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似责骂,声音却化作如水的温柔,k两手夹住严微的腋下,把人弄出来,才来得及仔仔细细的检查严微身上的血痕。
“喂,不用这样吧,我又不是小女孩,这点小伤无所谓了。”看着k紧张的样子,严微好笑的戳戳他;“别忘了,我才是医生。”
“知道,大医师,”k瞪了他一眼:“那就合作点儿,别乱动!”
严微乖乖的闭嘴,任k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腿上的伤口。
“血是暂时止住了,”k的眉头紧皱:“保险起见,找家农舍要点药涂一下吧。”
“有必要吗?”
“万一感染了怎么办,”k不由分说的将他扶起来,尽量撑住他的重量,慢慢的朝不远处的平房走去。
村里的老人家很热情的请两人进屋,拿出红花水,递给k。
严微坐在床上,凝望着k轻轻的把冰冰凉凉的药水涂抹在伤口上,自己稍微的吸口气男人的动作就会更加小心,漆黑的双眸染上浓浓的心疼。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担心,”k的表情另严微的心一阵颤栗,下意识的安慰道。
“以后不要乱跑了,”k的目光终于从严微的小腿转移到他的脸上:“这次幸好是掉进山沟,下次如果掉到悬崖里就麻烦了。”
“啧,本来很小的事情,只有你才会无限的放大,自己吓自己。”严微嘀咕道。
“在你身上发生的,对我而言都不会是小事,”k用笃定的口吻回答,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和你没关系吧。”严微困惑。
“只要是你,就和我有关,”k倾身碰了碰严微的嘴皮,声音低哑,不能称其为吻的吻极尽了所有的爱意。
严微的脸泛起微红,这样的情话他没少听k说,为什么心里依旧会悸动不已?他推开k,像是掩饰一般的问道;“我们今天还回去吗?”
“今天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我去跟老婆婆商量一下。”
“嗯,正好晚上可以看星星。”严微显得兴致勃勃。
“看星星?”k不甚赞同的笑笑:“你是女人么,还追求这种浪漫?山里面晚上很冷,早点睡吧,做什么出去挨冻?”
“错,”严微摇了摇手指:“星星是被人类单方赋予了浪漫情怀,对于我来说,只是纯粹的欣赏自然美景,你爱睡不睡,我是一定要去看的。”
k无奈的凝视倔强的恋人。
半晌之后,“败给你了,”k揉揉额头:“你都决定了我除了奉陪还能怎么办?”
“嘛,开心点嘛,我保证你也会喜欢的。”严微拍拍k的脸。
夜晚,漫天的繁星像一个巨大的罩子,银辉闪烁,灿烂琉璃,身处其间只能感慨造物主的神奇,赐予这片天地无法模拟的绝美。
严微被k包裹得厚厚的,只露出兴奋的小脑袋,桃花眼里也浸入了万般的星芒,脸上的笑容堪比骄阳。
“真漂亮啊。”
“嗯,”k淡笑着,忍住喉咙里的麻痒,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适不适合吹冷风呢,算了,吹都吹了。
“喂,你看,有流星!”
“……”
“愣着干嘛,看见流星不都要许愿么?”
“你信这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也没有损失。”
k静静的凝望严微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真是,学医的不都该很理性么,怎么自己眼前这位就那么感性呢。
许愿吗……k学着严微的样子,缓缓的,虔诚的合上眼睛。
“你刚才许的什么?”严微好奇的打量k。
“你呢?”k不答反问。
“祝愿我和我的家人朋友们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严微挑挑眉,看着k无动于衷的表情,心里一动,又装模作样的补充:“当然,还有祝愿黄磊早日抛弃未婚妻,和我双宿双飞。”
“你的要求真多啊。”k弹了弹严微的额头。
“不吃醋吗?”
k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靠近严微,堵住双唇,舌头勾住口腔里的柔软,舔舐着它的轮廓,又用舌尖触碰内壁,感受到那轻微的颤动。
严微不由自主的回抱住k,进一步的加深了这个吻,搅动着对方的津液,进而占领最深处的紧密。、
星光绚美,星空下的拥吻犹若一副漫画。
漫画,早已不再迷恋的虚幻。
严微的手指刮着k干净的下颚:“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许的什么愿。”
k笑而不语。
严微叹口气:“不说算了,我猜也猜得到。”
“哦?”
