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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人们|作者:梦幻术士梦|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5:11:58|下载:夫人们TXT下载
  第八章

  22

  白丛一走,邢小美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走出汽车站,愣在一棵树下,模模糊糊看着对面的马路和楼群,又不知马路和楼群到底入没入自己的视野,头眩晕得厉害,好像世上的一切都不对劲了。

  她想离开这里,到马路对面的空地上去,那幢楼遮住了阳光,带给地上一片阴凉。邢小美刚要迈步,两腿却不听使唤,身体也轻飘飘的,头一扭索性靠在了树干上,风吹着树叶,风声灌进了她的耳朵,就这样让风吹走一切,忘记一切吧。

  邢小美听着风声,想让内心静一静,忽然啪嗒一声响,她的头顶落了一滩粘呼呼的东西,邢小美一摸,竟是一滩鸟屎,臭烘烘的鸟屎又粘到了她的手心里,倒霉透顶,真是倒霉透顶啊!连鸟都敢欺人。她仰头看树,试图找到往她头上屙屎的那只鸟,可哪里还有鸟的影子,除了风声就是树叶声了。

  邢小美不得不离开了这棵树,她过了马路,来到对面楼下的阴凉处,她想站一会儿,看到她站的地方还是有树,担心鸟屎再降临到自己头上,邢小美便沿着阴凉地慢慢行走起来,边走边想自己的倒霉,自从嫁给许鹏展,倒霉的事情就接连不断,先是两地分居,多年的分居使她的青春忍受了多少寂寞,一颗寂寞芳心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麻木,后来好不容易把许鹏展从外地调回来了,人生的日子总算正常了,她又不辞辛劳地为他设计政治前程,四处求人帮他要官,官当了没多久,他就沾了桃花运,他沾什么不好,偏偏要沾桃花,又是个乡下女子,还跟他沾亲带故……邢小美越想越想不开,眼睛里的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路上过往的行人不停地看她猜度她,她丝毫不在乎,你们看吧猜度吧,我是被丈夫背叛了情感的女人,但愿你们能猜出这样的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邢小美才渐渐理智起来了,城市不大,她这个样子一旦遇上熟人该怎样解释,许鹏展毕竟是个副县长,她不能因小失大使他丢了官职,但这事闷在自己的心里显然又是一种难以排遣的委屈,直到今天,邢小美才发现自己是个很纯洁的女人,情感史上几乎一片空白,大学期间有几个男生跟她交往过,杨亮啊李成啊,可到后来谁都没有与她恋出正果,倒落得她自作多情了,是不是自己缺少女人的魅力呢?邢小美一时对自己失去了自信,暗想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又走了一会儿,邢小美看到一处购物广场,何不到商场散散心,反正身上带着牡丹卡呢,钱不花又留给谁呢?

  琳琅满目的商场带给邢小美一阵快慰的情绪,她看着服装,那些品牌和款式都独领风骚的服装,只要一眼看中,统统收进自己的手袋里,她可不能做那种手机短信上说的傻女人,有钱存银行,过去她存钱是为许鹏展和她经营的家,为他们的女儿可心,但存来存去却把许鹏展对她的那份爱存丢了,男人会因为老婆在银行里替他存了许多钱而深爱着她吗?才不呢,女人傻到只替男人保管钱财的时候,男人对她就没感觉了。

  〃起来,不愿老的女人们!把金钱铸成我们抗衰老的长城!中年女人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美容!购物!练功!为早日变成妖精而斗争。〃邢小美想起当下在中年女人中流行的顺口溜,似乎为自己找到了消费的依据。于是,她快步走进购物中心,让自己的愁绪在琳琅满目的商场消散。

  几个小时后,邢小美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回到家,许鹏展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突然回来了,邢小美第一感觉就是他为白丛回来的,他回来向她要人。

  邢小美不吱声,将包放下来,然后站在厅里的穿衣镜前一件一件试衣服,边试边想这一回她要以静制动,看你个心怀鬼胎的许鹏展在堂堂正正的妻子面前怎么抖落你那些包袱。

  许鹏展闷声抽烟,烟圈吐得很大,一会儿厅里就烟雾缭绕起来了,等邢小美试完最后一件衣服,许鹏展掐灭烟头,终于开口问:白丛呢,你把她给我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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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节:第八章(2)

  听到这话,邢小美猛然转过身,不阴不阳地说:你在跟谁这么说话,你是谁呀?白丛在你任职的县里打工,你给她安排的地方,你凭什么跟我要人?我还要问你呢?跟你说许鹏展,白丛是你姐夫妹妹的孩子,大小管你叫个舅,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些山猫子野兔子闹上门来,我可担当不起!

