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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阅读

作品:情祭|作者:喝普洱茶的|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6:06:53|下载:情祭TXT下载
  “好好,好样的,说得够爽快。”刹时间,他眼睛气得似乎在冒火,胸脯在激烈地起伏着,满腹的愤怒涌在抽搐的脸庞上,咬牙切齿的,“我是癞哈蟆,我是癞哈蟆,而你却是活骗子,我今天才知道你是活骗子,标标准准的骗子,我算上当了……”

  她擦了一把委屈的泪,讷讷地说:“我……我是骗子,骗过你什么?”

  “你的眼睛在骗我的眼睛。”他逼视她,手指着她。粗暴地吼着,“我不是不知情和爱,是装聋作哑故痴呆……”

  “笑话,天大的笑话,我的眼睛怎能骗你的眼睛,我的跟睛长在我的头上。”

  “好好,你利牙利嘴的,我说不过你,但你要凭良心。”

  “良心有什么用,既不好上秤称又不好上斗量,良心有时候一分钱都不值,是无型的垃圾。”她喃喃地争辨。

  “请你在过去的情感上不要耍赖,我认为隐瞒自己的观点是极为可耻的,可耻得不能见太阳。“他如一个猎人追着一只兔子,“在我的长期观察中,你的眼睛对我都是朦朦胧胧的,向我表示着一种高层次的友谊,那种神色只有我能意会到,享受到,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上是针对我而言的,这是其一。其二,我无论什么时候到塘边淘米洗菜不要喊你,你有意如约到达,我的衣服晾在外面,你都有意无意地把你的衣服挂在我衣服旁,在上工时你总是偷偷地瞄我,总是想方设法靠近些等等。还有重要的一点,四天前你不在家,我在你枕头下翻到一本日记,第四页上面横的、斜的、竖的、歪的、写着十一遍‘王志强’。第五面又写了两组诗。诗清清楚楚写着:

  假如你是大海/我愿是一叶小舟/依着你温柔的胸怀随波逐流/假如你是荒原/我愿是一株小草/扎根贫瘠的土地/繁衍绿色的春天/假如你是月亮/我愿是一颗星星呆在你的身旁/闪闪发光。

  第六页还写了特别的:‘你’,以及你在何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所以,从一系列迹象看,你一直在爱我,追求我,而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说句老实话,我是替你负责,今晚特地来这么一招的,想不到你如此的狠,如此的辣,如此的毒,还说我是癞哈蟆怎能吃天鹅肉,弄得我这样下场……”

  上帝此刻都知道王志强的软硬兼施已全落空。这时月圆垂眉抽噎着,脸蛋绯红绯红的,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床旁,好象做了错事,被他掀了底牌揭了短。

  他还继续高吭叫着:“我大声向你宣布,从今起,水远与你水火不相容,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哪个要再望你一跟就烂眼睛,说一句话就烂嘴,永远不跨你的门槛,但也不允许你进我家门半步,把我们一年半来的患恩怨怨一笔钩销。今天算是愚人打扰你了,告辞……”

  顿时,我慌了,急急忙忙往后直退,恍惚中不知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站住,你为什么这样残酷?”她的声音突然飞进我的耳膜,音调是那样轻,那样柔,却有深沉的、震慑人心的力量,像第一声春雷一样,回荡在静静的夜空,又象来自遥远的山峪,荡漾着在沉睡的山峦。我没有听见志强的回话,也投有听见他的脚步。顿时,室内静得连老鼠的呼吸声都听见。我又慢慢警惕地回到原地。只见月圆的脸就象被晚霞映出的幕云,

  泪水簌簌地流过红晕的脸蛋:“你……你简直象条松了绳索的野牛,暴躁,易怒,你急,我比你还急……”

  志强飘飘然地移到床前,他背着我,我又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一张手臂,月圆缓缓地贴进他的怀里,哽咽的声音在他那宽阔的胸前响着:“难道我不爱你吗,爱你简直超过我的生命,真的,志强。自从我第一天看到你,似乎头发昏,神智不清了。你的形象庄严而端正,害得我无法自拔,你说的不错,我只要看到你,眼睛总是潜意识的朦胧,因为我尊敬你,崇拜你.热爱你,所以只要你一到塘边,我不由自主地飘然而去,碰到一块又不好意思说话,又怕你不理我,错过机会我又懊悔。只

  要两天看不到你,就魂不守体,做什么事都不安心,似乎心都碎了。晚饭后听不见你的声音,心里总是不踏实,整个人就像浮在空中,经常为你而失眠。有时,我竭力控制脑神经不去想

