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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阅读

作品:面首|作者:zoning|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5:15:47|下载:面首TXT下载
  炎国的太后,您若是自己想得开,又有什么烦恼。”

  太后听了这个,脸上极其不悦,冷怒道:“阿瑾,你这是在教训哀家吗?”

  朝阳公主摇头,软声道:“母后,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劝您,阿舅他在朝中处处于彘儿为难,又视叶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彘儿是大炎国的天子,他对阿舅的宽容总有止处。而如今叶潜乃是彘儿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他视叶家为敌,原本是要向彘儿发难。请问母亲,普天之下,可有专门与外甥作对的舅舅吗?女儿知道母亲打小儿信任舅舅,这路行来,也多亏了舅舅帮扶。可是此时已非彼时,如今彘儿贵为天子,您更是国之太后,若是什么事儿都听舅舅的,难免惹出不快。”

  太后听女儿这番话,若有所思,可是终究却皱眉道:“如今根本不是你阿舅为难彘儿,分明是叶家和彘儿容不下你阿舅!哀家身为国之太后,难道还个阿哥都帮扶不得吗?”

  朝阳公主摇头轻叹:“请问母后,若是阿舅要为难彘儿,方是亲生骨血,方是同胞兄长,母亲要帮哪边?”

  太后将手放在榻上,重重锤了几下道:“阿瑾,你向来双巧舌能说会道,哀家被你说得头晕,如今恍然醒悟,你阿舅何曾为难过彘儿,这都是彘儿容不下你阿舅啊!”

  朝阳公主听此言,知道难以劝解母后,便不再言语。

  太后深深地望着女儿,说出的话不容置疑:“你和叶潜的婚事,哀家是绝不会同意的。”

  朝阳公主从长寿宫出来时,却见叶长云正等在宫门外。

  朝阳公主命人停下辇车,淡声道:“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叶长云摒退左右,方才上前。夜色中,她凝视着那个昔日的主人,却见她妩媚纤弱,眉目淡然,望定自己时沉静从容,隐约仿佛依旧是昔日那个从高处俯视着自己的朝阳公主。

  她在心中泛起冷笑,曾几何时,高贵冷艳的朝阳公主竟然俯首下来,为了嫁与那个卑微的小奴而不惜得罪自己的母后了呢?

  此时此刻,叶长云心中泛起难言的快意,可是快意之后是无法排解的厌烦和恼恨。

  她轻启朱唇,疏远而有礼地道:“公主,前几日,我的阿姐在敦阳城外野游之时,曾看到个人。”

  朝阳公主面色淡然,娥眉不动,仿若不经意地道:“哪位?”

  叶长云冷笑了声:“碧罗夫人。”

  朝阳公主蹙眉:“碧罗来到敦阳,我倒是不曾见过。”

  叶长云凝视着朝阳公主,定定地道:“公主,昔日潜曾侍奉在你帐中,肃宁城人尽皆知。可是如今敦阳城的人却没几个知道,世人只知他年少成名,官拜大将军。”她停顿了下,缓缓地道:“若是世人知道了这些,不知道又会如何看待潜。”

  叶家显贵,盛在时,荣耀至极,可是这切都来得太过突然,犹如水上幻影般,若是有心之人暗中毁之,却也不难

  叶长云唇边掀起嘲讽的笑来,凄凉地道:“若是潜真得娶了公主,那可真是应了别人之说,真是落了口实。”

  朝阳公主低头,思忖半响,忽然轻笑声,微挑娥眉,淡声反问道:“可是那又如何?”

  叶长云脸上泛起冷怒:“公主,您若是心中真得在意潜,可知道他这路行来,多少血汗多少不易,又怎么会忍心看他被世人嘲笑呢?”

  朝阳公主却浑然不在意地轻笑声:“他既要娶我,自然会知道这切后果。他自己既然都毫不在意,又何必要你我替他烦忧。”说完之后,轻轻挥手示意,命人驾起辇车,扬长而去。

  叶长云单薄的身子孤零零地立在夜色中,心中越发气恨。

  这个女子,当日随兴为之,造就了今日叶家鼎盛时的辉煌。

  可是呢,她却何曾在意过,她如今挥挥手,难道就要将这切都毁掉吗?

  73叶潜教子三

  叶潜怀中揽着阿狸路回到自己将军府中,下马之时,阿狸犹自揪着那马鬃不放,仰着笑脸意犹未尽:“大将军,我还要骑马!”

