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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潮 全+后续|作者:axsdr|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5:09:51|下载:风潮 全+后续TXT下载
  哦?我还真没春运的概念,以前都是乘飞机,这次心血来潮随大流,又犯经验毛病!没办法,只好听党的指挥走群众路线,冲到楼下重新准备粮食。

  登上火车我还是异常激动,刘琳鹃死活都要跟董勇换位子,非得挨著我坐。於是我的另一个绯闻应运而生,刘琳鹃倒乐得合不拢嘴,我的脑袋快炸开了!赵刚和他那口子甜蜜得不得了,恶心得在场所有人都有把他们一起扔下车的冲动。随著火车向北驶去,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拿著站票坐在我腿边,整个过道塞满了人,连卫生间也挤著很多民工。晚上有的人干脆把我的鞋当枕头,呼呼大睡,想抽脚都不可能。幸好赵刚上车前嘱咐我少喝水,否则事情就闹大了!

  颠了四十几个小时终於到了北京,我的双脚早就麻木,脚面肿得像馒头。这决不能让我妈看到,否则又得接受轰轰烈烈的再教育。但再怎麽装也掩饰不了身体的疲倦,到家就栽床上去了。唉,总算熬过来了!

  除夕晚上我家的电话快成了热线,多半是爹妈的电话,都是一些朋友同事下属的拜年电话。我呢,也就那几个高中死党,还有赵刚和宋军强等人打来的。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视剧旁,把遥控器扔一旁,反正再怎麽调台也都一个样──春节联欢晚会。看著倪大妈在晚会上煽情,我抓了一本《三国演义》,随手翻翻。

  “小涵,电话!”老妈叫道。

  唉,终於又轮到我了。“喂──”我夹著电话卧倒在老妈的床上。

  “新年好,纾涵。”一听那声音我的睡意全没了,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怎麽知道我的电话?”

  “又是这种口气,呵。我怎麽会没有你家电话!”吴宗铭在电话那头冷笑著。

  我没说话,想挂机。没想到那家夥又崩出一句:“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啊──”我抱著电话冲到窗边,“在哪儿?”

  “唉,你们楼下怎麽没人扫雪?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妈的,威胁我!”我挂上电话,抓了件羽绒服冲了出去。

  “小涵,去哪儿?”老妈看我风风火火急忙问道。

  “出去一下。”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上了电梯。

  第十一章(上)

  我恨不得来个自由落体,直接冲到那家夥面前,然後给他几脚,把他踹回老家去。可惜我家住在十五层,再怎麽样也存在现实与思维的滞後。电梯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一辆本田雅阁闪著车灯停在外头。窗户摇了下来,一张令我反感的脸露了出来,似乎挂著戏谑的微笑。“上车。”

  “大过年的跑北京来干吗?” 自 由 自 在

  “业务。上车,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他有些烦躁。

  我拉开副座车门,坐了上去。“丫的,威胁我!”我低声嘀咕。

  “我们去放烟花吧。”他提议,踩著油门就冲了出去。“我买了一些,在车後座。”

  我回头,好家夥,各式各样的什麽轰天炮都有。说实话,自从禁放炮竹之後,我已经好几年没玩过这玩意儿了。我盯著他的侧面,嘲笑道:“你这人怎麽跟个橡皮糖似的,粘到这儿来了。你的业务有这麽广泛,遍布全中国?”

  他哼笑了一声,开著车向郊区驶去。冬季的北京,树木没有一点生气,光秃秃的树枝上挂著沈甸甸的白雪,在月光的照射下淡淡地泛著银光。我们找了个比较幽静的空地下了车。“你对北京挺熟悉的嘛!”我一边帮著搬下那堆烟花一边说。

  “我在这里呆过五年。”他打开後备箱,取出一个旅行袋,扔在地上。

  “这车你的?”我问。

  “租的。”今天他没往日贫,只顾做一些准备活动,把几枚满天星放到百米外的雪地上,一字摆开。几分锺後,他跑了回来,三柱火光冲上云霄,在天空绽开了花,四散的亮光不断变化著颜色,由白变红,再变成绿、蓝、紫,最後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所有亮点完全消失,我才从惊叹中缓过神来。

  “怎麽样?”他扬著眉毛看我。

  “太漂亮了。”我说的是实话。

  “来,一起放!”他没等我回答就拉著我的手往前跑,我一把把他的手甩开,他回头看我,眯著眼睛,停顿了三秒锺後突然笑了起来,把我撂下,又点燃了三柱烟花。

  我不服气,挑了几个小点儿的,放在地上,点燃了引芯。顿时我们这里火光冲天。我们不断地放著,跑著,喊著,伴随著爆竹的几声巨响,十二点的锺声敲响了。我看看四周,除了一些包装袋,基本上没什麽剩余价值。他走到我身边,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背靠著车门,转头看著我:“新年快乐。”

  我的喉咙像被什麽东西卡住似的说不出话,以往见到他满脑子都是不恭不敬的词,现在却一个也说不上来。今天他是怎麽了?不,是我怎麽了?我们都怎麽了?

