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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人们|作者:梦幻术士梦|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5:11:58|下载:夫人们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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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节:第九章(2)

  白丛的母亲接过话说:女人被哪个男人破了身,哪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白丛已经被许副县长破了身了,怎么安置她,你们看着办吧。说着又哭了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邢小美的克制已经到了极点了,她是为了许鹏展才这样克制的,她咬着嘴唇,生怕难听的话从喉咙里冲出来,她估计母亲已经从家里动身了,难听的话留给母亲去说,这样她可以避开风口浪尖。

  白丛见邢小美不说话,胆子越发大起来了,反正她现在有理,有理就要搅三分,更何况有家里人在场。她指着邢小美说:都是她坏了舅舅的事,她只喜欢舅舅的钱,又不让舅舅跟她睡觉,舅舅才找我的。

  邢小美再也忍无可忍了,她发现白丛是个性本恶的女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内心算计人的计谋一点不少,邢小美虽拥有了四十几年的人生沧桑,而面对白丛这样的风尘女孩子,她还是颇费脑筋的,至少她不能小看对方。于是邢小美带着气说:我跟许鹏展之间的事他都告诉你了?那你知道他跟我上床时都说什么话吗?我们的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吗?如果说他现在不跟我上床了,那是因为你的插足,你破坏别人的婚姻家庭,以自己的姿色惑人,我马上请律师起诉你!

  白丛无所谓地说:那你起诉就是了,看谁怕丢人!说罢,手一挥对母亲说:妈,咱们走,到县里去找许副县长,在邢小美面前我们找不出理来。

  几个人转身就往外走,邢小美心说糟了,他们真要冲到县里,许鹏展就是不被处置也会弄一身屎,她试图阻拦他们,又不知话该怎么说,一旦拦了又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就在他们拉开门的瞬间,邢小美的母亲突然出现在门口。

  邢小美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母亲久经沙场,什么样的人生动静都经受过,文革期间父亲被红卫兵捆绑着游行,头低得几乎抵到了地面,母亲在他的身后跟着,不停地喊:你抬起头来!并对周围的人说:看你们谁敢打他?!由于母亲的相护,父亲少挨了许多皮肉之苦。因此在邢小美心中,母亲是个强悍的女人,很多时候比男人还强大。

  哟,这屋里一股什么味啊?好像山猫子野兔子都钻进来了嘛。母亲阴阳怪气地说,然后用眼睛狠狠地扫着门口站立的几个人说:这不是许副县长的外甥女白丛吗?前天刚拿走了一大笔钱,今天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又来要钱了?他许鹏展虽是副县长,可不是开银行的,你拿走的那笔钱是我女儿的工资,我女儿把自己的工资都给你了,你难道还不知足吗?

  白丛知道邢小美母亲的厉害,便拉着自己的母亲往外走,边走边说:甭理睬她,咱到县里找许副县长去。

  邢小美的母亲在白丛即将出门的时候,抢先一步把门关上了,然后她坐在厅里的单人沙发上,命令道:请你们几个都给我坐下。

  几个人被这个老女人的阵势吓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知所措地悄悄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邢小美的母亲用冷峻的目光扫着白丛说:我们小美看你在乡下无事可做,可怜你才让许副县长给你安排的工作,你心里不要不识数。可你来了以后呢,却做了对不起小美的事情,你抢夺了她的丈夫,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夺夫之恨,哪个女人能够容忍?但我们小美忍了,为了这个家她忍了,为了许鹏展她忍了,为了你们那一窝乡亲她忍了。她帮你把肚子里的羞物拿掉,又把你送到汽车站给了你一大笔钱,你还想让她怎样,她已经够了不起了,你是她的情敌呀!再说,你管许鹏展叫舅舅,虽说不是亲舅舅,可毕竟有着辈份吧,你去问问,这天下哪有外甥女打舅舅主意的呢?就是你不嫌丢人,我们邢小美还嫌丢人呢,你们家里人还有脸来闹,我倒要问问了,你们是怎么管教孩子的,让她这么无法无天不知羞耻,连自己的舅舅都敢睡?!