严微清了清嗓子,模仿唱戏一样的尖声叫道:“苍天啊大地啊,你就让严微公子从了大爷我吧。”手指指自己,再指指k。
“那有没有机会实现呢?”
“六年了你还不清楚么?”严微哼了哼,心想机会是靠努力争取的,问我干什么,我要观察你的表现才知道。
“嗯,”k扬起嘴角,搂住严微的腰间,是啊,六年了,他都宁愿自己不是那么“清楚”。
当流星划过,你会祈祷什么?
只希望,我身边的这个人,梦想成真,希望他以后都能很幸福。
第8章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时,k叫醒严微,两人赶最早的班车回a城,一路上严微都迷迷糊糊的,刚到家便被k勒令躺在床上将养,任何事都不许做。
无聊的严微只好找人煲电话粥。
“严少爷,难得您亲自打电话过来,所为何事啊?”慵懒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入严微耳朵里。
“今天周末,特地向邓霆哥问安了。”严微开开心心的吃着k剥了壳的松子。
“安毛安,严小微,你邓霆哥被新闻稿件sm到不举了。”邓霆哭丧着脸。
“哦?于是你的明明终于决定抛弃你了?”
“操,我和我的宝贝如胶似漆幸福美满长长久久你他妈的诅咒也没用!”
“可惜就是不肯入住你的狗窝啊。”严微幸灾乐祸的叹气。
邓霆猛的咳嗽几声:“他比较矜持和羞涩。”
“啧,”严微不屑的冷哼:“你能不能出息点儿,他不同意你不会x到他同意?或者干脆搬到他家里,霸占他的房子他的家具他的身体,像……”
严微突然顿住,他本想说:“像k对我做的那样。”
靠,自己的脑子坏了吧,严微闷闷的闭嘴,怎么把k和邓霆等同了,人家那俩口子可是情人,他和k……
他和k又不是。
新的一个礼拜,午休时间,严微捧着k做的便当,美滋滋的享受,医院虽然也有食堂,但菜品实在差得让人难以下咽,某年某月某日k到医院接他,不幸尝过一次后,就自发自动的承担起为严微准备便当的义务。
有人愿意奉献,严微自然是乐得接受。
何况,k的厨艺称得上是与日俱增,并且荤素的搭配完全符合严微的喜好,有时候严微甚至觉得,k对他的了解,恐怕比他自己还要深。
也许,作为回报,他也该找个时间关心关心k吧,至少,要知道他的真名究竟叫什么,似乎很久以前他有提过,但严微并没在意,跟着所有人叫他k,像是一个代号,连同他的人,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严微夹了一块肉片,想着k最近都吃得很少,每次问他都说公司宴会,也许吧,因为k似乎真的很忙,偶尔在家里都见他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仿佛有一种要把所有工作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搞定的拼劲儿。
好吧,等过年的时候,就慰劳慰劳他,一起去海岛玩上几天,并且和他约定,将来谁完成了一件大case,都要和对方旅游庆祝一番。
当下的严微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默默的计划着同k的未来,描绘两人共度一生的画面。
“严医生,有人找。”
护士的敲门声打断了严微的思绪,他抬头,熟悉的人影印入眼帘。
黄磊向护士道过谢后,径直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向面色不善的严微笑道:“小微。”
严微沉默半晌,习惯性的笑道:“学长不舒服?我这可是肛肠科,不舒服的话麻烦脱下裤子躺到左边的床上去。”
“我没有不舒服,小微……”
严微抽开被黄磊握住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学长,这可是我办公场所,人来人往的,传到嫂子耳朵里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小微,我说过,我娶秦心是不得已的。”
“关我什么事,”严微由衷的感到疲惫,年少时泛滥的感情早在时间的洪流里消磨成沙,他看着眼前的人,温温吞吞,细细柔柔,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好好先生,曾经觉得他傻得可爱,现在剩下的只有无奈,和在他那一声声情非得以里麻木不仁的心。
“黄磊,我知道你想怎样,”严微第一次没有称呼他学长:“大学里我向你告白时说得很明确,你不和所有莺莺燕燕的断绝关系就当那句话你没听过,当时你做不到,我们没有在一起,后来,加了个k,我告诉我自己,只要你肯答应我的要求,我随时能回头,而现在,”严微的一双眸子闪过些许苦涩,更多的是绝然:“别说你快结婚了,就算你能抛弃所有,我也不见得会离开k。”
“小微,”或许是被严微的坚定吓到,黄磊的神情更显急促:“要不,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再……再考虑考虑。”
再考虑?人生能有几个六年。
严微挥挥手:“预祝你新婚愉快,慢走不送。”
“你……”黄磊正准备说什么,行动电话突兀的响起,刚接通没聊上两句,严微就看到黄磊的脸色大变。
“不可能!那批货明明是没问题的!”
