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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帅妃俊红伶|作者:_第叁者|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0:56:31|下载:帅妃俊红伶TXT下载
  她头低得几乎垂到了胸口,以有如蚊子般的叫声说:「如果是你,就算被卖,也会被卖得很开心。」

  高高地挑起一眉,阿金岂会不知她说出这话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不禁逗著她说:「喔喔,真是难得大胆的发言。没关系吗?真被我卖了也无所谓的话,我就开始物色买主了。」

  「就怕你找不到买主。」也学得他几分笑闹本领的她,放松了心情,开怀地说。

  「这不试试看怎麽知道?」

  「卖得的钱,我有得分吗?」

  「别想,我可是黑心家族的一份子,既然把你一买了,当然要中饱私囊,哪可能分你一杯羹,门儿都没有。」

  「呜呜,我可是会哭给你看的喔——」

  「尽量哭,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儿一个,贱价出售,谁要买啊?大叔,怎麽样,价钱好商量喔!」

  多玛被他那副作戏般的夸张叫卖声逗得笑声连连,莫名其妙被搭讪的大叔更是无辜,也不知自己碰上了哪门子的怪人,立刻仓皇走避。

  此时,距离神山七险第一关——「土关」,还有半天的路程。

  「你说什麽?有人在入山不远处看到那家伙,此事千真万确吗?」

  「不会错的,大小姐。这是守在土关的人传来的消息,绝对不会错。」熟知金家长女脾气的下人,畏怯地往後缩,以防等一会儿她发起脾气来,自己会不幸遭殃。

  「那家伙居然有胆子再靠近神山一步。」金家长女奋力地拍桌。「来人啊,去把地道给封了,绝对不许那家伙由地道进来。」

  「是,大小姐。不过根据探子的说法,少……那家伙似乎不打算进地道,因为他身边还带著一名女子。」

  「女人?他带著女人想闯七险,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想死吗?」

  「要是他想死,这不正合了大姊的心意?」

  「二妹,你来做什麽?」眯起一眼,金家长女不悦地瞪著气焰嚣张的金家次女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子里来。

  「来跟大姊问候请安啊!我听说这个月每个人的月俸要减半,这是怎麽回事?即使你想趁著爹爹不在,将大家的俸金占为己有,也别做得太明显,凭什麽我们的月俸遭到苛扣,你自己却不以身作则?」

  「那是你们几个太会花钱,开销太大了。学著省点用,金家并不是埋了座金山在脚底下,按照你花钱的方式,迟早会被你败光家产。」长女不齿地喷鼻说道。

  「我养的咒兽都是食量庞大的动物,为了弄到能喂饲它们的「食物」,你知道我得花多少心思?所以比你多花点银子也是应该的。谁叫大姊养的都是些没用的小咒兽,还有一个更没用处,光是吃饱不干事的饭桶丈夫呢!」

  穿得花枝招展的金家次女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加以还击,笑嘻嘻地说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我家良人是饭桶!」长女抖动著手指头,指著妹妹的鼻端说。「明明是你妒忌我们夫妻感情好,看不过我过幸福的日子,想去勾搭他,他不理你,你就恼羞成怒。」

  「感情好?你整年留守在这神山之中,一年三节去见他几次,算哪门子感情好?他不过是在你面前作作戏,假装乖乖听话,背地里趁你不在,不知道沾惹了多少女人,只有你还傻傻地以为他为你守贞呢!」弹了弹指头,次女满不在乎地踩著姊姊最最疼的伤口。

  为了不让任何人抢走继承金家的权利,即使在把唯一的弟弟赶走後,金家长女依旧夜夜不得安枕,非必要绝不敢离开金家半步,也因此与入赘的夫君聚少离多,她又何尝不知道男人是根本不值得信赖的动物,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夫君趁她不在时,可能会带女人回家。

  可是——

  她就是不许自家人说这种话,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里。

  「白狐,去咬她!」

  长女气得忘记绝不得自相残杀的家训。「黑虎,保护我。」

  老神在在的次女,冷笑地弹指,身後出现一只比寻常老虎还要大上一圈的黑虎,朝著那头白狐威胁地咆哮著,白牙在鲜红虎口内闪闪发亮,虎牙上滴落的唾涎,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眼见自己养的咒兽占不了上风,长女接著还想以「数量」取胜,正待召唤第二、第三只咒兽时,次女往前一步大喊著:「你别再闹了,大姊,要是我真心下令黑虎攻击你,即使你有再多的咒兽也无法保护你自己。我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只要你调回我的月俸,我才不想留在这乌烟瘴气之处。」

