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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阅读

作品:盛世安稳|作者:玖皇|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5 20:13:49|下载:盛世安稳TXT下载
  子,叮咛了句。

  会开宴了,她现在肚子不舒服,有可能会提前走。可是,看她老爹那双目散发着精光的样子,总让她觉得莫名的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闪而逝,细细回想时,却抓不住那感觉,只能按下心思。只是她有时又会觉得自己是孕妇情绪,想太多了。

  殷崇亦心不在焉地应了句,“知道了。”

  开席之后,殷慈墨觉得肚子更不舒服了,于是便准备打道回府。临走前,殷慈墨想着还是不放心,去了她祖父的院子趟,可是却被拦下了。于是,殷慈墨只得按下心中莫名的忧虑,回到了景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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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太医,近日来我的肚子总是隐隐作痛,究竟是怎么回事”殷慈墨问,平静的脸庞下含着丝丝担忧。

  温太医搭着她的脉门,捋着胡子沉吟了半晌才道,“这是忧虑多思的后果,侧妃可放开心神,保持心态平和,多想想些开心的事情,最好不要劳神多思。会臣给您开几副安胎的药,煎来服了便没事了。”

  闻言,殷慈墨眉头微皱,“是药三分毒,我怕对腹中的胎儿不好,能否把这些药换成药膳”

  温太医有些为难,他素来知道殷侧妃不爱吃药,若是平日,他就应了,可这回情况是真的不太妙啊。

  “回殷侧妃的话,话虽如此,但若说效果,自然是安胎药更好些,药膳起效太慢了。”

  殷慈墨不语,温太医拿不准她的心思只好埋头写方子,临走前,不忍,多说了句,“殷侧妃,你这胎相不太好,恐有早产的可能。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最好能静养,情绪不可大喜大悲,切忌切忌。”

  双胞胎般都不足月降生,也就是说通常都会早产,所以殷慈墨并不把温太医的话放在心上。后来发现温太医给她开的药全是温补为主,就更不理会了,只喝着小厨房做的药膳补着身子。

  殷家,殷崇亦喝得六七分醉,由着贴身小厮扶着回了内宅。

  “老爷,有什么喜事啊,今儿这么高兴。”殷崇亦进内宅主院,继室小李氏就亲自来扶了。

  小李氏是殷崇亦曾经的同僚的女儿,他去同僚家喝酒的时候见过几次。蔡氏死后,那同僚就探过他的口风,他觉得小李氏还算温柔可人,就点了头。

  毕竟蔡氏死了,殷家不可日无主母,于是他们就赶在了蔡氏百日前把人娶了回来。成亲之后,他才知小李氏直很仰慕他,因此对小李氏更是多了几分怜爱。特别是这年的相处,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真的是心意为他好的。所以,她虽然不算是大家出身,见识也比不上蔡氏,但殷崇亦有事情却愿意和她唠叨唠叨。

  今天他得了这么个让人兴奋到颤抖的消息,正想找个人分享下呢,再加上喝了这么多酒,脑子有点打结,自制力难免就差了几分。

  于是小李氏问,他就就着酒意,把事情说了出来。

  小李氏越听越惊讶,扫了眼房间,发现没人,才吁了口气。

  殷崇亦好歹还记得女儿的话,临了还叮咛了小李氏番,“此事小墨说了,不要张扬,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冲动。”

  小李氏听又是殷侧妃说,不由撇了撇嘴,把殷崇亦扶到床上靠着之后,就给他倒了杯水,“老爷,不是妾多嘴。妾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事情,咱们殷家应该下手为强啊。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也和殷侧妃及瑞楚样,能看出浮阳在近段时间会有地动发生。万真有这样人,下手比咱们早,那咱们别说肉了,连汤都喝不上了。”

  小李氏见殷崇亦不吭声,就继续念叨,“这种事时不我待啊,殷侧妃说从长计议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想把这个功劳给景王吧”

  半眯着眼的殷崇亦闻言,豁地睁开眼,“别胡说。”

  小李氏被吓了跳,发现他并不是真生气之后,又嘟嚷开了,“妾又没说错,女生外向。如果妾是殷侧妃,准儿会这样做,毕竟她不像妾,虽然嫁进来的时候虽是个继室,但好歹也是个能当家做主的人。她上头还有个正妃压着,日子定很难熬,如今有这么好的个机会能帮到景王,能得到他另眼相看,她怎么可能不心动哪个女人不希望夫荣妻贵的”

  小李氏越说,殷崇亦的脸色越难看,终于,他大喝声,“好了,别说了。此事我自有定夺。”

