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8部分阅读

作品:爱国者游戏|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0 18:41:08|下载:爱国者游戏TXT下载
  换车逃跑是个绝妙的主意。卡皮坦诺和少校能控制自己不对此表示赞赏,但他们必须对他们。要追查的目标有个客观的评价。这些人肯定不是一般的暴徒。从邪恶的意念上来说,他们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

  “你推测是他们自己偷到车子的?”卡皮坦诺问少校。

  州警察局调查人咕哝着说:“在宾夕法尼亚州有那么一伙人,他们偷窃汽车的活动遍及美国东北部,他们份来以后重新喷漆,改装内部,然后卖掉。你们的人正在追拿他们,记得吗?”

  “有关此事的调查我已听到过一些,但那不是我管的范围内的事。现在让我们就来查这起案件。据我个人的看法,这是他们自己偷的。他们何必要冒险涉及到另外人呢?”

  “是的。”少校勉强表示同意。那车子已经被州和联邦的侦破专家查到了。指纹印一个也没有被发现。车辆已彻底冲洗干净,甚至连车窗把手上的球形捏手也擦得锃亮。技术专家没有发现可供他们找到罪犯的任何证据。现在已把用真空吸尘器收集到的车子地毯上的泥垢和衣服纤维屑送往华盛顿进行分析,不过这种线索仅仅在电视剧中才显得那么重要,因为既然他们的聪明脑瓜已经想到把汽车冲洗得干干净净,那么他们必然也会想到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烧掉。不过无论什么事情总能查出来,因为即使是最聪明的人也会犯错误。

  他们发现大约二十个九毫米的弹孔和两粒子弹头,都是从波西牌汽车里找到的,还有穿过警察冯特纳的胸部、射入了他的被毁坏的汽车的后座的那发弹头。这些物证都已送往华盛顿联邦调查局实验室进行分析。现在有证据告诉他们暴徒所使用的武器是一支手提式机枪。这他们已知道,但也许这可以告诉他们是什么型号的,这他们还不知道。这些子弹是比利时制造的,是国家军火工厂制造的。他们可能会辨认出这些子弹的批次,但是国家军火工厂每年要制造出数百万盘这种子弹广在世界范围内运过来又运过去,这个线索的价值不怎么大。装运这种货物经常是不见记载的。

  “你知道有多少黑人小组跟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保持联系?”少校问道。

  “一个也没有。”卡皮坦诺回答。”这是我们必须想法知道的。”

  “好极了。”

  瑞安回到家里发现一辆没有标记的汽车和一辆有特殊标记的州警察局巡逻车停在他的车道上。瑞安自己被联邦调查局询问的时间并不长。确认他对暗杀他和他的家人的企图一无所知该一事实不需花多长的时间。

  “知道他们现在哪儿吗?”他终于问道。

  “我们在各机场检查。”特工人员回答,“如果这些家伙象他们看起来那样聪明,他们早就跑掉了。”

  “他们是聪明的,没错。”瑞安特别刺耳地提出,“你们抓获了一个人又作何解释呢?”

  “他现在正在装哑巴。当然,他现在必定请到了律师,而律师会告诉他保持缄默。为了对付他,你也可以依靠律师的帮助。”

  “那个律师是哪儿来的?”

  “国家辩护律师办公处。你得记住,有一条法律规定:你抓住一个嫌疑犯,不管你审查他的时间是短是长,他必须要有一个辩护律师。我认为他有律师也没有多大关系。他也许在他的律师面前也没有开口讲话。我们可以依据州的武器违犯条例和联邦的移民法处置他。在他回英国去之前向他提出起诉的文字工作完全可以做好。大概需要两星期或稍多一些时间,这要看我们的律师是否能把事情抢着干在前头。”特工人员合上他的笔记本,“你无法知道,他也许现在己开始讲话,但我们不寄希望于他。我们从英国人那里知道他无论如何不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他是个爱尔兰式的街头恶棍,对武器非常精通,但脑子有点儿迟钝。”

