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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凤凰奇侠④吾妻小楼|作者:萌萌木木|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08 17:57:29|下载:凤凰奇侠④吾妻小楼TXT下载
  他下才说:“你和她的年纪差了十多岁已经算是老牛吃嫩草,不要真让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冬月。”孟真又唤她。

  “来了。”这次她听话的小跑步至老公身旁,留下冷如风脸错愕的站在当场。

  什么叫老牛吃嫩草?他不过三十出头,正当青壮年期呢!瞧瞧她把他比喻成老牛,又说是牛粪,简直就是算了算了,总之这下终于送走了位瘟神,也算是老天保佑了。

  孟真瞧二师弟松了口气,好笑的向他挥了下手,才带着妻子出门。上了马车后,见妻子紧蹙着眉,他忍不住问:“怎么了?怕再晕车吗?”

  “不是啦。孟真啊,小胡子和小楼真的没问题吗?”

  看她脸忧容,孟真揽她入怀道:“傻瓜,他俩都成了亲了,再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还是先担心自个儿晕车的问题吧。”

  “唉,说的也是。”秦冬月缩在他胸前,咕噜了句:“回去以后,我定要把骑术练好。”

  孟真闻言忍不住扬起嘴角,可怜那匹会被她折腾的马儿。

  “驾!”车夫喝,马车便往前行。

  孟真估量着,此行应可在入冬前赶回玉泉镇吧。

  秦冬月倒好,她窝在他身旁,只道:“到了地头再叫我起来。”说完就合眼梦周公去,免得等会儿吐得七董八素的。

  马车晃荡中,孟真拥着秦冬月离开待了近年的长安,心底不免有丝庆幸。

  幸好这次真的走成了,再留下去,恐怕她就要开始管起如风和小楼的家务事,到时他又没得好睡了。

  而且,这小妻子可能还不知道,她如此在乎他那两位俊美的师弟,他这大老粗也是会吃醋的。算来算去,还是回玉泉镇和她长相厮守的好。

  车外飘起绵绵细雨,马车继续向西而行。

  长安城也笼罩在片灰色之中,渐渐变小雨丝密密的打在伞上,冷如风撑着油伞,边把玩着手上的玉戒,边往自个儿的新房走去。想到此去得面对小楼,他的脸色怎样也好不起来。

  方才见到嫂子后,他忽然想起,昨晚他可以这样躲,是因为娘亲昨儿个太兴奋了,所以没注意到他未归新房;可今晚就没那么好混了。

  何况等会儿他还得带着小楼去向娘亲上茶,要是她说了出来,可就玩完了。

  但是要怎么安抚她?这女子可不比烟花场所的姑娘们,不是赞美个几句送个小礼物就可以打发的;如果这两招行得通的话,他上次带她回长安时就不会这么累了。

  还没想到个办法,如风小筑却已正在眼前。恰好此时门被打开,小楼身着淡紫衣裙,长发已知妇人挽髻;随身婢女方要开伞,两人就瞧见了立于前方不远处的冷如风。

  “二爷。”婢女向他福了福。

  小楼白着脸,忍着臭骂他顿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冷如风伸手挥了挥,要婢女先下去,自己则上前将小楼迎进伞下。本以为会得到她的抗拒,却见她意外的顺从,这下子反教他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便无言的往前面大厅而去。

  途中,他不时偷瞄身旁佳人──老实说,他到现在还无法将这位安静的美人儿和先前那位活泼的疯丫头视为同人。虽说女人多变,可他见过的红颜无数,就没个像她这样变得如此彻底的!到底是之前那才是她的本性,抑或现在这般才是?

  之前老看她生气勃勃活力四射,那像苹果般红扑扑的脸蛋,就是让人想咬上口;可现在她的脸色这般苍白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心疼起来。

  忽然间瞧见自己尚在把玩手中的玉戒,正好两人行至园中凉亭,他便停了下来。

  小楼不解他为何停下,只得抬首看他。

  “这给你。”他将油伞搁在石桌上,然后握住她的手,将玉戒戴进她的手指,没想到却太大了。他将她两手十指全试套次,连戴在大拇指上都会掉下来。

  这下他才知道为何嫂子刚才会那般不肯相信。这戒指对女孩儿家来说,真的太大了。

  “呃”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能尴尬的看着她的纤纤玉指。

  小楼也望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盯着那挂在手指上宽宽大大的碧玉戒;他见戴不住,想要将玉戒收回,她却突然握紧了拳头,冰冰凉凉的玉戒边缘握在掌心中,瞬间沾染了些许暖意。

