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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棒传奇|作者:Lily435193|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2:17:45|下载:天棒传奇TXT下载
  并不是病。有他在三夫人身旁,根本就无须什么大夫。”

  “整个将军府,三夫人除了三爷,只与大夫人相处,即使卫碧将军她也从来不说一句话。或许是大夫人与王后是表亲,经常能弄到些世面上见不到的胭脂,所以三夫人才会与她交好。”

  “别的院子,使女丫头几米一个,三爷的园子里却看不见一人。除了三爷,三夫人从来不许别人进她的院子,即使大夫人,也只去过一两次。”

  天棒听到此处,他也开始怀疑这个三夫人有病。难道就是她的病送了她的命?

  林智继续道:“那一年,三夫人有了孩子,刚满八个月,是个好看漂亮了小女孩。满月哪天,三爷抱着小女孩出院子时我看见过一次,虽然不停的哭,哭起来一样好看,长得与三夫人一个模样。”

  “即便有了孩子,三夫人也不用使女丫头。三爷那个时候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每天总有做不完的事。三夫人一个人带孩子,既不嫌劳累,也不嫌麻烦,从不往三爷身上添乱。”

  “那一天,天气比往日还要寒冷。三夫人有个习惯,每天午时都要给孩子洗澡。风雨不断,雷打不变。可天气太冷,刚倒出的滚水不用多久就会冻成冰块。三夫人怕孩子冻着,用大瓷盆盛上温水将孩子暖在炉上,寒天里她总是这样给孩子洗澡。可那天刚洗到一半,就听见大夫人的贴身丫头在院外叫她。说是王后赏了大夫人别国进贡的七十九种胭脂,要三夫人去看看,若是喜欢,便拿来自用。”

  “三夫人听到别国进贡的胭脂,竟然有七十九种之多,整个人完全变了另一种模样。”

  说到此处,林智停了下来。对天棒道:“你知道,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些东西会让人忘记其它事物的存在。这就是人的缺点,这种缺点没有几个人能改得掉。所以我能理解三夫人当时的心情,她的心情,恐怕就象你我忽然看见了一个全身裸露,长得没有任何缺陷的女人在象你我招手,根本无法自持,将所有的事都已抛到九宵云外。你能理解三夫人吗?”

  天棒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已隐隐猜到了故事的结果。

  林智又喝了一口酒,这口酒他喝得很快,虽然不如天棒快,但绝对比一般酒鬼还要快。

  喘了几口粗气,林智接着道:“三夫人听到胭脂,兴奋的丢下手中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向大夫人的院子奔去。当她将七十九种胭脂尽数研究一遍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那个时候,她才想起她暖在炉上的孩子。当他丢掉胭脂奔回家时,瓷盆里只剩下了小姑娘的半边脑袋,其他身体完全被沸水煮化,化得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

  天棒终于明白了林智为什么不愿提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太悲惨,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惨得会让人夜里做恶梦,梦里全是鲜艳多彩的胭脂,梦里全是小姑娘被沸水煮化的身体。

  他感觉到悲哀。替小姑娘悲哀,替三夫人悲哀,这种悲哀深深地凝在他的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她不觉得三夫人有多不人道,有多么该死。他只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既可怜、又有病的女人。他同情她的遭遇,同时也明白她活不下去的理由,发生这种事情,没有那个母亲还能活得下去。

  同情归同情,以后的事他还是要问,特别是三夫人最后怎么死,死在那里,是不是真正已经死亡,他还需弄个明白。

  天棒道:“逼你说这件事,我很遗憾。但我还想知道后来的事。”

  林智不满道:“你觉得还有后来吗?难道你是死人?猜不出结果?”

  天棒尴尬道:“我不过想了解的细致一些,也许三夫人的结果,就是我们如今面对的难题。”

  林智翻着怪眼看了他两眼,不烦地道:“当时老夫人还在。”转念想到天棒不知道老夫人是谁,补充道:“老夫人就是三爷的母亲。可以想象一个老人家的心情。自己的孙女被沸水化,她怎么会让三夫人活下去?不过,三夫人其实不用死,因为有卫碧与三爷的维护。可老夫人不吃饭,不睡觉,整天跪在卫家的祠堂不肯见人。她留下话。只要三夫人不死,她就死。不管饿死还是累死,只要三夫人不死她就不活。”

  “所以三夫人只有死!”