“……”
“我马上回去,你帮我联络那边!”
“……”
严微看黄磊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吧?”
“我们卖给创科的东西出问题了,对方现在要追究我们违约责任!”黄磊脸色惨白,他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零件装配的小公司,才成立不久,创科公司的订单是最大的一笔,全公司投入的全部的人力物力运作,如果搞砸了,不仅信誉受到影响,公司的亏损将无法估量。
“那你快回去吧,”严微担忧的看着黄磊,好歹是自己喜欢那么多年的人,也不想他真的出什么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
第9章
接下来的几天,严微总是放不下心,黄磊临走时仓皇的眼神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中,那个人从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会如此失态,想必事情已经是非常严重。
把玩着手里的电话,严微终于拨出号码,就当是作为朋友,也该稍微关心一下吧。
“小微,”黄磊的声音疲倦而嘶哑:“我完蛋了。”
“到底怎么了?”
“那批货,对方投入使用之后没到三天就坏了,检查发现是其中的一个零件质量不合格导致的。”
“那个零件,是你们生产的?”
“不是,零件包给了一家公司,是几个职员去联系的,现在,不管是职员,还是那家公司,都找不到了,结果是,我们要以十倍的价格赔偿卖家。”
“……”
“呵呵,”黄磊的笑声充满苦涩:“我投入了所有的心血经营这家公司,连你……连你都放弃了,可还是搞砸了,大概,是我真的太勉强了吧,没天赋却要硬闯,终于吃亏了,我只是,没办法面对你,和公司里其他的员工……”
“你别灰心,”严微劝道:“总有办法的嘛。”
“没办法了,”黄磊叹口气:“秦心的父亲,知道后也不再同意秦心嫁给我,也好,这就是我的报应,优柔寡断,自私自利,我应该承受的。”
“你……别那么讲,”严微见黄磊灰心丧气到这种地步,心里也不好受:“或许,我可以试着帮帮你。”
“你一个医生,能帮什么,”黄磊笑笑:“行了,跟你抱怨后心情好多了,我会自己解决的,谢谢你关心,小微。”
严微的确不能帮什么,但他能找到能够帮上忙的人。
“所以,整件事就是这样,你有办法吗?”严微急切的询问k。
k沉默,凝望着严微的眼睛仿若一潭幽泉。
“你看什么?”严微不满的皱眉。
“没有,”k移开视线:“那几名员工很明显是受指使的,外包零件的公司也是个幌子,他们的背后有个大企业撑腰,你学长被玩仙人跳了。”
“那,那怎么办?”
k顿了顿,突然靠近严微,笑道:“呐,如果我也出了事,你会不会这么担心?”
“你能出什么事?”严微脱口而出。
k重新靠到沙发上,摇摇头:“随便问问。”
“那学长……”
“想办法查到员工的下落,另外,务必记得去找卖家好好沟通。”
“你能帮帮忙吗?”黄磊能做到这些早做了,关键就是不能。
“……若是你希望的话,可以。”k回答:“叫你的学长联系我。”
等k走远后,严微在原地喃喃道:“真是莫名其妙,你能出什么事啊?”
严微的心中,k又聪明又强大,不仅和大企业的老板结为死党,还有黑道的众多兄弟护航,是无坚不摧的,那么,又怎么可能出事呢?
黄磊很快与k见面,k静静的观察了会儿黄磊,连日的打击使眼前的男子容颜憔悴,愁云惨淡,但毕竟没有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黄磊,或许也算得上几分担当,严微和他在一起后,应不至于吃亏。
“和卖家见面了吗?”
“他们不见,只让我们准时赔款,否则就诉诸法院。”
“不见是你们诚意不够,”k冷笑:“卖家是哪里的?”