  许鹏展理屈地站起身,走到邢小美跟前说:行了,反正这事你也知道了,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检讨还不行吗?你现在要跟我说实话,白丛她到底去了哪里?

  邢小美见许鹏展服了软,越发理直气壮说:我问你,白丛这乡下丫头究竟比我好在哪里?年轻?有姿色?性感美人?……

  许鹏展感到邢小美的巴掌就要在自己面前挥起来了,他后退着,怕邢小美一怒之下真的丧失理智,按邢小美的个性,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邢小美步步紧逼,她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抵到了许鹏展的鼻尖,她想骂想吵,可她的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当声音从她的喉咙里终于冲出来的时候,许鹏展感到耳畔就像有一阵雷电暴发了,他已躲避不了这一袭击。

  许鹏展,你个没良心的,我妈早就说过穷汉子致富腆腰凸肚,你还没富到什么地步呢,天底下就搁不下你了,你是怎么到了今天的?我邢小美自从嫁给你就嫁给了贫穷寂寞,嫁给了庄稼窝,我们两地生活多少年,为了给你生个孩子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也是个大学毕业生,而且还是哲学系的毕业生,但为了你我牺牲了自己大好的前程,牺牲了提干当领导出人头地的机会,我一切为你着想为你奔波,把副县长的官给你跑来了,乌纱帽没戴稳当呢,你就走起桃花运来了,你知道桃花运意味着什么吗?我小的时候,我妈妈就经常跟我说:时来运转遇朋友,运败时衰遇佳人。这些小佳人都是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小妖怪,专门拆散男人的家庭,破坏男人的前程。你为了床上那一刻钟的新鲜,难道真想舍弃自己的家庭和前程吗?……邢小美的嘴巴起初像雷鸣闪电,现在又像机关枪扫射。

  许鹏展不敢顶撞一句,他低着头,任她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硝烟总算熄灭了,许鹏展想着怎样打扫这战场。他偷偷看了一眼邢小美,她显然是骂累了,堆在沙发上,头向后仰着,许鹏展借着灯光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心不由翻腾起来。他与白丛发生了肉体关系,无疑是一个错误,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但当时的那个情境,男人不犯错误才怪呢,白丛这女孩子也真是特别有心计,每次打牌的时候总是用胸前的奶子蹭他的胳膊,终于把他蹭得失控了,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让事态别再扩大,一旦县政府机关知道了他〃养小秘〃,他的前程可就彻底毁了,他出生于农家,祖辈都是种地的,能有今天全靠邢小美的帮助,她现在骂他打他他都得挨着,谁让自己做了昧良心的事情呢。

  他凑到邢小美跟前,用自己的手给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可那眼泪刚刚擦净,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邢小美真是伤心透了,许鹏展这会儿才感到什么叫泪如泉涌。老婆,你哭吧,哭出来心里痛快,我有两个多月没爱你了,白丛夺了你的爱,你恨她,同时也更恨我吧!许鹏展心里默默说着,轻轻将堆在沙发上的邢小美抱了起来,邢小美使劲挣扎着,试图挣脱许鹏展,她看看手上的表,边挣边说:放开我,我还得再骂你一会儿呢,今天要骂你一个小时,现在刚骂了四十分钟,还差二十分钟呢。

  许鹏展将脸埋在她的胸脯上,邢小美感到一股温热的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身上,是许鹏展的眼泪吗?……

  邢小美终于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他们陷进了松软的床上,许鹏展总是那么好,那么男人,经过了两个多月床上的冷漠,邢小美又重温了那美好,重温了一个已婚女人应该在丈夫那里享受的一切,她幸福着哭着,哭着又幸福着,渐渐地她又清醒起来了,一个乡下女孩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确切地说是白丛的身影,白丛跟她说了与许鹏展的一切,甚至说了他们做爱的姿势,现在许鹏展也用这样的姿势爱她,一股羞辱忽然涌上心头,邢小美猛地一跃而起,将许鹏展推到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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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节:第八章(3)

  许鹏展愣怔地看着她,脸上是一种惊惶失措的表情。

  邢小美晃着红润的脸说:许鹏展,你让我感到恶心,请你以后不要再碰我!