  “没有人绑他。除了老太太,没有人一定要她死,可她还是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就在卫碧将军与二爷、三爷跪在祠堂企求老太太宽恕三夫人时,她自己去了三爷的别院,纵身跳下了那口几十米深的枯井,她只留下了五个字,留给三爷的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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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天上掉下来的老婆

  听完了这个故事,天棒已经很累。不是人累,他刚起床不久。象他这种人,只要塌塌实实的睡了一夜,接下来的几天,即使不吃饭,不睡觉,他的精力一样充沛,根本就不会觉得累。他累,是因为心灵承受的负荷太重,沉重的负荷压得他全身难受。即使有适度的温水调和,他还是感觉不到轻松。

  林智就象摆脱了一场恶梦,双臂趴在澡桶的边缘,闭目养起神来。

  “天公子,贵夫人也在偏厅相候,若是公子沐浴结束,贵夫人想见公子一面。”门外有人道。

  天棒呆住了。

  林智也跟着吓了一跳,睁眼惊问:“你有老婆了?什么时候的事?”

  天棒先向门外的人道:“你告诉她,我这就过去。”接着对林智微笑道:“看来天上不仅能掉下泪水,还能掉下老婆来。”他跳出澡桶,胡乱抹了抹身子,套上那件半月没换过的衣服,摔门而去。

  林智想着天棒的话,忽然捧腹大笑。看来有好戏看。他穿起衣服追了出去。

  偏厅不大,非常简朴,但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天棒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一个能人男人“砰砰”心跳的背影。她负着双手,正自出神的打量屏风上描绘的一幅风景图画。

  天棒想了想,将身子倚在门框,正而八经地道:“夫人可否告知为夫芳名?难道家中遭火?或是遇盗?什么事害得夫人风干露宿,千里寻夫,可把为夫心痛坏了,”他的眼盯着女人一双布满污迹的锈鞋,却始终猜不透她的来历。天棒可以肯定,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女人没有转身,口中却响起了一串银珠般的笑声。天棒很奇怪,这个女人的笑声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只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见女人不转过身体,天棒调笑道:“多日不见,难道夫人不想看为夫一眼?”

  女人道:“多日不见,你就不怕我变了容貌?会被吓一大跳。”她的声音很好听,也很细。

  天棒道:“我怕。可我更怕麻烦,莫名其妙的麻烦。”

  女人道:“我可以保证,我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你现在还想不想看一个天大的麻烦?”

  天棒想都不想,道:“不想。再见。”他真得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女人急了,飞快的转过身体,道:“喂!混蛋,你真得不理我?”现在,她的声音一点都不细。细的意思就是温柔,她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不温柔。

  林智刚好在这个时候赶到。他看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美女。能被林大少视为美女的人不多,即使柳盼盼,林智也不觉得她长的美。柳盼盼能让人心动,并不是凭她的脸,她的脸虽然很好看,但还用不上美这个字来形容。林智觉得柳盼盼是用水做成的女人,这种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媚态,能够换起男人心里的欲望。只要男人有了欲望,她就会象水一样将男人吞没,连骨带皮一起吞没。

  可眼前这个女人的美能轻易勾住一个男人的心。和她相比,柳盼盼最多就算鲜花下的一片绿叶,绿叶下的一根花枝。也许她很实用,但在鲜花面前,她顶多是个陪衬品,被鲜花娇艳的丰姿夺去了所有光彩的陪衬品。也许她会嫉妒,但没有用,嫉妒无法使男人的眼睛转到她身上。也许她会激动,她会暴怒,她会往鲜花身上涂抹污迹,但她永远也代替不了鲜花的幽雅,鲜花的纯洁。

  林智揽住天棒的脖子,伸手和女人打招呼:“嫂夫人好。”暗地里悄悄与天棒商量:“我知道喜欢你的女人很多,多得已经变成了一种麻烦,若是你不在乎,眼前的麻烦我可以帮你承受。”

  天棒没有回答,转身对女人道:“夫人,为夫已经决定将你休掉。”说着,指着身旁的林智道:“林公子是将军府的少爷,聪明能干,潇洒倜傥,对女人比对他自己还好。天棒还有事情待办,就不打扰夫……姑娘你了,你们慢慢聊。”他很义气,这种义气让林智非常感动。

  女人的漂亮无庸质疑。但在天棒眼里,她似乎与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没什么区别。天棒似乎看不见她有一张画师在梦里才能画出的脸,贵妇吃斋乞求菩萨恩赐的腰,淫棍想象中才能勾勒出来的腿,还有她均匀的无可挑剔的整个人。难道天棒是瞎子,还是他根本就不是男人?

