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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阅读

作品:爱国者游戏|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0 18:41:08|下载:爱国者游戏TXT下载
  孩子的ru房必定是杯状的,至少他们曾经对我这样说过。我不骗你,杰克,有些人最终把这些数学问题算出来了,因为你可以从诸如头发颜色、长度,及胸围尺寸等因素一起加以考虑来鉴别人。‘直接行动’组织有许多女特务。我们的法国同僚也许会对此感兴趣。”

  “那么十八号营地呢?”

  “我不知道。我们还从未认真地去查明那个营地的情况,虽然关于汽车的事可能对它很不利。”

  “记住,我们的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朋友们渗透到临时派里去了。”杰克说。

  “你还在想那个问题,噢?好吧,这是件要考虑的事情。”格特让步道:“你谈到的关于营地的事怎么样了?”

  “我还不曾取得任何可说明问题的东西。”杰克承认。

  “让我们来看看这张图表。”

  杰克在活页封面的背面摊开图表,“每三个月,多半是这么长时间,住人的建筑物的数目就增加了。”

  坎特对着图表皱了会儿眉头,然后他翻遍了这些照片。在这些日期的照片中,他们又找到了一张白昼照下的照片,它说明了一切。每个营地都有一个看来象是打靶场的场地,在坎特挑出的这张照片中,有三个人站在靶场附近。

  “你或许看出点什么来了,杰克。”

  “什么?”瑞安一直在查看照片,但一无所获。

  “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特征是什么?”

  “他们是职业恐怖分子。”瑞安回答。

  “你上次关于他们的报告说他们比其他一些组织更军事化。记得吗?他们中每一个人,就我们所知,都能熟练地使用武器。”

  “是这样。”

  “想一想吧!”格特加重了语气。瑞安对他投去茫然的一瞥,“或许,还有定期的武器训练?”

  “噢,我没想到过。那怎么会没有人曾……”

  “你知道有多少卫星照片照到了这一片地方,确切的数字我说不上来,但有把握说这是个相当大的数目。每月上千次。估计检查每张照片最低限度用五分钟。我们多半对俄国感兴趣——导弹仓库、工厂、军队调动、坦克放置场,你可以确定侦查你所希望知道的一切。大多数分析专家都干那个去了,还是来不及处理收到的大量照片。我们这儿从事这些营地研究的是技术人员,不是分析人员。”格特顿了一顿:“十八号营地看来是够令人感兴趣的,所以不妨想一个方法把它检验一下,看看究竟是谁住在那里。不错。”

  “他违反了要注意安全的纪律。”凯文·奥唐纳边致意边说。他很满意这喧闹的小酒店中没有人会听到他讲什么。

  “或许这是值得的。”库利回答,“有什么指示?”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晨,头班飞机。”

  奥唐纳点头同意。喝完了他的饮料,他离开小酒店径直朝他的车走去。二十分钟后他回到家里,再过了十分钟,他的作战与情报部门的头头已在他的书房里了。

  “肖恩,和亚历克斯的组织一起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他们就象我们一样,小而专业化,亚历克斯干活儿非常内行,非常熟练,但也很傲慢,他没有受过很多正规训练。他很机敏,非常机敏,而且,如同那儿的人们所形容的,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他要让自己出名。”

  “好吧,明年夏天他也许又有这样的机会了。”奥唐纳顿了一下,举起库利带来的情给其他人看,“看来似乎明年夏天殿下将访问美国,那次艺术瑰宝展览会如此成功,以致他们打算再举办一次。达·芬奇的作品将近9o%在王室手里,他们将把它们送去展出,来为某些慈善事业筹集款项。这次展览会将于明年八月一日在华盛顿开幕,届时威尔士亲王将前往主持开幕式。这件事在七月份以前不会宣布,但这里有他的旅行计划,包括计划的安全防卫措施安排。至今尚未确定他那可爱的新娘是否将陪他同去,但我们必须在假定她同去的设想之下着手进行工作。”

