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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鸩二|作者:踩着阳光去|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21:59:46|下载:鸩二TXT下载
  “允浩……允浩……你干什么……?!”在中慌了神,半翻转身体就想遮掩已经全部袒露在允浩眼前的整个胸腔,但允浩却哪里容他挣扎,一手将烂掉的乱衣布料胡乱的拉掉,一手再次按住了他肩头。

  在中被他硬是顶回仰卧姿势,眼里布满凄迷和惶惑的神情望着身体上方的允浩。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干什么?干你!”允浩右膝抬起顶在在中腹部,毫无怜惜之意地压迫下去,压得在中痛苦的蜷起身体,两手托移着允浩膝盖想要将那压迫感挪开。

  允浩抬手又是一巴掌,在中被打的头偏向一侧,脊椎因受到重创而牵连了身体,整个胸部以下都失去了力气,就在双手还胡乱的扒着难耐的钳制之时,允浩将颈上领带一把扯下,拉起在中头发遮绑起他的双眼。

  募的失去了光明,在中更加害怕,两手再也顾不得腹部,转而本能去拉眼上的遮盖物,手刚抬起却被允浩一手攥住压在方才抬起的膝下。

  “允浩……允浩……别这样……我还要去……”

  在中惊慌失措的呼唤刹那间便被巨大的恐惧和疼痛扑灭了,裤子被粗鲁拉掉发出裂帛之音,双腿被拉开,然后便被再无半点情人间温存的骇力刺穿了身体。

  “……!!”在中张开口,却发出剧痛地无声呐喊。

  允浩钉入了他的身体,也钉毁了他最后一线希望。

  身体被疼痛、害怕、畏惧和愤怒操纵着颤抖起来,如风中之烛,摇曳着喘息,在中从来没有体验这么疼这么苦这么恶心的被侵犯,疼和苦固然杀不了在中,但被允浩这样像充气娃娃一般肆意的贯入却捣烂了在中的神经,他无法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什么表情,他闻得到自己身体流出的腥甜、绝望和无助。现在在他身体里面的利刃,是比左眼更狠毒的倒刺,进也是伤,出也是伤。曾经给他美好和期冀的身体,带来的不再是温暖,却是倒戈相向般的更大更屈辱的疤痕。

  在中挣扎、劝阻,呼唤、讨饶,最后甚至咒骂和叱责,声音先是颤动再是坚定后来愤怒,最后终于无奈地随着语气转回央求而重新颤抖起来。

  在中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允浩可以施加在别人身体上这么无穷无尽的可怕的性虐待,以前抱自己在臂弯里用感性指引自己,带领自己进入美妙乐园的人,转眼间是可以这般像野兽一样无情的撕裂他的身体的,原来自己的生杀予夺快乐悲惨是由这个男人掌控的如此牢靠的。

  在中心里的恨被允浩永动机一般无休无止的泵压打磨的淡漠了,原先尖锐的叫声和乞求也消弭下去,他只能感觉到整个下体都是灼热的,像要燃烧掉化成浆液了,本就没有好完全的嗓子因为再次受寒而痛痒不堪,在允浩贯穿不停的活塞运动下,他克制不住的咳嗽起来。眼睛看不到,双手被束缚,胸腔呼吸不畅,停不了的咳嗽和喘气以及身体前前后后被摩擦和捅刺的毁坏的预感让在中拼命地摇头,尽力的挣脱。允浩不停,在中也停不了。他打定了主意似的非要抗拒允浩,却招致了允浩更深更猛的进入。

  “…不……不……咳咳……不要了……”在中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快要抵抗不下去,这断续的话语随着允浩的刺入和拔出而忽大忽小,破碎不堪。

  允浩并不应声,身体和在中厮磨撞击,口中却连半点情感的宣泄之音都没有,更像是在执行一场机械的惩罚。

  “允…浩……浩……你到底…咳咳……为什么要…咳……这样……”在中的双手已经失去知觉,他只能用肘部使力,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让身体陷入更难受的深渊,身体虽然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心去还倔强的想要阻止允浩,想要知道这场没来由的性惩戒的原由。

  允浩依然不出声。

  皮肤相互接触的地方已经粘湿一片,两个人的体力支出已经超出负荷,在中已经累的眼皮抖动了,允浩却始终无声息的律动着。在中觉得不对,可四肢散了架般的松懈疲痛却局限了他冷静的思考,让他除了哀求,就只剩下悲惨的迷惘。

  他哑着嗓子逼迫自己说话,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一般,可是,回答,却迟迟等不来。