  叶潜将他抱起,温声道:“改日再骑,现在先下马。”

  阿狸点头:“好!”小胖手放开马鬃,改抓住叶潜的胳膊。

  叶潜抱着这团软糯,路走入府中。府中下人见叶潜怀中抱着个滚圆的水灵灵小娃儿,纷纷好奇。这其中有认识的,知道是长公主家的小侯爷,也是纳闷,这是唱得哪出啊。

  进入院中,叶潜放下阿狸,牵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房中。阿狸好奇地东瞧西望,忽然想起个问题,仰脸问叶潜:“大将军,若是你和我的母亲成亲了,到时候咱们就起住了。”

  叶潜想到将来的情景,唇边便泛起笑来,看着阿狸白嫩小脸上那双单纯稚气的眸子,点头道:“是。”

  阿狸听到这个,泛起了疑惑,两只小肥手攥着叶潜的大手来回荡悠,边荡边念叨:“那咱们以后住哪儿呢,是大将军府上,还是继续住我家里啊?”

  叶潜挽唇,用另只手握着他不老实的小手:“你爱住哪儿都可以。”

  阿狸两眸放光:“那太好了!那我就有两个家,到时候惹母亲不快,我就跑到另个去。”

  叶潜闻言,想起白日的事情,当下抚着阿狸的发丝,沉吟片刻后,终于问道:“阿狸,今日在宫中,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怎么和煦儿打架了呢?煦儿又是怎么受伤的?”

  阿狸听,顿时撅起了小嘴,两眼提防地望着叶潜,脆生生地道:“大将军,你可是要做我的父亲的啊,那我就是你的儿子,那你说,是儿子亲呢,还是外甥亲呢?”

  叶潜虽然心中不明所以,但见他这么问,当下笑,温声道:“自然是儿子亲。”

  阿狸听了,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那就是了,今日我和阿狸说话,我说以后大将军就是我的父亲了,以后我会跟着你出去骑着大马打仗。可是阿狸不信,他说你是他的舅舅,自然会带着他,不带着我。”

  叶潜哑然:“这有什么好争的。”

  两个小娃儿,个阿狸,生来王侯,他的母亲只愿他生顺遂做个富贵闲人,不会让他出门打仗的。另个呢,如今更是天子唯的骨血,将来自然是要继承大典君临天下的,这样的身份,也决计不会亲自骑马征战。

  阿狸却不这么想,他仰望着叶潜,认真地道:“大将军,那日你抱着我回家,他眼馋,心里就生我的气呢,所以今日才故意找我茬。”

  叶潜望着胖乎乎的阿狸,尽量放缓语气:“呃,后来呢?”

  阿狸握了握嫩生生的小拳头,气鼓鼓地道:“后来不知怎么着我们就打起来了,他推我,我就推他,宫女和嬷嬷吓得都跑来了。煦儿身边的容嬷嬷来了后,拉着我的手不让我打煦儿,结果煦儿还是打我,我就气了,这分明是欺负我嘛!”

  叶潜望着阿狸的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阿狸不服气地哼了声:“我当然生气了,我就把嬷嬷推倒在旁,然后用脚踢他。”说到这里,阿狸挑了挑小眉头,不以为然地样子。

  叶潜蹙眉:“于是你把煦儿踢伤了?”可是煦儿脸上看样子是擦伤。

  阿狸狭长明亮的双眸斜斜瞅着叶潜,挑眉道:“怎么,大将军,你是心疼他,所以生我的气了吗?你果然是向着他说话的。”

  叶潜闻言怔,望过去时,只觉得眼前白胖软糯团的小小阿狸,明明和那个曼妙妖冶的女子截然不同,可是那斜眸间的神韵,那挑眉时略带不屑的语气,竟然如出辙。

  他哑然失笑,伸手触碰了下阿狸的脸颊,入手幼滑娇嫩。他当即忍不住将斜目挑眉的小阿狸抱起,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柔声道:“阿狸,我不是心疼他才生你的气。”

  阿狸犹自不信:“那是为何?”

  叶潜沉吟片刻,却撇开这个话题,问道:“阿狸,为什么你现在害怕母亲责罚?”

  阿狸见叶潜提起母亲,顿时眼珠左右滴溜转,不情愿地道:“还不是母亲曾教导我说,煦儿是兄长,又是太子,平日定要让着他些。”

  叶潜挑眉笑了下,继续问道:“那你的母亲为何这样说?”