  “没关系。”她赶忙抽回手,解下挂在脖子上条由红绳悬着的护身符,将那玉戒套进红绳中再挂回去,然后才抬首瞧他,轻声道:“我挂这儿,样的。”

  “那也好。”他直瞧着那根红绳带着碧绿的玉戒滑入她衣襟中,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她衣襟交叉处露出些许的白嫩肌肤;尤其由他所站的位置往下看,半抹酥胸更是览无遗。

  真想变成那只玉戒。

  冷如风咽了下口水,轻咳两声,别开目光,掩饰时的失神及他下流的想法。

  他拿起油伞,再度挽着她住前厅行去,鼻中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心底仍然忍不住想着,这疯丫头的身材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啊小雨细细的落下,走在旁的小楼心绪有些难辨。她不知道她为何会收下这对她来说大得有点可笑的玉戒,是因为这是他第次送她东西吗?

  唉其实,长安城里最了解他的姑娘,可能就是她了。

  说起来很好笑,她会讨厌他,真正的理由是──为了讨厌而讨厌。

  从小因为爹爹的骄宠,她几乎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侯爷府里根本就是个小霸王!再加上她小时候就长得副骗死人不偿命的可爱模样,所以就算出了侯爷府,外头的人也不太舍得责备她,总是让她撒娇下就算了。

  第次遇到挫折,是在五年前,当时她刚十三岁,是个被宠坏的小鬼。她不像个大家闺秀,不喜女红,也不变读书,更不想学习琴棋书昼──说老实话,哪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会想学东西而不是到处去玩?

  她当然也不例外。当时的她只受到处捣蛋游玩而已,最常做的,就是偷溜出侯爷府四处作乱。

  这样被骄宠的日子长久过下来,就算本性不坏,不知不觉中她也被宠得越来越跋扈,终于有天闯下了大祸。

  她不听劝告的趁筑城的工人午饭休息时,偷跑上正在兴建的城墙。当时筑了半的墙并未稳固,加上前几天的大雨,石墙中才被填上的泥沙更是被冲刷得所剩无几;等工人们吃完饭发现有小孩子跑上去时,那小段城墙已是摇摇欲坠。

  她当时吓得不敢动弹,名工人只好不顾危险的攀爬上快垮掉的城墙去救她;当那名工人才抓住她时,那段石墙却突地崩塌了!

  随着声轰然巨响,巨量尘沙扬起,遮住了半边蓝天。所有的切都发生在刹那间,她本以为小命就此休矣,却在下瞬被人像拾小鸡般的拎了下来。

  她是毫发无伤面无血色的瘫坐在地上,那位冒着生命危险上去救她的工人却被石头碎片划断了脚筋,血流满地,从此再不能快跑。

  尘沙还未全落于地,她右脸便被甩了巴掌。骄蛮的个性让她下子站了起来,嘴里还不知好歹的嚷着“大胆刁民,本姑娘是侯爷府千金”云云,结果话还没说完,左脸又被甩了巴掌。

  她这时才懂得闭上嘴,看清了打她兼救了她条小命,同时也救了那名工人的家伙冷如风。

  首先入眼的,就是那两撇呕心巴拉的八字胡,他边帮那人止血,嘴上还不住的骂她,将她骂到狗血淋头,无法回嘴。

  那是他和她的第次见面。

  虽然他那番话说的很对,她的确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是个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而且骄纵蛮横不知死活的顽劣;虽然他那番话骂醒了她,让她重新检讨自己,并开始用心学习,但是,她还是讨厌他到了极点。

  她相信,他定早忘了多年前的那件事,但这些年来,她却直没忘。而且从那时起,只要是关于他的消息,她都会特别注意,所以日子久了,除了些丰功伟业之外,她发现这家伙风流花心不说,还诈狡猾得要命,根本就是小人个。

  也许她早先心底还有那么点点的爱慕之意,几年下来也早消耗殆尽,讨厌只变得更加讨厌,只差没厌恶而已。

  结果,没想到事隔多年后,她竟然嫁给了他。而昨晚他那样对待她,今早却又送她玉戒小楼困惑的瞄了身旁的男人眼,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收下那只玉戒;经过了昨晚,她该是更恨他才对呀。

  如丝细雨打在伞上打在花上打在叶上,所有的尘嚣似乎被隔绝于伞外;在伞中的两人,却各有各的思量进了厅堂,平安无事的向上奉了茶,小楼并没有提昨晚的事──昨晚新郎棺没进新房反而跑去睡书房,这种丢脸的事,她才不会自动翻出来让人笑话。

  冷如风虽不知她为何转了性,但还是暂时松了口气。

  冷家几代皆是单传,没有其他亲戚,所以在向娘亲奉了茶之后,他简单为她引见师弟宋青云和弟媳白晓月,跟着将她护送回新房,自己便匆匆离去。

  《

  第6章

  烦啊!