  你,但都无济于事,你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直打转,没有哪天不是魂思梦想的……”

  “那你为什么还说那样坚硬刻薄的话呢?”他俩顺势坐在床沿上,他拉过她的右手平放在自己的手中,紧紧密密,温温柔柔地贴合着,温馨、幸福、祥和的气氛在他俩四周漫延。“你把我气得快要崩溃了,你刚才不喊我站住,以后喊就迟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开弓没有回头剑;我一气之下是永远不会理你的,你可能对我的个性不太了解

  “你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矛盾,我没有恋爱过,怕你现在把我揽在怀里以后又把我抛弃。你应该明白,去年知道你有对象了,我真气得发疯,要不是顾及爸爸妈妈,我真想了此残

  生……”

  “我清楚,你为了我叹了多少怨气,流了多少泪,你是位好姑娘,是重感情的,有着高尚纯洁的情感,我要以实际行动来爱你一辈子,你就是我的世界。得到你我在这个世界上无所苛求,古人说过:‘黄金易得,知己难求’。结婚后,我会处处关心你,时时体贴你……

  她头又倾在他的胸前,像无助的孩子缓缓摇着头,激动地说:“不不,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事都不要你做,你不能做家务,时刻要记住,你毕竟是个男子汉要成大器,不能因家务,坑掉你的才华。听素兰说,你不是要写小说吗,我相信,只要你下笔肯定能写出点好东西来,因为你对世界上的人和事看得很透切,有扎实的生活基础,反正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个崇拜者。”你这么老是盯着我,难道我很值得看,祖漂亮吗?”

  ‘是的,脱俗超凡,在男性中是难得的,从你的容貌到灵魂,从头到脚,我没有一点地方不爱你的,在我看来你简直是天下第一男人。”

  “我不但和你有一样的感觉,而且你的勤劳,朴素,贤慧也是难得的。”他低下头细致地看着她。“我要走了,素兰快要来家了,她听见我们讲话到天亮也不会闯进来的。”

  “不要紧,她不是外人,巴不得我们早日恋爱呢,这一段时间几乎天天想做我的工作,我们比亲姐妹还要亲……”

  “是的,是个难得的知己,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

  我不必再听了,转身往门外走,不给他们看到我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出了门槛,我把门带严。此刻,我很兴奋地倚在草堆旁。皓月静静挂在天空。尽管微风吹拂着我,但心里温暖

  如春。这对有情男女终于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算月圆的福气好,她的现实比想象还要美。

  只听“吱咯”声,志强满截而归出来了,他把门轻轻的又带严,侧身就进了他的家。

  月圆把灯熄了,过了一刻,我若无其事地推开大门,摸到火柴点燃灯。发现她头蒙在被窝里已经甜蜜地“睡”了。

  (十)

  十

  时间闪电般地踏进了腊月。天,无雨无雪,但西北风摇撼着枯死的树枝,荡漾着枯黄的茅草。塘坎四周挂满了树根比较阴暗,冰,简直连日不化,天天积累冻得老厚,人走上去都不成问题。只有吃水码头,为了淘米洗莱而用扁担凿了箩口大的几个洞,就像一口口井。当早晨未起床时,准能听见“咚咚”的敲冰声,那声音似乎是催懒人起床的号角。白天,我们有时好奇地走到塘边和小孩子一样,拿零碎的瓦片、碗片子,用力把它擦下去,不但听见“嚓嚓”的节奏声,而且它的追速不亚于流星。你甩的,他甩的,今天的,昨天的,所以冰上什么都有,就像静静的海面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形形色色漂泊的船。室内,也是滴水成冰,水缸里的冰几乎得不到解冻,每顿都要烧热水喂猪。做家务,又上工,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室外,虽然是寒风凛冽,但是我们两间茅屋里简直比春天还要暖和。因为我们走上了人生最甜蜜的爱情之路,整天生活在欢声笑语之中。除上工外,这个家几乎不脱他们的影子,

  不是他就是你。天天都能留下四个人的足迹,回响着两对人的声音。我高兴得简直要向全世界宣布:我们这下开始恋爱了,虽然我们是沧海一粟,但全世界几十亿人,都是这一粟粟

  组成的。全世界的青年如果都像我们这样度过美好的年华,我真要振臂高呼:爱情万岁,爱情万万岁!

