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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世情深|作者:玉明公子|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6:39:05|下载:一世情深TXT下载
  慰:“安安乖,妞妞与天天就住在隔壁,你放学回来还是可以见到,幼儿园里又有新的小朋友进来,你也可以交到新朋友。”

  周楠安慰了儿子几句,继续回到厨房收拾未完的活,却没注意到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男孩失落地望向已经夜深的窗外,眼里含着隐隐的泪花。

  小区楼下,停了很长时间的黑色轿车,响起发动引擎的轰鸣声,在黑暗中扬长而去,个拐弯驶出了小区,消失在马路尽头。

  第五十五章:错过的相逢

  徐韦森深更半夜才开着车从周楠住的小区返回半山别墅,路上,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刚才的幕幕,踩着油门的脚不自觉加大力气,黑色轿车像脱了僵的野马飞驰在空无人的马路上。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从最初遇到周楠的震惊到坐在驾驶座上莫名情绪的汹涌袭来,徐韦森并没有让自己失态很久,他只是有些茫然女人的突然出现亦或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见她。

  眼看着后视镜里大小的背影慢慢走远,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前,心里闪过秒不易察觉的难受,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跟上那个熟悉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做律师这几年来,思维向敏捷的他那刻居然没法做出任何的思考与判断,最后只是本能地顺从心里的想法,整个晚上,像个变态样开车偷偷跟在女人身后。

  车内的男人看着女人熟练地在路边水果摊上跟老板讨价还价,看着刚在大厅对着他还怯生生的小男孩紧紧地牵着女人的手,眷恋地依偎在她身旁,连他自己都没注意镜中的他正微微皱着眉。

  这样的周楠对徐韦森来说无疑是陌生的,即使这八年来,他不曾用心想起记忆中女孩的模样,却也记得脑海里唯残留的女孩印象就是那抹瘦小的身影,什么时候,她的瘦弱肩膀已经可以负担起生活给予的重担,而她已经成长为个可以让孩子依靠的坚强女人。

  内心怀着这样或那样的疑惑,徐韦森鬼使神差般地跟了周楠路,直到跟到她住的小区,隔着车窗看着她牵着男孩走进楼道,过了会儿,三楼处刚还黑着的窗户亮起灯,车内的徐韦森抬头望着那抹光亮,想要探究自己今夜这失常的行为举止,脑子却像短路样,空白片。

  黑暗中,他静坐在车内很久很久,最终勉强得出个结论,也许他只是想要确认周楠过得好不好,毕竟当年他无家可归时是她的母亲带他回家,母女俩悉心照顾着自己,而在林萍生死存亡的那刻,他却没能及时伸出援手,让她失去了最亲的人,他知道周楠心里是恨他怨他的,以至于才在灵堂上对他说出今生再不相见的那番话。

  可是事实上他跟她还是遇见了,两人猝不及防地相遇,那么的突然,他甚至已经做好这辈子再不与她相遇的准备,然而现实却已经狠狠地打了他巴掌,此刻的他只是有些迷惑着该怎么做,该做些什么,最后却依旧没想出个实际可行的对策,有些灰心地离开。

  回到庄家,面对庄永华夫妇两人关心询问,徐韦森也只是敷衍几句了事,浑浑噩噩地回到客房,进门,连衣服都没换,闷头倒在床上,将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心里忽然有些庆幸,是自己先发现了周楠,而她全程都没有发现尾随身后的自己。

  不用当面对着自己心怀丝愧疚的女人,徐韦森在冷静之余还可以有时间去思考和安排与周楠下次的正式见面,心里忽地也冒出个自私的想法,那就是当今夜的事什么都没发生,他继续做他风风光光的大律师,他的生也将在没有那个女人的世界里度过。

  这夜徐韦森没睡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倒腾夜也没让自己彻底睡着,最后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然后他有史以来第次工作迟到的经历就这么贡献出去了,到了事务所忙活了整天,今天例外地没有加班,到了时间点准时走人,经过大厅的时候,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没有见到心中想见又怕见的人,早早地回了半山别墅。

