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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人们|作者:梦幻术士梦|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5:11:58|下载:夫人们TXT下载
  没想过跟她离婚吗?祁有音打断他的话问。

  想过,但最终又放弃了,一是懒得折腾,二是担心对孩子的成长不利,当时公司里有个高工离婚后,给孩子的心灵造成极大的阴影,孩子大学期间恋爱失败就跳楼自杀了。杨亮停住话,看桌上的茶杯。

  祁有音沉思了一会儿说:中国人大多都为孩子活着,为别人的目光活着,一辈子活下来,属于自己的生活却没有。

  你这话真像是哲学系毕业的大学生说的话,渗透着一种哲理在其中。杨亮禁不住赞扬道。

  祁有音接着说:曾经看过一个资料,说有人作过调查,历史系毕业的大学生,经商的成功率高,他们会参照历史上成功的经验,而哲学系毕业的大学生,经商的成功率低,这很可能与他们脱离现实的眩想有关。

  杨亮竖起大拇指说:绝对正确。

  你如今又在经营什么呢?祁有音关切地问,她感觉杨亮的脸上有一种怀才不遇的苍凉感。

  乐器公司倒闭后,我又经营了一家科技公司,公司里有多个高科技人才,每年都有专利项目发明出来,但申请专利却很难,听说你先生分管这一块,我就冒昧地来找你了。杨亮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叠材料。

  祁有音接过材料大致扫了一眼,又递还给杨亮说:我也看不明白,你大体说说是什么项目吧。

  杨亮翻着材料说:心脏搭桥手术你听说过吧?如今这项技术在我们国家已经蓬勃兴起了,但手术所使用的材料大多靠进口,价格相当贵,普通百姓难以承受,所以有些患者干脆就放弃了手术。我们公司研制的这种手术材料恰好填补了国内市场的空白,专利一旦申请成功,不论对我们公司还是对国内市场都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在这个问题上,真要请老同学伸出援助之手了。据说目前申请这项专利的人不少,这就要看谁的后门硬了。

  祁有音冷静地看着杨亮,等杨亮收住话,她一脸认真地说:你找到我应该说是找到了很硬的门路,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这条门路丝毫不起作用,周建业这个人很原则,不给任何人办私事,特别是当了副书记以后,他的自律程度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从前的一些好朋友因为求他办事无果,渐渐地都跟我们断了往来。哎,别说是旁人,就连我父亲求他都不给面子。我父亲抗战期间曾被一位救命恩人救下了性命,这个人死了,留下了后代,烈士的后代如今在一座破旧的小学校里教书,校舍简直可以被一阵风吹倒,我父亲患了癌症,我想在他有生之年,发动社会的力量捐助那座小学,盖一座新的校舍,让父亲了却一桩心愿。这事周建业随便跟哪个企业家打声招呼,人家都会给他面子。但我估计他不会这么做,与他生活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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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节:第七章(1)

  杨亮眼睛一亮说:这样吧,你把这事帮我办成,学校我去投资,盖一座农村小学校三十万元够了,咱们一言为定。

  祁有音想想说:我只能试试,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如果不成你要理解他,省委副书记的身份是没有多大自由空间的,对他来说遵纪守法比滥用权力要紧,他常说滥用权力就是给腐败一个可乘之机。

  杨亮看看一脸认真的祁有音说:这些话我都明白,官场有官场的游戏规则,官场的竞争常人难以揣摸。但你们毕竟是夫妻,再加上盖小学校的背景条件,不排除成功的可能。

  祁有音将桌上的材料拿起来看看,说:你把最重要的材料给我,我只能去试试看。

  杨亮站起身,在材料里抽出两页递给祁有音,祁有音打开手包放了进去。

  杨亮意犹未尽地说:有时间我陪你去那座要投资的小学校看看。

  好的。祁有音站起身,跟杨亮握了一下手,他感觉杨亮的手心湿热,这是肾虚的表现,又想如今哪个男人不肾虚啊,社会压力太大了。

  离开五月花茶楼,祁有音路上想她真要帮帮杨亮,帮了杨亮,就等于帮了长水村,三十万元的赞助款一落实,小学校盖起来了,父亲的心愿也就了却了。

  第七章

  19

  白丛果然怀孕了,尽管这在邢小美的意料之中,可真正面对白丛的妊娠反应阳性化验结果,邢小美还是措手不及,她甚至在医院的走廊里抱住母亲大哭起来。

  母亲使劲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悄声说:你为许副县长作广告啊?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啊!

