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呢?”谁知史文丽不吱声,将水泼,回去了。金狮自觉理亏,也就不在意地离去。之后他见姚世清和史文丽常在路上路下店里店外交谈,也就明白了切,不过笑了之。
这日下午,金狮正在办公室百万\小!说,段晓燕笑吟吟地推门进来说:“哎,小陈,你过来看看这两个女的长得咋样。”金狮:“在哪儿呢?”段晓燕:“在我那屋。”金狮:“你先回去跟她们聊着,过会儿我再过去。不然人家看就知是你叫我过去看她们来了。”段晓燕点头先去。过了十来分钟,金狮迈着八字步悠闲地走进段晓燕房间,就见外间床沿上坐着两位陌生女子,正和段晓燕及其妹聊天。但见这两个陌生女子皆修眉朗目,秀鼻娇唇,玉面乌发。金狮很自然地看了两女眼,跟段晓燕说声“看会儿电视”,便转身走进里屋。过了会儿,两位少女起身告辞,金狮用余光打量,就见两女模样个头身段皆相近。细微区别是:个脸稍大,面如满月;个脸稍小,恰似桃杏。个肩略宽,堪当风雨;个肩略窄,更显风流。两人上身皆穿柔和又挺括的西装,突胸陷腰;下身皆穿紧身健美裤,腿圆且直。段晓燕送走两女,回来问金狮:“咋样?”金狮:“没想到哇!”段晓燕:“怎么啦?”金狮:“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上这等绝色女子。”段晓燕:“是吗?”金狮点点头:“真是妙不可言。谁要理解美的含义,就看这两位。能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那才叫不白活。这两人出现,阳光也更灿烂了,空气也更清新了,农村也成城市了,火腿也成白菜了。”段晓燕打住:“火腿咋成白菜了?”金狮:“有她俩在眼前,你还能尝出肉味?”段晓燕笑着问:“这么说,你想娶个?”金狮:“差不多吧。”段晓燕:“什么叫差不多?”金狮:“先谈谈嘛!我还没看清楚呢。”段晓燕:“没看清楚你就那么夸呀!”金狮:“那是大致印象。”段晓燕:“那你想找哪个?”金狮挠挠头,笑着说:“都想找。”段晓燕:“那不行,只能找个。”金狮:“在他俩之间做出选择,算是我活了这么大遇到的最大难题。”段晓燕:“但你必须做出选择。”金狮皱着眉:“非得做出选择?”段晓燕:“废话,哪有时找两个的?”金狮:“那就先找穿白西服的那个桃脸削肩吧。哎,她们是哪儿的?”段晓燕:“穿白西服的那个叫范婷婷,是茂林岱村的,在城里县城做裁缝。穿花格子西服的那个叫岳晶晶,是西黑沙图村的,在这儿的中学教书。两人跟我家红燕是同学,都22岁了。我现在再问你,你是要找那个教书的,还是要找那个裁缝?”金狮重新考虑了番,然后答:“还是找那个裁缝吧,范婷婷。”
6月8日星期六上午,乡里按照上面精神,召开乡村两级干部紧急会议,要求乡村干部总动员,大干计划生育20天,在夏收开始和洪水到来之前,完成计划生育“引流扎放”任务,实现时间任务双过半。在此期间,其他各项工作及切个人问题都要为之让路,干部律不准请假,没有节假日。散会后,乡村干部们起进食堂吃饭,见每张饭桌上只摆了两瓶酒,只得将就着来喝。刚喝几口,就见赵山猫领着云仁义端着酒杯从雅间出来,说:“今天给大家上了点酒,但没多上,每桌只上了两瓶。因为下午你们就要下去做工作,怕你们喝多了把握不住。上这点酒的意思呢,是给大家壮行。大家下去要给我泼开地干,不要怕得罪人。要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推进,不论遇到任何障碍都要坚决排除,出了事我负责。20天的时间十分有限,老是婆婆妈妈的不行。20天后我让大家喝个够,但希望到时候喝的是庆功酒,不是散伙酒。来,祝大家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干!”吃罢饭,承包东南片儿的副书记段永贵把六名包村乡干部叫到办公室,说:“赵书记给我20天时间,我给你们15天,我得留5天余地。具体步骤是,前3天你们各自进村做思想工作;从12号开始集体行动,由我直接带队,逐村清扫,平均两天扫个村,到23号结束。你们看时间够不够?”片儿长萧飞说:“那要看咋做了。打得硬点儿,有十天就够了;要是婆婆妈妈的,两个月也不够。”段书记捋捋袖子:“这次必须打得硬。大家听我的号令,我叫你们搬你们就搬,叫你们拆你们就拆,叫你们打你们就打,切由我负责。”开罢会,金狮即进村做思想工作。间房人口虽少,竟有4个计划生育工作对象。前3天,金狮每天都要与每个对象和和气气地讲次形势和政策。通过讲形势政策,说服位该放环的,说活两位该结扎和流产的,另位该引产的则坚决不从。
