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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的胸部有片血迹。地上还有几个碎了的鸡蛋。

  藤野被气疯了。然而,他却不知道杀手是谁。

  白杨公路上日军的汽车队出现了,头车的驾驶棚顶上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车厢里满载着荷枪实弹穿着黄色粗呢面皮大衣戴着皮帽的日本士兵,满载士兵的卡车竞有几辆……日军的卡车开得很慢,先头车似乎在谨慎地做搜索前进。随风传来日军士兵的歌声:朝霞之下任遥望,起伏无比几山河,吾人精锐军威壮,盟邦众庶皆康宁,满载光荣啊,关东军。

  丁香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伏击是一个中队的关东军,她看到鬼子军车已经进入埋伏区,马上手一挥,一个战士拉响了预先埋好的地雷,轰的一声,第一辆车被炸得粉碎,汽车的碎片、日军士兵破碎的肢体纷纷扬扬从天上落下,几乎全落在潜伏战士身上。

  公路两旁的小山头上,六挺机枪对着后面的汽车车厢里的鬼子一轮狂扫,雨点般的手榴弹落在车厢和公路上,把这些鬼子打得昏头转向,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纷纷跳下车,躲进汽车下面,顽固抵抗。

  “同志们,冲啊!”丁香大声喊着。

  山上,路边,部队潮水般冲上公路,顷刻间,身穿黄色军装的人群和身穿灰色军装的人群便绞做一团。

  训练有素的关东军士兵在突如其来的打击前迅速做出反映,他们嗷嗷地嚎叫着从车上纷纷跳下去哗哗地拉枪栓声响成一片,黄澄澄的子弹从枪膛里跳出来,迸在地上,训练有素而又墨守成规的日本士兵,百忙中也没有忘了在白刃战前按《步兵操典》退出子弹。就这么一眨眼的停顿,有十多个鬼子动作慢点,就被县大队的刺刀捅了个透心凉。

  丁香的第一个对手是个日本军曹,他不像别的日本兵一样嘴里呀呀地叫个没完,而是一声不吭,端着刺刀以逸待劳,对身旁惨烈的格斗视若无睹,只是用双阴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丁香。两人对视着兜了几个圈子。也许日本军曹在琢磨,为什么对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态。丁香双手握刀,刀身下垂到左腿前,刀背对着敌人,而刀锋却向着自己,几乎贴近了左腿。日本军曹怎么也想象不出以这种姿势迎敌有什么奥妙,他不耐烦了,呀的一声倾其全力向丁香左肋来个突刺,丁香身形未动,手中的刀迅速上扬咔嚓一声,沉重的刀背磕开了日本军曹手中的步枪,一个念头在军曹脑子里倏然闪过:坏了,她一个动作完成了两个目的,在扬刀磕开步枪的同时,刀锋已经到位……他来不及多想,丁香的刀锋从右至左,从上而下斜着抡出了一个180度的杀伤半径。军曹的身子飞出两米开外,还怒视着丁香呢。丁香咧开嘴乐了。

  白刃战用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田野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血淋淋的尸体,像个露天屠宰场。100多个关东军士兵的尸体和30多个新四军士兵的尸体都保持着生前搏斗的姿势。

  联队长藤野得到消息时正和下属下围棋,他先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又暴怒地抽出军刀将围棋盘砍成碎片,他愤怒的是,穷得像叫花子一样的新四军竟敢率先攻击一流的关东军部队,他发誓有朝一日要亲手用军刀砍下丁香的脑袋。

  他要结束这总是挨打的被动的局面。他要反击。

  恰巧在这时,日本驻上海司令部下了一道命令,要侵华日军在各地建立准军事组织,特务组织,吸收愿意为日本人效力的中国人参加,用中国人打中国人。

  “好,这个主意不错!”藤野高兴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的联队,自进入白杨县之后,已减员近三分之一,他的士兵的生命是珍贵的,死一个就少一个,但是中国人却多得很,死多少也不足可惜。

