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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齐胖子的话,我半天没言语,只是靠在沙发上,拼命地吮着手里的香烟。此时,我的耳畔似乎听到了我的宝贝儿那种新奇的短促而尖锐的欢笑声,这种笑声很诱人,让我平静的心顿时漂浮不定起来,我知道无论如何,仅就怀孕这件事,我与杨妮儿之间也要做个了结。我脑海中想着谈判时,我很男人地驾驭着杨妮儿,我认为我应该也必须能驾驭这个小精灵儿,然而无论我多么威严,我的宝贝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她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充满了算计,迷惑得我神情恍惚,我猛地吸一口手里的烟头,已经抽得只剩下过滤嘴了,这么狠的一吸,险些烧到我的手指头。我承认,我不易察觉地陷入一种忧伤的麻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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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四) 九(1)
离开齐胖子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就像我生命的一面悄悄进入另一面,也就是一种*与美感在某一点交融在一起的感觉,或者说善与恶在一起一边推杯换盏一边争吵不休。实际上从我钻进九谷口的帐篷那天开始,我的灵魂就一直在杨妮儿*的身体四周徘徊,我当然企图进入杨妮儿的肉体,但是总是不能如愿以偿,我不知道自己是像猪八戒吃人身果似的因口急而没尝到滋味,还是压根儿就没吃到“人身果”,对面的车灯直刺我的眼睛,我一阵晕眩,定了定神,总觉得杨妮儿对我来说是一个气象堂皇的美梦。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我看了一眼短信,竟是那个小妖精发的,内容是:“我在后海放屁吧,喝闷酒,想你了,你在哪儿?能过来吗?”你们说她是不是个小妖精,自己怀孕了,还敢喝酒,我连忙回短信:“马上到。”
我知道放屁吧在后海烟袋斜街,是个男人俱乐部,之所以叫放屁吧,是因为男人在那里可以完全放松。我喜欢放屁吧的氛围,在那里可以抽雪茄、侃大山、喝大酒,酒吧内完全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女孩子进去根本受不了。我自己一个人闷了,很喜欢到放屁吧放松放松,但从未领杨妮儿去过,不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知道放屁吧的。我把车停好,走进放屁吧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前停的车是否有三菱吉普,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有一种被跟踪的感觉。一推开放屁吧的门,浓雾般的烟气扑面而来,吆五喝六的粗口让人为之一振。只见吧台前杨妮儿正坐在高脚凳上,左手端着个冒烟的大烟斗,右手正晃着一杯洋酒有滋有味地品着,见我走进来,醉眼迷离地向我招招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宝贝具有颓废美的样子,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太美了,我的心愿意和这种病态美一起腐烂。杨妮儿见我走过来,深吸了一口烟斗,然后从鼻孔里往我脸上喷出一对獠牙似的烟雾,媚声媚气地说:“亲爱的,咱们的宝宝今天晚上一点都不乖,在我肚子里使劲踹我,我想他可能是想爸爸了,我心想,可怜的宝宝,你狠心的爸爸要逼你妈妈杀了你,你要想活下去必须求你的爸爸。”说着,低头冲自己的肚子说,“乖乖,爸爸来了,有话快跟爸爸说吧。”
我哭笑不得地说:“妮儿,怀孕的女人不能又喝酒又抽烟的!”
杨妮儿用一种轻浮的语调说:“丁则成同志,你是我什么人呀,连抽烟喝酒都要管?”说完又猛吸了一口烟喷在我的脸上,然后妩媚地说:“丁哥,这是哈瓦那烟丝,香得很,干吗不来一袋?”
我只好要了一杯威士忌,并且接过杨妮儿手中的烟斗,重新换了烟丝,点上火一边吸一边说:“妮儿,肚子里的孩子拖不得,还是去医院做了吧?只要你答应去做人流,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杨妮儿漫不经心地说:“我让你离婚,你也答应?” 我语塞了半天说:“妮儿,离婚会影响我的政治前途,你要真爱我,就应该为我想一想。”
杨妮儿气哼哼地说:“丁则成,你是天底下最自私的混蛋王八蛋,你让我替你想一想,你为什么不多替我想一想,不替我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你要是没有勇气跟你老婆谈,我跟她谈;你要是没有勇气跟组织汇报,我去跟组织汇报,总之,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你要是个真正的男人,做了,就应该敢于负责任!”