  “嗯,新年快乐。”我也平淡地回了一句。

  他笑了笑。“为什麽你见到我就像只刺?我这麽招人嫌?”

  “有嘛?”一阵寒风吹进我的外套,我缩了缩脖子。

  “那你干吗说话总带著火药味?”他微微皱眉。

  “有嘛?”我突然想笑,但忍住了,他倒是笑出声:“你真的很有意思。”

  有意思?哼,一听这三个字我就毛骨悚然。“吴总,该送我回去吧。”

  “叫我宗铭,别跟我客套。”他扔掉烟头,“今晚玩的怎麽样?”他边说边开车门。

  “还行。”我也上了车。

  “我明天回去。”我轻声嗯了一声,那小子估计没听清,又加了一句,“你来送我不?”

  “呵!没那闲工夫。”我似乎又找到以往的感觉。 自 由 自 在

  他摇摇头,脸色有点晴转多云。“你的刺又张开了,纾涵。你觉得必要吗?似乎我总在防我,为什麽?”

  “没……”我把头扭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忽明忽暗,估计人们正在放著烟花,“我跟你不一号人。”

  “一号人?”他提高了音调,一个急刹车,我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脑袋磕在前窗上。“什麽一号人?你真当我是同性恋?哼!我告诉你,我是玩过男人,但那他妈的只是玩玩!……”

  我一边揉著额头一边怒目以对:“玩玩?玩玩也别玩到我头上!”他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我也不示弱。

  “我他妈什麽时候说要玩你!别他妈自作多情!”他停顿了一下,“好,我既然说过要把你搞到手,那咱就来!”说著一把抓住我的羽绒服,一手按住我的後脑,他的上身死死地压住我,犹如泰山压顶,嘴却堵了上来……

  第十一章(下)

  我的大脑一阵缺氧,猛地想推开他,可惜使不上劲,不得已只好动用下肢,蜷起膝盖却怎麽也够不著他的腹部。嘴唇被人死死地咬住,紧闭的牙关也被他的舌头顶开,当我们舌战开演时,我的胃突然波涛汹涌翻江倒海。完了,撑不住了!血液开始疯狂逆流,我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一开车门便捂著肚子一阵猛吐,直到把胃酸都翻了出来,才渐渐止住那阵恶心的感觉。最後瘫软地蹲在地上咳了半天,眼泪都快挤了出来。一堆面巾纸塞到我手上,一只手放到我後背上,我厌恶地甩开,试著站起身,却又瘫了下来,全身不住地颤抖,脑子和手脚都不听使唤。

  “对不起……”他站在我身边僵硬地吐出那三个字,“我扶你上车……”

  “不用!”我极度愤怒地甩回俩字,一手扶著车门,慢慢地爬了起来,胃还在痉挛,但我已经顾不了这麽多了,迈开麻木的双腿往回走。真後悔没直接吐在他的车上!

  “走哪儿去?这个地方你走一天也到不了家!上车吧,我保证不再碰你!我送你回家!”他一直跟在我身後喊著。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一边捂著肚子,妈的,还是想吐。

  “纾涵,别这麽任性,上车!”他抓住我的胳膊。

  “任性?!”我甩开他,“你丫的再碰我我就杀了你!龌龊下流卑鄙!滚你妈的蛋!”他放弃了,一声不吭地跟在我身後。就这样我在前面走,他开著车在後面跟,一直走到天朦朦亮。好不容易见到一辆的士,那丫的司机看都不看我一眼,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又冷又困又饿,这老妈要是知道我在这受罪,不得来个孟姜女哭长城!

  他又下车,走到我身边。“纾涵,对不起!上车吧,啊?”