  许鹏展光着身子出去了,一会儿又跑进来说:那你告诉我白丛到底在哪里?

  邢小美闭着眼睛说:我手包里有她的手机,她回家了,你要是想她,就跟她联系吧。

  白丛她当真回家了吗?许鹏展焦急地问。

  我亲自把她送上汽车的。邢小美坦然地回答。

  糟了,这下真糟了,咱们家会被闹翻天的!许鹏展跌坐在地上,绝望地叹息起来。

  邢小美在床上琢磨着他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

  23

  郝从容春情荡漾的时候再也无处排遣了,她才四十出头,人生的日子长着呢,女人四十岁性成熟,她的性刚刚到了成熟期,就在吴启正面前被废了,这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呢?如果说世上有不人道之事,这就是最大的不人道了。

  连日来,郝从容跑了无数的药店,问遍了城里有名的老中医,中草药开了一大堆,她的大部分业余时间就是煎药,吴启正一碗一碗地喝,一堆一堆地吃,到头来身上的鸟还是拃不起翅膀,郝从容有点绝望了。她甚至后悔不该用医院的假证明拆散吴启正和方菊,随便他们之间怎么来往,只要不少她那一份,何不睁只眼闭只眼呢。

  昨天,她在文联大楼的楼梯口看到了方菊,方菊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微笑,郝从容知道她想问什么,无非是吴书记的身体云云,方菊曾经多次给吴启正打电话,吴启正因为对方菊跟别人妊娠耿耿于怀,也就以身体有病而冷淡地拒之,方菊很可能晓得是郝从容从中作梗,但这梗作成这样,方菊还是蒙在了鼓里。什么时候她能明白呢,在壁垒森严的郝从容面前,也许她永远都弄不明白了。

  吴启正不光是鸟拃不起翅膀,人也从上到下地萎缩了,回到家就躺在床上闭目,钢琴也懒得弹了,仿佛世界末日都跟他动了真格的,他就等着变成木乃伊了。特别是双休日,吴启正只要不出差,人就泡在家里倦在床上,让郝从容显得无所适从,她想写东西,身边躺着这么一个男人,你说他没病他打不起精神,你说他有病他又没病得东倒西歪。

  这天早晨,郝从容做好了早餐,又煎好了药,便想出去走走,这段时间她的心就像孵化的小鸡,在生命成形壮大的时候却被吴启正的沉闷扼杀了。他是因为方菊而沉闷的,这证明他心里有方菊,他才特别在乎对方对他感情的背叛。想到方菊,郝从容又觉得自己对吴启正太忠诚了,她与斑点马在小桥流水景区有那么得天独厚男女面对的机会,她的芳心都没有错乱,自己是不是太傻了一点?

  郝从容出了门,沿着人行道漫步,双休日路上的行人稀少,人们都倦在家里睡觉呢,郝从容本来也想好好睡觉,但面对吴启正的冷漠,她的心情是不愉快的,也就很难入睡。那就出来走走吧,要不去看看斑点马?想到斑点马,郝从容在路上停了下来,直到今天,她才发现斑点马作为异性在她心灵中的存在,她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去他那里?

  郝从容转身想回去开车,又担心惊动了吴启正,于是便拦了一辆的士,直奔斑点马在郊外的画室。

  郝从容的到来令斑点马意外,自从上次他拒绝了她,她已经很久没跟他面对面了,偶尔在办公楼里看见,彼此点下头匆匆而过,或问上一句画画得怎样啦稿子写得怎样啦?斑点马知道,对于郝从容这种以事业为重的女人来说,她是会完成自己的既定目标的。

  斑点马的意外倒令郝从容无所适从了,真的,她在双休日找他做什么呢?看他画画的进度?跟他商议书的出版?显然都不是,那么她总该有个找他的理由,找一个他曾对她想入非非而她也曾对他想入非非却又因双方的拒绝而未成正果,眼下再寻出一个堂皇相见的理由,对郝从容来说竟成了难题。

  郝从容倚在画室的门口,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身上,有烟吗?她问斑点马。

  斑点马递上一支雪茄,郝从容看看,是墨西哥产的,在手里掂了掂说:里面不会有毒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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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节:第八章(4)

  斑点马点燃打火机,为郝从容燃着雪茄说:谁敢把毒品供给市委副了。

  郝从容啪地将雪茄扔在了地上,她的这个动作令斑点马大吃一惊,他还从没见过郝从容如此傲慢无礼,郝从容对着惊魂未定的斑点马说:以后,你当着我的面少提吴启正好不好?他当市委副书记跟我来找你有何相干?!

