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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作品:官商情|作者:守望距离|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1:03:42|下载:官商情TXT下载
  娥问邢晓波:“小陈的床桌铺盖有了吗?”邢晓波:“我已经说好了,床从招待所搬张,办公桌从企业办搬张,铺盖从民政办拿。洗漱用具让小陈自己去买,回来报销。”说罢对金狮说:“还缺啥你就去买,买后开个收据回来。”金狮点点头。谈话间,韩百兴半躺在床上,顷刻间响声如雷。邢晓波笑着说:“胖子就是觉好。你看人家,这也能睡得着。”金狮望了下邢晓波那瘦削的身形及稀疏的头发,感知他此话之味。夜幕将至,邵金娥韩水秀邢晓波先后离去,侯锁伴跟金狮说:“我回家趟,你今晚就住这儿吧。”金狮点点头。会儿韩百兴醒来,见众人已去,说:“哎呀,啥时候睡着的,天黑了!”说罢抓起桌上半杯不知谁喝剩下的凉开水喝了,回家而去。

  听到开饭,金狮提了铝壶去食堂。当时乡政府大院儿仅食堂门前口压水井,因此乡干部们总是吃饭的时候顺便提洗漱用水。金狮来至食堂门前,见韩水秀刚压满壶水,便将她的壶拿开,将自己的壶放上去,然后来接压水柄。韩水秀:“就我压吧。”金狮也不客气,待水满,便提了两人的壶进食堂吃饭。吃罢饭,又提了两人的壶回办公室。回办公室把壶放下,又拿了簸箕和铁锤出来撮炭。炭就散堆在每栋房的院中央,炭块很大,须先用铁锤捣碎。金狮刚捣下簸箕炭,见韩秀水提着簸箕和铁锤过来,便先给她撮满,自己再去捣。待他撮回炭洗了手,包大海和姚世清便哼着流行歌曲走了进来。包大海说:“这漫漫长夜咋过?还是再打会儿扑克吧。”金狮便转入隔壁来叫韩水秀。进屋见关少峰正坐在沙发上和办公桌后的韩水秀闲谈,便问:“少峰,打不打扑克?”关少峰稍加考虑后说:“不想打了。”金狮便问韩水秀:“水秀打不?”韩水秀笑着说:“你们人够就你们打吧。”金狮:“三缺。”韩水秀便慢慢起身:“那我给你们支会儿桌子。少峰你也看会儿吧。”关少峰起身说:“我困了,洗下睡去。”韩水秀便随金狮来到宣传办。于是金狮依旧盘腿坐床里,包大海打对,姚世清居左,韩水秀居右,打起了扑克。打的中间,金狮盘得困了,便隔会儿抬起右膝,隔会儿抬起左膝。昏天黑地地打了阵,金狮潜意识地转头望韩水秀,却发现自己的右脚不知啥时候滑到了韩水秀温润的臀下。他刚想撤出来,见韩水秀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没舍得撤,也装着不知,依旧打自己的扑克,心念却时不时地去感知那臀的温润。

  第二天早上,金狮在韩百兴和侯锁伴的帮助下,把自己的办公桌床及铺盖搬至宣传办。自此,他就与侯锁伴起办公并居住。韩百兴另有间自己的专用办公室。再说摆好床桌等物,金狮往办公桌上钉锁挂。钉好个后挂锁来试,却发现锁挂钉反了。他摇摇头说:“唉,怎么给钉反了!”韩百兴侯锁伴过来看,捧腹大笑。隔壁的韩水秀听到笑声跑过来,搞清怎么回事,笑着对金狮说:“唉!你还能干个啥?”说罢又转身去了。钉好锁挂,金狮拿了前三期的茂林岱小天地来看。该报只有八开大小,分里外两面,文字中间插些红黑两种图案。红色图案为常用图案,由韩百兴刻好的图章印成;黑色图案为临时图案,是韩百兴拿笔直接刻在腊纸上的。

