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是一个曾经信奉强制爱的攻。
这是一个目前身患绝症的攻。
这是一个被欺压蹂躏了六年的攻。
这是一个经过六年的时间,他的小受依旧爱着别人的攻。
这个攻用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明白:爱情,是勉强不来的。
请注意,请注意!
此攻正在嘶吼,此攻正在觉醒!
此攻悲催而潇洒的收拾小行囊,正准备离家出走也!
前期虐攻,后期虐受,虐攻是为虐受打下坚实的基础,大虐是绝对没有的,he。日更。
主角:k,严微
配角:楚毅,黄磊
第1章
夜色斑驳。
隆冬的寒冷依旧冻结不了那场纸醉金迷的孟浪,酒吧里的重金属组合成一声声光怪陆离的嘶吼,在这个黑色口红流行的时代,每双迷离的眼眸背后都隐藏了谎言,疯狂的糜烂,昏暗的霓虹闪烁着呻吟的,尖叫的,哭泣的脸庞。
严微搂着个金毛男孩从“微蓝”里出来,一张嘴赖在男孩身上啃啃咬咬,满身的酒气另过往的路人皱着眉头退避三舍,严微也不管,伸手召唤出租车。
突然,巨大的阴影挡在他的面前,严微抬起头,习惯性的勾起一抹诱惑的微笑:“学长,这么巧啊。”
黄磊的脸色很差,死死的按住严微的肩膀,颤抖着开口:“小微,不要闹了。”
“哦?我闹什么了?我只不过需要健康的性生活,”严微挑高眉头,修长的手指挑衅的掀开男孩的衣领,暧昧的揉捏,男孩配合的发出销魂的喘息。
“小微!”黄磊看不下去的挥开那个mb:“算我求你,别再出来买醉了,你一定要我担心吗?”
“呵呵,你知道我醉了,”严微注视着黄磊,美丽的桃花眼虽略显氤氲,却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平日一样,决绝的坚定:“学长还是快回去陪你的未婚妻吧,我一个大男人不用你操心。”
“我……”黄磊痛苦的低下头:“你明知道,我是逼不得已的,公司若没有秦心爸爸的投资,很快就会倒闭,”他听见严微不耐烦的冷笑,连忙补充:“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小微,我喜欢的只有你……”
“住口!”严微愤怒打断黄磊:“我早跟你说过,不处理掉你那些七七八八的烂摊子你没资格跟我说喜欢,”严微提起男人的衣领,声音低沉:“想玩脚踏两条船,少做梦了!我严微是对你有那么点儿意思,但还没犯贱到非你不可的地步。”说完,绕过黄磊坐进计程车。
黄磊叹口气,也跟着挤进去,在严微抗议之前安抚道:“无论如何,先让我送你回家吧,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
严微看着男人温和的双眸,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吭声。
黄色的小车子绝尘而去,被彻底忽视的男孩郁闷的抓抓头发,到手的生意飞了,被替换成一出八点档的狗血剧,今天真的是很倒霉。
摇摇晃晃的回到吧台,调酒师有趣的眨眨眼:“怎么又回来了?”
“别提了,”男孩灌了一口啤酒:“被他的相好接走了。”
“早就叫你不要找那个严微,基本没戏。”
“啧,那不是试试运气嘛,”男孩摸摸下巴,想了想:“不过,他的情人好像换了,以前的大帅哥没有出现了耶。”
调酒师笑眯眯的看着慢慢走进的男人:“你说的大帅哥是这位吗?”
男孩回过头,黯淡的灯光扫过男子深邃的双眼,刚硬的唇线,他的头发略微凌乱,敞开的领口露出蜜色的肌肤,显得颓废而性感。
男孩吐吐舌头:“开个玩笑嘛,sam哥,我先走啦,”说着一溜烟的跑掉。
sam摇摇头,将杯子推给男人:“bsp;“谢了,”男人接过鸡尾酒杯,却只是把玩:“没出什么事吧?”
“除了喝多一点之外,没有。”
“嗯,”男人饮尽杯里的液体:“如果有人找他麻烦,记得通知我。”
“收到,”sam不耐烦的翻白眼:“大哥你重复过很多很多次了,我绝对遵照老婆婆的旨意。”
“滚你妈的,”男人笑骂:“那我先走了。”
“k。”
“嗯?”