  斑点马后退了几步,觉得自己快要被郝从容的咄咄逼人吓得魂飞魄散了。

  郝从容越发有恃无恐地逼近了他,她把他逼到了床前,然后她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里面的胸罩,命令斑点马说:你把它给我解开!

  斑点马惊恐地摇头,他的两手背在身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倒下去。

  郝从容见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一副畏缩的样子,一种不甘失望的情绪油然而生,她唰一下扯掉自己的胸罩,袒露着一对饱满的乳房说: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今天你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我就把这对鲜花献给你了。说着,她的身体猛地向斑点马压了下去。

  郝从容的乳房就抵在斑点马的嘴唇上,她的乳丰满挺拔,大学期间就是男生眼中一道靓丽的风景,后来郝从容自视清高到了三十五岁才嫁为人妇,大概就因为她这对美丽的鲜花,什么样的男人才配观赏和玩味这样的鲜花呢?吴启正与郝从容结婚以后,最常让他对娇妻动手的,也是这双乳,他对它的抚摸吸吮超越了平常,以致郝从容在他们蜜月的日子里,经常是两只乳头肿胀得发痒,她知道那是吴启正的嘴巴吮净了花蕊。现在,吴启正很少抚摸她的乳了,方菊的乳取代了她的乳,她的两朵美丽的鲜花在他面前再也新鲜不起来了。

  郝从容早就应该警醒,为什么偏偏等到如今,等到他的鸟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在她面前再也拃不起翅膀?

  斑点马迅速地躲开郝从容的乳房,此刻连他自己都十分奇怪为什么这样清醒?他推开郝从容,由于用力过猛,郝从容的身体往后趔趄了一下,斑点马扶住她,认真地看着郝从容说:大姐,我知道你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你,今天你的冲动都因为我,我不该在小桥流水景区勾引你,当我被你拒绝,回来后又想明白了现实,我真的不想让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你是市委副书记的女人,我对你的向往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还是保持同事的状态好,我们本来就是同事,是艺术让我们相互信任,大姐,请你穿上衣服,只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要是我不穿衣服呢?要是我想让你做我的永久情人呢?斑点马,你的内心并非不想,而是你在世俗和功力面前发抖和胆怯。郝从容索性开始解裤子,她要把自己的全部脱给斑点马看,她的生命已经被冷落很久了,如今她需要男人的抚摸,确切地说是斑点马的抚摸,此刻她的身体非斑点马莫属!

  在劫难逃了,斑点马看着眼前这个被欲望追赶得几近疯狂的女人,他能够感到她身上澎湃的激情。他理智地坐在床上,看着她想:既然如此,不如谈笔交易吧。

  郝从容已经把自己全部脱光了,她裸露着白亮的身体正一步一步向斑点马逼来。

  斑点马已无处躲闪,于是在郝从容的身体逼向自己的瞬间猛地抱住她说:大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你的长期情人,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吧……郝从容的身体已经滚烫起来了。

  帮我举办个人画展。斑点马摸着这滚烫的身体说。

  郝从容轻蔑地一笑说: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这么较劲、认真。

  斑点马立刻拥紧了她的身体说:大姐,我的这次画展要经心策划,不是简单地把我的油画展出一下,我要效益,要有人来买。

  那要看观赏者的喜欢程度和审美程度了,他们喜欢自然会掏钱买你的画。郝从容将斑点马压在了自己身下。

  斑点马理智地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敏感区域,他一定要把交易谈成才去进行床上的行为。他转着脑筋说:你要凭自己的面子和影响力找到市文化局分管市场的领导,让他发动吧等从业人员买我的画,听说那里有个副局长只是业余画画小鱼小虾什么的,举办画展居然一下子卖了两百万,他手下的那些被他管着的经营者每人买了一幅画,变相行贿受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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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节:第八章(5)

  有这事?郝从容疑惑地问。

  斑点马伸出小拇指说:我要骗你是这个?