  白丛的母亲和许鹏展的大姐夫都沉默起来了,面对邢小美母亲讲出的道理,他们似乎无言以对。

  白丛的脸上倒是没有畏色,她执拗地说:不是我找的舅舅,是舅舅先找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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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节:第九章(3)

  邢小美的母亲将脸仰向半空,冷笑一声道:母狗不抬腚,公狗不上前,苍蝇不叮那无缝的蛋。

  房间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了,这时许鹏展的大姐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说:不管怎么说,我妹妹的孩子白丛受罪了,她这个样子今后也不可能在村里呆下去了,让许副县长破了身,以后婆家都难找了。我们有理也好没理也好,都是受害者。你们城里人权大势大,总要给白丛想个办法,打发回家显然不行,乡下一年才收一回秋,而你们城里月月收秋,给白丛那点钱不够她养身子的。反正现在人又带回来了,你们看着办吧?要是真把人逼急了,白丛一时想不开投了河跳了井,全村人就会打着幡烧着纸钱闹到县里,看他许鹏展这个副县长还当不当了?

  你还别拿这话吓唬人,他许鹏展那个副县长还是我女儿邢小美给跑来的呢,他如果丢了官,那是他祖上没阴德,你们家人撑不起他这个官位,他的好前程被你们乡下人断送了。至于我女儿嘛,她是大学毕业生,自己有工作,不靠许鹏展活着。邢小美的母亲扔下这堆话,就跑到卫生间去了。

  白丛的母亲见这阵势,一时软了下来,对邢小美说:就算白丛这孩子不懂事,可事已犯下了,总该有个办法吧?

  邢小美冷着脸说:办法不都实施了吗,还能有什么办法?

  白丛的母亲说:你把白丛打发回家这显然不妥,一旦让村里人知道了她还怎么有脸见人?还是给她在城里找个工作求个生路吧,以后好坏都靠她自己闯了。

  邢小美想想说:给她在城里找个工作容易,但她对我的家庭危胁太大,你们敢保证她不再勾引许鹏展吗?要是他们继续暗渡陈仓怎么办?

  白丛的母亲一时语塞,便不停地给白丛递眼色,示意白丛表个态。

  白丛头一昂说:这事我可不敢保证,那要看舅妈能不能看住舅舅呢。

  邢小美的母亲正好从卫生间走出来,听到这句话,脸一拉说:没商量,你走人吧。

  白丛说: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拖出去?

  许鹏展的大姐夫见事不妙急忙说:好了好了,这终归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好歹我们也是亲戚,事情闹大了反而糟糕。我看这样吧,我们先把白丛带回去,让她把身子养好了,你们还是要在城里给她找份工作。现在,我替白丛写个字据,保证以后不与许鹏展往来。

  邢小美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看母亲。

  邢小美的母亲从笔筒里抽出一支自来水笔递了过去,又找了一张纸,写字据的时候,白丛的母亲突然凑上来说:咱弟弟在家闲着,腿有点跛,不如让他跟白丛一道来,你们给他找份工作,也好看着白丛一点。

  一个跛子能找什么工作干?邢小美的母亲讥讽道。

  城里不是有很多公路吗?每条公路都有收费站,让他看收费站最好了。白丛的母亲说。

  你以为那些公路都是许鹏展投资修建的?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邢小美的母亲拉着脸说。

  邢小美在一旁听着哭笑不得,幸而今天有母亲在,否则她一个人真抵挡不了这场面。

  字据写完后,就交给了邢小美,家里闹翻天的局面总算暂时平静下来了。

  邢小美的母亲带几个乡里人在外面的酒店吃了饭,有荤有素有酒,肚子饱了,气也就消了一半。吃过饭,邢小美的母亲又把他们送到汽车站,买了返程票,看他们上了车,车子发动后才放心地离开。

  邢小美始终没出房门,她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打开,倾力打扫着屋里的卫生。

  26

  按着与斑点马签订的协议,郝从容眼下急着要办的事就是为他酬办画展,这不光有情在里边,还有利益在里边,画展一旦成功,他们想共同出版的书就不愁资金了。郝从容自然会上心这件事情。