“听说他是被别人接走的。”
“我知道,”他从严微踏进酒吧起便一直守在外面,方才严微和黄磊的争执也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是他学长,没事。”
“真不敢相信,”sam夸张的咂舌:“若是从前的你,恋人胆敢乱搞早该发飙了吧,现在居然由得他玩,甚至连出轨都没反应,”sam一手撑着下巴:“你是我认识的k吗?”
k愣了愣,眼里的悲凉转瞬即逝:“他开心就好。”
sam望着k远去的背影,慵懒的神情浮现一丝忧虑,这么多年,他眼看着k从一个霸道狂妄的少年变得愈来愈忧郁无助,到最后,竟是消磨成全然的麻木,眉宇间淡到极致又深入骨髓的伤痕似乎再难消除。
严微啊,你可有半分的在乎,那个男人对你的爱。
但愿,不要酿成一出无法挽回的遗憾。
第2章
k打开家门,摊倒在沙发上,任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住自己,六年了,这份单方面的感情,的确该有个了断,当初强硬的要了他,又何曾料到今日的绝望,早知如此,便应压抑下汹涌澎湃的悸动,默默的呆在他身边,把两人的关系维持在好朋友的范围中,也许,严微反而会比较接受他吧。
正想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k淡漠的从西服裤里掏出一张医院的诊断书。
月光模模糊糊的映照出上面的字:初期肺癌。
其实上个月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胸口总是闷闷的,吃不下东西,浑身无力,喉咙一直发痒,到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结果,算是在意料之中吧。
k扯了扯嘴角,单手盖住双眼,真好,这下,再舍不得放手也要放手了,而关于自己会怎么样,他竟提不起半点的兴趣,记得拿报告时,医生难以认同的责怪道;“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病人,好像完全不在意身体健康似的。”
“哪有,我不是来看病了嘛。”
“还抽!把烟灭了,你的癌症就是抽烟抽出来的!”
“啊啊。”
“……算了,k,病情不能耽误,立马住院。”
“等我把剩余的事情处理完毕,就去治疗。”
“有什么事情会比生命更重要?实话说,虽然初期的癌症治愈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生命危险,越早动手术越好。”
“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我看过那么多患者,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人,哎,你……”医生无奈的挥挥手“好自为之。”
能有什么情绪呢,k茫然,那些热烈,愤怒,喜悦,悲伤,仿若在六年间耗得一干二净,严微占尽了他生命的全部,他甚至猜不到,连根拔除后的自己将何以为继。
只是,也无所谓了,他绝对不能让他的病拖累到严微,即便手术成功,亦要面对可能转移的情况,而如果死了。
如果会死,他想,他要找个离a城很远很远的地方,找一株参天的梧桐树,作为他的坟墓,活着的时候缠了严微六年,死了,就别再骚扰他了罢。
夜非知道他终于决定放手,会很高兴吧。
严微呢,能够重获自由,也会很高兴吧。
大门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修长的人影走进客厅,发现沙发上的一团阴影,吓了一大跳:“你干嘛不开灯?”
“忘了,”k调整好表情,站起身,按开开关,严微看了眼k,随即呆呆的坐下,一双桃花眼充斥了三分的迷茫,三分的落寞,卸掉魅惑的外衣,如同一个迷失的小孩。
k叹口气,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累了就早点睡吧。”
严微点点头,见k正准备去浴室帮他放水,连忙叫住:“你不问我去哪里了?”
印象中,他不是一向对他的行程很在意么,连他多和同事说句话都要吃醋,怎么今天……
不,也不是今天,似乎渐渐的,k就不再干涉他的行动了。
严微心里莫名的烦躁,为什么都不紧张他呢,他和别人去开房也没关系吗,怎么可能,他不是那么霸道无理吗,他不是非常非常喜欢自己吗?
k无可奈何的回头,笑道:“好吧,你去哪里了?”