驻京办主任(四) 九(2)
我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小仙女,又爱又恨又气又怜,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简直不可理喻!”
杨妮儿见我不高兴了,又缓和了一下语气,像小野鸽似的低声说:“亲爱的,不瞒你说,我已经拜龙泉寺的政言师父为师,做了佛门俗家弟子,我偷偷问过政言师父,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什么命?政言师父让我抽了个签,他老人家看了签后,连忙向我道喜,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宰相命。”
我正想借机问问杨妮儿,什么时候认识张晶晶的?一起拜政言师父为师到底是谁的主意,到底想干什么?还未等我开口问,杨妮儿接着说:“后来我又为我自己的姻缘抽了一个签,政言师父看了签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杨妮儿抽签问姻缘,那不就是问心上人是个什么命运吗?杨妮儿的心上人是谁,当然是我了,莫非还是习海涛,便迫不及待地问:“老和尚怎么说?”
杨妮儿憋着笑说:“政言师父说,你这位有缘人啊,身份可挺特殊,好像他当的官,别人管不着,地方没法管,京城管不了。又当官,又做老板,干的是富贵集于一身的肥差。亲爱的,你听听,什么官这么特殊,我想来想去,只能是驻京办主任。”说完,她咯咯地大笑起来。她前仰后合地笑完后,接着说:“亲爱的,我们之间的姻缘是天定的,不信你等着瞧!”
不瞒你们说,儒释道我全不信,我只信自己。我对杨妮儿解签的事根本不感兴趣,只对张晶晶与杨妮儿怎么勾搭上的感兴趣,便借机问:“妮儿,今天我去了龙泉寺,政言师父说,和你一起拜师的还有张晶晶,你是什么时候和张晶晶认识的?”
杨妮儿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我说:“孩子他爸,我在大学读书时就认识张晶晶了,那时候我是校学生会文艺委员,多次请张晶晶到我们学校演出,后来她被一个混蛋给毁了,就像我被一个混蛋给毁了一样。现在这两个混蛋联合起来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张晶晶看不下去,只能求佛祖宽恕那个混蛋了,另一个混蛋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我一个小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求佛祖保佑我们母子平安了!”
杨妮儿说话时的表情像冥河中的水中仙女,她那懒洋洋的*姿态,很有点茶花女的风韵,衬托得我就像是一个无地自容的老鼠。想不到在我脑海中那么复杂的情节,我甚至差一点将张晶晶与杨妮儿之间的关系想象成一场阴谋,被杨妮儿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我凝视着杨妮儿闪现着梦幻一般迷人光彩的脸庞,模仿着哈姆雷特的口气,自惭形秽地说:“女神,在你祈祷之中,不要忘记替我忏悔我的罪孽。还是进尼姑庵去吧!千万不要生下那孩子,为什么要生养一群罪人出来呢?这世上的罪人够多的了!我自己还不算是一个顶坏的人,我只是一个与顶坏的人打交道的人。正因为如此,我见过太多的罪恶,为了不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看见这些罪恶,还是不要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不要以为美德可以拯救世界,就像美丽可以使贞洁变成*一样,美德也会熏陶罪恶的本性。不要问为什么,因为黑与白早就通奸了,当然也就无所谓真与假了!”
杨妮儿憋着笑学着我的样子说:“殿下,看来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盘踞在你的灵魂里,说出来吧,不然我怕它会产生非常危险的后果!”
