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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第五部队|作者:放开放不开|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9 02:15:00|下载:第五部队TXT下载
  纵,全是我雷震担着,和黄景升副团长没有半点关系”

  把黄景升珍而重之的交付到警卫员的手里,雷震转头望着已经通过临时建成的浮桥,走到这片河岸上的工兵团官兵,雷震沉声道:“鬼才,立刻通知特务排,到这里集结”

  鬼才第次在战场上,没有立刻执行雷震这位亦师亦友的上司命令,他低声道:“师父。大哥。排长,你要明白,这个命令下。无论同古保卫战最终如何收场,也不管军事法庭如何判决,痛失亲人的家属不会原谅你,国人不会理解你,芸芸众口更会让你变成个秦侩般应该遗臭万年受尽万众唾骂的人物。这样做,真地值得吗”

  “值与不值,不是军人应该考虑的问题,我需要衡量的,是该与不该。至于后世公众会如何评价我雷震这个人”,雷震昂起了自己的头。他盯着天空中缕随风而舞,带着说不出来的写意与逍遥的白云,轻声道:“虽然千万人,吾独矣”

  鬼才用最尊敬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轻轻吸着气道:“师父,你不会孤独,如果将来你注定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有我这个徒弟陪着你”

  “我真的很庆兴。能成为您的徒弟,以前我跟您学的是兵法,是战略,可是在今天,您教会了我,如何去当个真正地男人。谢谢了,师父,谢谢了,大哥,谢谢了,排长”

  说完这些话,鬼才对着雷震认认真真地敬了个军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他不能不快点离开这里。

  “我是搞怪的鬼才,我是整死人不偿命地鬼才,我是损人不利己的鬼才,我这样的人物”鬼才挥手从自己的脸庞上带过,用最可能自然的动作,扫掉了眼角的些东西,“我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流马尿呢就算是真的有,也定是眼睛里吹进沙子了。”

  站在战壕里,望着那些在日本人的枪口威逼下,越走越近的工兵团军人,特务排地官兵,已经可以隐隐听到他们绝望的哭叫,看清楚他们脸上次次流出来,却连伸手去擦都不敢的泪痕。明明知道手里的只是根没有任何意义的木棍,可是为了能多活几分钟,他们还必须要象举起步枪样,把木棍斜斜举起。

  看着他们排成排,向前挺进的动作,当真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滑稽,偏偏又带着说不出来的残酷。随着点点向五九八团阵地靠拢,这些人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中**人,他们都清楚地明白,如果这样带着身后的日本军人走上鄂春克阵地,将会对二百师带来如何不可逆转的后果。

  看着那个个被串在起,脸上沾满了泪水和鼻涕,当真是说不出来的可怜的同袍,站在雷震身边的孙尚香,突然问道:“雷震,如果我也站在对面的队列里,你会不会想办法救我”

  听到这个问题的兔子,脱口道:“我会”

  孙尚香摇了摇头,她的双眼仍然盯着雷震的脸,锲而不舍的道:“雷震,告诉我你的选择,无论是什么答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心里的第个想法就行。”

  雷震道:“我不知道”

  孙尚香的脸上,有点失望,也有几分淡淡的欢喜,已经把专注力都投放到那些越走越近的中**人和日本军队身上的雷震,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析孙尚香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的用意。只有鬼才在边,带着丝诡异的笑意,对着孙尚香挑起了根小拇指,在那里晃啊晃的,直到晃得孙尚香顺手抄起枚没有拉开保险的防御型手榴弹,把它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到了鬼才身上。看到鬼才痛得滋牙咧嘴,对她做出连连讨饶的动作,孙尚香才露出了丝“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

  就在孙尚香和鬼才的小动作中,那批工兵团被俘虏的军人,也慢慢走到了距离鄂春克前沿阵地,只有百五十米的位置上,步步计算着彼此地距离。雷震的右手,也缓缓的举起。

  “记住,这种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彻彻底底。”

  在大山里孤独了生存了几年时间,用自己的双手和风霜雨雪去战斗,用自己的双手和野兽去搏杀,见惯了大自然适者生存法则的雷震。够狠

  “旦我下令开枪,你们首先要攻击的目标,就是那四百多个把敌人引上阵地的俘虏,而不是在他们身后地日本军人。日本军人想逃跑,可以,但是那些俘虏,绝对不能放任个冲上我们的阵地,也不能让他们再逃回日本军队的营地”