  “滚!”我就不信正月初一一个行人都没有。当然,这里是市郊,平时就人迹罕至,这过年的人们也就串串门拜个年,哪儿会上这里来!我的腿生疼,正暗骂中国电信也不在这个地方安几个电话亭,解决通信问题。正琢磨著,那家夥把手机递过来:“看你要叫谁过来接你。”没办法,我耗不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於是我接过来,拨通我那个当交警的表哥的电话。

  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这我有心理准备,没办法,总不能叫老爸开车过来吧,那就得外加挨皮肉之苦了。吴宗铭一直陪著我,直到表哥开车过来。我全当他是空气,一头扎进表哥的捷达里。“那人是谁?”表哥看那家夥的表情很不对劲,有些担忧又有些歉意,但又西装笔挺的,一看就有来头。

  “不认识。”我绕过脸去,表哥也没再问,直接把我送回了家。他比我大十岁,从小就特别护著我,路上只是说了我两句,让我以後不要独自跑到市郊,要注意安全。我心想这事决不可能再有“以後”。为了防止父母过度担心,他帮我圆了谎,说我整夜呆在他那儿,老妈那悬著的心才落下来。

  整个寒假我都噩梦缠身,过得非常不爽,那帮死党还以为我失恋,一个劲拉我出去喝酒涮羊肉。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唉,又回来了!

  一进宿舍,就看到满桌子各地特产,北京也没什麽特别的,我就拎了一只烤鸭和一些茯苓饼,别的宿舍也跑来噌吃噌喝。李可非拿来很多肉制品以及一箱陕西苹果。他说西安的肉制品很出名。的确,尝了那真空包装的鸽肉和猪蹄之後,大家都叫嚣著要杀到西安猛吃一顿。赵刚带的几乎都是干果,还有朝鲜族做的熏鱼,特别香。黄少贤把闽西八大干都带来了,其中包括老鼠干,董勇觉得恶心不敢吃,我试著吃了一小块,嗯,肉挺精,味道不错,於是整包下肚还意犹未尽,把董勇的那一份也抢了过来。董勇带的是核桃和煎饼,山东的煎饼乍一看像张纸,黑的是芝麻做的,黄的是玉米做的,当然嚼起来也像嚼纸。我开玩笑说当年闹革命,一定是用这种东西传条子,看完後一口吞下,还能解决吃饭问题。奔哥拎来的只是一些年糕糖果,没什麽特色,但口感还行。只有张辛泽空著手来,见到我依旧一副臭脸,弄得我莫名其妙。虽然他家离学校只有半小时路程,可是从来没有邀请我们上他家玩儿,开始奔哥还拿这事开涮,後来大家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十二章(上)

  酒足饭饱後我从包里掏出几张海报贴在墙上。“哟,齐秃?怎麽,现在对他著迷了?”赵刚一边咬著烤鸭一边乐。

  “那是!”我拍了拍齐达内的脸,“关键是这墙总掉灰,有齐哥挡著,看它还掉不掉!……ok,搞定!”

  “嗯,这张挺帅的。”李可非指著一张98世界杯上齐达内穿著法国队服站在绿荫场上微笑的海报说。

  “呵,非哥慧眼。”我笑笑。李可非篮球打得非常好,尤其三步上篮的动作极为潇洒,胯下传球以及转身上篮等动作经常引来女生的尖叫。有他出场的篮球赛,基本上都是阴胜阳衰,大家不是去看球,是看人!但在足球方面,他可以称为“球盲”。我和赵刚是绝对狂热的球迷,一听“足球”俩字就热血沸腾两眼放光。上次赵刚的一次传球失误灌了个乌龙,从此在女生中就拥有“乌龙王”的美名,至今他还耿耿於怀。

  开学没多久,一年一度的“班级全能比赛”开始了。这项比赛主要体现各个系的综合实力,包括唱歌、舞蹈、小品、书法以及钢琴演奏五个部分,後两个部分是在场外评分,最後计算各个班级的总分,前十名进入总决赛,竞争异常激烈。我们提前一个多月就著手准备了。确定主题是关键,小品的内容是重中之重。最後我们把这个重担交给“江南第一才子”余磊,全因赵刚的一句评价:“你们看过余磊的文章吗?写得那个好啊!如今也是bbs里的斑竹了,那文笔……酷似周树人!”

  三天後,文娱部长常青就收到余磊的初稿,大致是描写一个贫困生在同学的帮助以及父亲的鼓励下实现人生梦想的故事。内容很感人,足以让评委潸然泪下,能写到这个水准的也只有余磊一人了!有好的剧本必须有合适的演员来表现,那个饱经沧桑的老爹非奔哥莫属,这小子天生演技派,除了普通话次点儿,感情把握得非常到位,合余磊的胃口。关键人物儿子的扮演者迟迟不能敲定,让宋军强演太生硬,而罗志良又太做作,可非推荐我,我一口回绝,奔哥死死咬住非得拥有我这个“儿子”不可,只得试演。跪在奔哥的面前,听他嘴里迸出“退舌”的台词,愣没听懂到底得接哪句,最後在编导的提示下才明白“老爸”说的是“退学”二字,奔哥趁机颤抖地伸出手给我脸上一巴掌,嘴上挂著不易察觉的微笑。好你丫的奔哥,以公谋私!我瞪了他一眼,背著台词“请求父亲的原谅”。

  “不行,我反对!”陈雪大叫,“一个要退学的贫困生哪有这麽耍酷的,看起来像个扑街仔!”