  女人本来着急,听了天棒的话,她反而不着急了。她对林智道:“你是将军府的少爷?”

  林智竟然有些紧张。一个成天在胭脂粉里打转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紧张,只有一个理由,一个只要动过感情的人就应该了解的理由。

  “我是。”林智的语气听上去很别扭。

  女人高兴地道:“我们是朋友,起码从现在开始已经成了朋友。你总不会将朋友赶出将军府吧!”

  天棒在叹气。他本来要走,可脖子被林智死死的揽着。看上去林智要拿他来壮胆,所以他走不了。

  不愧为胭脂粉里打转的人,林智很快恢复了洒脱,亮出一副与他身体搭配的非常完美的造型,道:“当然。就算姑娘要在将军府住上十年,也不会有人赶姑娘走。”

  女人更高兴了,道:“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这句话不仅林智犯晕,就连天棒也没想到。“你可以走了”。将军府好象变成了她的家,林智似乎变成了将军府的客人。

  既然要表现的洒脱,林智当然很有风度,道:“我这就去给姑娘打理住处。姑娘要是觉得闷,可以四处走走,有什么需要也不必客气,尽管对下人吩咐。”说完,拉着天棒就要离开。他觉得自己就象吞了只苍蝇,有一种烦躁的感觉。

  “喂!我说林公子。你一个人走就行了,难道打理屋子需要两个人?我夫君说不要我只是一时的气话,难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希望我们小两口分开?你究竟安得是什么心?我还有话与我夫君谈,你请自便,但我夫君必须留下。”

  林智恨不得找根绳子将自己勒死,摔开揽着天棒的手独自离去。这种时候,他已经无法保持自己的风度,他的脸比风干的板鸭还要难看。

  天棒想了想,走到女人面前,用手捧起她的脸,柔声道:“你很想我?”

  女人脸有些红,但没有反抗。她回答的很干脆:“想,每天都想,做梦的时候也想。”

  天棒近距离的盯着她的眼睛,他在看她有没有说谎。女人闭起了眼睛,谁都能看出她说的是实话。

  可天棒不认识她,就算将眼睛贴在女人的脸上也没有用,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贴在脸上还是不认识。

  天棒叹气道:“如果你肯说实话,或许我会让你留下。”

  女人马上说出了实话:“我叫花凤,花满月是我爹,花千万是我爷爷,我有一百零五个兄弟姐妹,我喜欢骑马,我喜欢月圆的时候偷偷跑到海边洗澡,我不喜欢肥肉,我睡觉的时候必须要看书,我最讨厌爹爹的呼噜声,看见有人打架我会很兴奋……”

  第十二章 他迟早会死在女人手里

  天空灰暗,风很大,有下雨的征兆。

  花凤不是胆小之人,但她现在心里发寒。正午刚过,天已经暗了下来,这种天气会让人的心情变坏。风声在她耳边响起,象是冤鬼的哭嚎,阴森恐怖。

  林智离她很远,足有十几米。从他早晨开始沾酒,对酒的诱惑已经无可抗拒,花凤第二次看见他后,他喝酒就没有停过。他心里有股气,这股气找不到地方发泄,只能靠烈酒来压迫。

  梧桐树很大,枝茂叶盛,可惜再茂盛的枝叶总有枯黄的时候。当它们枯黄时,就会被风吹走,吹到天井里,吹到枯井中。

  枯井很深,任何人下去,也不可能马上就能上来。虽然时间不长,但花凤感觉象是过了一年,她开始担心天棒。

  第二次见面后,林智已经不主动招呼花凤。他本有满腔的热情,如今却已被烈酒淹没。都说喝酒后的人话更多,但他酒喝的越多,越象个哑巴。

  花凤对他这个人兴趣不大,但有时候可以用用。漂亮的女人喜欢用人,特别是年轻自满的小伙子,他们在漂亮的女人眼里就象一双一次性的筷子,用过之后就被仍进垃圾堆里,就被女人遗忘,就算觅食的野狗也懒得多看几眼,即便他们真得变成垃圾,他们还在做梦。