  冷如风午时未过便溜出风云阁,躲到酒楼去,烦恼的杯接杯的饮着老酒。

  在今晚入夜前,他得想个既能让老娘不怀疑,还得让家里那女人同意的分房方法才行;虽然其实他是有点想和她同房的,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没必要为了朵花,放弃全天下的姑娘家,纵使那朵花很漂亮很好闻很让人垂涎也样。

  想到今早瞥见的那细滑嫩白的半抹酥胸,他不由得又咽了下口水,再灌两杯老酒。

  奇怪,他见过那么多风情万种的女人,比家里那株更漂亮的不是没有,但他却她特别有感觉。事实上,在她还未好好打扮前,他就对她很头痛了;她可能是他活到至今,除了亲人之外,唯记得她的模样还叫得出全名的女人。

  他本来就不太能拒绝生来就漂亮的姑娘,现在她除了长相可爱,又加上了窈窕有致的身段,然后原本怪怪的个性又变得很文静乖巧,实在让他很难抗拒。不过,他也怕她是装出来的。

  又灌了杯老酒,冷如风哀怨的叹口气。都怪皇帝老兄,害他现在面对美女,却只能看不能吃;若将她吃了嘛,到时就不能随便休了她,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自己;可若是不吃,苦的样是他。

  唉,全天下的新郎倌大概只有他还要忍耐住自己的欲望,不能和新娘子洞房──就在冷如风坐在二楼窗边的桌子自怨自艾时,楼下大街突然传来阵喧哗,他低头看,竟有人在皇城大街上厮杀起来。

  群蒙面人个个手大刀围攻两人不说,暗青子环满街乱飞;眼看周围民众就要遭殃,冷如风抓起筷子就射,转眼间便将暗青子打落。

  咦,那被打着跑的两人好眼熟对了,那不是海龙战家那两个跑腿的吗?

  冷如风确定是自己人后,下刻他已手拿纸扇,左挥右扫,分开两边人马,风流潇洒的站在大街中央。

  “这几位黑面仁兄,在皇城中大动干戈所为何事?”他皮笑肉不笑的问。

  没想到那些人可懒得听他说话,几把亮晃晃的刀子毫不客气就向他砍了过去。

  “嗅嗅嗅,你们当长安没王法了不成?”冷如风在刀光中左避右闪,依旧轻松的谈笑风生。

  “撤!”蒙面人见在他手底下讨不了好,其中人沉声下令。

  眨眼间,蒙面人有秩序的各自四散而退,让人时之间不知该追谁。冷如风当机立断,便要抓那下命令的人,岂料他才和对方对了招,身后突传来箭羽刺耳的破空之声。

  “二爷,小心后面!”战家两名家丁出声警告,要再挡已来不及了。

  冷如风俯身想躲过,前方敌人却刀由下往上撩;他向左旋身,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身后那箭。

  噗嗤声,箭头穿过厚衣深深扎进肩头肉骨里,顿时黑红色的鲜血染上了青衣。

  蒙面人见他受伤,也不恋栈快速向后逃逸。

  冷如风想追,头却昏了昏,全身乏力。他低头瞧,见肩头血成黑红色就知道糟这箭有毒!

  “冷二爷!”两名伤痕累累战家家丁见他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他。

  “没事。”他两个字才说完──人就昏了过去。

  小楼才在发愣,还未完全吸收冬月姊今晨便已离开的事实,心中只想着自个儿今后在这儿便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却听门外有人急嚷着。

  “不好了,夫人,二爷受伤了!”小婢女慌张的跑进如风小筑传报。

  “什么?”小楼呆了呆;她还未确定将来该怎样和他相处,小胡子竟然就出了事!她忙站起来急问!“他人在哪里?”