  下午,副书记周文彪副科级宣传员邵金娥召集宣传办的所有专兼职人员开会。周文彪说:“我们今天开个宣传办全体工作人员会议。咱们宣传办现在的规模可算不小了,共有六人,三名专职的,三名兼职的。那么我们设立这么大的办公室干吗呢?就是宣传我们乡的新人新事及我们工作中的好经验好做法。具体宣传途径有两条,是向上面的新闻媒体投送稿件,二是办好这个小报。各人的分工是,兼职人员只负责撰稿,不管其他;专职人员负责全面工作,包括撰稿。专职人员的进步分工是,韩百兴除了负责宣传办的全盘工作外,具体抓好小报的版面设计和稿件总编。侯锁伴和小陈负责小报的编辑校对印刷发送等等。现在我们来研究下每人的撰稿任务。你们说,每人每月该写几篇呢?”邵金娥:“向上投稿,每人每月1篇,总共就是6篇,那就不错了。”周文彪:“你们说多不多?”刘文长:“指的是发表,还是就指投送?”周文彪:“当然是指发表了。投上去不发表,再多不也是等于零?”马文通:“那也不多。个月不发表篇,还搞啥宣传?”周文彪:“就是,个月不发篇,还搞什么宣传?就这样吧,向上发稿,每人每月篇。这个小报,我们决定每半月出期,每期4千多字,需要每人写700字,有问题没有?”邵金娥:“有没有问题,不都得这么写?否则按期出不来呀。再说,这小报是咱们自己办的,只要你写出来,就能发表。”周文彪:“就是,不过也要尽量往好里写。韩百兴要把好关,写得实在不行的,就不要上。要坚持数量服从质量。因此,为了保险,大家最好每期写上两篇,这样万有篇不行,也好补救。”邵金娥:“刚才给大家定的任务确实不重,有牛双才在的话,个人就完成了。可惜人家跟上啖求是走了。”周文彪:“难道咱们六个人还顶不住个牛双才?”因此会后,金狮问侯锁伴:“牛双才是谁?”侯锁伴:“是咱们乡原来的党委秘书,写得不错。今年春季啖求是调到迈达召,把他也带走了。”马文通:“其实他不如不去。”金狮:“为什么?”马文通:“留在这儿种地方便嘛。去了迈达召,地里的活儿不就都扔了?”金狮:“他还种地?”侯锁伴笑着说:“你还不知道牛双才的底细。牛双才是临时工,家就在这个茂林岱村。临时工当然有地了。临时工个月挣上百儿八十,不种地能活吗?”金狮点点头:“那他应该留下。”侯锁伴:“他不是不想留,是留不下。他当党委秘书的时候,伺候的是书记啖求是。啖求是跟乡长赵山猫意见不合,他只能听啖求是的,结果就得罪了赵山猫。啖求是走了,他留下,还有活头?”金狮点点头。

  今晚食堂吃饭的不多,因此金狮和侯锁伴进食堂,便被赵山猫和云仁义招呼进雅间。雅间桌上摆满了酒菜,坐有三名乡领导两名打家具的负责人及三名般乡干部。今日打家具的已完工,因此赵山猫备了些酒菜为之饯行。酒宴开始,先是三名乡领导陆续劝众人杯,再是两名客人回敬众人杯。这五杯酒,众人都喝了。接下来般乡干部顺序劝酒,领导和客人们也都举杯响应,只是或多或少剩些。见此,金狮劝酒的时候也是说两句漂亮话后,只管自己干了,让众人随意。侯锁伴则不同,劝酒的时候目光如炬,不管领导客人还是般干部,谁不干也不行,纠缠不休。金狮心的话:“这又何必呢?难道领导招呼咱们进来错了?”

  第十二回宣传饭看来难吃漂亮妹好似难拿

  第二天上午,王诚虎招呼乡里的六七位年轻人,把领导办公室及接待室的旧家具搬至库房,再把打好的新家具搬至领导办公室及接等室。其中次,金狮挑头和三人抬着件长沙发往库里搬,路上见只空酒瓶立在当路个高出地面寸的树桩上,便随便脚,将瓶子踢开。谁知人武部长高喜牛在后面大声喊:“嗨!它累你着呢?”金狮未露声色,心里想:“它挡在当路,不累我着?就算我不对,个破酒瓶,犯得着你生那么大气吗?这人咋这样?”傍晚,在茂林岱乡政府上了六天班的金狮终于回家。今天是星期六,当时干部只休星期日。

  陈禄还在大张旗鼓地收黄芪,已收下15万元的。金狮惊问:“哪来的钱?”陈禄笑答:“边收边凑,点点地凑,这儿三百那儿千,三分不行四分月息,不停地凑,尽量地凑,能凑多少算多少。”自他收黄芪以来,银狮表现异常活跃,在打探货源行情销路发运途径乃至筹款方面发挥主要作用,成天骑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四处奔波,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气都能受,走不通的路都要走三遭,可谓是“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桥”。从他身上金狮明白了件事:“人跟人不同。有的人不怕受罪,单怕没趣,宁在热闹中遭那伤筋痛骨的罪,也不愿在孤寂中打熬力气。”在外出收购中,银狮起主要作用,陈禄却仍在起关键作用,大主意还需陈禄来拿,包括对大宗货源的定度。银狮遇到成千上吨的货,仍象对待散货样讨价还价,往往无功而返。遇此陈禄便亲自出马,块不行块零五,结果大部分都能拿下。对此他的说法是:“我宁愿多出血本,也不愿贻误战机。我们定要在年前把货卖出去。”