  邢小美这才渐渐止了哭声,然后使劲白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白丛说:看我回去怎么跟你算帐!

  白丛能料到舅妈会怎么惩罚她,当初她不跟她们来城里好了,她真以为舅妈在城里给她找了工作,她就匆匆上了车,等车开进城里的医院,舅妈带着她看了医生,又开了化验单查了小便,白丛才恍然大悟上当了。她心里有点怨怪舅舅;舅舅比舅妈行动晚了一步,说好了这个星期带她找个医生把肚子里的问题解决,哪想到让舅妈捷足先登了,一定是有人给舅妈报了信,那么是谁当了舅妈的狗腿子呢?白丛一下子就想到了绿丛,她有点切齿地发恨,总有一天让舅舅将绿丛打发回老家去。

  到了家门口,邢小美拿钥匙的手就开始抖动,母亲接过钥匙,帮她开了门,邢小美进了门,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便对着白丛吼喊起来:你给我跪下!

  白丛没跪,邪眼看着邢小美,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态。

  邢小美又吼了一声:你给我跪下!

  白丛终于说话了,白丛头一昂说:我凭什么给你下跪,我又不欠你的!

  你偷我的丈夫还说不欠我的?你胆子也太大了,连自己的舅舅都敢偷!

  白丛白了一眼邢小美说:你还有脸让我跪下呢,你作为副县长夫人,连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竟背着你偷吃外甥女的豆腐,身为妻子你失职,应该下跪的是你!再说,他也不是我的亲舅舅。

  邢小美想不到白丛如此硬气,简直就没了王法,她气得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拉过白丛按在地上,白丛仍是没跪,屁股沾地,两腿横着,坐姿很实在。

  母亲一直没搭腔,这会儿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过来帮邢小美,她指着白丛的鼻子说:你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光彩的事啊,这么嚣张?

  白丛晃了一下头说: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自己,你们让我下跪,是因为县长的嘴大而我一个乡下的女孩子嘴小吗?

  邢小美听到这话,再也忍无可忍了,她冲到白丛跟前给了她一嘴巴,这一嘴巴打得脆响,邢小美听见白丛啊了一声,随之她的手掌就麻了。

  母亲在一旁解气地说:欠打,我早就说过这些山猫子野兔子从小就没规矩,怎么样,刚进城就显原形了吧?

  白丛缓过神来了,她捂住脸哭起来,边哭边说:是舅舅主动找我的,他每天跟我打牌,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就悄悄摸我,先摸我的腿,后摸我的腰,再后来就摸我的私处,舅舅说我的私处像一朵玫瑰花,鲜艳欲滴。

  虹←桥←书←吧←bsp;第41节:第七章(2)

  他还对你做了什么?邢小美想问个究竟,同时她想知道一个乡下女子到底比她好在哪里?除了青春还有什么?

  白丛看了一眼邢小美的母亲,显然这个过老的女人让她不便什么都开口。

  邢小美就给母亲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到房间休息。母亲不情愿地离开了,离开时特意朝白丛努努嘴。

  邢小美拉起白丛,让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事到如今,她只有掌握了许鹏展与白丛在一起的细节,方能找到拆散他们的灵丹妙药。

  你坐下,慢慢说,把所有的情况都如实说了,我就饶你这一回。邢小美舒了一口气。

  这会儿,白丛心里倒有点没底了,她胆怯地望了一眼邢小美,这个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舅妈,听了她和远房舅舅许鹏展在床上的故事,会对她怎么样呢?她想起母亲在家里常说的一句话:耳不听心不烦。她决定少说或不说。

  邢小美怎么肯?她一定要白丛说出她与许鹏展偷情的全部细节。她吓唬白丛道:你不说,我就喊警察抓人,就说你卖淫。

  白丛惊恐地看着邢小美,心慌意乱中只好顺着她的思路细致认真地交待起来:

  舅舅第一次跟我玩的时候,是在招待所里,他开了一个房间,我进去后他送给我一条项链,让我别告诉绿丛,就是我脖子上戴的这条。

  邢小美抬头看了一眼白丛脖子上的项链,白金加蓝宝石坠儿,一流的品相,她心里隐隐地不快。

  白丛见邢小美不吭声,继续接着说:舅舅把我抱到床上,就开始扒我的衣服,摸我的屁股,他特别喜欢我的屁股,说我的屁股像月亮一样丰满,然后他就把身上的那个东西从我的后边插进去了,我痛得流了很多血,舅舅哄我说这叫倒插花,还说女孩子早晚会这样……

  好了,你别说了,不要脸的东西!邢小美突然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白丛惊慌地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母亲听见女儿的叫喊,从屋里奔了出来。叫你不要听,你偏听,这下好,给心添堵了吧?

  邢小美叫喊过后就哭了起来。

  白丛异常紧张,不知邢小美下一步会怎么报复她,她想给舅舅发个信息,让他来救她,可她的手机刚进医院的时候就被舅妈收起来了,乡下人到底坏不过城里人,要是那时她多个心眼,死活把手机留在自己手里,就不会在邢小美面前显得这么无助。一阵悲凉袭上心头,白丛也哭了起来,开始只是落泪,后来就有了声音,再后来声音越来越响了。

  邢小美的母亲终于忍不住说:你别在我女儿家嚎丧报庙好不好,她已经够倒霉的了。你偷了我女儿的丈夫,还在我女儿家里哭,你得便宜卖乖是吧?

  白丛的哭声仍然没有停止,这倒使邢小美快速做出决断:明天一早就带白丛去医院打胎,然后打发她回老家。

  每二天一早,邢小美就带白丛到医院去了,做过各项检查,医生问是做无痛人流还是有痛人流,邢小美想都没想就说:正常的吧。所谓正常的也就是有痛人流,便宜。花钱多少倒在其次,邢小美是想让疼痛给白丛一个教训,随便跟男人上床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丛果然在手术台上不停地叫唤,邢小美在走廊的长椅上听得一清二楚,每听到白丛的一声叫,她周身都发出得意的快感,活该啊,这回让你记住卖骚是要花代价的。

  一个小时以后,白丛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她的脸色苍白,白得发灰,邢小美的心里一阵紧张,刚要上去扶她,白丛哇一声吐了出来,顷刻之间走廊里弥漫起一股污浊之味。

  邢小美后退着,退得很远,直到白丛停止了呕吐。

  呕吐过后的白丛,无力地躺在走廊的长椅上,她闭着眼睛,脸灰暗得像死了一般。

  邢小美远远地看着她,心说: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必须亲口尝一尝,现在你总算尝到滋味了吧,看你以后还记不记得住教训。

  过了一会儿,白丛总算睁开了眼睛,她的眼角滴着泪,她知道邢小美在一旁看她,她没有抬头,径直往楼下走,她的步态缓慢,腿好像弯曲了,脚也变得不听使唤,舅舅你在哪里呀,我现在需要你,你竟躲起来了,你喜欢我的时候怎么不躲起来呀,你要喜欢哪里我就给你哪里,一切由着你,可是舅舅你不该在这个时候不理睬我吧,要是我死在医院里,你会想我吗?你丢下我不管,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白丛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呼唤着许鹏展,想到昔日那些床上的狂欢都变成了今日手术台上的痛苦,白丛的眼泪越发流得无尽无休了。

  ※虹※桥※书※吧※bsp;第42节:第七章(3)

  邢小美始终在后边跟着白丛,她想出了医院就拦辆的士把白丛送到汽车站去,夜长梦多,她担心许鹏展会知道了这件事,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要是许鹏展真的对白丛走火入魔,四十八小时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会发疯的,幸而白丛的手机在自己手里,她就是想联系许鹏展也联系不上。

  白丛出了医院门口,手就扶在一根柱子上了。

  邢小美快步跑到马路上拦车,等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下来,邢小美又返身去喊白丛,还好,白丛没有跑,手仍然扶着柱子,茫然地望着半空。邢小美暗想早晨出来的时候应该让母亲一道来,要是白丛趁她不注意突然跑了,她到哪里寻人去?