  这天晚饭后,又是自然而然的欢迎“来宾”,恭候朝拜。

  志强神色飞舞地闯了进来,一手像变戏法似的说:“我画了幅漫画,请你们打一个字。”

  月圆嘴角一弯,把藐视他的目光移向我说:“你不要理他,他专喜欢捉弄我们,来表现自己的。”

  志强笑着说:“你干脆说我关羽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不是吗?”

  “不敢.不敢,能这样说就有办法了。”她神情飘逸,跟角含情,眉梢含春。

  我看着他那摊在桌上的“杰作”:左边画了两个人,右边画了十四个人,而且这十四个人似乎交头接耳的。我说:“你真可以,这些入画得形象逼真,就像照相机拍的。要我打一个字。

  “……”

  他顿时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地说:“我估计你们猜不出来的,女孩子脑子是破的,永远没有我们男人聪明。”

  “不要口出狂言,要谦虚点。”她拿着漫画,“我来看看,有什么难的。”

  “看不出来,我这位还真有点勇气呢。”志强面转向她,“你如果把这一字答出来,你无论让我猜什么,我都应对自如。”

  “我承认你有才,但也不能猖狂得不可一世呀。”我又对月圆,”你动动脑筋,你能打出来我们合伙难难他,非把他弄得下不了台,把他自吹的这些统统带回家放进箱子里去。”

  “我们合伙都不一定难住他,昨天晚上你诙听见的,我出了那么多的字谜.基本上都被他答上了。”月圆望着那玩意儿,不加思索地说。

  “不过,我真相信你。”志强对她说:“小小的女流之辈,对文字能研究得那么多,那么好,是很难得的……”

  “那全是人家告诉我的,不过我把它记住了,记忆力强当然也叫聪明,我爸爸在台

  上时,每天客人川流不患,这当中有才的看我长得讨喜逗人.又认真做功课,不要请他们就走到我桌前教我一些东西,这样一是拍我爸爸的马屁,二是显露自己的才华。”

  “照你这么一说,他这玩意真的难住我们?”我失望地皱眉。

  ‘不要怕,我已经考虑差不多了。”她目光又重新落在那

  “圣旨”上说:“这分明是两人在左边,这右边也是十四个人,而

  且都在交头接耳的,证明他们之间处得比较好,也就是一条心

  “……”

  “嗯——分析得基本上是对的。”他点着头:“这应该是什么字呢?”

  “有了”,她踌躇满志地站起来了。本来那艳光四射的面容,又加深了几分光辉,“左边是双人在一边,右边是十四个人一条心,是‘德’道德的德。”

  “完全正确,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对她竖起大母指。

  “好好,好的,你为我们女孩子争了光。”我高兴极了,对月圆说,“这下我们向他出难题了。”

  月圆贴近我耳朵:“你不要跟他讲,他越吹越神,你可能费半天劲,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答上了。再说,他这人会玩点子,你说出来,他马上就能接受,以后吹起来更有资本。”

  “今天说他不一定答出来,这全都是我哥在家要嫂子猜的。他如果猜不出来,我绝对不会告诉他谜底的……”

  “你们在捣什么叽咕,像你们这样的人,来五个合伙我都不在乎,保证对答如流。”

  “月圆,你坐下来,今天我来出题。”我对志强说:“你听着,残风打一字,不出头打一字,红岩打一字。”

  他手摸着脑袋,目光死盯着桌面,像似思维断路;显出为难的样子说:“明天告诉你们,今天好像瞌睡了,我怕动脑筋……”

  “小人,饭桶,这下猜不出来了吧,还乱找借口。”月圆笑着,一缕喜悦掺着骄傲弥漫了,用手指刮着自己的小脸蛋羞他:“你

  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那一套,还不知从哪里拾得来的,你只能骗骗我,碰到素兰就像尼姑照镜子,投发(法)了。”

  “不要高兴过早,我答给你们听听。”他抬起头,显出胸有成竹的样子:“第一残风,是虱子的‘虱’,因为风残了,也就是这个字缺了东西,所以风掉了一撇是虱。第二不出头,就是木头的‘木’,把不出头三个字中的:不’念停一下就知道了,也就是说不字出头了。第三个,红岩是磷,因为岩是石头,所以红的石头是自身就是红色。”

  月圆笑得很自然,细腻的腮巴上呈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笑声中洋溢着敬佩和喜悦。她扬着眉问我:“素兰,他答得对

  不对?”