  斗室之中尽是粘稠窒息的气氛,像世界末日一样苦苦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苍白冷漠的翻覆颠倒,以及比这更苍白冷漠的结合,在中渐渐被眩晕惨痛的浪潮淹没掉,渐渐地感觉到想吸入肺部氧气,却吸入了允浩残酷无情的沉默,慢慢的,挣扎的欲望终于成为灰烬,意识也由于允浩一记猛冲而被腰部快要折断的疼痛拉入了黑暗。

  由于喉部干涸的裂痛而醒来的在中感觉到周围的晃动终止了,他知道允浩终于停了下来,眼上绑着的领带却阻隔了视线,抬起左手想去拉时,发现被压在一旁温热的躯体下,没来由的一惊,在中急忙将右手从身侧抬起,磨蹭着爬上脸颊,缓慢地揭掉了那层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布料,任它搭在脖颈间,似乎连彻底将它拉离身体的力气也不足了。

  允浩侧卧的睡脸浮现在眼前。

  眼睛闭得很紧,眉头皱在一处,脸色从未见过的惨白。呼吸很不平稳,忽长忽短,鼻息很轻,并没有睡的安稳的迹象,反倒像是很忧虑很挂怀的样子。

  在中呆呆地看了这张睡脸很久,感觉心脏跳的剧烈而颠覆。

  再次相见,没想到却是这样。

  你想要什么,为什么竟然需要这样来要?

  你提到了狼哨,那早已没有意义的记号,如今你竟拿它作为强迫我的幌子吗?

  为什么你回来的这么急?为什么你要这样一场性事?

  你不是要快感吧?你不是要发泄吧?

  因为我感觉得到,你和我一样不舒服。

  你到底想要什么?!

  在中翻绞着自己的心脏和大脑,稍微一动身体,便感到身体后面要扯开了,热粘恶心的东西从那不齿的地方流动到体外和更深的体内,让在中的胃禁不住一阵抽搐,呕吐感闪电般从胸口腾起。在中快速从允浩身体下面抽出自己被压到麻木的左手,一把拿起挂在床边的衬衣就想往外跑,可连上半身都还没探出床第,脖子里就被带子紧紧勒住拉了回来。

  “呜……”被扼住喉咙想咽口水胃又翻动地想吐的矛盾感令在中难过的弓起了身体,为了消除那被掐住命脉的不适而向后退了退的他感到允浩的身体贴了上来:

  “想跑吗?”

  那声音也是嘶哑的,同时搀杂着怒气,欲望和劳累。这三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听起来格外的怪。

  在中艰难地扭过头,看到允浩一手拽着自己颈间没有来得及拿去的领带,牢牢向后抻着,冷笑着勒紧自己的脖颈。

  在中将手扣着已经陷入皮肤的布料,声音已经被勒得发不出来,只好用口型央求着:“放开我……”

  “要去哪里?你的身体还没坏吗?你被人干的本领倒是见长……”允浩唇边可怕的笑意一闪即逝,手却更加向后拉着,把在中拉的挺弯起腰,几乎倒在他的怀里,嘴唇已经由于缺氧而青紫了。

  “你这个天生被人干的贱种,不论男女都可以上你的贱货,怎么我早没发现,凭我这点本事,有可能满足不了你呢?”允浩附在在中耳边,声调狰狞。

  在中不断摇着头,那根索命的领带随着这动作更深的埋进了颈骨。

  在中合不起嘴来,大开着口想要氧气,口水从唇角滑下,鼻翼拼了命的上下起伏,却无济于事。

  “要不是我满足不了你,你怎么会去找别人……”允浩捏住在中下巴,猛得放开领带,将在中摔下了床。

  在中几乎听到了自己膝盖骨碎掉的声音,可是豁然得到生机的片刻哪里还顾得这些,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一边抓着衣服向门外爬去。一路上,全是从下体流出的血白色液体。

  允浩跟着下床,上前一步踩住在中衣服,在中没留意,手指被扣眼儿缠住被拉扯的趴倒在地,回头看允浩巨塔一般立在身前,毫无放他走的意思,在中突然又气又急,送开缠住自己的衬衣,又顺手抄了一件散落在地上的外衣向外就爬。

  允浩先是没动,眼看在中快爬到卧室门口突然暴起,冲上去拽扯住在中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然后半跪在他身后,拉起他在地上匍匐着的软弱无力的腰,拉开他的两腿,发狠地再次冲进了他的身体。

  “啊……恩……!!!”在中疯了似的咬紧下唇,痛到极致的低叫了一声,便什么都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想要下坠,却被允浩的手牢牢拖住紧紧钉死,然后便像扁舟一样,跟着恶浪来回摇晃起来。腹部如同针扎一样,向四肢百骸散布着尖利的疼痛,最终窜到大脑,夺去了他的正常意识。

  在中感觉寒冷异常,但身体的下面却如插入了一根烧热的通条,烧穿了他的肠子和皮肤,贯穿了他的整个下体,他持续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可是嘴张不开,胃没办法正常工作,连一个痉挛都作不出,哪里来的呕吐的动力?