这个晚上杨妮儿就这么一惊一咋地蹂躏我,尽管我快被折磨得发疯了,但是不得不用战栗的讨好的微笑掩盖我内心的极度的惶恐。因为她时不时就扬言要去澳洲见我老婆,还时不时用威胁的口吻声称让组织评评理,再这么拖下去,我会让杨妮儿逼疯的。
驻京办主任(四) 十(1)
没办法,我只能催齐胖子赶紧实施“足疗馆计划”,没想到齐胖子很快将习海涛与足疗女赤身*搂在一起的照片发到了我的邮箱里,我打开邮箱欣赏这些照片时竟然有十几张之多。我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实施这一计划,就是想看一看杨妮儿的反应,如果她无动于衷,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习海涛,那么杨妮儿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我的,我或许效仿周中原秘密为杨妮儿安个家,如果杨妮儿一反常态,就说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而是姓习的,到时候用这些照片反戈一击,不仅可以让习海涛变得声名狼藉,灰溜溜滚出驻京办,而且可以彻底控制住杨妮儿,服服帖帖做我的小仙女。然而,还未等我下手,齐胖子就背着我将那些照片散布到了网上。第二天我刚进办公室,白丽莎就神经兮兮地走进来,让我赶紧打开电脑,我打开电脑后,白丽莎迫不及待地从网上调出习海涛睡足疗女的照片让我看,我目瞪口呆地看看照片,又看看白丽莎,白丽莎幸灾乐祸地说:“头儿,姓习的平时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想不到竟然是个花花公子。”
我立即严肃地批评道:“丽莎,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千万不要乱嚼舌头!”
刚说完,我的办公电话,我的手机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都是各地驻京办主任给我打的,都说看到了网上的照片,都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习海涛得罪人了!我也只能敷衍说:“事情正在调查中,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习海涛气哼哼地闯进我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点上火,闷哧闷哧地吸着,就像个快要爆炸的炸药包。白丽莎见这情景,知趣地躲了出去。我泰然自若地倒了杯茶,缓步走到习海涛身边,递给他,用老大哥的口吻说:“海涛,看来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急也没用,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大概有个谱,我知道你一定有话要说,你看是向驻京办党组说,再由驻京办党组向上级组织汇报,还是由你自己直接向上级组织说清楚。”
我说过,习海涛是侦察兵出身,在驻京办,谁的腰板也没有他挺得直,今天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像得了大病似的打不起精神,我心里别提多清爽了。没想到习海涛倒驴不倒架,一开口还是那么中气十足,他猛吸几口烟黑着脸说:“头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以为他起码得向我吐几口苦水,没想到竟然逼我表态,我圆滑地说:“海涛,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要有勇气正视它。”
习海涛冷哼一声说:“头儿,你不觉得这是陷害杨厚德的升级版吗?”
我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尽管有人私下里为杨厚德抱打不平,但是在驻京办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你习海涛的*照片都上网了,不检点自己的行为,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这是有人陷害你,还拿杨厚德说事,这分明是在暗指陷害你的人是我呀!我当即反驳道:“海涛,杨厚德是经过组织调查认定的*分子,他有今天是罪有应得,你凭什么说杨厚德是被陷害的?既然你自比杨厚德,就说明你在思想深处同情*分子,有这样的思想基础,网上出现那些*照片也不足为奇了。海涛,我倒很想听听你是怎么被陷害的?”
习海涛愤愤不平地说:“陷害我的人非常了解我,最起码知道我有做足疗的嗜好,于是便买通给我做足疗的女孩,在我喝的茶水中下了*,趁我人事不省之时,扒光我的衣服,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书香吧
驻京办主任(四) 十(2)
那个被买通的足疗小姐便*衣服抱着我,摆了各种被睡过的姿势,陷害者便拍下了罪恶的照片,然后发在网上,陷害者的目的很明显,企图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将我赶出驻京办。头儿,我不是杨厚德,这种小儿科的无耻伎俩,根本不可能得逞,尽管那个足疗小姐失踪了,但是她的照片留下了,我想警方找到她并不难,只要找到足疗小姐,一切就会大白于天下。”
习海涛不愧是侦察员出身,不仅够沉着,而且分析得条条是道,本来占尽先机的我,却显得心很虚,我底气不足地质问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是陷害者,他们凭什么要将你赶出驻京办?”
习海涛站起身轻蔑地一笑说:“头儿,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是陷害者早晚会大白于天下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将我赶出驻京办,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他们似乎察觉到我掌握着他们见不得光的罪证。我看这件事就不用开什么党组会了,我会直接向夏上的*照片不是他的,而是我的。我像吃了苍蝇似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圈,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以为又是哪家驻京办主任看见网上的*照片了呢,结果打来电话的是高严,他向我传达了梁市长的指示,借照片风波乘胜追击,赶紧向市纪委书记林铁衡汇报。放下电话,我觉得还是梁市长懂政治,驻京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作为驻京办的一把手,当然应该向市纪委说明情况。想不到,我向市纪委书记林书记通报情况时,他已经知道了,只想听听我的看法。我义正辞言地说:“林书记,无数事实证明,一名官员如果在生活上堕落为色鬼,玩弄女性、包养情妇,他往往会在政治上、经济上沦落为贪官,以权谋私、非法敛财。这是毋庸置疑的。习海涛生活腐化堕落这件事,我作为驻京办一把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对下属监督不力,约束不够,以至于一个有前途的年轻干部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我心里很惭愧!”