  “算了,妾不说了,您就当是妾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吧。”见目的达到,见殷崇亦烦躁得闭上眼,小李氏不由得放柔了声音说道,“老爷,忙了天了,咱们也歇了吧”

  殷崇亦目光沉沉,把将她扯过来,甩向床榻,然后整个人扑了过去,他此刻只觉得体内有股邪火,不发泄出来不舒服。

  次日早上,殷崇亦从书房出来放飞了只信鸽。两日后,收到只信鸽,然后他把殷瑞楚叫了过去问话。问完话之后他天都呆在书房,次日,兴冲冲冲地进了宫。

  殷慈墨这几天都把手上的事情扔下了,每天专心养胎,顿顿吃着小厨房熬制的药膳,总算觉得舒服了很多。偶尔也会想想浮阳地动的事,浮阳隶属翼州,是谢家的大本营,他们是不是可以稍微利用下这件事情该如何布局,殷谢两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如何引谢家入局等等,都是要考虑的问题。还没等殷慈墨考虑清楚,事情就发生了,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这天早上,她睁开眼,以为又是个平静无波的天。

  梳洗后,婢女端上碗燕窝,殷慈墨端起精致的陶瓷小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突然,流雨快步走来,神色凝重,她只在殷慈墨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殷慈墨闻言,惊得腰挺,站了起来,脸色难看极了,“什么我父亲竟然上了折子预言浮阳在个月内必有地动”

  流雨神色同样很凝重,“是的主子,据说这道折子把整个朝堂都惊动了,连皇上都变色了,今天早朝闹轰轰的片。反对的支持的声音都有”

  电光石火之间,殷慈墨似乎抓住了什么,忙问,“那谢家呢,谢家的反应是什么”

  “谢家同样是分成两派,赞成和反对的人都有。”

  谢家这种反应很正常,没什么问题。殷慈墨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结果,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我爹这回真的是太冲动了就算要上折子,咱们前期的布署也要做啊,地动后灾民所需的物资如果我们事先准备妥当,到时或捐或卖都行,前者能挽回我们殷家先前损失的名声甚至能将我们殷家的声望推至更高层,后者能给殷家带来大笔的金钱。还有,浮阳是谢家的大本营,如果上折子之前,咱们联合钦天监,至少还能给谢家扣个因为失德惹怒天神的帽子可惜这些,不知道我爹做到了多少”

  流雨低头,“组织这两天发现殷家有大笔银子的流出,并且用几个隐秘的地点做仓库,购买了许多物资。至于后面那条”

  “我爹没有做是吧”殷慈墨嘴角冷冷笑,“那就加上去,反正现在还在打口水仗,没出结果,完全来得及”殷慈墨越想,越觉得后面那条是个妙计。如果把这个失德的帽子扣上去,他们为了证明自己,再加上是他们殷家提出的预言,谢家定会站在殷家的对立面,反抗到底,用以证明谢家并非失德的。

  等浮阳地动了,就能狠狠地挫伤谢家的元气了。

  而且据传回的资料来看,此次地动,规模会很大,可能会波及整个翼州

  最好还能有几家人牵扯进来,因为反对的势力越大,后面真相揭晓时,那种冲击力就越大,他们殷家所获就越多。

  想到这,殷慈墨就难以抑制地笑出声来。

  这是殷家可能在这件事上获得的利益,那么这件事的利弊会是什么

  殷慈墨已经习惯了考虑事情的利弊了,这句话无意中在她的脑海闪现,随即她的笑声越来越小,当看到脸难看的君景颐匆匆而来的时候,脑中突然警铃大作,她脱口而出,“不好”

  君心这道折子上,浮阳地动之时,解决了后顾之忧之际,便是周昌帝猜忌他们之时因为在这个时代,地动算得上是天灾了,

  这么玄乎的事被预言,那个人定会被百姓们视为福星,深得民心的。而对于现在仍处于蛰伏阶段的景王来说,太过出风头了。

  说实话,今天君景颐的心情也是度起起伏伏的,从早被殷崇亦的那道折子给惊着,到后来下朝后与殷崇亦密谈时,他对浮阳必会发生地动这结论的信誓旦旦。君景颐当时还为有着这么位有眼光的岳家而庆幸,可惜这份庆幸只维持他回府。

  可惜回府之后,景王府的首席幕僚就请了他过去,给他分析了番利弊,他才知道其中的凶险,当时他脸都绿了。想到殷崇亦和他说,为了能让浮阳的百姓记住他景王的恩德,他还特意把殷侧妃提供了意见这点加到折子上去了。想到因为这句话,他被牵扯得更深了,君景颐就忍不住想吐血。

