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望着朴天一,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任何表情。
“我准备离婚。”
舒畅轻轻的一句话,不啻晴空霹雳,把朴天一惊呆了。
“我背叛了我的爱人,我不能再去欺骗他。”舒畅淡淡地说。
舒畅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对她产生了巨大的打击。她不能以现在的舒畅去面对自己的爱人。这不仅仅是出于爱情,而是出于道德。
出事以后,朴天一的内心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尽管舒畅没有埋怨过他一句,但朴天一知道自己的责任所在。
舒畅今天的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贪婪、色心所致,舒畅的任何一点闪失,自己都逃脱不了干系。但是从提出要和爱人离婚,这是朴天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如果舒畅真的离婚,自己该怎么做?也与肖波离婚,和舒畅结婚吗?
朴天一第一次感到了问题的严峻性。
“你、你已经决定了?”朴天一试探着问。
“没有什么决定不决定的,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这样。”舒畅缓缓地说道。
“这样的话……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朴天一犹犹豫豫地,搜肠刮肚地想劝导舒畅,不至于把路走绝。
舒畅闻听,微微一笑。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牵连你什么的。我刚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尽管开头有些猥亵,但我们毕竟好了这么久,男欢女爱,都是出于你情我愿,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舒畅的几句话,让朴天一无地自容。
让一个女人,自己独撑危局,承担后果,简直就是对男人莫大的讽刺。
朴天一咬咬牙,果断干脆地说:“你离吧,我也离,我们结婚。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舒畅的眼睛里流下晶莹的泪珠。她苦笑一下,摇摇头。
“我没有这个意思,”舒畅坚定地说,“我还是那句话,只是希望你能对我好。”
朴天一一下把舒畅搂在怀里,止不住热泪滚滚,在舒畅的脸上狂吻起来。
舒畅离婚了。
离婚后的舒畅更加低调。她请了长假,也没有跟朴天一打招呼,就独自外出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朴天一也摸不准她的去向。
至于外出的原因,舒畅只是在临行前发给了朴天一一折短信,告诉他说自己要一个人出去远行,借机静一静,想一想。
舒畅怀孕、离婚、出走,已经成了朴天一的巨大精神负担。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朴天一压根就没有想到的,所以事情一出来,朴天一就非常被动,不知如何是好。
舒畅倒表现的很坚强,既不怨天也不尤人,这就更使朴天一无所适从。
舒畅的远行,暂时解脱了朴天一的负累,再加之肖波病情好转,夏云芳的护理工作做的有声有色,深得肖波的赞赏,一度波涛汹涌,险情叠生的生活终于风平lang静,恢复了常态。这使朴天一局促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这一段时间里,王冰冰与朴天一的接触比较频繁。
王冰冰是与肖波和舒畅都截然不同的一种女人。
在王冰冰的世界里,似乎就没有什么禁忌,没有什么顾虑,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快三十的人了,仍然不结婚成家,一门心思地把全部精力投放到她钟爱的舞蹈事业上,是成田县一位神仙似的人物。
一天,常务副县长李森把朴天一叫到办公室,对他说,市政府研究室要来一伙人搞县域经济发展调研,远在北京的县长薛明打电话嘱咐李森一定接待好,安排好,因为带队的研究室主任匡新,是薛明当年在团市委的老搭档。
朴天一就问:“大哥你说是啥意思吧?”
李森说:“你就是两件事儿。一,你得帮我陪酒。二,薛县长说匡新愿意唱愿意跳,除了你以外,再去找几个这样的人才。总之,咱得陪好啊。”
“就这事儿?齐了。”朴天一一拍胸脯,“没问题,全部拿下。”
李森感慨地说:“还得是年轻人啊,说打就唠。我这个常务,你干最合适。”
“别的,大哥,你可别损我了。”朴天一连忙摆手。
“我啥时候说过瞎话?”李森一脸的认真。
朴天一瞅着李森,不知他要说什么。
“好好干吧,兄弟。”
说完,李森神秘莫测地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李森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语,好像是在点拨朴天一什么,可又不明说。但李森言谈话语之中所显露出来的,似乎已经提示了朴天一:有好事在等着他。
酒桌上,王冰冰一出场,就把匡新给镇住了。
王冰冰那种充满野性的洒脱,那种无拘无束的率性,使装腔作势的接待索然无味,代之以轻松、冲动和激情。
匡新两杯酒下肚,不仅对王冰冰拍案激赏:“这才叫率真,才叫本色的生活。”
李森不擅酒,朴天一只好充先锋。
匡新酒量不弱,再有王冰冰在一旁相劝,就越发地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一来二去,朴天一就有些高了。
“朴县长,干啥去?”匡新见朴天一站了起来,就忙问道,“不兴耍赖。”
“我哪能跟领导耍赖呢?”朴天一把嘴凑到匡新的耳边,“我出去方便方便。”
“快点啊,晚了罚酒。”匡新兴致满满地说道。
朴天一前脚一出门,就觉得酒劲儿上来了,不禁气往上涌,脑袋一阵昏眩。就在这时,他觉得有一双手扶住了他。
朴天一回头一看,扶住自己的人是王冰冰。
“不能喝就别喝了。”王冰冰的语气中含着埋怨。
朴天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朴县长,老领导。”
听到有人叫自己,朴天一抬头一看,见是原来农机局的办公室主任。
“有客人哪?”主任殷勤地询问着。
朴天一第一反应就是挣脱王冰冰的搀扶,可是没有挣脱开。好像他越要挣脱,王冰冰就搂得紧。
简单打过招呼后,朴天一就往洗手间走去。
王冰冰仍然搀扶着他,寸步不离。(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 没事找事(10)
导读:
朴天一努力保持着冷静,继续问道:“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看你?”