“我去酒吧了,然后还去学长家了,”想起黄磊,严微眼底流过微微的惆怅,那么久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的,黄磊提议去他家时他没有反对,以为学长是考虑清楚的,他甚至哭着抓住他的手臂,求他不要结婚,告诉他他不怕吃苦,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他从大学就爱上学长,黄磊虽然有点优柔寡断,却意外的细心温和,他能感受得到学长对他并非无情,于是他等他,他等他能抛开顾虑,他等他的一心一意,可惜,他等到的却是他不断更换的女友,直到结识大企业老板的千金,定下婚约。
黄磊亦曾提出过私下交往,被他断然拒绝,他要的是身体和灵魂都忠诚的爱情,否则,即便痛不欲生他也宁肯不要,当上医生的第二年,在一个机缘巧合下他遇见了k,经不住对方的死缠烂打和威逼利诱,他被迫答应了k的求爱,那时他曾找到黄磊,希望两人能离开a城,躲开k的势力,而黄磊,在权衡利弊后,拒绝了他的恳求。
于是,他死心了,任凭k强硬的进入自己,他紧紧的闭住双眼,幻想着那是黄磊的拥抱,幻想着那是黄磊的亲吻。
这一过,便是六年。
期间,黄磊找过他很多次,让他又升起微弱的希望,他冒着被k打到头破血流的危险到处花天酒地,试图用这种方式刺激黄磊,想要他为爱牺牲一次,就那么一次,他会用余下的所有光阴去给予他幸福。
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黄磊永远放不下世俗的成见,放不下金钱利益的算计,最可恶的是,放不下又偏偏还要招惹他。
他也会累,他甚至会矛盾的期盼黄磊赶紧结婚,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也好过无休无止的折磨。
反正,还有k嘛。
第3章
严微抛开纷乱的思绪,直直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他知道他又去找mb,去学长那儿,会很生气,或者又要用身体狠狠的惩罚他,让他三天下不来床,不过,他也不怕了,来吧,那样浓烈的性爱或许能够填补内心的空虚, k强大的占有欲总能带给他一如既往的满足和安心。
深吸一口气,严微安静的等待承受k的怒气。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k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嗯”了一声就继续往浴室走去。
“喂!”严微挡住他,面色不善:“你没有什么要表示的?”
“表示什么?”
“一拳打到我脸上,或者……”严微挑逗的解开k的扣子:“像你干过的,把我做到血流成河神智昏迷?”
k撇开头:“呵呵,不用吧,到最后,心疼的还是我。”
每一次,他凝视着盛怒之后严微的惨状,心中便追悔不已,那是他誓言呵护的宝贝啊,怎么能舍得折磨。
何况以严微的个性,无论他如何的残暴都不肯示弱哪怕一点半滴。
很多年前,他被他捆在床上侵犯的时候,疼得青筋突起也不忘大声的叫骂:“我喜欢的是黄磊,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
大概,他爱上的,也有严微的那份坚韧,和不轻易向别人屈服的刚强,于是,他开始学着控制脾气,他对他好,很好很好,再多的悲伤黯然都独自消受。
可是他的宝贝啊,软硬都不吃,k又想笑了,他愿意付出生命换得严微一分的爱,遗憾的是,老天爷真不卖他面子。
“混账,”严微骂骂咧咧的拉近与k的距离:“别他妈的给我摆这副鬼样子!”
“什么样子?”k怔了怔,他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嗯,也许是比没病的时候憔悴一点,不过……严微应该不会发现呀。
“就是该死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严微愤恨的咬住k的嘴唇,辗转蹂躏,k的行为比黄磊的犹豫更让他无法忍受,他不想看到k那空洞的微笑,不想看到他淡漠的瞳孔,他要他为他疯狂,要他流露出的浓厚而深刻的爱。
“……哈……”
k轻抚着严微的腰间,用舌头引导严微,柔和的留恋过他的口腔,慢慢结束掉这个吻,对上严微明亮的眸子,k笑着摸摸他的头:“别任性了,乖,去洗澡,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早点休息。”
“啧,”严微一把握住k的脆弱:“别说你不想要。”
“我不想你太累。”