  旧历年一过,县大队活动频繁,炸掉一列军火列车,在县城东南方向又有一列货车出了轨,事态严重,藤野亲自召开了一次重要的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邻近十几个县的警备大队长,日军联队长以上军官,一张长卓置放在会议室中间,卓上铺着整洁的台布,日军军官和各县的警备大队长分两边坐在长卓旁的靠背椅上,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藤野联队长坐在白玉堂对面,而这些警备大队长白玉堂都很熟悉,都是他手下团长和营长。

  第二章:汉奸叛国

  自从白玉堂的保安二师被调到江南抵挡鬼子的进攻,他就带着队伍投降日军,今天第一次以警备司令的身份参加日军会议。

  田本旅团长坐在长卓尽头,身后的墙壁上悬挂着大幅军事地图,铁路支干线和公路汇聚点十分醒目地标出,田本两手撑在桌面上,简要地做了一番训示,大意是强调如上一点,铁路是日军的生命线,一切物资,兵员,粮食,煤,矿产,都得依靠铁路线源源不断地运输调动,这条大动脉一但陷于瘫痪,日军的整个战略布署都将衬衫打乱。

  为此,田本签署了如下命令,一,加强铁路沿线戒严,不管发生何种情况,务必保证铁路运输畅通,二,抽调各县兵力,联合进行一次清剿,即便不能将县大队完全消灭,也要把他们赶到远远的山区,不允许再在这一带活动。

  白司令,你看我的计划如何?田本是一个中国通,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田本面露微笑地问。

  太君的计划太好了,这支游击队的头子,是个年轻漂亮的花姑娘,她名叫丁香,我在江西同她打了三年的交道,吃尽了她的苦头,太君,这女人诡计多端,实在是太狡猾了,她的武艺高超,枪法如神,只要是被她的枪对准你,那你必死无疑。白玉堂说完还看了看四周,就好象丁香在这里边似的。

  白司令,你说的是不是夸张了一点,是的,我承认,这支游击队的战斗力是我到中国来以后,碰到的最厉害的对手,他们能把一个中队的关东军全部消灭,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不过,在我到来以后,一定要把这个局面改变,把游击队全部消灭,田本握紧拳头地说。

  白玉堂脸上堆满笑容地说,那是,那是,太君一定能把游击队消灭。

  日伪军的联合清剿是从铁路以西,将县城做为幅射中心展开的,日军抽调四个联队,警备队七个大队,总兵力约二万余人,拉开一道大网合围清剿,每一个村子,每一块洼地,都不放过搜索,纵横百里的地面上,到处响着疏疏落落的枪声。

  丁香和黄一鸣带着县大队主力在这大网中迂回穿插,在张家集,牛庄,等处都发生过接触,打了几个小仗,仍然被日伪军的兵力围困着,不得不向边远地区撤,县大队隐蔽在吴家墩时,黄一鸣和丁香意见不统一,又发生争执。

  黄一鸣说,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我们一定要把握游击战的特点,决不能和敌人硬碰,只能化整为零,到处骚扰迷惑敌人,才是上策。

  丁香说,当敌人大举进攻时,分兵作战太危险,极有可能被敌人一口一口吃掉,我不同意化整为零。黄一鸣说,部队集中行动目标太大,反而容易被敌人死死咬住。

  丁香说,我们应当集中优势兵力,伺机吃掉敌人某一小股,跳到外线去活动,才能打破鬼子的铁壁合围。

  二人正决议不下,听到村口传来枪声,侦察员杜小山奔进屋里,气喘咻咻说,敌人来了,是田本和白玉堂带着有人马,至少有三千多人,黄一鸣咬牙骂了一句,娘的,来得真快,留下一个排在这里顶一下,大队马上撤离,其他的事,等到了枣树湾再商量。

  藤野和白玉堂带着大队人马,做为扫荡合围的中路纵队,一路向前推进,紧紧咬着县大队主力,日伪军已经扫荡四五天了,兵力开始合拢收缩,沿途的每一个村子都经过整肃,有的村子遭到屠杀,大批青壮年男人被抓走送去做劳工。