  花凤不笑的时候很好看,笑起来就能迷人,她现在就在笑。她走向林智的姿势象在跳舞,一种能让人晕头转向的舞,林智还是没有看她。

  但林智不能不理她,因为她在对林智说话。她说:“看来你并非真的愿意我留下,若是一个人心甘情愿愿意的事,就不会闷闷不乐的喝闷酒。”

  这种话谁也不能不回答。林智道:“你是天棒的朋友,当然就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不用多想。”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能否认。

  花凤道:“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吗?”他——当然指天棒,天棒永远不会变成林智,林智也不会傻的将自己当成她口中的他。

  林智道:“是,不仅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所以你不该来惹我。”他的话很妙,“惹”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花凤听不出他话中的含义,继续“惹”他道:“难道朋友都象你一样,眼见朋友辛苦做事,自己在旁边喝酒享受,这样的朋友还真不多见。”

  她真能说。刚才还说林智喝闷酒,转眼却变成了享受。林智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开始变大,还有些发痒,这种痒他抠不到,因为这种痒是在脑髓里。

  林智无奈道:“照你来看,什么样的朋友才算朋友?”

  花凤轻笑道:“男人不是常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几个字挂在嘴皮子上么?要是你是男人,千万别告诉我不懂这几个字的含义。”

  林智苦着脸,道:“我懂。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这几个字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它的含义。可他并没有困难,也没有享福。我不明白,你要我怎样才不负朋友二字?”

  花凤道:“你的朋友进枯井去玩,已经有很长时间,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林智道:“担心什么?担心他被女鬼迷住还是担心他没有酒喝?他既然是玩,自然是有好玩的事。看起来对不起朋友的人并不是我,至少我有好玩的事从来不将他纳下。”

  花凤道:“看来你这个人酒量奇差,还没到天黑人已经醉了。一口废弃的枯井中有什么东西好玩?难道你就不怕朋友出什么意外?难道你就不怕朋友有危险?”

  林智道:“难道这能怪我?刚才我说下面不好玩的时候是谁在给他帮腔?是谁说探险有意思?难道这个人是我?真要是我,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

  花凤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看上去象小伙子的小伙子并不象她想象中容易对付,这个人很聪明,不容易上当,并不会因为她三两句话就去拼命。他完全能够把握自己的意念,而且还很小气。

  花凤楚楚可怜地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让他前去冒险。难道你忍心看见一个象我这样的弱女子除了担心,却什么都不能做。你就不能帮一个弱女子去看看他的丈夫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林智有些坚持不住,松懈道:“放心,他不会出事,危险不会在他身上发生,他比危险还要危险。”

  花凤快要流下泪来,道:“可我还是不放心。”

  她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盯着林智。在这种眼神面前,铁石都能熔化,林智的坚持瞬间崩溃,大声道:“好,我去,但你不许哭。”他的人已经冲到了井边,毫不犹豫就跳了进去,跳进了井里。

  花凤笑了,她的笑看上去很狡诈。

  枯井大概有五、六十米深,没有人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还能生还。不仅林智不能,就算他师傅三大剑客里的任何一人也不能,天棒当然也不能。所以天棒下井之前,在梧桐树上绑了一条拇指粗的绳索,攀着绳索下的枯井。

  林智跳进枯井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抓笔直下垂的绳索。这种事不难,有眼睛的人就能做到。林智不仅有眼睛,还有很好的武功,他的眼比别人看的快,他的手比眼慢不了多少,绳索很轻松就被他抓在手里,比用筷子夹菜还要容易。

  绳索绑在梧桐树的树身,绑的很结实,结实的能轻易负担七、八个人的重量。现在,绳索本该将他下坠的身体扯住。

  他的身体没有被扯住,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往井底坠,坠得很快,比空中落下的石子还要快。他发现不仅他的身体在往井底坠,手中的绳索与他的身体下坠的同样快,很明显,绳索已经断了。是谁砍断了绳索?他想起了花凤那张快要流下泪来的脸,同时想起了天棒暗地里的叮嘱。

  可惜后悔已晚。晚,就意味着死亡。

  剑客的传人当然使剑,使剑的人剑从不离身,不管看不看得见,剑始终在他身上,就藏在某个秘密的地方。只要神剑到手,用剑插入井壁,在高的距离也不会把人摔死。林智伸出手,伸到他藏剑的地方,他还有最后的希望,因为他还有剑。