“s市。”
“准备一下,我们今天下午就过去。那几个员工的资料你有没有?”
“有的,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对方果然拒不接受私了,k一方面要黄磊留在s市继续求情,一方面联络夜非,请他帮忙疏通关系,以夜氏的名义给那家公司施压。
夜非静静的听完k的解释,温柔的回答道:“不可能。”
k叹口气:“你他妈的扭捏个屁啊,还是不是朋友了?”
“是朋友才阻止你,嗯?你他妈的圣父个屁啊,都帮起情敌来了!”
“这你别管。”
“很好,”夜非怒极反笑:“我连你都不想管。”说着便打算买单走人。
“哎!”k妥协道:“我准备和严微分手了。”
“恭喜。”夜非冷冷的祝贺。
“所以,分手之前……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嘛。”
夜非一语不发的起身离开。
爱情无所谓值不值得,爱上了,又能怎么办?
怎么办呢?
即使放弃,依旧衷心的希望那个人幸福。
搞定了夜非,k又急忙赶往s市,途中接到了为天龙效力的医生的电话。
“k,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经延迟一个礼拜没来医院复诊了。”
“王医生,我这几天有点事,等忙完了立马去你那里报到。”
“真不知道你忙什么,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么,啧,以为你离开天龙后会安分一点,结果还是这么不管不顾。”
“好啦,我知道错啦。”
“你知道个鬼!我帮你联系了美国的jone教授,他在肺病领域是绝对的权威,你搞定了就滚去那边。”
“嗯,谢了。”
“哎。”那边王医生挂了电话,只盼望k能听话的配合治疗,他还想听到k爽朗的笑声,还想着和他再杀盘象棋呢。
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浑身是血的k,冰冷的子弹卡在汗湿的肩膀里 ,连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他也不由皱眉,正当此时,k突然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满是戏谑:“呐,医生,你不会怕了吧。”
之后,k痊愈出院,没多久便带着两个小弟登门拜访,仍给他一副梦寐以求的中世纪油画:“送你压压惊,王医生。”阳光下,男人的衣衫随意敞开,露出结实精壮的前胸,嘴角的笑容张狂而潇洒。
又是某一天,k告诉他,他要退出帮派,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
“和你一样是医生哟。”k的双眸浸染了浓浓的甜蜜。
他很高兴,为那孩子终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高兴。
可惜,一年又一年,他发现,k并不快乐,甚至,愈来愈不快乐。
尽管k也会笑着调侃他的秃头,会送上价格不菲的生日礼物,会为朋友两肋插刀,尽管k还是不改往昔的仗义和豪爽,但他眉宇间若隐若无的苦涩似乎再难消解。
偶尔,k撞见他的妻子到医院为他送夜宵,脸上无法掩藏的欣羡令人心疼。
他没看过k的爱人,甚至k生了那么重的病,他也没看过k的爱人有一次陪在他身边,k说,不希望爱人与黑道沾上半点的关系,他的爱人应该永远活在阳光底下。
k把他的爱人保护得太好,可他的爱人又是否想过保护他呢?
即便,是撑住他不停咳嗽的身躯,即使只是一秒,拥抱他的失落。
王医生擦擦浑浊的泪水,真舍不得啊,哪一天,那么年轻那么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第10章
经过k和黄磊的不懈努力,再加上夜非暗中的协调,对方终于同意给出宽限,另一边k通过电脑追查到几个员工的信息,给楚毅打了招呼,让他找个时间找他们“聊聊”。
没过多久,一名员工承认是受业内某家装配公司的委托,故意接收一批问题零件,目的就是要陷害黄磊,打击他的公司,使其无法在市场立足。
至此,事情总算是告个段落了。
严微再次见到黄磊时,他已经恢复平日的温和有礼,眉宇间都透着喜气,他走到严微面前,一把抱住严微。
“小微,公司保住了,保住了!”