第二十三回拉盖上门话商机金狮下乡戏村姑
因做思想工作是单独行动,时间上较为灵活,因此金狮于11日下午收了个早工,回家看看。回到家里,就见杨振华的姐夫即自己姐夫的姐夫霍拉盖正在跟父亲抽烟闲谈,母亲不在。金狮先与霍拉盖寒喧了几句,然后问父亲:“我妈呢?”陈禄:“唉!伺候你姐去了,你姐小产了。”金狮惊问:“咋回事?”陈禄:“哼!咋回事?就因为她满不在乎。那天她觉得肚子大了,不能再去水泵厂上班了,坐家闲着没事,开始拆洗被褥。洗下大盆脏水,等不上振华回来,自己去倒,结果下子撑坏了。”金狮气得跺脚,说:“年轻人啥都不懂,都怀胎好几个月了,连大盆水都敢端。人没啥事儿吧?”陈禄:“人倒没啥事儿。”霍拉盖插言:“小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陈禄转忧为喜,说:“金儿,你姐夫过来想跟咱们合伙做买卖哩。”书中暗表,这个霍拉盖原和妻子样是旗化肥厂的职工,后见别人做买卖赚大钱眼热,也做起了买卖,而且做就是大买卖,什么收瓜子倒地梨贩西瓜养车,见啥做啥,结果做件赔件。几年下来,除钱没赚着,反欠下好几万的债。如今做什么都不好做了,筹不到资金了。对于这些,陈禄和金狮是清楚的。因此金狮听了父亲的话说:“那好哇,人多见识多,门路广。何况老姐夫久经沙场,见多识广。”霍拉盖笑着说:“你过奖了。我哪有什么见识,只是栽了不少根头,多了些感受。”金狮:“人做啥不得交点学费?赔几次买卖不可怕,怕的是心败。人要注定败几次的话,迟不如早。早败亏欠不大,还好回头。要是后来下子亏上几千万,可就真不好办了。”霍拉盖点点头:“你说得对。要说心死,我还真不死。若从此买卖做顺了,几万的亏空算什么?几下就挣回来了。”金狮:“只是不知现在该做些啥好呢,就算有资金。”霍拉盖:“我刚才跟你爹探讨了半天了,能做的买卖多的是,就朝人们吃的穿的用的看,可以办厂,做罐头做衣裳做电线做鞋做帽做锹做锄;也可开门市,卖烟酒卖布料卖建材;还可以搞收购,收瓜子杏仁玉米枸杞党参羊皮猪毛现在的问题是,做哪个最有利。”接下来三人谈论了下当前些物品的行情及其走势。第二天早,金狮去乡政府,临走跟父亲密语:“你们跟霍拉盖做买卖我不反对,但千万别把钱落入他手。”陈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金狮到乡政府,便随段书记等人下村硬攻计划生育。做法是依了便罢,不依就抄家。其中金狮表现得十分强硬,与前几天非笑不说话的他判若两人。对此他有自己的想法:“中国人口确已到了非控制不可的地步了,因此这么做非但不缺德,反而是替天行道。”他是因此而强硬的,其他干部则是早强硬惯了的,因此工作进展很快。别看有些人嘴上说:“砸锅卖铁也要生。”而真到了被抄家的时候,大多数便依了。这就是经济基础对意识形态的决定作用。极少数不依的,乡干部们也没办法,只得将其家当搬得干二净。按当时的处罚规定,般农户的家当根本不够处罚额,因此有多少被搬多少。这期间,金狮的位同事问另位同事:“你说西方国家不限制生育,人口还在负增长;而我国限制了这么多年,还在膨胀。为啥?”另位同事答:“是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造成的吧。”金狮:“不对。传统观念是个重要因素,但不是主要因素。主要因素是现行的土地政策。”同事:“怎讲?”金狮:“现行的土地政策是有人就有地,不论你超生不超生,孩子旦生下来总是要上户的,上户就能分到份土地,就有了基本的生活保障。这就等于家庭和社会共同承担着孩子的成长费用。