  可恨,她知道自己实在太害怕那头邪恶的禽兽了。但就这麽白白地屈服,也太失长姊的面子。有什麽方法可以让自己扳回这一城呢?突然间,金家长女的脑海里晃过一个绝佳的点子,在保留自己颜面的同时!还可以解决步步逼近的敌人,简直是一石二鸟。

  「好吧,我可以恢复你原来的月俸,但前提是你得为这个家做点事。」

  「我为这个家做的还不够多吗?」金家次女眯起了眼,晓得这个心肠狠毒的姊姊不会那麽好说话,一定藏有诡计。

  「这事不一样。这也和你有关,你们难道会高兴见到雅彦那小子回金家来吗?他回来的头一件事就是抢走爹爹的注意力,再来就是抢金家的钱和权。别的不说,现在咱们大夥儿分得的月俸,要是多他一人,我们就都得少分一些。这样你们也甘愿?」长女得意洋洋地挑拨著。

  「我可不像大姊一样,将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依我看,那家伙根本构不成威胁。不过你说得也是,要是为了他而少分一点月俸,我可会大伤脑筋的。我已经习惯每个月花那麽多钱,钱都不够用了,还要分给他?别说笑了!」次女可有可无地耸耸肩。「那你想怎麽样?」

  「七险,你去那里拦下他吧!用你自豪的这头黑虎,将他永远打入地狱的深渊吧!」闪烁著狠毒光芒的小眼,预想到黑虎扑上金雅彦的那幕情景,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可不成。爹爹会知道我对自己人动手,犯了门规。」双手抱胸、摇著头的次女说道。「只是姊弟之间的吵架罢了,我不会叫黑虎去攻击他,但要一让他吃点苦头,别再回神山来,这点小事,我还办得到。」

  不打紧。金家长女也早料到她会这麽说,已经想到该怎麽应付。「好哇!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只要他不回来,我也不是真那麽狠心,一定要他的命。」

  呵呵呵,才怪!她打算要派人跟在二妹身後,等他们两人交手过後,趁著那家伙疲累之际暗算他,这样子就算金雅彦有个万一,还可把罪名推赖到二妹身上,岂不是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

  「你这麽好说话,不会是背後有什麽诡计吧?」次女狐疑地看著姊姊冷笑的样子。

  「不信我的话,那你就回去啊!月俸照样要减半。」

  「可恶!虽然你不值得相信,但人为财死,我这次就勉强听你一次好了。」旋过腿正要走出房门的次女,突然被一群人给堵住了去路。「你……你们……」

  「大姊、二姊,私底下做暗盘,太卑鄙了点吧?!」

  金家的三女、四女、老五还有老六、老七双胞胎,外加最小才八岁、排行老八的嫩女娃儿,都站在门边。

  「方才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这计划我们也要分杯羹。

  「雅彦弟弟回来了,我们不去迎接怎麽行呢?」容貌最为秀丽的老六拍著手说。「我和七妹可是很想念他的,能去七险迎接他,顺便玩玩他,这种绝妙好事,我可是跃跃欲试啊——」

  「赞同。」老七简约地说。

  「我没见过雅彦哥哥耶,人家也好想见他。我要见、我要见!」含著手指头的么女是在金雅彦离家後才出生的,有著可爱娃娃面容的她,笑容甜孜孜地看著诸位姊姊说。

  「行了,别吵,我知道了,你们有谁想做的就去做。只要成功的,我就维持她原有的月俸,其馀的人都不算。」

  「什麽?」、「哪有这种事!」、「太独断了吧!」抱怨声四起,但金家长女一声喝令道:「要不拉倒,大家都等到爹爹回来再定夺。」

  「……」

  满意地看到妹妹们一声不吭的反应,金家长女才说:「那就这麽决定了。谁负责守哪一险,就用抽签的吧!这样才公平。」

  等著瞧吧,雅彦,我这盛大的迎接场面,将会领你通往阎罗地狱,绝对使你无法逃出生天!