  吃过晚饭,徐韦森就向庄永华提出搬走,说自己在事务所附近租了公寓,在市办公期间暂时住那。庄永华对徐韦森的提议倒是很赞同,半山别墅离事务所远不说,夜晚加班,路上开夜车回来也是不安全的,韩敏则持反对意见,她就怕徐韦森个人住,日三餐的都没个准,个大男人照顾不好自己,在这样高压的工作下容易像丈夫样累出毛病。

  说到底,这庄永华夫妇是真把徐韦森当自个儿家人,夫妻俩才这么用心地对待他。最后韩敏还是听了丈夫的话,让徐韦森搬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嘱咐着他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请个家政工。

  韩敏的这番话倒是让徐韦森脑子晃而过女人的背影,他嘴上不说,开车回事务所的路上却开始琢磨起这件事。他光用想都能想得到周楠的生活并不好,除了借用物质上的帮助来小小弥补自己的歉疚,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回想起遇见周楠那天,她身上正穿着深蓝色清洁工作服,回了公司徐韦森特意去前台问了事务所那天用的是哪个家政公司,给了自己住的公寓地址与号码,让前台小姐打电话过去叫人,还特意点了周楠的名字。

  徐韦森不知道周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在她身上又发生过什么,有些不确定现在的她是不是还叫周楠这个名字,或者又是改了其他的什么名。他只是在赌把,赌他与她是否还有再见的必要,赌老天是不是还要给他这个补偿的机会。

  事务所离他住的地方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晚上下了班,徐韦森直接徒步走回公寓,这几年他的工作紧张而忙碌,出门要么自己开车,要么叫司机接送,常常分钟恨不得掰成十分钟用,许久没有这样悠闲地走路,很享受眼下的片刻清静。

  快到公寓楼的时候,手机铃声响忽然起,打破了他难得的好心情,有些不耐烦地接通。

  “你好,先生。我是蓝天家政公司的周楠,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电话那头,周楠轻轻关上卧室门,儿子已经熟睡,她特意走到客厅的窗户边压低嗓子说。

  周楠说完,却也不见电话那头发出声响,怕那头的人听不清,不由得加大了声音,“你好,先生?”

  “喂!喂!先生,先生,你在听吗?”周楠还以为打错了电话,拿开手机对了对捏在纸上的号码,电话没错啊,她有些奇怪。

  今天中午的时候,家政公司就指派她个高级公寓里工作,还给了她雇主的手机号,她只是想确认下上班时间才打的电话,只是电话那头迟迟不出声,难道有人寻她开心。

  她正要挂断电话,那头才传出个带有磁性的低哑男声,“明天。”

  嘀嘀嘀——,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问怎么称呼他,电话就这样被那头的人粗鲁地挂断。

  初见那天如果两人的相遇还只是处于有距离的阶段,徐韦森并没有面对面地接触周楠,那么就在刚才,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他能感觉到她离他是那么的近,整个人懵了样,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失控样飞快地跳着,下又下,跳动声震耳欲聋地响在他耳畔。

  疯了,真是疯了,徐韦森加快脚步走到租住的公寓外,拿着钥匙在门口插了半天都开不进,颓然地垂下握着钥匙的手,那刻,他分不清楚

  自己对即将见面的女人到底是存着不为人知的害怕还是隐隐的期待,他脑子混乱极了。

  因着昨夜周楠的通意外电话,徐韦森再次失眠,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微亮,没了昨夜的失控,此刻的他已经恢复成深沉内敛的男人,洗漱过后,他带着细边眼镜身着休闲的家居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档案资料。

  今天轮到徐韦森休息,整天他哪儿都不用去,除了在家看看资料外,就是等那个终于要再见的女人。

  八点过十分钟,门铃声在大得有些空荡的公寓里突然响起,徐韦森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走到门边,呼吸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加重,有些紧张地伸手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个女人,却是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人。

  “先生,你好!我是蓝天家政公司的小梦。”

  第五十六章:虚惊场的失踪

  绑着马尾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外,看到屋内英俊的男人后有些羞涩地红了脸 ,周楠姐怎么都不跟她说声雇主是个帅哥呢,这样她也好打扮打扮自己再来,给帅哥留个好印象。