对了,还有上学。你说孩子们的上学费用,家里承担多少?社会承担多少?那教师工资校舍成本,家长们出了几成?”同事:“那社会的钱不也是从老百姓那里来的?”金狮:“问题是分配不均匀呀!生得多的多用,生得少的少用。”同事:“这么来,生得多的就占便宜了。”金狮:“因此不生白不生,生了也白生。而西方呢?管你生多生少,也不论你上小学还是上大学,费用主要由你家庭承担。这么来,人们自己就不想生了。难道西方人就真的不喜欢孩子?那有钱的主儿不还是十个八个地生吗?”同事点点头,又问:“照你这么说,要搞好计划生育,就得调整现行的土地和教育政策?”金狮:“那倒不是。不能仅仅因为人口问题就调整整个的经济政策,也不能叫已经生下来的孩子上不起学。”同事:“那你说该怎么办呢?”金狮:“现在这个政策就挺好,谁多生就罚谁,叫谁立马穷。因此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贯彻好这个政策。”同事点点头。
硬攻计划生育的第二天早上,吃罢饭,金狮推着自行车正要随段书记等人下村,就见段晓燕跑过来悄悄地说:“小陈,婷婷来了。”金狮惊讶地问:“在哪呢?”段晓燕:“就在我那屋。”金狮便跟已发着摩托的段书记说:“段书记,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来了个同学,简单说两句。”说罢停好自行车,随段晓燕奔话务室而来,边走边问:“你已经跟她说了?”段晓燕:“说了。”金狮:“咋说的?”段晓燕:“我说陈金狮看上你了,要找你。”金狮心的话:“糟了,下子就把话说死了,都怪我事先没嘱咐。”想到这儿又问:“她是什么反应?”段晓燕:“她当然愿意了,不找你,还能找谁?”说罢朝边儿走了,金狮便独自来到话务室。进屋见范婷婷如前打扮如前生动地坐在床沿上,便微笑着问候:“来了?”范婷婷轻轻应了声“嗯”,便羞答答地低下头。金狮见范婷婷对面有把椅子,便斜对着范婷婷坐下。坐下后觉得尴尬,忙取出烟来抽。抽着烟仍无话说,只得不吱声。既不吱声,只有偷偷打量对方。打量,就觉对方确实惹人馋,白净的面皮和脖子显得十分娇嫩;那小嘴儿粉嘟嘟嫩生生的,叫人想亲。范婷婷也偷偷来看金狮,与金狮目光相撞,忙低头甜笑。金狮又抽了几口烟,望望窗外,终于开口说:“今天天气这么好,真想陪你出去走走。只是这几天大搞计划生育,早出晚归的。我们那个片儿的乡干部都已经走了,我得去追,所以就不多陪你了,等有空我去找你吧。”说罢起身。范婷婷点点头,含笑站起来。金狮拉开门,说:“实在对不起。”范婷婷含笑摇摇头。金狮绽放了个笑容,转身出屋。范婷婷随后出屋,站在屋檐下目送金狮。金狮走出数米,回头向范婷婷摆手,就发现婷婷哪都好,身材也匀称,只是个子有些矮。
几天后的黄昏,金狮刚从东南六村回到乡政府宣传办,就见段晓燕含笑进来说:“嗨!婷婷来了。”金狮惊讶地问:“啥时候来的?”段晓燕:“有会儿了。”金狮:“在哪儿?”段晓燕:“在我那屋。”金狮便只身来到话务室。进屋见范婷婷在里间看电视,便又转进里间,笑问:“来了?”范婷婷含笑点点头。今日她上身穿件黑蓝色绸质短袖汗衫,下身穿件白底黄花柔质长裙,搞得突胸纤腰丰臀。金狮看了眼电视,对范婷婷说:“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吧。”范婷婷:“去哪?”金狮:“就到村外的田头河畔。”范婷婷点点头,起身随金狮走出乡政府。金狮边走边用余光斜视,就觉得范婷婷身材确实小了点,头顶刚及自己的肩头。他心的话:“与其娶她,还不如娶韩水秀呢。”心里虽这么想,却又不舍就此分手。因为范婷婷实在太动人了,比自己设想的女人还要动人,用个“新”字来概括最恰当不过,切都显新,黑润的头发黑润的眉,不大不小的眼睛清澈照人,额头和面颊白净无瑕,小嘴丰润而有型,双臂饱满而滑嫩,身姿丰满而苗条,真是浑然天成,非人力可为。正是处于这种娶之不能舍之不愿的心境,金狮时泛不起话来。如是决定娶之的话,那就好办了,大可以说:“我眼就看中你了,嫁给我吧。”然后大谈以前是怎么想的,今后将怎么样。如此很快就会进入角色,热乎得不亦乐乎。