  半昏迷中感觉到允浩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勉强半睁开眼睛发现他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翻找了出来,全扔到院子里。隔着开的不完全的门,在中看到允浩一把火把自己的衣服全都烧成了灰烬,然后在火光中走回自己身边蹲下,冷冷地谙哑了嗓音对自己说:

  “要么就光着身体出去找男人……你要是还要脸的话……就乖乖呆在这里让我干……”

  在中想摇头,想抗辩,想说话,可是,却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再次被冻醒的时候,在中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恍惚了半晌才发觉自己还躺在卧室门口的地上,允浩则倚在不远处的床边闭着眼睛休息。

  在中想跑,可是衣服一件也没有了。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层肮脏的薄膜从头包括到脚,腥臭龌龊,全身上下,再无一处完好的肌肤。身体下面的地板也是肮脏的,粘嗒嗒的。

  在中突然很想洗澡,想把水开到最热,不断冲洗自己,让自己温暖一些。

  他费劲力气慢慢爬动起来,朝浴室一厘米一厘米的爬过去,静悄悄的,惟恐吵醒允浩,怕他再接触自己。

  右腿一点劲也用不上了,稍微想要弯曲一下就疼的钻心,在中看了看膝盖,从那扭曲的形状来看,确实应该是碎了。

  在中咬着牙,全身冷汗淋漓地爬到浴室,好容易摸到莲蓬头的开关,刚一打开,发现水柱冲到地上的声音大的惊人,再想返身去关门的时候,已经迟了。

  允浩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狠戾之气遍布双眼。

  在中爬退着,向后躲着,还没调好水温的冷水打在身上,让在中倒抽了一口凉气。

  “为什么要洗澡?!你是嫌自己脏还是嫌我脏?!啊?!”

  允浩大步欺上,站在在中面前低吼着质问。

  在中说不出话,只管往后缩着身子。

  允浩越发着恼,抬手把水柱开到最大,巨大的冷流披头盖脸的朝在中砸下,冻得在中低叫一声就想躲开,可是被允浩一把拉住,按在冷水下面动弹不得。

  在中强硬的挣了几下,未果,索性任命的闭上眼睛咬紧下唇忍受着冷水的冲洗。

  本以为这样已经足够残忍,没想到允浩慢慢地又贴了上来,逼迫在中爬伏在冷水下面,分开了他的双腿,箍住他的双肩,无情的冲刺进了他的身体。

  “混蛋…郑允浩……咳咳咳……郑允浩你这个混蛋……咳咳……你是个畜生……”在中实在忍受不了了,操着扭曲变形的声音拍打着潮湿的地面低吼着。

  允浩冷笑起来:“还有力气骂我……哼哼……”哼声发出的时候,便狠的要刺透在中一般深深埋入了他的身体。

  “……”在中痛得头向墙上撞去,倒恨不得一下撞死过去干净。

  允浩发觉了他的企图,猛力向后扯了在中一下,这一下,不仅把自己的利刃前所未有的深的扎进了在中的身体,更是让在中无所遁形地萎进了他的胸膛之下。

  “混蛋……咳咳……混蛋……!!”在中的手臂弯曲了下去,被允浩的整个身体压迫的直也直不起来,一声咒骂唤来了允浩在他肩头的嘶咬。两个人像交媾的野兽一般在浴室里缠绕,在中再也嘴硬不起来,断着嗓音转而求道:

  “停下……停下……求你停下……我不要了……咳咳……不要了……”

  允浩置若罔闻。

  在中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允浩抓住,一次又一次的进入,一次又一次的逼迫他做爱。一次又一次。浴室,厨房,客厅。地上,床上,沙发上。

  在中一次又一次哀求,一次又一次哀请,甚至给允浩跪下求他放了自己,可换来的却是更机械更疯狂的占有。

  到最后,两个人都变得极度疲惫,可允浩即使爬着也要爬到在中身边,压着他的身体,把自己埋进他的身体。

  从白天到夜晚,从夜晚到黎明。

  不吃不喝。

  累的昏过去才会停歇。

  在中最后一次昏迷过去的时候,真真切切地听到允浩在他耳边说:

  “金在中……我恨你……”

  你凭什么?郑允浩,你凭什么恨我?!