  “如果他是个傻瓜,他怎么会……”

  “他怎么会出色地干他所于的事?杀掉一个人得要有多大的聪明?克拉克是个不爱社交的人物。他不表露他的情感。世上确有象他这样的人。他们跟他们周围的人们相处不是真正地以诚相待。他们将人们看作物体一样,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麻木不仁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无动于衷。有一次我碰上一位轰动一时的新闻人物,他杀了四个人—一刚好都是我们认识的人——他却泰然处之,我可以这么说;但当我们告诉他,他的猫死了,他却哭得象个小娃娃似的。象这样的人甚至不会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被送进牢狱的;他们真的不理解。”他总结说,“这是些最可怕的人。”

  “不是的。”瑞安说:“那些最可怕的家伙都是有头脑的人,他们对他们干的事是有信念的。”

  “我以前还投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他承认。

  “我遇见过。”杰克陪他走到门口,看着他离去。现在杰克的家里空荡荡、静悄悄的,萨莉不在跟前奔来跑去,电视机也没有开,凯茜也不在这儿跟她的霍普金斯医院的朋友讨论医疗工作。杰克无目的地彷徨良久,好象要寻找什么入伙的。他不愿坐下来,因为一坐下来就得承认他完全只有一个人在家了。他走进厨房,着手调制饮料,但他还没有调成,就把手里的东西都倒到洗涤槽里去了。他并不需要喝酒。这样做能更好地保持他的头脑不受损害。最后他举起话筒拨通了电话。

  “是我。”电话里说。

  “海军上将,我是杰克·瑞安。”

  “我知道你的女儿即将康复。”詹姆斯·格里尔说,“听到这消息我非常高兴,老弟。”

  “谢谢您,先生。情报局会参与此案吗?”

  “这是一条不安全的线路,杰克。”海军上将回答。

  “我想参加。”瑞安说。

  “明天早晨来这儿。”

  瑞安挂断电话,寻找他的公文包。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一支勃朗宁自动手枪。他把手枪放在厨房的桌上以后,又找出他的猎枪和一套擦枪用具。接着,他花了一个钟头先把手枪擦净加油,然后把猎枪也擦净加油。当他感到满意后,把两支枪都上了子弹。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他离家前往兰利。在他完成起床、盥洗、喝咖啡、进早餐这一系列常规程序之前,他设法使自己多睡了四个小时。清早离家可使他回避交通拥挤的最高峰,虽然乔治·华盛顿大道实际上仍有政府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于那些处于工作或半工作状态的各个机构之伺。他进入中央情报局大楼以后,发觉自己每次到这里来,从来没有发现过格里尔海军上将不在的情况。他跟自己说,这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依靠的地方。一名保安人员陪他到七楼。

  “早晨好,先生。”杰克进房间时说。

  “你看起来比我预料的精神得多。”中央情报局分管情报工作的副局长说。

  “这先全是表象,但我躲在角落里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对吗?能不能谈谈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的爱尔兰朋友己引起了广泛的注意。总统对此要亲自采取行动。国际恐怖主义分子还从来没有在我们国内玩过火——至少报纸上从来没有报道过这类事。”格里尔神秘地说:“这是当前最优先要办的案件。这案件引起了各方面的关注。”

  “我愿加入办案人员的行列,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瑞安干脆地说。

  “你是否认为可能参加某个部门的工作……”

  “我所了解的情况要全面得多,海军上将。”

  格里尔对年轻人笑了,“这是好理解的,老弟。我想你是聪明的。现在你要为我们做些什么?”

  “我们俩都知道,这些坏家伙是哪个组织的一部分。你给我看的资料是根有限的。显然你们正在对各个组织的材料对比分析,搜寻有关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线索。我或许能给你帮点忙。”

  “你的教书工作怎么办呢?”

