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统计,这已经是第八十难了!很快,我们就要取到真经了!”妈妈信誓旦旦地说着。有时候竟觉得她的生命力比我还强,她是初生的太阳,而我却早已步入暮年。
但是,为了妈妈,我要变得更加坚强。我不要逆来顺受,不要让敌人高兴,而让自己和关心我的人难过。
期末考试结束。
竟如司楠预料的那样,我的数学考了全班第一,而胡蝶却只得了62分。瞬间,流言不攻自破。
数学的试卷分析课上,邱老师让我上黑板给同学们讲解我的思路。他兴许本还想看着我出丑,却在我一连讲出两种解题思路后变得哑口无言。他咽了口吐沫,弹了弹手上的粉笔灰,说道:“颜冬影同学这段时间数学进步很大,同学们要向她多多学习。”是啊,从0分提高到98分,这种进步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我高兴地回到座位,本就没指望他能在课堂上为我平反,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公道自在人心,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司楠冲我挑了挑下巴,露出了白白的一排牙齿。
v懵懂4v 最新更新:20140122 12:57:52
寒假里,我开始抵制姥姥和姥爷的美食诱惑。每当我忍不住的时候,脑海中便会浮现出胡蝶的影子,有时候是易滔,还有一次是司楠。
闲暇的时候我迷上了写作。我丰富的内心,撇下外表的累赘,竟能在稿纸上舞出漂亮的痕迹。我偷偷为自己起了一个笔名,暗溪。有些悲悯,又有着生命的律动。
只是当我将投稿的信封塞进信筒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了留下联系方式。
也罢,反正八成刊登不了。
春天又一次降临到这个城市,春风吹走了无际的银白,留下生命的气息。
新学期新面貌,我幻想自己也能够有所进步。
我开始学着大声说话,不在嚅嗫地将声音调至令人可以忽略掉的频率。
我开始主动承担起班里打扫卫生角的工作,尽管没人吩咐也没人注意。我只是希望,能够为自己找一个工作,找一个可以下课离开座位的理由。
我开始响应易滔的邀请,偶尔加入她们的小团体,和大家有说有笑。令我惊讶的是,她们似乎完全不记得我上学期与胡蝶的冲突,当然,也不记得我数学考了全班第一。
新的座位表并没有多大的变动,却满足了胡蝶的要求。
她被调到远离我的一组,无论怎样换座位也和我遥遥相对,而她的小跟班王燕则成了她的新同桌。
我的左边是易滔,右边是刘子迪,他的后边是司楠。
也罢,总会比上学期好过。
刘子迪在搬到我旁边的时候,作出孟姜女哭长城的表情,哀怨地说:“你咋阴魂不散呢?”
我说:“so do you!”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明显感到李老师会有意地多点我起来回答问题,有意地当着全班同学面夸奖我。甚至有一次,大家正安安静静地自习,她突然来了一句:“颜冬影的字写得很漂亮,大家下课可以去观摩一下。”
囧得我差点没躲到座位底下。
很多年以后,当我搂着李老师照完毕业照,她才告诉我,那时她对于我是有着深深的愧疚的。因为是第一年当班主任,所以并未遇到过像我这样的情况。她一直把我第一学期“非常态”归咎于自己的“没有妥善处理”。
易滔这学期也变为了住宿生,找到舍管阿姨央求把我俩放在一个宿舍。还说我上下床不方便要她照顾……我听后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最终,我们俩成为了舍友。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刚被胡蝶踢出小团体,正好对她有满腔的怒火,一个则因为是借读生,普通话不标准,在班里也是默默无闻的角色。我开始每天给她纠正发音,我说,你叫“胡筱男”,不叫“福筱兰”。
四个女孩儿倒也相处地融洽。比起在原先宿舍的时候,我的笑容多多了。很偶尔的,我们也会夜聊。当胡筱男在她们的逼问下承认自己喜欢刘子迪的时候,我差点没当场吐白沫。第二天上学,我从头到脚审视了刘子迪好几遍,搞得他忍不住几次莫名其妙地回头瞅我,一脸“你有病么?”的表情。
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时代变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大家的审美标准已经开始出现分化了呢。
晚上,我在宿舍发表我的研究成果,被她们集体鄙视。我说:“我还以为大家还会像小学生一样,男生都喜欢胡蝶,女生都喜欢司楠呢。”
杨甜最先反应:“为什么是司楠啊?司楠长得帅么?”
“啊?”我惊讶于她的疑问。
“哈哈!颜冬影你不打自招了!”杨甜一个骨碌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司楠?”
“我……”我一时语塞。老实讲,我真心没觉得自己喜欢司楠,或者说我以为自己对他似有似无的好感只是由于他是那样的优秀,而这种优秀本应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是,杨甜的反应却令我颇为不解,“我真不喜欢司楠,我只是觉得他挺好的……”
“哎呦!日久生情呀这就是!”杨甜一抹神秘而又兴奋的笑容挂在嘴边,“姑娘,你有心事啦!”