  “正往这儿抬过来了!已经有人去请三爷了!”小婢女话才说完,就见家丁们已把冷如风抬了进来。

  小楼见到他肩上触目惊心的黑血,吓得脸都白了。

  宋青云跟了进来,忙着帮他止血疗伤,白晓月和冷民不会儿也到了。宋氏夫妇面不改色手脚稳定俐落地合作无间,而冷民和小楼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旁干着急。

  看着那被拔下的黑色箭头,和那盆又益的清水被染成黑红色的血水,让人忍不住要怀疑他快不行了。

  小楼的手被婆婆紧紧握着,她感到婆婆的手微微的在发抖,转头看,才知虽然婆婆脸上副相信他绝不会有事的模样,眼中却闪着恐惧和担心。她心中紧,不由得紧紧回握婆婆的手,给予她无言的支持。

  冷家主母发觉她安抚的动作,抬头看着这个新媳妇,勉强露出微笑,嘴角却微微颤抖。

  “娘,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小楼开口加强她的信心。

  “嗯。”冷家主母点点头,更加握紧媳妇的手,婆媳相互扶持,极力镇定的在旁等待着。

  小楼虽然不喜欢冷如风,却也不希望他死掉;何况她才嫁他天,他若死了,她非但要守辈子寡,还会在疯女人的名号上再加个“克夫”的罪名!更何况在她心中,无论是好是坏,她的确是直占了个很大的位置的。

  她当然不希望小胡子死掉!小楼在心底祈祷着,希圣他能安然无恙。

  好不容易,宋氏夫妇停下了治疗的动作,白晓月首先回身对她们露出笑容,轻声道:

  “放心,箭头上的毒大部分已经跟着血水流出来了。二爷没什么大碍,只是失了些血,让他休养几天,调养下就会复原的。”

  听到这番宣告,两个女人才松了口气,连忙道谢。

  宋青云和白晓月听了,不约而同的道:“这是应该的。”

  发现对方和自个儿异口同声,夫妇俩互看眼,不由得笑了。

  宋青云见妻子手上还沾着些黑血,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到旁以清水洗净,然后拿布擦干。

  冷氏先行到了床边看顾儿子,小楼的视线却离不开在桌旁的这封登对的夫妻。

  还未嫁进风云阁前,她当然见过这位名闻京城温柔俊帅的宋青云,还见过好几次;但当时她总觉得这人看起来好虚幻,有着那种高不可攀不可侵犯的光环,是那种圣人般的好好公子,但不像是真人,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可是如今他的表情变得比较生动,好像从圣人变成会动的凡人,整个人活起来般;也许这是和他复明的双眼有关吧!抑或是和他新娶的媳妇有关!

  瞧他双眼,从刚刚就全神贯注温柔的看着晓月。

  他们俩举动皆表达出对另半的爱恋,那种两人间毋需言语的默契和相互的关心,让小楼不禁羡慕起来。

  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如此在乎她?

  小楼低首看着床上仍在昏迷中的夫婿,只能低叹。

  唉,小胡子的风流花心是全城皆知的,这辈子要他只爱她人,只怕是绝不可能。

  不会儿,冷氏回房休息,宋氏夫妇也起离开。

  因为小胡子是她的夫婿,理所当然的,在他尚未清醒前,照顾他的重责大任便落在小楼的身上。

  不过据晓月的说法,他目前只是在昏睡已无大碍了,那么大个人躺在床上既没发烧也未失温,她除了盯着他看,什么也不用做。

  好无聊啊

  她已经瞪着他看了个下午,他嘴上那两撇胡子有几根毛都快被她数得清二楚了,接下来要干嘛?数眉毛吗?

  唉,这笨蛋怎么那么喜欢管闲事?听那两个抬他回来的人说了当时的情形,她真想敲他脑袋。爱管闲事也就算了,亏这家伙还算是武功高强,竟然连支飞箭都闪不过,贡是笨死了。害她现在得像坐牢似的坐在房里顾着他,等这位大爷清醒过来。

  手里拿着绣线和固定好的绢布,她有针没针的绣着只鸳鸯,不时抬头看看他的状况。

  说来好笑,她会捺着性子乖乖的学绣花,还是拜他所赐好吧,事实是,她会想学很多东西,都是拜他所赐。因为当年被他那么骂,心中也知道他是对的,不服输的个性让她开始努力的学习,学习做个有用的人,而不是不知死活的米虫。