  “不教书时我可以在这里工作,目前我没有什么家务拖累,先生。”

  “自身和案件有关的人参加我们的侦察工作是不太恰当的。”格里尔指出。

  “这里不是联邦调查局,先生。我不必出去投入战斗。这你刚才已告诉过我。我知道,你要我回到这儿永久干下去,海军上将。如果你真的要我,让我先从对我们俩都具有重要意义的事情开始做起。”杰克停顿了一下,想找个另外的论点,“如果我称职的话,现在就来证明一下吧。”

  “有的人不喜欢干这种事。”

  “我碰上了我很不喜欢的事,先生,而我不得不正视它。假如我一点也不予还击,我也只得呆在家里。现在只有你可以提供给我保护我的家人的机会,先生。”

  格里尔转身又从放在他桌子后面的注液器里冲了一杯咖啡。他在最初见到杰克时就对他有了好感。这个年轻人习惯于我行我素,虽然他并不自高自大。使他有好感的第一点是:瑞安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但又不过度冲动。他不是个为个人野心所左右的人,这是使他有好感的第二点。最后一点,他具有许多天生的素质可以给予培养、训练、指导。格里尔老是在寻找有才能的人。海军上将又转过身来。

  “好的,你就参加专案组吧。马蒂在负责协调情报工作。你直接跟他联系。我希望你在睡觉中也不要吐露一个字,老弟,因为你将要看到,而这件材料是连做梦也不许你梦到的。”

  “先生,我梦到的只有一件事。”

  对丹尼斯·库利来说,他度过了非常忙碌的一个月。在东安格里亚,一位伯爵死去后,他的继承人不得不卖掉大量伪藏书去偿还死者的债务,而库利已耗尽几乎他所有的可用资金,为他的书店弄到手二十一个项目。但这是值得的;这些书中有珍藏的马罗的剧本的首版。更可贵的是,这位已故伯爵保护他的书库一直是勤奋的。这些书本曾多次进行高度冷冻处理以杀死那些亵渎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宝贵遗物的蛀虫。马罗的著作除了封面上有些水渍而使一些不那么精明的购买者望而却步外,整部书保存得非常好。库利俯身于他的书桌,阅读《马尔他的犹太人》的第一幕,这时门铃响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本书?”他的来访者立即问。

  “正是。”库利以微笑掩饰他的诧异。他已经有些时候没见到过眼前的这位特殊的来访者了,而且使他感到有点不安的是,因为他才刚回到店里,“这本书出版于马罗死后四十年的一六三三年。当然,有部分原文是可疑的,但这是第一版仅存的少数几本之一。”

  “很可信吗?”

  “当然。”库利回答,对这个问题稍稍迟疑了一下,“除了在下的拙见外,还有英国博物馆埃德蒙德·格雷爵士的书面鉴定意见为证。”

  “那是无可争议的了。”顾客表示赞同。

  “恐怕这本书的售价我还没有能定下来。”

  “价钱不论,我理解你自己也很欣赏这本书,然而我必须要买下来。”这位顾客向库利表明他为什么来这儿。他靠过来越过库利的肩头盯着这本书,“太捧了。”他说着将一只小信封塞进书店老板的口袋里。

  “也许我们可以定个适当的价格。”库利答道:“或许这需要几个星期时间。”他向窗外看过去。在拱廊的对面有一个人溜达着在看一家珠宝店的橱窗。一会儿以后他直起身子走开了。

  “请再早一点。”顾客坚持。

  库利叹了口气,“下星期来,我们或许能讨论此事;你知道我还有许多别的顾客。”

  “但别人中没有比我更重要的,我希望。”

  库利眨了两次眼睛,“很好。”

  杰弗雷·瓦特金斯继续捌览了几分钟。他挑选了也是来自己故伯爵的遗产的一本济慈的作品,付了六百镑就走了。他离开拱廊时没有注意到外边报摊前有位年轻妇女,因而仗无法知道在供廊的另一头还有个人正在等候他。跟踪他的那女人打扮得非常引人注目,她的金黄|色头发非常耀眼,好象太阳落山以后,她的头发还会发出荧光似的。她跟着他朝西走了两个街区、当他穿过马路时,她还是笔直走着。另一名警官已经在格林公园那儿走着。