  所有听到这个命令的特务排官兵,除了鬼才和罗三炮还能保持冷静之外,所有人的脸色当时都变了。虽然他们都明白。如果先是痛下杀手。再让这么批人侥幸逃回军营,旦他们群起抗议让流言传遍整个军营,无论是对雷震本人。黄景升,五九八团,还是二百师,都将会演化为致命的重创,但是对己方俘虏也下达格杀勿论不留个活口的命令,雷震也的确是太狠点

  “竹内宽,我必须要承认,你是个玩心理的战略大师。你先用最密集的轰炸,宣示出你们今天必然要对鄂春克阵地发起最猛烈总攻。你已经成功调集我们所有注意,让我们的精神状态始终处于最紧张状态。却又故意玩了手欲擒故纵,因为你清楚地知道,你越是平静,越是按兵不动,我们这些指挥官就会越紧张,当个人紧张的时间过度,再面对是否射杀己方战俘,这种道德与军人天职相违背的难题时,很可能会做出错误地判断。甚至会因此产生暂时的精神失控”

  盯着那批越逼越近的战俘,雷震在心中低声道:“你发现二百师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同仇敌恺的旺盛士气和意志力,你就想通过这个方法,打击我们的士气,弱化我们的抵抗意志。但是,赌上万众唾骂,你的这套计划,到此为止”

  “兄弟们,我不需要你们的原谅,就请你们,先走步吧”

  雷震的心念转动,而他的右手也狠狠划下,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声熟悉的狂吼:“兄弟们,冲锋”

  雷震霍然转头,那个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带着警卫排和营二连,冲出阵地的人,不是刚才被他击晕的黄景升大哥又是谁

  黄景升手里拎着支汤姆森冲锋枪,他边撒腿迎着工兵团的俘虏飞奔,边伸直了脖子,狂叫道:“趴下,趴下,快趴下,你们他妈的真的想死吗”

  群被日本军队俘虏的工兵团官兵直到这个时候才如梦方醒,他们就像是被推倒的骨牌般,连串地扑倒在地上,当敌我双方中间这条阻隔的屏蔽终于消失,双方几乎在同时,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机。

  “还愣什么,火力支援组压制敌人机枪,其他人跟我上啊”

  在片刻的惊愕后,雷震第个清醒过来,他拎着冲锋枪,第个跳出了战壕,冲向了已经跑到工兵团俘虏身边,拔出匕首为他们割断绳索的黄景升,就在这片混乱,片弹雨纷飞中,雷震猛然听到了个中国士兵伸直了脖子,拼尽全力喊出来的话:“小心,我们中间混着敌人”

  那个英勇的士兵,话没有喊完,支匕首就从背后割断了他的气管。而几乎是在同时,已经冲到这些中**人身边,放下手中的冲锋枪,用力为他们割断身上绳索的黄景升,脸上的表情猛然凝滞了。

  黄景升低下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小腹,就是在那里,就是个他刚刚割断绳索,解放了对方双手的同胞,转手就把柄匕首捅入了他的身体。鲜血顺着匕首上深深的血槽,迅速从黄景升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在扬扬洒洒中,滴落到了他们脚下这片不知道被炮弹炸翻了几次,已经彻底变成片焦土的大地上。

  “黄大哥”

  看着跪倒在地上,脸上扬起了片苍白片绝望的黄景升,雷震想放声哭嗥,雷震想嘶声狂吼,酸酸楚楚的感觉。次次重重撞击着雷震的心脏,顶在他的喉咙上,让他只觉得呼吸困难,让他只觉得就连自己的心脏都被那柄刺刀给生生捅穿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身为名训练有素,在战场上不断磨练出来地职业军人,雷震的眼泪根本没有办法从眼睛里流出来,因为他的身体清楚的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眼泪流出来,雷震必死无疑雷震想要愤怒想要疯狂,但是他的理智却顽强的占据着他的大脑,让他保持了种比这个世界上任何种酷型都更为痛彻心扉的清醒

  雷震在这个时候,只能用最快地速度,冲向了黄景升。

  “雷震,不要过来”