我本以为林铁衡听了我的话一定会肯定我的认识有高度,没想到他用质疑的口吻说:“丁则成,这件事情尚未查清楚,你下的结论是不是太早了?习海涛在部队时就十分优秀,转业到驻京办后做你的下属也有五六年了吧,你应当十分了解习海涛这个人。他平时在生活作风上是个不严肃的人吗?”
我赶紧敷衍说:“并未发现这方面有什么不检点。”林铁衡严肃地说:“所以说,你作为驻京办一把手怎么能轻易否定自己的副手呢?有一点我明确告诉你,习海涛并不是带病上岗的,组织上考核他时,他的群众基础非常好,至于网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组织上会查清楚的。往网上发照片的人不仅卑鄙无耻,而且心怀叵测,你作为驻京办一把手要提高警惕呀!”说完林铁衡重重地将电话一摔,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叫。这个习海涛还真有些道行,出了这么大的*韵事,市纪委书记竟然会公开袒护他,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静静地点了一支烟,坐在皮转椅上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烟抽到一半时,我猛然想起杨妮儿,此时此刻,杨妮儿一定知道了*照片的事,她会是什么反应?干吗不把她叫到办公室让她谈谈对照片事件的看法,想到这儿,我心里又莫名地兴奋起来。我没给杨妮儿直接打手机,而是用短信通知她,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要事相商。不一会儿,杨妮儿就风摆荷塘地推门进来了。我就受不了她身上发出的那种独有的*的柔媚,我在网上看见足疗女与习海涛赤身*地缱绻在一起的照片时,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但是,一看见杨妮儿那仙性的脸蛋和*的媚笑,我便*攻心,脑海中就意淫出无数美妙仙境。杨妮儿显然知道我找她来的目的,从容地坐在我的面前。我掩饰着抓心挠肝的意淫,不动声色地问:“网上的照片看过了吧?”华人站
驻京办主任(四) 十(3)
杨妮儿泰然自若地问:“什么照片?” 我心想,你装什么糊涂,便不耐烦地说:“习海涛的已经上网了,难道你不知道?”
杨妮儿佯装吃惊地站起身,走到我的电脑前问:“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便告诉她网址,她连忙点击,然后失望地说:“亲爱的,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哪儿有什么*,网页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啊!” “不可能!”
我连忙走到电脑前,仔细一看,确实已经没有了,网页上一片空白,很显然,网站已经删除了网页,这怎么可能呢,我恨不得马上给齐胖子打个电话问问,但是当着杨妮儿的面,我不能打,看着杨妮儿一脸得意的表情,我断定删除*一定与杨妮儿有关。于是我黑着脸说:“丫头,别演戏了,习海涛的*门事件都惊动了市纪委林书记,这一上午,我的手机和办公电话都快给打爆了,就凭你和习海涛的关系,你会不知道?”
杨妮儿见我戳破她的表演,顿时扬起小嘴厉声说:“丁则成,亏你还是驻京办的一把手,自己的下属被人陷害,你不仅不痛苦,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甚至怀疑,网上那些*是不是你发到网上的。”
我不允许杨妮儿如此袒护习海涛,醋味十足地质问道:“杨妮儿,说话不要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发那些照片?” 杨妮儿冷笑道:“排斥异己,嫉贤妒能!”
“你……!”我被气得一时语塞。杨妮儿阴风扬气地说:“没话说了吧,是不是被说中了要害?”
我终于看清了杨妮儿心里真正爱的不是我,而是习海涛,杨妮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顿时狐疑起来,一激动竟然说出了心里话:“你这么喜欢习海涛,怕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吧?”