  就在半个钟头前,同公司的周楠突然打电话给小梦,在电话那头焦急地拜托她替她去见新雇主,说是自己有点事走不开,平时周楠也帮了小梦不少忙,她自然二话不说答应。

  “你是谁?她人呢?”徐韦森冷冷开口,见不是周楠,他都懒得废话。

  “我是小梦,周楠姐她有事,所以我”迫于男人冰冷的视线,小梦不由自主地说出话来,只是还没等她自我介绍完,面前的男人已经“啪——”地声重重关上门,直接将她拒之门外,没了初见帅哥的好心情,小梦只能对着紧闭的大门干瞪眼,最后垂头丧气离开。

  周楠今天早上像平常样送安安去幼儿园,然后就沿着地址去往雇主公寓,中途幼儿园的李老师打电话跟她说,安安没去幼儿园上课,人不知去向。

  安安不见了,周楠哪有心思顾着工作,打电话拜托给小梦顶替上第天班,自己则急急忙忙地跑去幼儿园,幼儿园李老师摇着头对她说,早上没见周安安。

  听到这话,周楠心乱如麻,她记得她明明把孩子送到幼儿园门口,孩子怎么就失踪了,心里慌得不行,从幼儿园离开又匆匆跑去孩子最爱去的几个地方,她找遍了安安可能在的所有地方,却还是无所获,绝望慢慢地从心里蔓延开,沿着马路往前走,扯着嘶哑的嗓子不停地喊着孩子的名字,“安安安安!安安!你去哪儿了?你不要吓妈妈安安,你不要吓妈妈安安。”

  过路的行人看着因悲伤陷入疯狂的狼狈女人,都远远地躲开,就怕这像疯子样的女人发起疯来会突然攻击周围人。

  周楠现在只要想到患有心脏病的安安出什么意外,脑袋就疼得厉害,心如刀绞,捂着发疼的胸口慢慢蹲下身,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扬起灰尘的路面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她已经在八年前尝过,她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失去,再也不能。

  周楠在外找了整整个上午,都找不到周安的下落,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子,行尸走肉般回到小区,正是午后最晒的时候,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爬到三楼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丝人气,却在见到背着自己坐在自家门外跟人说话的清秀小男孩时,脸上终于焕发光彩,猛地冲上去抱住,“安安,你去哪儿了?安安安安,我的孩子。”

  周楠正准备仔细看看孩子身上有没有受伤什么的,怀里的周安把被边上的人扯开,“喂,大姐,你是谁啊?你认识周小弟?你知道他妈妈在哪儿吗?”

  顾宣将周安紧紧护在身后,看着周楠的乌黑瞳仁里带了丝防备,他前步故意将两人隔开。

  周楠见到孩子平安无事,揪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这才有空注意到身前的人,高瘦的个子,浓黑的眉毛,俊朗外表下带了些孩子般的稚气,是个比自己年纪小上五六岁左右的男人,此刻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我”周楠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眼前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会跟安安在起,这些问题混乱着她的思维,男人连珠炮弹的追问竟不知该先回答哪个。

  “大哥哥,她是我妈妈。”周安死命从顾宣身后钻出,头扎到周楠的怀里,小脑袋枕在周楠汗湿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而后轻轻地说。

  “什么!”顾宣惊呼,他没法将眼前的女人与七岁大的周安联系起来,她看起来不过比他大几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周楠这个年轻妈妈在顾宣眼里显然是缺乏说服力的。

  周楠看着顾宣因为惊讶,粉嫩的嘴唇微张,隐隐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奇迹般地让这个比起称呼为男人更适合称为大男孩的男人多了几分可爱。

  周楠收回视线,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忽然间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对她来说是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珍惜着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

  顾宣没想到自己竟被女人像当空气般忽视,无谓地耸耸肩,插着口袋斜靠在门边,默默地看着身前的母子俩享受着重聚的快乐,思绪就回到了今天上午,他与周小弟小屁孩孽缘般的相遇。

  那时顾宣背着包到汽运中心准备坐公车回旅馆,就在人群熙攘的车站外,小屁孩不知打哪儿突然冲出,小小的手死抓着自己的脚不放,他还没出声,小屁孩就把鼻涕把泪地对着自己喊:“爸爸,爸爸,你不要丢下安安。”

  周围人立马对他投以无比热情的目光,顾宣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孩子,看小屁孩哭得那叫个真实外加凄惨,嘴上说的却是满口谎言,还以为这世风日下的,小小年纪就学会碰瓷,正要拆穿教训他,人群中又冲出个贼眉鼠眼的猥琐男人,将小屁孩拉离自己,嘴上还向围观的众人说:“自家孩子欠收拾,看谁给买糖就叫爹叫妈的,给闹笑话了,回去定好好收拾,大伙儿都散了,散了啊!”