而今唉!盛夏傍晚的田野温暖而凉爽,河边的护堤杨相依相偎,田头的向日葵笑脸迎人,田间将熟尚绿的麦苗恬静自得,天边的晚霞还不想褪去盛装,蛙声不紧,||乳|燕恋飞,望无尘。置身其中,金狮与范婷婷信马由缰地走了半里,却未说话。最后还是范婷婷笑了笑,先开了口:“我看咱俩这是瞎忙乎。”金狮惊讶地问:“为什么?”范婷婷:“你是大学生,我是初中生;你是国家干部,我是无业游民,实在不般配。”金狮:“话不能这么说。你说人生在世为啥?”范婷婷:“为啥?”金狮:“为了高兴。没有个人活着是为了痛苦。找对象也样,为了啥?高兴。所以找对象自古就没有般配不般配的问题,只要双方高兴就行。你就是把博士生给我找来,我若见了不高兴,干吗要娶她?难道跟自己过不去?再说了,你跟我咋就不般配了?自古讲的就是郎才女貌。你有貌,我有学历,咋不般配?你也不是无业游民嘛!那裁缝干好了,未必就不如当干部。人干啥也行,只要干好了。再说,没本事的男人才在乎女人的收入呢?”范婷婷:“年轻人也许是这么想的,但老人们往往不这么认为。”金狮:“问题是,是年轻人结婚,还是老人们结婚?”范婷婷:“问题是,哪个年轻人结婚能离得了老人?”金狮:“哪个离不了?没老人不结婚了?那些孤儿都打光棍了?”范婷婷笑了笑:“你能不听老人的?”金狮:“不对的就不听,小事可以盲从,大事就不能盲从。结婚是终身大事,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只图‘孝顺’的虚名。再说,我找个称心如意的老婆,活得开心点,对老人有什么不好,咋不孝顺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两人也就从村外转回到村口。范婷婷说:“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罢转身要走。这路上,金狮直想抱抱范婷婷,却直伸不出手。如今见再不伸手就要空回了,便鼓起最大的勇气,把手搭在范婷婷肩头。范婷婷止步迟疑了会儿,转身投入金狮的怀抱。金狮搂紧,隔着衣服也能感到对方的温柔。范婷婷的胸肩臂都很柔软。尤其是那胸脯,柔软得撩人。紧搂了会儿,金狮俯下身去亲范婷婷的唇和脸。范婷婷的唇脸都很嫩很软,非任何别的东西可比,让人挨着就不想再离开。亲吻了会儿,范婷婷挣开说:“我该回去了。明天我就要去萨临庆了,揽下的活还没做完。我回来这么多天,直停着。”金狮装出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问:“走多久?”范婷婷:“说不准。光旧活有个礼拜就做完了,关键看有没有新活。”金狮点点头,说:“我不敢留你,但请你能早回天就不要晚回天。”范婷婷点点头,走了。金狮转身回乡政府,路上回味刚才的感觉,觉得人生在世真好。
这天下午,段永贵带队在间房村抓计划生育。他见连日来弟兄们很辛苦,工作进展很顺利,当天既定任务也即将完成,时高兴,便拿出100元的罚款让村计生助理员去置办酒食。酒菜备好,段书记见当日任务已经完成,饭后即可收兵,便让大家开怀畅饮,结果到最后众人就都带了些酒意。酒足饭饱,众人开始行动着回乡,萧飞却问金狮:“小陈,找下对象了没有?”金狮摇摇头:“没有。”萧飞:“农村的找不找?”金狮:“若是西施,她就是乞丐的闺女我也不嫌。”萧飞:“好,够风流。我眼底下有个闺女,长得可不错哩,不知道还算不算你眼里的西施。”金狮:“飞叔说好,估计就错不了。”萧飞:“想不想看看?”金狮:“不看咋知道不好?”萧飞:“好,跟我来。”金狮吃惊地问:“现在就去?!”萧飞:“这会儿不去,更待何时?”金狮:“在哪儿?”萧飞:“就在前面,几步路。”金狮便随萧飞走,边走边说:“去了后别让人家知道咱们是来相亲的,就说闲着没事儿来串个门儿。这样即便我看不对也没什么不好。”萧飞:“这个我知道。”金狮:“这个女的多大了?”萧飞:“二十左右。”金狮:“叫啥名字?”萧飞:“叫祁彩云。”金狮:“间房咋出来姓祁的了?”萧飞:“她本来是南面儿个村的,她爹死得早,她妈改嫁到了这儿,她自然也就过来了。”金狮点点头。