  但是黄景升的怒吼,却让雷震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杀黄景升的仇,黄景升自己来报”

  嘴里说着当真是前无古人。也许也后无来者的宣言。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小腹被人生生捅进去柄匕首的黄景升,用自己的左手死死卡住了对方握住匕首的手。而他的右手伸,直接掐住了对方地喉咙。

  “想杀我黄景升,你还差得远呢”瞪着眼前这个被他掐住喉咙,转眼间已经闷得脸色发紫地敌人,黄景升怒叫道:“你怎么只捅我的小腹,这样怎么能捅死人你应该直接对准我的胸膛刺,你够种就直接刀刺穿老子地心脏啊别人是敢死队的死士,你也是死士队的死士,怎么连杀人都不会看看你这个鸟样,信不信老子只手就能象捏小鸡样。把你活活捏死你下辈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玩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吧咦,你身上还绑着炸药呢,你怎么不干脆先抱紧我,再直接引爆身上的炸药”

  说到这里,黄景升突然醒悟过来,他蛮力发作,猛的站了起来。先是狠狠把已经被他捏了个半死的日本敢死队员甩到地上,又对准对方的小腹狠狠踏了脚,在声震全场的惨叫声中,黄景升深深吸了口气,狂喝道:“大家小心,小日本地敢死队员身上绑了炸药,工兵团的兄弟,想活命的,就立刻合力制服混在你们中间的敌人”

  雷震瞪圆了眼睛,嘶叫道:“黄大哥,趴下,趴下,你他妈的快趴下啊”

  话音未落,就在雷震的眼前,朵艳丽的血花,猛然在黄景升的胸膛上绽放,三八式步枪射出来的子弹,在贯进黄景升地胸膛后,生生射穿了他的身体,又从背后射出。看到这幕,雷震猫起腰,拼尽全力向前飞奔。

  “三八式步枪的子弹威力并不大,只要没有打中内脏等要害,就很难枪致命,最重要的是这发子弹打穿了身体,连摘取弹头的手术都省了”

  雷震边飞奔,边这样在心里拼命的安慰着自己,可是跑着跑着,眼泪却终于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因为就是在他的眼前,三发轻机枪子弹,起落到了黄景升的身上,炸起了个品字型的血花。

  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连中了四发子弹,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伤口,被打碎的内脏,混合着鲜血不停的从伤口里流出来,黄景升只觉得股根本无法对抗的虚弱感和晕厥感,在瞬间就击中了自己。

  在仰天摔倒的时候,黄景升心里的想法竟然是:“操,三国演义里的猛将典韦,不是身中几十处刀伤枪伤,却依然屹立不倒,吓得张绣的手下,许久不敢靠近嘛,哥哥我怎么才中了四枪刀,就站不住了呢难道和典韦比,我竟然差了这么多”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断向下飞坠,黄景升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态,再摔这么下子,那是铁定休想再重新睁开双眼了。

  但是黄景升的身体,却没有直接摔到坚硬更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炮弹片的地面上,而是落到了个宽阔的胸膛上,在最后的时刻,雷震毕竟还是冲到了他的身边。

  黄景升对雷震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胸膛上的枪伤,再指了指自己小腹上的刀伤。

  雷震用力点,只有和黄景升亲如兄弟的他,才能用这么两个简单地动作,就读懂了黄景升想要说的话:“不要说我笨。在我中枪之前,挨的这刀,已经足够要我这条老命了”

  那名敢死队员手里拿的,是把刀背上带着锋利锯齿的刀,而他在把匕首刺入黄景升腹部的时候,更是手腕扭,硬是用匕首在黄景升的小腹里,扭出了记三百六十度旋转。

  “你不是说没有既能保全工兵团的兄弟。又能保住阵地地方法吗”

  黄景升躺在雷震的怀里的,他的四光下巡视,看着在特务排警卫排和其他部队火力支援下,已经割断了身上的绳索,向鄂春克阵地不断奔逃,越来越多人逃出生天的工兵团军人,黄景升的脸上缓缓扬起了个如此骄傲,又是如此得意的笑容。他先伸手指了指自己,又伸手指了伸那些工兵团的军人,然后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我黄景升地命是命。那些兄弟地命。也是命”