  围观的人中有些人信了正要散开,哪知小孩咬了猥琐男人口,疼得他哇哇大叫,小孩乘机挣脱开猥琐男人,牛皮糖样重新黏到顾宣腿上,哭成小花猫,小嘴却还嚷嚷着:“他才是我爸爸,他才是我爸爸,爸爸快带安安回家,不要让安安被坏人抓走。”

  听着小屁孩的话,顾宣下子就明白过来,敢情不是小孩玩碰瓷,而是那猥琐男人想拐卖小孩,他当即抱起脚边的孩子,露出洁白牙齿,展开个比花还灿烂的笑容,“安安乖,爸爸带你回家,不让坏人抓到你。”

  话说到这份上,凡是稍有眼力的人都会觉察出事情的微妙,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与个阳光帅气的男人,大家更愿意相信这个清秀的小男孩是后者的儿子,猥琐男人眼见周围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狐疑,怕拐小孩的事情败露,灰溜溜地跑了。

  “谢谢大哥哥。”人群走散,被顾宣抱在手上的周安才轻声道谢,他也是被逼急了,才会撒谎。

  “你叫什么?”顾宣凑近小屁孩,问。

  “周周安。”周安没了刚才与人贩子争斗的勇敢,下子恢复成原先那个害羞的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

  “哦——”顾宣故意拖长尾音,弯起眼睛,调皮地开起小屁孩的玩笑,学着他说话的样子,说:“不谢,周周小弟。”

  “我叫周安。”

  “哦,周小弟。”

  “周周安。”

  “周周小弟。”

  顾宣抱着周安,像个孩子样跟周安争执名字争了路。再后来,顾宣想将周安送回家,奈何周安

  被人贩子拐得太远,都不记得路,只知道住的小区名字,顾宣就这样问了路,中途还请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周小弟吃了顿肯德基套餐,才终于将人安全送到家门口。

  只是大门紧闭,周安家人不在,他不放心小孩人,索性陪着起等,然后就是见到失魂落魄归来的周楠,个普通却又不平凡的女人,再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第五十七章:扫地出门

  顾宣见小屁孩找到妈妈,又安全到家,想着是时候撤了,拎起随手放在地上的背包,直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回头对着周安潇洒地招手,“周小弟,大哥哥走了。”

  听到身后的男人说要走,周楠抱起儿子转身,哭得红肿的眼睛感激地看着身前的陌生男人,“谢谢你,带安安回来。”她这哭着喊着找安安找了路,嗓子是又疼又痒,说出口的声音也是沙哑得不行。

  然而,顾宣对周楠的这番道谢并不领情,甚至有些不满地斜睨着眼前的女人,脸上没了笑容,严肃地说:“喂,你既然已经是个母亲,相较于工作最好多花点心思在孩子身上,别等到孩子真出事了才后悔莫及。”

  顾宣和小屁孩在门口等他妈妈的时候,就从孩子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孩子的母亲是个天到晚忙于工作的女人,所以在见到周楠的第眼,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就是个只顾赚钱忽略孩子的不称职母亲,连带着对她的印象也差了起来,说出的话自然也不客气。

  顾宣的话让周楠哑口无言,这几年她为了赚钱拼命工作,确实忽略了孩子,尤其是孩子现在已经七岁,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外界的很多事他都能感受到,并生出自己的想法,而在这方面,她作为孩子的母亲确实没有给予更多的关注,男人的话暗讽着她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这点,周楠无从辩解,尤其是这次孩子的无故失踪,更是敲响了警钟,让她意识到自己对孩子的关心还远远不够。

  女人的沉默不语,在顾宣看来俨然是承认了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对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感,看都不看眼周楠,径直离开了。

  顾宣从小区出来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从这个城市的端跑到另端,离他住的旅店更是离了十万八千里,本想直接在马路上打车,又想到自己现在所剩的钱不多,还是要省着用,认命地去挤公车。