萧飞怕金狮因此小瞧了此女,便说:“她继父就是这个村的小学校长兼教师谷淳义。反正全校三个年级就三十多个学生,全叫他个人带着,语文数学音体美自然常识都由他来教,校长也是他的。”金狮:“那,三个年级能同时上课吗?”萧飞:“若三年级的上课,二年级的就在另个教室做作业或在外面玩儿。”金狮听了心想:“小学都没得正规念,学前班就更谈不上了。这种环境怎能出得了人才?村子小了有什么好处?随着生产条件的改善,许多村子该合并了。”想到这儿他收回神思,问:“哎,这个女的性格咋样?”萧飞:“再好不过了。我看好她的主要还是性格,勤劳节俭,知礼和人。”说话间两人来至户人家的大门外。大门半开着,萧飞径直往里走,金狮随之而入。进了院子,金狮眼前亮,只见位大姑娘正在春灶子旁生火做饭。但见此女额头圆满,面颊丰润,眉似凤尾,目似流星,鼻隆口娇;穿身宽松的绿军服,更显得身姿有突有陷;尤其是那个头,不高不矮。总的来说,就是打眼,让人看了舒服。姑娘见是萧飞到来,目带三分喜地问:“飞叔,在哪来?”萧飞:“在后面来,你爹妈在吗?”姑娘:“还没回来呢,先回屋吧。”萧飞没等姑娘把话说完,即奔屋里去了。而随后跟来的金狮却因酒精盖脸,停在春灶子旁,微晃着身躯,睁着醉眼看姑娘忙活。姑娘乍见萧飞后面这位少年就不反感,此时见他带着几分醉意傻看自己,不怒反乐,问:“你是哪儿的?”金狮:“也是乡里的。”姑娘:“以前咋没见过你?”金狮:“我去年冬天才来,而且很少下村。”姑娘见他还是直看着自己,不好意思了,说:“咋不回屋坐?”金狮笑着望了下四周,说:“外面凉快。”话音刚落,就见对中年夫妇带着锄具走进院来,显然是姑娘的父母。金狮见此时若急避反倒不好,只得等夫妇走近,问声:“刚回来?”夫妇吃惊地望着金狮应了声“嗯”,然后问姑娘:“这是?”姑娘:“跟我飞叔块儿来的。”夫妇望了下屋里的萧飞,“噢”了声,对金狮说:“回屋吧。”金狮答应了声,随夫妇俩回屋。回屋夫妇俩未及开口,盘腿坐在炕上抽烟的萧飞即说:“老弟老妹,我跟你们说个事儿。这是咱们乡里的小陈,大学本科毕业,今年24,前途无量。我想说给你家彩云,你们看行不行?”金狮听觉得不对劲,但又不便阻止。谷老师:“人家是大学生,国家干部,我们彩云怎能配得上?”萧飞:“哎!小陈不在乎有没有工作,只要人好就行。而要论人好,这方圆十里,谁能比得上彩云?”说到这儿问彩云妈:“老妹你是啥意思?”彩云妈:“只要孩子们愿意,我还能有啥意见?”萧飞正要说:“那就这么定了。”金狮忙说:“飞叔,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萧飞怔了下,说:“那好,今天就先说到这儿。”说罢告辞。经过春灶子,彩云望了金狮眼,却喜滋滋地跟萧飞说:“这就走呀!吃了饭再走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萧飞:“不了,我们是吃了来的。”彩云:“那以后可要常来呀。”说罢又望了金狮眼。萧飞应着领金狮走出院子十几米,就听金狮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只说是来串门儿的么?”萧飞:“怎么,没看对?我见你见了人家,世界都不存在了,还算不对?”金狮:“那毕竟是初次印象嘛。”萧飞:“初次印象咋啦?相亲不都是相次,还有相三次五次的?”金狮无言以对,也不便再说什么,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不但无益,反惹人家不高兴。人家毕竟是片好意嘛。”想到这儿换了个话题,与萧飞路聊着回乡政府。