  金狮在家帮了天的忙,回到乡政府。时至秋末冬初,乡干部们的下乡工作也不多了,金狮只是按领导要求偶尔帮计育办抓抓计划生育,或做些人代会的准备工作,或在乡政府院内帮些杂,其余时间就用来抓本职业务,即投稿和办报。来他环境不熟,二来近期乡里并未发生什么新鲜事,所以当他静下心来写东西的时候,又不知该写什么,无从下笔。他只好看报纸,从报纸上寻求启发。可连看了个礼拜的报纸,仍想不起个写的来。后觉得老看报纸也不是个事,只好看半天报纸,读半天书。又过了几天,邢晓波马文通侯锁伴的稿子都交上来了。金狮便去揣摩他们的稿子,看他们是如何发掘新闻的。但看了也没用,有种“能写的别人已写,自己再无事可写”的感觉。眼瞅着就要到最后交稿期了,他只好根据现在全国正搞社会主义教育的形势,匆匆写了篇论社会主义优越性的纯论文交上去。稿子交齐,周文彪和邵金娥亲自审稿,决定全部采用。自己的稿子虽未被打回来,但金狮心里很清楚,领导们极不喜欢那类文章,只是不想开始就驳了自己的小面。

  金狮是位23虚岁的精壮小伙,血气方刚,精力过剩,脑力过剩。因此每工作或学习上几小时,便想消遣会儿,每到此时就想起了韩水秀。可白天来人多眼杂,二来韩水秀也有她自己的公干,金狮不便如何,只得按捺住驿动的心,留待晚上再说。谁知连续十来个晚上,韩水秀都回家吃住,不给金狮留半点空。金狮心里不悦:“这也太仔细了,回家能省多少钱?”这天晚上,金狮在食堂吃饭,终于遇到了韩水秀。在座的人多,金狮也不便说什么,只管吃饭,只是偶尔看韩水秀眼。其中次看去,就见韩水秀在剥馒头皮。金狮看了下自己手中已吃掉半拉子的馒头,觉得上面也没什么,只有些分布均匀的小灰点,是馒头的本色,便又有些不悦。半年前即陈禄做生意大赔之前,金狮的手中就从来没缺过钱,但从来没有这样糟践过东西。在父母的熏陶下,金狮姐弟四人都大手大脚,但从不糟践东西,宁愿把东西给人,也不舍得糟践。把东西大把大把地给人未必觉得可惜,但糟践点就过意不去。为了教育子女不糟践东西,陈禄常说:“人的福禄是有数的,早年糟蹋了,晚年就没了。”闲话不提。