杨妮儿扬手打了我一个嘴巴,气呼呼地骂道:“丁则成,你无耻!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了你老婆,正式要求她退出,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否则,我挺着大肚子去见市纪委林书记!”说完,杨妮儿气哼哼地摔门而去。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一时手足无措,我不知道,杨妮儿是怎么与我老婆谈的,更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老婆在悉尼的联系方式的,如果杨妮儿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必然面临一场真正的离婚风暴,因为我太了解我老婆了,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互相牵手二十年了,典型的醋坛子,出国前她叮嘱我一句话:“千万别拈花惹草做对不起我和孩子的事,否则你别想再见到我和孩子。”
专案组领导,我向组织写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应该感觉到,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也不是随随便便拈花惹草的人,我自从就任驻京办主任以来,为了“跑部钱进”也曾用过美人计,深知官场上倚红偎翠的*现象,那些因“贪色”而腐化的官员无不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正因为如此,我一直远离女人的诱惑,我一再向组织申诉,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被诱惑的,而是被陷害的。希望引起组织的重视。杨妮儿利用怀孕逼我老婆和我离婚就是她具体实施陷害的第一步。现在我就详尽地将这段痛苦的经历概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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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四) 十一(1)
就在杨妮儿摔门而去,我有些不知所措之际,我接到那顶顶打来的电话,她要在北京花园国际会议厅搞一次善缘晚会,希望由驻京办负责通知东州的企业家或对东州投资感兴趣的企业家踊跃参加并捐款。尽管我此时心乱如麻,但是那顶顶在我心目中早就取代了市长夫人董梅的位置,因为东州企业界的老板们大多知道美丽而低调的那顶顶实际上是梁市长心中的“杨贵妃”。一些房地产老板还给那顶顶起了个“土地奶奶”的绰号,因为自从善缘基金会成立后,凡是在东州进行投资和开发房地产的老板,不给善缘基金会捐款,不给土地奶奶烧香磕头,就不可能拿到地皮。当然我作为东州市驻京办主任,没少为那顶顶的善缘基金会做宣传。起初东州的有钱人并未瞧得起这个设在北京不起眼的写字楼里的善缘基金会,但是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善缘基金会挂牌不到半年,东州的有钱人忽然意识到了捐款给善缘基金会的好处,于是纷纷踊跃捐款,特别是在梁市长的倡议下,国部长的新婚夫人陆小雅出任善缘基金会副理事长之后,捐款人更是趋之若鹜。那顶顶负责联络清江省政要的夫人们,陆小雅负责联络京城大员的夫人们,渐渐地两个女人就掌握了一批热心佛教事业的夫人们,东州的有钱人、有志于投资东州的富商、港澳台到东州投资的商人唯恨不得其门而入。这些有钱人发现,捐款的好处不仅是获得投资东州的通行证,捐款超过三百万以上者可获得理事或常务理事的头衔,有了头衔就意味着能够经常和这些领导的夫人们欢聚一堂,善缘基金会成了名副其实的夫人俱乐部。但是自从善缘基金会成立以来,规模不等的善缘晚会搞过多次,但是尚未在驻京办搞过活动,这次那顶顶要在北京花园国际会议厅搞善缘晚会还是头一次。别看那顶顶平时烧香拜佛、念经打坐,好像很低调,其实她每天穿梭在京城各大寺庙之间,早就与京城古刹名寺的住持、方丈结了善缘,因此那顶顶告诉我,这次在北京花园举办善缘晚会,她会邀请十几个京城古刹的住持参加,而且还希望我能邀请政言师傅也参加。别看政言大师是色空的师傅,但是并不知道色空与妙玉之间的暧昧关系,也正因为政言与色空是师徒关系,妙玉主政善缘基金会以来,唯独没拜访过的京城古刹就是龙泉寺。专案组领导,要不是我经过这么多天的反省,心里顿悟了许多道理,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次善缘晚会的细节的。不瞒你们说,我亲自通知一百多位东州市民营企业家莅临善缘晚会,得到通知的老板们没有不感激我的,善缘晚会上最核心的节目是那顶顶、陆小雅和杨妮儿联手盛装演唱的《大悲咒》,一看三个人的服装就知道是那顶顶设计的,色彩强烈,有着很强的冲击力,古典但不寡味,韵味丰厚的浓墨重彩,演绎的都是对佛教的颂赞。