  “那么孩子呢?”米勒问。

  “我想不会去,但我们也必须考虑到去的可能性。”他把信递给约瑟夫·麦肯尼,这个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情报军官匆匆地看了一遍这份情报。

  “在官方的盛大集会场合,安全防卫措施将是严密的。美国人已碰到过许多政治性事件,他们已从各个事件中学到了不少东西。”麦肯尼说,象所有的情报官员一样,他把他可能的对手看得过于强大,“但是假如他们照此计划进行的话……”

  “是的。”奥唐纳说:“我要你们两个共同来干这件事。我们有充裕的时间,而且我们将充分利用这些时间。”他拿回信来重新看了一遍,然后交给米勒。他们离开后,他写了给他们在伦敦的特工人员的指令。

  第二天早上,库利在机场看见了指定和他联系的人,然后走进机场的咖啡服务部。按他那趟班机的起飞时间来说,他到得早了点。他是个饱经风霜的旅客,所以他在等待通知登机时要了一杯咖啡,喝完后,他向外走去。他的联络员正好走进来。这两个男人相互擦肩而过,同时信件也传递完毕了,正如世界上每所间谍学校所教的那样。

  “他确实是经常到处旅行。”阿什利评论道。欧文斯的侦探们花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去找到库利的旅行代办商,而且取得了过去三年中他外出旅行的记录。另外两名帧探正在建立他的个人经历档案。这是一项严谨的例行工作。欧文斯和他手下的人是些老手,不至于为一点儿新线索而激动不己。热情很容易使人不太客观。他的汽车——停在盖特威克机场——和车龄相比,计程表上的数目相当大。这可以解释为他驾车四处买书。这是十八个小时内的收获。他们会耐心地等着收集更多的信息。

  “他隔多久去一次爱尔兰?”

  “相当频繁,但他做的是英文书籍生意,而我们欧洲仅有两个讲英语的国家,对吗?”阿什利也能够控制住自己。

  “美国隔多久去一次?”欧文斯问。

  “看来象是一年一次。我怀疑他是去参加一年一度的书展的。我可以亲自去核对这个情况。”

  “他们也是讲英语的。”

  阿什利咧开嘴笑了,“莎士比亚没在那儿住过,也没在那儿出版过著作。美国不大出版古老的样本来吸引库利这样的人的兴趣。他可能会尽可能买下那些已经飘洋过海流传到大洋彼岸的书,但更可能他是在寻找买主。不,爱尔兰倒十分适合,便于他的隐蔽——要真是那样的话,请原谅。我自己的推销商塞缪尔·皮克特父子,也时常到那里去旅行……但次数没有那样频繁,我是这样想的。”他接着说。

  “也许他的个人经历会告诉我一些事情。”欧文斯指出。

  “可以这么希望。”阿什利正在这条隧道的末端寻找一线光亮,但他看见的却是另一条隧道。

  “现在好了,杰克。”凯茜说。

  他点点头。瑞安知道他的妻子是对的。护理医生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带着自信的微笑向他们报告了新的消息。萨莉将迅速恢复成一个健康的孩子,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理智与感情毕竟是有差别的。萨莉此刻已经清醒了。当然,嘴里含着呼吸器软管,她不能够说活,但是那竭力想要发出来的喃喃之声,表达的始终只能是一个意思:痛啊。尽管理智上他知道孩子身上的伤是会愈合的,但是看上去那些伤口极其可怕的样子并没有显出一点减轻的迹象。甚至也许它们现在的情况似乎是更坏了,因为她现在的神志不时是清醒的,能感觉得到疼痛。这疼痛最终将会消失——但这个小女孩现在是在疼痛之中。凯茜也许会对自己说,只有活着才会感到痛,痛所带来的一切不舒服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但杰克不能这样认为。他们在那里一直呆到她又开始打磕睡。他把妻子带到外边。

  “你怎么样凯茜”他问她。

  “好些了,明天晚上你可以带我回家了。”