  带着得意,带着骄傲,带着快乐。也带着遗憾,就在雷震的怀里,黄景升终于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看着他嘴角那缕微微上挑,扬起地无悔此生微笑,这样的死亡对他而言,应该是个甜美而永远不用醒来的梦了吧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人生如灯灭,那自然是了百了,可是如果真的有阴曹地府,真的有九天诸神的话。他们面对黄景升这样位舍生取义的英雄,应该也会对他拱手相敬吧

  紧紧抱着黄景升大哥的尸体,雷震的目光迅速从战场上扫过,没有掩体没有缓冲,再加上到处都有引燃身上炸药冲向中**人的日本敢死队,只是短短几分钟地近距离交战,冲出战壕的五九八团官兵,包括特务排在内,就付出了超过百五十人当场阵亡的代价。而那些冲向鄂春克阵地的工兵团俘虏,在惊慌失措之下,只知道抱头猛跑,往往成了日本士兵的活动枪靶,能活着逃回中**队阵地的,大概只有三分之

  以阵亡的人数而论,已经接近这批工兵团俘虏的总体数量;以阵亡的军人质量而论,五九八团更是得不偿失,以阵亡了包括副团长黄景升在内地百多名最精锐军人的代价,换回了百多个面对敌人只知道举手投降,被敌人逼着在前面开路,也不知道宁为玉碎的俘虏。也就是因为这样,雷震才没有把近距离冲锋突击解救人质,列为解决此次事件的最佳方案。

  但是黄景升却用自己的生命,悍卫了他的军人信条:我可以接受自己的部下和兄弟在战场上为国尽忠光荣战死,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让自己的部下,去屠杀在战场上被敌人俘虏的兄弟这样的事

  雷震和黄景升,个务实而无情,个具有兵之侠者的风范,两种不同的军人风格,两种不同的为人处事态度,到了战场上,注定他们会有矛盾,会有分歧,至于他们究竟谁做的更正确,就留待后人去评判吧

  抱着黄景升的尸体回到了鄂春克阵地,还没有来得及找到块干净的湿布,擦掉黄景升脸上的鲜血和泥污,在日本军队的阵地中,就传来了阵排炮轰击的闷响。

  第批二十几发炮弹落到了鄂春克阵地的防线上,可是却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铺天盖地的弹片和冲击波,有的只是沉闷的轰响,就在雷震下意识的侧耳倾听中,股大蒜般刺鼻的味道,猛然传进了鼻端。

  雷震的面色再变,他放声狂喝道:“小心,敌人发射的是毒气炮弹”

  还好,现在是三月底,缅甸已经进入了热代季风季节,吹拂而过的劲风,带走了毒气炮弹散发出来的散气,这些毒气炮弹,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雷震刚刚吁出了口长气,他就听到了罗三炮的低呼:“操他妹子的,这些小日本今天是不是吃了大力丸了,刚刚发射了毒气炮弹,轰炸机又飞过来了”

  看着二十几架飞机和轰炸机组成的编队,在空中就像是群看到猎物的秃鹰,对着五九八团阵地狠狠扑来,雷震心里明白,竹内宽这把被日本军部誉为“妖刀村正”的进攻大师,在连番使用计谋,不断削弱五九八团的防御力量和斗志后,这次以炮击和轰炸为主导的联合攻击,代表的就是敌人主力部队,正面强攻的开始

  不想承认也罢,愤怒也罢,带着隐隐的敬佩也罢,黄景升副团长的尸体,死体累累的五九八团,在次冲锋中阵亡了九名队员,就连二班长和兔子都负伤的事实,都清楚的提醒着雷震五九八团,绝对不可能再撑过今天日军再加昂山缅甸独立义勇军的联手猛攻

  而旦五九八团后撤,让出鄂春克阵地,再加上同古城北侧的容克冈军用机场失陷,这切的切,已经足够说明,二百师在同古城的外围阵地尽失,敌人即将兵临城下

  第六卷 热血春秋 第十九章 超越

  “报告”

  名作战参谋在到处都是弹坑,脚踏上去,就要踩到几块碎弹片,不小心就会踢到阵亡烈士尸体的阵地上,沿着已经不是战壕的战壕,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他边目光四下巡视,边伸直了脖子,放声急叫道:“黄副团长在哪里,紧急军情”