  却说吃罢晚饭,金狮先回办公室坐下抽烟。抽了会儿,听见韩水秀回到隔壁,便走过去说:“我想跟你出去谈谈。”韩水秀茫然地问:“谈什么?”金狮:“出去你就知道了。你可以不来,但我会在外面等。”说罢自己先往大门外缓缓走去。走至半道,就听见韩水秀把门锁上,缓缓地跟在10米之后。金狮出得大门十米,停下来等待。此时的大地已被夜色完全笼罩,因此他也无须怕人看见。等不多时,韩水秀走上前来,问:“谈什么?”金狮:“你有对象了没有?”韩水秀:“没有。”金狮便伸臂搂住其脖子,说:“那就跟了我吧。”韩水秀要挣脱,金狮加劝,搂得更紧。韩水秀也就不再挣扎。金狮于是搂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感谢老天爷,把你这么好的女孩子送到这穷乡僻壤与我认识。我原以为我这三年五载是甭想找对象了,谁知真是太好了。我要告诉你,自打第天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这半个月来,只要你在这乡政府大院儿,我就觉得什么都有了;如果你不在,我就觉得什么都没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从见到你,别的女人也就跟男人没什么分别了。我还要告诉你,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次爱个女人。你要是没意见的话,咱们明天就结婚,年前就典礼。”说罢他以为韩水秀会很深情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只说句:“你看着办吧。”谁知韩水秀漫不经心地把他的胳膊挪开,移开身子,说:“没想到你有这种心思。这切来得太突然了,我不能贸然答应。咱们还不了解,慢慢再说吧。”说罢自抱胳膊缓缓往前走。金狮明知她这是在玩儿深沉,但还是跟上前去说:“你说得也对,二十来天咱们相互也了解不了什么。慎重是对的,终身大事,草率不得。”说罢有些后悔,心的话:“我这不是鼓励她深沉下去吗?”想到这儿说:“我接受你的考验。但我本人已经是秤砣入肚,铁了心了,只等你的佳音。”韩水秀:“没想到你在婚姻问题上这么草率,不是什么都草率吧?”金狮听心的话:“我片赤诚,怎么反倒落了个草率的名声?”于是说:“这不是草率,是果断。我对女人只看重几点,只要这几点达到要求,别的只要正常,我就接受。难道找对象非得象选国家主席样,挑遍了才行吗?”韩水秀仍昂着头不语。金狮接着说:“再说了,我若这么草率,怎么至今还没谈过恋爱呢?”韩水秀:“谁信呢?若活了这么大还真没谈过,正常吗?”金狮心的话:“难道我们只有谈过十次八次,你们才高兴吗?”嘴上却说:“没谈过就是没谈过。若说不正常,干吗还要追你?”说罢心想:“莫非你谈过了?谈过也别说,小心我恶心。”韩水秀仍高高在上:“那你说,你看中了我什么?”金狮:“美丽正直有文化。”韩水秀:“头条就是美丽。这么好色,靠得住吗?”金狮:“爱美不等于好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知道韩水秀这是在做作,所以说归说,做归做,又伸手将之搂在胸前,说:“天凉了,别冻着。”搂了会儿,韩水秀忽然挣脱,说:“你咋这么粗鲁?哪像个大学生?说的先了解嘛!”金狮忙说:“好好好,先了解。”继而又说:“大学生难道不食人间烟火?”说罢索性将之扳转来,胸贴胸地抱住,感知她那更温柔的面,绝不容挣脱。搂了会儿,嘴往下探,便吻在了她的唇上,继而是脸上脖子上。就在此时,道灯光打来。金狮忙放开韩水秀,就见辆小吉普从旁驶过。当时村里根本没有小汽车,这辆小吉普不是乡里的,就是旗里的,而从这个时间来看,多半是乡里的。想至此,金狮不免有些害臊。韩水秀则更是羞不堪言,呆在那里,快要哭出来,说:“全让人看见了!”见她如此,金狮反倒不以为然起来,说:“看见就看见了,咱们又没犯法。”韩水秀:“天这么凉,咱们还是回去吧。”金狮:“好,回吧。”说罢搂了韩水秀的肩膀往回返。韩水秀没好气地说:“咱俩的事可不能往外说,我还没拿定主意呢。”金狮:“好,不说。说这干啥?”说罢禁不住诱惑,伸手从其领口进去,去抓那梦昧以求的“馒头”。刚摸下,韩水秀便挣脱,娇气地说:“这么冰!”的确,塞外初冬的夜晚寒气袭人,两人又在外面逗留了那么长时间,因此不论内心多么火热,手的表皮还是很冰冷的。因此金狮只得把手撤出来,搂着韩水秀往回走。走至大门口,金狮停下,让韩水秀先回,以免让人看见。目送着韩水秀的背影缓缓归去,金狮觉得自己已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不再形单影只,不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天中午,金狮吃罢午饭,先回办公室躺着,待外边安静下来,便来韩水秀的办公室门前向里张望。见韩水秀和衣盖被朝里躺着,便把门轻轻推。门从里锁着。韩水秀听到推门声,转身往外瞧了下,见是金狮,便下地来把门锁扳开,然后又回床上躺了。金狮进屋把门锁好,见韩水秀又和衣盖被朝里躺了,便走至床前,索性钻进被子将其搂了。搂了会儿,见韩水秀不回头,便将之扳转来,爬在上面,去亲其唇颊。亲的过程中就发现其平时看上去光洁无暇的脸上,竟有些许针眼大的黑点。亲了好会儿唇颊,金狮又把韩水秀的线衣背心掀起,去摸那对“馒头”,结果发现其“馒头”比男人的大不了多少。韩水秀说:“我的r房是不是小了点?”金狮不忍伤害她,便说:“不小,未婚女人都这样,生上次孩子自然就大了。女人只有生上次孩子才能达到最后的完美。”说罢将手在其上身纵横驰骋,摸遍了其前胸后背小腹细腰。摸的感觉当然是舒服的,但还是觉得其皮肤也不怎么嫩。摸够了上身,金狮不由得又将手伸至其裤腰带下,去摸屁股。韩水秀噌地下坐起来,面沉似水:“你这个人咋得寸进尺?”金狮笑着说:“咱们明天登记,后天典礼,不妨现在就做夫妻。”韩水秀坚决地说:“不行。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还没拿定主意呢。我得先看看你是什么人。”说罢连推带蹬,将金狮赶下床。金狮穿上鞋,看了下韩水秀,见其怒不可遏,只好灰溜溜地离去。吃罢晚饭,金狮帮韩水秀提好水撮好炭,然后伸着双黑手到其脸盆里洗。韩水秀忙说:“先撩些水在盆外洗下,再在盆里洗。”然而未等她说完,金狮已将双手伸进盆里搓了两下。韩水秀见状,说:“哎呀!你这个人咋总是这么冒冒失失?”金狮憨笑了下,把黑水端出去倒了,再用清水把手洗净,然后来捞探韩水秀。韩水秀皱眉舞臂推却:“去去去,别讨厌了。”金狮不管三七二十,径直上前,在其脸上亲了下。韩水秀狠命推开,怒目而视,象烈女对流氓。金狮见这个阵势,只得回去。回去后想:“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莫非我真的过分了?”