  可他没有剑,他起床的时候赤裸着整个身体,他连内裤都没有怎么会有剑?他的手什么也摸不到,摸剑只是一种本能,一种遇到危险时的条件反射。

  林智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那个人的预言灵验了,他迟早会死在女人手里。

  第十三章 多出了一根骨头

  林智一直很清醒,象他这种经过特别锻炼过的人,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晕过去,这种本事一般都是了不起的事,会在很多事情上占便宜,但也有不好的时候。

  无论是谁,也不愿意清醒的面对死亡。

  林智的手里居然还拿着酒,他准备再喝一口,然后勇敢的面对死亡。既然无法改变,他只能面对。

  可惜他已没有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停止下坠,强烈的震动就象海浪一样在他身体蔓延,他根本就抓不住小酒坛,小酒坛不知飞到了那里去。但他并没有死,甚至没有感觉到骨骼散架时的疼痛,没有感觉血液在强大的压力下胀爆皮肉后那一瞬间的灿烂。他没有受伤,而且没有听见小酒坛摔碎后应该发出的声音。但他听到一个人倒地时发出的响动,一声闷哼,还有一口鲜血,这口鲜血刚好喷在他脸上,还有少许溅进了他嘴里。血很咸。

  林智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愧道:“你还好吗?”

  天棒的声音很虚弱,他的嘴里象是被人塞了只袜子,说出的话含含糊糊,幸好林智还能分辨。

  “不好。谁被一只从天上掉下来的猪重重的砸了一下,他也不会好。”

  林智低头道:“是我害了你。”

  天棒挪动了一下身体,道:“怎么说?”

  林智道:“要是我听你的话,不上小妖精的当,就不会让她将绳子砍断,就不会让你出不去。”

  天棒沙哑着声音道:“这么说,你是被我老婆陷害,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林智一愣,险些掉下泪来。

  调整了一下情绪,林智道:“你伤得有多重?还能不能走路?”

  天棒道:“胸间的肌肉断了三股,心脉受损,髋骨骨折,怕是走不动了。”

  林智激动地道:“你本该不用理我,是我自己找来的麻烦,用不着你来为我承担后果,你不该这样做,你不该这么傻。”他开始呜咽。

  天棒笑道:“我相信你哭起来比小姑娘还要好看,可现在好象不是哭的时候。何况是我老婆害了你,我有无可推卸的责任,轻轻推你一把虽然补偿不了什么,你也无须如此委屈,风流潇洒的林大少可不象你一样,将什么事都看不开。”

  林智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坚定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

  说完,他走到天棒面前蹲下,仔细探视天棒髋骨骨折的情况。弄清情况后,林智道:“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只是骨折,象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成为残废。”

  这一刻,他已经变了一个人,一个任何事都有信心干成的人,他收起了所有愧疚和遗憾,天棒说的对,现在的确不是愧疚和遗憾的时候,他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坐下来等死。

  天棒轻松道:“我捧着美酒的时候绝不做其它事情,所以续骨还要由你代劳。”他的手里真得捧着林智摔出的酒。

  林智再次变色,道:“要是你不照顾这坛酒,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的腿也不会断。”

  天棒道:“可你知道这坛酒最少能让我们多活七天。”

  林智严厉道:“可你心脉已经受损,根本就不能沾酒。”

  天棒柔声道:“我是爱酒之人,怎么忍心看见一坛美酒在自己面前摔碎?难道你会眼睁睁的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你面前被人杀死?”

  林智大声道:“不是这个理由。你是为了我,为了我多活七天,你情愿断去一条腿。你是傻瓜,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傻得只为别人考虑,傻得不将自己当成回事。”

  天棒叹气道:“我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自作多情的人?请你不要将我想的那么高尚,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我也不例外。何况,这种突发事件,谁会将问题考虑的那么细?无意而为之,你怎么能在这件事上造谣?你知道这种表扬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侮辱别的人人格。现下我已是半死不活的人,你何必还要气我?”