  郝从容看着斑点马说:斑点马,你要趁年轻的时候多在艺术上投入,别想这些不正当的途径,真正的艺术是要靠内在的精神力量打动人心的。

  斑点马说:我从来就这么想,可画来画去,我的油画虽有了一些市场,到头来却还是一个穷光蛋,倒是那些画得不怎么样而手中有权力的人利用职权之便赚了无数的钱,使艺术市场鱼龙混杂,而艺术也变成了权力控制的杠杆。想想这些,就感到搞艺术真他妈没劲!

  郝从容搂紧斑点马的身体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别发牢骚了,这事我帮你办,现在我的身体需要你,你要帮我办事,把我搞愉快。

  斑点马从郝从容的身下一跃而起,他骑马一样骑在郝从容的身上,猛地进入了她,他知道对郝从容这样激情澎湃的女人来说温良恭俭是达不到效果的。

  郝从容的双腿紧紧缠绕着他,她听见斑点马说:大姐,倘能通过画展弄一笔钱,我给你提成一半。如果这事成了,我真做你永久的情人,你何时需要我,打个电话,我的身体时刻听从你的召唤。

  郝从容用力地迎合着他的身体说:精力集中,一心不可二用。

  斑点马猛地开动了身体的冲锋舟,奋力冲向汹涌的波涛之中。他听见身下的郝从容快慰地叫喊着,他将她带进了波峰浪谷。不一会儿,斑点马就凯旋而归了。

  郝从容仍有意犹未尽之感,她的头枕在斑点马的胳膊上。

  斑点马摸着她发潮的头发,忽然说:大姐,时间不早了。

  郝从容看看表,起身穿衣服,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感到万无一失了,便用手捏了捏斑点马的鼻头,微笑着出门。

  离开斑点马,往家里走的路上,郝从容的大脑忽然涌出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眼下,她好像特别理解了这句诗的寓意。

  24

  祁有音估计她是帮不上老同学杨亮这个忙了,可她又不好直说,她要维护周建业的面子,同时也要给杨亮面子。她就反复想一个权宜之计,想了半天还是回到周建业的建议上了,她要找有关部门咨询一下,让杨亮的专利按正常渠道申报。

  省科委的几个领导祁有音倒是认识一二,大都是开会碰到一点头的关系,他们知道祁有音是省委副书记的夫人,对她便特别地客气,机关上上下下的很多人对她的客气可能都缘于此,越是这样祁有音越是注意自己的形象,言谈举止不能给周建业抹黑。她在办公室沉思了一会儿,便给省科委拨电话,问了她要找的一个副主任,办公室的人回答说副主任出差了,祁有音就把申请专利的途径问了一遍,在电话里她大体知道了科委专设有这么一个部门,如果申请专利可以先填表申报,最后由专家评定。

  放下电话,祁有音觉得可以给杨亮一个回话了,她就拨通了杨亮的手机,杨亮也正想给祁有音打电话,他说他想去长水村那座小学校看看,不就投资三十万嘛,即使祁有音不帮他办专利这件事,他杨亮作为一家科技公司的总经理也有义务捐助慈善事业。

  祁有音听杨亮这么一说,自然十分高兴,她大体算了一下时间,到长水村往返需要一天的时间,杨亮有车,晚上就可以返回城区。于是祁有音推了下午的会,跟办公室的人交待了一下,就匆匆走了。

  杨亮本来想接她,祁有音不让,她在省委大楼门口钻进一辆私家车里,谁知道有哪双眼睛盯着她呢。祁有音便跟杨亮约了一个地点,不一会儿两人就在相约的地点会合了,祁有音上了杨亮的车,这才发现杨亮没带司机,自己亲自驾车。祁有音有点担心,开始问他何时学的开车,驾龄多长?杨亮心领神会地回答:放心吧老同学,我如果没有五年以上的驾龄怎么敢载着省委副书记的夫人到处跑呢。祁有音敏感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去长水村的路熟了,杨亮在祁有音的指引下,顺利进了村,看了那座所谓的小学,破旧得让他难以想出确切的形容词。

  ←虹←桥书←吧←bsp;第52节:第八章(6)

  念虎正在给孩子上课,孩子们见来了一辆漂亮的小轿车,呼啦一下都从教室里跑了出来,围着小轿车左顾右看。

  祁有音想起父亲给念虎开的证明,便询问起念虎找了民政部门没有?进展如何?

