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整天伺候一个完全不能自理而又情绪不稳,反复无常的病人,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事儿。
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替换者,朴天一只能求肖波的姑姑再维持几天,自己积极想办法。
一个周末的傍晚,离下班没有多少时间了。朴天一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到市里去看肖波,突然接到王冰冰的电话,说她的节目在全省的调演中获得了歌舞类的金奖,张罗了几个朋友,想请朴天一吃饭,一块儿热闹热闹。
朴天一说:“你得了金奖,应该我请你,给你祝贺才对。”
王冰冰说:“咱俩谁请谁就别争了。总之,共进晚餐是不是没有问题?”
朴天一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可以,没问题。”
朴天一如期赴约,但未想到来吃饭并没有王冰冰所说的其他几个朋友,而只有朴天一与王冰冰两个人。
面对这样的局面,朴天一觉得不太自在,感到有些尴尬。而王冰冰似乎没有朴天一的那种局促,仍然是大大方方的说说笑笑,甚至还无伤大雅的开一开朴天一的玩笑。
“我今天是诚心诚意地谢谢。。你的。”王冰冰望着朴天一很真诚地说。
“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呀?”朴天一亮出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态度。
王冰冰笑了笑,道:“你那天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事后,市文化局的那些专家没有不对你竖大拇指的。”
“还不是你泄了密?”朴天一故意道;“你要是不说,哪能整出那么多的节目来?把客人撇在了一边,我倒成了主角,整的大家心情沉重,影响情绪。”
“你本来就是主角嘛。”王冰冰说着举起酒杯,“我先敬你一杯,我还是先干为敬。”
王冰冰说着就干了杯。
由于王冰冰在那天的酒桌上说出了肖波的事情,使本来应该轻松的氛围被破坏了,气氛一下子庄重起来。此后,几乎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责任、义务、爱情、道德之类在进行,似乎那不是一顿午宴,而是一堂关于人性的讨论课。
朴天一无疑成为了大家赞叹的焦点。每一个人都没有忘记表达对朴天一的崇敬。而朴天一的内心却不免惴惴,因为每受到一次赞美,他就不由自主地会想到舒畅。
朴天一也干掉了杯里的酒,并向王冰冰亮了亮杯底。王冰冰一竖大拇指,表现赞赏。
王冰冰又把两个人的杯子斟满。
“肖姐的情况怎么样了?”王冰冰问。
王冰冰的话勾起了朴天一闹心的事儿。
“情况很不稳定,时好时坏,她自己折腾得够呛,也把别人折腾得够呛。这不,伺候她的人要撂挑子了,实在是承受不起了。我这几天也正为找人的事儿闹心呢。随便找一个吧,我还不放心,也难得顺肖波的意;可要找那种知根知底的,又没处去找。”
朴天一烦躁地举起杯,自己干了一杯,然后长吁短叹地直摇头,现出无可奈何地样子。
王冰冰拍了拍朴天一的手背,劝慰道:“事已至此,你也就别苦闷自己了,凡事还是往开处想吧。”
朴天一长叹一声,说:“其实,最遭罪的不是我,而是肖波。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生生地就废了。而她所有的苦痛,又没有人可以替她分担。”
朴天一说着,眼睛不觉湿润了。
“你真是善良。肖姐真有福气。”
朴天一眼睛一湿润,感性的王冰冰也不由唏嘘起来,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成串地流了下来。
朴天一一见,不好意思地说:“这怎么还离不开肖波了?来来,我们共同干一杯,祝贺你获得金奖。”
王冰冰抹了抹眼睛,很快破涕为笑。
王冰冰告诉朴天一,省里已经决定选派她的这个节目,去参加全国比赛了。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获胜,成为大明星。”朴天一热情地说。
“谢谢,借你吉言。”王冰冰举杯和朴天一碰杯。
王冰冰好像想起了什么事,马上就掏出手机打了起来。
朴天一看着王冰冰,不知她哪根神经又兴奋了。怕自己在场不方便,便故意躲了出去,上了洗手间。
等朴天一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王冰冰正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我们先干一杯。”王冰冰笑着提议。
“你又有什么好事儿了?”朴天一打趣道。
“不是我的好事儿,而是你的好事儿。我们先干了这杯,我再告诉你。”王冰冰又是老习惯,还是先干为敬。
干完了杯,朴天一问道:“这回你该说了吧?”
王冰冰点点头,认真地说:“你不是说要找一个伺候肖姐的人吗?我突然想起我的一个表姐正好在家闲着。我刚才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脱离开,帮助照料肖姐。我表姐说没有问题,她可以帮忙。”
朴天一被王冰冰的热心感动了,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慨叹。
“我让她明天就过来,我领她到市里去一趟,跟肖姐见个面。”王冰冰干脆利落地说。
朴天一紧抿着双唇,努力抑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然后端起来就要干,却被王冰冰拦住了。
“怎么自己喝?”王冰冰问道。
“我无以言表。”朴天一说。
王冰冰柔柔地望着朴天一,轻轻地道:“不用这样。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很钦佩你。来,咱俩一块儿喝。”
两只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冰冰说到做到,果然第二天就找来了她的表姐夏云芳,并亲自领着夏云芳去市里见到了肖波。
肖波似乎与夏云芳很有缘,差不多是一见如故。夏云芳直接留在了医院,接替了肖波的姑姑,承担起照料肖波的工作。
就这样,王冰冰帮着朴天一解了燃眉之急,同时也使朴天一对她刮目相看,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认识。
朴天一知道舒畅这几天正忙着打点行装,准备去部队探亲,就没怎么和舒畅见面,只是通过电话沟通情况。
朴天一对舒畅说,我替你准备一些土特产吧,你带给部队的领导。
舒畅说:“我已经准备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朴天一询问舒畅出发的具体时间。
舒畅说准备下周一启程。
朴天一就问,你临行前,我们总得见一面吧。
舒畅说是呀,得见一面。
两个人的话里充满玄机,时时跃动着与诱惑。
朴天一又问:“什么时候见面?”