  我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就是就是,我早说不适合嘛……”

  “我不是这意思,到时候你不能这身打扮,不能打摩丝,不能耍酷!”陈雪补充。

  “得了,让赵刚试试。”我提议,响应者寥寥,不过一贯抱著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态度的常青把赵刚推到台上,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颇有即将失学的样子,奔哥一声清脆的掌声让那家夥猛地从地上窜到台边,死都不演!最後我们把终审判决权交给余磊。“我觉得,还是──纾涵合适!”赵刚一阵欢呼,我像霜打的茄子,苦笑地看著奔哥,那小子正坏笑地瞅著我。就这样,我多了一个“爸”。

  歌曲为了和小品配套,选择英文歌《i have a dream》,男女和声,三男两女,经过筛选陈雪、蔡骆琴、我、可非还有刘育扬写入预选名单。成天吊著嗓子唱歌让我吃不消,更气人的是舞蹈竟然选用现代舞,又落到我头上!常青安排我参加最佳全能演员的评比,我无法推却,只好硬著头皮接下来。

  李可非的街舞跳得还行,赵刚和宋军强只好现学现卖,让我们俩手把手地教,幸好悟性不错,一周後98信工街舞四人组成立了。我的任务最重,几乎每顿饭都是李可非帮著打的。见我吃了两口就忙著排练小品,他把我拉到一旁:“先吃饭,小心胃。”我哦了一声三口作两口地扒完饭,又冲了进去。半个月下来,我瘦了好几圈,按陈雪的话说“更具骨感了”!不过进展还是挺顺利的,彩排得到大家的好评,算我们辛苦没白费。

  最後的任务就是租用服装,最难选择的是舞蹈的服装,如果都采用黑色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如果穿牛仔又不对味儿。“要是能租到夜总会的演出服就好了!”李可非提议,常青很为难,只说去试试。但第二天空手而归。

  我想到某人却没法张口,只听赵刚嚷道:“对了,辛泽好像认识kasa老板什麽哥的……”

  “张辛泽是你们寝室的,你们就请他帮个忙吧。”常青说。赵刚一口答应了,我心里犯嘀咕。随即我们三个上了楼,辛泽正坐在电脑前上网,其他人都出去了。赵刚把租用服装的事告诉辛泽,他听完就给我来记眼刀子,撇撇嘴说:“吴哥跟他更好,我不熟。”顿时又有两束目光扫在我脸上。

  第十二章(下)

  “呵──”我尴尬地看著他们,“我怎麽认识……”

  “不认识?哼!不认识吴哥会在圣诞节开车来接你去吃饭?!不认识人家一听说你膝盖受伤就给你送药,还要带你去医院?!不认识吴哥会过年跑到北京?!……”我的脸烧得滚烫,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非抓住我的双肩硬生生把我扯开,赵刚则拦住正想起身反抗的辛泽。“冷静点,纾涵!”可非死死把我挡在身後。

  “操丫的孙子!”我破口大骂,“你想说什麽?!”

  “我说的是事实!你……”张辛泽想站起来都被赵刚压了下去。还没说完就被赵刚的话打断。

  “够了够了!都是兄弟,干吗说这些!”

  “去你妈的兄弟!丫的!我跟那个姓吴的没关系!……”我隔著可非大声叫著。

  “行了,你他妈冷静点!”可非也动粗。 自 由 自 在

  “没关系……”辛泽也不甘示弱,一次次被赵刚的“够了”打断,但依旧坚持把话说完,“你敢说没关系?我要是说你出事,吴哥肯定第一时间出现在楼下!不信我们打电话试试看!”

  别的宿舍人也跑了过来观战。“没你们的事!”可非冲他们大嚷,他们只好折回去。“走,跟我出去!”不等我把一连串骂街的话撒完就连推带搡地把我拽出门。一个月排练节目原本就火气十足,如今又被那龟孙子这麽一折腾,我就像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俩一前一後地走著,不知不觉来到上弦场,我气恼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胸口闷痛。可非在我身边坐下,一声不吭,估计是在等我消气。

  “呵……”我拨著乱发苦笑了一声。

  可非歪著脖看著我,眉头紧锁。“干吗发那麽大火?”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慑力,“有必要吗?”