第二天上午,金狮等人继续在间房搞计划生育。期间同事们问金狮:“你昨天看对象看得咋样了?”金狮说:“说不准?”同事们不解:“说不准!说不准是啥意思?难道她没让你好好看吗?”萧飞说:“咋没让好好看?人家在院子里做饭,他呆在旁边不走,看得眼睛都直了,连点儿廉耻也没了。要不是人家爹妈回来,指不定会出啥事。”金狮:“当时看见倒是不错,可是没看真切。当时天快黑了,夜不观色嘛。”段书记:“这个好办,你现在再去看下,反正咱们现在工作也不太紧了。”金狮:“谁知道人家现在在不在家?再说我也不想撞见她爹妈。”萧飞看了下表,说:“估计在呢,她比她爹妈早回个小时,早回来喂猪做饭。”段书记:“那就去吧!”金狮本来就想去,听这话,犹豫了下,拔腿就走。此时老光棍侯锁伴说:“哎,我陪你去,参谋下。”金狮也不反对,于是两人起来到祁彩云家里。此时祁彩云正在洗脸,见他俩进屋,会心地笑了下,说:“来了?坐吧。”说罢将烟放至炕沿上,继续洗她的脸。金狮坐到炕沿上,把烟点上,然后没话找话说:“怎么,刚起来?”祁彩云边擦脸边笑着说:“啥?!刚起来!我们已经在地里干了三四个小时了!谁象你们当干部的,钱够花觉够睡?”金狮笑着说:“我们也是天只睡七八个小时。你们干活儿省心,哪象我们成天跟人急言怄气的?”边说边看姑娘刚洗过的脸。姑娘的脸此时未施半粒脂粉,却白净而水灵,无半点瑕疵。加之眉长而真切,眼大而清澈,鼻直而玲珑,唇线分明,口角带笑,眉内有痣,真是美而不妖,正而不古。她应对金狮来言:“快别谦虚了。种地要好,你干吗不回家种地,偏要当干部呢?莫非你们连地也种不上?”说罢解开头绳梳头。但见其头发直垂后背,稠密而又富有光泽,仿佛匹黑锻挂在空中,又好象条瀑布飞下山崖。金狮边看边对答来言:“就是种不上么。我们那儿个人不足亩地,你让我咋种?”姑娘边梳头边说:“这个好办,你来我们这儿落户,我们这儿个人五六亩地,够你折腾的。”金狮:“我来你们这儿落户!个外乡人凭空分走五六亩地,你们乐意吗?”姑娘随即说:“那要看是谁呀。”说罢觉得语失,不好意思了,只管梳她的头。金狮却追着不放:“难道我就可以?”姑娘见他不臊,反倒大方起来,含笑点点头,说:“还行吧。”金狮:“因为啥?”姑娘想了下,说:“不知道。”金狮笑了下,走到柜边看墙上相框里的照片,就见姑娘和其弟的张八寸照上,姑娘上穿件紧身线衣,下穿条牛仔裤。从中可以看出,其大腿很粗,腰也不怎么细。金狮心凉了半,心想:“如果给他身连衣裙或者套裙,她能穿出亭亭玉立袅袅娜娜的效果吗?”想至此看了下表,害怕撞上姑娘父母,便笑着说:“不打扰了,来吧。”说罢往出走。姑娘:“坐着吧,我也不忙。”金狮:“不了,我们也是忙的中间跑过来的,回得晚了领导会不高兴的。当干部的可不象你们那么自由。”姑娘:“那,有空常来。”金狮和侯锁伴应承着出来。出大门,就见祁彩云父母正从远处往回走。金狮见状,忙拉侯锁伴从岔路上走掉。走了截,侯锁伴笑着说:“原来找对象就这么个找法,随便找个话题开头,最后都要归拢到娶聘上?”金狮笑着说:“我只是顺其自然。我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个找法。哎,她长得咋样?”侯锁伴点点头,说:“嗯!不错,实在不错,罕见。”金狮:“是不是胖了点儿?”侯锁伴摇摇头:“不胖,点都不胖,正好。”金狮:“正好!你看她那腰”侯锁伴:“腰怎么了?挺细的呀!再细了,搂啥呀?”金狮:“莫非我看错了?唉!可惜她只有那么张秋天的全身照片。”侯锁伴:“我看你是看错了。再说,壮实点儿才是过日子的好手。”金狮:“难道苗条的就不能过日子了?”侯锁伴:“我又没说她不苗条。”
第二十四回陈禄忧劳病炕头金狮羞愤离原职
迈达召乡政府设在和吉库仑村,却以迈达召村的村名命名,是因为迈达召村有座与之同名的寺院极负盛名。该院最初为成吉思汗第十七世孙阿勒坦汗的王府,后因西藏活佛迈达力来此坐床掌教,便成了府寺合的寺院——迈达力召,简称迈达召。该召如今保留得比较完整,外观依然是王府格局,城墙高筑,门楼高耸,角楼高悬,里边有大雄宝殿乃春庙佛爷府八角庙太后庙万佛殿达赖庙等。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件奇事,即每到农历五月十三,不论什么年景,都要以此为中心下场或大或小的雨。对此那些学理科的也无法解释。若说这是气候冷暖变化之规律,那这规律应该对着阳历,而非阴历。因为气候的冷暖变化是太阳造成的。对此当地老百姓倒是有个流传下来的解释,说此地直有条真龙保佑着人们的平安。正因为如此,这里的居民才日见其多,进而建府建寺。不管如何,这召庙周围每年农历五月十三下雨是定的。这就形成了个习俗,每年从这天开始,人们都要来这里赶七天的庙会。尤其是这几年,当地政府想借此促进人们的物质文化交流,特意加以组织。于是这庙会也就办得愈加红火,每年敕勒右旗境内几乎半数的男女老少要来走遭。