  白丛不上车,她好像知道邢小美要把她送往哪里,这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岂能容忍被一个年轻的女孩抢夺了爱情,舅舅说她俗气,她真是俗气,舅舅还说她性冷淡,对钱和珠宝的热爱胜过对舅舅的热爱,事到如今,你邢小美就不能怪我了,是我将舅舅的寂寞驱走了,你把舅舅拱手送给了我,我不跟他好,也会有别的女孩子跟他好,他如今是一个县的副县长啊,这样挺拔的一棵梧桐树,什么样的凤凰招不来呢。

  邢小美想不到白丛居然有这么大的劲,她的手像是钉在柱子上了,而她整个的造型就像她在大学时看过的电影《圣女贞德》,可惜你不是圣女,你是淫女。邢小美知道白丛心里在想什么,她在想许鹏展,为了许鹏展她不能离开这里,而一旦离开这里,她对许鹏展的一切付出都随之东流了。邢小美要打碎她的梦想,粉碎她的阴谋。她使出浑身的劲拉她,白丛一动不动,一副不屈不挠你奈我何的凛然神情。

  邢小美出了一身汗,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说:白丛,如果你觉得勾引别人的丈夫有理,我马上打110报警,让警察像抓三陪一样把你抓起来,我不怕,我有工作,不指望许鹏展活着,大不了让他跟你一块进去。

  邢小美的话果然有效,白丛最终转过脸,怯怯地望着邢小美说:舅妈,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回老家,回你乡下的老家。邢小美边说边拉白丛。

  白丛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家里人还能容下我吗?

  邢小美趁此拉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迅速将她塞进出租车里。

  到了长途汽车站,邢小美为白丛买了车票,又将她送到车上,然后从包里摸出一个纸袋递给了白丛,白丛猜出那是钱。

  数额不少,厚厚的一摞,抵得上白丛几年挣的了。白丛看着钱袋,一言不发。

  邢小美悄声说:回家做点什么吧,钱是人挣的,我不在乎给你花多少,但你必须记住了,你还年轻,以后要靠正路挣钱。看在这么多钱的份上,以后再不要勾引许鹏展了吧。

  白丛什么也没说,把钱收好后两眼就直视窗外。车开动了,甩下城市的楼群和树木。

  邢小美的视线一直盯着汽车,直到汽车在她的视线中消失,她想起一句话:财去人安。

  20

  郝从容进门的时候,吴启正正在弹钢琴,还是那首《致爱丽丝》。吴启正弹钢琴应该说音准都是不错的,但在内行人听来仍只是弹弹而已,用郝从容的话形容就是没有激情,吴启正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弹钢琴可说是带给了他一些活力,但这活力不是内在的,是被钢琴强逼出来的,因而也就看不到他的生命在琴鍵上的颤栗。最近一个时期,吴启正每天都弹《致爱丽丝》,郝从容知道他心中的爱丽丝是方菊,现在她就拿着方菊背叛他感情的证明,看你吴启正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郝从容换上鞋子走到吴启正面前,医院的证明就在自己的口袋里,她只要拿出来往吴启正面前一放,就会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然而她没有立刻这么做,她看到吴启正全神贯注的神情,暗想就让你再做一会儿〃爱丽丝〃的美梦吧。

  郝从容走上楼梯,进了跃层上的房间,这是自己的一番天地,郝从容当年买这套房子算是买对了,两百多平米的跃层,又在市区,如今房价已涨得离谱,郝从容拥有这么大的房子,也就拥有了在城市生存的根基,任凭房价怎么涨,郝从容都会平静地〃任尔东西南北风了〃。

  ▲虹桥▲书吧▲bsp;第43节:第七章(4)

  郝从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有关方菊的妊娠证明最好在晚上摊牌给吴启正,很多事情是需要氛围的,特别是想把老公的挚爱从他的心灵中驱走,不设置一定的氛围肯定是达不到效果的。

  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会儿,郝从容忽然想起祁有音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讨论李商隐的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祁有音感觉李商隐作这首诗时曾暗恋过宫里的一个妃子,要郝从容帮她查查有可能是哪个妃子?郝从容已经把这事忘在脑门子后了,现在她要帮祁有音查一查,顺便给她打个电话。