  我想起除夕夜的那阵呕吐,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还觉得反胃。“那小子太过分!”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和那个什麽哥怎麽了,但一个宿舍何必因为一个外人短兵相接?辛泽也是,从没见他这麽失分寸的。你们俩上学期不是很铁吗?兄弟都闹成这样,接下去三年半的时间是不是天天搞内战!”

  兄弟?哼,我就是後悔当初把他当兄弟!我不说话,很不服气地努了努嘴,把头偏到一边。

  “你有时候太冲,太任性!”他轻声说道,低著头,“知道吗,大学刚来你就因为风扇的事一学期不理我,我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你是块顽石,一旦惹恼了你,矛盾就不可能化解。我试著接触你,你却像只刺蝟……”

  刺蝟?我突然想起吴宗铭也曾经把我比成刺蝟,难道我真是这种动物的化身?我转过头看他。可非继续说:“每次和你接近,你身上的刺就扎得我哪儿都疼。呵呵。”他笑著抬眼看我,我不好意思地埋下头。

  “我……我以为你是个高傲的公子哥,不想用热脸去贴你冷屁股。”我笑著说。

  “呵,我倒觉得你像太子党!拽得不行了!哈哈……”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幸好後来我收刺了是不?”我笑著看他。

  “那也不是你主动收的,是我穿著盔甲帮你拔刺。今天你又像只刺蝟,而且刺张得更厉害,足以把周围的人都扎伤。其实宿舍里的人都挺怕你的,他们告诉我只要有你在,他们就不敢跟我说话,生怕把你惹恼了,引发我们之间战争。”

  啊?我吃惊地看著他,我以为他是国家公敌,没想到是我自己!他笑笑:“後来我觉得再怎麽样也要四年同窗,也是上下铺,只好试著求和,还好你不是那麽顽固不化。”我的脸又红了,“其实我不是你们想象的什麽局长公子,我爸的确是公安局长,但是他工作特别忙,一年也就几周呆在家里,甚至连我考上大学都不知道,快开学才打个电话给我。送我来的是我叔叔──我爸的战友,是这里区分所的……唉,也就是这样,我才不愿意报考警校。我简直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我无言,看来我比他幸福得多。

  “呃……那个……那什麽,”我磕巴了半天,“我……我不想和那个kasa老板有什麽……我不想欠他人情……所以服装……我想,能不能另想办法?”琢磨著自己打那次和吴宗铭崩盘之後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到他了,要是非要我拉下面子去找他,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明白。”可非看著我点点头。不知道他真的明白还是顾及我面子。“我们回去吧。”他说著起身,我跟在他身後。迈进宿舍的那一刹那,我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情又因为张辛泽的铁板脸降到谷地。

  第十三章(上)

  後来我们的服装选用黑色紧身体恤与宽大的牛仔裤,效果还行,起码在比赛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小女生的目光。我们整场发挥得很好,尤其那小品,换来了评委的眼泪,暂且不说什麽引起共鸣之类的好话,看著他们在下边抹泪,奔哥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那一巴掌扇得我的脑袋嗡嗡响了半天,就差嘴角流血了,否则可以直接上北影中戏当明星!“好你个小子!”我暗骂,“老子一会儿怎麽主持?!”他用带著哭腔的声调数落儿子的不是,那眼神明显是幸灾乐祸坏事得逞的奸笑。

  我们的总成绩是我系历年最高的,位居全校第9,进入了决赛。这下把我们那久不谋面的辅导员乐得一下子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慷慨激昂地在全系大会上海夸了一番。决赛是一周後的事情了,我刚想歇歇,罗志良又来催命。“纾涵,学校十大歌手赛开始了,你报个名吧!”

  “不!”我领袖般地一挥手,扭头想走,一头撞上廖凌。

  “干吗不参加!你想咱们系脸上无光是不是?看看其他人,哪个有你嗓子好!你得为我们争荣誉啊!……”一大堆革命传统的理论全用上来了,我想溜又被她一把抓了回来。“罗班!”她是冲志良说的,“你把他的名字记上!”然後对著我说:“你不知道,全能比赛结束,好多人找上门来查你户口,美女一个营。等你选中一个之後,可得宴请我们几个啊!”

  啊?我没敢吱声,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溜回了宿舍。没想到罗志良真的把我的名给报了,预赛也在下周!这群家夥当我成天闲著没事干撑得慌哪?