严微顿了顿,突然笑起来,衬衣滑落在地上,修长完美的男性身体裸露在夜色中,严微的两只指头捏住k的突起,缓缓的低下头,隔着布料含住那粒果实,身体暧昧的磨蹭着k,一双桃花眼眨眼不眨的看着k。
k的呼吸开始急促,欲火滚滚焚烧理智。
察觉到k的变化,严微得意的勾住k的脖子,在他的耳朵里轻轻的吹了口气:“抱我,现在。”
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或者说,严微对k而言,即是诱惑的代名词,更何况是当下那么主动的严微呢,那些个伤痛,忧虑,都暂时置之于脑后吧,我是那么渴望你身体的温度,就算它的温度无法抵达灵魂。
将严微放到床上,k的吻带着喘息落到严微身上的每一处,甚至连脚趾的缝隙也不放过,留下自己的味道,印刻下自己的痕迹,到我走后,在你漫长的光阴岁月,可不可以偶尔记得,有个人,曾如此深爱过你,这样想着,k啃食吮咬严微白皙的皮肤,视若珍宝的舔干净一滴滴滚落的汗珠。
“嗯……啊……”严微舒服的享受着k的服务,除开最初几次的胡来,k在床上很细心很温柔,基本不会让他感到太大的痛苦,食髓知味的身体颤抖着,隐蔽的某处麻痒难当,严微试着推推k:“可……以了,你进来吧。”
只有面对这个男人,他才甘愿做bottom,因为,k的强势是他不能抗拒的。
至于另外一点原因,严微打死也不会承认,k的技巧另他不自觉的沉醉。
“再等会儿,”k的声音沙哑难耐:“你还没有完全适应。”
“操,蘑菇什么,叫你进来就进来!”严微挣开眼睛,双腿紧紧的夹住k,两手按住k的腰,微一使劲。
“啊!!!”炙热的坚挺没入紧致的通道里,严微一阵眩晕,剧烈的疼痛里包含了仿若电流般的快感。
“你啊,”k心疼的亲吻严微瞬间苍白的脸颊,声音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怎么总是这么不管不顾的?”
干燥的手握住严微的疲软的分身套弄,六年的磨合,早已明晰怎样的力道最为适中,就像他明晰严微身体内的所有敏感点。
等严微的眉头松开,k才加大力度冲撞,整根的拔出,再深深的撞入销魂如骨的那个点上,嘴唇贪婪的吻住他,汲取恋人甜美的津液。
“严微,严微,严微,”
叹息般的呼喊徘徊在口腔里,试图传递他害怕被嘲弄,而不敢再诉之于口的爱。
“啊……”严微弓起身迎接新一轮的高潮,在一片白光后瘫软了身体,无力的迎接着男人的进入:“学……学长。”
严微开口,一如六年里的每次性爱,叫出那个另他难以割舍的名字,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严微就清楚的意识到他身上的男人究竟是谁,但出于习惯,或是对k强迫他的怨恨,他没有改口,恣意的欣赏着k悲伤的神情,心底升出一股复仇般的快意。
但那样的悲伤,渐渐不再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的麻木,严微很不满意,更加频繁的叫着不相干的姓名,期盼再看到k的惆怅和失望,既是为了报仇,又是为了证明k对他的执着。
谁知道呢。
“嗯,”k把头埋入凌尘的脖子里,苦涩的扬起嘴角,动作越激烈,内心就越是荒芜,曾经,他也为了严微的念念不忘大发雷霆,拼了命的摇晃他,不过是卑微的希望他能至少喊对一声的“k”,然而,最后的最后,仍旧是他抱着不肯妥协的严微让步,罢了,就算严微不在乎身体的伤,他也会心疼的,那就由着他好了,学长就学长吧。
夜非调侃k当替身都当得那么乐此不疲,还真是,原来在爱面前,他竟软弱到这种地步。
严微盯着k情欲密布的脸,低低的笑出声,再为我疯狂一点,k,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而非那种让人心慌的淡漠。
黑夜里交缠的身体,连同呼吸都搅合得爱恨难明,带着经年沉淀的困惑,到底,谁在固执,谁又比谁更无辜。
我们的坚持,是不是都出了错,才会困在牢笼里,缠绕了一层一层的枷锁,窒息的痛犹胜于死亡。
第4章
第二天,k如往常一样将严微送到医院后,才慢慢的调转方向去夜氏,他负责处理夜氏的机密情报,亦采用非正当手段为公司解决某些难题,k在夜氏挂名为信息科的副科长,夜非给予他极大的自由空间:不用按时上下班,甚至一个月不到公司露脸也不会被追究原因。
若单纯评判他副科长的职位,的确是相当不负责任的,以至于他从来不让下属叫他的头衔,只是称呼k。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副科长自觉的勤奋了很多,夜氏的总经理夜非也难得有“闲情”问候好友的行踪,就像今天,才刚到公司,夜非就一个电话把他召唤到办公室。
“找到了吗?”