  “你不在,家中空荡荡的,宝贝儿。”片刻后他说。

  “她不在,家里会相当冷清。”他妻子回答,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把脸埋进丈夫的肩膀,“她年纪那么小……”

  “是的。”杰克想起了萨莉的脸,一双小小的蓝眼睛,四周布满累累伤痕。哪儿有伤,哪儿就痛,“她正在逐渐好起来,宝贝儿,我不想再听到‘这是我的错’之类的废话了。”

  “但这确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知道你们两个都能活下来我是多么幸运吗?凯茜今天我看到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情报。假如你不曾象你所做的那样急刹车,你们俩都会死去。”据推测急刹车使她们偏离了米勒的瞄准点几英寸。至少有两发子弹差一点点没有击中凯茜的头部,法庭的专家后来这样报告说。杰克闭上眼睛逐字逐句地背出这个报告,“由于你的机警,你救了她和你自己的命。”

  凯茜停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们是怎样查明那些情况的?”

  “美国中央情报局正在和警察当局合作,我要求参加,他们也让我参加了。”

  “可是……”

  “关于这起事件,很多人正在努力工作,宝贝儿。我是其中的一个。”杰克平静地说:“现在唯一要紧的事是找到他们。”

  “你认为……”

  “是的,我确信能找到他们。”迟早而已。

  这时比尔·肖还没有抱这么大的希望。他们掌握的最好线索是知道他是个开运货车的黑种男人,这一点正被小心地置于宣传舆论之外。电视台与报纸说所有的嫌疑犯都是白人。美国联邦调查局也不曾对新闻界披露过多少材料,以致他们象经常发生的那样,得出了谬误的结论。或许这样可以免得那个嫌疑犯惊吓和逃窜。唯一面对面看到他的是个杂货店的职员。她用了好几个小时仔细查对了疑为革命团体成员的黑人照片,提出了三个嫌疑分子。据悉其中两个在蹲监狱,一个是由于抢劫银行,一个是因为秘密运送炸药。第三个七年前已销声匿迹。对于联邦调查局来说,他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他们所掌握的他的名字是一个化名,而且也没有指纹印。他已经摆脱了他昔日的合伙人——这真是精明的一着,因为他们中大多数已被逮捕,并由于各种各样的犯罪行为被判了刑——并且彻底不见了。最好的设想是,肖对自己说,他现在已是上流社会中的一员,在某地过着正常的生活,过去所做的事对于他仅仅只是一种回忆而已。

  这个特工人员再次审阅了卷宗,“康斯坦丁·杜彭斯”,他的化名一直是这样的。他在极少数的会上讲过话,一旦讲话,则显得谈吐优雅,善于辞令。告密的人说他可能受过教育。他出席过联邦调查局很注意的那个团体的会议,但从未成为一名正式成员。卷宗继续表明,他从未参与过一次非法活动,而且当这一小帮人的头头开始谈论要靠抢劫银行、非法贩卖毒品来维持他们的开支时,他不见了。或许他是个社会科学方面的半瓶子醋,肖想,或许是一个激进的学生,闯入了某一个团体,并且看清了这个团体是些什么样的人——照肖的看法:他们是一群无能的傻瓜,一批具有马克思主义的垃圾或冒充希特勒主义的肤浅知识的年轻无赖。

  少数偏激的团体偶尔会在某处引爆一颗炸弹,但这种情况很罕见,规模很小,以致美国人民几乎根本不知道它们曾发生过。如果某个团体抢劫了一家银行或者一辆装甲车来提供经费或自卫,公众会觉得这不会是出于政治上的动机,顶多是由于贪心罢了。恐怖事件的发生数从一九八二年的高峰五十一起,大幅度降到一九八五年的七起。联邦调查局以高质量的情报并伴之以快速行动,设法粉碎了许多这样的团体。去年一年就预防了二十多起恐怖事件。十分重要的是,这些疯狂者的小团体被他们自己的业余活动搞垮了。