  傍晚时分正值下班高峰期,公车上里的人拥挤得像锅煮烂的粥,车厢里充满了汗味酸臭味,顾宣在车上被挤来挤去,闻着那些难闻的异味,他忍着呕吐的冲动,整个人晕晕乎乎地也不知倒了几趟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从公车上下来,顾宣大大地深吸了口气,果然外面的空气更清醒,男人像只慵懒的猫咪舒服地伸展了下身子,眯了眯眼睛,等到彻底精神了,才心情大好地背着包朝旅店走去。

  今天帮着小屁孩脱离危险,还安全送他到家,虽然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却也让顾宣看到母子俩团聚的温馨画面,心里还是颇有番成就感的,他打算回旅店好好洗个澡,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再美美地觉睡天亮。

  顾宣睁着眼睛做的好梦却在看到被老板娘扔在旅店外那大箱熟悉的行李时被活生生地打破,连忙跑上前拉起地上的行李箱,抬头正看到旅店的老板娘坐在柜台前休闲地修指甲。

  “老板娘,你怎么能随便碰我的东西?还趁我不再的时候扔到大街上,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知道吗?”顾宣不悦地紧皱眉头,生气地质问起老板娘。

  “别再给老娘讲道理,老娘最烦这个,你租的房间今天中午就该退房了,要想住下去就赶紧交钱。”听到顾宣的话,老板娘停下修指甲的手,伸手朝他做了个要钱的手势,副要么给钱要么滚蛋的架势。

  中午收房的时候,老板娘没见顾宣,还以为他连行李都不要跑了,想着能贪点便宜什么的,开了男人行李箱,却没见捞到什么值钱的,想也不想就将那碍眼的东西扔了出去,现在人回来了,对于自己擅自开箱的行为,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顾宣见不得那张势利的嘴脸,心生厌恶,赌气似的开口:“你等着,我给你钱,等给完钱,你要给不出个私自动我行李的合理解释,我就要行使维护自己权利的义务。”

  真是笑话,他堂堂个维护正义的律师,虽然还没正式接过个案子,但对付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肯定绰绰有余。

  顾宣说得气势汹汹,老板娘却没把人放在眼里,在她眼中,对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硬要说不同,那也只是个长得白净的毛头小子,她吃的盐都比他喝的水多,顾宣那句自认为颇有气势的威胁,她放都没放在心上。

  顾宣记得钱包里还有三张百元大钞,却也是他全部财产,心中却暗暗怪自己当初来市时就该多带些钱应应急的。

  他边想边拿钱包,却再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时,忍不住想仰天长啸,尼玛这坑爹的小偷,怕给他留样也行,口袋里的钱包还有手机通通不见,估计都在这路转来的公车上被扒手摸走了。

  这场在顾宣看来义正言辞的辩论,最终的结果是他拉着行李,在老板娘鄙夷的目光下灰溜溜地离开。

  等到顾宣连拖带拽地拉着行李回到刚离开不久的小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身上没分钱,走走停停,中途还幸运地搭了程顺风车,因着那是辆从乡下进城的运鸡货车,浑身上下股鸡屎味,而好不容易回到小区的他全身几乎快散架,都懒得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就这么大咧咧地敲开了周小弟家的门。

  屋外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周楠正给周安洗完澡,帮他换回睡衣,听到门外的声响,从卧室出来匆匆地赶去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狼狈不堪的男人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额这个这个。”顾宣顺着周楠的视线瞧了瞧自己全身上下,白色体恤已经东块西块染上黑色污渍,肩膀上还粘了根鸡毛,他活二十二年来还是头次这么狼狈,女人看着自己的讶异眼神,让他严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到了不堪入目的境地,有些窘迫地不知别开眼,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周安的即时出现,打破了门内外两个对彼此来说都不熟悉的陌生人尴尬的对视,尤其是顾宣,看着周安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救星。

  “安安,不在卧室好好呆着怎么跑出来了?”周楠扭头看到身后的儿子,语气中带了些责备。

  整个晚上,周楠都在问周安今早为什么逃学,可是孩子就是沉默着不吭声,问到后来后面发生的事,孩子倒是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被坏人带走,然后又被大哥哥救下的经历,想到安安差点被人贩子拐跑,周楠想想就后怕,想到那个出手相助的陌生男人,她心里是感激的,却没想到眨眼的功夫,男人竟然奇迹般地站到了门外。