  阿狸鼓着胖嘟嘟的腮帮子,闷闷地道:“我哪里知道啊”他瞅了瞅叶潜,小声道:“我还小嘛”

  叶潜摸了摸他的发丝,温声道:“你的母亲这样嘱咐你,并不是因为他是兄长,也不是因为你的母亲向着他,而是因为——”他停顿了下,终于道:“因为他是太子。”

  太子,国之储君,位在诸侯王之上,有朝日更是登基为帝君临天下。

  即使这个太子尚且年幼只有五岁,也容不得人冒犯。

  也许太子不晓世事,只把这切当做孩童嬉戏,可是总是有人不会这么想的。

  阿狸晶亮稚气的眸子诧异地望着叶潜,半响终于低下头,自己沉思了片刻后,终于道:“太子又如何?便是我得罪了他,自有皇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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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撑腰,自有太后为我说话,我母亲更是长公主,怎么就怕了他呢!”皇后见了太后也是要怕的,煦儿见了母亲,也是要叫声姑姑的。

  叶潜闻言叹息,握着阿狸软嫩的小手,终于还是道:“阿狸,你如今是长公主之子,又有太后和皇上的庇护,自然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可是若是有朝日,太后不在了,或者你的母亲不在了,又或者连皇舅舅都不在了,到时候没人庇护于你,你又该如何?”

  阿狸闻言愣,莹润的双唇微张,却说不出什么。

  叶潜有几分不忍心,阿狸如此年幼,双眸中的纯洁是未染世事的稚气,又怎么懂得这些呢。可是他终究还是缓缓地道:“世事无常,你如今不过是依仗他人之势,若是这些都不在,你又如何自保?你要知道,天下之大,莫过帝王,皆是你身为方诸侯,凡是皆要受制于帝王,到那时,你可敢摆出如此嚣张之态?”

  这话说得阿狸眸中越发黯然,只低着头不说话,小肩膀夹着。

  叶潜叹气,轻轻拍了下阿狸的小肩膀,温声道:“阿狸,你和煦儿都还小,小孩子家玩闹打架是常有的,可是平日还是要谨慎。像是今日,若是煦儿脸上真得留下伤疤,你难免遭人诟病,也连累得你母亲被人记恨,以后行事万万要小心。”

  阿狸咬了咬唇,终于闷闷地道:“大将军,舅母向来不喜阿狸,阿狸心里是明白的。”他仰起脸,蔫蔫地点头道:“你刚说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和煦儿打架了。”

  叶潜见他这般情态,心里却是发紧,今日对着个三岁稚童这么教训,却不知是对是错,见他如今全然没有适才的张扬和娇憨,他不免有几分涩然。

  谁知这时阿狸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地问:“大将军,皇后是你的姐姐,你也知道她不喜欢我吗?”

  叶潜抿唇,只揉着阿狸的小肩膀,却不说话。

  阿狸见叶潜不搭理自己,于是开始歪头琢磨:“如果皇后舅母和母亲如同今日我和煦儿般打架,你会帮谁?”

  叶潜闻言蹙眉,心中却是分外沉重,半响终于艰涩地道:“她们都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不会打架的。”

  阿狸想了想,觉得也是,便不再问了,只耷拉着大脑袋低头继续想心事。

  叶潜见他如此,越发心疼,忍不住想要哄他,可是叶潜又素日没接触过如同阿狸这么大的小孩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他忽想起小孩子都是贪嘴的,或许阿狸也不例外,便问道:“阿狸,你平日喜欢吃什么,我让厨下做给你吃。”

  阿狸闻言,拧着小眉头抬头看叶潜:“大将军,真的吗?那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叶潜忙点头:“那是自然。”

  阿狸顿时扫适才的郁郁,眼中都冒着亮光,拉着叶潜的手软声撒娇道:“大将军,我最爱吃的便是蜂蜜桂花栗子糕,我要吃这个,好不好嘛”

  叶潜慨然道:“这有何难,我让厨下给你做来便是!”说着就要叫来下人吩咐下去。

  可是阿狸嘟了嘟嘴,副颇不满意的样子,软糯地道:“可是——可是阿狸要吃的三道牌坊那边的庆义楼做的蜂蜜桂花栗子糕,而不是大将军府中的!人家庆义楼的蜂蜜桂花栗子糕可是比御厨做出的都要好吃呢!”

  他斜看了叶潜眼,撅嘴道:“大将军府中的厨子,能和人家庆义楼的比吗?”

  叶潜皱眉,看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便提议道:“明日再吃庆义楼的好不好?明日早我就带你过去。”

  阿狸小嘴顿时越发撅着,几乎可以挂个香油壶了,他垂着小细眸,可怜巴巴地道:“原来你刚才是骗我,还说什么想吃什么都可以,都是骗人的”

  叶潜无奈,扶额道:“好,那我马上命人给你买来。”

  这样的小祖宗,她是怎么养出来的,简直比她性子还要难以讨好!

  阿狸听了这个,顿时变脸了,笑逐颜开不说,更是蹦着把搂住叶潜的脖子,开心地叫道:“大将军,你对我真好!果然是要当我父亲的人呢!”