  念虎说:正在找着,民政部门的领导答应了,估计年底能批下来。多亏有了这个证明,他的烈士后代的身份才算有了落实的希望。

  祁有音就把杨亮想给小学校投资的情况说了,念虎听罢扑嗵跪在了地上,而后招呼孩子们说:快跪下快跪下,咱们的大救星来了。

  孩子们听老师这么一说,也学着老师的样子纷纷跪在了地上,并不住地嗑头说:救星来了,谢谢救星啊!

  这样的场面杨亮从未经历过,他惊慌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念虎和孩子们,觉得为了盖校舍连人生的尊严都放弃了,是不是有点不得体呀。难道中国人的膝盖就那么柔软无力?……再看祁有音,早已泪眼朦胧地迎风而立。杨亮的眼睛里不由也润湿起来,他俯下身想拉起念虎,念虎仍一动不动地跪着,这时他听见念虎说:城里有钱的兄弟呀,这回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惊喜,您如果不把盖校舍的事情答应下来,我和孩子们就永远这样跪着,我们今天这样跪着,是为了在校舍盖好的时候站起来!……

  杨亮激动起来了,他颤抖着胳膊用力地拉起念虎,嘴上不停地说:我盖,我一定盖,为了让你和孩子们永远不再下跪,我也要盖,盖一座漂亮的校舍。

  祁有音随之拉起跪着的孩子们说:这位杨叔叔说话是算话的,请起来吧。孩子们要记住,我们中国人的膝盖是不能轻易跪下去的。

  站起来的孩子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等杨叔叔给我们盖好了校舍,我们一定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再也不下跪。

  念虎要留祁有音和杨亮吃饭,祁有音看了学校的锅灶,一只铁制的大黑锅,灶台上摆了几副碗筷,几只蟑螂无所顾及地在灶台周围爬着。

  祁有音问:吃什么饭?

  念虎说:你们大老远地来了,我就给你们煮挂面吃吧。

  杨亮笑笑说:不了,我们要赶回城里还有事情做呢。

  返回来的路上,杨亮和祁有音一直为刚才的场面激动着。

  祁有音跟杨亮讲了当年父亲是怎样在这里战斗,怎样被念虎的父亲虎娃所救,最后她说:我父亲已到了癌症晚期,如果能帮长水村盖一座像模像样的小学校,也算是了却了他人生的最后心愿。

  杨亮不住地点头,说回去马上就研究投资校舍的事情。车开进城区,杨亮说:有音,我请你洗个桑拿怎么样?

  祁有音晃着头说:这些地方我从来不去,我们老周也不允许我去。算了吧,我还是回去。

  杨亮坚持说:早晨上路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一起吃个饭也好啊。再说我带你去洗桑拿的地方是个天然温泉场,我们公司与那里签了协议,消费只需签单就行了。

  祁有音的内心似乎动摇了,有点犹豫地问:那里人多吗?

  人多人少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你我又不是经常出镜的新闻人物,谁认识谁呀?就这么定了,我肚子已经抗议了。杨亮将车头调转方向。

  温泉度假区在郊外,杨亮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到了地方,绿树掩映中一片红色的别墅群,杨亮拣了最大的一幢,小姐带他们进去的时候介绍说:这一幢的消费指数最高,都是有钱的老板和级别很高的官员来这里。

  杨亮调侃说:跟我们差不多吧。心想祁有音是省委副书记的夫人,而我多少也有点钱了。

  进去以后,祁有音才发现这是上下两层楼,里面的结构很独特,一层有三四个房间,温泉在房间里。所谓桑拿就是出浴后躺在木板上蒸薰,然后小姐再按顾客的要求进行泰式按摩,按摩在大厅里,两张床中间有个茶几,上面摆着水果和热茶,因为刚从浴室里出来,又蒸了桑拿,祁有音红光满面,杨亮躺在对面的床上看着祁有音说:有音,现在是我有生以来看到你的最漂亮的时候。

  祁有音不好意思地笑笑,躺在床上面对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她有点不习惯;便故意往里面靠了靠,留出床的一大块空白。

  bsp;第53节:第八章(7)

  杨亮说:有音,吃点水果吧?等会儿按摩的时候,你要不断地喝水,这样才能起到排毒的效果。见祁有音不吭声,杨亮又说:真难以想象一位省委副书记的夫人居然没洗过桑拿,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谁会相信?