  方百姓的民心算个屁啊,就算是十万万百姓的民心都抵不过他父皇的分量,能不能得到那个位子就全看他父皇啊。

  殷家来这么招,真的是肥了自己却害死他了

  想到那个后果,殷慈墨肚子就阵绞痛,腿间突然湿淋淋的片,她知道她这是要生了。她当下也顾不得景王在场了,忙对流雨吩咐,“不,此事决不能让祖父知道你派个人回去和我爹他们说封锁消息,切都等我生了再说。不,流雨,你亲自去”

  “主子,我要是离开了,你”

  “不用担心我,此胎,有你们王爷在,我必定平安。”说这句话时,殷慈墨冲君景颐笑笑。

  君景颐绷着脸,没搭理她,只冲着外面吼道,“你们主子快生了,还不赶紧把府中的稳婆请过来”

  殷慈墨很明白,如果说殷家还有个明白人并且思维能跟上自己的话,此人必是殷宪珂无疑。如果殷宪珂去了,那么殷家的损失不可估计。

  若说她祖父最在意的人,莫过于谢家谢持礼了,他们生的交手,算下来,她祖父输多赢少。

  上次殷家被谢家反过来将计就计利用了遍,她祖父心中不知道怎么介意呢,如果是别人就算了,可他偏偏就是谢持礼。这段时间他称病不出,估计就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

  其实对此她是不赞成的,她宁愿他出去庄子散散心也好过闭院不出。因为人独处的时候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把心思不自觉地放在最在意的事情上。这些消极的事情想多了,对心神伤害极大,她祖父年纪不小了。

  这回她父亲办的这件事,表面上来看的确是殷家获利,但却给景王惹来了皇帝的猜忌。景王定会恼怒殷家的景王是殷家的投资,如今替他鞍前马后地效劳,图的不就是他登期以后吗如果他对殷家印象不好了,那他们殷家还有什么指望

  所以这事定不能让她祖父知道

  就在如此纷乱的心绪中,殷慈墨被赶来的接生婆扶着进了产房。

  起风的午后,谢意馨带着小十来到庄子上玩。

  在王府里住了几天,小家伙对她已经没了之前的生疏,有了淡淡的依恋。

  谢意馨觉得小孩子还是要有小孩子的世界,才会快乐,于是她就带着他来到庄子上。

  他们这个庄子就在京郊,距离谢氏族人的聚居地不远。

  谢意馨经常邀请些族人的孩子过来玩儿,开始那些孩子来的时候都怯怯的,后来放开了,能笑能跳了,但在她面前还是会有所收敛,不敢太过。

  这日午后,谢意馨带着小十来到庄子后面的院子玩儿。他们把桌子摆在几颗合抱大树下,地上还铺着毯子,位置阴凉得很,而且周转还放了些薰香驱蚊,水果点心随意地摆着,充满了野趣。庄子里的孩子就在不远处嬉戏。

  “殷慈墨早产了”谢意馨淡淡地问,但表情并不意外。

  算算日子,殷慈墨是在自己成亲后不久被查出怀有近三个月的身孕。她与君南夕二月初二成的亲,现在六月中旬,孩子七个月这样。俗话说七活八不活,而且她怀的是双胎,不足月出生是肯定的了。所以两个孩子生出来会弱些,不出意外的话。

  “回主子,是的,不过听说两个孩子都挺弱的,如同刚出生的猫儿般大小。”春雪道。

  谢意馨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然后低头,专心地削着手上的水果。

  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而已,比起上世殷家对谢家的故意陷害赶尽杀绝。

  谢家所做的,不过是扔了个诱饵过去引诱他们而已。

  他们做这件事前就该考虑好可能会承受的风险,当然,更好的是,他们可以不受引诱,不上当不受骗。

  到了这步,他们看不到饵里的刺,又怪得了谁呢别人又没逼着你吃那块肉。

  小十腻在谢意馨身边,对他们的话并不感兴趣,只专注地盯着她削到半的水果。

  “不去和小虎子他们玩”谢意馨对腻在她身上的小十笑道。

  小十专注地看着她削到半的果子,摇了摇头。

  谢意馨笑笑,继续手上的运作,削完后,拍拍他的小屁股,示意他起来,把果子递给他,“吃吧,吃完了就去玩会,嫂嫂在这看看账册。”