  周安则是睁着好奇的眼睛站在周楠身后朝门外的顾宣猛看,他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才跑出来看,却没想到会看到大哥哥。

  “嗨,周小弟。”顾宣在傍晚离开小区时还狠狠奚落了周楠番,现在又厚着脸皮找回来,脸上自然挂不住,见到周安转移了注意力,嬉笑着跟小孩打招呼。

  “大哥哥,我叫周安,不是周小弟。”这边,周安还在本正经地纠正着顾宣的错误,自顾自地说着什么,完全将某人晾在边。

  旁的周楠想了想,拉着周安退到边,抬头对顾宣说:“你先进来吧!”

  第五十八章:狡黠的男人

  顾宣拉着笨重的行李跟在女人身后进屋,就在她转身去倒水的功夫,心里却在犹豫着接下来要说出的话,说实话,他现在被老板娘赶出来,身无分文不说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也没个熟人,他是真的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来找这个刚认识,印象还不怎么好的女人,不管怎么说,今夜他得先找到落脚的地方,才能不至于睡大街去。

  “安安乖,赶紧回房睡觉。”周楠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儿子坐在男人身边嬉笑着说悄悄话,小脸上的喜悦表露无遗,她把水杯放到男人前面,伸手抱过孩子,轻声说。

  “先生,不好意思,孩子明天还要上幼儿园,还是早点休息好。”周楠点头向顾宣示意了下,态度不冷不淡,也不等男人反应,径直抱着孩子回了卧室,趴在周楠身上的周安听到她这番话,刚还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小眼睛立马黯淡下来。

  从见到顾宣到请他进来,周楠对男人虽没直接表现出不欢迎,与他说话间却也是不怎么客气的,说白了,其实周楠还是有些介意男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她不否认自己的失职,却有些吃味个与周安认识才不到天的陌生人,却可以比自己还要能看懂儿子的心,尤其是看到刚才儿子对他亲昵地微笑时,心里是有些犯堵的,再加上大晚上的,男人突然拉着行李跑来,周楠想也不用想她将迎来的可能又是个麻烦。

  周楠安顿好孩子,关好卧室门出来,就看到男人已经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对着她家上上下下打量起来,拉过旁的椅子坐在男人对面,她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顾宣这人也是随意惯了,俨然忘记现在是低声下去求人的时候,竟毫不掩饰地打量起这不大的房子,暗自揣摩着自己住这能不能舒服,会不会影响到他生活质量什么的。

  周楠轻咳了声,终于唤回男人的注意力,只见他忽然站起身,朝自己伸出手,露出无害的灿烂笑容,藏在里面的小虎牙若隐若现,“顾宣,你好。”

  周楠愣了愣,她在前刻还打算着尽可能地敷衍男人,好让他知难而退,此刻对着这笑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居然有点心软,鬼使神差般地伸手,“周楠。”

  还算是个不错的开始,顾宣见女人肯自报姓名,想当然地以为自己能留下来的胜算又大了几分,要流落街头的担心又稍稍减退了。

  坐回沙发,顾宣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周小姐,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我因为在回旅店的途中丢了手机跟钱包,而旅店租的房间今天中午也到期了,我现在没地方去,所以,不能麻烦你暂时让我在这里住几天。”

  果然,男人来此的目的,周楠已经猜到几分,所以当他说出来后,她也没有多惊讶,嘴上却是冷冷地回绝了,“顾先生,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你,不过你可以用下家里的电话。”说着还指了指沙发边上的部红色电话机。“只要与你家人取得联系,你们也能尽快团聚。”

  周楠并不是不近人情,只是怎么说对方都是个陌生男人,她又如何能随随便便让人住进来,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幼稚女孩,更何况她现在不是自己个人住,还有周安,为了孩子的安全,她也不能疏忽大意。

  “周小姐,我在市无亲无故,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冒昧前来打扰,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个人。”顾宣也不是省油的灯,刚被周楠拒绝,立马想出用同情牌,落寞地低头装可怜,点都不心虚,因为他说的话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谎话,他的家人不过都不在市罢了。

  那瞬间,周楠有片刻的犹豫,尤其是男人句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让她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那时候她也如他那样,在个陌生的城市孤立无援。

  可是想起周安,她最后还是硬起了心肠,站起身说道:“顾先生,真的不好意思。”

  面前的女人很明显已经下了逐客令,顾宣再怎么求人,都还是有点自尊的,自然不会像个无赖样赖在这不走,“周小姐,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就在顾宣拉着行李丧气地朝门口走去时,紧闭的卧室门打开,里面探出个小小的脑袋,见顾宣要走,光着脚跑了出来,“大哥哥,你要走了吗?”