  感觉到有人要拉起自己的时候,在中迷迷糊糊地央求着:

  “允浩……求你…了……我好疼……疼…求求你……放了我吧……”

  耳边却传来别人的声音:

  “在中,是我。”

  有仟进门看到的在中,全身赤裸蜷缩在客厅的角落。

  手刚一碰到他的皮肤,就是一阵畏缩的颤抖。

  听到他的乞怜,有仟淡淡的应了句,慢慢从地上半抱起在中,挪到了床上。

  在中听到有仟的一声叹息。

  叹得他心乱如麻。

  自己身体的惨状被有仟全部看到了。

  被有仟清洗和理疗身体的时候是麻木的。

  可是听到这一声浅淡的叹息却让在中如坐针毡。

  允浩好象已经离开了。

  有仟却来了。

  “你为什么会来……?”

  “处理完允浩,就知道你也差不多了……所以,就来了……”有仟静静地坐着,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在中沉默了。

  “在中,你们的器官并不匹配,你知道的吧?”有仟温柔幽静的声音总是人心情的舒缓剂,“你们……致对方于死地的方式真妙……?”

  在中闭上眼睛,胸腔深处有发不出的啜泣。

  “……你们……真是彼此的猛药……”有仟还兀自念叨着。

  “他……咳咳……哪里去了……”在中内心的恐惧并不能因为有仟的伴随而减少,他怕再被打开双腿,撕扯身体。

  “现在在医院。”有仟向后倚上椅子的靠背,很清楚在中指的是谁,“上午那副样子去主持葬礼,举行到一半就昏过去了。”

  “……葬礼?!”在中睁开了眼睛。

  “恩。”有仟点点头,“他父亲的葬礼。‘猎神’不可一世的总裁……前天晚上在釜山私人疗养院被人在静脉里注射了空气,窒息死亡了。”

  在中的呼吸暂停了半分钟。

  “在中,”有仟的身体慢慢凑了过来,“允浩成了真正的‘孤儿’了。”

  在中的瞳孔紧缩又放大。

  “雷鬼遭到袭击,前天连夜航运回首尔,中度昏迷。允浩现在和他在同一家医院。允浩送给你的那枚项链,断在雷鬼的手里。那恐怕……是唯一的线索了……”

  鸩(第二部 47) '原'

  “好好待他……让他幸福……”

  郑秉宪说的最后一句话,浮现在在中的脑海里,重现在耳边。

  原来那样一句话,成了遗言。

  在中躺在床上,仅存的理智让他回想起了当时觉得不对劲的情景。

  郑秉宪好象是预感到了什么,那么急切地差雷鬼来找,终于正面妥协了。

  恐怕是觉得自己已经对儿子的幸福无能为力了吧?

  原本一定是想亲眼看看金在中是如何给予郑允浩光明磊落的幸福的。

  试图通过这最后一种途径化解儿子的恨意的。

  甚至向自己仇视的人不甘的低头。

  想看到心爱的孩子眼角真心的笑容。

  可是……

  却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这一切都被破坏了。

  恨……

  在不知不觉中开出冶艳盛大的鲜花了。

  每一个行动,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每一次交会,都是滋养恨的甘露。

  互相憎恨。

  互相躲避。

  互相伤害。

  “在中,很多事情,我不好说。”有仟打开覆盖在在中身上的毛毯,又开始重复清洗他的伤口,为他上药,“我只想你知道允浩的心情。”

  在中沉默任有仟打开自己的两腿,在失却了所有感觉的下体擦拭。

  “他最近身体已经接近崩溃。我一直跟在他身边,随时得收拾他的残局。要不是这样,我也看不到那天的情景……”有仟的手偶尔碰到打上钢架的右腿,还是会有忽略不掉的疼痛倏然传达到脑后,“在中,郑先生死亡时所在的那家疗养院是当天才秘密转过去的,连允浩都不知道具体地址……而且,那监控录象里,来访的客人,只有……”说到这里,有仟停顿了一下,“你……”

  在中仍然平躺不做声。

  “允浩看到郑先生的遗体时,脸色很吓人。我觉得,那是一种恐惧的表情……他当时退了一步,我看着也有点不忍心。很怕了…真的……他很害怕。郑先生是在做化疗的时候被闯进来的人硬是注射了空气而窒息的,很清醒的目睹了自己被杀死的过程,眼睛大睁着……他没有办法挣扎倒是可以理解,可是,雷鬼那么厉害的人物,也被人攻击了,对方一定身手相当了得……允浩……该怎么说呢……他彻底溃败的原因…就是因为看到了雷鬼攥死在手里的那项链……他疯了似的去找监控录象,那里面只有你的脸……”