  叶潜听了这个,适才的叹息顿时无影无踪,满心满意只想着他高兴就好。当下招来侍卫,命其前去庆义楼买那个什么蜂蜜桂花栗子糕。这边叶潜吩咐着,旁的阿狸犹自摇晃着叶潜的大手嚷道:“记住,还要新出锅的,热乎乎吃着最香甜了!”

  叶潜失笑,只好吩咐侍卫务必快马加鞭,不能耽误了。

  阿狸当下是心花怒放,在叶潜怀里又钻又抱,又开始问叶潜什么时候教他练习轻功,好不开心。正笑着时,阿狸忽看到旁桌子上摆放着个碧绿色的犀牛角。

  当下不由得急急从叶潜腿上蹦下来,扑上去抓住那犀牛角细细看来。

  只见这个犀牛角怎么看都和母亲房中的那个是样的,只是——

  他的两个小肥手比划了下,发现这个比起母亲房中的那个,是小了圈儿的。

  他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叶潜:“大将军,怎么你这里也有个犀牛角!”

  74发怒

  他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叶潜:“大将军,怎么你这里也有个犀牛角!”

  叶潜闻言,想起公主房中不见了的那个,望着阿狸紧抱着犀牛角不想撒手的样子,当下笑问:“怎么,你见过这样的犀牛角?”

  阿狸认真点头:“是啊,我母亲房中也有个,和大将军的样。”他瞅着叶潜,两眼晶亮,犹如瞅着个贼:“莫不是大将军拿了我母亲的?”

  叶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撩袍蹲下来,大手摸着他发丝,笑道:“你若喜欢,这个也拿去便是,倒不必如此诬陷我。”

  阿狸两只细眸顿时放出光来:“真的?”

  叶潜本正经地道:“那是自然。”

  阿狸顿时笑了,露出两排小白牙:“大将军对我真好!果然不亏是要当我父亲的。”

  叶潜扯唇无奈:“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两遍了,当你的父亲果然是不容易的。”

  阿狸再次冲叶潜甜甜笑,便低着头把玩那个碧绿的犀牛角。

  叶潜想着这个和公主那个乃是对,原本也是要送给公主的,阿狸既然喜欢,不妨以后请能工巧匠雕琢番,把这个小的做个佩饰送给阿狸。

  正想着,厨下做的些小点心已经送上来了,有糖蒸酥酪,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饼四样,又配了碧粳粥,放置在个小巧精致的白瓷碗中,这是给阿狸的。而秋娘则亲自带着两位侍女,奉上几个精致小菜,并碗热腾腾的鸡汤,这是给叶潜吃的。

  叶潜想着阿狸饿了,便要喂他吃,他这个小人儿,看来向是贪吃的,眼睛直盯着那外表精致的糕点瞧,张着红嘟嘟的小嘴儿等着叶潜喂他。

  叶潜喂了几口后,见他爱吃,便要再喂,可是阿狸此时每样都尝过了,却紧闭着唇不再吃了。

  叶潜诧异:“怎么,饱了?”

  阿狸嘟着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终于道:“我的蜂蜜栗子糕,什么时候到啊?”

  叶潜哑然,却原来人家不吃了,是等着肚子要吃更好吃的。

  旁的侍女原本敛容低头侍奉着,可是如今面上都不禁想笑,只强自忍着,唯有秋娘,掩唇轻笑声,柔声道:“小侯爷生得好生机灵啊!”

  阿狸原本乖巧地坐在叶潜怀中,安然享受着叶潜的服侍,全然没注意在场之人。此时听到这声笑,不由得伸长脖子绕过叶潜的臂膀去看秋娘,歪头看了会儿,终于问道:“大将军,这是谁啊?”

  叶潜手扶着阿狸,手拿着象牙筷,此时听到阿狸这么说,看了眼秋娘,重又低头淡声对阿狸道:“这是我身边服侍的侍女,如今在厨下做事。”

  阿狸恍然:“原来是这样啊!”说着指了指秋娘,稚气的声音命道:“你过来,伺候大将军吃饭啊!”