  推进到接近山区的地方,村落渐渐稀少,情况变得较为复杂,许多村子的老百姓不等日伪军到来,早已逃出村去,把粮食藏起来,填了水井,只留下一个个空村子,这已经到了游击队的根据地,老百姓才会这样做。

  凌晨时,在枣树湾又跟县大队发生接触,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了一阵,县大队又主动撤离,白玉堂骑在马上进了村子,手下人跑来报告说,县大队主力被追赶的疲于奔命,丁香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被几个人扶着走。

  白玉堂问,这情况可靠?对方说,可靠,我们逮住一个掉队的伤员,从他嘴里掏出来的。

  白玉堂心中一动,说,那伤员在哪里?快给我带来。

  手下人却说,他…。他已经被打死,仍进沟里了。

  白玉堂斜吊着眉,暗骂一声,晦气,心说好不容易弄个活口,还被打死,直他娘的一帮饭桶,特务队长于寿山骑在马上凑过来,小声嘀咕说,大哥,趁这机会咱猛冲一阵,准保能追上县大队,抓住丁香和黄一鸣。

  白玉堂沉下脸说,慌什么,丁香诡计多端,谁知其中有没有诈?反正她被围在铁壁合围中,跑不了,也突不出去,咱悠着劲跟在藤野后面前进,准保吃不了亏。

  警备队蜂涌出村子,跑步前进,所经之处,村村都在燃烧,到处响起零星枪声,这是田本签署第二项命令,进入山区,把来不及逃走的人统统杀掉,把村子全部烧光,目的在于限制新四军游击队的生存空间。

  时近黄昏,白玉堂举起望远镜向山路上观望,只见漫山遍野都是逃难的老百姓,有牵驴的,挑担的,推小车的,也有扶老携幼的,赶着一口猪的,还有一些人提着枪,转身向后放两枪,又跟老百姓混在一起。

  藤野命令日本兵架起几门小炮,向着逃难的人群轰击,火光一闪,就有人倒下去,惊慌哭喊之声清晰可闻。

  于寿山骑着小马儿,也举起一个小望远镜,东瞅瞅,西望望,惊讶地说,啊,这么多逃命的人,少说也有几万人看上去跟放了羊一样。

  白玉堂哼了一声说,中国人本来就是羊,见了狼只会逃命,还有比羊逃得更快的兔子你没见过哩。

  于寿山巴咂着嘴,喃喃说,这几万号人,若是一人朝下滚下块石头,怕是也能将追兵砸死一半。

  白玉堂喝斥道,你小子胡说甚么?这是扇动鼓舌,进行反日宣传,若叫日本人听见还了得?还不闭上你的臭嘴。

  于寿山吓得缩起脖子,不敢再吱声,心里说,日本人又没长驴耳朵,能听见我说的话?只是你老人家别告发我就行……。呸呸!我这臭嘴真该打,咋就缺少个提防人的心眼儿?

  将至天黑时,藤野白玉堂带着日伪军封住了崔家崖后沟,这沟长不过半里,宽也顶多七八丈,竟有一千多逃难百姓躲在这里。

  整整一夜,沟沿四周燃着火堆,日伪军的刺刀在火光下阴森闪动,沟底偶尔传出小孩子的哭声,马上被大人用奶头塞住,一道深沟静得跟无人的坟地相似。

  天蒙蒙亮时,藤野下了命令,立刻有几十个鬼子端着枪冲进沟里,将青壮年男人拖到沟口,用刺刀捅一批,前后捅死二百多人,,全部推到崖下,崖边惨叫声不绝,喷溅的鲜血染出一道几丈宽的红地带,腥气冲天,踩在脚下粘乎乎。

  沟里剩下老人,妇女的孩子,被赶到一个小范围,藤野举起指挥刀朝下一挥,架在沟沿两侧的十几挺机枪立刻吐出火舌,朝沟里的人群交叉射击,足足扫射了二十分钟,才停止射击,一千多人的尸体相互叠压,填了半条沟。