闲言少叙,却说6月23日即农历五月十二的下午,茂林岱乡党委书记赵山猫放出话来:“鉴于这阵子弟兄们很卖劲儿,计划生育已提前进入扫尾阶段,听说弟兄们都想明天去赶会,那就赶上它天,后天接着再干。”乡干部们已连续半个月没休息星期天了,如今见领导让赶会,怎肯错过?第二天吃罢早饭,金狮与邢晓波关少峰包大海姚世清韩水秀常欢喜等人块儿骑自行车,行程二十八里,来迈达召赶会。这帮年轻人都没有摩托,邢晓波虽已是党委办主任了,但因党委办主任不下乡,历来不配备摩托,闲话不提。再说这帮年轻人到了会场,既不买什么东西,也不烧香许愿,除了偶然吃些地方风味小吃外,就是随处转游看热闹。转至小晌午,金狮说:“来了这儿,午饭就该去我家吃。”说罢领众人又行程六里来至自家门前,却见门上挂锁。他不由得犯愁:“领人家大老远来吃饭,却不见饭!”想至此说:“看来我爹我妈也赶会去了。没关系,咱们先回屋,估计他们会儿就回来了。”关少峰:“没关系,实在不行咱们起做,守着锅灶还能把人饿起?自己做的还香着呢。”说罢众人进屋,就见锅内有大锅的猪肉炖豆腐,锅旁有大盆的米饭。金狮大喜,说:“看来我爹算见我要带人回来,所以留了饭。我已经有五年没赶这个会了。”说罢出去提了几十元的啤酒罐头,与众人下饭。他们自家虽也开着个小卖部,但因规模小,不经营啤酒和罐头。
吃罢饭,金狮抽着烟说:“人们都说,西脑包的海红北沙图的梨儿,迈达召的小瓜清水沟的杏儿,真有味儿。来了我们这儿不吃杏子,就算白来了。”包大海:“吃杏子,咱们今天就算来产地了。”邢晓波:“我正要说,路上卖杏子的那么多,你家院子里的杏子咋都还绿着?”金狮:“山下的杏子大都还绿着,山上的却大都熟了。向阳花木早逢春嘛!嫌不嫌远?不嫌的话,我带你们去。”关少峰:“有多远?”金狮:“不到两里路。”包大海:“要走着去吗?”金狮:“骑车能走里半,只需步行半里。”众人:“那就走。”说罢随金狮骑车直奔村东北的山脚而来。金狮边走边说:“今年我们家包了山坡上的十亩杏树,现在差不多都熟了。所以今天弟兄们敞开吃,吃完再兜上。”姚世清:“现在的杏子多少钱斤?”金狮:“我也不知道,我是吃粮不管闲事。”说着来至坡前,改步行上坡。这里所说的山坡并不是真正的山坡,而是指山坡下面坡度很缓的片土地。众人在此坡上没走半里,就见有两人在树上站着。金狮说:“那是我爹我妈,原来在这儿下杏子呢。”说罢喊:“爹!”
陈禄玉枝见金狮领着伙人过来,便慢慢爬下树来,问:“你们在哪来?”金狮:“赶会来。”说罢介绍邢晓波等人:“他们都是我们乡里的。”陈禄玉枝笑着说:“噢,起赶会来?今年的会咋样?”邢晓波等人答:“不错,有大戏轻音乐马戏团,人挺多。”说话间,玉枝提过两蓝子杏,笑着说:“吃杏子吧,刚摘下来的,比放熟的好吃。”陈禄用大手给众人抓着杏,说:“快吃罢,要吃好杏就得来树下。”金狮帮着说:“就是,熟透的杏子没法儿装运,运出去的都是没熟的。”众人边吃边跟陈禄两口聊些农家的事。金狮瞅个间隙问父亲:“现在这杏的行情咋样?”陈禄摇摇头,说:“不行,斤就是个五六毛。”金狮:“本钱能不能回来?”陈禄又摇摇头:“回不来,卖八毛还差不多。”关少峰听了说:“我见街上的杏子都卖块多呢!”陈禄笑着说:“那是零卖。像我们这整筐整篓的哪能卖那么高?”说罢问金狮:“金儿,你们这几天忙不忙?”金狮:“忙呢,计划生育大干20天,谁都不能请假,就今天赶会,给集体放了天假。”陈禄:“那就算了,你忙你的吧。”金狮:“有事儿吗?”陈禄抽口烟,说:“这杏子说熟就齐熟了,我跟你妈下不过来,尽落到地上了。晚上我还得跑销售的事儿,好歹拉不开拴,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金狮惊愕地打量了下父亲,这才发现向来饱满的父亲如今两腮深陷,头皮松驰。陈禄在热天喜欢剃光头,平日的光头油光水滑,如今却凸凹不平。金狮问:“银狮呢?”