  秋娘立在那里,当大将军目光扫过时,她已觉得心里冷,这个男人扫过她的目光无情无绪,仿若她真得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厨娘,仿佛已经全然忘记他和她那个意乱情迷下的拥抱。就在她黯然之时,又听到那小小孩儿却如此理所当然地命令着自己,她酸涩地望了眼叶潜,可是叶潜却根本不曾看向自己,只全心顾着他怀里的那个小娃儿。

  秋娘咬了咬牙,他那么在乎那个小孩子,不过是因为那是那个女人的儿子罢了,那狭长傲慢的眉眼那目无下尘的娇气,怎么看都和那个女人几乎如出辙。

  秋娘垂下眸子,掩下眸中千万情绪,默默上前,伺候大将军吃饭。

  可是叶潜此时却抬眸瞥了她下,漠然道:“你下去吧。”

  秋娘怔,低下头,柔声道:“将军,你素日总是在外征战,秋娘想着你好不容易回家,在厨房备了些你素日喜欢的食材,秋娘下去准备下,明日个给将军做你喜欢吃的。”

  叶潜点头,不再看她,只是淡声道:“有劳。”

  秋娘默然退下,阿狸好奇地盯着秋娘离开的背影,呆了会儿,终于仰脸对叶潜道:“大将军,你这个侍女有点怪怪的呢。”

  对着怀中这个肉团儿,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笑,此时他不由得挑眉笑道:“怎么个怪?”

  阿狸歪头想,想着想着累了,皱巴着张包子脸道:“我哪里知道啊!”

  叶潜捏了捏他挺翘的小鼻子,笑了下。

  就在这时候,快马加鞭的侍卫回来了,尚且冒着热气的蜂蜜栗子桂花糕被装在贴着庆义楼红字的屉笼内,小心翼翼地提了进来。

  阿狸小鼻子动,只觉得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当下惊喜地“哇”了声,从叶潜膝盖上翻身而下,直扑向那屉笼里的桂花糕。

  朝阳公主斜倚在马车车厢中,慵懒地眯着眸子,闭目想着适才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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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

  母后和叶长云的反应,是在情理之中,可是碧罗夫人出现在敦阳城,自己却并不知情,这却是有些奇怪的。

  而就在这闭目凝思之时,大将军府也到了。朝阳公主在侍女的扶持下,缓缓下了马车。

  叶潜如今所住的宅邸,是前朝位皇帝为自己的同母兄弟修建的府邸,后来经历了许多变迁,更换了许多的主人,每代主人都对这府邸有所修缮,如今这宅院俨然是敦阳城里数数二的私家宅院了。

  朝阳公主抬眸望向巍峨的大门,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叶府。

  叶这个姓,在本朝而言原本犹如其含义般,便是片轻飘飘的树叶没有任何分量。可是叶氏族的撅起,将这个从未入人眼的叶姓,变成了本朝百官中最有分量的抹力量,也化为那朱红大门上端矫健庄重的横匾。

  朝阳公主亲自提起裙摆,缓缓步入,守门的侍卫见了,忙前去通禀。当屋里的大小两个男人得到消息的时候,阿狸正吃得犹如个小花猫般,连嘴巴上都是糕点碎屑。他听到自己的母亲要来,忙放下手中的糕点,慌忙拉住叶潜的袍角,叫道:“大将军,帮我!”

  叶潜见他惊惶的小样儿,不由想笑,不过还是忍住,本正经地道:“阿狸,你不是也想当大将军吗?”

  阿狸不解他怎么说起这个,点了点头,懵懂地道:“是啊!”

  叶潜拿起旁的手帕帮他擦掉嘴角和脸颊的糕点屑,温声道:“你看哪个大将军会像你这般遇事惊慌失措。”

  阿狸撅嘴,颇感委屈:“可是——可是母亲来了”

  叶潜捏起他的小手:“别怕,我带你去见她。”

  阿狸将大脑袋蹭了蹭叶潜的袍子,软声道:“大将军定要帮我的,不要让母亲骂我。”

  叶潜点头笑:“那是自然。”

  说着这大小往外走去,谁知没走多远,便见朝阳公主摇曳如风地走来,身后跟着众多侍女侍卫,那样子不像是来找儿子,倒像是要抄家。

  阿狸见了,忙缩了缩脖子,将大半个肉墩般的身子躲在叶潜身后。

  朝阳公主唇边勾起抹冷笑:“阿狸——”语气上扬,娥眉轻挑,那个“狸”字拉得很长,那里面是浓浓的威胁和溢於言表的薄怒。

  阿狸平日是听惯了的,知道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忙在后面推掇着叶潜上前,口中还小声求道:“大将军,你去和母亲说。”

  叶潜无奈,只好上前,面对着那个女子仿若生来便带着的冷冶和薄凉,轻咳下,硬着声音道:“朝阳——”刚开口了两个字,唤了声她的名字,便停下来了,接下来该说什么?

  朝阳公主早看见自己儿子那躲躲藏藏的小模样,当下眉目间越发染了怒气,真是恨铁不成钢,看着那个挡在他面前竟然意欲为之出头的尚且被蒙在鼓里的男人,凉声道:“怎么,大将军,你有话要说,那就说啊!”