  我也佩服的点着头:“答得百分之百,怪不得月圆说你脑袋瓜灵活的呢,证实她以前说的,你思想敏捷,天才洋溢,骨高气傲,与众不同……”

  “开玩笑呢,我在学校每学期考作文,全班第一,就是其它不行,算术甚至不及格……”

  “我还役有说完呢,再请你猜几个”我对忘形的他说着,“你仔细地听着:“孔夫子陵墓.打一个地理名词.劳动去百病,打一个宋代诗人名,高等学府,打一个职称。’

  他敲着太阳穴,在重复我的话。

  “念有什么用,又不是请你背诵这几句。”月圆不以为然,还瞪了他一眼。

  片刻,他抬头:“嗯——才想起来,对与否请你们不要当笑话。孔夫子陵墓,是丘陵地带;高等学府打一个职称是上校;劳动去百病,分明是不要打针服药了,也就是叫做药飞(岳

  飞)。”

  “你听见了吧,我叫你不要跟他吹,他别的不学无术,就喜欢吹这些。”

  月圆这么一说,我真难为情了,脸上火辣辣的。我推心置腹地说:“我是绝对笨,要不是我哥告诉我,人家给十元钱要我猜一个,我都猜不出来,可笑自己无知到极点了……”

  “我认为第一次真正笑自己无知,便是告别无知的开始。”他目光移向我,“一个人生活的痛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痛苦中消沉。蠢人把生活当作游戏,结果得到的不是快乐而是痛

  苦。往往跟在别人后面走是没有危险的,但永远得不到第一。生活中最大的快乐是战胜自己的弱点,用现实的眼光看待现实,并在严酷的现实中脱颖而出,这才是强者的逻辑。一个人

  的真正魅力在于个性的自然流露……”

  “你这套语无伦次的,讲得还真有道理,是从哪里听来的。”我问他。

  “我最喜欢研究这些,这是我对人类的观察后而下的结论,以及应该怎样做人的准则……”

  “什么准则不准则,我听不进去。”月圆面对他:“我来再请你猜两个字,你该注意听,第一字是,半边软半边硬,半边能砌墙,半边能制鞋;第二个字是,一口咬掉牛尾巴;第三是:上捂下日,下捂上日,左捂右日,右捂左日,不捂不日。”

  “你这说得还蛮顺口的。”他用钦佩的目光看着她:“我说得不对请你不要追究‘刑事责任’。你说的第一个字,可能是‘破’,也可以是下坡的:坡’。因为左边是硬的,既是土又是石,右边能制鞋的东西,分明软的是‘皮’字,第二个是一口咬掉了牛尾巴,分明是‘土’字多一撇,咬东西要嘴去,嘴也是口,所以,应该是:告’字,报告的‘告’。第三者‘田’字,因为任意捂哪个部位,它都成‘日’字……”

  “冻死我了,可能天还要下雪。”寒流把高小东推了进来,他笑呵呵地搓着手。

  “你怎么到现在的。”我说。“你看看你这‘拉瓜’遭遇样子,连头发都像刺猬了。”

  “今天病人太多,从上午到现在忙得马不停蹄,累死了。”他在手上哈了口气,就和我坐在一起,对我说:“要不是二目在心上,人耳分两旁,还有两家要去。”

  志强笑哈哈地打量着我。月圆定定地望着高小东。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对他说,“你胡说些什么呀?”

  志强笑着对我说:“你是大笨瓜,他爱你才说‘二目在心上,人耳在两旁’的,是‘想你’二字”。

  月圆笑咯咯地对我说:“你看,连高小东也来捉弄你了,今天遇到邪了。”姓目光抛向高小东:“高医师,你是个触类旁通的人,我来请你猜两个字。”

  “我不懂,我不懂。”他直摇头摆着手,一迭声地说了,就像逼他下井捞月亮。他又灵机一变:“不过,我倒可以请你猜两个,听素兰说你在文字上很有造就……”

  “不不,你说出来,我也不猜,你不要拿我寻开心,给你这位猜还差不多。”

  “你猜不猜是你态度问题,不过,你先听着。”他自己也蹙着眉想了一刹:“家里失火,一个字,第二个出示,第三个有头没尾,第四个有尾没头,第五个有头有尾,第六没头设尾,最后一个是,画时圆,写时方,冬天短,夏天长。”

  我像哑巴似葫芦,根本不能进入境界。对于高小东.我却有点沾沾自喜了,不量他还有这两下子。但不知他可怜从哪里拾来的,又要发给大家了。

  片刻,志强从思潮回到大陆上说:“高小东还真有点滑稽呢,我才想起来……”