  「七险指的是哪七险?到底是什麽样的地方呢?」从入山後,阵阵凉立息由林间内传来,令不习惯这种潮湿气候的多玛,不得不披上厚重的御寒袍子,只是手脚不免冻僵了。

  「呃,书上说是依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所设下的天险外加人为的机关,我也不是非常清楚里面的机关是如何运作的。」阿金毕竟到过许多地方,即使气候产生急遽的变化,他也很快就能适应。尤其他还在神山的恶劣天候中住了十六年。

  「咦?这麽说来你从不曾——」

  「我不是说了,我下山时是使用专门的地道,那里是最快的捷径。不过我从以前就对七险很有兴趣,不晓得先人到底设下了什麽样的机关,能令成千上百个寻仇者无功而返,甚至命丧於此。要不是当时一心想尽快离开,我绝对会选择从七险下山的。」

  「也许阿金公子还是回头去使用密道得好,毕竟珠樱姑娘此刻情况危急,亟需你带著药方子回去解救她……」

  「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即使你没跟著来,我当时也知道要回神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七险。」

  「这又是为什麽?明明有密道可走啊!」

  「别小看金家的探子,他们无所不在,我想从咱们接近神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人上去通报了。要是我料得没错的话,恐怕密道已经被封闭了,以防我利用那条捷径直接找上门去。」想不到多年後,自己还有回来的一日,他虽然希望能顺利解决这件事,最好是不必动到一刀一枪,但只怕达成希望的可能性很低。

  「原来如此。」

  垂下双肩,多玛再次感受到阿金生长背景的不寻常,以及其中的艰辛、酸苦。而自己到底能为这样的他做些什麽呢?可以的话,她什麽都愿意为他做,可惜自己所见识过的事物远不及他,他的能力又远远超过她,她对他而言似乎一毫无帮助,只有一颗心还是不够的!

  「你瞧,你又露出这种表情了。」他佯装不悦,抬起眉头。「你这没自信的表情实在很伤脑筋,我得想法子改善、改善,要不连我都会跟你一块儿沮丧下去了。我知道了,以後你只要做出这种表情,我就要罚你。」

  他连给多玛回话或道歉的机会都没有,滔滔不绝地说完後,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脸颊,飞快地盗走了她的初吻。

  「啊!」

  多玛愣愣地看著他。

  阿金温柔地一笑。「没错,就是这样痴傻也胜过你那种小老鼠的表情。很好,就这麽决定了,以後你只要犯错,我都这样惩罚你。」

  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唇,直到此刻还有点不敢相信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的多玛,脑海一片空白,根本谈不上什麽初吻的滋味,她就连初吻的过程都记不得了。

  这、这不会是她在发白日梦吧?

  「哟!好亲热啊!一回来就让姊姊我看见这麽养眼的事,真是感激无比。我说雅彦小子,你也长大了嘛!呵呵呵。」

  「二姊?」

  抽中「签王」——第一险的土险,金家次女笑容满面地站在诧异不已的两人面前。

  正文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04:04:06)

  「欢迎回来——」金家次女双手一摊,摇摇头说。「我是很想这麽说啦!不过很可惜,还是只能让你前进到这儿,再往前一步,你就会小命不保。所以你还是掉头回去吧!雅彦。」

  「若是我拒绝呢?」从震惊中回复的阿金,也仿效著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道。

  「那麽就算诉诸武力,也得把你『请』下山去吧!」摆出一副沈思状的金家次女,摸摸下巴说。「我可是个和平爱好者,非常不想使出这」招,但……这关系著我的荷包,实在无法让步。」

  「荷包?」阿金恍然大悟。「你以为我是要回来分家产的吗?呵呵,我既然离开了金家,就不曾想过要家里的一分钱。」

  「那你是为了什麽才回来的?」好奇地睁大眼,金家次女对他人的事向来漠不关心,当初这小子想离家,她也觉得爹爹和长姊都很小题大作,想走的人就让他走,反正金家既不多也不少人吃饭。

  「我是来找犯人的。」阿金将发生在珠樱身上的事,对她述说了一遍,而後又道:「我知道二姊不会是犯人,因为你向来对弱小的咒兽没有兴趣。不是虎、熊、狮、豹之类的,根本没办法入你的眼。以前我还住在家中时,你虽然对我没有什麽好感,但也对我没有敌意。这种种都够我判断分辨你是不是犯人了。」