  刚开始是因为不服输,后来则是慢慢发现这世上真的有许多好玩让她大开眼界的东西,值得让她好好学上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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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在那之前,她从不知道原来餐桌上的肉便是田园中那些人家养的鸡鸭牛羊,当然也不知道那是经过怎样的几道手续变成美食好菜;更不晓得原来那些可口的糕饼竟是金黄|色的麦子和绿豆做的,还有身上穿的衣料有些还是虫儿口中吐出来的丝做成的。

  太多大多的东西让她耳目新大感惊奇了,不知不觉地,她越学越有劲;而且学会了样东西,然后现给别人看的成就感,实在是无法比拟。

  她现在已经很难想像当年的她是多么无知。她喜欢知道切事物的感觉,她想她是喜欢知识的。当然知识不定要从书上学习,虽说这样能吸收较多的东西,但她特别喜欢亲身体验。尤其是身旁的事物,学起来较能记得清楚。

  所以或许她还应该感谢他?

  小楼瞄他眼,忍不住皱眉。算了吧,感谢他还不如感谢爹爹。

  低头继续绣着鸳鸯,她想起自己第次学绣花并完成幅小小的作品时,两双手十根手指头早被针刺得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虽然那副刺绣实在是难入教她绣花的女师傅的贵眼,但她还是觉得很骄傲,还跑去现给爹和二娘及小雨看。

  其实当时妹妹小雨绣出来的作品比她要好上几十倍,可她还是厚脸皮的到处献宝,若有人称赞,她就会高兴个老半天。其实她也知道大家都是口是心非的随便说说而已,可她还是很乐。

  直到如今,她的绣花虽称不上是极品,但也不难看就是了。说起来,她也好阵子没碰针线了,今儿个若非是要看顾他,她也不会去碰针线活儿。反正没事,打发下时间也好,省得她真忍不住去数他有几根眉毛。

  日落了,婢女进来点上灯,并送来饭菜。

  她放下针线,见他仍睡得沉,她便自顾自的吃着饭菜。

  看,天就这样过去了。小楼边用饭边想,嫁为人妇也不怎么困难嘛。

  就这样,戚小楼嫁进风云阁的第天,难得的和冷如风相安无事的度过。

  入夜。烦恼的事来了。

  小楼到月上枝头时方想到,这家伙大剌剌的躺在床上──那她该睡哪儿?

  和他挤张床吗?她才不要。

  但他和她是夫妻,她不和他睡,难道要她和婆婆要另间房不成?

  不行,这下岂不是落人口实,说她戚家不会教女儿;是小胡子醒来,铁会以这理由将她给休了!

  对了,只要她和他同床共枕,造成事实──他就不能任意休了她啊!除非她犯了七出之条。

  而且虽说她天到晚在城里跑来跑去,看多了打赤膊工作的汉子,但也没人敢对她放肆,她也从未单独和男子相处过,连小手都少有男人碰过。今晚正好可以让她熟悉他下,这样以后若要再和他睡在起,她才不会太害怕。

  呃听说第次和夫君睡在起会痛的,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睡在起会痛,但既然有人说会痛,那就是会痛嘛。

  所以今晚他和她第次睡在起,正好可以让她搞清楚:因为他尚在昏迷中,可她是醒着的,这样她就可以弄清楚为什么第次和夫君睡在起会痛啦。

  抱着这样单纯的想怯,小楼在婢女的帮助下卸下外衣,只着罩衣便熄了烛火躺上了床的内侧。

  蛟月银色的光华洒了室,小楼侧躺着,先是望着床边随风不时微微扬起的纱帐,然后视线又落在冷如风的身上。

  这是她第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当然也是第次和男人如此贴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除了肩上的药草味外,他身上还有股很好闻的味,不香,但闻起来很舒服。

  瞧着他的测脸,小楼心中有些莫名复杂的滋味。

  这就是她嫁的夫君了,她辈子需服侍的男人。

  她的相公,冷如风

  此刻的心情,竟是难解的苦涩。她不是未曾想过将来要嫁个如意郎君,毕竟她也曾是个怀春少女;但如今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呢?