从此,每晚回宿舍杨甜都会不停地在我耳边说“司楠”的名字。为了让她闭嘴,我只能每天对胡筱楠讲刘子迪的事情,好让大家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
每当我们讨论这些话题的时候,易滔总是很少发言。是因为她有不愿意公开的心事,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喜欢的男生呢?我有时候会想问她,可还是忍住了。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吧。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年以后。
至于司楠,无论宿舍里闹得多么欢乐,我与他之间仍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每次双目对望,他总会给我一个很温暖的微笑。因为他,我越发喜欢上了数学,因为只有在和他争论数学题的时候,我才能够用最自信的心态面对他。
我并不是班上综合成绩最好的学生,然而托他的福,我的数学却总在班级前三,他也一样。有时候,我们在课间讨论的兴致盎然,会引来其它同学的围观。甚至偶尔,邱老师会突然在我身后神不知鬼不觉来说一句:嗯,这个思路可以。
慢慢地,一些同学开始面带羞涩地找我问题。我也从最开始的受宠若j□j得泰然自若。有时,如果讲解不清,我会比对方还着急,害怕以后他就不愿再找我问题了。最后反而是问题的同学释然地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再想想就好了!”
某一天,我正同易滔一起上厕所回来,却看到讲台桌上围着一圈人。
刘子迪先看见了我,大喊一声:“颜女神!你真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啊!”
我正摸不着头脑,他两手掐着一张汇款单冲到了我的面前:
汇款人:xxxx杂志
收款人:颜冬影(暗溪)
“女神,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刘子迪边说边向我竖起大拇指。
我赶忙抢过他手中的汇款单,回到座位上。
这下完了!
易滔拿过我手中的汇款单,仔细看了看:“行呀小妞,背着我还会投稿了!哪期登呀?回头我找找!”
此时此刻,我发誓一丁点儿都没有因为稿件被刊登而高兴。相反,我辛辛苦苦起的笔名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曝光,这让我该怎么办呢?
我懊悔不堪:颜冬影,你当初要是留下联系方式就好了,杂志社就不会把汇款单寄到学校了;或者,你干嘛神经错乱到用印有学校抬头的信纸呢?杂志社不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也好呀;就算你用了信纸,你署名干什么啊!有了笔名,你为什么还要写真名呢?
“这下可惨了。。。完了。。完了。。”我下意识地不停念叨着。
“有……这么严重么?”易滔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怪异地看着我。
“你不知道这个杂志就是咱们全班每月都订的杂志么?”
“是啊,那怎么了?”
“我留笔名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写的!”
“那……知道了又有什么呀?你也忒低调了。”
“哎……惨了惨了……”我不理会她的疑惑,继续自言自语道。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的。下午,新一期的杂志就被发到了同学们的手上。
刘子迪轻而易举地发现了新大陆:
“《同桌》,作者:暗溪。哦~~~~~原来你写的是我呀!”
我的暗夜终于降临。
有时候,我真心想把刘子迪的嘴用胶条粘上。我回头偷偷去看司楠的表情,他正在认真读着某一篇文章,我无法判断。
心烦意乱,我拿着杂志跑到了顶楼的天台。我有那么一点希望,司楠会像上次那样出现,然而直到上课铃打响,我急忙地低着头跑回座位上,他仍然在认真看着杂志,似是从未发现我的离开。
晚上回到宿舍,如我所料地接受着舍友们的盘问。面对胡筱男哀怨的眼神,我终于承认:“是,我确实是以司楠为原型写的。”
“切!早说不就得了~~耽误我们半天时间!”杨甜拍了拍手,跳回床上。
“是这样的……他虽然是原型,但我写的时候真的没喜欢他。只是……只是写的一种感觉,很微妙的男女生之间的小情愫。”
“哦……那你现在喜欢他呗~”
“就是!你要是不喜欢他,那小情愫怎么来的呢!”
哎……这帮女人……我怎么解释不清呢。司楠是原型,童正新也是原型,我只是……为了把一种很美好的淡淡的懵懂的感情写出来,才设计了这样一个“同桌”的形象。不过……我十分肯定的是,肯定没有刘子迪什么事情!
第二天食堂打饭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身后站着的是司楠。
“颜冬影,早上好。”他说,露出白白的牙齿。
“啊……你好!”惊慌有些失措。
“今天起得挺早啊?”
他……他怎么知道我比平时早起了5分钟?难道……他平常都有关注我的作息时间?哎呀……呸呸呸,想什么呢,颜冬影,自恋什么啊!
“呃……对啊……那个……呃……其实……我……呃……想说……”
“你想说你写刘子迪那篇文章?”
“嗯!啊……不是……”我急忙点头又摇头。他竟扑哧一下笑了:
“啊哈,我明白,挺好的。”
嗯?什么?
明白什么?什么挺好的?
我正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希望他给出下一句的说明,他却用眼神示意该我打饭了。我只能回过头去乖乖把饭打完。
再想问却问不出口了。很多东西,说明白不说明白,又有什么意义呢。
v懵懂5v 最新更新:20140124 10:45:27
夏天到了的时候,年级组织了一次出游。当我和易滔、杨甜、胡筱男终于出现在了莽山山顶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已经在等我们了。男生们不情愿地嘟囔着:有你们这时间,我们都爬了两遍了!
“那你干嘛不下去再爬一遍呢?没人拦着你!”易滔反驳道。
然后大家都笑了。
“咦,司楠……去哪儿了?”我拽了拽易滔的衣角。
“他呀……英雄难过美人关哦~”刘子迪在一旁插嘴道,“英雄救美去了!喏,他的书包在这儿呢,来,咱把吃的分了。”他边说,边佯装帅气地将手中的书包甩到了空中。
我看着那个深蓝色的书包在面前划出一个抛物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刚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那美人关,是指什么呢?
当同学们已经吃完各自带来的午饭,又休息了片刻后,司楠和胡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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