  林智没有怀疑自己的猜测。虽然天棒说得很有道理,突发事件,人不能将问题考虑的那么细。但他不是别人,他是天棒,他是龙群中的翘楚,玉石堆里的极品,他的思维总是比别人跑的快,他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独一无二。

  “砰!”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烦乱的回音连绵不绝,井口被东西堵住,仅有的光线忽然熄灭。

  林智没有继续往下想,他不再与天棒争辩。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无须在言语上感激。假如别人对你好,你就要对得起别人,而这种回报并非用嘴巴,要是嘴巴能回报一个人,人就不该长出一双手。

  他知道天棒为何要狡辩,他是不想让自己难受。每个人欠了别人的债,除了感激,还会难受,因为他要时刻记着欠人的债,他要时刻想着怎样去报答。这样,一个人就会活得很累,简直就会为别人而活。天棒这样做,正是不想他变成这样的人。

  天棒真得能够如意吗?

  黑暗会让人恐怖,会让人害怕,会让人做不成事。但这种针对的对象是平常人,有些人并不觉得黑暗恐怖、也不会在黑暗中感到害怕,甚至还能在黑暗里做许多事,比如续上一条断掉的腿。

  井底没有夹板,连一根枯枝腐棒都没有。林智只能接上天棒的腿,却不能将创处固定起来。

  做完这件事,林智就开始摸索,他希望能出现奇迹。尽管井口被人堵死,他并不死心,他想找出一条攀到井口的路,用力将堵住井口的物体推开。当然,能找到一条畅通无阻的密道最好,懒人都喜欢轻松。尽管这些想法就象虚无飘渺的梦,但他还是要尝试,不管什么样的尝试,总比等死好。

  黑暗无边,井壁冰冷。林智的手在井壁上一寸一寸探索,这无疑是一种非常枯燥的事情。枯燥容易使人疲惫,容易使人绝望,甚至会让人在一瞬间发疯。这三种结果都不是林智想要的。他只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说话。

  林智道:“你下来已经有段时间了,井底究竟有没有死人的骸骨?”

  天棒道:“确实有一具骸骨,就躺在我的屁股下。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个人并非我们要找的人。”

  林智奇道:“什么意思?”

  天棒道:“意思是这具骸骨的主人不是三夫人,连半点都不是。”

  林智不信道:“人已经死了十几年,难道你还能从几根骨头中分辨她是谁?你以为你是神仙?”

  天棒道:“我当然不是神仙,但我能看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看见的骸骨,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与你口中的三夫人沾不上半点关系。”

  林智越听越奇怪,道:“你有什么证据?”

  天棒道:“这具骸骨多出了一根骨头。”

  “什么骨头?”

  “只要不是太监,男人就会比女人多一根骨头,难道你没有这根骨头?”

  第十四章 推测

  “你累不累?”天棒忍不住问。

  林智还在想着那根骨头,分明是块肉,什么时候成了骨头?不过他不确定,谁会吃饱了撑着去研究那玩意儿?

  听了天棒的话,林智道:“你想来试试?”

  天棒道:“你当笨蛋我不反对,要我象你一样可不成。否则,我这胸口迟早会多出个‘猪’字来。”

  林智冷笑道:“宁当死人不当笨蛋,确实没几个人有你勇敢。”

  天棒轻笑道:“象你这种人,活着固然糟蹋粮食,死了却要污染大片土地。就算权宜之计,老天也要拖着,不让你去祸害地下那些已经伤透了心的女鬼。既然如此,你还怕自己出不去?”

  林智停下了手中的摸索,急切地道:“难道你有法子出去?”

  天棒坦然道:“没有。”

  林智一阵失望。天棒是人,不是神。现在还受了伤,一个连路都走不动的人能有什么法子?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天棒有一种迷信般的依赖。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

  天棒道:“我想你应该过来喝口酒,然后将你跳下来之前的经过与我详细说一遍。”

  “我不喝,就算渴死也不喝。”

  “难道你怕我在酒里下毒?或者你要在这种时候戒酒?”

  “你知道原因,何必问我。”

  “我只知道我没有在酒里下毒,这种时候你也不该戒酒。”

  林智大声道:“要死一起死,要渴一起渴。”

  枯井中安静下来。半天才听到天棒的叹气声。

  天棒道:“看来你这个人一辈子都是笨蛋,想改不容易,也许根本就不可能。”

  林智不理他,开始将井外之事细细说出。他说的很慢,很详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很清楚。

  天棒没有打断过他的话,直到他说完,才问:“以你的眼光,当然能从许多渠道探知一个人的身手怎么样。我想知道,经过半天接触,你是否已看出花凤修为的深浅?”