  那天晚上,每日监视报告送到了伦敦警察厅的刑事部。象往常一样,报告在这儿都输入了计算机。正在进行的这个行动计划是大都市警察局和以前大家知道的军事情报五处、现在叫安全局合作行动,跟美国的联邦调查局不一样,“五处”的人无权逮捕嫌疑犯,而必须经警察局之手才能定案。这种密切合作不很美满。这意味着詹姆斯·欧文斯必须跟戴维·阿什利密切合作。欧文斯完全赞同他的联邦局同事对这位年轻人的评价:“是个傲慢的家伙。”

  “好多图像,好多图像,好多图像。”阿什利说,边呷茶边看着计算机打印出来的结果。他们目辨认出共有三十九人,他们都知道,或可能知道,林萌道事件和米勒被劫案的有关情报。其中肯定有人泄露了情报。他们全部被监视起来了。到目前为止。他们发现了一个私下搞同性恋的人,还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有不便说的私情。还有一个男人,他最爱在,索霍区(伦敦市中心一个繁华娱乐区,饭店、酒馆、戏院、妓院林立)看se情电影。这些人国内税收的财务记录中没有东西能引起人们的特殊兴趣。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般的业余消遗爱好,上戏院看戏,在家里看电视,有几个人有许多朋友。少数几个人一个朋友也没有。调查研究者都感激这些可悲的孤独的人们——许多人的朋友也必须进行审查,而这项调查工作需要好多时间和人力。欧文斯觉得整个工作是必须做的,然而做起来又是乏味的,这事就象是警察在窥探人们的窗子。窃听人们电话里对话的内容——尤其是情人之间的——有时会使他辗转不安。欧文斯认为应当尊重个人有隐私的需要。这样的监视没有人能够忍受。他对自己说,因为其中有个人不属于受尊重的范围之内,所以这种监视非执行不可。

  “我看到瓦特金斯先生今天下午去了一家珍本书店。”欧文斯边记录边读出他的计算机输送出来的结果。

  “是的,他收集藏书。我也喜欢收集。”阿什利说:“我自己也到那家书店去过一两次。最近有过一次房地产买卖。或许库利搞到了一些瓦特金斯想要的书籍。”安全局官员在心里说要亲自去看一下这家书店,“他在那儿呆了十来分钟,并跟丹尼斯说了话……”

  “你认得他?”欧文斯抬起头来看了看。

  “库利是珍本书店这一行最佳的生意人之一。”阿什利说。他对自己选择生意这个词满意地笑了,“我在两年前的圣诞节买过一本勃朗特的作品送给我的妻子,我记起来了。他是个胖胖的不引入注意的人,但他颇有学识。因而杰弗雷跟他谈了约有十分钟之久,做了一笔生意就离开了。我想他必定是买了什么书。”阿什利擦了擦他的眼睛。他每天严格安排十四小时工作的日子已太久了,他也不愿去记得到底有多少天。

  “这是几个星期以来瓦特金斯会见的第一个新的人物。”欧文斯记下来。他对此思考了一会儿。还有比这更有用的线索需要追踪,而他的人力存限。

  “现在我们可以处理这个移民问题吗?”国家辩护律师问。

  “不可能。”比尔·肖在桌子的对面说。

  “你们没有提供给我一点有利的依据。”律师说:“我敢断定我可以击败关于武器的指控,那么你就无法使阴谋罪成立。”

  “这很好,律师。假如这样做使你觉得更加快活的话,我们可以给他解除拘留,给他买一张飞机票,还可以派人护送他回家。”

  “关进实行最佳防备措施的牢房。”国家辩护律师合上他的伊蒙·克拉克案的卷宗夹,“你们没有提供任何依据给我处理此案。”

  “倘若他承认犯有枪杀阴谋罪,倘若他肯协助我们,就可以减轻惩罚,只要蹲几年待遇很好的牢房。但是如果你认为我们会让一个有罪的暗杀犯就这样一走了之,先生,那是你在欺骗自己。你认为你应该怎样处理此案?”

