“我只喜欢写写算算,不喜欢当什么厂长。何况这只是计划,还不知到时候实施不实施。”听见这里喧哗,韩水秀从隔壁跑过来,拿起报告看了,喜形于色地说:“小姚老银那个场长的场是场地的场,而小陈这个厂长的厂是工厂的厂。”包大海会意地笑着说:“看来这工厂的厂好听名顺,是吧?”韩水秀笑而不语,姚世清则笑着说:“我能当鸡场的场长就心满意足了。”见韩水秀那毫不做作的姿态,金狮又觉得她可人起来,心的话:“你若早这样,我还会变心吗。”想到她在为自己空欢喜,于心不忍,暗暗叹息。晚饭后,关少峰为韩水秀提水捣炭,韩水秀坚持不用。见此,金狮摇摇头,心想:“唉!也该让人家死心了,免得耽误了人家。如今离过年还有个月,她们俩若找成,年前年后不就办了?”想至此跑到包大海处,授以密计。

  第二天中午,位乡干部给儿子完婚,乡村干部都去搭礼吃酒。金狮包大海姚世清常欢喜等人坐桌,女同志们坐桌,两桌紧挨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