  第二天上午,金狮包大海姚世清等六七位年轻人闲着没事,见政府会议室走廊立着副乒乓球案,便摆好了来玩儿。因玩儿的人多,得轮着来。玩了两轮,韩水秀进来观瞧。瞧了会儿,见金狮上场拿到了拍子,便说:“小陈,你出来下。”金狮拿着拍子跟韩水秀出来,韩水秀笑着伸手:“把拍子给我。”金狮便把拍子递过去,并顺手在其脸上摸了下。韩水秀欣然挨了摸,进去打乒乓球去了。金狮见她不客气地跟自己要拍子,且欣然受了自己摸,知道事情并未搞砸。吃罢午饭,金狮想找韩水秀亲热会儿,但想起她昨晚的态度,还是忍了忍,回屋睡觉。睡至三点钟起来,见乡里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便也回家。今天是周末。

  陈禄还在收黄芪,现已收下两万元的。在其院子里,十来个村妇围着推积如山的黄芪进行剪枝切头等初加工,陈禄对之进行把关。金狮进了院子,见插不上什么手,便回屋。屋里玉枝正和本村个姓翟的寡妇唠嗑。翟寡妇见金狮进屋,问玉枝:“这是大儿?”玉枝:“嗯,大儿。”翟寡妇:“在哪呢?”玉枝:“在茂林岱乡里呢。”翟寡妇便咂舌称赞:“你看你们,自己能挣,子女成器,真是好命。”两人又闲扯了几句,翟寡妇终于转入正题:“他姨,我今天来是有这么个事儿想请你帮忙。我那个二儿找下对象年多了,没钱愣是娶不回来。所以想跟你拆借三五千,接下礼来就还。”照以前,不论陈禄还是玉枝,都会慷慨允诺。而今这个家不但没钱,还有长腿的巨债,当然不能借。因此玉枝歉意地说:“他姨,不瞒你说,我们这个家早就空了。去年的羊绒大战中,我们赔掉自己的几十万不说,还倒欠下别人好几万。”金狮听不对劲,忙说:“你说这干啥?”玉枝挥手:“你姨又不是外人,怕啥呢?他姨,这好几万的饥荒,还都是三到五分的高利,年光利息就得万七八。我们若挣得慢了,连利息都打不完。你别看我们收黄芪,那钱也都是借的高利贷。不借不行呀,不做买卖,光靠那几亩地,越没法儿翻身。”翟寡妇听罢理解地说:“唉,是这样!”说罢沉默片刻,又以拉家常的姿态问:“你家闺女有人家了没?”玉枝:“有了。”翟寡妇:“找的哪的?”玉枝:“就咱们乡政府杨荣的大儿子。”翟寡妇:“杨荣!”玉枝:“嗯。认识?”翟寡妇:“嗨!我跟他老板子可熟了。他的大儿子不是大学生吗?”玉枝:“嗯,是。”翟寡妇:“你看你们,儿子是大学生,闺女没考上还找了个大学生,真是宏福齐天呢!哎,咋找成的?”玉枝便津津有味绘声绘色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遍。在这过程中,金狮就发现翟寡妇的面部无意中掠过股忌妒的神色,旋即又消失了。翟寡妇走,陈禄进屋,金狮即对母亲发起牢马蚤来:“你跟她说那实话干啥?你怕这穷底子传不出去呢?她不是外人!她不是外人谁是外人?谁跟你套上两句近乎,你就不把人家当外人了。”陈禄问:“咋的了?”金狮:“我妈把咱们家有多少饥荒担多少利息都跟那个翟寡妇说了。我拦都拦不住。”陈禄便问玉枝:“你说这些干啥?”玉枝:“穷瞒不得,丑遮不得。这怕啥?”陈禄:“那是害人的鬼话。丑就要遮,穷就该瞒。因为丑了就没人肯把闺女聘给你,穷了就没人敢把钱借给你。越穷越不好发展。贫穷从来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金狮:“相亲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打扮得丑陋些,会客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打扮得寒碜些。自古这个‘穷’字人们不是不想瞒,而是瞒不住。你旦穷了,这吃穿戴自然就不样了。因此说,打肿脸充胖子不对,但在不打脸的情况下能显胖还是尽量显胖点。”玉枝:“这邻里邻居谁不知道你的底细?”陈禄:“哼!他谁都知道,又谁都不知道。谁都知道我上次大赔,却不知道我究竟赔了多少,还剩多少。甭说还剩30万20万,就是剩10万5万,谁敢小看?现在真正存两万的人家有几个?”玉枝:“那现在人家跟我借钱怎么办?”金狮:“你就说有些钱借出去了,有些钱收黄芪了,现在手上没分,不就行了?”陈禄又对玉枝:“照你的意思,咱们没钱才可以不借给人钱,有了钱就非借钱给人不可?咱们当年那么大方,如今困住了,谁肯白借给咱们钱?因此说,今后咱们甭说没钱,就是有了也不轻意借给人。”说罢喝口水,抽袋烟,又去院里忙活。玉枝则开始收拾着做饭。金狮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坐在炕里百万\小!说。