  小十见她起身,双眼不离她,直到看到她只是起身净手,才垂着头,捧着手中的果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吃着,他的眼睛渐渐红了。回想这几天,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日子。虽然他的这辈子只过了四年,但是,有记忆来,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会细心地喂他饭饭,教他用筷子,教他认字,学不会也没关系,不会骂他,也不会被打。

  时不时地抱抱他亲亲他,就像他是她唯珍视的宝贝似的。

  晚上会去看看他有没有踢被子,好多好多,都是他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怎么办,他不想回宫了,呜呜

  想到这些以后都不会有,他就难过得忍不住想哭。

  可是,不能哭,哭嫂嫂又着急了。

  小家伙用力地吸吸鼻子。

  谢意馨正和人说着话,目光时不时扫射小十,见他安安静静地吃着果子,眼中闪过抹柔光。

  等谢意馨交待完事情,小家伙已经啃完果子了,他自己乖乖地净了手。

  “嫂嫂,我去和他们玩,回来你看完账册教我认字好不好”小家伙眨着大眼睛问。

  谢意馨失笑,小家伙对认字这件事异常地执着,她真不明白才四岁的小家伙哪里来的坚持。

  他对吃的穿的,都不大在意,给他什么,就接受什么。

  唯独在第次看着她握着朱笔来书桌前处理公事时,眼中流露出股热切,然后就软软糯糯地来求她学认字了。

  记得当时她说他年纪还小,不必急着学,小家伙当时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肯依。这是他第次这么赖皮地想要件东西,平时都是静静的乖乖的,所以她不忍也不愿意让他失望。便决定每日抽出个半时辰教他认字描红。

  本来她以为他只是时兴起,坚持不了多久的,毕竟让个四岁的孩子坐定定地在那,太难为孩子了。可是出乎谢意馨的意料,认字描红的时候,小家伙的小背脊都是挺得直直的,从不喊累,也不喊苦。

  才几天,他就认了近百个字了,基本的数数也会,十以内的加减都没问题。

  小十很聪明,比她之前的两个孩子还要聪明,这让谢意馨又讶异又高兴。

  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谢意馨笑笑,随手拿起本账册,认真地看了起来。

  春雪站在她身后,若有似无地扫着扇子。

  君南夕来到庄子的后院,入眼的便是这么副画面,

  谢意馨穿着袭红色的长袍,嘴角带笑,眼神柔和,素手执笔,时不时地在摊开的书纸上写上什么。

  似有所感,写下最后个字的谢意馨蓦然回头。

  正应了那句诗,蓦地重相逢,心事眼波再难定。

  谢意馨回过神来之时,两人已经距离不过臂之遥。

  “你终于回来了。”谢意馨喃喃说了句,似轻叹,似哝语。

  “的是,我终于回来了。”君南夕淡笑。

  “瘦了。”谢意馨伸手,抚摸着他脸上的轮廓,相比离开之时,他确实是清减了。

  “嗯。”君南夕拥她入怀,当她柔软的身体镶嵌在他空虚的怀中,汲着她特有淡雅体香,他满足地叹息。

  谢意馨顺势将双手环住他的腰,男人清新干爽的气味萦绕四周,亦觉得直以来飘摇不定的心终于落到了安处。

  良久,两人才分开。

  “你的脚”谢意馨的视线落在他有些不平的脚上,似乎是跛了

  “去除盅毒的代价,以后可能都好不了了,介意吗”君南夕盯着她,淡淡地问。

  谢意馨摇头,对于生命来说,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她眼中流光转,巧笑嫣然,玩笑地问,“如果我说介意,你会如何”

  君南夕看着她,淡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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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雨路紧赶慢赶,到殷家时,看到团乱的殷家,便知大势已去,暗处感叹了句,人算不如天算。

  “朽木,逆子”殷宪珂看向殷崇亦的目光满含失望,声音缓慢而悲痛。

  这几个字似乎耗尽了殷宪珂所有的生气,比声嘶力竭更让人觉得凄凉。

  再加上他副万念俱灰的表情,那种绝望与衰败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殷家众人只觉得乌云罩顶,透不过丝气来。

  就在这时,只见他两眼翻,只个人都昏了过去,嘴角还不断地溢血。

  这下可把殷家的众人吓了跳。

  “快,快,请大夫”不知道谁吼了声,便人有跌跌撞撞而出。

  殷崇亦心中坠坠,他不知道为什么刺激得老父吐血。但他知道定是很严重的事,可他偏偏抓不到头绪。

  大夫没多久便请来了,没会,殷宪珂便被救了过来,只是嘴歪鼻歪的,说话也不清楚,只见他目光透过在场的人看向了处,目露焦急。

  随后,殷家众人没看到他们老爷子的贴身小厮悄悄去了趟书房,拿了个巴掌大的楠木盒子回来。

  趁着大夫在外头开药时,小厮将楠木盒子里的唯粒药拿了出来,递到了殷宪珂嘴边,殷宪珂眼中闪过抹挣扎,然后闭上了眼,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嘴。