  鬼子朝沟内和崖下的尸体上泼了几大桶汽油,点火燃烧着,藤野和白玉堂就带着人马离开这里,走了几里远,回头一看,依然见崔家崖后沟黑烟滚滚,焦臭气味随风飘到十数里之外。

  两日后,藤野白玉堂带着的日伪军在响水沟一带遭到伏击,几乎全军复没,事情的经过如下。

  在崔家崖后沟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后,白玉堂感到背后阴嗖嗖,似有鬼魂缠身,越朝山区深入,越觉得提心吊胆,总疑心前面有种无法预知的事情在等着他,正悄悄地,一点一点诱使他进入圈套,他心里很清楚,新四军正规部队在山区很活跃,到处神出鬼没处处打歼灭战,说不准何时会从哪里跳出来,现在只有一千多人走在前面,真是太危险了。

  况且,县大队虽一直受到追击,但主力并没有被消灭,丁香带着队伍顶一阵,撤一撤,也使白玉堂疑神疑鬼,越想越怕。

  日伪军经过野牛坪时,白玉堂终于向藤野提出建议,说这样孤军深入太危险,不如停一停,等后面的大队人马跟上来再说。

  藤野却轻蔑地说,你的,兵法的不懂,县大队的疲惫不堪,正适合皇军追击,新四军的,算不了什么,打正规战的不行,你的,担心的不要,挥挥手,命令部队加速追击。

  进入响水沟时,天色已近傍晚,这里地势险恶,自古就是强盗出没之地,夕阳正朝山背后沉落,映得远处的彤云血红惨淡,一群昏鸦突然在什么地方惊飞起来,哇哇叫着低空盘旋,藤野阴沉沉地察看着这凶险之地,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对劲,刚哇哩哇啦吼叫一通,命令片山带一小队日军抢占附近一个制高点,那个山头上却“叭”地响了一枪,整个山谷上立时枪声震耳,四面八方的火力朝日伪军压下来。

  白玉堂见势不妙,赶紧跳下马,躲在一块岩石后面观察情况,他发现,日伪军一千多人的兵力,被新四军两个正规团,外加反扑回来的县大队共约三千多人包围在响水沟里,情形万分险恶,在这种时刻,白玉堂知道不打不行了,一面挥枪狂喊,弟兄们,快打呀!只要顶到天黑,援兵就能赶到,一面紧张地察看四处,考虑如何突围出去。

  县大队的十几挺机枪和掷弹筒,象刮风似地狂扫,把日伪军打得东倒西歪,掷弹筒的炮弹炸得日军不成队形,大腿,胳膊,到处乱飞。

  新四军发起攻击了,冲锋号凄厉的响,震得山谷瑟缩抖颤,炮弹,手榴弹炸起的烟雾刚刚飘散,穿着灰衣服的人影已经猛扑到跟前,一个个端着刺刀,抡着大刀片,戚哩咔嚓跟日本兵干上了,瞬间人头滚动,鲜血横溅,场面惊心动魄。

  白玉堂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头一次领教了新四军的厉害,两腿不由簌簌发抖,只见这些人训练有素,勇猛冲杀,始终保持战斗队形,一个个看上去不怕死,不要命,比天王老子都凶狠,县大队的人夹在新四军间隙中,一个比一个更加厉害无比,这些人能把一个中队的关东军消灭,对眼前这些日本兵,硬顶硬地跟日本兵格斗肉搏。

  白玉堂在望远镜里清清楚楚看见一个人影灵活闪动,左右手开枪射击,心头禁不住一阵收缩,他认出来那人正是他的死敌丁香,她的枪响就倒下一个日本兵,这时,山野小队长举起军刀向着丁香劈下去,丁香一闪而过,转过身来,拔出后面插着的大刀,望着挥舞着军刀的山野,手上大刀用力一磕,片山的军刀被磕在一边,接着,丁香的大刀闪电般的向片山的脖子砍去,山野的头颅飞的远远的,鲜血溅得丁香满头满脸,她拿着大刀,眼睛瞪得血红,嘴里似乎喷出大口血腥之气,白玉堂看得心惊胆跳,觉得那带血的大刀近在眼前,只消再跨前一步,立刻会把他劈开两半。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日伪军已招架不住,纷纷朝后退,被压缩在二百米的狭窄范围内,鬼子的战斗力确实顽强,在机枪的掩护下凭借着每条沟垅,每一块岩石,每一丛灌木拼死抵抗,端着刺刀跟新四军和县大队肉搏,然而终究抵不过新四军的攻势,一个个在肉搏中倒下去,钢盔满腔地滚,警备队的士兵则成群结伙地溃散,逃窜,或是跪下来举枪投降,被新四军和县大队砍瓜剁菜似的追赶收拾,遍处都是哭爹喊娘声。