  呆呆坐在地上,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抱着黄景升的雷震,感受着这位值得尊敬的兄长,身体正在他的怀里点点变冷,直至再也没有丝生机,听着那位作战参谋几乎就在耳边的急叫,雷震低声道:“在这里。”

  “黄副团长,你”

  看着被雷震抱在怀里,全身的军装都被鲜血渗透,再也没有点生机,脸上却扬起了丝如此平静笑容,仿佛正在做着个甜美的梦的黄景升副团长,这位作战参谋的声音嘎然而止,他愣住了。

  “你不是要找黄副团长吗,你已经找到了,有什么紧急军情,说吧。”

  听到雷震的话,这位顶着敌人炮火,亲自冲到战场最前沿,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已经见惯了死亡的作战参谋,经过最初的惊愕后,总算是恢复过来,虽然黄景升副团长已经阵亡,而雷震更只是个小小的上尉排长,但是他还是迅速报告道:“占领城北容克冈军用机场的敌人,分出个骑兵中队,在熟悉同古城地形的缅甸土著带领下,成功我军防御线,在十五分钟前对师指挥部发起突然袭击,现在师指挥部已经和各团失去联络”

  师指挥部被袭

  听到这几个字,雷震的心脏就不由狠狠沉。同古城三面被围,到了今天早晨,敌人更是发起了前所未有之猛攻,为了增加防御力,戴安澜就连自己的警卫营都派到了战场上。现在二百师司令部,几乎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最重要的是,旦师指挥部被敌人奇袭击破,戴安澜师长殉国,在失去统指挥的情况下,二百师辖下部位各自为战,最终的结局必然是全军覆没

  罗三炮脱口问道:“参谋长怎么说”

  “参谋长得到这份情报后,”说到这里。这位作战参谋的脸上,扬起了丝不易查觉的讥讽,他字顿的道:“参谋长大人说,请黄副团长定夺”

  听着这样地话,鬼才罗三炮起想到了他们无功便是过的团参谋长,想到了他们小心谨慎,当真是把“树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心能驶万年船”这些最迂腐,却能让在官场上步步为营路爬升的哲学,发挥到极限的团参谋长

  没有师指挥部的命令,没有黄景升副团长率先下达命令承担责任。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从来不当出头鸟的团参谋长大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战局扑溯迷离,抽调部队回援。很可能会被敌人趁虚而入,攻占鄂春克阵地的情况下,在战场上根据判断,做出自觉自主的命令

  就在这个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只剩下彼此地心跳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指着对面敌人的阵地,发出了声歇斯底里的狂吼:“小鬼子又要冲来了”

  躲在战壕里的所有人起扭头,就是在他们的注视下,二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在他们对面的阵地上。排成了列。就是在他们的注视下,日本士兵以中队为单位,排成了个又个紧密的队列。当军号响起,二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起发动,履带链在地面上辗出条条深深的印痕,在柴油发动机轰轰声响中,带得大地都微微颤抖起来。而那些以中队为单位,紧密排列地日本步兵方阵,更是在坦克和装甲车地掩护下。对着鄂春克阵地,发起了正面集团冲锋式进攻

  看着那队队以中队为单位,紧密排列成步兵方阵的日本军人,听着他们同时抬起脚,又起落下,踏出的那重鼓狂鸣,看着他们踏起地漫天尘土,在心里计算着这批敌人的数量,鄂春克阵地上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抿紧了自己的嘴。

  当掩体里的名机枪手,悄悄松开自己因为过度用力握住枪托,已经微微有些发酸发麻的右手时,他惊讶的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向稳定的右手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水,冷汗

  敌人,还远在几百米外,双方还没有对射出发子弹,但是两个联队倾巢尽出,联队长亲自带领军官和老兵组成敢死队,冲在最前面,这种以身作则激励出来的那股血气,那股疯狂,那股势在必得的杀气,那股不成功则成仁的坚定意志,已经跨越了几百米漫长空间,狠狠扑到五九八团防守地鄂春克阵地上

  “日本陆军第擅攻名将,竹内宽,果然是名不虚传”在心里发出声由衷的赞叹,罗三炮霍然转身,对着那位作战参谋,放声喝道:“你回去把现状告诉参谋长,请他立刻调派部队支援师部”

  “支援”