  “你们可能会感到吃惊的。”律师神秘地说。

  “啊,是吗?我敢断定他也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工人员向年轻律师挑战说,而且密切注视他的反应。比尔·肖也已通过伸帅资格考试,不过他将他的法律知识不为罪犯的释放而为社会的安全服务罢了。

  “律师和当事人谈话是受法律保护的。”这位年轻律师执行律师业务刚好已有两年半。他对他的工作很大程度上理解为让他的被告免于警察的起诉。原先,克披克没有跟警察局和联邦调查局说过什么使他感到满意,但是克拉克甚至跟他也不肯说话使他感到吃惊了。他想也许可以和原告做笔交易,不管这位联邦调查局的人对他说过些什么。但是,正如肖刚才对他说的,他现在己没有事情可做。他想等待特工人员的反应,但等了一会儿,除了不动声色的凝视以外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得到。国家辩护律师自认辩护失败。这个案件没有多大希望。

  “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肖站起来说,“告诉你的当事人,除非在后天以前坦白,否则他将飞回本国以服无期徒刑了结此案。一定要将这一点明白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回国后再谈,我们可以派人前往他那里。人们说,他们那儿的啤酒很好,我也愿意亲自飞到那儿去尝一下。”联邦调查局对克拉克唯一可用的法宝是恐吓。他参与的这个任务已得罪了临时派,而年轻的不肯开口的克拉克可能不喜欢他将受到的接待。他蹲美国的监狱比蹲英国的监狱会更安全些,但肖怀疑他是否也了解这一点,否则他无论如何会垮掉的。在他回英国以后,也许事情还可以设法安排。

  这个案件进行不顺利;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这类事情要么一下子敲开,要么拖上几个月——甚至几年。他们要追捕的人是很聪明的,不会轻易留给他们一个可利用的破绽。现在留给他和他一班人的只是日复一日的苦差使。但这就是警察侦察工作的教科书上的定义。肖对此理解颇深;他曾写过一本标准的教科书。

  18、线索

  下午四点,阿什利走进书店,象一个真正的书籍爱好者。打开门时他在门边稍停,欣赏一下书店的韵味。

  “库利先生今天在吗?”他问店员。

  “不在,先生。”比阿特丽克斯回答,“他出国做生意去。了,我能为您效劳吗?”

  “当然。我知道你们新近收集到了一些有价值的藏书。”

  “啊,对。你听说过马罗的最早版本吗?”比阿特丽克斯看上去非常象一只耗子。她棕色的头发发型正统而又呆板,而且不事修饰。

  “马罗的书?”这位军情五处的人问,“你是说第一版?”

  “是的,先生,从已故的克伦多尔伯爵的收藏中得来的。你一定知道,马罗的剧本实际上直到他去世后四十年才得以付印。”她继续说着,显得极有涵养。阿什利带着尊敬的神情听着。这耗子精通她的业务就象一位牛律大学的导师。

  “这东西你们怎么找到的?”她结束她的论述时阿什利问。

  她笑了,“丹尼斯先生的嗅觉很灵敏,他总是和其他商人、律师及类似的人们一起旅行、工作,比如他今天就在爱尔兰。他从那里竟然弄到了那么多书,真令人惊异。那些令人厌恶的人倒有着最不可思议的收藏。”比阿特丽克斯并不欣赏爱尔兰人。

  “确实。”戴维·阿什利说。他对此全不动声色。尽管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但至少脸上毫无表露,“唤,这是我们海峡那边的朋友所作的一份贡献。还有几位相当不错的作家,还有威士忌,也是那儿的特产。”

  “还有扔炸弹的家伙。”比阿特丽克斯说:“我想我本人不宜常去那儿。”

  “哦,我在那地方度假的回数相当多,在那里钓鱼真是妙极了。”

  “路易斯·蒙巴顿勋爵也是这样认为的。”店员评论说。

  “丹尼斯多长时间去一次?”