  李商隐属唐朝人士,唐朝有数个皇帝,他作这首诗的时候恰好是唐文宗在位,皇帝三宫六院,妃子多得数不清,祁有音让她查这事等于考验她的学问,郝从容是个作家不假,但不是研究历史的专家,因此驾驭这样的学问还是颇费脑细胞的。查了半天搜寻,仍是未果,她忽然感慨祁有音倒是一个大学问家呢,居然能想出这样的难题,恐怕历史学家都难以想到。大学时代,祁有音就好学不倦,在女生中是有名的优等生,这样的女人不给省委副书记当夫人才怪呢,世上所有的好位置都会留给有所准备的人士,就像机遇总是等待那些有所准备的人一样。

  郝从容拿起电话,拨通了祁有音的号码,开门见山说:有音啊,我正在感慨你才是真正的大学问家呢。

  祁有音不知在忙什么,有点心不在焉地说:开口就给我戴高帽,你是想求我帮你升官还是发财呀?

  郝从容哈哈笑起来,边笑边说:一不求升官二不求发财,只求你饶恕我没学问,你交办的那个事我办不了。

  什么事?祁有音问。

  你不是让我查一查李商隐暗恋宫里的哪个妃子吗?我是也搜索了,现在我就告诉你李商隐的一些情况。他是晚唐诗人,唐文宗开成二年进士。其岳父为泾原节度使王茂元。从其经历及岳父的高官来看,他不应该与皇宫有什么联系。他一生不得志,与妻子感情相当好。唐文宗没有名气,也没听说有什么著名的妃子。所以我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写给哪个妃子的,皇帝三宫六院,皇妃浩如烟海,我才疏学浅;真的查不出呢。郝从容不停地检讨,她想她要靠谦虚赢得祁有音的谅解。

  祁有音果然说:那是前段时间闲得没事〃为赋新诗强说愁〃呢,现在都忙死了,谁还管他李商隐暗恋哪个妃子呢,他给宫里的妃子每人写首诗才好呢,免得皇帝阅尽人间春色而得意忘形。

  说得好,说得真好!郝从容在电话这边拍起了桌子。

  祁有音说:好了,你别发疯了,我这里正忙呢。

  忙什么?要不要我帮助?郝从容一副请愿的口气。

  祁有音毫不隐瞒说:我父亲已经癌症晚期了,他要我帮助为当年他战斗过的老区捐资盖一座小学校,我正愁这事呢。

  这事还用你发愁,周书记一句话,弄个三四十万,一座漂亮的小学校就盖起来了。郝从容说。

  你真以为周建业那么好求吗?这事不跟他说倒好,说了反而没戏,他不拦挡才怪呢。祁有音懊恼地说。

  郝从容知道如今哪个领导人都避开拉赞助这事,人人都敏感回扣的问题,即便你不拿提成,也会有人往这方面想,领导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则躲,能推则推,保位子比干事情要紧多了。身为吴书记夫人她深有体会,她拍电视剧的赞助大多要靠自己去跑,打着吴启正的旗帜已经很是了得了。

  郝从容一时沉默起来,不知该怎样安慰祁有音。

  祁有音听出郝从容的语钝,便将话题转到其他方面,问了一些生活情况,郝从容顺水推舟说:都好都好。她想吴启正与方菊的事情她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祁有音,她不能让老同学低看自己。

  两人又闲扯了一些话,最后实在没什么话说了,只好把电话挂了。

  郝从容在床上愣了一会儿,不知方才这电话究竟该打不该打。正愣着,忽然感觉房间安静得出奇,原来是吴启正的钢琴声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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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节:第七章(5)

  郝从容不知吴启正为何停止了弹琴,于是起身下楼去看,大厅里无人,门紧关着,皮鞋摆在门口,证明他没有出去。郝从容转身去了吴启正的卧室,门没关,吴启正在床上躺着,微眯起眼睛。

  郝从容进来后,关切地问:还没吃晚饭呢,怎么就睡下了?