  玉枝边做饭边问金狮:“你们乡政府有那女干部没有?”金狮:“连临时带正式的,有好几个呢!”玉枝:“有没有年轻的?”金狮:“大多数是年轻的。”玉枝:“有没有合适的?”金狮:“有个。”玉枝:“想不想找你?”金狮:“看来也想哩。”玉枝笑着说:“那啥时候领回来让我们看看。”金狮:“看不看都样,我们已经找成了。”玉枝惊讶中带几分担心:“啊!她是哪的?”金狮:“就我姥爷那个村的。”玉枝:“上兴地!上兴地谁家的?”金狮:“韩家的。”玉枝惊言:“韩家的!韩家尽臭骨子有狐臭。”金狮想了想,说:“这个好像不臭呀。”玉枝:“韩家人辈辈受穷,哪有个脑子够用的?”金狮疑惑地说:“脑子不够用,能考住小中专?”玉枝:“多大了?”金狮:“跟我同岁。”玉枝:“啥时候毕业?”金狮:“今年。”玉枝叫苦:“跟你同岁,今年才小中专毕业,那脑筋能好到哪儿去?”金狮:“我姐现在不还没毕业吗?”玉枝:“长得咋样?”金狮谦虚地说:“也就般吧。”玉枝气愤地说:“那你图她啥呀?”金狮没言语,心的话:“等领回来,你们见了就明白了。”夜幕四合,院子里收工,陈禄回屋吃饭,玉枝即苦恼地将刚才的对话诉说了遍。陈禄听罢问金狮:“长得般?”金狮:“还行吧。”陈禄即对玉枝说:“你明天去他二舅家走趟,问清她家臭不臭,老人咋样。其他还好说,如果臭,绝不能娶。娶了臭的,从此就代代臭了。”玉枝即对金狮说:“你是不知道那臭的,家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染带得臭了。那年侯四老婆有狐臭跟侯四闹饥荒争吵,要跑,二喜子揪了下。揪完接着洗鼻子,就觉得指头上有股臭味儿。那年我去侯四家算帐,呛得我出不上气来,硬把帐算错。”陈禄:“那年我去宝图卖瓜子,换下袋子白面,在老何家有狐臭放了两天。后带回来吃,就总觉得有那么股味儿。”玉枝:“光你个人闻着臭还好说。关键是旦娶回来,就从此扎下臭根了。”金狮听罢当即表态:“如果臭,她就是好在天上,我也不要。”

  第二天吃罢早饭,玉枝便骑自行车奔上兴地村来。如今耀龙早已辞掉那个临时教师的职务回家行了医。玉枝进门的时候,耀龙刚给位60多岁的老汉看过病,老汉还没走。玉枝坐下喝了几口水,开口便问耀龙:“二哥,你认得韩水秀不?”耀龙:“韩水秀,就咱们村那个韩水秀?”玉枝点头:“嗯,就咱们村的。”耀龙:“认得,当然认得,这么大点儿的村,谁不认识谁?咋了?”玉枝:“金儿要找哩。你说,韩家尽臭骨子,辈辈受穷,能找吗?”耀龙皱眉,忙止住玉枝,对老汉说:“二铁哥,你先回去吧。”老汉走,耀龙说:“你急什么?也不看看这儿坐着谁!”玉枝问:“谁?”耀龙:“这是韩水秀的二大爷。”玉枝听也觉失言。耀龙:“你是想了解下她家底细?”玉枝:“嗯。她家臭不臭?”耀龙:“不臭。”玉枝:“韩家不是尽臭骨子?”耀龙:“也不全是。韩家原本不臭,后来因为有人娶回了臭的,才部分地臭了起来。现在韩家有的臭,有的不臭,韩水秀那家肯定不臭。”玉枝:“她的身体咋样?”耀龙:“不知道,看上去倒是挺单薄的。”玉枝:“长得咋样?”耀龙:“还行吧,上中等。”玉枝:“脾气咋样?”耀龙:“不太了解,好像不够乐活。”玉枝:“老人行事咋样?”耀龙:“般。”玉枝:“全家经济状况咋样?”耀龙:“不咋地。”玉枝听了说:“长得上中等,身体不硬强,脾气不乐活,家庭不咋地,娶她干吗?”耀龙:“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你操那么多心干吗?”玉枝:“不行,他们年轻轻的懂个啥?”说罢又走访了大嫂和两个大侄子,结果得到的消息更糟。大侄子讲:“我看她长得连你侄媳妇都不如,双眼睛白花花的,总像有人欠她几百块钱。”玉枝回家把听到的复述了遍,金狮当即反驳:“韩水秀本人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也许是因为她性情孤傲,不惹人夸,以致人们才那么说。”陈禄听了不知该相信哪头,没表态。