  在这种意义上,联邦调查局是它自己的成功的受害者。他们的工作做得那样出色,以致恐怖活动在美国的一般公众心目中没有被当作一回事儿。甚至瑞安案件——如它现在被人们所称谓的——在美国也不过认为是一种卑鄙的丑事而不是某种新动向。

  肖再次回到康斯坦丁·杖彭斯的照片上来。对于一个百货店的服务员来说,要从每天见到的上百张面孔中记起一张面孔,或者至少还记得一些,这要求是太高了一点。她当然尽力协助了,而且同意对她所做的事守口如瓶。他们有关于这个嫌疑犯的服饰的描述——当然都是快烧焦了的——还有那辆小货车。这车他们搞到了,现在正在离肖办公室不远处一片一片地拆卸开来。法庭的专家已确定了使用过的枪的型号。眼下,这就是他们掌握的一切。比尔·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实地调查的特工人员提供新的消息。一个受雇的情报员或许会偶尔听到一些东西,或者会找到一件新的证据,或者法庭的专家小组会在小货车里发现某些意外的东西。肖对自己说要耐心。尽管在联邦调查局度过了二十二年生涯,要耐心仍是一桩他必须强迫自己做到的事情。

  “唔,我开始象个有络腮胡子的了。”一个同伴说道。

  “该死的东西,那么痒。”亚历山大·康斯坦丁·杜彭斯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我要花去一半的时间去搔脸。”

  “是的,我在潜水艇上的时候也这样。”他的同伴表示同意,“如果你年轻就不同了。”

  亚历克斯·康斯坦丁·杜彭斯是巴尔的摩煤气电气公司的一名户外工程师,经常在夜间工作。他是个受人欢迎的小伙子,他不在乎弄脏自己的手,他确实喜欢干体力活,而且许多工程师由于过于要面子而不愿意这么干。人民中的一员,他这样称呼他自己。他的亲工会的态度引起了管理部门的不满,但他是个很好的工程师,而且作为黑人的他也并不感到有伤自尊。一个出色的工程师,为人们所爱戴,而且黑肤色的人是经得起考验的。他招募了不少少数民族工人,招了十几名优秀工人进公司工作。他们中有几个过去不那么清白,但亚历克斯使他们转变了思想。

  夜间作业常常是安静的,同往常一样,亚历克斯拿起了刚出版的《巴尔的摩太阳报》,案子已经见诸报纸的第一版,在当地新闻这一栏上也登了。亚历克斯读着报上的消息:美国联邦调查局和州警察局将继续调查这一案件。他仍然感到惊异,那个女人和孩子竟然幸免于难。行了,他下了结论,这样可以了,杀死一个小孩和一个怀孕的女人不是值得自夸的事情。他们已经杀死了州警察,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尽管把那个叫克拉克的小伙子丢给了警察,对这件事社彭斯仍有些愤愤不平。我告诉过这蠢货那里太暴露了,但他不听,他要把全家一起弄死。

  杜彭斯从已知所有嫌疑犯均是白人这一官方消息中得到了安慰。向直升飞机挥手致意是他的错误,虚张声势在革命活动中毫无意义。这是他自己学得的教训,但这也不曾损害过任何人。关于手套和帽子,那帮警察已经无法说出个样子来了。真正有趣的是,尽管捅了这么多漏子,行动本身却是一个胜利。那些临时派的废物,或者诸如此类的家伙们,已被踢出了波士顿,夹着尾巴跑了。至少这次行动已经有了政治上的反响,而这,他对自己说,是成功的真正尺度。