  文化局与文联在一个楼上,文化局在四楼,文联在三楼,两个单位的人经常在楼梯口会面,但相互交往的频率却不高,文化局主要是搞群众文化,意义在于普及,而文联属阳春白雪的艺术单位,意义在于提高。郝从容几乎没到过四楼,也就没到过文化局,但经常听见四楼在吵架,主要是文化市场管理这一块总出问题,经营者便闹上门来,在郝从容看来文化局是比较难管的部门,用文化局人的话说:你们文联清闲死了,是神仙过的日子。

  bsp;第57节:第九章(4)

  分管文化市场的副局长郝从容认识,是个部队转业军人,会画小鱼小虾,工作几年下来,成绩不少,让本城的文化市场十分干净,但对他的非议也不小,诸如利用职权之便搜刮民脂民膏,私人办一次画展捞了上百万等等。

  郝从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想:这年头谁不捞,大权大捞,小权小捞,捞不着的就发牢骚,欲望膨胀,人心都快被物质掩埋了。你郝从容清廉了半天,又落个啥呢?现在不是也想捞了吗?人心从来都是被物质牵着走的,人心难以抑制物质,所谓见钱眼开说的就是人心吧。

  副局长叶青正在办公,见郝从容来了,急忙起身让坐,郝从容是市委副书记吴启正的夫人,吴书记分管文化,这个背景对文化单位的头头脑脑还是有制约力的。

  郝从容坐下后,叶青副局长给她泡了杯茶,递上问:大作家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无事不登门吧?

  郝从容见叶局长直奔主题,索性开门见山把来的目的说出来了,郝从容说:美协有个年轻的油画家你听说过吧?

  叶局长说:如今的画家如雨后春笋一样多,特别是年轻的,学院一批一批毕业,弄不清谁是谁。

  郝从容纠正道:如今教育水平提高了,国民的综合素质提高了,画家多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有特点的画家还是不多的,这个叫斑点马的画家有自己独特的画风,举办过多次画展,在国内拿过多次奖项。

  叶局长接着问:目前他的画在市场上流通的价位是多少?

  郝从容想想说:这我还没细问过,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他画展的事,他想在本城举办一次画展。

  他举办画展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又不画油画。叶局长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郝从容见对方这样,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她说:他的画在市场的价位多少,你我姑且不问,我找你是为了让你在他画展期间帮助卖画。

  叶局长忽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找我办这类事的人太多了,省里市里都有,我都快应接不暇了。我管理的文化市场,图吧一部份,音像一部分,都是一些翅膀不硬的民营企业,如今政府三令五申号召保护民营企业,给他们提供各种发展的机会,如果把这些不该他们承担的事情都摊在他们头上,他们要是联名到市委告状,吴书记能为我担着吗?

  郝从容听叶局长这么说,知道他在拒绝自己,脸上便有不快,等他说完,郝从容把话接过来说:你不要指望吴启正书记怎么样,他这人从来不管别人的闲事,今天是我来求你,吴书记的夫人来求你,画展一旦开展,你发动手下的民营企业家每家买一幅油画就行了,价位嘛咱们再商量,反正利益均沾,互惠双赢;我郝从容保证少不了你那一份钱。

  叶局长脸上有了笑容说:钱是小事,只是这画展操办起来有难度,有人曾托副省长写条子给我,我都打回票了。

  郝从容打断叶局长的话说:你别卖关子啊,现官不如现管,你的职务将来要想抹正,副省长是帮不了忙的。

  那是那是,这要靠吴书记。叶局长急忙说,而后看了看郝从容,又问:这个年轻的画家与您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郝从容知道叶局长在观察自己了,便坦然地一笑说:没有任何关系,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喜欢帮助有才华的人,他刚来文联工作不久,家在外地,人地两生,想在本城举办个人画展有很大的困难,多次求我帮助,我本来不想帮他,吴书记那人你们都知道,清正廉洁得让人无法接受,对我约法三章,其中一条就是不管别人的闲事。我也是思考来思考去,想了很久才来找你。如果叶局长肯帮忙,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帮你。但不能向外声张,弄得满城风雨,以为吴书记的夫人郝从容打着丈夫的旗号在外边招徕不义之财呢。