“没有,狡兔三窟,上星期找到他一个老巢的时候,他已经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老狐狸,”夜非笑骂,表情倒不是如何担心,反正那人早是穷途末路,被抓到只在早晚。
两人讨论的人是夜义,夜非的三叔,近几年来不断扩充势力,之前他们逮到夜氏设计开发部部长高岩,终于掌握了夜义私吞公司财产,收受贿赂,倒卖情报的证据,可惜还没来得及行动,夜义已经提前逃走,不知所踪。
“我请外面的兄弟盯紧点,有消息立马通知我们。”k靠在皮椅上,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烟放回去。
夜非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看了眼k,皱眉道:“你最近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哦,”k不在意的笑笑:“可能太累了。”
“不是为你家那个混账累的吧。”
“没有啦,”k摸摸鼻子。
“没有最好。”夜非没好气的哼了声,知道好友的个性,再劝也是枉然,只有在心里默默替k不值。
严微他也不指望了,就指望着k什么时候彻底觉悟,还他那个大学时代狂妄霸气,笑容明朗的挚友。
走出经理办公室,k随即拨出一串数字。
“怎么样?”
“……”
“那见面谈吧。”
“……”
“我现在就出来,对面的咖啡厅等。”
“嗨,”靠窗的男子向k打了个招呼,笑得慵懒:“最近好吗?”
“凑合吧,”k坐下:“不好意思,耽误你了。”
“兄弟之间说这个干嘛?”
“你可是天龙的楚毅楚大哥,时间按秒收费的。”k挤挤眼,开了个小玩笑。
“啧,你不走的话,我这位子该是你做的,”楚毅摇摇头,咳了声嗽,低声说道:“夜义的余党弟兄们昨天搞定了,可他本人的下落暂时还查不到。”
“问了那群人没有?”
“当然,揍了几顿,连针管都用上了,一个屁都放不出”,楚毅敲着桌子:“我看他们是真不知道。”
k赞同的点头:“以夜义现在的处境,他应该谁也信不过。”
两人又讨论了一番接下来的搜寻工作,楚毅喝了口咖啡,衣领半敞。眼睛微眯。整个一斯文流氓:“傅哥常常念叨你,帮里的兄弟们也惦记着他们的k,你啊,真的不打算回去?”
k笑笑:“当年选择离开,我就没准备再回去了。”
楚毅吹了声口哨:“不爱江山爱美人是什么样子,我今天算是领悟了。”
k一拳捶在楚毅的胸口:“敢笑话我,你小子不要命了!”
“哪敢哪敢,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小弟吧。”
“去你的,”k笑道。
经楚毅提醒,他才记起当年离开黑帮的原因,也是因为严微一句“我不想被你连累”,便推辞了傅恒的再三挽留。
只是,若没有天龙,他们也不会有交集吧。
六年前的某天傍晚,他做断后时不慎被对方的人砍伤,咬牙潜入附近的医院,正巧碰到还是实习医生的严微。
后来很长的时间里k都在思考,莫非初遇时的惊魂一瞥,即令自己陷入深渊。
镜片下一双桃花眼带着勾人的笑意:“哟,伤得这么重,这位先生,您刚抢完银行呐?”
“废话少说,你快给我随便包扎下!”
“吼什么吼,你当我吓大的!”言语虽暴躁,动作却出奇的轻柔和小心,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一颦一笑间散发着有意或无意的诱惑。
于是,他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往医院跑,严微起先还礼貌的招待,等他终于忍不住表明心迹时,严微表情瞬间冷却。
如果,在他说不的时候就放弃,该有多好?
是他太自负太傲慢,竟不惜用最龌龊的方法得到严微,他知道他心里有其他人,但他不在乎,并且信心满满的宣布会成为男人的唯一。
“他妈的,我叫你放手,再不放我报警了啊!”
“报啊,我还怕我想进去那些条子都不让呢,乖乖的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混账,滚!”
“你跑不掉的,天龙的势力多么大你可以打听打听,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属于我。”k挑起严微的下颚,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我的。”
“x你妈,你能不能再卑鄙点儿!”
“呐,听话,严微,你也不想你父母,和你那亲爱的学长为了你连带遭殃吧?”