舒畅冷笑一下,讥讽道:“你现在还能有时间来看我吗?你的心不早就飞到那个什么王冰冰的身上去了吗?”
舒畅指名道姓地说出王冰冰,这使朴天一惊骇不已。
“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呀?你抽什么疯?”朴天一也急眼了,舒畅的放肆,终于激怒了他。
舒畅“喀嚓”一下关上了手机。
朴天一恨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不由怒气盈胸,双眼冒火。
正文:
望着全县最风情万种的女人紧挽着朴天一的胳膊,办公室主任不禁艳羡地咂咂嘴,摇摇头,闪闪眼。
关于朴天一与王冰冰有一腿的传闻,首先在农机局的范围里被一传十十传百地暗中传播开了。传闻被不断地演绎成艳色的故事,被扩展了线索,被丰富了细节,最后演变成一个完整的绯闻,一时成为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对于自己的传闻,朴天一却一无所知,始终被蒙在鼓里。
出门远行的舒畅终于回来了。
本想借远行借名山大川,来好好静一静,放松一下自己,消解消解内心的苦楚,但却事与愿违,成效甚微。越是一个人独行,就越是感到孤独,感到无助。尤其是对自己与朴天一关系的思考,更是一塌糊涂,理不出个头绪。离开,还舍不得;不离开,又没有目标,杳无希望。这不禁令舒畅厌厌生恨,难以释怀。
从外表上看,舒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那样低调,那样不声不响,那样温润婉转。其实她的内心已经发生了某些质的变化。
舒畅回来的当天下午,就回到局里去报到。
午后的阳光孱弱了许多,天空中也出现了一些浮云,阵阵的风中夹杂些凉意,使倍受干旱酷暑煎熬的人们不禁欣喜万分。
舒畅来到农机局的办公室,虽然早已到了上班的时间,可是走廊里仍然寂静无声。
舒畅先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秘书小张也没有到岗。
舒畅略坐了坐,想喝一杯水,可杯子里空空如也。就出了门,准备到走廊上的饮水机那儿去接水。
刚出了办公室,向左一拐,还没走上两步,就听到隔壁办公室主任的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声音是从虚掩着的门里传出来的。
起初,舒畅并没有去注意听里面在说些什么,可是从里面传来的清清楚楚的“朴县长”三个字却紧紧攫住了她的注意力。
舒畅悄悄靠近主任的办公室门口,侧耳倾听。
主任好像是喝了酒,说话声音很大,毫无忌讳。此刻,不知在和什么人侃大山,正说到尽兴处。
主任边吐着烟边说:“那个王冰冰谁不知道?那是全县有名的。谁要沾上她,准跑不了。”
另一个人笑问道:“你老兄是不是眼馋了?”
主任吧嗒吧嗒嘴,说:“那娘们也真是让人眼馋。那小脸蛋,那小腰条,那大胸脯子,那大屁股……,这回朴县长可得着啦!”
主任的这一番话,舒畅听得是真真切切。她的心不由“砰砰”乱跳,好像被什么突然揪住了一样。
另一个人问:“朴县长能吗?那人可不错,你别是瞎猜吧?”
“操,我瞎猜?我要是说错了,你就把我的眼珠抠出来扔地上当泡儿踩。”主任颇为自负地说,“我这双眼睛,你看我别的不行,就这种事儿,只要从我眼前一过,让我一打眼,准保十拿九稳。那王冰冰看朴县长的眼神,那搂得那个紧……嘁,没跑。”
主任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王冰冰,舒畅也是知道的,的确是全县出名的女人。
怎么?朴天一和王冰冰搞到了一块儿?
舒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舒畅迅速转身回来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时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舒畅与朴天一保持的这种关系,虽然时间不短了,但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基本上没有别人知道。
在公开的场合,舒畅与朴天一是一种很熟络和很自然的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
朴天一在农机局工作时是一把手,而舒畅则是为领导服务的办公室文书。
作为领导者,朴天一喜欢事无巨细,亲历亲为。就拿写材料来说,这本不该由一把手操心,只要提出要求,谈个思路就行了,可朴天一不是这样。他信不过办公室搞的东西,认为办公室搞的东西都是一些陈词滥调,千篇一律,既缺乏新意,又缺乏活力。所以,朴天一常常自己亲自动手。而作为文书的舒畅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认字打字。
朴天一的字写得不是太规范,带有自己的一些个性,别人认起来很吃力,而唯有舒畅轻车熟路。一个写字,一个打材料,所以朴天一与舒畅两个人接触比较频繁。特别是两个人有了更进一层的亲密关系后,这种接触就更多了,也成为双方沟通感情的一种途径。
作为副县长,除了有一个专职的秘书外,政府并不给配置其他专门的服务人员。
朴天一也是一样,他的日常服务往往由自己分管的战线负责。所以,仍然经常写材料的朴天一,也就仍然经常顺理成章地找舒畅打材料。
无论是在朴天一的办公室碰到舒畅,还在舒畅那里见到朴天一,没有人会去怀疑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密。
别人不知道,不等于当事人也糊涂。
关于朴天一与王冰冰搞到一起的消息,使舒畅积愿彻底爆发了。
朴天一有了别的女人,对别人来说是绯闻,是笑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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