  这你放心,如果这事我帮忙办,我会知道其中的斤两。只是,你不能急,我要在下边做做工作看呢。叶局长态度暧昧地说。

  郝从容知道话说到这份上,算是到了火候了,她不再说这事,便扯了些别的,诸如民营企业的发展走势了,民营企业家当下存在的困惑了,郝从容说她最近翻阅了一些资料,中国当下的民营企业家背负的包袱太沉重了,创业时靠他们自己摸索经验,一旦有了成绩,媒体跟着一哄而上,将民营企业家推到漩窝之中,这时候也就最容易出问题了,而一经出了问题,没人去分担他们的风险,甚至立刻站在一个完全相反的立场,与企业家进行斗争,银行是你的敌人,媒体是你的敌人,大众是你的敌人,朋友也是你的敌人。为什么这样?并不是他们没有道理。比如,银行关心责任问题,具体办事人员担心被扣奖金,大家明明知道这个企业给它半年时间就可以活过来,但是谁担责任啊?所以很多优秀的民营企业家被累死的不少,被社会逼破产的也不少。改革开放之初,有一个叫步鑫生的企业家,曾轰动全国,我那时在媒体当记者,还采访过他呢,现在怎么样,谁还能知道他在哪里?社会失范、道德失灵,急需代用品。而任何怀抱理想,在现实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园的人,都被人看成是丧家狗,悲哀啊!……

  §虹§桥§书§吧§bsp;第58节:第九章(5)

  叶局长眼睛忽然一亮说:到底是作家,思想有深度。继而又调侃道:既然作家如此理解民营企业家,为什么还要为一个年轻人的画展给民营企业家增加负担呢?

  郝从容自嘲地一笑说:这就是当下中国知识分子的特点,坐而论道,不付诸行动,再也不可能拥有朱自清那样宁肯饿死也不吃美国大米的节操了,为玉碎也为瓦全,该批评的时候批评,该享乐的时候享乐,很现实地活着,看似泾渭分明,实则鱼龙混杂,所以艺术家跌份也就不奇怪了,艺术的市场要艺术家自我包装、自我炒作、自我呈现,钱成了衡量艺术的唯一标准。哎,世人皆醉,我也不可能独醒啊!何况我本身就是个俗人。郝从容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

  叶局长没再言声,他觉得自己想说的话都让郝从容说了,同时感觉这是个难以驾驭的女人,翻手云覆手雨,禁不住慨叹:当今时代女人怎么都这么能啊!心里感叹着,嘴上又说出了另外的话来:郝作家今天这番话真是让我长见识啊!

  听了这话,郝从容的脸上有了一丝虚荣的快意,毕竟被人当面夸赞着,同时她的内心也为斑点马画展的能否成功高悬起来。叶局长这个人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呢,她还从未跟他共过事呢。

  起身离开文化局的时候,郝从容又旧话重提地把画展的事提了一遍,叶局长拍着胸脯说:郝作家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了。

  郝从容这才心情放松地走了,下楼梯的时候,她哼起了歌,《让我一次爱个够》。

  27

  祁有音与杨亮从长水村回来,洗过桑拿就各自归到自己家中。祁有音看了一会儿晚间新闻,便准备休息,想到杨亮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到长水村投资,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父亲有生之年如果看到自己的女儿为长水村募捐盖了一座学校,会是多么地欣慰,也算祁有音为父亲尽了一份孝道。

  躺在床上,杨亮的音容总是不停地在眼前晃,他对祁有音的示爱,祁有音对他的拒绝,当时并不感到怎样,可夜深人静的晚上,当这一切再一次浮现到眼前的时候,祁有音的心里便隐隐不安起来,回忆自己的前半生,情感生活纯洁得一清二白,好像她就是为周建业而出生的,异性中唯一对她表示过爱慕的只有杨亮,这之前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的真挚。女人最大的心愿是让人爱,在周建业面前,祁有音表现了一个女人忠诚的素质,但这并不证明除了周建业之外没有别的异性再爱她。然而她的身份让她必须拒绝一切诱惑,婚外情无疑是新鲜刺激的,作为旁观者她已经在书籍和影视中间接地感受了其中的滋味,只是她没有身体力行地亲自去体验,也许今生她都没有机会体验了,她情感的全部已经属于了周建业,岁月沧桑,哪怕生活千变万化,她都不会为自己的忠诚而后悔。