  “你千万不能讲出来,请你‘老婆’猜。”他对志强说。

  “高小东说话最粗鲁”她给他一个白眼,又把嘴努向我,“还有你:老婆’在这里。”

  我故作生气的对她说:“他粗鲁你就让他去,而你偏偏要来个讨价还价,拿我扳本。”

  她笑得浑身发颤:“下次不还价了,值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是不是……”

  “你不要消磨时间了,想出来了吗?”高小东追问她。

  “想起来了,有头有尾是‘中’字.没头投尾是‘工’字,有头没尾是:下’字,有尾没头是‘上’字,出示是‘祟’字.只有家里

  失火不知道,还有个圆不圆的不知道。”

  “志强,你妈儿媳妇答得如何,应该打几分?”高小东说。

  “共六个字,只答对一个,包她一点十四分。”

  “我不相信,你说出给我听。”月圆小嘴鼓着,面子好像被他抹了。

  志强凝视着她:“猜字不是简单的,不是随便答的,还要说出它的理由。比如家里失火,一是倒霉,二是有难,所以家里失火是‘灾’子。你答得三四五六都没有道理的,从字面上分析还能凑合,但从字意和结构上来说是完全错误的。实际上你答对其中的一个字,那三个宇利刀劈毛竹,就迎刃而解了。最后一个,高小东我回答你,‘长江有条鱼,无头又无尾,抽去背脊骨,就是这个谜’。

  “志强,你先把那四个字告诉我一个,让我猜猜看。”月圆喜出望外地说。

  志强笑着告诉她:“没头没尾是‘田’字,刚才最后一个是‘日’字。”

  “哦”她差点儿要跳起来:“对极了,没头没尾是‘田’字,有尾无头是‘甲’字,有头无尾是‘由’字,最后这个字是‘日’字指太阳。”

  “这一下就对了,真是四九天戴凉帽,动(冻)了脑筋。”高小东笑呵地评价了她。

  “高小东这歇后语用得真恰当。”志强又对月圆说:“不过,我能用‘四九天,说出二十个歇后语。”

  月圆瞪了他一眼:“你吹什么,神经兮兮的:说不出来被她们笑话,一点不含蓄,人无完人,全无足赤懂吗?”

  “含蓄,这两个字在我王志强身上是永远不存在的,我不但心无城府,有时还粗枝大叶。”他不以为然,还跃跃欲试:“你们大家听着,四九天穿草鞋,赤脚;四九天吃葡萄,寒酸;四九天穿裙子,美丽动(冻)人,四九天……”

  “小强,你在那边吹什么,这一段时间太不像话了,没规矩,快点回家睡觉。”王大妈把声音送到这一边。

  “你不要烦,她们不会吃我的。”

  “你老娘真管多了,又不是女孩子,我发现她天天晚上都是如此。”高小东不满意地低语着。

  我翻他一眼:“像你最好,没娘没老子的,随心所欲,有梯子想上天。”

  志强笑着说:“他还不太好呢,你素兰真的好,没有婆,没有公,进了门就耍威风,设有爹,没有娘,敢把高小东打下床。”志强突然侧腔望着月圆:“哎唷,我又没有说你,你把我脚跺痛死了……”

  “谁跺你的,大惊小怪的。”她给他一个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垂下睫毛。

  “跺,是变向的爱,他还说你欺负了他。”高小东坐在凳上摇头晃脑的对月圆说:“你说是不是?”

  我假装生气:“你们话最多,捣了你们马蜂窝了。我们马上要睡觉了,你们该走了,下次晚上少来少好,害得我们一事无成……”

  “真要不来哟你们又是魂思梦想的,假设十天不和你们讲一句话,你们可能大脑发昏,坐立不安……”

  “想个屁,活宝。”月圆打断志强的俏皮话,“我们还不知道什么叫想不想呢?”

  “你们女孩子,就是吃嘴上苦,全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有许多事情都是含而不露,到了一定时候吃亏又后悔。我认为无论什么人,不要隐瞒自己的观点,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说到哪里……”

  “全要是这样,情人还没有多话可说呢,体现不到‘爱情是苦苦甜甜’的这一道理。”志强挡了高小东的话,“而且女孩子随着容貌不一,性格更是各异,在我的观察中,有的活泼开朗,连说带唱;有的文静含蓄,少言寡语;有的热情洋溢,落落大方;有的柔情似水,羞羞答答。在生活和工作中,有的积极活泼,有组织领导才能;有的刻苦钻研,有革新攻关的毅力;有的精于计划,一身当家理财的本领;有的兴趣广泛,各方面应付