  白玉堂瞪眼大骂,操他娘的,都是熊包蛋!……于寿山,组织敢死队给老子往上冲,无论如何要顶到天黑等援兵赶到,扭头瞅瞅左右,哪里还有于寿山的影子?白玉堂又大骂于寿山,小腿肚子抽筋似的开始哆嗦。

  天快黑时,新四军攻势更猛,机枪子弹刮风似的横扫,手榴弹的爆炸连续不断,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起,亮闪闪的刺刀和大刀片已近在眼前,令人见了胆寒,藤野看了看顶不住,匆忙组织起一个小队日军骑兵,在激烈的枪炮声中向沟外冲去。

  丁香看见藤野骑着马就要跑出沟口,马上拿过旁边警卫员手中的三八式步枪,拉开枪栓,顶上子弹,紧握步枪,砰,一声枪响,子弹准确地击中几百米远的藤野后脑,藤野身子摇晃了一下,身子一歪,从马上摔在地上死了,丁香接着一枪一个把跑在藤野后面的骑兵全部打死。

  白玉堂急忙拉过自己的坐骑跨上去,跟在日军骑兵后面向外突围,刚冲到沟口,身下坐骑哀鸣长嘶,中弹倒下,白玉堂从马背上甩出去,骨碌碌滚到沟底,摔昏过去。

  白玉堂醒过来时,发现枪声已经稀疏,沟梁上下到处是火把,新四军和县大队分明在打扫战场,不断有呼应喊声响起,别叫白玉堂跑了,搜出这狗汉奸,就地正法,封住沟口仔细搜,每一处旮旯都不要放过,白玉堂吓得心胆俱裂,挣扎着爬进一道窄石缝里,如同蜥蜴躲藏起来,隔着窄缝外的刺丛荆棘,他看见火把在摇动,搜索的人从头顶经过,并清清楚楚听见了丁香的说话声,一直藏到半夜,听听四周再无动静,白玉堂才失魂落魄逃出响水沟,算是捡回一条命。

  第三章:突袭慰安所

  小丁,小丁,司令员叫着带着几个警卫员来到丁香面前。

  我们的小丁香现在是闻名天下,厉害得很,司令员说。

  丁香红着脸说,那是司令员领导有方。

  丁香正在和司令员说话,老张带着两个警卫员急急忙忙走到她的面前,一下子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感觉到他的大手火热火热的。

  老张啊,你看看丁香的县大队才一百多人,机枪就有十五挺,掷弹筒有五个,迫击炮两门,全部都是三八式步枪,子弹每人二百多发,比你这个主力团的武器精良多了,你老婆比你能干多了,司令员笑着说道,丁香支援一下老张吧,给他几挺机枪,掷弹筒和子弹。

  不行,司令员,要给一块给嘛,怎么只给一团,就忘了我们二团吧,对吧,丁香同志。二团团长说。

  好吧,每个团给你们五挺歪把子机枪,两个掷弹筒,一门迫击炮,子弹炮弹看我们带上来有多少,再给你们分分,这样做行不行,二位团长同志,丁香笑咪咪的说。

  李团长一下握着丁香的手,说,谢谢,谢谢丁香同志,老张,你好福气,找了个好老婆,司令员,我们走吧,人家夫妻团圆,一天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一年多没见了,特别是老张,火气大得多了,哈,哈,哈,李团长拉着司令员边笑边走了。

  丁香羞红着脸笑骂着,李团长,你敢再说,我把你的嘴撕掉,那些枪炮也不给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司令员,我们走,李团长拉着哈哈大笑的司令员走了。