  祁有音不会跟杨亮进一步发展关系,然而她会帮他的忙,为了父亲牵挂的长水村,同时也为了杨亮那份爱。

  杨亮申请的专利是有关心脏搭桥手术的,祁有音大体看了一下材料,里面已经有许多相关例证证明产品的可行性,但如果在省科委申请专利,还要求在本市找一家定点医院进行实验,实验成功的例证越多,产品也就越有说服力。祁有音力争杨亮公司的产品在专家论证会上力挫群雄浮出海面。

  想来想去,她对医院真不太熟悉。最好能找个投石问路的人,祁有音又想到了郝从容,郝从容在媒体当过十几年的记者,本城的大街小巷都摸得一清二楚,医院应该不在话下。

  祁有音找郝从容从来不看时间,不论何时找起来没商量。她知道郝从容是个夜猫子,晚上大多要看书写作,写上瘾来是不分夜与昼的。

  郝从容果然在看书,同时也正准备入睡。一听是祁有音的电话,精神头立刻来了问:是不是又发现李商隐的什么秘密了?

  祁有音说:眼下没功夫跟你玩笑,我这么晚打扰你是想问问本城哪座医院专做心脏搭桥手术?

  谁要做这个手术?郝从容有点紧张。

  一个朋友,跟你没关系。祁有音说。

  ◇book。hqdoor◇欢◇迎访◇问◇

  第59节:第九章(6)

  郝从容想想说:本城第二人民医院专做心脏搭桥手术,几年前我当记者的时候还采访过那里的一个医生,好像叫乔新,听说现在那里成了专院了,你可以找一找这个叫乔新的医生,他是第一个做这种手术的人,在美国学成回国的,曾是本市的十大杰出青年。

  祁有音追问道:你有他的名片吗?

  有也早弄丢了,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保存名片。你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事?郝从容想知道祁有音找她的真实目的。

  就为这事。祁有音说,又问:其他同学有没有消息?话一出口,便觉得这话问得很拙,她是问邢小美呢还是问杨亮呢?

  郝从容大咧咧地说:邢小美那里我已久未联系了,大家都忙,等什么时候不忙了,我请你们喝茶吧。

  祁有音说:好了,我放电话了,天不早了。

  放下电话,祁有音却长时间进入不了梦乡,她的睡眠一直很正常,几乎没有失眠的时候,因而她的体态许多年都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不胖不臃。她想明天一早首先要到单位去一趟,大体处理一下单位的事情,然后再赶赴第二人民医院找乔新。她想得很仔细很周全,直到天明她才明白她是为杨亮思想这些事情。

  第二天,祁有音按着她的设想找到第二人民医院,乔新果然在这个医院工作,但是要过一个小时才能见到他,他正在手术室里为患者进行手术。祁有音就想换个时间,她问了值班的医生,医生说见到乔新特别不容易,他非常忙,如果找他有急事,最好坐在这里等他。

  祁有音只好耐心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的对面就是手术室,墙壁上悬挂了各种奖状,大多都是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患者感谢乔新医生的,看起来这真是位名不虚传的〃一把刀〃。坐了一会儿,祁有音似感到乏味,暗想等人可能是最需要耐力的事了,不论你心中怎么着急,你要等的目标不出现,你都是白急。不由想起当下百姓给机关干部编的顺口溜: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眼下,她好像忽然理解了普通百姓对机关干部工作效率低的抱怨。

  已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手术室的门仍紧闭着,手术并没有结束。祁有音的肚子开始闹了,早餐她只吃了个鸡蛋,喝了一杯奶,热量早就散发了,她想去外面吃饭,又怕这期间乔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错过与之见面的最佳良机,她只好饿着肚子等待。这时,一位小男孩拎着盒饭走了过来,他快步穿过走廊,径直奔向手术室门口,看到门上悬挂的〃手术正在进行中,请勿打扰〃几个字,他又转身折了回来,进了值班室。

  祁有音一直看着小男孩,并猜想他的身份,一定与手术室里的人有关。

  又过了半个时辰,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首先推出来的是患者,医生护士们拥在患者左右,祁有音一时难辨哪个是乔新医生,她本来就没见过他,只好尾随着一行人,走了一会儿,又觉这样很无趣,便进了值班室,女护士问她找谁?祁有音说找乔新医生。