  自如……”

  “看来你谈过不少对象?”我说,“对女孩子研究得如此细腻,观察得如此清楚。”

  “谈对象,我还没有那本事,我很早就说过,对其它没有能力去研究,就是对两笔的‘人’有所研究。

  “世界上对人研究最伟大,因为人是世界上最狡猾,最有感情,最矛盾,最厉害的东西,而且有了人才有了一切,人定胜天,你这个志向我绝对崇拜,正如你以前说过的,‘一个人就是一个小世界’。”高小东不学无术,专喜欢捧他。

  月圆那对水灵灵的眼睛不断巡你瞅他的,薄薄的嘴唇上贮着厚厚的笑意,详细听着他们的话。我含含糊糊地听着,不过,他们的目的我清楚,就是要我们佩服他们的“才华”。

  曾记得那一晚是我们两对恋人吹得最最开心的一夜,大家都跃跃欲试地展示自己才华,王志强还特别强调人类祖先把许多字编倒了。如“千里”不该读”重“,“出”才能读“重”,因为是两个山,寸身的“射”字已读矮,矮读“射”等等,要不是王大妈骂王志强回家,要不是下雪怕冷可能要通宵达旦呢。华人小说吧 电子站

  (十一)

  十一

  从幻想的美梦到现实后,天已大亮。雪透过北边的墙缝像白面似的洒在房间里,堆了好几个小岭子。穿岭翻山的风声,簌簌然,飒飒然,瑟瑟然,它钻进墙缝里把悬挂在屋梁上的

  钩子吹得摇摇曳曳的。天冷真是麻线细的缝喷出缸粗的风。我们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似乎一丝一毫的热气都不让它外流……

  “哎,素兰,今天谁来叫门都不理,很好地睡到吃饭,还可以省一顿早饭。”

  “不开门被他们骂死呢,气得下次不理我们……”

  “你怕他甩你吗?男孩子皮厚。”她那心旷神怡的笑声从被窝里过滤出来,似乎更清雅更纯洁更动人。

  “。。。。。。”

  “开门,开门,李素兰。”是个银钤般熟悉的声音闯进了我们的耳膜,“快要烧晚饭了,还没有起来吗?”

  “是哪位贵客光临寒舍。”我急忙下床,三步并两步,开了门:“哦,是你,怎么好天不来,偏在下雪天来呢?”

  蒋琴解下了紫红围巾掸着身上的雪花,脸上平平板板的,一丝笑意都投有,两眼冷冷地看着我。她喃喃地说:“是我哥叫我来的,你先上床,不要冻坏了身体。”

  “真是稀客临门,不知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月圆看我们进房间,定定地望着她,脸上洋溢着喜悦。

  蒋琴对月圆投了一瞥,叹了口气,倚在箱旁,垂着眉毛,不知她深思什么,片刻她说:“我哥来了”。

  我不安地问:“你哥怎么冒雪赶下来的,看来有点事情?”

  “是……是因为月圆爸爸……”

  “蒋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月圆脸上勃然变色,筒直橡弹簧似的一跃而起,眼睛里露出惊愕与慌乱,“你……你说清楚一点。”

  蒋琴抖索地嚅着嘴,清清楚楚地说:“你爸爸今天早晨八点半离开了人世……”

  一切好突然,一切好混乱,一切好悲凉,一切好意外。顿时,一阵哀丧飞上她的眉梢,泪水包围了她那眸子,缓缓地摇着头,凄凄凉凉地说:“爸爸,爸爸,都怪我不好,我真对不起您,连最后一别都不在您的身边……”

  我急忙安慰她,怕她哭出来:“这又不怪你的,你上次回家不是说他今年能闯过去的,谁知道这么快的呢。”

  她竭力地控制住泪水,轻轻地擦了眼角,望着蒋琴:“这时候已没有车子了。”

  “我哥要你今天晚上准备好,明天乘第一班车到县城,饭前肯定能到家。”

  她穿着衣服,看到箱子上两天前为她爸爸准备好的半篮鸡蛋,泪水沿着眼角又汨汨流下,咬了下嘴唇:“走得这么快的,留下了我们母女俩……”

  我也擦了泪,下床对她说:“你千万要坚强些,要保重身体,明天将有许多事情需要料理呢。”

  蒋琴的泪光莹然,喃喃地对我说:“你去烧晚饭吧,我就不走了,明天早上我陪她回去,你肯定走不了,家务事太多。”