  夜里,一个山里小村庄的老土房子,老张正喘着粗气,搂住丁香光滑雪白的身体,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红红嫩嫩大奶头,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两片大阴唇,嘴里说道,丁香,这一年想死我啦。

  老张,你们男人就是想这事,别的什么都不想吗?丁香说。

  胡说,每天我都为你的安全担惊害怕,你是在敌后工作,但没想到你那么厉害,连关东军的一个中队也被你们县大队吃掉。老张说道。

  丁香说,我们也不知道那是前往南京的关东军,只知道打鬼子的伏击,结果把他们全部消灭,就算我知道他们是关东军我也要打他们的伏击,关东军有什么可怕的,他们不是一样死在我们面前,这些武器就是在他们车上找到的。

  丁香,丁香,你真…。老张趴在丁香身上,挺着粗硬的阳具插入丁香的阴道里,丁香闭上双眼,脸上羞红红地,小声的呻吟着,一脸幸福的样子。

  一九四一年夏天的一个深夜,几个黑影开始向白杨城中的一幢二层楼房摸过去,这是鬼子在城里的慰安所,晚上特别多鬼子军官来慰安所。

  丁香带着三个人摸到慰安所门口,门口靠墙站着一个哨兵,丁香一个人静悄悄地摸向门口的哨兵,当丁香的匕首刺向目标时,受到突然袭击的鬼子,出于本能反映,身子开始扭动,背着的长枪自然摆起来,而刺刀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枪柄!

  把刺刀拔出来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丁香反应很快,她松开握住匕首的右手,从左边抱住鬼子的头,双手用力一扭,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那力气之大,鬼子的脖子竟被她活生生地扭断了!

  失去颈骨支撑的头颅很快垂了下来,紧接着身子象一堆棉花一样,软在丁香的怀里。

  丁香掏出二十响驳壳枪,悄悄靠在门口,她已经杀了一个鬼子了,机会留给其他人吧,外面没有什么动静,进了楼下一间屋子,屋子里除了十几个警卫小队的鬼子发出如雷的鼾声。其他房间里的鬼子都已经玩累了,正搂着慰安妇们呼呼大睡。丁香向三个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动手了。三个人掏出匕首,一声不响地就扑向了在床上的日本兵。

  没有任何意外,三个人娴熟地把匕首从日本人的耳门送入他们的大脑,一点血也没有流出来,他们慢慢的停止呼吸。一个警卫小队的鬼子就被他们悄悄的干掉了。

  丁香来到二楼,门口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有一挺机枪,有两个鬼子,不过看样子象睡着了。两个守在机枪边上的鬼子正坐在地上“呼呼”大睡,其中一个人的嘴角甚至流下了长长的令人恶心的哈喇子。

  丁香心里冷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优秀士兵”?”俯下身,简单地把刺刀和匕首送入了两个沉睡者的咽喉。

  两个日本士兵被疼痛惊醒过来,却只是徒劳地挺了一下身,随即又再次地沉睡过去丁香轻轻推开走廊尽头一间房门,只见田本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

  田本的耳边刮起一丝空气被撕破的声音,随即他就看见站面前那个光着身子,漂亮的艺妓的咽喉处赫然多了一把匕首!紧接着就是自己的脖子被人死死勒住!

  他下意识地想用右手自卫,可是伴随的是右臂骨骼断裂处传来的巨大疼痛,以至于背心被利刃刺入的疼痛过了好一会才通过神经传到大脑。

  田本的视力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当自己控制的身体渐渐软了的时候,丁香松开了手,把刺刀拔了出来。再慢慢把尸体放在地上。尸体背部早让刺刀刺入身体引出的鲜血染透了。