  张辛泽也报了名,他说他k歌的时候大家都说他的嗓子能和刘德华媲美。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大家”指谁。如今我们俩彻底崩了,都当对方是空气。他经常大半夜才回来,而且动静特别大,睡眠一向很轻的黄少贤没少和他闹嘴,连可非也看不过去,於是一对多的局面展开了,最後他干脆夜不归宿。反正他的家离学校不远,没人当心他会不会出什麽意外。加上他常常翘课,宿舍简直成了七人的世界。直到“校园十大歌手赛”开始他才出现。

  他排在我前面,唱的是刘德华的《忘情水》,唱得很投入,但反应平平。我选的是张学友的《偷心》,虽然音响效果不是很好,但还是引来很多女孩的尖叫。几个外文系的女孩冲我飞吻,那真是美女,身材高挑,举止优雅,连飞吻都像经过特训!结果我以小组预赛第一进入总决赛──在全校师生面前秀!张辛泽被淘汰了,他很不服气,回宿舍踹了我机箱一脚,被赵刚看到後两人抱打一团,要不是硬扯开,头破血流是肯定的。我不在现场,不过事後我把赵刚骂了一顿,他还是忿忿不平!当然,我心里乐都来不及,赵刚真是个两肋插刀的好哥们!

  决赛前一天李可非和赵刚比我还忙──可非掏出他那件西服样式的黑色休闲装硬往我身上套,赵刚把他挚爱的夹克扔给我。的确我的箱子里不是牛仔就是体恤,如果就这麽上场还真的面子挂不住。试装了半天,到最後穿了件白色衬衫,敞著领子,外面套著可非的黑装,镜子前一站,不错,挺酷,保留我一向的风格!

  “ho!人模狗样的嘛!”赵刚没忘损我一把。

  “看著哥们,今晚我给你秀一把!”我转头冲他俩比划了个v字。可非抄著手微笑著看我,感觉就像我的经纪人。“可非,明年我们仨来个组合怎麽样?”我提议。

  “好!”赵刚嚷嚷。

  “没问你,不用问也知道你要说什麽!”我把目光移到可非脸上,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点点头,脸上似乎泛起一阵绯红──难道是我的错觉?

  “行,再说吧!”他回答,转身帮我把一大堆衣服放进皮箱。我对著镜子一甩头发,长长地舒了口气。

  决赛在大礼堂举行,全场座无虚席,有很多人没门票只好站在窗外观望。进入决赛一共二十个,我第十二个出场,也就是有两个小时我只能在後台耗著。一个数学系的女孩紧张得拼命地深呼吸,不停喝水,端杯子的手抖个不停。我没她那麽怯场,主要是从幼儿园开始俺就是在众目睽睽下度过的,已经完全麻木。但看密密麻麻的人头,我的心跳频率提高了不少。“嘿,你唱哪首歌?”我想聊天可以减轻彼此的紧张感,於是破天荒地主动同陌生人讲话。

  “独角戏。”她说话都发抖,“你呢?”我告诉了她,随後我们便聊了起来,渐渐地她不再那麽紧张,我也平静了下来。她在我前面出场,轮到她的时候,她很自信地朝我挤挤眼,并祝我好运。看著她走向台前,我才想起来我们忘了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呵──紧张所致!

  “下面出场的是信息工程系的王纾涵,他演唱的歌曲是《偷心》……”听著主持人直白的解说我走了上去。台上灯光非常耀眼,基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况,节奏响了起来,我也进入了状态。

  第十三章(下)

  “……

  是谁偷偷偷走我的心

  不能分辨黑夜或天明

  是谁偷偷偷走我的心

  我的眼睛看不见我自己

  ……”

  唱到高潮的时候,我的脑袋一热,脱下黑色外套,直接甩在台上。

  “哇──”台下传来惊叫声。我唱得更带劲,简直把自己当成明星,又甩脑袋又挥手的,以前我没发现自己竟然有这等潜质!两个漂亮的女孩送了两束花给我,我边唱边接边点头,颇有点“同一首歌”里的意思。抱著花没法发挥到极至,想耍酷扔下台,立刻想起这花是公共的,一会儿我还得抱下去给下一个歌手,毕竟这里不是“同一首歌”!於是只好屈身放在地上,继续“尽情”。

  结束後,赵刚和可非已经在後台等我了。一见到了,赵刚就一把勾过我的肩,乐得嘴角快贴著耳朵。“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像个角儿啊!你不仅把下面的年轻女性同胞的心偷了,连评委也不放过,真是老少皆宜啊!喂,可非,他这甩可把你的花花公子外套给搞脏了,不请水煮说不过去啊!哈哈……”

  “走走,吃水煮去!”我放下包袱,顿时轻松了许多,回头对可非说,“快走啊,傻笑啥?”