  阿狸将小胖脸无奈地埋在叶潜袍角中,闷着嗓子小声道:“大将军,你就说阿狸不舒服,不要凶阿狸了”

  叶潜点头,本正经地沉声道:“朝阳,不要生阿狸的气了,他还小,他——还有些不舒服。”

  朝阳公主扬眉轻轻“哦”了声,怀疑地看着阿狸和叶潜:“他怎么了?”

  叶潜认真地道:“他生病了。”

  朝阳公主闻言,怒笑声,冷道:“叶潜,我听说他离开皇宫之时还活蹦乱跳,怎么到了你这府中才个时辰,人就生病了呢?”

  说着,她眯眸道:“阿狸,过来。”

  阿狸听到这声命令,虽想永远躲在叶潜袍子后面不出来,可是也不敢不从,只好缩着小脖子钻出来,弱弱地站在母亲面前。

  朝阳公主俯首审视自己的儿子半响,最后终于眯起眸子,用轻软温柔却又危险至极的声音道:“阿狸,你不舒服?”

  阿狸忙点头,并作出副虚弱样:“是啊,我好难受啊,母亲。”

  朝阳公主蹲□来,修长染有红寇的手轻轻抚过儿子的发,吐气如兰:“你哪里不舒服啊?”

  阿狸眼珠转了转,胖乎乎的小手摸摸大脑袋,再摸摸屁股,最后终于来到了小肚子那里,他下子有了主意,大声嚷道:“母亲,阿狸肚子不舒服疼”

  朝阳公主摸着他的脑袋,却冷笑声,抬眸盯着叶潜。

  叶潜忽然觉得周围阵凉风吹过,他顿感不妙。

  朝阳公主轻冷地哼了下,缓缓站起身来,身形婀娜,眉目嫣然,可是微微眯起的眸子冷得仿佛如寒窖般。

  她轻启朱唇,挑眉淡而缓地道:“叶大将军,你给阿狸吃了什么,怎么惹得他不过片刻功夫就肚子不舒服了呢?”

  75

  叶潜忙摇头,苦笑声:“朝阳,我没有给他吃什么,就吃了——”

  正说着,阿狸忽然大叫声,喝道:“没吃什么!”

  他忽然蹦着过去,拉住母亲的手,歪着脑袋笑得阳光灿烂:“母亲,我不疼了,小肚子点都不疼了,没事了!”

  朝阳公主岂会相信,伸出纤纤玉指,慢慢伸到阿狸嘴边,捻可疑的碎屑,将手指头伸到阿狸面前,轻声问道:“阿狸,这是什么?”

  阿狸作懵懂无知,委屈地道:“我不知道啊!这是什么?”

  朝阳公主冷笑,望向叶潜道:“你把他带来便带来,却怎么不好生看顾,竟然让他吃这些有的没的,赶明儿长得越来越胖,又把口牙都吃坏了!”

  叶潜皱眉,辩解道:“他没吃什么,就是吃了些糕点,就是那个庆义楼的蜂蜜桂花糕,我看他是熟门熟路,平日应是经常吃的,应该不至于——”

  他这话没说完,朝阳公主便是冷哼声,断然道:“说得就是这个!”她怒指着阿狸的小身子冷道:“你可知道他为何长得如此滚圆的个身子,便是吃多了那个,他嘴馋,那物又是极甜,若是没个节制,难保不会越吃越胖,最后小心连路都走不动!他是个小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就放纵他如此没有节制!”

  阿狸听到这个,小脖子顿时缩,低头看自己的手脚,皱眉心道难道真得会胖到连路都不会走吗?

  叶潜看看阿狸,想想公主所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道:“你说得是,这确实是我不对了。”他走上前,试探着握住公主的手,压低声音道:“朝阳,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你怎么说我都是可以的,只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不要生气了。”

  朝阳公主细眸左右看,果然见大将军府中的仆从都竖起耳朵伸着脖子好奇呢,当下哼笑了下,冷道:“你说得是。”说完冷瞥了儿子眼,淡声道:“等回到家,我再好好问你。”这话声音轻淡,可是阿狸听到,却是又缩小脖子。

  叶潜不免心疼,皱眉道:“朝阳,不可对阿狸太过严厉,他毕竟还小。”

  朝阳公主并不作理会,弯下细腰,牵起阿狸的手,淡声问道:“阿狸,母亲可曾对你严厉?”

  阿狸眨眨清亮的大眼睛,看看叶潜,再看看公主,最终把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般:“没有,没有啊,母亲疼阿狸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阿狸严厉呢,定是大将军弄错了吧。”

  朝阳公主挑眉,得意地看了眼叶潜。

  叶潜扯唇,无奈笑了下,望着朝阳公主的眸子含着热切的光:“你今晚怎么过来了?”