  祁有音努努嘴,杨亮看到按摩的小姐和小伙子来了,不用吩咐小伙子就站到了祁有音面前,而小姐站到了杨亮面前。

  祁有音立刻说:请那位小姐给我按摩吧。

  杨亮会意地笑笑,示意小姐过去,祁有音这才放松起身体。

  按摩是从头部开始的,然后松肩捶背按摩足部,祁有音第一次感到全身筋骨的舒坦,按摩后,她睡着了。

  杨亮始终睁着眼睛,这样的放松他太熟悉了,如果是平时他也许闭眼休息一会儿,但今天他怎么也睡不着,祁有音在另张床上发出酣声,杨亮听着老同学睡梦中的声音,大脑进入了无边的想象之中。

  要是他能跟祁有音续上旧情多好,他们之间有了那样的关系就不再是一般的关系了,如今时兴情人间相互办事,杨亮虽有不少情人,可没有一个像祁有音这么份量重的,省委副书记的夫人,省妇联干部,无论她本人还是她丈夫都是重量级的人物,杨亮的公司想运作成功没有这样硬的关系是难成大业的。杨亮看看祁有音,见她睡姿安逸,便不忍心叫醒她,难得她能到这样的地方睡一觉。

  杨亮将电视的声音调小,尽量不打扰祁有音的睡眠。电视的画面是一群动物疯狂地奔跑,前面的跌倒了,后面的从跌倒的动物身上跳过去,多么无情而残酷,就如人生的争斗。正看着,祁有音翻了一个身,醒了。

  杨亮关了电视,房间显得异常安静。他转身问祁有音:你醒了。问完这话又觉得无趣,这是一句多余的问候。

  祁有音侧过身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于是看看腕上的手表说:不早了,我们回吧。

  杨亮伸了个懒腰说:急什么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索性玩个彻底。

  祁有音起身说:还想怎么玩,这已经够出格的了。

  杨亮将身体挪下床,站到祁有音的床前,面对她的身体说:有音,我们就不能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浪漫一夜吗?我们毕竟在大学里初恋过,因为误会终止了我们的恋情,否则你很可能就是我的妻子了。

  祁有音将杨亮推在他自己的床上说: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想浪漫一夜,我不知便罢,知道了会痛不欲生。而周建业不可能这么做,他的地位成了约束他的砝码了。

  杨亮面带微笑说:我如果有周书记那样的地位,也不会在外边想入非非,问题是我们都不是省委副书记,我们只是大学时的同学,初恋情人。有音,看你这样子,很可能从没沾过周建业以外的男人,其实男人跟男人是不一样的,不光生理不一样,心智也不一样,你应该感觉一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是谁,门一关,天地就成了我们两人的了。杨亮再一次站到了祁有音面前。

  祁有音担心杨亮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便从床上翻身而起,她坐在杨亮的对面,正儿八经地说:杨亮,大学时代的初恋早已成了历史,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了,我的身份你应该是明白的。新鲜的感觉谁都想经历,但理智总是提醒人们要放弃那些不应该感觉的东西,世上所有的情感中,我以为忠诚是第一位的,特别是夫妻之间,有了忠诚才会有信任,才会有情感的浓烈。我在妇联工作很多年了,每天都接到投诉,大多是妻子控告丈夫不忠。周建业当了副书记以后,我也曾心绪不宁,怕他变心,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机关干部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老婆。我还特地跑到他的办公室观察,最终发现周建业是个干大事业的男人,他绝没有时间在一些生活的小事上想入非非,他也看出我的担心来了,于是跟我谈了一个晚上,让我追求一种社会理想,使自己的人生得到升华。我仔细想过了,多做慈善事业就是我的社会理想。

  杨亮听了祁有音一番话,神情颇为尴尬。

  虹桥书吧bsp;第54节:第九章(1)