“畜生,狗娘养的……”
“骂吧,骂吧,我听着呢。”
“你……唔……放开……”
直至今日,k闭上眼便能回忆起他第一次将严微压在身下,没有做任何润滑就强硬的进入,严微咬碎了一口白牙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明明疼得眼眶都红了也不愿向他求饶,只有当灾难结束后,轻轻的,脆弱了喊出两个字:学长。
那一刻,内心的愧疚几乎将他灼烧。
对不起,对不起,可这浅薄的三个字,又如何能弥补他亲手造成的伤痛,更何况,他没办法放弃严微,六年里,k任严微予取予求,努力的,最大程度的对他好。
亲爱的,爱我吧,爱我一点点,只要你能在我身边,要什么我都给你。
但最终,他用了上千万个日日夜夜才学会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爱情,是勉强不来的。
是啊,那么糟糕的开始,怎么可能结出甜蜜的果实呢。
第5章
与楚毅告别后,k回到夜氏,继续处理手头余下的几份文件,走之前,该完成的工作一定要好好完成。
待事情告了个段落,k伸伸懒腰,发现早过了下班时间,简单的吩咐秘书几句,便开车离去。
晚饭,做个红烧狮子头吧,严微上次好像很喜欢吃,k握着方向盘,盘算着菜色。
回到家,卧室的门半闭,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才走到客厅就能清楚的感受房里的“战况”是何等激烈,k淡淡的笑了笑,悄悄的把门关严,一边到厨房做饭,一边讶异于内心的平静——这种事,习惯后,似乎也没有什么无法忍受。
总不可能每一次,都冲进去把人揍得半死不活吧。
偶尔k会想,为什么严微一定要带人回家做呢,这里做,也没办法刺激到黄磊啊,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报复他?
不惜赌上自己的报复。
k忘不了他一拳一拳打在mb身上时,严微抱着双臂,眼底冰冷无波,默默的等待他终于发泄够,回过头,严微会笑着说:“是轮到我了吗?”
怎么舍得呢,k苦涩的扯扯嘴,他怎么舍得打他的宝贝?
于是只能拼命的找那些mb麻烦,但他处理掉一批,严微立马勾到另一批。
最后真的累了,或许是对爱情的无奈,他现在唯一做的,不过是偷偷打听清楚,严微搞的男孩子是不是干净,是不是健康的。
只要,别害到他宝贝生病就好。
电饭锅里的白饭开始冒粗气,卧室的门再度打开,严微领着个少年走出来,望见开放式厨房里的k,愣了愣:“你回来多久了?”
“一阵子,”k转过身,把炒好的青菜端上桌,朝两人颔首:“饭菜快好了,呃……这位朋友,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
少年呆呆的注视着k,男人俊逸的面容略显憔悴,灰色的毛衣,浅蓝色的牛仔裤,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装束,穿在男人身上,却散发出一股狂放不羁的美感,少年红了红脸,小声道:“嗯,谢谢,不用了。”又向严微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明天医院见。”
k对严微抬了抬下巴:“同事?”
“嗯,今年刚进的,”严微拍拍k的肩膀:“你又不肯让我上,我只好去上别人了。”说完后,发现k完全没回应,心里又燃起一股子怒火:“操,你哑巴了?”
k不耐的皱眉,丢给严微一个冷冷的眼色,他是喜欢他,但无理取闹也得有个限度,把他当成个任打任骂的充气娃娃就大错特错。
严微接受到k尖锐的目光,表面维持镇定,心里却不由自出的颤抖,那眼神不同于想象里的嫉妒,而是带了些厌倦,斥责,和陌生的冰冷。
仿佛,预示着这个男子不要他了。
严微突然觉得由衷的恐惧,下意识里,他认定了k会包容他的一切缺点,永远不会抛弃他,但,若哪一天k受不了了离开呢。
那是他不敢想象的画面。
因为想到时,胸腔就痛得无法呼吸。
大概是严微的神情僵硬到极点,k叹口气,放缓了声音:“你到底不高兴什么?”
严微磨磨唧唧:“你不生气吗?”
“嗯?”
“我带人回家里乱玩……”明明以前,会气得两眼通红,不由分说的把他和别人分开吧。
k揉揉他的头发,语气淡淡的:“给你自由不好吗?”