  从他的观点看,成功意味着他赢得了声誉。他和他的人已为一个新建的革命团体提供了内行而且熟练的帮助。现在他能够指望他的非洲朋友们提供资金了。依他的想法,他们实在不是非洲人,但他们喜欢这样称呼自己。有许多方式可以打击美国和引起公众的注意。他们的方式是任何革命团体还不曾采用过的。举例来说,倘使他能立即使十五个州断电,那会怎么样?亚历克斯·杜彭斯知道怎么干,革命者当然必须懂得怎样去袭击别人的住处,但是,怎样才算是干得更好,更可靠呢?假如他能证实这个**的政府甚至不能保证人们家里的电灯亮,那么接下去人们会产生怎样的疑虑呢?他认为美国是一个物质的社会。假如物质得不到保证,那又会怎么样呢?人们然后会想些什么呢?他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他知道某些事情会发生变化,而这变化正是他所追求的。

  19、障碍与逾越

  “他是个古怪的家伙。”欧文斯说。这一叠个人经历的档案材料是三个星期工作的成果。当然,本来可以干得更快些,但如果你不想让被调查者发觉,那么你就不得不更谨慎小心些。

  丹尼斯·库利是贝尔法斯特人,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的天主教家庭。虽说是天主教家庭,他已故的双亲却不去教堂做礼拜,在这一个生与死均由宗教来解释的地区显得很古怪。丹尼斯一直去做礼拜——对于一个受教区学校教育的人来说这是必然的——直到大学,然后有一次没有去,而从此就未去过。根本没有犯罪记录。一件都没有。甚至他的受怀疑的同事、朋友的档案中也没有涉及他的地方。作为一个大学生,他曾与几个激进团体的外围成员有过接触,但从未参加进去。在所学的功课中他显然偏爱文学,他以优等成绩从大学毕业。

  在他们掌握的有关库利的材料中,有两年只有纳税记录。他曾在他父亲的书店里工作。而对警察来说,他简直不存在。这也是警察工作中的一个问题——只注意犯罪的人。在贝尔法斯特所作的一些非常小心谨慎的调查也没有发现他的任何问题。各种类型的人都去过这家书店,甚至包括英联邦军队的士兵。他们去那里的时候大约是库利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书店的橱窗曾被新教徒的抢劫分子打碎过一二次——这就是原先派军队到那里去的原因——但未发生比这更严重的事情。年轻的丹尼斯不常去本地的小酒店,没有引起过人们的注意。他不属于任何教会组织,不属于任何政治俱乐部,也不属于任何体育团体。

  然后,他的双亲在一次车祸中丧生。

  叩击着欧文斯心灵的是他们死于非命的方式非常普遍。某个星期天的下午,一辆卡车的刹车失灵,撞上了他们的微型汽车。在北爱尔兰,“正常地”死去几乎是没有的,人们往往死于爆炸,死于恐怖分子的枪击。丹尼斯·库利办完了保险赔偿手续,在本地的教堂举行了一个安静的、参加者很少的葬礼仪式之后,又象以前一样继续经营这家书店。几年以后,他卖掉了它,移居伦敦,首先在爵士桥创建了一家书店,不久又在他书店所在的拱形走廊里盘进了一家商店。

  纳税记录显示出他为自己安排了一种舒适的生活。对他公寓的房间的检查结果表明他的生活量入为出。同他有过生意交往的人对他印象很好。比阿特丽克斯,他的雇员之一,显然喜欢在他那里兼职工作。库利没有朋友,仍然不常去当地的小酒店——似乎是根本难得去喝酒——独身生活,没有已知的关于两性方面的偏爱,为业务事宜经常外出旅行。

  “他是个非常不起眼的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他的父母怎么样?”欧文斯说。

  阿什利回答:“在人们记忆之中他们是本地的**者。不偏激,却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这样一直到一九五六年匈牙利暴动发生。那次暴动似乎使他们清醒了过来,以后他们仍坦率地坚持左翼观点。但他们显然不参加政治活动了。他们留给人们的印象,实际上是两位相当文雅的、但有点古怪的人。他们明显地鼓励当地的孩子读书——不用说,这对他们的生意有好处。能准时付清帐单。除此以外,就没什么了。”

  “那个女孩子比阿特丽克斯呢?”