  思潮汹涌中,夜色越深,小楼也忘了要保持清醒,渐渐沉入了梦乡。

  卡卡卡,锵打更的人敲着梆子,经过风云阁前的大街报着时辰。除了屋脊上的野猫和缩在街角的狗儿,整座长安城没多少人醒着。

  卡卡卡,锵打更声不是顶响亮,但在暗夜中听来却也算清楚;虽然是越行越远,可固定的声响还是吵醒了冷如风。

  他恍恍惚惚地转醒,隐隐约约中彷若有位女子贴着自己而睡,细细的呼吸吐气如兰;她的玉腿横在他腰上,小手则几乎贴在他胸膛上。

  夜风吹来,她畏寒地更加贴近他磨蹭。

  股欲望突地升起;因为药性的关系,他脑袋还昏沉地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自己人在花街柳巷中,所以理所当然地,他大爷本能的就伸手在人家身上乱摸。

  孔老夫子说“食色性也”,既是如此,压抑本性是不好的。虽然他不了解为何他动右肩就很痛,但是美人当前,哪还管自个儿肩膀痛不痛。

  好香。

  他埋首佳人颈间,忍不住低叹。

  暗夜中,瞧不清对方长相,但方才这么摸,她的身材可真是凹凸有致柔嫩滑顺啊。

  芙蓉帐里,春光乍泄。

  窗外的月儿,似乎又在偷笑了。

  是做完才发现吗?不,其实是中途停不下来。

  个是停不下来,另个是迷迷糊糊下半推半就;他是她的夫君呀,她能怎么样?难道学杜大娘将丈夫踢下床不成?

  思及此,小楼差点笑出声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不想刺激他。

  偷偷瞄了眼那位从刚才便翻身下床,脸挫败,不停在房中来回踱步的男人,小楼知道他很不高兴,不高兴他休妻的计画被他自己给打坏了。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下半身其实还是有些痛──她总算知道为何第次会──想到刚刚和他如此亲密的行为,她忍不住又是阵脸红心跳。从没想过男女之间可以这般亲密贴合,好似他是自己的部分,被占有的同时,也包容对方;结合的那瞬间,竟觉得自身如此完整。

  不过,看来他并没有相同的感觉。小楼静静的望着未着片缕的冷如风焦躁的像头被困住的野兽,不停的来回踱步。

  也许是因为他和太多女人睡过了。

  这想法冒出来,她心口就阵紧缩抽痛;她不该忘了他风流的本性的。

  “你要走到什么时候?”

  冷如风停住!猛地看向斜倚在纱帐内的美娇娘,她微微露出的玉腿和没遮掩好的香肩及若隐若现的白玉双峰,下子让他才熄的欲火又熊熊烧了起来。

  该死!

  他下颚紧绷,半晌才问:“我怎么会在这?”

  “你受伤了,他们抬你过来。”她指指他的肩头,有点幸灾乐祸的扬起嘴角道!“记得吗?

  我是你新娶的媳妇。”理所当然她该在这儿。

  他当然记得,他怎么可能忘得掉!

  冷如风阴沉的望着她,突道:“你不是不想嫁我?”

  小楼也绝,也回问:“你不是也不想娶我?”

  他沉默了。

  他不想娶,她也不想嫁,两人却还是成了亲;纵使他想逃避,不到两天却还是和她上了床。

  这是天注定吗?

  他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抱胸的盯着她。原以为她是个疯丫头,这下才发现其实不然。她非但不疯,还口齿伶俐:当然,她也不是个丫头,那样凹凸有致的身材绝不是个小丫头会有的。

  他不了解她,不了解她前后两极的行为,不了解她怪异的想法。

  不过,目前有这样的认知就够了,既已生米煮成熟饭,再挣扎不过是浪费力气。

  反正照这情况,他们注定是要被绑在起辈子了,将来有得是时间弄清楚她那颗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脸上的线条软化,突然笑了,“看样子我们没得选择。”

  “是没得选择。”她点头同意。

  “只有认命了?”他挑眉。

  “对。”她的确是认命了。

  “那意思就是说”他走到床前,撩开纱帐低头凑到她眼前轻声道:“以后便是我的娘子了?”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她动了下,不安地点头,“对。”

  “叫声相公来听听。”他向前凑得更近,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相相公。”她有些羞涩,颊上浮现两朵红云。

  “娘子。”他低唤声,吻上她的芳唇,然后重新上了床,这次可是神智清醒的努力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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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自从达成共识后,两人生活切正常。

  回门的那天,二娘拉她到闺房内说了许多为人凄该注意的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算有再多的苦处,都得自个儿承担下来。二娘说的对,她不小了,也嫁了人,是不能再像以往样任性妄为,为人凄就要有为人凄的模样。

  甚且她是冷家的媳妇。

  她知道全城都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她尽量安分收敛,努力让自己习惯生活中多了他的存在。