  “至少一个月一次。”

  “好,谈谈你的这本马罗的第一版吧——我可以看一看吗?”阿什利装作热心地问。

  “当然可以。”这个女孩子从书架上取下那卷书,非常小心地打开,“您看,虽然封面很破旧了,其中的张页都保存将非常之好。”

  阿什利俯身看这卷书,浏览着翻开的那一页,“确实如此。这本书要多少钱?”

  “丹尼斯先生还不曾定价,不管怎样,我相信已经有顾客对这书非常感兴趣了。”

  “你知道是谁吗?”

  “不,先生,我不知道,而且任何情况下我都无权泄露他的名字。我们尊重顾客的隐私权。”比阿特丽克斯一本正经地说。

  “非常对。这样做完全正确。”阿什利赞同说,“所以我想亲自和库利先生淡淡这件事。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明天下午返回。”

  “届时你也在这里吗?”阿什利带着迷人的微笑问。

  “不,我有另外的工作。”

  “真可惜。好,非常感谢你把书拿给我看。”阿什利向门口走去。

  “乐意为您效劳,先生。”

  这位安全局的警官步出店旁的走廊,向右拐。他等到车少些时才穿过街道。他决定不坐出租车,步行回伦敦警察厅。他先沿圣詹姆斯街下坡,再左拐,绕大主教邸宅一周到东面,然后顺马尔巴勒路到达圣詹姆斯林萌大道。

  那次事件就发生在这里,他想,逃走的那辆汽车就是在这里逃遁的。那次埋伏就离我现在站的位置向西仅一百码之遥。他站在那里看了片刻,回想着。

  世界各地安全部门的警官个性都非常相象。他们虽然相信偶然,但不相信巧合。他们对于与他们工作有关的事全无幽默感。这个性出自他们这样的见解,即只有受信任的人才有可能背叛;在出卖他们的国家之前,他们必定先出卖信任他们的人。所以,在他富有魅力的外表之下,阿什利骨子里是个痛恨叛徒甚于一切、怀疑和不相信任何人的人。

  十分钟后,阿什利通过伦敦警察厅的安全检查站,乘电梯到了詹姆斯·欧文斯的办公室。

  “库利这个家伙。”他说。

  “库利?”欧文斯呆了片刻,“哦,瓦特金斯昨天见过那书商,你说的是他吗?”

  “一个挺不错的小店。他的主人今天在爱尔兰。”阿什利毫无表情地说。

  欧文斯中校沉思良久。一句话改变了那份情报的价值。阿什利花了几分钟时间谈了他了解到的情况,那甚至还谈不上是确实的线索,只是一些值得考虑的情况。两个人都说不上这能有多大意义——已经有过许多这样的事情要探究根源,至今为止所有这些线索的追查均以碰壁告终。不少线索的全部细节都经过细致推敲,没有发现问题。调查没有停止,人们仍然在街上奔波,汇集各种情报——但还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情报。现在,这是一个新的,仅此而已,但目前来说这也足够了。

  这是早晨十一点,在兰利。瑞安没有被允许参加美国中央情报局与美国联邦调查局有关人员关于案件的情报协调会议。马蒂·坎特曾对他解释说,他在那会上出现会使联邦调查局感到别扭。杰克对此并不计较。他己在午饭后得到了这些情报的搞要,眼下这也就足够了。坎特通常很容易受联邦调查局提供的情报以及主要调查者的想法影响。瑞安却不同,他喜欢着眼于原始事实。他的不带偏见的局外人的比较客观地观察事物的方法,一直都很奏效,并且会再次生效,他这样想,也这样希望。