  第十三回屋漏偏遭连夜雨心凉又遇冷面人

  星期上午,金狮去乡政府上班。刚进乡政府大门,就见韩水秀骑车过来。金狮喜出望外,打算下车寒喧几句,但转念想:“我越是主动,你越是不急。我何不自控下?”于是等韩水秀来到近前,只是像见了般熟人样,问声:“出去?”谁知韩水秀连哼都没哼便擦身过去。

  由于自己拿不出什么有用的文章,金狮觉得心里有愧,便主动承担起了小报的校对印刷分发等工作。这日上午,正式的第期小报终于被打在腊纸上,金狮便独自拿了去印。印刷机是手推油印机,放在话务室的里间儿。金狮走进话务室里间儿,见王诚虎正在调试电视,便打个招呼,来到印刷机前。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但见就知道该怎么用了,因为大脑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推出张小报的面儿,拿起来看,不由大吃惊,小报上的字都是反的,象镜子里照出来的。他意识到这是放反了,便将腊纸小心翼翼地揭起,放正了,重蘸油墨来推,期望能慢慢把腊纸背面的油墨搌掉。可连推了二十来张,小报的白边儿仍然发青。他不由叹了口气,急得发出身热汗。王诚虎听到金狮叹息,走过来看,问:“放反了?”金狮点点头,又推了几张。王诚虎:“不行了,这青色儿是很难搌掉的,再推会儿,腊纸也不行了。我以前就办过这种事。只能是再打张了。”金狮只得放弃,愧疚到了极点。那会儿乡里的打字机是机械的,每出张腊版都得用手字字地打出来,比手写的速度还慢。要打满张八开的腊纸,熟练工不住手也得打上两三个小时。而该乡此时的打字员石板女是原东黑沙图村党支部书记的女儿,因赵山猫欠其父人情才到乡里的。这女子生得面皮还算白净,头脸还算方圆,身材还算匀称,个头还算中等,但眼呈三角,面带横肉,既贼又懒,不肯吃半点亏。来乡里后,不是干啥钻啥,只是打文件的时候才触摸下机器,以致进乡里大半年了,还不能把字盘上的字都很快地找到。机器稍有些小毛病,便停下手来,专等别人给修得好好的才用。今日金狮自觉理亏,买了些零食给石板女,说些道歉的话,让她重打小报的第版。初次共事,石板女也不便说什么,应允了。但她就是给自己干活,也是干会儿歇两会儿,不论事大事小,以致到了晚上也没把半张腊纸打出来。见此金狮心里虽急,但又不便再说什么。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小报的头版腊纸才被重新打出来。金狮赶忙去印。这次印得格外小心,最后虽然印出来了,但效果很不好,字迹深的深浅的浅。副书记周文彪拿在手中看了看,摇摇头,然后说:“就这样吧,时间不等人,发吧。”金狮依言,将小报发往市里的宣传部报社电视台和旗里的党委政府组织部宣传部报社电视台广播站及本乡各村乡直各办驻乡各单位。