我没想到杨妮儿不仅被那顶顶邀请参加善缘晚会,而且还参加演出。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杨妮儿竟然会吹笛子,那幽远的笛音配上那顶顶的扬琴和陆小雅的二胡,将《大悲咒》演唱得若醍醐灌顶,荡涤心灵,使人如置身天籁,大有返朴归真、淡雅宁静之感。再加上三个人周围围坐着从孤儿院招来的小朋友,更是充满了悲悯情怀,场面被烘托得祥和慈爱,一百多位企业家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和十几位高僧一起颂唱起来,仿佛人人都进入了无为虚空的涅槃世界。原本安排齐胖子代表民营企业家致辞,由于齐胖子陪铁长城出国了,民企老板们都推举我代表他们讲话,既然是众望所归,我也只好胡乱讲了几句。其实我也并非滥竽充数,因为我毕竟是北京花园和圣京公司的董事长,我主要阐述了企业家要回馈社会,就要多捐善款,多捐善款,多做善事,才能多结善缘。接着陆小雅代表夫人们讲话,最后政言大师做了题为“佛教的精髓对企业道德与发展的恩惠”的演讲,博得企业家们的阵阵掌声。大家无不踊跃捐款,总捐款额超过了一千万。善缘晚会后,梁市长亲自打电话向我表示感谢,感谢我对佛教事业的大力帮助,搞得我既受宠若惊,又莫名其妙!紧接着我们就谈到了习海涛的“*门事件”,梁市长的意见是生活作风问题很难将习海涛置于死地,还是要在经济问题上做文章,让我和齐胖子好好商量一下,要抓紧时间。挂断电话后,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正陷在某种命运的罗网中。果不其然,就在善缘晚会结束的当天晚上,我突然接到我老婆从悉尼打来的电话,开口就骂我是丧尽天良的陈世美,她边哭边控诉道:“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乌龟王八蛋,我说怎么连哄带骗非要让我到悉尼陪女儿,原来是为了包二奶,怕我在国内碍你的眼,你让那个叫杨妮儿的小婊子把那个令人作呕的照片发给我,不就是想逼我和你离婚吗,我成全你,丁则成,像你这种畜生也只配和臭不要脸的婊子在一起,不过,你别得意,这些照片我会寄给梁宇宙,我量他这个一市之长也不敢置之不理!”
驻京办主任(四) 十一(2)
无论我怎么解释,我老婆都听不进去,看来杨妮儿发给她的那些照片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刺激,我苦苦哀求我老婆,看在女儿的分上,千万别和我离婚,我老婆痛斥我,说我不配提我女儿,不配做我女儿的父亲,总而言之,铁定了要和我离婚,还声称已经委托北京天平律师事务所全权代理她的离婚事宜,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她发到我邮箱里一封信,该说的话都在信中。我赶紧回宿舍打开电脑,想不到杨妮儿也发给我一个邮件,我点开一看,是这么写的:“亲爱的,想来想去都觉得应该跟你老婆谈一谈,因此就背着你把我们相爱的事写了一封信发给了她,并附上了我们相爱和我已经怀孕的照片,我说过我的孩子不能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则成,你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你老婆长期不在你身边,根本谈不上尽妻子的责任,只有我最适合你,我的怀抱才是你温暖的港湾。”
看完信后,我赶紧点开附件一,正是杨妮儿给我老婆的那封信:
大姐,你好!我叫杨妮儿,是则成的心上人!我们相爱很久了,我很爱则成,他也很爱我,不瞒你说,我们已经有了相爱的结晶,也就是说,我已经怀了则成的孩子,孩子不能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因此,我决定和你谈一谈。大姐,请不要难为则成,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大姐,别看你们结婚已经二十年了,但是我觉得你并不爱则成,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你虽然是则成的妻子,但是并不理解他,根本不懂得做驻京办主任的难处,做一个女人不在身边的驻京办主任不仅难,而且苦。你可能以为则成这个驻京办主任当得挺风光,但是风光背后藏着多少良心上的不安,你大概从来没替他分担过,则成身边需要的不仅仅是女人,而是妻子,但是你根本没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我尽到了,老天爷把我安排到他的身边,就是让我来爱他、照顾他、疼他的,大姐,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仅是痛苦的,而且是不道德的,还是和则成离婚吧。我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也是最适合他的妻子!对了,顺便告诉你,我们的孩子已经有名字了,是我给孩子起的,叫丁驻京,从名字看,你就知道我有多么爱则成,多么理解则成,多么理解和支持他的事业!大姐,为我们祝福吧!祝你在澳洲一切顺利!