  “诶,你急什麽?一会儿还排名颁奖呢!”可非叫道。哦对,我拉开赵刚的手,坐了下来。结果下来,我第二,冠军是音乐系一唱《卡门》的女生。另外一个男生组合“deepblue”排行第三。五月底我们前三名将代表学校参加省大学生歌手赛。

  我们仨出了礼堂,直奔川菜馆,一路上互相调侃,没想到可非损人很有一套!赵刚正说得带劲,一出校门马上满脸挂满风霜,一改话题:“操他龟孙子,几天不见,坐宝马了!”两眼瞪得滚圆。

  “喂喂,骂谁哪!”我笑著转过头,马上笑容也僵了。只见一辆熟悉的白色宝马车停在校门右侧,车上下来个人,接著路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妈的,那司机不是kasa的那个什麽总嘛?还说自己不熟,不熟还‘生’到人家车上?!”赵刚熊著个脸骂道。可非拽了拽他的胳膊,示意他往前走。张辛泽看到我们三个,先是惊讶,随即变成似笑非笑的嘲讽,两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车窗摇了下来,我又见到那张让我反胃的脸,不过奇怪,也许是今天心情比较好,加上三个多月没见过面,看到他竟然厌倦不起来!吴宗铭微微一笑,冲我点点头。我只好撇开脸跟上他俩的脚步。

  “纾涵!赵刚!”我们同时转过头,只见宋军强百米冲刺般的冲了过来。

  “干吗哪?赶著投胎也不必这样。”我笑著说。 自 由 自 在

  军强喘著大气:“那个……那个……下周五……呼……後天校队要和我们系踢一场……你们一定别忘了!呼……”

  “就这个啊!明天不能说吗,非得这个时候。”赵刚乐了,给了军强肩膀一锤。

  军强好不容易调整完气息,看了辛泽和宝马哥一眼,然後诧异地看看我们仨,最後恢复了原样。“我怕忘了嘛,刚刚接到的通知!”他转头看著我,“你小子真牛,小娟叫唤著要认识你!要是你把她的心也偷了,我跟你没完。”他笑著说。

  “哈哈,偷谁的也不会偷她啊,我的眼光没那麽差!”我笑,“走,我请水煮,一起去。”

  “不了!”他手掌挥得跟雨刮器似的,“小娟在等我。”原来!小娟是他现任女友,两人粘得不行,难道这年头年轻人恋爱都要这麽天昏地暗?不过看赵刚的降温程度,我对军强的前景表示担忧。

  我的余光扫在宝马哥脸上,他没什麽表情,一直坐在车里听我们瞎侃,辛泽站在车旁,跟个车模似的。军强跑著找他美眉去了,我拽上那两人走进川菜馆。

  第十四章(上)

  我们点了一盆鱼,没吃几口赵刚就嚷嚷肚子不舒服,於是乎一头冲去解手,五分锺後出来还是捂著肚子,刚坐下又冲了进去。就这麽来回折腾了四五次,我和可非拿他开涮。我说他没口福,吃多少拉多少。可非说他刚刚动怒伤了元气。乐著乐著发现不对劲了,赵刚的脸色变得蜡黄,冷汗直冒。

  “你扶著他,我去叫辆的!”我对可非说,他点头,搀著说不出话来的赵刚。我冲到门口,除了公交车连辆的士的影子也没有,只好沿路小跑,东张西望的,突然一辆白色宝马横在我面前,吴宗铭探出脑袋:“怎麽了,需要帮忙吗?”

  我愣了。“你怎麽还在这?”突然想起赵刚还在里头痛苦,现在不是质问吴总的时候,“赵刚闹肚子,我在拦车。”

  “在哪儿?让他上来。”他开始调转车头。我哦了一声冲回馆子,可非正在和店家争论,他们硬说鱼是活的,油是新的,绝对不会出问题。我一进去,不听他们罗嗦,直接掏钱买单,然後和可非扶著瘫软的赵刚出了门。吴宗铭已经开著车门等我们了。可非一见他,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避开他的眼神上了副座,他跟了上来,赵刚直接躺在後座上不停地呻吟。吴宗铭的车技够棒,两下子就从胡同里把宽大的宝马开了出来,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眼球。

  “赵刚这小子吃了什麽东西?应该跟那鱼没关系,他才吃两口反应不会这麽快,而且咱们俩都没事。”我回头对可非说。

  “嗯。估计是一个小时前他买的包子有问题,他吃了两个,说是饿的不行了!”可非想想说道。我们三个这两天吃的差不多,这麽一交集就知道问题出现在哪儿。等我们把“鉴定结果”讨论出来的时候,吴宗铭已经把车开到急诊室门口了。我们俩把神志不是很清楚的赵刚扶了进去。