  吴启正仍眯着眼说:我没心思吃饭。

  郝从容知道吴启正在想方菊,每逢双休日他就百无聊赖,这让她心里的醋意越发兴旺起来,想起那个医院的妊娠证明,这会儿正是拿出来的绝好机会,郝从容有意地说:我让你看个东西你就有心思吃饭了。

  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把医院的证明掏了出来,递给吴启正道:看看吧,当面对你山盟海誓的方菊背地里又是怎么给你戴绿帽子的。

  吴启正接过方菊的妊娠证明看了半天,最后又扔给郝从容说:她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跟她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方菊一直言称自己独身,说她没有别的男朋友,可她居然怀孕了,这孩子显然不是你的,因为你没有精虫。那么这就证明她脚踩两只船,一边是你,一边是令她怀孕的男人,吴启正啊吴启正,你夫人郝从容可不敢这么戏弄你呀,身为作家的你老婆却始终没给你戴绿帽子,而一个凭嗓子吃饭的方菊居然给你戴上绿帽子了,她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你不怕失尊严我还怕失尊严呢。郝从容试图通过这一排炮弹把吴启正打清醒。

  吴启正果然清醒了,他把自己没有精虫这事忘了,方菊肚子里的种子显然不是自己播下的,那么是谁呢?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吴启正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哪个女人不想巴结市委副书记,你方菊居然敢拿我的情感当儿戏!他将医院的证明拿起来又看了一遍,这时他的手开始抖动,泪水涌上了他的眼睛,他的嘴里喃喃着说:女人啊女人,女人为什么都是这样的?!

  郝从容想不到吴启正真动了感情,她好像第一次发现吴启正是个感情浓重的人,只不过平时让冷漠将他真正的情感遮掩起来了。她抱住他,使劲地抱着,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吴启正最需要安慰,她吻着他的脸,慢慢脱去他的衣服,想跟他进入天地合一的状态。她的手握着他身上的鸟,她想让这鸟拃起翅膀,她就不停地逗它,可这鸟就像受了伤一样,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莫非真的就这样彻底完结了?

  不能啊不能啊,老吴!……当郝从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她突然趴在吴启正的身上放声大哭。

  21

  祁有音总算把周建业从外地盼回来了,周建业这次出差的周期长,足有半个月的时间,走时没跟祁有音细说,回来才告诉她他带着省科委的人去了一趟海南,本省有许多科技项目可以考虑在海南投资。

  祁有音一边听丈夫说话,一边收拾他带回的行李,周建业有个习惯,出差回来必先回家,不像有的官员先到办公室转一下,把不知买给谁的东西锁进橱柜里,感觉他所有的秘密老婆都不知道了才放心地回家。据说组织部曾有一位副部长,工作之余就喜欢撩女人,出差也喜欢给他撩的那些女人们买东西,有次部里人故意搞他,就让他老婆在他出差回来的时候去机场接他,这位副部长一下飞机,包里的所有东西都被老婆没收了,他哑巴吃黄连有苦吐不出,便不停地问老婆,谁让你来接我,谁让你来接我啊?!此事一直在省委机关传为笑谈,后来那位副部长因这样的段子太多就被调离了组织部。

  周建业没有秘密,他出差也从来不买礼物回家,祁有音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特产,她喜欢家里的环境清爽,饭菜简单,剩余的时间她好看些闲书,周建业的许多信息来自祁有音的介绍,有时候这些信息对他的工作很重要,他到哪里开会发言都引人入胜,讲话很少念发言稿,这与祁有音对他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

  周建业提到投资科技项目,祁有音灵机一动,感觉自己为杨亮说话的机会来了,立刻轻声问道:你们要投资的科技项目是不是发明专利?

  ◇bsp;第45节:第七章(6)

  周建业说:不一定。接着又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祁有音看看周建业,周建业也正在看她,两人对视之间,祁有音掂量着下边的话当讲不当讲。

  周建业的表情显然是希望祁有音回答他的问题。

  祁有音微笑了一下,接着说:有人想通过我找你这位副书记申请专利。

  谁呀?周建业好奇地问。

  我大学时的一个同学。祁有音说,声音有点发怯。

  男生女生?周建业半开玩笑地故意问。

  祁有音不想让谈话脱离正轨,她与周建业能面对面谈事情的时间很少,繁忙的工作牵扯了彼此过多的精力,每逢想认真谈点什么的时候又常常力不从心。

  今天这样的机会祁有音必须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她就把父亲癌症晚期的愿望说了出来,最后她强调说:长水村我们曾经去过一趟,路难走,车没进村就折了回来,这次我自己徒步行走进村,找到了当年救我父亲的烈士后代念虎,念虎的母亲苗花已经神经失常了,念虎在村里一座小学教书,学校破旧得刮阵风都能倒,我就想募捐为长水村建一座小学校,父亲非常赞同我的想法,说要在有生之年看到这座学校建成。我大学时的一个同学自己建了一家公司,主要经营科技发明项目什么的,他说最近公司研制出心脏搭桥手术的原材料产品,据说这些原材料主要靠进口,价格昂贵,一般百姓用不起。他们发明的这个产品,已经作过临床实验了,效果很不错,一旦专利申请成功,商家就可以投产了。我同学说这事如能尽快批下来,他就去长水村投资那座小学校,估计三十万就能建成。