  朝阳公主此时心情略好,唇边便泛起抹笑来,细眸中神采奕奕:“怎么,我不能来?”

  叶潜闻言,太过棱角刚硬的脸变得柔软起来,他含笑低声道:“你自然可以来,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朝阳公主抿唇笑,笑得风姿秀丽,娇唇轻启,却是嘟囔道:“我饿了。”

  在宫中听着太后好番唠叨,出宫时又碰到叶长云,这路行来哪里有心思吃饭。

  叶潜听了,忙牵着朝阳公主的手道:“那我现在厨房准备,等下我们起用膳。”

  阿狸在旁原本是默不作声的,此时听到这个,心里也快活起来,颠颠上前,小腿小脚都在跳跃:“好啊,等下起用膳吧!”

  叶潜吩咐了厨房后,便领着这母子二人进入自己的房中。周围侍卫仆从虽觉得唐突,但今日主人领了这小侯爷上门,大家都是已经猜到了的,再后来朝阳公主竟然大驾光临,这无疑于个标示,说明自家主人和这位大名鼎鼎的朝阳公主确实是要喜结连理了。于是众人虽看他们行至亲密,也都不觉得奇怪了。

  叶潜自然将府中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他低声笑着对旁的朝阳公主道:“怕是不出日功夫,敦阳城里就有新的茶余饭后谈资了。”

  朝阳公主笑:“我倒是习惯了的,只怕你不习惯。”

  叶潜闻言,低首捧着朝阳公主的手,认真地道:“我巴不得呢!明日之后,朝阳公主将和叶潜的名字并在起,成为别人的谈资,用不了多久,整个敦阳城的人都会知道,朝阳公主将嫁给大将军,从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追求你了。”

  朝阳公主笑意渐渐收敛,想着叶潜到底心细,竟然已经想透了自己的心思。

  经过今晚,敦阳城中人尽皆知,便是再有人来劝说,也是枉然。

  只是叶长云的担心,她的心中未必就不会去想,世人将如何看待叶潜。

  叶潜轻抚着朝阳公主细白柔软的手,低声道:“你何必多想。如今你只需要记着,我不是那个昔日依附在你裙摆之下的小奴了,我更不会去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世人说我沿着女人裙摆上位也好,说我出身低贱也罢,我都无所谓。”

  朝阳公主抬眸凝视着眼前的叶潜,他目光依然如多年前的曾经那般火热和明亮,可是却少了昔日的青涩和对未来的不确定。他比以前高大了沉稳了,举手投足间有了久居上位者所特有的从容,他有力的双手握着自己,仿佛可以把未来和愿望全都握在手中。

  种感觉忽然涌入朝阳公主的心中,那便是这个男人确实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昔日任她喝斥的男人。

  她轻笑了下,点头道:“你若是能这么想,那自然很好的。”

  叶潜轻笑,拢着她的手叹息:“能够娶你,是我昔日根本不敢去想的愿望,若是夙愿能够实现,我便是失去切,都是值得的,更何况只是些风言风语罢了。”

  他想起自己的姐姐,眸中暗了几分,柔声道:“至于我姐,她心里必然不满你我的婚事的。往日诸事,我但凡能听的,便都听她的了,但惟有这桩,我却没法听,她也没法懂。以后你我成亲之后,我们少与她接触便是。”他停顿了下,继续道:“若是她对你说了什么,还请你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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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昔日身居你之下,今日却母仪天下,心里对着你难免有些不自在。”

  朝阳公主想起萧桐事,蹙眉道:“我可以让她记恨的事倒是许多,不差这桩。”

  叶潜也想起往事,他何尝不知昔日之事,又何尝不知姐姐的心结,不由苦笑声:“朝阳,这个心结怕是难解。”

  朝阳公主轻轻喟叹:“也不知萧桐现在何处,自从那日离开后,竟然是杳无音讯了。”

  叶潜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宝剑,抿唇不言。

  朝阳公主想起碧罗夫人,越发头疼:“若是萧桐此时忽然出现了,倒是个问题。”

  叶潜不明就里,双眸深思,低头审视着怀中的女人,想看透她的心思。

  朝阳公主却不再提及此事,只蹙眉不语。

  她既然不提,叶潜也不便问起,可是终究心里存下点酸涩和不安。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可是他也知道,这个男人是公主豆蔻年华之时心里唯爱着的男人。

  就在这两人亲亲我我之时,阿狸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到了那个犀牛角上,他握着左右摆弄,好不开心,边摆弄着边趁母亲不注意时,偷偷地用手指抠块桂花糕来放在嘴里。

  恰巧此时公主抬眸间,看到此情此景,先不提那桂花糕,便是犀牛角,就是让她大皱眉头。

  “潜,这个到底是要做什么,你怎么把这个给他玩?”朝阳公主想起前景,心中泛起不快。

  阿狸却毫不知情,只乐呵呵地拿着向母亲显摆:“母亲,你看这个,和你房中那个是对呢?”