  有仟细致地为在中涂抹伤口,慢慢感觉到在中的颤抖。越抖越厉害。

  “我们连夜赶回来,俊秀和我轮流守着他。因为他太不对劲了……看上去平静的不行,但是眼睛里却是癫狂的神色……一下飞机,他甩了我们就从机场跑了……郑先生的遗体和昏迷的雷鬼全都不管了……葬礼本来是要一周后才办的,可是在飞机上他就打电话让这边准备场地,尸体冷冻也不允许进行,非要马上就办……但是,机舱一打开,他就疯了一般地跑掉了……”有仟上完药,摆好在中行动不便的双腿和身体,为他盖上毛毯,重在床边坐下,“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

  在中的眼睛,迟滞地转向有仟,呆呆地看着这位曾经见证过他口中的“允浩”和自己一段幸福时光的天才医生。

  “允浩从你这儿离开就回去主持葬礼……我看着他站在礼堂前面,几次都觉得他是个鬼魂……他的眼神像死了一样……等他倒下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体也死了大半了……”有仟为在中掖了掖被角,很温柔很体谅的样子,“他的裤子里全都是血…有可能有你的,但更多的是他的……他的那里……全都烂掉了……尿道里也是血……还有胃和肾,胃黏膜粘连,从前天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更加糟糕……总之,他本来说要杀了你的……但在我看来,他是想来自杀的……他想让你杀了他……或者说,想和你同归于尽……”有仟的声调始终如一,若不是他语速越来越慢,在中还以为他在讲别人的故事,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不是…我……”在中撑开嘴唇,艰难地吐出这样的话。

  有仟看着他,抬起手来轻轻蹭了蹭在中的脸颊:

  “在中,你流泪了…………我相信你……可是,允浩他还敢信么……?”

  在中被那个“敢”字震住了。

  他咬着牙从毛毯里探出抖动的手,抓住了有仟的衣袖。

  有仟是个聪明人,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连一点眉目都不透露。

  但这寥寥几语已经足够在中清楚他的立场,自己的立场,允浩的立场,以及这场纠葛里所有人的立场。

  在中是局中人,但这次他却比谁都清楚。

  他很清楚这一场恐怖的阴谋里,谁是导演。

  威胁他、囚禁他,却突然又放了他的人,不是发了善心,而是下了狠棋,用他来放长线,钓大鱼。对时机嗅觉极强的人,利用了他的迟钝和无知,给了他一点颜色看看。

  这颜色,浓的像血,惨的发黑。

  只有他,才能袭击雷鬼;只有他,才会用静脉注射空气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人;只有他,才会把抢走的狼哨故意遗留在雷鬼手里;只有他,才能窥伺到在中的行程,只有他…。。只有左眼。只有他,才会这样冷酷地向在中宣告他的力量。

  在中。

  金在中。

  谁会想到,一场风云变色的巨力博奕里,起到转变局势作用的,竟是这样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可是,允浩的命还留着。

  也许允浩也预感到了什么,他才会那样决绝的找上门来。

  他不想再被凡尘碎世拖累到无力了吧?驮了太多的重物,走了太远的路程,这个不能做孩子的孩子也累了吧?

  他也许真的想死了。

  可是,他只想死在金在中手里。

  也想把金在中带走。

  可是,下不了手。

  在中拉着有仟的袖子,突然眼泪横流。

  泪水肆意冲刷脸庞,像洪水,喷薄而出。

  再也控制不了的声嘶力竭的嘶吼随着眼泪一并出口。

  哭的奔放而抽痛。

  压抑不了的哭喊。

  把疼、疼、疼、疼还是疼全从眼泪和喉咙里发出来。

  受不了了。

  “……放了我…………放了我…………”

  生平头一次,在中知道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后来,有仟就走了。

  再后来,左眼来了。

  悉心的照料,无微不至。

  在中不言不语,不和左眼说一句话。

  不违抗他,但也不迁就他。

  不恨他,但也决不爱他。

  维持着奇妙而畸形的相处模式。

  一天又一天。

  在中渐渐地平静下去。

  他在心里做好了一个准备。

  他要走了。

  25

  要走。

  走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流浪也罢,漂泊也罢,活也罢,死也罢,再也不回来。

  好歹等着自己的身体勉强恢复了,在中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团长,问那个到意大利试训的名额还有没有。

  团长挺有深意地看着还拄着单拐的在中,终于点了头。

  当天左眼来的时候,在中破例和他说了话。

  受伤那么久,那天是在中头一次对左眼开口。

  “我要去意大利进修。我会回来的。你要是相信我,就别追踪我。”

  说这话的时候,在中自己都觉得好笑,就好象在和左眼演戏似的,说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他们两个人之间最谈不上的,就是“信任”了。况且在中也明白,自己要与不要,都无法左右左眼的决定,他决不会抬起自己的利爪,任到手的猎物离去。

  但在中觉得无所谓。

  他的计划已经拟定,谁也改变不了。

  左眼蓝色的眼睛波光微漾,点着头对在中笑。

  于是在中开始打点行装。

  与此同时,电视、报纸、网络以及各种传媒都在头条里重复着“猎神”的骤变:

  ——总裁郑秉宪突然死亡,“猎神”内部问题爆发。

  ——“猎神”破产危机?