舒畅想了想说:“还是周末吧,宽松些。”
可是,还没有等到周末,舒畅就给朴天一打来电话,要求见面。
朴天一故意逗趣道:“怎么?等不及了?”
“去,没正经的。人家找你有急事儿。”舒畅以埋怨的口吻说。
“什么急事儿?”朴天一不解地问。
“我不想在电话里说,见面再告诉你。”舒畅坚决地说。
朴天一处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便急急忙忙地赶到舒畅的家里。
一见面,朴天一就要搂抱亲吻舒畅,却被舒畅拒绝了。
朴天一怔怔地看着舒畅,才发现舒畅的情绪不高,有一种落落寡欢的意思。
“出什么事儿了?”朴天一搂着舒畅问。
舒畅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道:“我不想去探亲了。”
“好哇,”朴天一捧起舒畅的脸,“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想让你去,你要是去了,我想你了这么办?我又不能去。”
舒畅拨开朴天一的手,淡淡地说:“你别开玩笑了。我的确不能去了。”
看舒畅的表情绝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朴天一预感到的确是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朴天一问道。
“我怀孕了。”
“啊?”朴天一不由张大嘴巴,痴痴地望着舒畅,一下子愣住了。(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 没事找事(9)
导读:
“朴县长,老领导。”
听到有人叫自己,朴天一抬头一看,见是原来农机局的办公室主任。
“有客人哪?”主任殷勤地询问着。
朴天一第一反应就是挣脱王冰冰的搀扶,可是没有挣脱开。好像他越要挣脱,王冰冰就越搂得紧。
简单打过招呼后,朴天一就往洗手间走去。
王冰冰仍然搀扶着他,寸步不离。
正文:
舒畅说完自己怀孕后,就两眼直直地瞅着朴天一。
朴天一一副疑惑的样子,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是不是怀疑什么?”舒畅问道。
“怀疑?”朴天一反问道。
舒畅平静而肯定地对朴天一说:“孩子是你的。”
见朴天一欲言又止的样子,舒畅便直奔主题。
“多长时间了?”朴天一寻思了半天才说了第一句话。
“应该有一个多月了。”舒畅回答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朴天一又问。
“今天,”舒畅说,“我的月经一向很准时,可是这个月却推迟了两周。我就到医院做了检查,结果……”
朴天一终于明白舒畅为什么说不能去探亲的理由了。
“你想怎么办?”朴天一问道。
“你说呢?”舒畅反问朴天一。
舒畅没有和朴天一打招呼,而是自己去了市里找了一家医院做了人流。
也是命运多舛。第一次人流居然没有做尽,等舒畅第二次再去医院做的时候,发生了危险,出现了流血不止的问题。
接到舒畅的通知,朴天一立刻赶到了医院。
此时,舒畅已经做完了第二次人流。
躺在病床上的舒畅,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眼角边挂着凄楚的泪珠。
朴天一心如刀绞,想去安慰安慰舒畅,可是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朴天一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这是很一般的手术,怎么会出现失误?”朴天一心头愤愤地问医生。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医生推了个干净,“是她本人生理结构先天缺陷造成的。”
“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朴天一关切地问。
“不瞒你说,你爱人有可能不会再怀孕了,甚至可能尚失了生育的能力。”
朴天一被惊呆了。过了半天才无奈地问道:“她自己知道了吗?”
医生点点头。
舒畅出院后情绪始终不高,整天郁郁寡欢,即使是与朴天一在一起欢愉,也似乎是激情不再,索然无味。
朴天一很担心,恐怕舒畅抑郁在胸,时间长了,会得心里疾病。
尽管朴天一做出了种种努力,但成效甚微,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舒畅的问题。
现在,舒畅喜欢用更多的时间来独处,基本上不和朴天一联系,除了仍然每天上班下班之外,其它的时候,总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在她安静的外表下,掩饰着内心的汹涌澎湃。
终于有一天,舒畅给朴天一打来电话,说有事儿要谈。
舒畅比前些日子又消瘦了不少,本来就高挑的身材,现在显得更加纤细。脸色也没有从前那样红润,代之以一种灰白。原来那双温婉的眼睛,现在则失去了灼人的光彩,显得呆板而迟疑。
对于朴天一的搂抱,舒畅既没有做出任何配合,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
“我想跟你说个事儿。”舒畅脱开朴天一的怀抱,郁郁地说,“本来这应该算是我自己的事儿,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想告诉你。”
朴天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到舒畅要说什么。但不管舒畅说什么,朴天一都会支持她。就说:“怎么说你个人的事儿呢?只要是你的事儿,就是咱们俩共同的事儿。你说吧,什么事儿我都坚决支持你。”
舒畅望着朴天一,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任何表情。
“我准备离婚。”
舒畅轻轻的一句话,不啻晴空霹雳,把朴天一惊呆了。
“我背叛了我的爱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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