“……”好,当然好,可是他对这种“好意”高兴不起来,严微撇撇嘴,心里乱麻麻的,似乎有个阴暗的角落,在期盼着k勃然大怒,期盼看到他眼底赤裸裸的妒火。
为什么,你那么不在乎呢,不爱我了吗?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严微丢到爪哇国去了,并且在心里狠狠的反省了一把,k对他有多好他不可能不晓得,自己居然会怀疑他的感情,严微啊严微,做人不能太没良心的。
k看严微闷闷的不说话,又是一叹,生气也不好,不生气也不好,宝贝,我都搞不懂怎么样才能逗你开心了呢。
过了会儿,k把菜全部端上桌,两人沉默的面对面吃晚饭。
“多吃点蔬菜,你看你,就知道吃肉,还是医生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均衡营养啊?”k夹了几根莴笋,丢到严微碗里。
“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基本上就没吃什么东西,”严微斜眼瞅了瞅k:“饭也盛一点点,难道你在减肥?”
“没有,”k笑笑,编造着理由:“嗯……之前公司有个商务会,吃了很多,所以不饿。”
要不是怕严微发现,k真有冲动摔碗走人,他现在是看见吃的东西就犯恶心,尤其是那些泛着油光的肉片。
刚刚在厨房做饭时,k差点都吐出来了。
煎熬的时光终于结束,这边严微放下碗筷,那边的k长长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收拾盘子,顺便将没动过几口的米饭倒进垃圾箱里。
整理完毕厨房,k走回客厅,严微正在沙发上百无聊懒的按着遥控器,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扭过头,嘴巴不甘不愿的翘起。
怎么还闹别扭呢?
k苦笑不得,可是,又觉得这样的严微也很可爱。
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第6章
严微侧着耳朵听到防盗门关闭的声音,愤怒的把遥控板扔到沙发上,他他他……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不会过来哄哄他吗?嬉皮笑脸的爬过来亲下他一下也可以嘛!我是有点不讲理,但也不是非常不讲理,你稍微服个软我也就算了呀。
k是个大混账!
气鼓鼓的双手环胸,严微盯着电视里花花绿绿的节目,头脑里空白一片,没多久,k开门进来,手里拿着样东西,递到严微面前。
“冰欺凌?”
“巧克力味道,上面加了层你喜欢的麦片。”k的笑容浅浅淡淡,却饱含浓浓情深。
“你出去……就是为买这个?”大冬天的,虽说也不是没卖的地方,但总之会难找些吧,而且,外面好像正下小雨。
“你心情不好就要吃冰欺凌么,”k低头吻了吻严微的眼睛:“吃了就不要不高兴了,嗯?”
严微没说话,只是把k拉到身边坐下,温顺的靠在k的身上,手里拿着冰欺凌,香甜的味道融化在口腔里,好像连心也跟着甜起来。
其实,k挺好的,就算自己不爱他,有他陪着也不错。
冰冷的寒风被玻璃窗隔绝在外,屋子里灯火通明,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首印度歌曲,舒缓而悠扬的调子传诵着古老的信仰。
平和而安静的夜。
“严微。”
“嗯?”吃过冰欺凌后严微的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着k。
“明天是周末,你有时间吗?”
“怎么?”
“想让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去给我爸妈上柱香。”自己这病,也不确定能不能治好,走之前,再去墓前拜祭一次父母吧。
“行啊,”严微爽快的答应,随即犹豫道:“很远吗?我周一还有个手术。”
“不远,坐长途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一天可以来回,只是,大概要稍微早点。”
的确是很早。
严微坐在长途车上,揉着朦胧的双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嘀嘀咕咕的抱怨道:“六点就把我弄起来,困死了困死了。”
k抱住严微:“抱歉,就这么一次,陪陪我好吗?”
严微看了看k,不甘不愿的答应了声,想了想,又说道:“我是为了你才起这么早的哦,你要很感动很感动。”
“嗯,谢谢,我很感动,”k笑着把严微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睡会儿吧,离目的地早着呢。”
严微也不客气,k的话还没说完,就闭上眼睛补眠,柔顺的刘海遮住眼睛,优美的嘴唇微张,静美得仿若天使。
k贪婪的凝视着爱人的脸庞,多看会儿吧,以后,想看都看不到了,所以,一定一定,要把严微的模样深深的刻入脑海中。
将来,无论是漂泊在不知名的岛屿,或是行走于黄泉路上,都别忘了,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爱着的人。
严微,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当男子眨着一双桃花眼醒来,k的肩膀早就被压的酸麻难当,但他却至始至终,都不曾移动过分毫。
“这就是你的老家?”