  周建业认真地听着,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极其认真地跟祁有音说:有音,这是件好事,从各方面考虑我都该尽心尽力,但你应该知道申请专利是要走正常手续的,你可以让他到科委申报,然后参加专利听证会,虽然我分管这一块,可也不能专门为他打招呼批条子,何况还有一个要他到长水村投资的背景,机关人际关系复杂,一旦被人揪住把柄,说我帮人特批专利从中获取三十万的好处,那我就会成为纪检跟踪审查的对像了。

  祁有音心中的热情一落千丈,她太了解周建业的脾气了,泼出去的水很难再收回。暗想早知这样不如不说,说了不顶用倒惹了一肚子的沮丧。祁有音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想走,她不愿意让周建业看到自己脸上不愉快的表情。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周建业一把拉住了她说:有音,给我煮碗面条,我特别想吃你做的清水煮面。

  祁有音知道周建业看出了她的不愉快,故意说:你当了省委副书记还不如不当,什么事都办不了,有名无实,白竖了一张招牌。

  周建业笑笑说:咱不是早就说好了嘛,我的权力只在原则规定的范围内为广大的人民服务,有音大姐,你要理解我呀!周建业有点撒娇了,每逢两人之间有了冲突,周建业便喜欢拿出弟弟的姿态撒娇。

  祁有音想起那句老话:女大三抱金砖。谁让她比周建业多吃了三年盐巴呢。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她也颇为理解周建业,明年省委换届,周建业的能力年龄阅历都有再上一步的可能,要是为一些小事折了他的前程,还真有点划不来,当年自己不就是看中了周建业的发展潜力才嫁给他的吗?

  祁有音不想为这事再争执,便转身进厨房为周建业做清水煮面,所谓清水煮面就是不用油戗锅,等锅里的清水沸了,先打两个荷包蛋,再把面条放进去,水沸上来,加入盐和五香粉等调味素,再放一把小青菜,将面条捞出锅前要注麻油一勺,碗里浮着油星的面条香喷喷清爽爽,周建业能吃两碗这样的面,边吃边说香。

  想想做这样的面条还是缘自大学里,穷学生没钱去花天酒地,周日便在宿舍煮面,祁有音是大姐,总要亲自掌勺;也就掌握了一门好手艺,杨亮就吃过她亲手做的煮面,那是学校到山里野营拉练,过一条河,宽阔的河水使女生们望而生畏,祁有音正赶上生理周期,虽不像别的女生那样站在河边叫喊,可她的裤子渗出的血红证明她难以趟过河去,于是杨亮就发动全班的男生背女生过河,他背的第一个人自然是祁有音,事后杨亮悄悄跟祁有音说,他是为了背祁有音才发动全班的男生背女生的。祁有音心里很感动,到了村里就找了一户老乡家,给了人家两元钱,用他家的锅灶为杨亮做了一碗清水煮面,杨亮吃得一头大汗,直喊香。祁有音没有过轰轰烈烈的初恋,杨亮算是她的初恋情人了,她情感上的纯洁使她面对周建业的时候总是内心平静如水,然而想想唯一暗恋过自己的男生,手到擒来能办的事情她都给办不了,要是周建业不分管这一块倒也罢了,分管这一块,她却不能让老同学近水楼台先得月,杨亮会怎么看她呢?祁有音感到自己很窝囊,情绪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周建业吃面的时候跟她讲一些海南的见闻,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情绪再也高涨不起来了。

  ←虹←桥书←吧←bsp;第46节:第七章(7)

  周建业看出来了,祁有音的没情绪一定是因为同学申请专利的事情,周建业是下定决心不管这事,祁有音不痛快就不痛快吧,理解万岁她最终还是会懂得和明白的。但周建业又不想惹祁有音不高兴,便逗她说:今天的面条吃着不香,好像忘了放一种佐料。