  林智想起这个女人,只能苦笑。他不明白天棒的意思,不过他没有问,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智道:“以我来看,她根本不会什么武功。我一直认为漂亮的女人没几个肯吃苦,练武无疑是件很辛苦的事,会被烈日将白玉般的肌肤射成漆黑,这种事对女人来说很残忍,何况象她这样一个身份来历都很大的大小姐,只要她愿意,恐怕连萧东水这样的人都甘愿当她保镖,她根本没有必要吃这种苦。”

  天棒笑出声来,道:“难道你是萧东水身上的蛔虫?我就知道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算花千万将自己辛苦积累了一辈子的财产分他一半,他也不会成这小丫头的保镖。”

  “你认识萧东水?”

  “好象认识。”

  林智眼里忽然升起一种欲望,一字一句的问:“他真得不用剑?”

  天棒察觉到林智的变化,他心里很好笑。为什么用剑的人只要听见萧东水这三个字就会变得不正常?素无冤仇,互不相识。却感觉只要是用剑的人,特别在剑法上有一定突破的高手,听见萧东水的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排斥,甚至露出杀机。这种行为,林智绝不是第一个。

  天棒道:“他没有剑,至少我从来没看见过他的剑。我也不想看见他的剑,人的好奇心太重,往往就会遇到危险,这种危险会轻易让人丢掉一条命。”

  林智似乎听不出天棒话中的含义,道:“你和他是朋友?”

  天棒道:“可以这么说。”

  林智整个人一瞬间松懈了下来,天棒感觉到他很失望。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朋友当然不好意思找朋友的朋友打架。象林智这样的人,若是在活着的时候不能与世上练剑练得最好的人切磋一下,他会一辈子留下遗憾。可惜萧东水是天棒的朋友,无论脸皮再厚的人,如果欠了别人的情,也不好意思与他的朋友为难,就不能达成自己的愿望,所以林智很失望,很遗憾。

  天棒松了口气。林智是当世三大剑客的传人,剑术的造诣颇高,简直就是天下少有。若他一意孤行,非要与萧东水拼命,无论是谁胜出他都会很难受。败——就意味这死亡,谁也不愿少一个朋友,一个剑术不错,酒量马虎的朋友。

  天棒转移话题,道:“既然花凤不会武功,你不觉得当时的情况有些奇怪?”

  林智想了想,想不出头绪,道:“愿闻其详。”

  天棒道:“以你之言,当你跳进枯井时,花凤还在十几米外。既然她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在刹那间将绳子砍断?若是没有高绝的身手,怎能在眨眼间跨越十几米的距离?难道这不是怪事?”

  林智整个人跳了起来,他心里的愧疚随着天棒的话轻松了不少。迫切道:“这么说当时有人隐在暗处,动手的人并不是你老婆?”

  天棒淡淡道:“这只是一种推测,不是亲眼看见的事,千万不能作准。何况亲眼看见的事也有看错的时候,推测出来的东西只能参考,当不得真。”

  林智想想很有道理,喃喃道:“应该不会有别人啊。别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动手,他一定离井口很近。我不是聋子,更不是瞎子,会察觉不到?”

  这种事,他非常有自信,因为他确实有这种能耐。

  天棒道:“你忘了弄断一条绳索不一定要近距离施展,远程的武器如果到有些人手中,同样能很轻松就能做到这件事。”

  “比如说箭?”林智明白了。接着道:“这么说,你老婆根本与这件事无关,是我错怪了她。”

  天棒道:“若是我有这样的老婆,我一定会去跳海。你不觉得她已经不能算是女人?她简直就是个麻烦,你好象特别喜欢这种麻烦。”

  林智悻悻地道:“我不喜欢,我只喜欢女人,可她已经不能算是女人。”

  天棒点头道:“看来有时候你也很聪明。”话题一转,继续道:“我们不能这么快下定义,谁也无法保证她清白。因为这件事太巧,巧得象是经过精心的策划。幸好我听过她的笑声,不然就连她的身份也要一起怀疑。你想想,莫非别人早已知道你会跳进枯井,所以才拿着箭在远处适机?我好象没听说过江湖中有出类拔萃的人物用弓箭作武器。要说不是她在暗中布置,当真会这么巧?”

  林智糊涂了。天棒的话每一句都有道理,不过相当于没说,他还是不清楚是不是花凤在捣鬼。华人小说吧 m.hrsx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