“嗯,可我很早就离开了,现在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了。”
严微好奇的打量四周,它是坐落在近郊的小山村,低矮的平房,老人背着背篼擦身而过,背篼里装着一个摇拨浪鼓的小孩,见到来人,小鼓摇得更欢了,白嫩的小脸一摆一摆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纯然若水,远处的田地里站着位中年妇女,岁月的年轮留下许多的风霜,她的神情似乎混沌,又是如此的坚定,苍老的瞳孔中泛滥着对这片土地的依恋。
k和严微慢慢的行走在山间小道上,旁边房屋前的空地上摆放着张大大的木桌,应该是平日一家人吃饭的餐桌,几只小鸡“咕咕”的啄一口稻米,两个五、六岁的少年围着桌子笑得畅快,严微呼吸着混着泥土清香的空气:“真看不出来你是这里出生的人。”
“嗯?”
“那么纯良的村子怎么就酝酿出了你这种混账?”严微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我哪里不好了?”k状似委屈的皱眉。
“流氓有好的吗?”
“你是在暗示我对你耍流氓吗?”
“嗯……把你的手拿开,这是公共场合!”
两人打打闹闹的来到山坡上,土泥堆积的坟墓上立着一个墓碑,几株野海棠于风中摇曳着物是人非的惆怅,k把之前买好的香火点上,寥寥白烟静穆的飘散于尘埃之中。
“为什么只有一座?”
“我母亲去世后,遵照她的遗愿,与父亲合葬的。”
“哦,”严微看着k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悲伤,咳了咳问道:“你父母……去世很久了吗?”
“我17岁那年过世的,之后就被舅舅接到英国去读书。”记忆里,父母的面容已经淡薄,连同那张哭泣的青涩脸庞,逝者如斯,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涓涓如细流的温情,k一向是这样认为的。
“你,”严微有点不自在:“我猜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你爸妈聊,不打扰你了,我先到处转转,一会儿你来找我。”说着,也不等k的反应,就独自离去。
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早是见惯了生死,但也许,是他总为了生命的存活而费尽心血,所以当面对早已化为白骨的尸首时,反而有点无所适从。
何况,以他和k的关系,难道要他站在坟前向两位老人家保证会好好照顾他们儿子吗?
果然,还是逃开比较妥当吧。
第7章
k坐在松软的黄土上,飞鸟划过长空,仅留下萦绕耳畔的嘶鸣,空气清新,树上的叶子倒是掉光了,光秃的树干每一根骨节都看得分明,似乎更能辨认其原本的姿态。
冬日并不是萧索的季节,萧索是因为苦闷,冬日则是万般滋味后的解脱,那五彩斑斓和辗转反复的日日夜夜都沉淀为一片洁白,它像是一首道别的歌,道别每年绽放过的鲜花,道别热情洋溢的拥抱,道别一轮变幻过的风景。
道别那些遇见的人。
或许也有感谢吧,感谢所有的经历,感谢风雨过后的相视一笑,尽管从此陌路天涯,总之有一段年华是与你共度。
“爸、妈”,k神情淡漠:“刚刚那个人,叫严微,是我的爱人,带来给你们瞧瞧,”k勾了勾嘴角:“他脾气很倔,认定的事情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对他的病人很耐心,但却不太懂得照顾自己,心情郁闷的时候说再多都没有用,但可以买一根冰激凌哄哄他,喜欢眨着双桃花眼乱放电,其实不过是赌气罢了,跟个孩子似的……”
k断断续续的叨唠着,偶尔伴随几声咳嗽,眼眸深不见底又清明如铜镜,他的声音空空荡荡的徘徊在山间,带点欢愉,又残余了几分寂寥。
末了,k拍拍墓碑:“就这样吧,我要走了,另外,你们儿子和那个人就快结束了,所以,反对的话,可以免了。”
k转过身子,正琢磨着给严微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叫:“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是严微!k的心顿时揪紧,飞一般的向声源跑去。
“你没事吧?!”在一处山沟的夹缝间,k发现了不甚摔落到沟里的严微,顶着张可怜兮兮的脸,向他撇撇嘴:“脚扭到了,手机也坏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
虽似责骂,声音却化作如水的温柔,k两手夹住严微的腋下,把人弄出来,才来得及仔仔细细的检查严微身上的血痕。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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