  点著头,终於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金家次女,脸色没多大改变地说:「真是令人同情,那我就放你们上山吧!喔呵呵,你以为我会这麽爽快地说吗?遗憾啊!小雅彦,姊姊我的字典里没有『同情』这两个字。」

  她一弹指,立刻从身後窜出一匹骇人的黑虎,接著她以树枝在地上画出一道界线,告诉阿金说:「你不许再踏过这条线,雅彦,要不我的小可爱就会去攻击你身边的女人了。她是你的女人吧?你不希望她受伤吧?」

  听到自己被拿来作为对付阿金的筹码,多玛脸色刷地一白,她急切地说:「我不是阿金公子的女人,就算你这样威胁他也没有用,为了救珠樱姑娘的命,就算牺牲我也得达成这个任务,他和王上有约束在的。你、你要是还有一点身为姊姊的自觉,就该让我们过去!」

  「雅彦,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姑娘是哪儿找来的?」通常看到她手下的黑虎後,还没人有胆量对她出言不逊,这使得金家次女不悦地皱起眉头。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姊姊,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既然你要拿黑虎来威胁我,我也不再客气下去了。你就出手吧!我凭笛声与你一决胜负!」阿金早有准备,从腰间掏出一枝玉笛。

  「笛子?雅彦,你是在侮辱姊姊我吗?光用一枝笛子就想与我的黑虎过招,我看你是急得疯了不成?」

  「我是不是疯了,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作见证。」说著,阿金往前跨进一步,恰巧越过了那道界线。

  「黑虎,不必客气,去……猛虎煞……攻击那个穿著土黄色衣裳的姑娘!」

  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听从主人的命令,高高地跃起,扑向多玛——多玛浑身像是被冰冻住似的,双脚黏在地上动弹不得,她明知道得快逃,绝对不能停在原地不动,但身子就是不听使唤。

  看似短短的刹那,感受却犹如永恒,直到一声尖锐的笛音划破了宁静的天空。

  黑虎敏锐的动作顿时变得迟缓,紧接著急促笛音所发出的不和谐曲调,更让它突然大吼一声,并且四肢颤抖,随著高亢拔尖与急转骤降的音韵交替,对它的影响更为明显,那庞大的身躯开始左右摇晃,跟著踏出有如昏醉的步伐,直到不支倒地,躺在地上悲呜。

  「这……这是不可能的……」向来对於自己所驯养的巨型咒兽有著强烈自信的金家次女,几乎快要崩溃地大叫。「你、你到底对我的黑虎做了什麽?我不信,我的黑虎不会这麽轻易就被击倒的!」

  「只是小小的伎俩而已。黑虎听音的范围比寻常人更来得宽广,要是猛攻它最脆弱敏感的音域,它就会因为脑筋错乱而无法再听从主人之命。」阿金止住了笛音,看著地上那头睁著黑黝大眼的猛兽,不住地颤抖,极端恐惧地望著他。

  「音……」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枝笛子打败的金家次女,从树头上跳下,急忙跑到她的爱兽身边。「黑虎、黑虎,你不要紧吧?」

  「吼!」错乱中的黑虎,弄不清楚眼前的女子正是自己的主子,竟也对她龇牙咧嘴地叫著。

  高傲的金家次女忍不住放声哭喊著。「黑虎,是我啊,我是你的主人啊!」

  趁这空档,阿金扶起了脚软的多玛,撂话说:「你放心,二姊,我还没有下重手到让它完全不能再复原,半天工夫过後,它就会完全恢复的。你要是不想让它在这时间内被其他野兽攻击,就老实地守著它。恕我们先行闯关了。」

  迅速地往深山前进,算准二姊不会丢下她的宝贝咒兽追来,阿金也就放心专注於该如何度过眼前真正面临的难关了。

  「那样子真的不要紧吗?」多玛回头看了蹲在巨兽身旁的女子一眼说。「也许她会气愤我们对它所做的事,从後头又追上来。」

  「管不了这许多,二姊也不笨,应该会学得教训吧!我们没有时间可耽搁了,再晚天就要暗了,到时候我们想过『土险』将是难上加难。快走吧!」

  「嗯。」

  停留在与阿金他们有段距离的树梢上的一只黑色乌鸦,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後,「哑哑」地叫了几声後,便拍拍翅膀飞走了。