  朝阳公主不解地皱眉:“你怎知我房中有个这个?”

  阿狸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当然知道了!我还拿起来放到我屋里呢。”

  朝阳公主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严肃地道:“阿狸,以后不可乱动我房中的东西!”说着回首冷睨了眼叶潜:“还有你,以后不可太过放纵,凡事须有节制。”

  叶潜此时心里正想着萧桐的事,忽被公主如此警告,心中不明所以,便胡乱点头道:“好。”

  朝阳公主听了,心里却越发觉得怪异,只是又说不出什么,当下只得命阿狸上交那犀牛角,不许他再把玩。

  阿狸低着头,好生委屈,恋恋不舍地交出去了。

  恰在此时,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叶潜想着公主之前说饿了的情景,便忙命仆从摆上来。

  排排侍女低头敛容,如流水般端上各色食物,这都是因为朝阳公主的到来特意现做的,色香味俱全,平日里叶潜独自在家,却是从不会这么讲究的。

  众位侍女之中,秋娘也在其中,她默不作声,静静地和众位侍女也起端上各色食物,眼睛悄悄地瞥向那个方向,只见叶潜竟然亲自为公主拿过象牙筷递到她手中,又细致小心地在旁陪着,而朝阳公主呢,则是安然地接受着叶潜的服侍,丝毫没有任何不安。就连朝阳公主身边的几位侍女,也都坦然地在下首服侍,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陪在朝阳公主身边的男人其实是当朝如今权势最盛位列三公的品大将军。

  秋娘轻轻叹息,垂着眸子,却不知说什么好。

  朝阳公主就在此时,却忽然抬起眸子,穿过众位侍女,直直地锁住了其中的秋娘。

  叶潜见她忽然停下筷子,忙问:“怎么了?”

  朝阳公主轻笑下,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位侍女,觉得有些眼熟。”

  眼熟?叶潜倒是有几分不解:“我府中的侍女,应很少外出,就算外出,也应该是你不曾见过的。”

  朝阳公主轻锁娥眉:“是有些眼熟,仿佛很久前见过,只是时想不起来了。”说着这话时,她再次望了秋娘眼。

  叶潜顺着朝阳公主的目光望过去,却赫然看到了秋娘的身影。

  他细细回想,顿时皱起了眉头,背脊也隐隐发凉。

  朝阳公主发现叶潜异样,回首道:“怎么,这个侍女有何不同?”

  叶潜想起那晚险些意乱情迷的事情,却是不愿意让朝阳公主知道,以她的性子,难免生了误会,只好强笑声道:“倒是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普通的侍女罢了。不过你既觉得眼熟,其中必有缘由,我回头自会细细查下她的身世来历,免得这其中有什么文章。”

  朝阳公主点头:“这个说得极是。”

  用过晚膳,朝阳公主先领了阿狸进屋歇息,阿狸不想睡觉,眼巴巴地瞅着叶潜,实指望他能救自己,无奈此时此刻这是个靠不住的,最后阿狸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房。

  锦绣在旁边替阿狸铺床暖被,边轻笑道:“出门在外,不比自家,小侯爷将就晚即可。”

  阿狸已经脱了鞋袜,蹲在床头撅嘴不言语,此时听到锦绣的话,嘟囔道:“大将军说了,以后这里也是我家!”

  此时茗儿正在旁亲自将暖脚炉烧好,听到这话不由得回首打趣笑道:“既如此,那明日让你的大将军给你按照咱家的样儿弄份铺盖,免得咱们千娇万贵的小侯爷睡不习惯。”

  小侯爷哼了声:“大将军对我可好了,明日我就让他给我弄!”

  锦绣边抿唇笑,边服侍他换下衣服。

  朝阳公主想起白日的事,原本有许多话要问自己儿子,待到阿狸躺下,自己也将长发放下,和衣倚在床前,边轻拍着阿狸的后背,边细细询问白天的事。

  阿狸原本是极怕母亲追问的,可是见母亲神情温柔,全然不似适才那般冷峭,当下也嘿嘿笑起来,把被逼早点睡觉的种种不满抛之脑后,钻到母亲怀里各种磨蹭,边乱蹭边胡乱回答着母亲的问话。

  半响功夫,阿狸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