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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学徒生活】

作品:玫瑰的传承|作者:安行自在|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1:28:38|下载:玫瑰的传承TXT下载
  启蒙典礼过后,我的学徒修习期正式开始,每日里要接受各种繁杂琐碎的训练。

  祭祀礼仪、符文、史诗、唱颂、击鼓奏乐、舞蹈、能量的感应和传导、意念沟通、占察……还要加上各种实用技能——制陶、纺织、花果园的管理和采收、草药的保存与使用、调香和用香……被所有这些课程占满的,平静而忙碌的日子一天天飞快过去。

  作为最低位阶的学徒,我平日里鲜少见到姬宫大人的身影。身为祭司长的她,平日总是留在神殿的最深处,据说是为与「母神」沟通。便是处理祭司团事务,也是和少数几位高阶祭司们商议决定,祭司团中大部分人无权表达意见,而只能执行。惟有各个分至日的仪式,和其他重大的节日仪式,是必得由姬宫大人亲自出面主祭。

  每到这样的场合,我总是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姬宫大人的身影,越是注视着她,越感到她的一举一动说不出的高雅迷人,无论登台、梵香、祝颂,任何仪式中惯常的动作,由她做来,都别具风姿。

  那些时候,表面上看来她完全专注于仪式中,似乎并未注意台下,我却经常有种感受——她温暖的关注,时而会落在我身上,如同和煦的春日阳光,将我照拂。虽说随着学徒修习的深入,我对于辨识他人的能量印记越发熟练,但这些训练,却全然无助于我判别自己的感受。但凡想到姬宫大人,我的心神便彻底为她的身影占据,无法平静清醒地去察知。

  为此,平日里与其说我在时时忆念姬宫大人,不如说恰恰相反,我有意地将关于她的忆念收藏在心底最深处,将之归档沉淀,不肯轻易浮起。惟有如此,我的学徒生活才得以安然持续下去。至于萦绕我幼年的那个梦境,或许……真的只是梦境吧,虽然我明明从祭司团的训练,和自己的实践中知道,没有任何梦境没有意义,却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在所有的学徒课程里,我最偏爱的一项,是舞蹈。旋转、腾挪、步法、手势、眼神……每一个细微处,都自有意义。所有可被言传以及不可被言传的一切,似乎都可被包含在舞蹈中。未受训练的眼睛观舞,只能见到随节拍而做出的动作,但在真正懂舞的人知道,身姿只不过是舞蹈最为浅表的层面,跳舞时真正发生的,是个人和环境能量场中,顺应着动作升起的能量流动。平日里静息的一切,全都被音乐节拍、舞蹈动作和咒文唱诵唤醒,在由舞蹈引发的漩涡里,万物皆被卷入,彼此相涉,倾心低语。每当我舞蹈时,我就知道,我就是一切,一切皆是我。

  而在课程里,我最不喜欢的一项,要属静坐冥想,去和「母神」沟通了。为收摄心神和掌握自身能量而进行的,基础的静坐冥想练习,都是很有趣的,也并不困难。惟独所谓的母神,虽说是祭司团信仰的对象,但真正打从心里来说,却是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排斥感的存在。

  按祭司团的教导,母神是宇宙之中的「阴」性力量的主宰,正如「父神」是宇宙中「阳」性力量的主宰。最早于混沌中,母神与父神的苏醒,使得天地初分。又因母神与父神的和合,衍生出万物与众生。一切皆因母神与父神的福泽而生发,而在一切之中,人类是由双亲神特地按着他们的样子塑造,分出男女,被双亲神安放在地上,去管辖世界。在这个国家的信仰里,王室虽不涉入与神权有关的事务,而只进行世俗的统治,却被公认为父神的势力在人间的体现;而姬宫祭司团,承袭与维系的自然是母神的力量。

  相传,母神力量意味着诞生、死亡与再生的循环。母神既是慈爱的众生之母,赋予大地生机,亦是衰老和死亡的给予者,让众生藉由死去得以休息。生物死亡之后,构成其身体的五大元素分解消散,重回大地,以供新的生命采纳利用,由此自然得以延续。母神既为人尊敬,又令人畏惧。

  在为联系母神而冥想时,我们会在面前,摆放上一个代表母神的小陶塑。每个人使用的陶塑,都得亲手捏制,但式样是规定好了的千篇一律——没有头颅和四肢的肥硕的女性身体,有着丰满而下垂的rufang,隆起的腹部意味着「孕育」,夸张的tunbu高高翘起。在祭司团的广场上,也有一尊相同式样的母神雕塑竖立。我打从心底认为,在学习制陶的过程中,这是经我手捏造出来的,最丑陋的一件东西。

  对于母神给予众生死亡的说法,我深感怀疑。倘若母神果真存在,并且果真「慈爱」,为何会将这些痛苦作为赠予,为何众生不得不毫无选择地接受,甚至还要对此感激我无法由衷地相信这些说教,只能表面上佯装顺从,免得被怀疑。而在内心深处,我真正的想法是……倘若果真存在着人类外表的女神,那么她应该就是……如同姬宫大人一般的形象。

  祭司团日常事务中,另一项让我感到不舒服不适应的事情,是燔祭——也就是在重大节期,将整只的动物宰杀之后,于神坛上彻底焚烧,表达对母神的敬意。因为宰杀牲畜是件极耗体力的麻烦事,于是,这也是祭司团里,惟一需要住在外围领地的神殿使者们参与的事。当初神殿使者来带走我的时候我并不清楚,如今修习时才知道,全部由男性构成的使者,并不算是祭司团的成员,而是由王室派遣过来,驻扎在祭司团领地外围。因为祭司团的领地被视为「圣域」,学徒一旦踏入,无论日后是成为正式的祭司也好,或是修习不合格,只能做勤杂工也好,或者成为姬宫大人的继承人也好,总之是再不能离开的了。为此,才需要神殿使者,负责与王室的联络,以及将分散在全国的,具有「神之血脉」的女孩带进来这一类需要外出的事情。

  有关让神殿使者参与燔祭,除去实际层面的考虑外,另有在神学上的解释。说是这是使得母神的恩泽得以为人类共享,无论女性还是男性的重要途径。可这解释在我看来,着实奇怪。母神若果真有那般大能,何需人类靠杀生向她表达敬意,就算她真想夺取什么生命,那么,姑且接受她是死亡给予者的这种设定,她也完全可以自己将生物的气息夺走,什么燔祭,着实没有能说服我的道理。而我也从没将这想法说出口,只是表面上佯装顺从,免得被怀疑。况且,无论是在观摩宰杀过程时,还是在正式举行燔祭的现场,我都能清楚地感应到,临死前气息尚存的动物身上,和已被处死焚烧的尸体上,散发的情绪能量,全都是极大的痛苦和恐惧。

  就这样三年过去,我成了同批学徒中,最早通过修习期的数人之一。又因着热爱且专擅舞蹈,被长老们分派到舞团,成了群舞者中的一员。若要升为领舞者,还得靠今后多年的历练和机缘。

  由此,我也搬出了学徒所住的多人间宿舍,开始有了自己的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