  黑乌鸦展翅越过了林子,突然往上高冲,飞到了站在山顶上的两个人面前,乖乖地停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它「哑哑」叫著,那人高兴地拍拍它的小脑袋瓜,打赏它一条虫子。

  「噢,二姊失败了啊?真是令人高兴,这代表我们有机会了,不是吗?」

  「我们有两次。」

  「没错,我们和其他姊妹不一样,总共有两次机会呢!呵呵呵,不过前提是雅彦那小子得走得出土险那一关吧!」

  「他会过的。」

  「真巧,我也是这麽想。」

  「设下土险的祖先,绝对是个爱开低级玩笑的家伙。」阿金扬起眉头,看著入关处狭小的道路旁,一块简单的告示木牌。

  多玛则念著木牌上的文字说:「严重警告:爱惜小命者,不要进入。不爱惜小命的人,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想找死,有许多更轻松愉快的地方。又注:如果你喜的不是来找死,有非上去山头不可的理由,现在跪在地上,磕头叩拜,喊我的名字三次,我就让你过去。」

  「你的名字?!谁知道你见鬼的叫什麽名字啊!又没留名留姓!」

  阿金气愤地说完,往木牌的底座一踢,也不知是否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木牌摇晃了两、三下後,突然就倒了。

  「呃……这下该怎麽办呢?」

  横在多玛与阿金眼前的是一座高大的墙,延伸到左右两边,则可见高达数十尺的光滑岩壁,简单地说,若是不翻过这道墙,他们就无法继续往前进。本来如果只是翻墙,那倒也不算什麽,辛苦一点爬过去就行了。

  但阿金为了探查地形,已经先行上去过一次,他跳下来後遗憾地摇头说:「我们又不是神仙,就算翻过了墙,底下是可怕的泥沼,肯定会沈下去,再也爬不起来。况且要是我猜得没错,泥沼里还不知养有多少种恶心的虫蛇呢!」

  「可恶,这才只是第一关,难道就不行了吗?」踢完了木牌,这会儿换踢墙角,只是这次不像方才那麽幸运,无法将整座墙踢翻。

  但他这一踢,却踢出了多玛的灵感。她灵机一动,大叫著:「我知道该怎麽办了!」

  「咦?」

  「你瞧,这木牌上不是说了,要磕头喊它的名字三次。」

  阿金蹙起眉头。「多玛,任谁都知道这只是我金家祖先开的恶劣玩笑,就算你真的磕头,也不可能会有奇迹出现的。」

  「不是的,而是你踢倒了那木牌,我看到了这底座下另有机关啊!」正因为料中不会有人照做,所以才特地将机关装置在这木牌底下的金家祖先,只能说是特别爱捉弄人的人吧!

  经她这麽一说,阿金不由得低头仔细观察,的确底下似乎埋了什麽,隐约可以看到一块白白的东西。於是他们两人一起蹲下身去,猛力挖掘著底座,其中的奥秘也渐渐显现。

  「是一块大理石。」多玛说道。

  「这真的是什麽机关吗?」阿金质疑。

  多玛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在上头敲三下,以代替磕头的动作。

  「……」阿金等了等之後说:「不行,没有动静,我看还是另外再想——」

  说时迟、那时快,地面突然发出隆隆声响,如同地牛要翻身似的,紧接著就看到石墙上细小的石块纷纷掉落……阿金见情况不妙,以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多玛,扑到一旁的角落去。

  转眼间,石墙整个崩溃瓦解,轰然住後倒下。

  离开土险之後,山形地势再度有了变化,与先前的阴暗林子相较,现在的路变得宽广多了。草木不生的崎岖石子路上,空气中飘散著一股刺鼻的怪味,夕阳西下,大地沈浸在一片橘红之中,平添几分不祥的气彩。

  「我们的运气真好。」多玛尽量不让周遭环境影响到自己,强打起精神开朗地说。「土险那一关,幸好有你那麽一踢,我们才得以轻松过关。」

  「还说呢!我猜以前那些栽在泥沼里,或是找竹竿获跳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人,万一知道原来机关是设在那样的地方,他们一定会气得吐血的。什麽喊他的名字,全都是骗人的,就算喊阿狗、阿猫的名字,结果还不是一样。」