  女护士说:他可能过一会儿才能来,患者刚刚推进病房,他要观察患者病情是否稳定。

  祁有音的目光落在办公桌的盒饭上,这是刚刚那位小男孩送来的,上面放了一张字条:爸爸,我把盒饭送来了,我上学了。不用说,这盒饭是孩子送给父亲的,父亲是手术室里的医生,会不会是乔新?祁有音又觉得不太可能,如今社会上传说医生切开肚皮要红包,即使不要红包,手术患者的家属请主刀医生吃一顿饭总在情理之中吧?何况医生付出的是脑体的综合劳动,既要技术上的智慧又要强健的体力。

  祁有音忍不住问护士:医生还要吃盒饭吗?患者家属不请医生吃饭吗?

  护士看了一眼祁有音说:医院搞廉政建设,吃患者的饭拿患者的红包会被解聘下岗。

  祁有音又问:这是哪个医生的盒饭?

  就是你要找的乔新医生,他儿子送来的。护士说。

  正说着,乔新进来了,祁有音不认识他,女护士指指桌上说:乔医生,您儿子送来的盒饭。

  祁有音这才知道这就是她要见的乔新医生,一位干净有修养的男士。只见乔新洗过手,坐在桌前,打开饭盒,他这才注意到陌生人祁有音。

  bsp;第60节:第九章(7)

  祁有音迎着他的目光说:乔新医生,我是郝从容的同学和朋友,今天是特来拜访您的。我想咨询一些有关心脏搭桥手术的问题,能请您去茶楼坐一会儿吗?茶楼里有简餐,如果我能与您共进午餐,将是我的荣幸。没关系,我不是患者,与腐败无关。

  乔新听说郝从容的名字,不由想起多年前采访报道过自己的那位女记者,已经多年不联系了,但记忆颇深,她的那篇《生命之桥》的报道大大提高了他的知名度,于是忍不住问:郝记者现在还在报社吗?

  祁有音说:调文联当作家去了。说罢再度邀请乔新医生去茶楼。

  乔新只好放下盒饭,随同祁有音出了医院,找了一家附近的茶楼坐下,吃了简餐,又要了一壶茶,这才将手术台上的疲劳从身上卸去了。

  祁有音不想直奔主题,便跟乔新聊家常。问他为什么学医,心脏搭桥手术目前在我们国家的医学领域所处的状态,临床辅助材料是否国产?……

  乔新以为祁有音也是位记者,与郝从容是同一行当的,于是便将她问的问题认真地回答起来:我父亲是一位农村医生,一辈子为乡里人看病,在缺医少药的乡下,人得了大病很难到城里医治,大多是等死了,靠我父亲的草药维持活着的时间。我父亲经常看着没钱治病的乡亲死亡,他就发誓供我上大学,将来当医生给乡亲治病。我们家没钱,父亲为了供我上学,每天抓蝎子卖,手都被蜇肿了。后来我考上了医学院,并以优异的成绩提前毕业去美国佛罗里达医科大学奥卡拉心脏研究所攻读硕士,毕业后我的美国导师执意要我留下,不论从技术的发展还是从个人的待遇考虑,留在美国都是上策。美国每年有数万例病人做心脏搭桥手术,而我国仅有几百例,并且技术跟不上,死亡率高,十个病例中要有一二个死亡。但我还是回来了,我不能忘记父亲对我的希望。回国后,我就开始了心脏搭桥手术的创业阶段,第一例手术竟是一位七十岁高龄的老人,而且身体各个功能几乎都有毛病。院长问我有没有把握,我说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但我在这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中会竭尽全力。其实我心里是很犹豫的,如果这次手术成功,医院的心脏搭桥技术会向前迈进一步,如果不成功,院长也是担着责任的。果然手术尚未开始,患者因为紧张,心脏停止了跳动,正常情况对心脏的按压是三十分钟,可我坚持按压了七十二分钟,患者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跳动。在我按压到四十五分钟的时候,有人劝我放弃,可我始终没有放弃,我救活了一个生命。在医生护士的配合下,手术顺利做完了,我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担心患者病情不稳定,三天都没有回家,后来患者病情稳定了,我却得了心肌炎,住院了。……