  这真是国际恐怖主义者登台亮相的奇妙世界,他想起墨里曾对他说过的话。这算不上奇妙,但是个相当完整的世界,它包括希腊人和罗马人所认为的文明世界的一切。此刻他正从头至尾仔细查看着从空中侦察卫星得到的资料。他手头的这份装订成册的报告,起码有十六页地图,那上面除了标有城市与铁路外,还用红色的小三角形指明了分布在四个国家中的可疑的恐怖分子训练营地。环绕地球运行的空中侦察卫星(杰克未被允许知道它们的编号)几乎照下了它们每日的活动。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利比亚的那几张图上。他们确实从一个意大利特工人员处得到这样一个报告:发现肖恩·米勒在—班加西港离开一艘货船。这艘货船是塞浦路斯船籍,属于一个有限公司的运输网。这之间的关系够复杂的,而且显得并不重要,因为这船又与另一个这样的运输网有租赁契约。一艘美国驱逐舰曾在西西里海峡的一次似乎是偶然相遇的机会中拍摄下了这条船。这是条旧船,但保养得令人惊异的好,并没有现代雷达和无线电装置。它定期受雇,从东欧港口到利比亚及叙利亚搞货运,并且替东欧集团往地中海各武器购买国运输武器及军用设备,这是人所共知的。这些情况已经归档以备后用。

  瑞安发现,中央情报局和国家侦察局已在注意北非沙漠上的一批营地。每张当地的图表都附着注明日期的照片。瑞安在找一个营地,它的话动程度应该在米勒的船进了班加西港后发生明显的变化。他失望地发现,这样的营地有四个。一个营地已知道属于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的——这个事实是一个服罪的爱尔兰共和军成员在审讯时供认的。其余三个就不知道了。那里的人们——除了利比亚武装力量提供的维修人员——从照片上他们白哲的皮肤来看,可确定他们是欧洲人,但仅此而已。杰克失望地看到,从这些照片中不能辨认出面孔来,仅仅只能辨出肤色,如果阳光照在正面的话,还节目看出头发的颜色。也可以确定一辆汽车或者卡车的式样,但看不出它尾部牌号。很奇怪,晚上照的照片清晰度要好些,召绝问较凉的空气波动不大,不会像白天闪烁的热辐射那样多地干扰照片成像。

  有厚叠照片是营地11-5-o4、11-5-18和11-5-2o,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杰克不知道制图表的人是如何得出这些营地号码的,他对此也不怎么关注。这些营地都相当相象;只是临时营房之间的间隔距离不一样。

  杰克用了将近一个小时,仔细查看了这些照片,并得出了结论:这个现代技术的奇迹告诉他的是各种各样的技术性事情,没有一件是与他的意图相干的。任何一个指挥着那些营地的人都知道侦察卫星在头顶上的时候应当保持地面上看不见人——除非是一颗不为人知的侦察卫星。尽管那样,照片上可见的人的数目几乎总是不一样,从而这营地的实际居住人数是不可靠的估计。这真令人异常灰心。

  瑞安站直身子,又点燃了一支从下面一层搂的亭子里买来的尼古丁含量较低的烟,香烟加咖啡,对保持头脑清醒很有效。他明白他现在又走进了死胡同。这使他想起了当他倦于写作的时候在家偶尔玩玩的计算机游戏。情报分析很象这些计算机的“智力游戏”。你必须揣测、领会出事情来,但你并不十分清楚你一直领会的是什么,经过推断而得出的模式可能与人们从正常途径推断出来的模式截然不同。这种不同之处也许有很大的意义,或者纯局偶然。

  两个被怀疑为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营地离已知的爱尔兰共和军营地不到四十英里,开车的话用不了一小时。杰克想,要是他们知道这一点该多好啊。他很愿意假临时派的手干掉北爱尔兰解放阵线,临时派也很愿意这样做。有迹象表明英国人也正沿着类似的思路在考虑问题。杰克不知道欧文斯先生对此有何想法,他的结论是欧文斯还不知道这个情况。自己现在掌握了某些经验丰富的特工人员所没有的信息,这是一个惊人的想法,他重新研究起这些照片。

  其中有一张,摄于米勒在班加西港被人看见后的一星期,那上面显出一辆汽车——看来象一辆丰田牌越野车——离11-5-18营地约一英里,正驶离营地。瑞安想知道它打算去哪儿,他把这日期和时间记在照片下面,并与前面的卫星飞越时间参照表核对。十分钟后他发现了这同一辆汽车,于第二天,在11-5-o9号营地,一个离11-5-18号营地四十英里的临时派营地。