“恭喜,”严微也为学长高兴:“今晚你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k安静的站在一旁,仿佛和他们隔绝于两个世界,连续的奔波另他异常疲惫,脸色比前几个礼拜又苍白了许多。
生病和没生病果然不一样,明明以前就算奋战一个月都不会觉得累的。
从k的角度,无法看清严微的脸,但可想而知他会笑得何其灿烂,因为他的学长,又回来了。
如果,哪怕一次,严微能为了自己开心,他大概能笑个三天三夜吧。
严微放开黄磊,看见k淡漠的矗立一旁,想到刚刚和学长拥抱时竟丝毫没有顾忌他的感受,不仅一阵心虚:“k,谢谢你。”
“是啊是啊,这次真的要谢谢k,”黄磊高兴的说道:“要不是k,我就死定了,走吧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去!”
“你们两个去吧,”k笑着摆摆手:“我先回去休息。”
“k!”严微连忙叫住他。
k回头,昏暗的路灯模糊了他的表情。严微的突然感到一阵慌乱:“你真的不去?”
你不介意我和学长单独吃饭么?
怎么会,k连他和黄磊多讲几句话都要不高兴半天,最开始是直接拽着他走人,慢慢的也不出面干涉了,只是叹息着要他别再惦记黄磊。
“不值得啊,”男人抱着他:“比起那个优柔寡断的混账,还是我比较配你。”
“很遗憾,我只喜欢那个差劲得不得了的混账。”
k眼里的落寞转瞬即逝,无可奈何的看他与黄磊纠葛不休。
但从未,大放到主动提议自己先走。
k弯了弯嘴角,半开玩笑道:“你希望我去吗?”
严微皱眉,习惯性的口出恶言:“我吃错药了吗,你不去最好,省得我消化不良!”
“嗯,”k状似委屈道:“那为了你能吃好饭,我只有先回家了。”说着挥挥手,也不等严微回答,招了辆出租车离开。
忍不住回头,远处,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慢慢消失。
亲爱的,如果能给你快乐的人唯有黄磊,我会成全你们,排除万难,为你们铺好一条最幸福的路。
就当作我唯一可以给你的补偿,亦是我可以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才到家门口,k便觉得喉咙麻痒难当,连忙奔到洗手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要将他揉碎。
k紧锁眉头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对这具不中用的身子感到由衷的烦躁,他边咳边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肺部:“操你娘的,咳死你算了!”
夜风掀起米色的窗帘,沙发的一角,男人低着头,苍白的十指缠绕住苦闷的黑发。
地板上,滴滴暗红的血迹连成一片。
如同罪恶的诅咒。
“喂,k,醒醒……k……”
“嗯……”k按住在自己脸上胡乱拍打的手,勉强睁开眼睛,对上严微不赞同的双目:“怎么不回房睡?”
“哦,等你嘛,”k敷衍的笑道,打扫干净客厅后,累都累死了,哪里还有力气回卧室。
严微“嗯”了声,似乎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邀功似的的从包里掏出一盒点心:“这是我专门给你带的哟,杏仁酥,奶油泡芙,牛奶鸡蛋饼,我全部尝过,都是那家餐厅里面最好吃的!”
严微这个人啊,自己喜欢吃甜食,就以为全天下的人也喜欢吃甜食了,不过,能被他惦记,k的确是受宠若惊:“呃……谢谢。”
看着对方难得木讷的神情,方才和黄磊吃饭时的沉闷仿佛顷刻间烟消云散,严微小心的掰了一块塞进k的嘴里:“你尝尝?”
“哦,”杏仁酥刚刚下肚,胃肠就是一阵翻涌,k极力压抑住作呕的冲动:“很好吃。”
“是吧是吧,”严微得意的甩尾巴,不枉他拼命的拼命的让计程车司机加快速度,生怕点心不新鲜了:“我喂你吧。”
“唔……”不等k阻止,又被迫吞入一整颗泡芙。
“那个……”严微低着头,不自然的说道:“其实,下次,你和我一起去吧,别再单独离开了,我们选个靠窗户的位子,边看夜景边吃,脆皮鱼的味道也很好,可惜没办法打包你……”他的声音微弱,到最后几近无声。
而正在同意志力搏斗的k压根没有听到。
第11章
早上,严微咬了一口松软的吐司,皱着眉头看向k:“你又不吃?”
“我吃过了呀。”k利落的系好领带,面不改色的撒谎。
“是嘛……”严微闷闷的喝光牛奶,心想k是怎么了,明明应该不放过任何一次和自己独处的机会,现在却先一步把早餐吃下肚。
有必要起来这么早吗?