  听到这里,祁有音感动得眼睛潮湿起来,难怪郝从容说乔新医生是本市的十大杰出青年,他具备杰出的情怀。同时,祁有音感到社会还是有良好的发展基础的,并非像少数悲观的人所说的那样患了癌症,如果把社会比作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的好细胞始终存在着,只不过好细胞沉默起来了,而癌细胞却嚣张着四处扩散,进入外界眼球的便是无药可治的癌细胞了,而社会的发展进步却是要靠那些默默无闻的好细胞。

  乔新看到了祁有音眼睛里的泪水,忍不住说:当记者的人感情都很丰富,郝记者听了我的讲述也哭过,看样子人都容易被善良的责任心感动。

  祁有音没吭声,她不想对自己的身份作过多的解释,于是便顺水推舟地问了心脏搭桥手术的附助材料是否依靠进口?

  乔新说:基本是这样。

  祁有音就把杨亮的公司和申请专利的产品说出来了。

  乔新这才清楚了眼前这个中年女人来见他的目的,便直接说:他的产品要有了专利号我们医院才能用。

  祁有音笑笑说:产品已经做过临床试验了,专利还没审批下来。为了稳妥,想在你这家权威医院再度进行临床试验,以你的责任心和技术水平如果认定产品可以投产,申请专利就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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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节:第十章(1)

  乔新想想说:这可不是小事,回头我得请示一下院领导,产品临床试验医院是要担当风险的。公司要出一笔风险抵押金。

  这没问题,医院可以提出条件。关键是这个产品是否达到了国际水平,如果与国际水平接轨,我们为什么不用本国的产品呢?话说到这个份上,祁有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乔新看看表说:我得马上回医院,刚刚手术的患者要二十四小时观察监控。

  祁有音忽然问:我让杨亮跟您直接联系行吗?

  乔新说:可以。于是把手机号码输入祁有音的手机里。

  祁有音从茶楼出来,打车将乔新送到医院,而后又奔了杨亮的公司,把自己见到心脏搭桥手术专家乔新医生的经过跟杨亮讲了,杨亮摸着头说:你这不是把事情弄复杂了吗?我们的产品已经过临床试验了,质量百分之百。

  祁有音见杨亮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便有点性急地说:我要你百分之二百,这家医院和这个心脏搭桥专家我都见了,他是地道的医生,这家医院是心脏搭桥手术专院,如果他们的临床试验达百分之百,你们公司不光是申请专利的问题,而是填补了这一行业的产品空白,使国人扬眉吐气的问题。

  杨亮恍然大悟说:有音大姐到底比我思想水平高,一下子就把我们的产品拔高到民族工业的问题上了。

  祁有音听杨亮这样说,立刻将乔新的手机号告诉了杨亮,而后说:一般的公司发明了产品总是考虑到效益,眼界放不开,盯在小钱上,其实如果从民族利益和国家利益考虑,恐怕就不是赚小钱的问题而是赚大钱的问题了,我们的市场为外国人敞开固然对,但中国人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市场,难道我们的胳膊腿和大脑都是等着外国人的钱来转动吗?

  杨亮钦佩地看着祁有音,他觉得自己当初爱的这个女人没有爱错,很值得。

  祁有音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番话来,她的思想好像在瞬间升华了。是被乔医生感动还是被杨亮感动?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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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小美总觉得许鹏展身上有一股白丛的味道,那味道很特别,是一种很浓的劣质化妆品味,按乡下人的话形容就是雪花膏味。

  白丛被邢小美安排到城里的一家酒店后,许鹏展变得乖起来了,经常往回跑,晚上总是钻邢小美的被窝,邢小美却从心里不喜欢接纳这个男人了,他的身体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总是想到白丛,白丛自以为是的样子,后来她就嗅到了那种劣质的雪花膏味,邢小美渐渐明白了,许鹏展是为了白丛才频繁回家的,他到城里的酒店看了白丛,再回来钻她的被窝,〃革命生产〃两不误。

  为此,邢小美特意安排母亲去酒店侦察过几次,母亲躲在暗处,白丛活动在明处,白丛自然不知道有人暗中盯她的梢,而自以为是的天性又使她到了哪里都无所顾及。不久,酒店的人就知道白丛的背景了,与近郊县的一位副县长沾亲,舅妈是市人事局的干部。