  几个人到阳台上把机枪和三个箱子抱了过来。先把机枪架好,枪口既可以对着楼梯,又可以对着走廊,再把箱子打开,两个箱子里是子弹,另外一个却装着手榴弹。

  丁香和几个战士打开那箱手榴弹,在慰安所做起绊雷。

  所谓绊雷,就是把鬼子那种地瓜样的手榴弹的保险插销拔掉,再用线把压簧缠住,两头分别栓在必经之路上。只要绊到线,压簧松开就引爆了手榴弹。

  密密麻麻地做了几十个绊雷,整个慰安所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布置完,顺手,丁香把两把日本军刀也拿了过来。

  缓缓把军刀抽出半截,雪亮的刀刃反射着微弱的灯光,那上面的一根深深的血漕赫然显露着冷冷的杀气,不知道那上面有多少中国人的冤魂。

  一个鬼子打开房门,正想走出来小便,看见丁香他们正拿着机枪,扛着子弹往外走,啊的大叫一声,吓得就往屋里钻。

  丁香手中二十响驳壳枪一扬,砰,一声枪响,子弹的出膛速度远远快过鬼子往里跑的速度。随着枪声,这个往里跑的鬼子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再四肢张开,往后仰倒,一股血液划了一个抛物线,滴落在主人移动的地方。

  霎时间,枪声大作。

  丁香扣动扳机,看到一个鬼子中弹倒下后,也没管其它,扔出一个地瓜式的手榴弹,马上把身子缩到墙壁后藏起来。

  外面炸营似的叫喊声刚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又传过来,紧跟着,一长串的子弹打在阳台处,“噗噗噗,”溅起一团碎砖和粉尘。

  手榴弹爆炸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消散,不过借着爆炸引起的火光,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是一览无遗的:还有一些受伤的鬼子被抛弃在地,正艰难地往能够隐蔽自己的地方爬:围墙缺口处,一挺机枪正吐着火舌,把吓人的子弹倾泻在病房缺口处。

  丁香迅速带着三个战士,从后面围墙爬出去,来到城门口附近一间房子,敲开房门,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把他们迎进屋子。

  年轻人四周看了看,关上房门,对着丁香说,丁政委,田本干掉了?

  干掉了,汪明你们的情报很准确,鬼子一定死了不少军官,丁香听着从城中传来的爆炸声说。

  汪明说,丁政委,趁城里的鬼子还在混乱中,你们快从地道里走吧。

  好,小汪,我们这就走,以后的联系方法我会通知你,再见,丁香紧紧的握了握汪明的手说,然后钻进床下的地道,从地道钻出城外。

  丁香一行人在城外和带来的一中队会合,向着根据地走去。

  丁政委,那首歌,是叫“义勇军进行曲”吧,你能不能再给我们唱一遍?”刚刚从城里出来的一排长孔大栓说。

  “好,我唱!”丁香点点头,张开嘴轻声唱起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

  这一仗,确实把鬼子打惨了,死了上百个鬼子,其中不少是军官,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死了十多个,伤了二十几人,当然,旅团长田本之死才是日本人心中最大的伤痛,这是侵华日军第一个死在慰安所里的高级军官,这几十个鬼子军官死的死,伤的伤,一下子把日军的战略部署全打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元气。

  第四章:艰难的反清剿

  丁香的县大队这一闹,震动了整个白杨地区和上海,南京,日军司令部迅速作出反应,派野岗村仁接替白杨地区的旅团长,板本任白杨县城日军联队长,迅速调集五万日军,三万多伪军,再次清剿山区的新四军。

  一九四一年秋季,日军和伪军把棋盘山围了个水泄不通,齐头并进,一心想把新四军两个团和丁香的县大队消灭。

  司令员带着两个团的新四军和县大队,从鬼子和伪军的薄弱部位冲了出去,但是也损失惨重。

  棋盘山势险峻,巨石嶙峋,一缕缕轻云,在半山腰缭绕,飘拂,如同仙女遗失的长袖,柔柔曼曼地舞来舞去。

  野岗村仁透过望远镜,隐隐看到山上不少逃难的老百姓,新四军已经被打垮了,现在一定有不少人混杂在老百姓里。

  板本君,白司令,你们叫士兵把这些老百姓从山上赶下来,查一查有没有新四军和共产党,野岗村仁指着山上说。

  是,旅团长,板本向野村敬礼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