  那位作战参谋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鬼才幽幽冷冷的声音,就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告诉那个胆子比龟蛋还小的参谋长,你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现在小鬼子发起进攻,又没有师指挥部的命令,你就算是给参谋长两个胆子,他也绝对不会下达分兵支援师部的命令”

  伸手指着对面以中队为单位,排着整齐队列,对鄂春克阵地发起集团冲锋的敌军,鬼才继续道:“罗三炮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以为敌人地这场进攻是怎么回事,你以为这切都只是巧合吗你听听远方传来的枪声和炮击声,如果你的脑袋还没有被撞傻的话,你应该明白,这是敌人的全线进攻全线进攻你明不明白”

  “他们同时进攻的,不仅仅是我们五九八团防守的鄂春了克阵地,而是全方位的猛攻他们就是要在奇袭师指挥部,切断师指挥部和各团联络的同时,向我军防守部队施压,逼迫我们各自为战,无法腾出手去支援师部”

  听着鬼才的分析。在场所有人无不暗中倒吸了口凉气,而鬼才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已经落到了雷震的身上。“雷震大哥,雷震师父,雷震排长,您不是向机智百出嘛,您不是向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保持旺盛的斗志,带领我们这群兄弟,打出最灿烂的击嘛,怎么现在你就像是只斗败的公鸡样,只能傻傻的呆坐在那里,半天不出声难道,黄景升死了,就连你的脊梁骨,也被人拆掉了”

  鬼才深深吸了口饱含着硝烟与血腥味道的空气,再从肺叶里把它们狠狠吐出去。聆听着远方敌人阵列里。传来地阵接着阵犹如重鼓轰鸣的脚步声,在这种兵危战凶的时刻,鬼才突然爆发了。他放声狂吼道:“如果我们各团里,再多些参谋长这种无过便是功的懦夫,再多些工兵团李树正那样敌人个冲锋,就能把整个团打垮的王八蛋,说不定没有个团能抽调出部队支援。直到我们师指挥部被敌人连锅端掉,大家各自为战,最终被敌人口口全部吃掉的时候,说不定他们还会把责任推到距离师指挥部最近,却没有抽调部队支援的黄景升大哥身上”

  “如果我们未来的历史书中记载的这场战斗,会提到黄景升大哥。那些酸不啦叽明明什么都不懂,根本无法还原历史真相,却偏偏要装成无所不知的文人们,将会怎么评价他我想,在他们的笔下,黄景升大哥不会是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地勇士,不是为了救援同僚而壮烈牺牲的英雄,而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是整个二百师全军覆没地理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啊”

  千古罪人

  这四个道,犹如四道最狂猛的怒雷,狠狠轰进了雷震的心里。而就是在精神恍惚中,鬼才的狂吼,当真是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起。“还有雷震,你是我们的排长,是我们的大哥,更是我鬼才的师父,我尊敬你,佩服你,更认可你从谢晋元老师那里学到的为国为民舍生取义地精神,可是在今天,师父,大哥,排长,我必须要告诉你,你错了,你错得离谱,你错得厉害”

  罗三炮真的急了,他指着鬼才,放声狂吼道:“你小子不要太放肆,别忘了雷震不但是我们的大哥,更是你的师父”

  “什么叫放肆”鬼才霍然转头,他犹如钢针般的目光,狠狠落到了罗三炮脸上,“是不是非要像参谋长样,什么都不说,老老实实的躲在师父的身后,就是尊师重道了,就是个好徒弟了”

  罗三炮从来没有看到向“温文尔雅”,脸上总是带着骗死人不偿命微笑假笑的鬼才会如此失控,更没有看到鬼才当众露出如此疯狂,如此狰狞的面孔,而更令他无法想像地是,发了疯的鬼才,目标竟然直指他最尊敬的雷震

  “雷震你的师父是谢晋元,是那个带领八百壮士在四行仓库,和数十倍于己敌人激战四天四夜,打出我们中华傲气,打出我们中华风骨的盖世英雄谢晋元有这样位值得尊敬,值得骄傲的师父,可是你却好像是做了贼般,从来不告诉别人,就算别人问起,你也总是想方设法的支唔过去。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不想借师父的光,你这样做,更是受到谢晋元的教导,认为只要是参加军队,只要能够和日本人作战,无论官职尊卑,都已经尽了个热血男儿的本份,都是光荣的,都是问心无愧的”