  “她是在公立学校中接受的教育。没有上大学,但自学了文学及出版史,和她上了岁数的父亲一起生活——他是退休的英国皇家空军中士。她没有社交生活,晚上的时间可能都花在看电视和品若上。她相当强烈地厌恶爱尔兰人,但和丹尼斯先生一起工作却不在乎,因为他在那一行中是一位专家。这中间不会有什么事的。”

  “因此,我们这位从事珍贵书籍交易的商人有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家庭,但没有和任何恐怖分子集团发生联系。”欧文斯总结说:“他在大学读书大约是与我们的朋友奥唐纳同一时期,不是吗?”

  “是的,但没有人记得他们是否相识。事实上,他们的住宅仅隔几条街,也无人记得凯文·奥唐纳是否常去那家书店。”阿什利耸了耸肩。

  欧文斯走到他的办公室的一角,倒了一杯茶。一个有马克思主义背景的家伙和奥唐纳在同一时间里上同一所大学。尽管从整体上还缺乏联系,但这已经够值得追根究底了。假如他们能发现某些情况暗示库利与奥唐纳互相认识,那么库利就很可能是瓦特金斯和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之间的桥梁。这样想并不意味着已有任何迹象暗示这个联系确实存在,但好几个月以来他们还不曾发现其他这样接近的线索。

  “很好,戴维,你打算怎么干?”

  “我们将把窃所器装入他们书店和家中,当然,还要窃听他所有的电话,如果他外出旅行,还会有人跟踪。”

  欧文斯点头表示赞同。从法律上来说,他们这样于是很过分了,但安全局不按伦敦警察厅的规定行事,“怎样监视他的书店?”

  “不容易,假如你还记得书店坐落在什么地方的话。不过,我们或许仍可争取让一个我们的人受雇于他隔壁的一家商店。”

  “他书店对面是一家珠宝商店,对不对?”

  “尼古拉斯·里默父子商店。”阿什利点点头,“有一个店主和两个伙计。”

  欧文斯考虑着这个情况,“我可以找一个有经验的反窃密侦探,他在这方面是内行……”

  “早上好,杰克。”格特说。

  “你好。格特。”

  瑞安几个星期前已停止研究卫星拍摄的那些照片了。眼下他正在努力寻找恐怖团体的联络关系。哪一个与哪一个有联系?他们的武器从哪里来的?他们是在哪里训练的?谁帮助他俩训练?谁提供资金?旅行凭证的来路?他们经过什么国家安全输送人及武器等等。

  这些疑问带来的问题不是情报的缺乏,而是情报的过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成千上万的联邦调查局外勤人员和他们的特工人员,加上西方各国情报机构的那些特工人员,正走遍世界各地在搜索着这样的情报。许多特工人员——由情报部门招募与雇佣的外国侨民——有一丁点儿事情就写报告,希望能提供情报揭开阿布·尼德尔、伊斯兰教什叶派或者其他某个引人注目的集团的秘密,从而得到丰厚的奖金。这样,结果便是情报成了堆,其中绝大多数是无价值的垃圾,而且很难把它们和一两件真正有情报价值的原始材料区分开来。杰克还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从事情报分析工作的人都是有才能的,但是他们在开始专门的分析以前,被大量必须加以分类、检对、装订、相互参照的原始情报压得喘不过气来。发现某个恐怖组织的困难程度往往与这个组织的规模成反比,而这些组织有些仅由极少数人组成——极端的情形便是仅由家庭中的成员组成。

  “马丁,”杰克说道,目光从他桌上的树料上移开,“这是我碰到的最难办的事了。”

  “或许是的,但我是来告诉你一个于得不错的结果的。”格特回答。

  “什么结果?”

  “记得卫星摄下的照片上那个穿比基尼游泳衣的女孩吗?法国人认为他们已确定了她的身份:弗兰西斯·德荷。高个子,黑发,身材引人注目,而且在照片拍下来的时候她被认为是在国外。这进一步证实那营地是属于法国‘直接行动’组织的。”

  “那么这女子是什么人?”