  “令尊这些年直郁结于心,这回更因为刺激太过,差点命呜呼。对他的病说实话,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开些药,温补调养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大夫说着,摇摇头。

  不提殷家众人如何哀求恳请,那大夫只是摇头,最后他们无法,只得让人跟着他先去拿药了。

  “咱们请个太医回来给祖父看看吧,刚才的陈大夫没办法,不代表太医没办法啊。”

  “希望不大,陈大夫已经是京城里数数的大夫了,如果他都说治不好,宫中的太医估计也没辙。”

  “总要试试的。”

  行人沉甸甸地回到了殷宪珂的屋子,就见他靠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不复之前歪鼻歪嘴的模样。

  众人忍不住惊呼,“爹”

  “祖父”

  “老太爷”

  殷宪珂睁开眼,皱眉,“嚷什么嚷我刚才只是时岔了气,过会就好了,个个都别大惊小怪的。”

  “爹,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众人纷纷附和。

  殷宪珂威严地说道,“放心,我死不了的。”就算是死,他也帮殷家铲平最大的阻碍

  “闹轰轰的,不相干的人赶紧出去”

  等清了场,殷宪珂才再次开口,“老大,你今早的折子上,你知道后果吗”

  殷崇亦不明所以。

  “轻则妖言惑众,扰乱朝纲,重则”

  “爹,不会的,地动事,定会发生。到时咱们殷家就是大昌的福星”殷崇亦忙说。

  “就是这样才惨地动事,鬼神莫测,如果这都被咱们殷家预测出来,浮阳地动之日,便是皇帝怀疑景王居心叵测之时,你没有想过殷丫头的处境你给景王招了大祸你知道不”

  小李氏嘟嚷,“咱们殷家受益就好了,至于景王,老爷子,不是我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能顾则顾,不能顾则”本着让殷家上下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的意图,殷宪珂只是把不相干的人赶了出去,殷家的核心都留了下来。小李氏对殷家对殷崇亦的心是不用怀疑的,再者她也算是新任的殷家的当家主母了,所以她留了下来。

  “放你娘的屁”殷宪珂拍床榻,大喝声,“皮之不存,毛之蔫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给我滚边去,我不想和你说话,不许再插嘴”

  如果殷宪珂知道,殷崇亦会走到这步,枕边风占了很大的因素的话,恐怕会跳起来把小李氏给打死吧。

  殷宪珂环视了周,“你们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这辈的人都日薄西山了,你得罪了老的不要紧,得罪了最有前途的年轻的那位,想作死吗”当然,谁也不得罪更好,这句话不必说出来,大家都知道。

  殷宪珂说得隐晦,我们这辈这几个字也暗指了当今,毕竟年纪都摆在那了,再强健也撑不了几年了。

  这么说,殷崇亦终于慌了,他想起他们殷家很早就已经投资了景王,可因为他今早的道奏折,这些投资极有可能都打了水漂,他怎么能不后悔不慌乱

  “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折子,撤下来”最后句,殷崇亦说得极其艰难。

  “撤下来,你的仕途不要了殷家花了那么多资源来栽培你,不是让你白白浪费的。”殷宪珂说完,又气急地咳了两声。

  “那怎么办”殷崇亦有些无措地问。

  其实听到他老头的话,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可是想到那后果,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撤不是,不撤又不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用慌,我们担忧的后果要地动之后才会发生,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来补救。至于如何做,晚些时候你派人去趟景王府,入夜之后再将景王请过来。”殷宪珂说完,忍不住又咳嗽了两下。

  “十皇子,王爷回来了,主子让我领你过去见见人。”

  “哦。”小十认出来人是嫂嫂身边另名比较得用的丫头,名字叫染墨的。于是他默默地走在前面,朝刚才他嫂嫂在的树下走去。

  他边走,边忐忑地想,嫂嫂是喜欢他的,才会把他接出宫来和她住。只是五皇兄会喜欢他吗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是不是又被扔回宫中去了

  这么想,小十双眼都变得灰暗,不复之前的晶亮。

  不过小家伙很快地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了,在冷宫中生存了几年的经验告诉他,哭闹是没用的,在厌恶你的人面前,哭闹委屈只会让他们欺负得更狠。