  鬼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指着雷震的鼻子,在这个时候,他埋藏在心里的话,当真是发而不可收拾,“就是因为这样,你手中明明有谢晋元写给戴安澜师长的信,可是你却没有用它,你明明可以有个更好的出发点,却硬是通过征兵战,进入了五九八团,当了个小小的排长,还饱受别人的非议我的雷震大哥,我的雷震排长,我的雷震师父,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我,以你的真才实学,你担当什么样的职务。才算人尽其所才”

  雷震张开了嘴,可是他却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他真地是无话可说。

  “你不好意思说,你觉得这样做,有争权夺利的势头,不符合谢晋元老师,养天地之正气,的宗旨。可是作为你的兄弟,你的部下,你的徒弟。作为最知道你底细的人,我还是要说,让你当个团长都是屈才如果你拿着那封信去找到戴安澜师长,能够追随在他身边去学习,不出三年,你就有资格去指挥个师和你比起来,那个被敌人个冲锋,就打得溃不成军的工兵团李树正团长,那个四平八稳,从来不当出头鸟。肩膀上更是扛不起八两石头地团参谋长。给你提鞋子都不配,但是面对他们,你还得毕躬毕敬的举手敬礼。还得站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听他们在那里满嘴胡说八道,因为他们是你的长官,是你的上司”

  雷震必须承认,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听呆了。谢晋元教会了他读书写字,教会了他身为个男人,时值国家民族生死存亡之际,要争得的不是个人名位,当为国为民舍生取义这种道理。在这样的教育下。雷震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肩牌上,究竟有几条杠杠,能有多大地权力。

  可是聆听着鬼才放纵到极点,当真是发而不可收拾地狂嗥,听着这位兄弟,这位部下,这位徒弟内心深处最想说,却直没有对他说的话。雷震突然发现,无论是他还是谢晋元老师在这方面都错了,他们错的厉害,错地离谱

  “如果师父你是个团长,你现在就可以边重新布置防御线,边抽调兵力迅速回援,对来犯之敌迎头痛击;哪怕师父你只是个营长,以你的心性,也敢冒着没有接到上级命令,擅离阵地,最终很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危险,倾尽全营兵力回援,和敌人拼上个鱼死网破可是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排长,你能指挥动的,不过是个排,个虽然够精锐,但是在战场上太活跃,太忙碌,已经损耗了太多体力与精力的特务排就算师父你有心回援,可是带着这样支疲惫之师,这样支人数只有几十,伤痕累累的部队,你就算是回去了,也只是带着大家去送死罢了所以从开始,你就只能抱着黄景升的尸体,傻愣愣的坐在那里不发言。”

  鬼才说的真地没有错,如果雷震从开始,就拿着谢晋元师父亲手写的推荐信,去投奔戴安澜师长,以他身经百战慢慢累积下来的知识与胆识,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戴安澜师长的赏识。

  而在这种战场上,个军人他的权力和地位越高,他能够产生的能量就越大

  “还有”

  鬼才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说完,他伸手指着黄景升的尸体,放声叫道:“师父你觉得黄景升副团长对你不错,你只是个小小的排长,他却对你言听计从,有他的支持,你在五九八团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在我的眼里看来,就是黄景升副团长害了你是他用放纵的态度,让你忽视了自己只是个排长的现实,现在你应该发现了吧,没有了黄景升副团长在背后撑腰,师父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小小的排长,你能力的范围,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排就算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去做又如何,就算你能为所有相信你,愿意追随你的人,带出条通向胜利的道路,那又能怎么样你能指挥动的,还是个排罢了在这种投入了几万人的大战役中,面对个最擅长攻守的出色对手,师父你还能做到什么,凭借你手中的力量,又能去改变些什么”

  罗三炮真的急了,他个箭步飞窜过去,而他用力甩出的右手,更狠狠扇到了鬼才的脸上。瞪着这个从小起长大,天天把他们骗得团团乱转,却总是损人不利己的兄弟,罗三炮放声厉喝道:“鬼才你太过分了”