  “是的,两头大猪卖了,又养了两头小的,还有鸡子,兔子。”我说完,就踉踉跄跄地到外面厨房里……

  “你们俩太死心眼了,你们的爸爸大概不要我们这乡下女婿吗?”王志强闯进厨房,“我和高小东喊了几次门你们都不理。没法就到大庄上玩到现在,今晚来和你们打扑克……”

  “还打扑克呢,你没有看见——月圆在里面哭呢?”我扫了他一眼,低声地说。“你们又吵过嘴?我们才离开一步,怎么这样呢?”他还油嘴滑舌地开玩笑。

  “你木头,她爸爸去世了。”

  “啊——她爸爸死了吗?”他那玩笑成份顿时飞了,露出疑惑和惊讶的神色,“这么突然的,十天前月圆告诉我,说她爸爸身体还可以。”他说完就进了我们的屋里。

  晚饭上桌,月圆坐在凳子上垂眉发愣,原来那炽热的眸子被酸楚悲哀的泪水淹没着,脸庞在痛苦地扭曲着。

  “你吃点吧,悲伤是没有用的,要振作起来面对现实。”志强捧碗进来坐在凳上对她说。

  蒋琴问我:“他家住在隔壁吗?”

  “是的,那天我到你们那里去玩告诉你的,他就是王志强。”

  “哦,就是他”,她像明白了许多似的,停在我脸上的目光迁到他脸上,“果然不凡。”

  “你太过奖了。”志强脸上露出含蓄的表情,也有点不自在

  “我不值得你们一提,浅薄无知年轻麻木。”

  “明天干脆跟月圆一快去吧,既然有这一层了,你也应该挑点担子了。你看是不是?”

  “不要他去。”月圆迫不及待地说,“这两天他妈身体也不太好。”

  我对志强说:“你妈身体不好,我来照顾,你就放心去吧。”

  “好,告诉我妈一声,明天一大早就走。”他说完就匆匆消失在门外。

  我把灯点了起来。“。。。。。。请你把猪喂喂了,自己只晓得吃。”王大妈低沉的声音被我们收进来了。

  “妈,月圆的爸爸去世了。”志强说。

  “嗯——今年的天太冷,可能有很多老病鬼过不了年,今年正好又是正月响的雷,人灾大。”她咳着说。

  “妈,我想……我想到月圆家去。”

  “你……你说什么,到月圆家做什么?”

  我们惊慌不安了,像打破五味瓶似的。我与蒋琴彼此凝视了一下。可月圆却没有什么异常,注意听着。

  “怕月圆感情脆弱,她妈身体又不佳,我去帮她料理一些事情……”

  “你管到外国去了,她家死老子关你什么事。“王大妈的语气认真而又僵硬,无情无意之言把她那一贯待人和睦温柔如母取代了。她那宇字句句犹如泛滥的洪水一样淹没了一切,

  卷走了所有。

  刹时间,月圆脸上蓦然失色,白得像张纸,嘴唇上一点血色也役有,憋在眼眶里的泪水控制了很久很久,此刻终于一点一点地滑过脸蛋滴在衣服上。

  “难道表舅没有跟你讲吗?我和月圆已经恋爱了,她家这么大的事,我能袖手旁观吗?”

  “小东西,你太混账了,只要老娘在世,绝对不会同意你的。”那老不死沙哑的声音像母老虎似的狂叫着。“我很早就看出来了,没事就跑到那边玩,家里大概是牢?整天到晚人不

  像人,鬼不像鬼的,人人有脸,树树有皮……”

  她那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击碎了我们所有的宁静,所有的计划.一刹间,室内如死般的沉寂,整个空气冻结了,我腾云驾雾,不知所云。那边的空气里仍然燃烧着火药味……

  ”……你轻声点,她们在那边听见。”志强的语气在那老不死面前带着祈求的,恐惧的味道。

  “听见又怎么样,反正纸里包不住火,我很早就要跟你算账了,都顾你面子上……”

  她这一箭双雕的话,主要是说给我们听的,这是乡下人一种刮三刮四的手段。

  “你认为她和我结合有什么不好?”