  ——“猎神”之神死亡,带来股市大动荡。

  ——“猎神”新旧总裁正式更替,年轻新宠郑允浩面临企业危机。

  ——……由于总裁病逝,作为韩国股市大盘指标股中的龙头股 “猎神”蓝酬突然放量下挫,带动“现代”和“韩国基金”跟着下挫,导致大盘破位,汽车版块和电脑行业纷纷破位下行,个股大幅度结构调整,引发了市场的恐慌抛售,当日各小股跌破史上最低点,其后虽有缓慢回升,但连日成交萎缩。

  ……

  在中便在这样的喧嚣背景里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全部行囊,办妥所有手续。而那些曾经与他近在咫尺的经济领域颠峰如今业已渐行渐远,偃旗息鼓,在中也步回到海洋表面的市民阶层,那海洋下面再大的暗流涌动,接近了海面也还是一派平静祥和。

  只待一个电话,再等一个电话,他就拿起自己的所有,离开韩国,离开自己。

  果然,那个电话来了。

  “哥哥,我在机场,十点半飞去美国的班机。我等着你。”

  妹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达,在中笑了起来。

  我去送你。

  顺便也去送送自己。

  和乐团通了电话,团里说意大利接机的人已经安排好,随时恭候,只嘱咐在中带好手续。

  在中关门落锁,回头要走的时候,突然对头顶上那爿碧蓝的天产生了迷惑。

  假如不管去了哪里,都可以看到同样迷人的天空,那么是不是到哪里去都无所谓呢?那么一直以来都执拗着的这片天空,到底又有什么好呢?

  在中一路上就听凭自己的大脑陷入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思维黑洞当中,无法自拔。

  九点四十分。

  在中远远地看到了妹妹。

  紫色的裙子周折缠绵,那张从小看到大的小脸因为消瘦而显出了些许成熟的风韵。

  在中几乎是奔跑着赶了过去,心急如焚地站在妹妹涩琪面前,有万千的话语还未发出半个音节,却被涩琪抱了个满怀。

  “哥……”

  在中所有的话,因为这一声“哥”,全部消融了。

  “哥……”

  涩琪不断的呼唤着,哭了起来。

  在中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角色里还有一个“哥哥”。

  说要守护她的人,发誓要让她幸福的人,但又恶毒地伤害了她的人,都是这个哥哥。

  “涩琪……不走好吗?”

  在中揽起妹妹,顺抚着她的长发,胸口堵的厉害。

  怀里的涩琪在在中身后圈起两手,更紧地抱拥着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却并不答话。

  “是因为我……才走的吗……?”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说不开的话,在中宁愿妹妹回答一个“是”,好了却他的沉痛,打开他讲述那沉痛故事的闸门,好让他袒露他的为难,他的死心……然而却只是一通摇头:

  “哥,请你一定要幸福……要让允浩哥和你一样幸福……”

  在中哆嗦着嘴唇,抱着妹妹,闭上了眼睛。

  允浩哥……?

  谁是你的允浩哥……?

  我想我不认识他……

  你说的那个人,他的幸福,我给不了……

  你的哥哥,向来没有给别人幸福的本事,倒是很会葬送幸福。

  “知道么?……别再让允浩哥受了伤却找不到疗伤的地方了……允浩哥有多爱哥哥……多爱……任谁都会嫉妒……”涩琪搂着在中,在他胸前乖顺而眷恋的趴伏着,一味的交代着,殊不知在中的心正被片片扯碎。“一定要幸福……在这世界上…我就这么要求你一个人…哥…别说我任性……”

  在中听得真切,用手轻拍妹妹肩头不停,想说点伪装坚强的言辞,可是刚要开口,却忍不住从指尖开始颤抖,一路抖到心脏,又抖到脚跟。

  涩琪很快感觉到在中的异样,有点讶然地放开搂抱的很紧的双手,抬头去看究竟。

  “我……会幸福的。涩琪,好好的,过一段时间,我带……带允浩去看你……”在中嘴角也抖成一片,却强制着自己对妹妹应允着,“我和允浩……都去……”

  “哥……”涩琪扬手轻摩在中的手臂,依依不舍又充满疑虑,“哥怎么抖的这么厉害?别是生病了吧?”