  可是这些日子,他也发现了,他的眼泪会让嫂嫂焦急和担心。小小年纪的他还不懂亲者痛仇者快这句话,但这个发现,也让他在这段时间很少哭,至少不会在她面前哭,就为了不想让她担心。

  十的小脸很平静,如果忽视他有些踉跄的脚步的话。

  小十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孰不知,在谢意馨君南夕的眼中,他被带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紧绷得像只即将被遗弃的小兽,周身弥漫着沉寂而哀伤的情绪。

  看着小孩这样,谢意馨惊,忙蹲问,双手搭在他的小肩膀上,“十,你怎么了”

  小十沉默地摇了摇头,然后扭了扭,挣脱了谢意馨的双手,朝着君南夕笨拙却认真地行着宫礼,“十见过五皇兄。”

  “起来吧。”君南夕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谢意馨嗔了他眼,等小十行完礼后才把他拉了起来,拿着手绢将他膝盖前的尘土给拍掉。

  君南夕摸摸鼻子,从属下口中知道她很喜欢十这个孩子,却不知道她竟喜欢到了连他受丁点委屈都看不得的地步。

  “既然出宫了,就好好玩儿。”君南夕低头,看着小十,不温不热地说道。

  小十乖巧地点了点头,小家伙敏锐地感受到他五皇兄对他没有明显的厌恶,小嘴里微微吐出了口气,像是只小松鼠松了口气的感觉。

  谢意馨看在眼里,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亲。

  许是放下了段心事,许是有外人在场,小家伙被亲得痒了,笑了,只是笑得很腼腆,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放肆。

  见他连笑都那么克制,谢意馨是又难过又骄傲,小时看老,小家伙以后定是个慎独克制的人。这样的性子,才能在充满诱惑的皇家里生存下去。

  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小十是她倾注了感情的孩子,她希望这孩子生顺遂,无波无折,即便不能,她也希望他能逢凶化吉。

  君南夕陪她说了会话,换了身衣服,就准备进宫了。

  君南夕问她要不要起去,谢意馨摇了摇头,事隔几个月,他们父子母子相见,必定有许多话说,她就不插脚了。

  君南夕也不勉强她,让贺冬备了人手,就进宫去了。

  谢意馨看着贺冬吊着的明显染血了的胳膊,静默了半晌,然后和春雪说,让厨房多做些猪蹄汤给贺管事补补,以形补形嘛。

  贺冬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回房了。他知道王妃怪他王爷回来那么大的事都瞒着她,可这是王爷的吩咐,说怕王妃担心就不让告诉,他有什么办法呢。况且他暗中还违背了王爷的命令,在调派人手的时候故意漏了些蛛丝马迹的,以王妃的聪明才智,早应该看出异常才是,怎么还来折腾他啊王府上下谁不知道他贺冬最讨厌的就是猪蹄了

  谢意馨看着脸阴郁的贺大总管,心情很愉快。

  晚上,君南夕是在天擦黑的时候回来的。

  “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谢意馨端茶递水,前后阵忙碌。

  君南夕净过手净过脸后,笑道,“在宫里用过些了你还没用”

  “下回我独自进宫的话,你就先用膳,别等我了,要不然你该饿着了。”说这话时,君南夕的神色带了明显的心疼。

  谢意馨笑笑,示意下人上菜,“用过也没关系,再陪我用点吧。”她的目的是帮他把清减的肉给补回来。

  君南夕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却先扶着她坐下,给她布了几筷子她爱吃的菜之后,才在她旁边坐下,“十那孩子呢吃过了”

  “他在洗澡呢,孩子肠胃弱,比不得大人,刚才我已经喂过他了。”

  “那就好。”

  濑洗罢,两人穿着轻便舒适的内袍回到内室,

  久未相见的两人,如同干柴遇烈火,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股暧昧的热气,奴婢们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谢意馨垂着头青丝,懒懒地坐在梳妆台前做着些脸部的护养。

  从镜中看去,君南夕正拿着本书倚在床头看着。

  突然,君南夕似有所感,抬眼看向了谢意馨所在。

  两人的眼神隔着铜镜撞到了起。

  迷迷糊糊的,等谢意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被君南夕按在了床上,吻得踏糊涂,两人的衣裳凌乱,身体若隐若现。