  “一个刺客。”马丁回答说。他拿给杰克近距离拍摄的照片,“而且是个很出色的刺客。三次杀人的嫌疑犯,两个政治家和一个实业家,全部是用手枪在近距离干的。想象一下那是怎么发生的吧:你是一个中年男子,正沿着街走着;你看见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向你微笑,或许还向你问路,或者打听其他什么事情;你停下来,而接下去的事儿你知道,她手里拿着枪。再见,查理。”

  杰克看着这照片,她看上去并不可伯——倒象个男人们幻想中的女人,“就象我们在大学里读书时常说的,不是那类你会踢下床来的女孩子。上帝,我们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呀。马丁?”

  “这你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无论如何,要求我们密切注视这个营地。如果我们再发现她在那里,法国人希望我们立即把照片给他们。”

  “他们打算对她采取行动吗?”

  “他们没说,但你或许记得法国人在乍得有军队,可能离开那里四百英里。是空军部队,配有直升飞机。”

  杰克把照片还给他,“小题大做。”

  “确实是。”格特把照片及其他材料装回档案袋,“你的这些情报研究进展如何?”

  “到目前为止,我完全一无所获,专职做这项工作的人们……”

  “是的,有一阵子他们那儿是连续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工作。我们不得不让他们停下来,他们都快熬垮了。用计算机多少有点儿帮助。有一次,我们一天之内接到了某个恐怖集团头头在六个机场被发现的消息。我们知道这些都是用来施放烟幕的无用的废物,但我们不时也会得到一个有用的情报。结果我们去年三月在贝鲁特附近只差半小时让那家伙给跑掉了。该死的三十分钟。”格特说:“你会习惯的。”

  “你们会怎么处置他?”

  “我们不会向他解释他的公民权利。”格特回答,“好了,有什么值得追查的联系吗?”

  瑞安摇摇头,“这个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组织该死的是那么小。在爱尔兰共和阵线与其他集团之间我们发现了十六个可疑的联络员,他们中有些可能是我们的人,但是你怎么能辨别得出来呢?报告上没有附照片,而书面的描述可以按到任何一个人头上,即使有个爱尔兰共和阵线的联络员,和一个他不应该联络的团体搭上了钩——比方说就是北爱尔兰解放阵线——那样的话,一,我们的内线情报很可能出错;二,这恐怕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马丁,怎么能期望有人从这些垃圾中得出任何见解来呢?”

  “行了,下于次你听见有人问到中央情报局对恐怖主义干了些什么的话——你将无言以对。”格特竟然笑了起来,“我们在寻找的这些人不是笨蛋。他们知道一旦被逮住会怎么样,即便我们自己不动手——我们或许不想干——我们总可以把消息透露给以色列人。恐怖主义分子是难对付的。非常有害的一帮家伙,但他们经不住真正的军队的打击,他们也知道这一点。”

  “我们没有任何东西!”瑞安暴躁地说。

  “我们有东西。所有的东西我们都有……”他挥动着瑞安桌上的文件——“而且还会有许许多多,线索就在这里面,这里就有着答案。”

  “你真的相信这些情报?”

  “你有进展。你发现了某些其他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你可能还发现了弗兰西斯·德荷。而现在,如果一个法国特工人员发现某些可能对我们有用的情况,他们也许会传过来的。你不知道这些,情报的往来就象老式的以货易货交易。我们给他们情报,他们也给我们,否则我们将不再给他们。如果这事儿办成了,法国人将欠我们一份大人情。他们实在太想抓住那个女孩子了。她开枪打了他们总统的一位密友,而总统把此事视为自己的事。

  “无论如何,你得到了海军上将和法国国外情报机构的好评。顺便说一句,头头说你应该干得再从容一点,别太紧张了。”

  “等找到了那些恶棍,我就从从容容的了。”瑞安回答。

  “有时候你必须后退一下。你看来在拼命,你累了。而劳累易出差错。我们不希望出差错。不许再加班了,杰克,这也是格里尔的意思。到六点你就离开这里。”格特走了,没给杰克一个反对的机会。