  她恶言恶语地说:“没有一样是好的,我不会做你老佣人一辈子……”

  “你废话,我要你做什么佣人?”他的语气突然变硬了,“难道人家一年半时间是你帮她烧锅洗衣服的吗?难道人家上工养家畜又是你帮忙的吗?我老实告诉你,她比你能干……”

  “好好,小狗日的,你敢和我顶嘴,投有王法了。”她喘着租气沙吭地叫着,“只要老娘在世一天,你休想得逞,你做你妈的秋梦呢……”

  “你呀,话说太大了,千件事依你都可以,这婚姻之事我下定了决心,不要怪当儿子的不讲理,你认为她不会做事,也不要你做,我来做,要么可以与你分家……”

  “滚滚,滚你妈的蛋,要是这样不要你们呆在我的眼睛头上,这房子是你老子砌给我住的,我不愿意看到你这小逆子……”

  “房子我有继承权,抚养你这是我的义务,你如果将来看到我们会生气,你滚还差不多……”

  “啊呀,我的老头子……”老东西忽然蛮不讲理地哭了“你作的孽留下这个小畜牲,我……我往后日子怎么过呀,我实以为一根芦柴顶上天的,从小一口口地把这狗东西喂大,现在他一脚把我踢出门外,我不想活了,我想死……”

  她的哭声嘎然哑了。

  王志强急急地说:“妈,妈,你醒醒,我是说气话,是说着玩的,我真不识好歹,我根本没有和月圆谈恋爱,拿她开玩笑讨便宜的,寻开心骗他们的;小知青贪吃懒睡不是东西,明天就依你说的做,你醒醒,算做儿子的出言不逊,你原谅我吧……”

  月圆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听的力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来,“哎”了一声……

  “月圆,你……你……”,我一把托住她,险一点要摔在地上。蒋琴立即撑着她的腰,往房间走去,我急步松开被子,把她搬上床。我那抑止不住的泪簌簌而滴,摇着她:“月圆,我的好妹妹,你醒醒,你醒醒,我怕极了,你不能这样,你万一这样我向你妈妈怎么交待呀……”

  “好妹妹,我的好妹妹。”蒋零的泪水一点点滴在被子上,一个劲地搡着她,哽咽地叫着.“你够委屈了,可你不能这样使我们失望呀,你要清醒,好妹妹,你该知道家里妈妈还在等你呀,你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只要你回答我们一声,就……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安慰,……”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她那微闭的眼睛轻轻地睁开了一线,她的泪似泉水一样流向耳旁,面容疲倦而又苍白。昏沉中有着几分隐忧,麻木里又带着几分清醒,低低地又说着:

  “人……人的痛苦和失意就是这样构成的吧……”

  “不要想那个,好妹妹.你刚才把我们吓死了!”蒋琴慢慢地擦她那流不完的泪,“假设上苍要来收你,我……们两个宁愿去顶替你一个……”

  “谢谢你们,我……我的好姐姐,我听见好像有人在叫我,可是……可是我没有力气答应……”她未说完又精疲力尽地恢复了原样。

  我们不知所措地呆呆站在床前:“蒋琴,这下天塌下来了,这可怎么办呢,钢铸铁造的人也经不起如此的折磨,这么凑巧的……”

  “真是屋漏偏遭暴风雨,破船巧遇顶风浪,”蒋琴脸上布满了怜悯,微徽摇着头,“那老不死的,全像她那种观点我们一辈子还嫁不到人呢。”她的泪又流了下来,“反正我们做女人倒霉,男人追求不到女人可用威胁恐吓的手段,我们女人只有内疚流泪而告终。上帝太不公平了,下辈子永远不做女人。”

  我怅然若失地说:“往后日子怎么过呢?上次为了恋爱差点儿了此残生,世界上人的性格各异,不知她用情是如此专一,我认为任何人死扣会吃苦头的。”

  “这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上苍专门捉弄她一家。”她又侧身坐在床沿上看了月圆,“你看吧,要不是住在这个鬼地方,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那狗东西又不是人,既不看前又不顾后,追求月圆时能用各种手段,刚才又说没有和月圆谈恋爱,太荒唐了。”

  “人嘴两块皮,翻过来调过去,又不好追究他的责任。“

  我裸裸地叹息着:“可怜月圆就像一只孤独的小鸟一样,飞到哪里始终有一根命运的毒箭威胁她,还有这王志强像猾人一样向她射着冷箭,好端端天真烂漫的她,无意之中被他一

  箭伤害了大半年,伤口才算痊愈,在生活道路上再一次地起飞了,又被他射了一箭,这一下又着着实实地受了重伤……”

  “赶快送医院去,”高小###然在那边疾呼,“已经危险了。”

  “大姐,你醒醒,哪儿不舒服吗?”李大婶在那边说,“这怎么办呢?小强,你这伢子真不晓得好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