  祁有音看出了他的尴尬,便故意将话收拢说:杨亮,你们经营公司的人与官场的人是不一样的,商品社会,市场经济,红尘女多如烟雨,攻关过程中做点出格的事也情有可原,但关健时刻人还是要清醒的。贪图感官的享乐是低级的,粗鄙的,俗气的,下流的,而且导致身心的损害。可如今这种现象在社会存在居多,为什么?人心出了毛病了。我常想如今的女人们再也不是从前意义上的女人了,女人们欲望无边,有钱的女人想感情,有感情的女人想钱,又有感情又有钱的女人想什么呢?世界处在一种欲望和需求的错乱之中。我倒想写一本有关心智的书,劝导人们只要除去贪欲,便可征服世上所有的烦恼,欲望会导致痛苦,欲望永远无法满足人心,所有的境界都是由心造成的,心是主人。……世人皆醉我独醒啊,为周建业清醒,为我爱的人清醒很值得。你说呢,杨亮?……

  杨亮的神情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有点激动地望着祁有音说:今天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心灵美的女人,有音,周书记娶了你是一生的幸运。

  祁有音平静地说:杨亮,你的事我跑跑看,最终还是要靠你们公司的产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产品的质量就是信誉,只要质量过关,效益自然会跟上来,想挡都挡不住。

  杨亮感慨地说:有音,你今天把我教育了,长水村的小学我一定投资,就是你帮不上我的忙我也投资,我看中的是你心灵的这份纯净。

  好吧,那就一言为定。

  祁有音跟杨亮一起走出别墅,车子发动的时候,祁有音忽然问:杨亮,你刚刚说了句什么话?

  杨亮想想说:我看中的是你心灵的这份纯净。

  祁有音一笑说:你能看出我心灵的纯净,证明你的心灵也相当纯净,否则一个纯净的心灵与一个污浊的心灵是不可能有任何感应的。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杨亮调侃说:那我们就共同向纯净致以崇高的敬礼吧!

  车子驰出温泉度假区,很快就到了公路上。黄昏时分,天上有了彩霞; 祁有音眼睛望着窗外,心情与彩霞一样美好。

  第九章

  25

  糟糕的事情说来就来了,天意一样,防不胜防,挡都挡不住。

  两天以后,白丛的母亲带着白丛亲自找到邢小美的家中,一道跟来的还有许鹏展的大姐夫。

  来者不善;一群人往邢小美跟前一站,邢小美鼻尖上的汗就一层一层往外渗,她想起许鹏展说过的话:家里会被搅翻天的。

  眼下,这搅翻天的阵势已经拉开了。

  白丛脸色不好看,黄中透青,由于不停地哭泣,脸已浮肿。她站在邢小美面前,没有一点惧色,邢小美的眼神与白丛那双愤怒的眼睛相对时,她感到后背穿过了一股冷风。

  白丛的母亲往地毯上一坐,两手就拍着大腿哭开了,边哭边嚷:许副县长把我如花似玉的女儿给糟蹋了,现在她已成这个样子,你们给点钱就悄悄把她打发回家了,钱是会花光的,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白丛她生是许副县长的人,死是许副县长的鬼呀,今天我就把她送给许副县长了,做妻做妾由着你们吧!

  邢小美本来想把他们撵出去,撵到许鹏展的县里,但见白丛的母亲这样闹,便感到这是要断送许鹏展的政治前程的,而这么多年她为许鹏展付出的辛苦不就是要当县长夫人吗?许鹏展的政治前程被断送了,她也就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了。想到这里,邢小美异常冷静起来了,她首先将房间的窗子全部关了起来,以免屋里人的吵闹传到外面去,然后她让他们坐下,又给每人泡了一杯茶。

  门窗紧闭的房间立刻弥漫起一股乡里人的味道,常年不洗澡、常年吃青菜的味道,偏偏这会儿不知是谁又放了个闷屁,大萝卜的臭味挟裹着青菜味呛得邢小美喘不过气来,她急忙冲进厨房大出了一口气,趁此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让母亲速来。

  邢小美再次面对他们的时候,许鹏展的大姐夫说话了,他的话不阴不阳,但明显站在白丛一边,他说:妹夫这人怎么犯浑了呢,他想找女人寻欢,他那个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干嘛非要找我妹妹的女儿白丛不可呢,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全家人都指望她在外边混个好模样,将来找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