  当谢意馨的嘴唇和舌都被吮吸得发麻的时候,君南夕才喘息着离开了她的唇,吻向了别处,只手忍不住在那处轻捻慢揉起来。

  番前戏,当君南夕摸到花谷那处已经泥泞不堪的时候,忍不住打开了她的玉腿,置身中间,扶起已经硬得发胀的硬硕对准了幽谷,“馨儿,我要来了。”

  谢意馨被挑逗得浑身燥热,见他还在磨叽,忍不住用玉腿磨蹭了他的腰臀下。

  君南夕被她焦急的样子惹得轻笑声,“宝儿,乖,这就给你了。”说完,他扭腰摆臀猛然向前顶,胯间那粗长截已然入洞,尚余截留在洞外。

  硕大硬长的家伙插入,那股子饱满灼热让谢意馨舒服得轻叹。肌肤相贴的感觉让谢意馨忍不住难耐地呻吟出来。

  而谢意馨下面的与嫩滑,也让君南夕倒吸了口气,舒爽得眉目展开,再也忍不住,握着她的腰,上下挺动起来。他的蜂腰剧烈地摆动,窄臀肌肉紧绷,快速挺动将火热的男性送入她的紧窄之中。

  随着他的粗长在她体内强而有力的撞击,谢意馨被顶得呜咽着渐渐移了位。

  不知过了多久,肉体相接时啪啪的响声,男人的粗喘以及女人细细的吟叫,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地滛靡。

  几番,她细细腻腻的嘤咛及软绵的身躯,无不在诉说着他在她体内快速进出的粗长给她带来的强烈快感。

  舒服的摩擦让君南夕的硬硕更形肿胀,将她的下面撑挤得涨实紧密,从胯间及背脊窜升的快感终于累积到了极限,他弓身像发狂般在她腿间大开大合地耸弄着。

  “嘤嘤”她的体内传出阵强过阵的酸麻电流,体内深处的燥热叫嚣着要挣脱爆发,在他加重了耸弄及速度后,她比他快步到达顶点。

  “嗯啊”阵长长的吟叫,谢意馨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随后啪啪声更响,她只觉得腿间的灼热更加胀大了,接着,君南夕声低吼,腰间猛然挺,白灼之物撒向了她的深处,之后便扒在了她身上。

  云消雨歇之后,良久,君南夕才撩起她的小撮青丝,放在鼻间嗅了嗅,“喜欢孩子,嗯”

  谢意馨偏过头来想想了,“还好。”这个要看眼缘,并不是每个孩子她都喜欢的。

  “馨儿,咱们可能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埋首在谢意馨的胫间,君南夕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张太医和他师弟孙老曾说过,因为春蚕盅是从我娘胎里带出来的,近二十年来对身体损害太过,伤了根本,即使调养好了身体,行房能力与常人无异,但子嗣艰难是注定了的。”

  不能绵延子嗣对个男人来说,是个打击,种耻辱。

  君南夕的声音听在谢意馨耳中,难掩艰涩脆弱。

  其实对这件事,君南夕并不是太介怀。

  没有孩子没关系,他怀中的姑娘就是他的孩子,同时也是能让他宠溺生的伴侣。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姑娘那么喜欢孩子。所以这个问题,最好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

  谢意馨拍着他光裸的背,忙说道,“孩子都是讨债鬼,有个孩子多麻烦啊,没有最好了。”

  在她说话时,君南夕已经撑起上半身,定定地看着她,心中说道,这是专属于她的体贴,他不能辜负。

  这是不信,谢意馨苦笑,于是她沉默了下才说道,“说点都不介意那是假的,只是人生不如意事有,人生总是有缺憾的,不是这个,也会是别的。我们已经拥有了许多人生汲汲营营都没办法获得的权势金钱地位,再去强求,未免太过贪心与不足。所以孩子的事,咱们就随缘吧,好吗”

  君南夕沉默了,可是心中却是极为欣赏她这分豁达的,于是他转了话题,“那说说十吧,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小十啊,这个孩子特别投我的眼缘,你不知道,当时我在冷宫外见到他时,他有多招人疼......”谢意馨絮絮叨叨初见小十的场景。

  君南夕瞌着眼,嗯了声示意他在听,手有下没下的抚着她的背,脸色若有所思。

  她半生富贵,所求之事不多,对物质的要求就更少了,难得对个人这么上心,他不可能不考虑,就当是找个人来陪她。

  小十,晋王府再养个人也不是养不起,只是他父皇那边比较麻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前他那些叔伯还曾寄住在大臣家里过,十住在晋王府,当然也是可以的。不过还得找个由头堵住些大臣的嘴才是。