  祁有音最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合周建业的口味,周建业也很少挑剔,而一经说出不香,那定是不合周建业的口味了,于是认真地看着周建业说:平时放什么佐料今天就放什么佐料,怎么会不香呢?要么是香油放少了。

  周建业忽然笑起来说:是姐姐的冷脸把面条的香味驱跑了,面条再香我就着姐姐的冷脸吃也品不出香味吧。

  祁有音知道周建业在意自己的情绪了,于是故意说:没有高兴的事情凭什么欣喜若狂呢?我又不是能装模作样的人。

  我回来不就是最高兴的事情吗?难道你真的不想夫君?周建业拉过祁有音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悄悄说:快去洗澡,我想划船了。

  祁有音暗自笑起来,划船是上床做爱的代名词,周建业每逢在床上做爱就把祁有音的身体比喻为大海,他在海上划船。祁有音感觉这比喻很形象,男人做爱时的动作的确像划船一样,渐渐地她的身体只适合周建业这一种动作,而其他所有的动作都让她的身体难以达到性欲的高潮。祁有音还因此总结了一点人生的经验,熟能生巧好事多磨都是对的,只有熟练的东西才能生出技巧;只有多磨才能成为好事。

  洗过澡,祁有音穿了一件粉颜色的睡衣,这使她看上去年轻,她又在腋下洒了一点香水,法国香水,周建业出访欧洲给她带回来的,那次出访使周建业对人生的看法改变了许多,过去她不喜欢祁有音穿裙子,回来后他鼓励祁有音穿裙子,并说女人穿裙子配高筒袜才会显出小腿的美丽,他还要求祁有音跟他上床的时候要适当地擦香水,香水味会诱发他划船时的力量,使祁有音的身体分外愉快。

  周建业跟祁有音划船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每月保证要划上一两次,每次质量都有保证,周建业觉得这是对祁有音生命的一种尊重。

  祁有音心里早有感觉,她身体的大海每次也都尽力配合周建业,要是她的浪花小了,周建业便有身体难以力行之感,因此祁有音在周建业划船的时候,从不思想其他,只一门心思地体验周建业划船带给她的快感,她让他的船桨尽情摆弄着她身体里的浪花,那么美妙难言的配合,使他们彼些都能领略到生命深处的快感。

  现在,周建业又潜入到她身体的大海之中了,她感觉着他的桨在有力地摇动,她用她的浪花配合着他,以便使他的桨加速再加速。可不知怎的,她身体的浪花总是不能像以往那样波浪起伏,不一会儿周建业就感到吃力了。周建业用嘴吻着她的额头说:精力集中,不要乱想!

  祁有音的心怦怦跳起来,她真佩服周建业,知道她心里的每一个细节,眼下她的思想的确溜号了,她想起了杨亮,杨亮当年背她过河的情景,要是她嫁给了杨亮,那么在她身体的大海中划船的就是另一位男士了,杨亮究竟会比周建业差在哪里呢?

  周建业的提醒使祁有音收回了远去的思想,一种内疚感同时也从心里生了出来,她使劲抱着周建业的身体,让这条船在她身体的大海中畅游,她的浪花翻腾起来了,她再次感到了周建业那只桨的力量,他们配合着,默默配合着,多少年来都是这样不离不弃,周建业在祁有音身体的大海中感受着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力量,这力量成为他工作和生活的航标灯。

  就要抵达彼岸了,祁有音感到大海中的浪花再度翻腾起来,浪花咬着周建业的船桨,周建业直觉祁有音的大海已经发生海啸了,随着她的叫喊,周建业使出浑身的力气奋力摇桨,他们终于抵达了彼岸。

  周建业放松地躺在床上,就像躺在松软的沙难上一样。祁有音摸着他的船桨说:你还是那么棒。

  周建业拍着祁有音的肩说:在你大海的浪花中,我的船浆永远力大无边。

  祁有音噗哧一声笑起来:我们俩人在背话剧台词呢。

  一句话把周建业也逗笑了。

  虹桥门户网bsp;第47节:第八章(1)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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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丛一走,邢小美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走出汽车站,愣在一棵树下,模模糊糊看着对面的马路和楼群,又不知马路和楼群到底入没入自己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