似乎,的确鲜少见到k的睡颜,他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被子早已折叠整齐,迷迷糊糊的飘到客厅,k正从烤炉里取出散发着奶油香味的面包,对他微笑。
总是这样。
除开很久很久以前,k喜欢温柔的吻醒他,被他愤怒的责骂后,便再没做过了。
“搞定了吗?”
“啊?”严微回神。
k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难得催促道:“搞定了我们就走吧。”
“……你有急事?”
“嗯,没有……”
怎么说,他只是预感到,今天可能会发生点儿什么。
果然……
“他妈的!混账!”
兴味十足的看着夜非焦虑不安表情,k摸摸下巴,难得啊难得,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夜公子也会着急的汗流浃背,啧啧,天下奇观耶。
“不要担心了,夜义抓了你的小情人是用来威胁你,凌尘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那万一呢!万一凌尘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之前玩什么李代桃僵的把戏。”
“!小五,车再开快点!!!”
“这是最快了,少爷。”
k偏过头,遥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刚刚他们查到了夜义的藏身之处,不过与之并存的消息是夜非的情人凌尘遭到夜义的绑架。
但k并不认为有慌张的必要,毕竟夜义在没拿到光碟之前绝对不至于伤害人质,更何况夜义人手有限,想玩花样都玩不起来。
这个道理很明显,以夜非的头脑不可能不清楚,可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么?
k难掩羡慕的看着夜非,他爱的人,同样爱他,真好。
他曾经透过监视器扫到过几眼夜非的恋人——是个漂亮的广告设计师,一头显眼的白发令人过目难忘,为了夜非宁肯头破血流亦丝毫不退缩,这样的人,是该好好去珍惜的。
很幸运,夜非醒悟得不算太晚。
两情相悦的人,都要懂得珍惜缘分,千万别再追逐中错过彼此,否则,岂不是显得单相思的他更可悲了么。
赶到那个仓库,几乎没有经过太大的波折,就圆满的解救出凌尘。
夜非直接抱住失而复得的情人,扔下一句“交给你了”,便甩手离开,只剩k对着摊在地上一脸灰败的夜义苦笑不已。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啊,使唤起人来得心硬手。
“把他们都带回去。”
整顿完夜义的余党,k懒懒的坐到夜义的面前:“有话要说么。”
夜义低低的笑出声:“输了就是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k轻叩着桌面:“你倒看得很开嘛。”
“我也反抗过的,”夜义眨眨眼:“不过很可惜,失败了,在此以前总想着被抓到会如何如何惨烈,真的走到这里,又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眼前的中年男子失去了熟悉的嚣张,以及盛气凌人的傲慢,也不曾如预想的惊恐和气急败坏,他平和的说着,就像是和朋友,在花园的别墅里,一边喝下午茶一边聊天的从容。
“老了,江山是年轻一辈的了,”夜义双手交握:“夜非,不愧是夜家的人。”
“赞美的话留给明天你侄子听吧,”k站起来:“本来呢,非的意思是把你送到国外安度晚年,但你今天绑架了他的小情人,非会不会改变主意,就不清楚了。”
夜义愣了愣,复又归于沉寂:“罢了,都是命。”
回到家后,夜义那句“输了就是输了”还在心底回荡,尽管他们相互争斗了好几年,却并不妨碍k对于夜义的欣赏,至少是对他最终的坦率的欣赏,他们都为某种结果奋斗过,无论成功与否,至少对得起自己。
其实想来,他,严微,黄磊又何尝不是如此,纠纠缠缠了这么久,论地位,论能力,论性格,论对严微的感情,k自认不比黄磊差,黄磊有的他都有——也许是更多,所以,总不甘心认输,总是认为,所爱之人早晚会爱上他,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再好一些。
每次陷入绝望时,严微的一个笑脸便是他渴求的全部,并愚蠢的将它当做他反败为胜的筹码,继续追逐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夜义说,在此以前总想着被抓到会如何如何惨烈,真的走到这里,又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或许,是他将放弃看得太过沉重,或许真的放弃了,即便心里空缺了一块,也能长长的舒口气,走出六年间患得患失的煎熬。
放严微自由,从某种程度上,亦是放自己自由吧。
k觉得,他终于可以承认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一点念想都不用留的奔向另外的旅途。
带着略微释然的心情,k悠闲的替严微整理房屋,找个时间,也记得慢慢把自己的东西搬出去,严微今天打电话来说晚上有个手术,就不回来吃饭了,他也乐得轻松,暗暗高兴可以逃避那恶心的油烟味。
把书桌上乱七八糟的书放回书柜里,又从枕头底下和床头柜分别搜索到一只袜子,k宠溺的笑笑,严微不爱收拾屋子,东西总是随拿随放,等找不到了就哇哇大叫。
“k,我昨天看的那本杂志呢?”