小妹
杨妮儿
难怪我老婆跟我发那么大的火,决意要和我离婚,哪个妻子看了这封信都会毅然决然地和丈夫离婚的。我又迫不及待地点开了附件二,也就是我老婆说的那些令人作呕的照片,我点开第一张,既没有头,也没有腿,只是一个圆圆的大肚子,肚脐眼往下还有一条古铜色的妊娠纹,看肚皮鼓起来的程度,应该有六七个月了,这怎么可能呢?杨妮儿怀孕还不到三个月,肚子根本没显呢,这不可能是杨妮儿怀孕的照片,再说,皮肤的颜色也不对,杨妮儿腹部的皮肤是白而细腻的,犹如夕阳照耀下的大漠,那蛊惑人心的肚脐眼就像大漠中的一个美丽泉眼。而照片中的皮肤颜色发黄,肚脐眼像荒地里的一个坟包。杨妮儿的小腹我太熟悉了,我在梦中不知感受了多少次她小腹的柔软、温暖和曲线,越往下方越能感觉到诱人的体温和舒适的手感。而照片中的圆肚皮不能激发我床上一点点想象空间。这显然是杨妮儿从哪儿借用来的照片,是用来专门刺激我老婆跟我离婚的,死丫头心地够毒的。我接着点开了其它照片,有在九谷口拍的,但没有一张风光照,全是在帐篷里暧昧的照片;也有她过生日那天拍的,但没有一张是在饭桌上拍的,全是在我宿舍的卧室里的床上拍的。无论是九谷口帐篷里的照片,还是她过生日那天在我床上拍的照片,我向毛主席保证,我根本不知道拍过这么多照片,因为不论是在帐篷里,还是在我的床上,我都烂醉如泥,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如果我是清醒的,我不可能让杨妮儿拍这么不检点的照片,我的身份根本不允许我拍这么不检点的照片。这些照片很显然不是杨妮儿拍的,因为有些角度的照片根本无法*,特别是在帐篷里拍的那些卿卿我我的照片,只有第三者才能拍下来,这么一想,我顿时紧张起来,在帐篷里拍的那些照片,还好解释,因为那天在藤萝谷不仅有小尉、小吴和小贺,还有他们仨的女朋友,这些人都可能充当拍照片的人。但是那天杨妮儿过生日,在我的卧室里只有我们俩,那么多床上的照片是怎么拍的?我说过有些角度的照片不可能通过*完成,难道在我烂醉如泥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别人进入了我的房间?这怎么可能呢?我早晨醒来时,明明杨妮儿躺在我身边,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像我没想到杨妮儿会吹笛子一样,难道杨妮儿在摄影方面技高一筹?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前几天,有两位专案组领导,找我谈话,听到我谈这一段时,他们都情不自禁地笑了,我知道,他们是在嘲笑我,其实男人越聪明,在美女面前可能变得越傻,驻京办主任个个都又精又灵的,无不是男人中顶尖聪明的,我又是驻京办主任中的佼佼者,见了美女可能会变的更傻。这是有科学根据的。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条科技信息,荷兰心理学家做过一项科学实验,实验结果显示,与美女交谈会在短时间内令男人大脑功能减弱。这位心理学家发现,一名同事在与陌生美女交谈时,总想如何引起对方注意,结果对方问起地址时,他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想起自己住在哪里。于是决定作一项实验,招募了四十名非同性恋男性大学生做志愿者,心理学家让志愿者以最快速度阅读并默记一串字母,接受记忆测试。接下来,志愿者与研究组美女成员交谈七分钟,然后再一次接受记忆测试。结果显示,与美女交谈后,志愿者在测试中背诵字母的速度减慢,精确度下降,而且越想引起美女注意,测试分数越低。对一组女性志愿者的测试显示,无论交谈对象是异性还是同性,女性志愿者的测试结果不受影响。因此得出结论,男性的认知能力在与美丽女*谈后可能会降低。其原因是男人遇到美女会变成我们常说的“繁殖动物”。女性与男*往也会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特质,如财富、青春和仁慈。但这些无法一眼看出,所以仅看外表不会使女性产生同样的效果。也就是说,对男性而言,看到异性的满足感在相当大程度上受到异性外表魅力的影响;对女性而言,外表魅力的影响很小,甚至没有。既然女性可以使男人变得弱智,你们就不应该嘲笑我越来越不像驻京办主任,因为杨妮儿不是普通的魅力女性,她是仙女下凡,浑身上下散发着仙性。在我的宝贝儿面前,我的智商难免变得有些迟钝。