  瑞安转身回到他的桌子旁边,先朝墙凝视了几分钟。格特是对的。他始终干到那么晚回家,这段日子里有一半没驱—车到巴尔的摩去看看他的女儿怎么样了。杰克文过饰非地认为,他的妻子每天和女儿在一起,并经常在霍普金斯医院过夜,亲近他们的女儿,他去不去就无关紧要了。

  杰克想起自己发现那张照片不过是偶然的事,而马丁却发现了其中真正的联系,但他确实是做了人们期望分析人员做的事,发现了一些稀奇古怪之点并引起了人们对此的注意。他应该为这一切感到高兴。他或许已经找到了一个恐怖分子,但当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

  他的良心想知道假如法国人找到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他们会干什么,以及假如知道了他们的处置办法后他会有什么感觉。他决定,或许更应该多想想恐怖分子的险恶,而不该考虑他们的可爱与否,因为他们的受害者照样死去了。他要求自己不要越轨去发现是否有人捉住了她。杰克回过来又埋头于这一堆情报,寻找一份过得硬的信息。他正在搜寻的人就在这堆情报中,他必须发现他们。

  “喂,亚历克斯。”米勒跨进汽车时说。

  “这趟旅行怎么样?”杜彭斯看见他仍然留着络腮胡子。很好,没有人对他多看上一眼。此次他乘飞机到墨西哥,驱车穿过边境,然后坐上国内班机抵达哥伦比亚特区,在这里,亚历克斯会见了他。

  “你们这儿的边境安全防卫措施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他们不这样,会使你高兴吗?”亚历克斯反问,“让我们来谈正事吧。”他口气之粗鲁和无礼令米勒大为吃惊。

  凭你参加过一次行动,就显得那么神气,米勒想,“我们还有一件事得请你做。”

  “上一次的事情你还没有付钱给我呢,老弟。”

  米勒递过一本银行存折,“定额存折,巴哈马银行。我相信你会看到那笔金额分文不少。”

  亚历克斯把存折放进口袋,“这才象话。行了,我们来谈另外那件工作吧。我希望这一次你们不会象上次那样期望很快地开始行动。”

  “这次我们有几个月的时间来部署行动。”米勒回答。

  “开始讲吧。”亚历克斯坐着听他讲了十分钟有关情况。

  “你该死的发疯了么?”叙述结束时杜彭斯问。

  “收集我们所需要的这些消息有多大困难?”

  “这不是问题之所在,肖恩。问题在于让你的手下进进出出。我无法办到这事儿。”

  “那是我的事。”

  “胡说!假如我的人卷了进去,那也就是我的事。如果那个无能的克拉克向警察坦白了,那就会危及我们的据点——以及我。”

  “但是他没有招供,不是吗?这就是我选择他的原因。”

  “注意,你跟你的人干什么,我不来横加指责。但发生在我的人身上的事,我是要管的。上次我们为你们耍的把戏是部落联盟;肖恩。”

  米勒从事情的来龙去脉领悟出“部落联盟”是什么意思,“那次行动政治影响很大,你也知道。也许你忘记了凡是目标总是带有政治色彩。从政治角度上来看,那次行动是一次很大的成功。”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亚历克斯立刻以他那最具恫吓性的口气回击。米勒是个骄横而无足轻重的小人,亚历克斯相信他能扼住他的脖子,掐掉他的头,“你丢掉一个人是因为你在那次行动中意气用事,而不是从事业出发——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是我们首次大行动,对不对?好,老弟,我想事实证明我们一定倒了霉,不是吗?我预先警告过你,你的人在那儿太暴露。假如当初你能听我的,你的人不会关进去的。我知道你的后台相当硬,但这是我的地盘,我了解这里的情况。”

  米勒知道他必须承认这些。他的脸上却始终毫无表情,“亚历克斯,假如我在任何方面有不满足的地方的话,我们就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