“左边第二个抽屉里。”
“k,我那件蓝色的外套呢?”
“拿去送洗了。”
“k,看见我的眼镜没有?”
“自己找,跟你说了很多次,不用了就放回眼镜盒里……”
“k……”
“k……”
“k……”
他喜欢把严微料理得周周道道,喜欢严微下意识流露出的对他的依赖,曾经他也坏心眼的刻意纵容严微,幻想着等哪天,严微终于变得离了他就没法活,那他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便会更长些。。
可惜,在目标达成之前,自己就必须率先说再见了。
只是不晓得,他走以后,黄磊能否照顾好严微,啊,或者单方面的照顾根本算不得爱情,严微和黄磊,将来一定会互相扶持吧,k边想边倒了杯水,仰头吞下几粒药丸。
第12章
“呕……”
k咋咋舌,关上马桶的盖子——操,为什么连吃药也会吐了?
“王医生?”
“大忙人,真难得你能记得我啊。”
“啧啧,别那么记仇嘛,年纪大了要学会宽容一点。”
“废话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k算了算,夜氏的工作还要点时间,另外,严微和黄磊的事情……
“圣诞过后吧,唔,我也要稍微和大家告告别么。”
“……越快越好。”
放下电话,k躺到沙发上小憩,现在真是不行了,一天到晚都觉得疲倦,谁知道哪天,就一睡不起了呢,呵。
再睁开眼,时针已经指向晚上九点,k估计严微也快回来了,便起身给他热了杯牛奶,刚端出来,就见严微打着哈欠进屋。
“累毙了,刚出医院大门就被‘微蓝’那个小松缠住,我都快烦死了!只不过玩了一次嘛,他干嘛这么认真?”
“喝了牛奶就休息吧,”
小松是谁?k大致能猜到,也懒得求证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竟然可以将某人“外遇”的对象作为再平常不过的话题。
严微依旧喋喋不休:“你是不知道他淫荡到哪种程度,只差没在额头上刻下四个字:‘我最欠操!’”他已经暗示过他分手了呀,不过是one night,有必要哭天抢地得闹翻天么,严微瞄了眼k,突然笑道:“我差点忘了,能不能请k大哥替我处理掉这个小小的麻烦啊。”
k挑眉,难得严微竟主动要他出手,那叫小松真的那么惹人厌么?但至少可以放心的是,能在微蓝混的mb,身体绝对是健康的:“你愿意的话,当然,”k顿了顿,笑道:“不过,你以后不准再出去乱混了。”说这句话时,心里真的没报什么希望。
“好啊。”恋人爽快的回答。
k耸耸肩,并不太相信对方的保证,但也无意再理论。
严微将脸埋在k的胸前舒服的蹭蹭,眼角扫到客厅的地板,乐了:“你大扫除过吗?”
“嗯。”k宠溺的摸摸恋人柔软的黑发。
“真乖,”严微“吧唧”一口亲在k的脸上。
“喂,”k拉着他坐下:“你以后自己也要学会打理,忙起来别忘了吃饭,还是医生呢,不把身体管好你叫你的病人怎么放心把他们托付给你。”
“真啰嗦,”严微不耐烦的喝着牛奶:“你都快跟老头子一样了,整天念念叨叨,不了解状况的还以为你是交代遗言呢。”
……虽然不是遗言,也相差不远了。
k刚开口,就止不住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严微拍着他的后背:“不是说普通感冒么,都十几天了还不见好?”
“咳嗽都会托很久的,”k含糊着解释,暗暗高兴严微并非这方面的医师。
“去吃点药吧,别把感冒传染给我。”
k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考虑着要不要和严微分房睡,肺癌虽然不会传染,但晚上若是自己咳起来,非把严微吵醒不可。
于是当天晚上,洗完澡的严微疑惑的看见k独自往客房走去:“你干嘛?”