  罗三炮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他赫然发现,在只有他能看到的位置上,鬼才竟然在笑。虽然脸上被罗三炮巴掌就扇得迅速红肿起来,虽然痛得就连眼泪都忍不住从眼眶里飞逸,但是鬼才却在笑。他笑得狂妄,笑得诡异,笑得狡黠,仿佛他刚刚做的事情。不是当众指着雷震的鼻子破口大骂,而是做了什么值得夸讲,值得被人称道的事情似的。

  大家都是从小起长大的兄弟,罗三炮真是太明白鬼才了,他略思考,已经醒悟过来,罗三炮低声道:“你小子这是在故意激大哥”

  鬼才微微昂起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已经跳过罗三炮地肩膀,掠过了他们身后的同古城,和远方的群山与苍穹融为线,而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在鬼才的身上,更多了种开天眼观凡尘的飘逸,“你不觉得,雷震大哥,应该比现在更强吗”

  “雷震大哥跟着谢晋元。是学到了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学到了个真正男人的风骨。但是,如果雷震大哥直小心翼翼地遵循着谢晋元指导,那么他这辈子。都将活在谢晋元的影子下面,再也不可能超越。而谢晋元,在我的眼里,他即是个英雄,也是个蠢才”

  虽然脸上被打得红肿起来,看起来说不出的好笑与滑稽,但是鬼才负手而立,面对罗三炮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款款而谈,当真是有了种笑指河山的气概,“你我都去过谢晋元的故居。他虽然说不上家道大康,至少有祖宅,有田产,也就是凭借这些,谢晋元才能读过私墅,最终考上了黄埔军校。而雷震呢,他有什么他有的,就是亲眼看着家破人亡,有的就是在深山中。为了生存为了不活活饿死,而孤军奋战。这两个人,有着不同的童年,不同地经历,最后为什么却偏偏要走到起雷震大哥是应该跟着谢晋元学习战略战术,是应该学习如何去做个男人,可是为什么,还要学习谢晋元的死板与教条,学习他不识变通的死忠明明是匹野性十足,只要息尚存,就绝对没有人敢轻辱的狼,为什么,非要在他的牙齿和利爪上面,装上层套子”

  看着眼前这位款款而谈的兄弟,罗三炮的心里,突然有了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而种明悟,更突然狠狠撞进了他的心头鬼才正在努力超越雷震

  “没错,我就是要超越雷震”

  只是个眼神,鬼才就看出了罗三炮心中所思,这个从小在心机方面,就有着过人天赋的男人,在跟着雷震年多的时间里,他就像是块干燥的海绵般,如饥似渴的从雷震那里吸收自己需要的知识,在天天地努力思索与反复沉淀中,慢慢的成长。到了今天,天赋加上知识加上努力,这系列的所长,终于被鬼才融合了。

  “论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能力,我终其生,也不可能追得上雷震师父,就连孙尚香也要比我强得多;论特长,我不可能像赵大瘟神那样,信手掂来,能把任何东西都变成致命武器,更不可能像医生那样,背着个急救箱在战场上救人无数;论行军布阵,这是罗三炮你的所长,没有长时间在军营中的经验与阅历,绝对做不到这点。我鬼才有的,只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灵活头脑,还有观查入微,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非要找到事物核心实质的习性罢了。我也只有从这个方向突破,集中所有精力钻其点,才可能做得比雷震更强。”

  鬼才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道:“如果不能摆脱雷震师父的影子,超越他,比他做得更好,我又凭什么跟着雷震师父,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个新时代的来临”

  听着这位兄弟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罗三炮已经痴了。

  超越

  雷震真的能超越谢晋元,成为个更出色的名将吗

  鬼才真的能超越雷震,成为雷震身边最可信赖的作战参谋吗

  就是在痴痴的沉思中,罗三炮突然发现,他背后的所有的汗毛,正在缓缓的倒竖而起,而股浓浓的凉意,更在从他全身的骨髓里缓缓渗出。

  危险,致命的危险

  罗三炮霍然回头,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雷震的身上时,罗三炮终于明白了那种危险的来源。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个人的身后,站立了只最危险地野兽时,他都会感到坐立不安。都会全身汗毛倒竖吧

  雷震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没有扬起什么野拳头,更没有瞪起凶眼睛,没有在那里声嘶力竭的放声怒吼,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变了。

  只有雷震的儿子,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它围着雷震乐不可支的不停的打着转。它用自己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