  石墙倒下後,正好不偏不倚地将其後方阻挡人去路的泥坑给填满了。只要踩在石墙之上,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地过这头一关。

  现在想来,阿金还是觉得啼笑皆非。「希望下一关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否则我真要怀疑金家祖先的脑袋里装的是什麽了。」

  「是啊!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才只是第一关而已,真正的难关应该还在後面吧!说不定这还算是手下留情,给闯关的人特别招待呢!」多玛一想到前面还有六关,想笑也笑不出来。

  「没问题的。」阿金放柔了声音,愉快地摸摸她的头说。「你的表现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你能那麽细心地注意到破绽,弥补了我没耐性的缺点,我们之间一定会越来越有默契。就让我们靠著这份默契,联手冲过七险吧!」

  没有比阿金这番话更高、更棒的赞美了,多玛高兴得双颊都红了,她本来很担心自己会成为阿金的负担,现在看来,她总算也能派上用场,对他有那麽一点点的帮助了。

  「我看还有些时间……」他们继续走了一小段路後,阿金率先说道。「我们先在这儿吃些乾粮、小憩一下,否则等天色晚了不方便生火,要用餐就更难了。我在猜想,既然二姊会在那一关等我,恐怕接下来的机关也都设有埋伏,我们能储备多少体力就储备多少体力,所以先在这儿歇腿吧!」

  「这样好吗?天黑後,不是更不利我们前进下一个『火险』关?」

  「那倒是不成问题。我还记得家藏书卷上对这一关的描述,那是个终年有如地狱般烈火不熄的一关,想必也是光亮如白昼之处吧!」他嗅著空气中的怪味。「你闻,这越来越强烈的硫磺味,或许正足以说明这把『火』因何而来。」

  硫磺,自古以来被视为制作火引的最佳物质,只是炼制的过程十分艰辛,普通的小国还用不起它呢!

  「好。那我们就先休息吧!」

  取出乾粮後,两人你一半、我一半的分吃起食物来。

  咻地,空中俯冲而下的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目标对准他们手中的粮食,迅速地一叼——

  「哇!」多玛吓得尖叫。

  「这是什麽见鬼的……」阿金一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头顶上方已经盘旋了数十只乌鸦,同时鼓动著翅膀,黑鸦鸦的一片,连天空都被遮去了一半。

  「抱歉啊,雅彦,我养的乌鸦没什麽礼貌,看到人在吃东西就会忍不住要去抢。不过也怪你们不好,谁让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这麽甜蜜蜜的,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好不快活,也难怪它们想分杯羹了。」站在附近的大石顶端,衣袂迎风飘扬的女子,挥动著手中的短鞭,美丽可比天仙,冷笑更胜蛇蝎狠毒的金家六女,俯视著他们两人说道。

  阿金脸色一沈。

  这下子可糟糕了,守这一关的竟是她?向来形影不离的七姊一定也在周遭,只是不知她躲在何方。这些姊姊们当中,最讨厌他的是金家长女,但雅彦最想敬而远之的却是金家的老六、老七。

  她们一黑一白,一明一暗,这不光是象徵著她们的穿著,也代表了她们行事时必由一人出面,一人在暗里相助。至於这两人相像之处,就是如出一辙的阴毒脾气与长相。

  遇上这两个人,代表了麻烦也是双倍的。

  「这麽久没见,连声招呼都不打吗?雅彦。」有一下、没一下地玩著手上的鞭子,金家六女微微一笑道。

  「六姊。」阿金停顿了一会儿,看看四周,再道:「七姊,你也不用藏在後头,出来吧!」

  「好灵敏的鼻子。」大石後方,一身黑衣的女子缓缓现身。

  「你们也和二姊一样,是要来阻止我上山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一句话,我有非上去不可的理由。」

  「为了感人的友情吗?」金家六女嘲讽地笑了笑,拍拍手说。「我向你的精神致敬,小弟。但我还是要说,友情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东西。今日的朋友是明日的敌人,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人是最会背叛他人的动物。你这麽为他人牺牲又能获得什麽好处呢?」

  「我不需要什麽好处,只要对得起我自己就行了。」

  金家六女摇摇头。「住在山下几年,你也变成一个彻底的俗人了。本来我还期待你能成为咱们金家有史以来最狠的角色,你这样辜负我的期待,还敢说什麽相信他人吗?也罢。你不必用言语说服我,今日谁的论调高,就看比试的结果吧!你能有把握闯得过我们两姊妹的『乌鸦天网』吗?」

  金家七女亮出银针,紧接著说:「方才我封住了乌鸦的音感,因此它们绝不会被你的笛音所伤,你可以尽量放手施展你的花招,那不会见效的。」

  是了。阿金忆起当他和二姊过招时,旁边似乎有只乌鸦站在枝头,原来就是她们两姊妹所派出的眼线吗?