“不是感冒了么,”k轻松的笑道:“为了避免交替感染,我先到客房住段时间。”
严微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k关上房门。
他是开玩笑的呀,一点小感冒就要分房么?
“那么见外做什么嘛?”严微小声的嘀咕。
暗夜无声。
k仰面躺在床上,四肢无力,精神却异常的清醒,是下午睡多了?还是真的不适应?
仔细想想,似乎的确很久没有一个人睡了,他习惯了抱着严微,习惯了夜间醒来为他盖上被子,习惯了在严微的额头印下轻轻浅浅的晚安吻。
翻了个身子,k闭上眼睛,那么,就从现在起重新习惯吧,习惯一个人也能睡得好。
“碰!”
k猛然坐起,看向踹门的始作俑者,讶异道:“为什么不睡?”
“睡不着。”黑夜里只能大致看清严微的轮廓,他爬上k的床,幸福的伸伸懒腰,滚一滚被子:“嗯,好困,睡了。”
又说睡不着又说好困,你会不会太矛盾了。k笑笑:“可是我的感冒……”
“烦死了,都说我没那么脆弱被传染的!”严微抱住k的腰,声音模糊:“没有你睡不安稳。”
k的心一动,也许,这也是他无法轻易放手的原因,出于严微对他明显的依赖。
“严微,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只是一点点?”k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像是害怕惊扰了一场美梦。
严微沉默。
他也不知道,他会寻找k的身影,会在意k对他的态度,可这是爱吗?还是单纯的习惯?
爱是一个很珍贵的字吧,说了,就是承诺,他不知道他给不给得起的承诺。
“……算了,”k将他的默然当做否认,温柔的抱住他:“不爱就不爱吧。”
都快走了的人,还他妈纠结个屁啊!
第13章
“你最近搞什么?”
“嗯?”k漫不经心的翻阅文件。
“……算了,”夜非果断的拿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狠狠的推了把k:“去医院,你他妈的别摆着张病号脸影响公司形象。”
“我哪里病号脸了,操!”k急忙按住夜大经理:“怕了你了,要去我自己去,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人陪?恶心不恶心!”
夜非哼了哼:“如果某人能自觉一点,你以为我稀罕劳师动众?或者,你比较喜欢站在这里的是唐?”
“……”绕了他吧,k无力的揉揉鼻梁,想到另一位挚友冰冷无情的面容,说一不二的性格,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夜经理,我们和容氏的合同出了点小问题……”秘书的敲门声恰到好处的响起。
“什么?”夜非低咒一句:“拿进来我看。”
“你忙你的,我先走了。”k暗暗松口气,迅速的告辞。自动忽略夜非眼神里传递的危险信号。
刚离开经理办公室,便被楚毅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召唤到附近的咖啡厅。
“喂,你们家那口子,是不是招惹了一个叫小松的?”楚毅劈头盖脸的问道。
小松?k仿佛记得严微昨天是提过在医院大门缠住他的人,还让自己帮忙解决呢,随即点头:“据说是‘微蓝’里的,有问题?”
“嗯,”楚毅喝了口蓝山:“那个小松有沈宁护着。”
k倒吸一口气,沈宁,和天龙并驾齐驱的青云帮的老大:“那不是个mb么,严微不会这么没分寸啊。”
楚毅咋了咋舌:“那就真是个贱人,到处勾人,这件事的详情我也不知道,它在青云帮里也是个秘密,真正清楚的恐怕除了沈宁就只有刘越那几个了,总之呢,沈宁不干涉小松的行为,但和小松搞过的人全都没好下场。”
k皱了皱眉头,楚毅从不讲危言耸听的大话,而同青云硬碰硬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如果沈宁真要追究,严微势必倒霉。
他曾经和沈宁打过交道,那是个书卷气很浓的男人,从表面上看,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男人会控制着a城近一半的黑道势力。
傅恒见到他,常常不屑的冷笑:“虚伪的家伙。”
“帮我约个时间,我想见傅哥,”只能找傅恒帮忙了,那是唯一能同沈宁对抗的人,以他和自己的交情,应该可以卖个面子。
“傅哥去温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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