  “安安,怎么能光着脚走路?地上凉知不知道。”周楠走过来,心疼地抱起孩子,忍不住低声训斥,忽视了男人走,孩子就立马从卧室里出来的巧合性。

  顾宣则是见到事情的转机,对着周安悄悄地挤眉弄眼,往外走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接收到顾宣的眼神暗示,周安抱住周楠开始撒娇,“妈妈,不要让大哥哥走,大哥哥是好人,大哥哥还从坏人手里救下安安,不要让大哥哥走。”

  周楠没想到向来怕生的儿子居然会为了外人跟自己求情,意外地看了眼磨蹭着走到门口的顾宣,顾宣则是避开周楠的视线,刚还沮丧的样子,嘴角立刻露出个狐狸似的狡黠笑容。

  事情的结果自然是周楠经不住儿子的再三恳求,又想到顾宣不久前确确实实救了儿子回,她刚心以护着儿子为前提没有多想就拒绝了男人,权衡再三最终就当给男人报恩让他留了下来。

  周楠背对着顾宣,抱着周安回卧室的瞬间,顾宣已经自觉关上房门,回头对着周安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用嘴型表达了对小屁孩的谢意,“周小弟,谢了。”

  “周安,不是周小弟。”进卧室门的那刻,周安也学着顾宣的样子无声地抗议他又叫错他的名字。

  经过顾宣夜的不懈努力,终于在周楠家的客厅沙发扎下了根,他米八几的个缩在那小小的沙发上硌得慌,却因为想到不用睡大街这么惨也甚感欣慰,翻来翻去迷糊着睡了过去。

  而在卧室内的周楠同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睡不好觉,想到晚饭期间,小梦打电话跟她说,雇主连门都没让小梦进就生气地把人赶出去了,她有些头疼明天怎么跟雇主交代今天的失约;还有周安怎么都不愿说逃学的原因,这也让她倍感担心,现在又加了样,就是为什么刚刚儿子死活要让男人留下来,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翻了个身,窗外的月光正好照进房内,也不知过了多久,挨着孩子睡觉的周楠才困倦地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九章:熟悉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周楠夜都没怎么睡踏实,第二天天刚亮,她就意识清醒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头顶的天花板,扭头看到旁缩着身子睡觉的孩子,为免着凉,伸手拉过毯子细心地盖在孩子身上。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针,才五点过十分,为了不吵醒孩子,周楠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轻轻地掩上房门,转身的时候眼就看到了客厅中缩在沙发里睡觉的顾宣,脑中闪而过记忆中的清冷少年,不同于那人连睡着的时候都是紧抿嘴唇的样子,眼前男人的睡像则要肆意很多,为了不让自己从沙发上滚下去,此刻正毫无形象地敞开双手双脚,死死地抱着沙发边酣然大睡。

  周楠有些意外这刻的自己居然会反常地想起那个多年不见的男人,怕会勾起些她不愿再想的回忆,再不敢朝沙发上的顾宣看眼,匆匆地走到浴室开始洗漱。

  等到周楠在厨房忙完早餐,大小的两人才默契十足地起床,顾宣来这不过晚上,面对周楠还是有些许尴尬,趁着周楠回厨房盛粥凑在周安耳边说了几句,等人回来,立马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不动。

  关于今天的早饭问题,顾宣本来的打算是故技重施,像昨晚那样将切重任都交给周小弟同学,只是这次他的策略有些失策,还没等周安开口邀请,周楠已经主动请他喝粥,这让早起来就盘算着用些小聪明伎俩来骗吃骗喝的顾宣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连带着涨红了大半张俊脸。