  「俩位姊姊使唤鸟的工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真令人敬佩啊!」既然笛子这一招被看透了,那多少得拖点时间,好让他想出一个好法子。

  鸟最大的弱点在哪里?

  「你太客气了。你想用这点废话来拖延时间,是不可能的,雅彦。呵呵,我这儿有数十只可爱的乌鸦,你绝对无法一一击落。而只要一只就够了,它们之中只要有一只啄到你身边那位姑娘的眼睛,她不但会永远瞎了,还会中了我们的九重煞,那是种越是挣扎就会死得越快的咒术。」金家六女说道。

  「到时候为了解救她,你只能答应我们的要求,离开这神山,好让我们为她解除八重咒术,而最後的一重咒术乃是为了防止万一,你若事後毁约,她会立即暴毙。」金家七女补充。

  「如何,很完美吧?这可是我们俩特地为你研究的一种咒呢!」金家六女摩拳擦掌地说。「快开始吧!我等不及要看我宝贝的乌鸦们撕烂你们!」

  由於阿金尚未想到好法子,所以他暗地扣住了多玛的手说:「看我的眼神,等我下令後,就快跑。」

  「咦?」多玛不解地看著他。

  阿金放声大叫。「啊!爹爹,你怎麽来了!」

  「爹?」、「爹在哪里!」两姊妹不疑有他,纷纷转过头去寻找爹亲的身影,而阿金当然就趁这机会眨眼叫著:「走,多玛!」

  「啊!阿金,你别跑!」两姊妹这才发现她们被他给唬了,而他们已经闯进「火险」当中。

  「混帐!这小子何时变得这般滑头?」

  「别说了,还是快追吧!」

  「哇,好热!」

  多玛一接近「火险关」,便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快被蒸发了,地面是烫的,空气也是烫的,几乎令人无法喘息。

  「现在还是太阳下山之後,如果值日正当中时想闯这一关,恐怕还没开始就会先热昏过去了吧!」挥汗如雨的阿金,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不过我们到了这里,应该安全了。姊姊们的乌鸦再厉害,应该也受不住这样的高温,我们就得以从乌鸦的诅咒中脱困了。」

  「唔。」虽然想放宽心,但眼前的高温难耐,多玛脱下了厚外袍,甚至连长衫也想脱下,但一想到身旁的阿金,她就不好意思再脱了。他们该不会是一劫过後、一难又来吧?

  「我能和你打个商量吗?多玛。」阿金不停地用手扇风。「也许有碍观瞻,但这麽热,我实在忍不住了,能容许我放肆地脱下上衫吗?我建议你最好也脱下那件长衫,省得被热昏了。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该看的地方的。」

  「嗯。」多玛红著脸,很感激这个提议,他说得没错,在这儿作无谓的矜持,只会吃更多的苦头。虽然这辈子从没在男人面前穿得这麽少,但多玛心一横决心豁出去了。

  她转过身去,解开了上衣的布扣,里面的短衫已经沾了不少湿汗,紧贴在身上了。她将衣衫尽量调整得不大暴露,但无论如何,两条光裸的臂膀是遮不住的,她稍稍不好意思地回过身去,恰巧阿金也解下外衫,只穿著一条裤子。

  依照传统,亦巴的武士们会在庆典时举行比武大会,那时候多玛也见识过不少男人打赤膊的样子,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看来高挑细瘦的阿金,其实有著这样精健的体魄,美丽得有如骠悍的黑豹,匀称的平滑肌肉贴在胸腹之间,手臂、肩头也非常结实。

  平时予人俊帅风流印象的他,此刻又增加了令人脸红心跳的雄性魅力。

  「好了。准备妥当,让我们迎接这一关的挑战吧!」阿金遵守承诺,即使看到了她那「衣衫不整」的模样,也装得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微笑著说。「祈祷我们都不会热死在里头。」