  “涩琪……听哥哥的话……一定要好好的……哥哥最放不下的人,就只有你了……”在中腿抖的快要稳不住身体,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真相埋进身体深处,当时根本辨别不清了,只知道碎过的那块膝盖骨,隐隐作痛。

  涩琪因为在中这话说的动情,再次投进了那无私爱她怀抱,曾经的隔阂和疏远,终究敌不过一方任命退出后的清醒和多年的亲情,便是要面临这般或许是永诀的场面才知道,最亲最近的人,像身体里面的血液筋脉,是离疏不掉的。

  两兄妹相拥着在候机厅里长久站立着,恨不得时间就这样停下来,好挽留那改变不了的决定。在中眼见得经过身边的人冷漠的经过,对这场景熟视无睹,慢慢的也明白了,心里珍重特别的人,在陌生人看起来,与其他人一般无二,你与那人的痛苦离别,在别人看来,是日后根本连记都记不起的一瞥。

  越是这样想,在中越觉得欠妹妹太多。

  这个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可能会把金在中当成陌生人的女子,因为一个如今不再需要金在中的男人而不得不远赴美国。这是妹妹的错吗?不是……错全在自己,爱错了性别,错的离谱。

  再怎么不舍,登机通知还是会准时响起。

  涩琪从在中怀里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热量,临别的眼神钩子似的把在中的喉咙割伤,让那里火烧火燎的疼痛,血液也倒流回心脏,堵的心口疼。

  看着妹妹紫色的、梦幻般的裙子在登机口消失的瞬间,在中把手伸进口袋,将里面的行李寄存卡紧紧握住,另一只手却拿出允浩赠与的手机,按下关机键,顺手扔进了身旁的垃圾箱。

  这个东西,不再需要了……

  此时是十点五十分。

  此时是裴涩琪的班机起航后十五分钟。

  在中向另一个方向的登机口走去。

  此时距飞往意大利米兰的飞机起飞还有一小时三十五分。

  此时距在中坐在经济舱沉沉睡去还有两小时四十分钟。

  此时距裴涩琪搭乘的飞往美国l。a。的航班失事还有四小时二十三分。

  此时距保险公司和航空公司最后一次拨打失事乘客裴涩琪留下的风险受益人金在中的手机却终究无法联络上还有七十四小时五十分。

  机场里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的兄妹两人,走向了再也无法会面的两个世界。

  事情到这样一步,对在中来说,也许并不是件坏事。

  尽管左眼答应了要给在中真正的自由,但在中心里明白的很,自己在米兰的一举一动,左眼怕是尽收眼底,了若指掌。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有一种畸形的平衡点,只要找到那个点,人能在最大的程度上获得自由。

  在中觉得很自由。

  尽管深夜还是会被噩梦惊醒,尽管放下小提琴就会无所适从,尽管没有了身边的意大利籍韩国同伴,在中连和当地人简单交流都成问题,但为了永远享受这自由,在中还是决定,等到训期结束,他要让自己成为“消失者”,他要成为非法居留者,永不再回韩国。

  在中为此深思熟虑过很久,也想过自己可能因此而没有办法再光明正大的拉小提琴,所有可能的艰险都想过了,但一想到回到韩国还会面临的人和事,就觉得漂泊在国外就这么死去也未必不是个上佳之选。

  最后那段训练期,恰好赶上米兰时装周,大街小巷扯起巨大布幅,有一条标语一度吸引了在中的注意力:

  “all bsp;这是莎士比亚的著名台词。

  世界不过是个舞台。

  有人在这舞台上光华,便有人在同一个舞台上黯淡。

  这舞台上演各式悲欢离合,但不过是一出出戏。

  在中怪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演员,演着演着,便入戏太深,自己给自己下了蛊,骗自己说和自己深情出演对手戏的那个人,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等戏落幕才知道,那人已去光华,自己不过是个小丑。

  想着想着,在中只觉得当胸积郁浓重剧烈,正巧琴就在手边,便不顾一切站在宽大的街道当中,对着那条幅将琴弓吻上了琴弦。

  顿时,身体便敞了开来,血液重新沸腾在体内,乐调像缠绵悱恻的手,抚触缠绕在在中身体各处,宽慰激励,柔风劲暖。

  那天格外顺手,流畅到极致的音符流淌宣泄着在中的情绪,在中自始至终紧闭双眼,渐渐的有种错觉,仿佛已羽化飞仙,直上云霄,徜徉在没有忧烦的空中,起起伏伏,再也不想下来。

  也许是太沉醉了,或者是太害怕了,不想让那暂缓的痛苦再侵袭,在中无法停止的一直一直拉下去,两只手已力竭,展也展不直了,却还是执拗地继续着,直到弦突然断掉了才惊着睁开眼睛。