  医生鉴定:食物中毒!於是一系列抢救措施开始了,我被轰了出来,可非留在里头。我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吴宗铭赶了进来,坐在我身边。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压力,我们彼此沈默很久,谁都不知道怎麽开口才好。

  “那个……”

  “那……”我们同时想打破僵局,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忍住,只是扬起嘴角,躲开他的眼神。

  “纾涵,我为上次……的举动道歉,我不想伤害你,真的!请你原谅。”他很真诚。我比了个手势让他打住,这种“不堪回首”的往事最好永远不要再提。想起可非成天在我耳边叨叨“纾涵,你能不能改改自己的脾气?”算了,毕竟当时自己的性子也爆了些,今天要不是他的宝马,赵刚不得挂了?!全当大家扯平。

  “我们──能交个朋友吗?”他微笑著看我。

  “怎麽?我们原来不算吗?”我乐了。他圈过我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可非从里头走了出来,一下子愣在那儿。吴宗铭赶紧缩回了手。搞什麽!好像我们做了什麽勾当!我站起身走向可非,问道:“他怎麽样?”

  “呃?”可非好像还没缓过神,“哦,没事,来的及时。吊个瓶就行了!”

  “行,我晚上在这里守夜,你先回去,明早来接班。”我说。

  可非点点头,微微皱了皱眉,看看我身後的吴宗铭,然後对我说:“那──明天早上,我送早点过来。”说完又瞥了吴宗铭一眼,走了。

  我刚想走进去,发现身後跟著条尾巴,於是转身对吴宗铭说:“你也回去吧。对了,住院费你垫了是吧,改天我还给你。”

  他抿嘴笑笑。“没事,我留下吧,万一需要什麽的,也多个人手。钱你就不用急著还,进去看看他怎麽样了吧!”

  “你还是走吧!”我有点不耐烦了,“他没多大事!谢谢你的车!”

  “谢我的车?呵,那司机呢?不用谢?”他扬著眉毛看著我,看得我脸一阵发热,唉,今天怎麽连话都不会说。“听说你今天唱得非常好,我在门口听到的都是关於一个叫‘王纾涵’的谈论。可惜我不知道你的演出,否则一定去捧场。下周五允许我去当观众吗?我可是铁杆球迷!”

  呃?我这才想起刚刚军强交代的任务。“好吧,你要有空!那──你走吧,现在!”我指著他的胸口严肃地“警告”。

  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你可得告诉我比赛时间!”他真不好打发。

  “好好好,我知道就通知你!走走走……”我搡著他。他从兜里掏出名片夹,递给我一张他的名片。“给我电话!”我接过来,点点头,他这才离去。

  第十五章(上)

  我还清醒著──我这麽对自己说。脚踝已经麻木了,右腿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倒是身子落到软垫上让我睁开了眼。这不是救护车,而是宝马,那麽我的胳膊搭著的人──吴宗铭?!我一下子挣扎著坐了起来,他一把按住我的肩。“别动,送你去医院!”赵刚也挤了进来,扶住我的身子。吴宗铭直接把车开到医院。短短几天,他就把这条路跑熟了,估计医生都认得这辆宝马!

  没多久我就被送进手术室,这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光临这个地方。两眼直勾勾地盯著无影灯,想问医生自己是不是落下个终身残疾,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难道伤了脚,连其他机能也退化了?我,完,了……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无影灯哪儿去了,怎麽变成两个铜铃大的黑珠子?“哈,可醒了!没事涵哥,你还活著!”奔哥乐著说道,眨巴著他的大眼盯著我。可非、赵刚、董勇、薛强还有少贤都围在我身边。麻药还没退去,右腿裹得像木乃伊。他们告诉我手术很成功,足部的韧带已经重新修复,关节的裂缝不久就会愈合,只要休养半年就可以重新跑起来,但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干吗就干吗了!我的心揪著疼,强忍著冲他们笑笑。

  “喂,明星,你的处境就我们弟兄几个知道,如果想选妃什麽的,我就去bbs上把病房号这麽一帖,这样你就不怕孤单了,哈哈!”赵刚随时不忘跟我抬杠。

  “多谢你的好意!可非,帮我把衣服和英语书拿来,再不看这四级就挂了!另外我家要是打电话过来,帮我应付一下。”我说。

  可非点点头。“看英语?假正经!应该给你送《体坛周报》才是。对了,上学期的奖学金名单下来了,你二等!”

  “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涵哥,请客!”奔哥一听钱就两眼放光。

  “没问题。”我笑笑,麻药的作用让我看谁都像隔了层雾,脑袋依旧胀疼。我看看打著石膏的右脚,想想绿荫场,又一股酸味涌了上来。

  “非哥是一等,牛b!”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