这种迟钝其实是一种*,坦率地说,我满脑子都是蠕动的欲念,怎么占有并奴役一个仙性美女,这是一种相当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调动我的全部智商蠢蠢欲动,但是我仍然不能达到我们向往的幸福状态,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付的不是仙女,而是鬼魂,一个可爱的*的令人寝食难安的小鬼魂,这可真是痛并快乐的体验,这种体验让我陷入一种痴迷状态以至于让杨妮儿牵着我的鼻子走到了我将离婚的地步。我一脸惆怅地删掉杨妮儿发来的照片。一边删一边侥幸地想,多亏我老婆没将这些照片寄给夏书记,而是寄给了梁市长,要是寄给了夏书记,我头上的乌纱帽一准保不住了。由于杨厚德一案,夏书记正拉着架子找我毛病呢,这些照片要是到了夏书记手里,他非指示市纪委成立调查组调查我不可,真要是动真格的调查,我那些烂*子事哪一件也藏不住,到时候就不是保乌纱帽的问题了,弄不好就得被“双规”。一想到“双规”两个字,我的神经就十分紧张。我惴惴不安地打开老婆发来的信,读着读着,心都快碎了。信里从我们谈恋爱时说起,整整回顾了我们二十年婚姻走过的历程,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该说的都说了,但是最后我老婆痛苦地说:“则成,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陈世美,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家里全部财产必须归我,你净身出户,否则你别想拿到离婚协议书,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女儿,女儿得知你和杨妮儿的丑闻后,对你这个父亲的所作所为十分痛心,丁则成,你有什么脸面再见女儿?”
应该说,我是怀着极大的勇气读完我老婆的信的,我坐在电脑前凝固得像一尊雕像,屋子里死一样的沉寂,我感到自己痛苦扭动的心不仅遭到我老婆的弃绝,而且还受到嘲弄和羞辱。二十年的相濡以沫一夜之间化作了无情的报复,我感到浑身发冷,尽管窗外华灯闪烁,但我却冷得直恶心,我觉得自己坐在椅子上像一只高贵的畜生,正等待着命运这个刽子手屠宰。我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次与老婆*的情景,一次次*的高峰全都化作一个个荒凉的坟包,满目萧瑟。我喃喃地冲着真空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说这话时,我发现自己的心脏像一只老鼠活蹦乱跳起来,仿佛在告诉我:“傻瓜,你已经心想事成了,干吗沮丧得像个木乃伊似的!”我下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一颗早已被蛀空的牙上熟悉的小洞,心想,对呀,不是还有杨妮儿吗,我历尽千辛万苦落得妻离子散的地步,为了什么?不就是从我老婆那衰老的怀抱投向杨妮儿那青春的怀抱吗?应该承认,杨妮儿逼我老婆和我离婚这招儿够毒,但毒中有美,毒中有爱。想到这儿,我的心既感动,又惶恐,就像自己刚刚由鬼魂又变成了人一样。
驻京办主任(四) 十二
没过几天,有一位自称是律师的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找到了我。这年头,律师跟公务员没什么两样,而且给我的感觉律师还是比较低一些的公务员,我感觉律师远没有驻京办主任受宠,你们可能不同意我的观点,认为律师不属于公务员系列,在我看来,有椅子坐的人都是公务员。谁又不是万里长城上的一块砖?正因为如此,律师的模样没什么两样,就像法官的模样没什么两样一样,因此,我对这位西装革履的律师印象并不深。因为一切我都深思熟虑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只是与律师分手时,他说了一句:“丁先生,祝你好运!”这句话虽然很平常,却让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迈着矫健的步履找到杨妮儿,我坚信,当她听到我与我老婆离婚的消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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