  金狮连四天没去找韩水秀,韩水秀也没来找他。这日晚上,金狮有些憋不住了,心想:“逗逗就行了,又不是赌气。小伙子该主动些,别让姑娘家难为情。”于是敲开了韩水秀的门。韩水秀坐在办公桌的后面,面沉似水:“你来干什么?”金狮:“没什么。”韩水秀:“没什么就少来,我还有正经事要做。”金狮木蔫儿木蔫儿地站了会儿,说:“我跟你说个正经事儿。”韩水秀:“什么正经事?”金狮:“咱们结婚吧。”韩水秀冷淡地说:“结婚!谁跟你结婚?”金狮:“眼瞅着就要过元旦了。再晚了,准备不足,年前就赶不上了。”农村的婚事大都在冬天举行,因为冬天则人闲,二则肉食放得住,那会儿的农村是几乎没有冰箱的。却见韩水秀冷笑下,说:“八字还没半撇儿,你倒想腊月娶媳妇。你是不是跟别人说了,咱俩已经好上了?”金狮忙说:“没说。”韩水秀把眼瞪:“老实说,没说?”金狮低下头,说:“只跟个别人说过,那也是他们问得紧。”韩水秀便横着眉说:“陈金狮,你好狡猾,故意放出风去,说咱俩好上了,好让别人都死了心,叫我非嫁你不可。”金狮忙说:“我没这个意思。”说罢心里嘀咕:“你还要挑,还要别的男人追你!”韩水秀:“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以后不能再跟任何人说了。”金狮点头答应:“嗯。”韩水秀:“听说你把小报印反了?”金狮:“嗯。”韩水秀即横了他眼,说:“你说你能干个啥?做啥都毛手毛脚的。对了,人家侯锁伴那么爱干净,你就不能也跟着干净些?就不怕人家嫌?”金狮笑着说:“你这么说,说明你还关心我。我正需要这么个人管着呢。”说罢有些后悔,心的话:“我这不是在鼓励她骂我么?”不出其所料,但见韩水秀更来劲儿:“还有,没事儿你少跟包大海起鬼混。人家不受乡里管辖,无所谓。你呢?”金狮含笑望着韩水秀,似看场自己导演的闹剧。见他这副神情,韩水秀猛醒,冷冷地说:“行了,别臭美了,谁有心思管你?我是感到惊讶才说的。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做。”金狮无言地离开。

  这个周末下午,金狮睡午觉起来,稍干了会儿事,见院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便也收拾着回家。收拾好出得屋来,他本能地向韩水秀的办公室望了眼,见门未锁,想进去告个辞,便上前敲了几下门。屋里传出微弱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金狮推门进屋,见韩水秀捂着肚子歪在床上不动弹,忙问:“怎么啦?”韩水秀没有了往日的冷傲,可怜地说:“不知道。睡了会儿起来,就觉得肚子疼,没精神。”金狮伸手摸了下其额头,感到冰凉,忙扶其缓缓躺下,用被子盖好,说:“你等着,我去看许美丽在不在。如果不在,我就去村里请大夫。”说罢来找懂些医术的乡计育办助理员许美丽。许美丽正要骑自行车出去,被金狮叫住:“丽姐哪去?”许美丽:“下乡给人流产去。”金狮:“等等,水秀肚疼又不精神,你快给看看。”许美丽笑着说:“看把你急的!”说罢回屋取了药,随金狮来到韩水秀办公室,给韩水秀先吃了药,后扎了针。过了片刻,韩水秀脸色好转,坐了起来,没事了。见此,金狮给其撮好天的炭,把火炉打点好,提了壶水,又连问了许美丽几句,确信韩水秀没事了,才亲切地对韩水秀说:“你先好好养着,不行就明天再回。”又对许美丽说:“丽姐,麻烦你晚上再过来趟,看她好得咋样。”许美丽:“行,你就放心吧。”金狮然后对韩水秀说:“那我先走了,我得回去。”韩水秀乖乖地应答:“嗯。”金狮方骑车返家。途径邮电所,他给铜狮寄去30元。在这之前,他是答应承担铜狮的生活费来着,但因直没钱,不能践行。本周四即11月15日,乡里发工资,他次领了891011四个月的工资360元,才得已践行。但从此不论手头多么拮据,都坚持每月给铜狮寄去30元。闲话不提。

  却说金狮进家的时候,只有陈禄和银狮在家。银狮见到他便笑着说:“你找的就是那个韩水秀?”金狮:“嗯,你认识?”银狮:“初三跟我在个班,能不认识?就她,在我们班的时候又瘦又小,黄毛土脸,点儿都不起眼。甭说是你,我也不要。”金狮听了有些失望,心的话:“人娶老婆难道就是为了自己看着舒服,不想人前显胜?如今不见个人说她好,难道我真的昏了头了?”但转念想:“那会儿是那会儿,这会儿是这会儿。女人三年变。中学生活艰苦,人们没钱更没心思打扮,才美不外现嘛!”此时陈禄开言:“金儿呀,人辈子就娶个老婆,你可不能凑合呀!”知子莫如父,陈禄清楚,金狮虽然最懂得疼父母,最听话,但反性也最大,因为这种反性他对问题的独立分析。因此陈禄对金狮说话不喜欢采取命令式,而喜欢采取洗脑式。所以他继续说:“你已是国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