  吃完早饭的顾宣跟准备出门的周小弟打了声招呼,背着背包风风火火地就出门了,对于男人的去向,周楠自认为还没有熟到可以问东问西,声不吭地目送着顾宣离开,然后牵着周安出门送他去幼儿园。

  这次,周楠吸取了教训,亲手把孩子送进幼儿园才离开,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往雇主公寓赶。到了地址上记着的公寓楼位置,周楠特地向楼下值班的门卫说明了来意,值班的小伙听她要去十三楼座的公寓,从旁的抽屉取出把钥匙给她,“是做家政的吧,徐先生临出门前把钥匙交代在这里,你直接拿着钥匙上楼就可以。”

  周楠道了声谢刚接过钥匙,值班小伙又说了句,“做完工,记得每天晚上六点前将钥匙交还到这里。”

  “知道了。”接过钥匙,周楠直接进了大堂电梯,按了十三的数字键,不会儿电梯门就开了,沿着纸上的地址找到公寓,用钥匙开了门后推门走进,屋内空间宽敞,面巨大的落地窗安在整面墙上,透过玻璃窗,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尽收眼底。

  房子的装饰大都采用黑白两色,简单利落,客厅半透明茶几上的杂志摆放得整整齐齐,整个屋子里整洁干净得丝不苟,周楠可以想象这个屋子的主人也应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只是看着这干净得过份的公寓,她觉得自己的到来显然有些多余,巡视了屋子遍也没发现有哪个地方脏乱得要人打理的,最后无奈地拿了块抹布擦起了那块透明得能映出人影的落地窗。

  而私下里安排了这切的徐韦森则是坐在事务所的办公室内皱着眉头看资料文件,因为周楠昨天的无故失约,来上班的徐韦森早上都板着张脸,低压心情持续不退,害得借故端茶送水来瞄上徐韦森几眼的女同事们连门都不敢靠近半步,就怕自己稍不留神做了炮灰。

  就现在的徐韦森而言,要找人调查周楠是易如反掌,包括她昨天失约的原因,只要他想,第二天就会有人将周楠在市所有的资料放到办公室,他最终不屑用,不过是觉得她还不至于让他用心到这种地步,而他不过是顶着补偿的名义,没必要再与她牵扯上什么纠葛。”r”_b”>

  他虽然心里想的算回事,但是只要想到昨日的自己像个傻子样等着女人的到来,心里不免有些不平衡,说到底他还是那个骨子里骄傲得有些自负的徐韦森,八年前是,现在也是,而这样清高自负的男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忽视,以前的他什么都没有或许感受还不那么强烈,但是现在的徐韦森什么都有了,里子面子也开始顾上了。

  把推开桌上堆满的文件,徐韦森摘下眼镜,捏了捏皱紧的眉心放松,因为心神不宁做事效率急速下降,看了早上的资料合起来找到有用的东西不过页,中午在公司食堂随便吃了点,到下班的时候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公寓。

  经过公寓楼外的值班室,徐韦森停了停,貌似不经意地开口问值班人员今天有什么人来过。男人昨日被女人无缘无故放了次鸽子,期间她连个电话都没打来解释,却忘了是自己不听她同事解释在先,甚至脾气大得抢先关了门,他自认是大忙人没时间理会这些琐事,虽说心里有点不舒服,却也不再急着要见她,今早出门后特意将钥匙送到了值班室才去的事务所。

  值班人员的句家政工来过,让徐韦森的心咯噔下,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点头示意了下走进了大堂。

  等到他打开公寓门时,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如既往得整洁干净,地板瓷砖也被擦得锃亮,屋内维持着他早上离开时的样子,却又比之前干净了几分,对着空无人的房子满意地点点头。

  他进门,就随手解下西装扣子,把外套连同公文包放在真皮沙发上,整个人放松地倚靠在沙发背上,抬眼环顾着女人手打扫干净的房子,不知为什么他有片刻的满足感,至于是关于什么的,他就不清楚了。

  徐韦森坐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站起身,想要进浴室洗把脸,经过餐厅的时候,看到餐桌上用瓷碗倒扣着摆放了几个磁盘,瞥见桌上放着的纸条时,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眼。

  先生,你好!我是家政工小周,昨天我因为有事没能按约定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