  杰克对自己说,别太激动了,11-5-18营地可以属于西德的红军派,意大利的红色派,或者任何一个和临时派有关系的组织。但他仍然做了札记。这是一个“事实”一点儿值得搞清楚的信息。

  接下去他查看了这个营地使用情况的图表。图上显示出在晚上有人住的建筑物的数目,数字和图表反映出两年多来的情况。他把它和一张己知的北爱尔兰解放阵线活动情况表作了对照,首先发现……没什么。住人的建筑物的数量减少与这个组织已知活动不相关联……但其中必有某些规律可循,他认为。

  什么规律呢?杰克问自己。每三个月左右住人的建筑物的数目就多一个。不管住在营地里的人是多还是少,正住潜入的临时小营房的数字每隔三天就增加一个。瑞安诅咒着现实中某些与他发现的规律不相符的地方。两年中有两次数字保持不变,这意味着什么?

  “你正处在布满弯曲小径的迷宫之中,哪儿看起来都一样。”杰克喃喃地对自己说。那是计算机游戏中的一句台词。认识规律不是他的特长,杰克离开屋子去取一罐可可,但主要是想使他的头脑更清醒些。五分钟后他回到原处。

  他抽出描述这三个“不明情况”营地的住人建筑物数量增减曲线图表,和它们各自活动情况相比较。他需要把这些图表复印下来,但关于使用复印机,中央情报局有严格的规定,做这事儿要时间,而这些时间眼下他不想花。其余两个营地没有明显的规律可循,而十八号营地却相当明显。他花了一小时来进行比较,到结束时他已把三张图表都记住了。他必须换个问题调节一下。瑞安把这些图表放回原处,转而去检查这些照片。

  关于营地11-5-2o,他看到一张照片上显出一个女孩子,至少是有个人在那里,穿着三点式游泳衣。杰克盯着这张照片看了片刻,然后厌恶地转过脸去。他这是在扮演一个偷看下流场面的角色,用这种方法去识别某个可能是恐怖分子的人的轮廓。在四号与十八号营地没有这样的吸引人的发现,对此情况他感到疑惑不解,直到他想起只有一颗卫星会在白昼拍下有人的照片。瑞安记下自己要做的一件事:去研究院图书馆借一本有关轨道力学的书籍核对一下。他确信他需要知道一个单独的卫星一天之内在一个固定点上空经过的次数。

  “你正在到处碰壁。”他大声对自己说。

  “其他人也一样。”马丁·格特说。瑞安转过身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杰克问。

  “我想对你说件事,杰克,在你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你真是全神贯注。我在这里已站了五分钟了。”格特咧开嘴笑着,“我喜欢你的工作热情,但假如你愿意听我的意见的话,你干得太猛了一点,小伙子。”

  “我会注意的。”

  “你不过说说而已。”格特半信半疑地说:“你觉得照片怎么样?”

  “我发现了一些也许有核实价值的事情。”杰克解释着他对十八号营地的猜疑。

  “不错。顺便说一下,第二十号营地可能属于‘直接行动’组织,一个不久前才重新组建的法国入的团体。dgse——法国国外情报机构——认为他们有关于这个团体的一点线索。”

  “哦。那或许可以解释其中的一张照片了。”瑞安翻动着照片簿找到了需要的那页。

  “感谢上帝,俄国人不知道那卫星在干什么。”格特点头表示同意,“哼,我们也许能够由此搞清楚这个营地的面目。”

  “怎么能够呢?”杰克问道:“你无法辨认出她的脸来。”

  “你可以大致辨别她头发的长度。你还能知道她ru房的尺寸。”格特咧着嘴无声地笑着。

  “什么?”

  “从事照片翻译的人们是——嗨,他们的工作技术性很强,可以从照片上找到侦查工作的突破口。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