  晋王府的另个房间,小十爱困地睁着眼,小脑袋不住地看向门外。

  突然,门外传来阵脚步声,近了,渐渐地近了。

  小十立即闭上眼,嘴角还勾起抹好看的弧度。他感觉有人进了屋,就着夜明珠的光亮,把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放了回去,然后

  没有然后了,不是嫂嫂,虽然来人的运作很轻柔,但不是就是不是。

  小十豁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春雪被吓了跳,“十皇子,怎么还不睡啊”

  小家伙没理会她的问题,径直问道,“嫂嫂呢”每天晚上都是她过来给他掖被子的,今晚怎么没来

  春雪笑着哄他,“主子伺候王爷呢,这会估计累得睡过去了,所以就不过来了。”

  小十皱着眉不解,伺候五皇兄的宫人太监很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嫂嫂亲自伺候定是那些奴才伺候得不用心,嫂嫂才会被抓了壮丁的,嗯,定是这样的

  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等他有了月例,他就去买两个更得用的奴才给五皇兄,这样就不用劳累嫂嫂去侍候五皇兄了。小家伙暗暗地想。

  如果眼前的春雪知道小家伙这种想法,定会把他揉进怀里,笑得打滚的。然后告诉他,我的小十哟,此侍候非彼伺候啦,就算你买再好的奴才给你五皇兄,他也要你嫂嫂侍候他哦。

  知道嫂嫂不会过来了,小十有点不满意地闭上眼睛,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的更新可能会不稳定,过十二点不更的话,亲们就安心地去睡吧。

  79更新更新

  “请景王于今晚戌时过府叙。殷宪珂拜上。”

  君景颐收到殷家密帖之时,正是看了双胞胎之后不久,和首席幕僚季无为呆在起的时候,他将拜帖仔细地看了过之后,笑道,“季大师所料不错,今早那道折子果然只是那殷崇亦自做主张,殷家老头并不知情。”

  季无为略点了点头,“殷老爷子是个明白人。”只是儿子太不争气,没有遗传到他半的精明算计。

  “大师,接着刚才的话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君景颐心中也有了些想法,只是怎么看都有不妥当的地方。

  “事已至此,如果浮阳定会发生地协的话,撤不撤这道折子,意义不大。”季无为说着,站了起来,来到窗边,看着窗外被风吹落的树叶,眯着眼睛道,“不撤,我们反而有可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好处。当然,这只是顺便的,咱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消除皇上在地动后会对你产生的疑心。”

  “还请大师教我。”君景颐听这话,略显激动地说。

  “无为是想到了几个法子,不过都各有利弊。殷老爷子素有阴狼之名,他既然敢请王爷过府,必是有了计策,切都等今晚王爷从殷府回来之后罢。”

  在确认殷老爷子无恙之后,流雨赶了回去。回到时,被悄悄告知殷主还没睡,知道殷主是在等她,而且不放心那边的情况,流雨当下避过众人进了产房。

  进内室,就见殷主脸色苍白地靠在床榻上,整个人虚弱得很,流雨吓了跳。

  “事情怎么样了,阻止得及吗”流雨进产房,殷慈墨便睁开了眼。

  流雨摇了摇头。

  殷慈墨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流雨忙上前,“不过殷主不用担心,殷老爷子没事。”

  殷慈墨的眼睛紧紧盯着流雨,见她不似在说谎安慰她,这才渐渐平复了情绪,最终惨淡笑,“人算不如天算,罢了罢了。”

  “殷主,你可要保重啊,我们所有的人都指望着你呢,你可不能出事啊。”

  殷慈墨勉强定了定心神,说道,“你把去到殷家之后看到和听到的情况说给我听。”

  当殷慈墨听到她祖父吐过血,太医进去医治后,竟然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时,眸光闪。

  其中的中气十足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这词用,亦能证明她祖父没有大碍。可是,她祖父的身体怎么样,她是知道的。长期的郁结于心,心力衰竭,再被今日的事刺激,能卧病在床不命乌呼都是最好的结果了,现在的中气十足,她是不敢想的。

  想起家中剩下的唯朵宝华玉兰,殷慈墨眼中划过抹了然与疲惫。这宝华玉兰,能治时,却不能根治啊,反而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闪而逝,待她再寻时,已经抓不住了。

  “殷主,你脸色很不好,还是赶紧歇歇吧,什么事等你醒来再想也是可以的。”

  “嗯。”殷慈墨应了声,蓦地想起什么,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其他事情都可以搁后,但今早我和你说的,谢家失德的帽子定要给我扣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