  她直以来都知道他并非外人看到的那样简单,但嫁了他之后,她才真的了解到这个人的精明干练和城府之深。

  每天早起来,他便已去上早朝了;第次听到他无官职竟也需上早朝,实在是让她讶异万分,不懂他是以什么身分入朝。退朝后,他却仍留在宫里,据婆婆所言,他是在和圣上商议国家大事。午后,他便至四大分行巡查,跟着才回到风云阁书房,和各管事开会研商。

  用完晚饭后,就开始了他的花街之行──当然,这是指成亲之前。成了亲之后,他多少还替她留了点颜面,没有在新婚期便在妓院流连。

  所以这个月来,到了晚上,他通常会继续留在书房,要不然便是去看看他的儿子。

  对,她知道他有个儿子,还没嫁过来她就知道了,她还见过那娃娃好几次。

  当然,她也知道他不清楚儿子的娘到底是谁,甚至还不承认那是他儿子。

  不管那真的是他儿子,或是有人栽赃嫁祸于他,反正都说明了这男人至少在感情方面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不过,这点她当然也早就知道了。

  纵观他日的行程,实在教她佩服他旺盛的精力和聪明的脑袋。在应付政治方面的勾心斗角时,他还能同时顾及风云阁的营运,而且夜夜还不忘和她行房!

  最后这点,证明了他果然是天下第大色狼。

  小楼的脸红了红;其实她也不奢望他宠爱她,比起时下些王孙贵族夫妻的相敬如冰,他对她还算不错,至少他还算尊重她。

  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得到爱情?大部分的人都像她和他样迫于无奈而成亲,甚且有更多人在洞房之前未曾见过对方;她应该感到幸运了,至少他长得还算不错,文才也高,身家更好,只是风流了点而已。

  她在冷家的生活,便是当个安分守己的冷少夫人,整天就是呆在大屋子里无所事事;嫁为人凄的感想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婆婆有她自个儿的生活圈,下人有他们各自该做的事,他的夫君则整天忙得不见人影,而宋氏夫妇更是为人看病忙个不停;个月下来,她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像是叠在床上的被子,每到月儿高升时,才会被打开来使用,其他时间,她就像个寝具样被闲搁着!

  天她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快发霉的废物了。

  嫁进风云阁的第三十天,小楼终于决定要走出如风小筑的庭院,找事情来充实自己的生活。

  第件事,便是前往大屋的东厢房,去看他的儿子。

  如果那孩子的娘不出现,她很有可能得成为他的娘亲的,去看看她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儿子,就当作是练习好了,因为照她看来,小胡子在外头的私生子,恐怕不只这个。

  来到目的地,她眼就爱上了那个满脸笑容的可爱家伙。

  粉嫩嫩的脸蛋,胖嘟嘟的小手小脚

  “呀,你好可爱哦。”小楼笑咪咪的看着在床上爬来爬去的婴孩,他像是听得懂似的,也咯咯咯的笑着,还往她这儿爬来。

  “他叫什么名字?”小楼伸手将他抱起来,转头闲在旁照顾这娃儿,冷如风千辛万苦找来的奶娘。

  “叫冷知静,知道的知,安静的静。”

  “姓冷?”小楼有丝诧异,他不是死不承认这孩子是他的?

  “二爷说虽然这孩子不是他的,但孩子是无辜的,所以让他跟着姓冷。”

  “是吗?”小楼不以为然,但也不求答案,反正是不是都没啥差别。这娃儿真的好可爱,抱起来热呼呼的,又软又舒服。看他笑得挺开心的,肥嘟嘟的小手兴奋地抓着她的黑发玩。

  “知静乖,我们到园子里走走好不好啊?”她抱着他亲了他脸颊下,笑着道。

  “夫人,外头天气冷”奶娘想反对。

  “没关系啦,整天呆在屋子里,是人都会闷坏的。我刚才过来路上,看见池旁有座亭子,你去泡壶热茶来。”她交代其中位婢女后又问:“对了,他可以吃糕饼之类的小点心吗?”