  和第一关不同的是,这一道天险并没有所谓的「门」,仅仅竖立著一道告示牌,写著:「地狱之路难行,多行善,回头是岸。」

  「这回祖先倒是讲话挺老实的,但也未必是好事。或许这一关真的不妙了。」阿金看了看告示牌,叹息地说。

  「为什麽呢?」多玛不解,歪头问道。

  「很简单啊!光看告示大概可以猜出里面并没有什麽花招,这也代表它在『天然』的困难度上,绝不是前一关可相提并论的。希望我们不会被烤掉一层皮才好。」阿金用手弹了一下告示牌说。「你……也许会撑不住喔……这样,你也愿意跟我进去吗?」

  这根本毋须考虑。多玛早有觉悟,即使自己无法全身而退,但她想掌握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除非是死亡逼得她无法再和他相守,否则她将会跟随著他到天涯海角。

  用力地点点头,多玛心中毫无碍碍,连一点害怕的颤抖都没有,以清晰无比的声音,告诉他说:「请带我去吧!」

  阿金笑了笑,伸出一手,而她也信赖地将自己的手叠在他的手上,十指交握。他们互望一眼,心手相系,双双冲入炙热的地狱中。

  「他们进入火险关了。」

  金家六女看著自己的宝贝乌鸦们,盘旋在高空中,躲避底下的热流。这也怪不得它们,那样的热度绝非寻常的人、兽能承受得了的。

  「本想在入关之前挡下他们的,雅彦真是笨蛋,就算他过得了火险关,我们也不可能让他再往前,一定会在水险关之前将他赶回去。这下子他岂不是要受两次火险之苦?本想让他少吃点苦头,他却偏要自找苦吃,这实在怪不得我们。」她咬著指甲,非常不甘心,自己竟会被那样的小伎俩给要弄了。

  「总之,继续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让我们从另一头绕过去拦阻他吧!他们一时间还离不开这一关的。」金家七女说。

  「好。就这麽办吧!」她同意妹妹的看法。

  可惜雅彦太早离开,否则他就会知道,这七险当中,每一险都留有地道可通往另一险。这也是她们成年後,爹爹才分别告知每一个人的,这是为了防止万一敌人搜索到唯一的密道口,将它封锁後,金家会成为困兽,任人宰割。

  「狡兔都有三窟,金家人绝对不做蠢事,当然一定会预留许多逃生密道了。」这是爹爹告知她们时,向来都会提的名言。

  雅彦,你就慢慢去受火险的煎熬吧!姊姊们先到下一关等你了。

  正文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04:04:06)

  踩在热烫的岩石上,不时还得小心底下喷出来的蒸气,如果受到惊吓,脚一滑,那麽等著你的将是一个个滚烫的水坑。然而这不过是考验之一,由於天色昏暗,虽然借助著某些喷出火来的洞口馀光,勉强可以看见脚下的路,但令人头晕目眩的难闻气味,更加强化了原本就艰难万分的挑战。

  他们两人互相扶持,小心翼翼地走著。

  多玛心想,要不是有阿金在一旁,换成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无法坚持下去。才走了一小段路,眼看著出口尚遥不可及,她不知已经萌生过多少次退意。

  但每当她一想到:不行,我承诺了阿金,一定要陪他闯过七险,这个考验我一定要通过。她就又有勇气往前跨出一步,又一步。

  路途上,因为高热与专注於眼前的事物,他们并没有交谈,只是不时以目光替对方加油、打气,遇到危险的情况时,也都是互相拉对方一把,好走过惊险万分的狭窄独木桥。

  「啊!」当多玛脚一滑,差点跌入沸水坑中,阿金及时地拉住了她。

  「哇!」当阿金差点被火焰喷到,幸亏在一旁的多玛拿起随身的葫芦,撒了些水帮助他。

  感觉上他们似乎走了好远、好久,就在多玛的体力与注意力都已经快要撑不下去,因为流了过多的汗水而口乾舌燥,加上空腹所带来的饥饿感令人头昏眼花时,她听到阿金大喊一声:「加油,看到出口了!」

  这句话令她又活了过来。

  「你瞧,出口在那边,只要再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