  白丛刚来酒店一周,许鹏展就来看她了,白丛与许鹏展先是在酒店外边的僻静处见面,后来就大胆起来了,在她们的宿舍又亲又啃,再然后酒店竟然给了白丛一个单间宿舍,成了许鹏展与白丛的爱巢。

  这些情况是邢小美的母亲侦察出来的,当她有一天晚上看清了从酒店里出来的许鹏展后,她的肺都快气炸了,心里不停地说:我那傻闺女,本性善良的闺女,白丛和许鹏展起根就没断了来往,你还蒙在鼓里呢,看这回我让你怎么收拾他们!

  邢小美的母亲边想边往女儿家里走,当她走到女儿的楼下时,她看到了许鹏展的车,这坏小子又回家来了,她到底是去见女儿还是不见女儿,如果现在进去,她肯定要跟许鹏展吵起来,那么女儿的家庭能不能维持下去真是难说了。想到许鹏展眼下的副县长位置和经常拿回家来的那些钱物,邢小美的母亲转身回了自己家中,第二天,她估计许鹏展走了,才又来到女儿家里,实话实说地把见到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邢小美一听头就炸了,她又哭又叫地闹了半天,把许鹏展他大姐夫当初写的保证白丛与许鹏展不再往来的条子也拿了出来,母亲看看条子说:骂人不疼,起誓不灵,这条子如今还管屁用,倒成了对你的嘲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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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节:第十章(2)

  这下邢小美被彻底激怒了,她一要离婚,二要去打白丛。

  母亲想想说:这两招都不可取,姓许的小子巴不得离婚呢,你这边离了婚,他那边立刻娶了白丛,名正言顺,乡下丫头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了副县长夫人;你如果去打白丛,丑事就会吵嚷出去,组织上是这样,你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算你幸运,有了把柄在他们手上,你就等着倒霉挨处分吧,许鹏展一旦被免了职,你们家的外财也就断了来路,将来可心到国外上学靠啥?

  邢小美似乎被母亲一番话说清醒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办才好,便让母亲想计策。

  母亲颇有见识地说:很简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姓许的把白丛含在嘴里,你都不要管,如果他是个情种,打发了白丛还会有黑丛,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老婆希拉里多漂亮,他还跟莱温斯基好呢,男人本性难移呀。现在你人到中年了,怎么打扮也比不过那些小佳人了,你就把许鹏展的钱看住,不要到头来人财两空。世道难行钱作马,愁城宜破酒为兵。这老话句句是真理,你就好好琢磨去吧,当初你上大学的时候,妈让你读历史,你不听我的话,读史可以使人明智啊。

  邢小美听着母亲的劝说,并在心里暗暗接受着她的道理,心想:等自己到了母亲这样的年龄也会如此参悟人生吧?

  母亲走后,邢小美又在痛苦中挣扎了几日,人憔悴得一阵风都能击倒。白天上班还好打发,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想起自己的大半生都是为了许鹏展活着,到头来自己又落个什么呢?内心的委屈便把睡眠搅得一干二净,盘算来盘算去,自己跟许鹏展这场婚姻只落了个女儿可心,还有保险柜里的钱和宝物。这阵子,许鹏展往家里拿东西少了,带回来的钱也少了,别是给了那个白丛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才正应了母亲的话呢,人财两空。

  邢小美夜里失眠,多次起身打开保险柜,借着幽暗的灯光看了看里边的东西,仍是她从前摆放的样子,这些东西究竟能值多少钱?女儿可心去美国留学要一笔可观的费用,家里存折上的数字并不可观,邢小美想以后干脆给许鹏展来个约法三章,不带钱回家不要上我的床。

  邢小美立刻给许鹏展发了这条信息,她想他在午夜时分收到这样的信息会特别引起注意。

  一夜无眠,到了早晨刚要睡一会儿,手机响了,女儿可心祝妈妈生日快乐,邢小美起身看了下台历,真是自己的生日,孩生日娘苦日,她首先应该给母亲买份礼物送去,想想见到母亲又要说烦心的家事,便索性装作不知,然后起身洗漱,吃了早餐,搭车到女儿的学校去了。

  快中午的时候,邢小美在校园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