  “小少爷牙还没长齐呢,只能吃些汤水小粥类的东西。”

  “哦,那就弄些他能吃的过来。”她披上大红氅,再将他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向目标前进。

  奶娘和旁的婢女们相对无言,只得赶紧跟了上去,其中两位则忙去厨房弄些热汤小粥。

  下午,小楼就和这娃娃泡在起,大小玩得不亦乐乎。

  从四大分行回来,冷如风因为衣上刚不小心沾到染布房的染料,所以回房换衣服──当然,心底多多少少是想看看她。

  这几天,他发现自己渐渐习惯她的存在,也越来越喜欢见到她,反成亲前对她的反感;他实在没想到他们竟能如此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岂料当他兴匆匆的回到如风小筑,却不见她的踪影。

  “夫人呢?”他边让小厮帮他换衣,边假装不怎么在意的间。

  “夫人去看小少爷了。”

  他闻言愣了下,她去看那小子干嘛?

  糟糕!冷如风思绪转,双眉不由得聚拢。妇道人家最爱胡思乱想,她要是信了流言,怕是渐入佳境的平静生活便要付诸流水了。

  换上干净的白长袍,他赶紧往东厢房去。

  行至半途,却见池旁亭上传来笑语声,走上前瞧,就见他新娶的媳妇将那小子放到石桌正中,然后谆谆告诫。

  “你不要乱爬,娘娘弹琵琶给你听,好不好啊?”

  那小子坐在石桌上笑着,胖胖的小手在空中挥舞,嘴里呻呻呀呀的说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小楼开心的摸摸他的头,然后抱起琵琶弹奏起来。

  她懂音律?冷如风可诧异了,他以为像她这般被长上纵容的女子,定是什么也不懂!但听她曲弹奏下来,虽比不上宫中乐师,可也不差。

  “好不好听啊?”她抱着琵琶将粉脸往前凑,指着右脸道:“给娘娘香个。”

  冷如风才在心中笑她,这小子仅仅几个月大,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没想到那小子真的爬到小楼面前,凑上小嘴亲了小楼脸口水,然后还笑得乱开心把的。

  “哇,你好乖。来,娘娘也给你香个!”她快乐的也回亲他脸颊下,大小和乐融融。

  看样子他是白担心了。冷如风松了口气,玩心起,施起轻功无声无息的到了亭里小楼的身旁,俯身就亲了她左脸下。

  “呀!色狼!”小楼被吓了大跳,还没看清来人,右手便反射性的挥出去,打向那个偷亲他的登徒子。

  “啪”的声,冷如风左脸登时多了五指红印。

  巴掌声过去,小楼方瞧清眼前那位“色狼”,她顿时俏脸发红,手足无措,“这个你对不起我以为怎么会是你呀?”

  冷如风咬牙笑道:“这里是风云阁,你是我娘子,除了我,还有谁敢非礼你?”这女人是笨蛋啊,竟然连他都打,还打得挺顺手的。

  “你你也知道这是非礼呀?

  那那我回手也是应该的啊!”小楼退了步,不甘心的抓着他语病回话。

  “我是你相公!”他亲她本就是理所当然。

  “那又怎么样?非礼就是非礼,是你自己说的嘛。要不然下次有人亲我,那我是不是要站着让他亲呀?”她不悦的嘟着嘴,“那好,我以后都不回手了!”

  什么?不回手?那岂不是要教他戴绿帽?!

  “你敢!”冷如风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抓到身前,挂着假笑的脸凑上前,咬牙切齿的威胁她。

  “回手也不行,不回手也不行,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小楼忿然的问。

  “这──”他被问得时哑口,突然就道:“你可以看清楚再打!”

  小楼听了可火了,“拜托,你们这些武功高强的男人个个高来高去来无影去无踪的,等我瞧清,早不知被人家吃了多少豆腐了!”

  呃这倒也是。

  “好吧,那这次算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这下她说话可大声了。

  冷如风挑眉,“给你点甜头,你倒爬到我头上来了。”

  “我哪敢啊。”看情况不对,小楼吐吐丁香小舌,立时转移话题,“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怎么回来了?”“这是我家,你是我娘子,我不能回来看你吗?”习惯性的甜言蜜语未及细想就冒了出口,冷如风说完才发觉自己怎么如此肉麻。小楼顿时心头如小鹿乱撞,俏脸红,低头小声地道:“当当然可以。”

  蓦地,琵琶被人拨弄,杂乱无章地响了几声,打散了暧昧的气氛。小楼吓了跳,转头看,原来是冷知静那娃儿已爬到桌边,好奇的玩着琵琶的弦。

  她这时方意识到两人周围还有五六个奴仆在旁看戏呢,而小胡子的手还紧揽着他的腰,丝毫未有放开的意思。

  “你可不可以先放手啊?”她有点不安的动了动,想退开。

  “为什么?”

  “现在是大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