  暴风雨般的掌声在喘息不匀的在中周围经久不息,甚至有人开始向在中脚下投钱。

  在中先是不明就里的吃惊呆立,但分明看到钱在脚下越积越多,笑脸围拢过来又散去,有人向自己伸出大拇指,点头或挥手,在中才明白过来,行人把他当成了米兰街头的自由艺人,一曲终了,不吝掌声。他却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表现有多精彩淋漓,有多投入,又有多少与这时尚之都恰好和上的美感。

  在中静静站在那儿,等人群渐渐散尽才慢慢蹲下身体,把脚边所有的散币一张一枚的拣起来。

  中途有人走过来,递上一张字条和名片。

  在中看不懂,只管先收下,仍低头拣钱。

  全部收集起来一数,竟有足够十天的生活费。

  在中苦笑着,心想这才是他真正的舞台,可是,他的琴,弦却断了。

  回去让同伴看了那张字条和名片,同伴吃惊不小,告诉在中真是机缘。

  这张名片的主人,就是在中试训的乐团的老板,字条上是想约在中到乐团来拉琴的。

  在中马上联络了,老板原本很赏识,但听说在中原来是在自己旗下试训的韩国人,便严肃的斥责在中不该随便到街上去献艺赚钱,既没这个资格,也是违反规定的。

  在中通过同伴解释说: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一时兴致到了,有话却说不出来,只好用琴来代替。

  老板听了沉吟了一会儿,问在中:

  “你的琴弦断了是不是?”

  在中点点头。

  老板差人又送了在中一把琴,问在中:

  “想不想永远留在意大利,留在这个乐团拉琴?”

  在中一瞬间领略到了意大利人的就事论事热情灵活,心里虽然很高兴,可还是请老板再等等,容他再想想。

  回到临时租住的房间,在中反而沉寂了下去。

  契机已经到手,实在是出乎在中的意料。

  可是越是这样,在中越犹豫。

  早就打定决心不再回韩国了,付出再惨重的代价也不要再回去了,但是现在这条光明之路却不能保证在中完全摆脱左眼,这个乐团左眼肯定知道,假如留下来,难免他有一天会找来,到时候又要有一番辗转反侧,自己想躲开的人,不就是他吗?还有允浩……

  思路每次一到这里,就莫名其妙的停止,乱掉。

  再重新整理回去,再经过这里,还是断了。

  在中发现自己因为某些人某些事,快要丧失正常生活的勇气了。

  即使是他挚爱的小提琴,也不能断绝他身体深处一些迷离的痛楚。

  他不再是个完整的人。

  他拼命的努力着让自己忘记某些人或事,却发现这努力本身就是一种铭记。

  这样徘徊了一整天,第二天同伴也忍不住劝道:

  “这么好的机会,为了什么不把握呢?老板的意思,你眼下就能拿到意大利的永久居住权,而且又能学习顶尖的小提琴,在世界著名的乐团里拉琴,权衡利弊吧,其实很好选择不是吗?”

  在中其实当时就想答应的,仔细考虑过后也慢慢坚定下来,同伴这种好意的奉劝也来得恰倒好处,于是他从早餐桌边站起,笑着收拾了同伴面前的餐盘,点着头就要应了。

  同伴订阅的韩国日报海外版的头条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猎神’最后的谈判——婚期将至,最后的考验。”

  在中呆住了。

  目光胶粘在那条新闻上:

  “总裁郑允浩挽救‘猎神’的背水一战……完婚定在谈判日隔日……‘猎神’翻牌?……只身赴会……多年背后支持力‘雷鬼’?同往……是婚礼的礼炮还是大财团覆灭的丧钟……”

  “……智京……我想回韩国……”

  在中的唇间,流出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话。

  鸩(第二部 49) '原'

  “为什么?”

  同伴自然是吃惊不小,不知道是什么令这个到意大利以来一直都静静练琴静静生活静静与人相处的男子放弃了继续他精彩的机会。

  “会后悔的。”

  看着同伴质疑不已的眼睛,在中摇了摇头:

  “我怕不回去会更后悔。”

  同伴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即逝,毕竟是别人的事,他问过了也就罢了。

  其实好在他并没有深问,因为在中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深层驱动力来自哪里,他一心想要逃脱的那个漩涡,为什么在这个早晨又这么意外的成为了吸引他的磁场。

  老板听过在中的决定声色不动,只说送给他的新琴好好收着,虽然不比他原先那把顶尖的仿制斯氏琴,却也是一把意大利原产上好红木复古琴,末了又加了一句:虽然琴换了,但只要拉他的人心情不变,曲子就会带着同样的灵魂。

  在中深深谢过,出来后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