陈禄:“跟霍拉盖倒金手饰去了,前天走的。”当着众同事的面儿,金狮不便细问这码事儿,便说:“这杏子落就落了吧,能收多少收多少,收不完拉倒,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钱。你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急也没用。天塌下来,总不能叫你个人顶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身体要紧。”陈禄:“话是这么说,可你眼瞅着劳动果实个个熟了又烂掉,不由得不去起早贪黑地收拾。”金狮无奈地望了下母亲,突然想起姐姐小产还不到半个月,便问:“妈你啥时候回来的?”玉枝:“大前天。”金狮:“大前天!大前天我姐不是小产才十多天?”陈禄:“没办法,家里忙成这样,只好叫你妈提前回来了。你姐命不好,偏赶上这个时候小产。”金狮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别家的闺女坐月子,当妈的伺候到40天才算完。而姐姐,当妈的顾不上,婆婆又是个神经病。唉!”想至此又问:“铜狮送完牛奶,不能来帮会儿?”陈禄:“哼!铜狮?他能把这杏子拉回去就不错了。”金狮不解地问:“现在这么忙,他跟我三叔不能轮流着收牛奶?”陈禄:“咳!你三叔不干了。”金狮又是惊:“因为啥?”陈禄:“连坏了两次奶汁,各家损失了300多块,他就不干了。”金狮:“他不干正好,咱们家干,家赚。奶汁咋能坏了呢?”陈禄:“天气天天热了,遇上阴雨天不刮风,人们头天晚上挤下的奶汁等咱们第二天去收的时候本来就快坏了,咱们收上再跑半天路,不坏才怪。”金狮:“那咋办呢?”陈禄:“这个很简单,就是辛苦点。头天晚上就把当天挤下的收回来,用大铁锅滚了。第二天早再收现的,就保证不坏了。不过这么来,天本来收趟,现收成两趟了,天不得闲。”金狮点点头,见同事们杏子吃得也可以了,便对父亲说:“我们走了。还是那句话,这杏子总共也值不了多少钱,也不是咱们的主要产业,你们能收多少收多少,千万不要把身子累坏了。”陈禄点点头,给众人口袋里装着杏子说:“树底下的杏子不值钱,啥时候想吃就来吃。”众人应承着开始下山,玉枝叫金狮:“金儿你迟走下。”金狮停下,玉枝等其他人走出二十多米,方问:“那个女的是谁?”金狮:“韩水秀。”玉枝望了下韩水秀远去的背影,脱口而出:“好闺女呀!”陈禄笑了下,说:“我早就猜出她是韩水秀。嗯,不错。”金狮:“我看不咋地。”玉枝:“那还不咋地?”金狮:“可有比她好的呢。”说罢心里想:“当初你们见都未见就说不好,如今又夸起来了。”年初韩水秀特意打扮了番自己,未引起金狮好感。如今也无心打扮了,只随便穿了条灰色西裤件白色长袖女式凉衫,留个剪发头,薄施脂粉,反倒显得清纯自然而俊秀。虽如此,金狮对她的爱既已被浇灭,既看清了她的优缺点,就不会再旧情复燃。因此他用刚才的话来打消父母的念头。
第二天上午,段书记带队在间房的邻村做计划生育的扫尾工作,干至小晌午时分便收工回乡。为此金狮让众人先回,自己则来至祁彩云的家里。他进屋跟祁彩云刚闲扯了会儿,就见其继父谷老师回来了。谷老师向金狮打了个招呼,便独自坐在炕沿上抽烟。金狮搭讪着问他些学校的事。每问句,他只是简单地对答句,便抵头抽烟。抽了半枝,他终将头转向金狮:“你们大学生在外念书,见的世面多,思想开放,找对象是先谈。谈到定程度觉得合适才娶,不合适就分手。我觉得这个很好,有利于婚后和睦相处,我也提倡。但咱们农村还没时兴开这个。没时兴开,我就不敢那么做。因为我们毕竟生活在农村,不能不考虑周围人的看法。谁能说周围人的看法跟自己没关系呢?如果周围的人都认为我借了钱不还,我还能跟谁借出钱来?如果周围的人都对我的儿子有看法,我的儿子还能娶下个好闺女?所以我说,你若来我家做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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