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唐浚小少爷,还有南大人南东爵。
他竟对她说,让她想清楚再告诉他,然后他会如她所愿?可那公事公办的模样,就像是让她考虑要直接和他拿一笔巨额奖金、一次解决?
还是干脆加薪一直领下去,活愈久领愈红生病放假在家她都在想这件事,没想到一上班又被花海淹没……幸好到目前为止都快下班了还没见到南大人,也许今天他都不会进办公室了。
如果这样,她还可以继续龟缩下去,仔细思考自己究竟是要奖金还是加薪……
这个问题其实真的很困扰她,她觉得自己遇到一个坏老板,竟把这么困难的问题让去给她自己选择,然后后果自负吗?
骆席安皱眉,突然伸手把玫瑰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来。很想来无聊的数一数,当她把所有花瓣都摘下的时候,天意是如何?
结果,她把花瓣丢在杯子里,看它们在水里漂动的风姿,脑袋瓜突然转着,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钻石项链图案便在她的脑海中成形,她赶紧拿笔把它画下来……
用红宝石代替玫瑰花辨,搭配代表流水的碎钻……她画得很认真。当她在设计图像时如果可以一气呵成,就不能停下,因为画面一闪而过,当艺术家的都知道这可是难得的灵感敲门,不好好把握就称不上是艺术家了。
南东爵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不知多久了,一开始看见她无聊的摘花瓣发呆,没一会儿,又看见她拿起笔来很专心的在纸上画着,迅速勾勒出一枚钻饰的图案。
那是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设计,玫瑰花形状的小小红宝石,就落在三水状的碎钻上头,简约却吸睛。红宝石的造价高些,搭配成本低一点的碎钻,很适合放在sian这个钻饰品牌里,高贵不贵。
这个女人很有才,设计的东西很诗意,简单大方又典雅,常常都是神来一笔,却又可以符合大众需求。就像现在她设计的这款,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桌上那束玫瑰花的发想。
见她终于停下笔,南东爵这才开口——
“这条项链的名字要取什么?”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骆席安想也没想便答道。话一出口,才想起身旁何时有人?
而且那嗓音……
她蓦地抬起头来往后看,不是尊贵的南大总监是谁呢?这一醒觉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南东爵不理她,伸手越过她拿起那张纸,细细又看了一回,眸光璀璨,唇角却看不出喜恶。
“取这种名字,项链怎么卖得出去?”每当南大人在审视她的作品时她都会很紧张,怕他不喜欢、怕他不爱、怕他说不好、怕被他嫌……像现在,她的心就提到喉间了,随时可能跳出来。
她很想把纸抢回来,因为它根本还没完成,一张草稿哪能入他的眼?她可是拚命忍住才没动手把它抢回来。
“名字当然不能取这个。”那是她的发想,没想到嘴快,人家一问就说出口,听到的人还是他南东爵,她爱的南东爵。
唉!“它的名字叫”选择“,爱情的选择,看是要选择当落花还是流水。”闻言,南东爵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目光从图稿移到她有点微红的脸上。
她在害羞,很害羞。
选择啊,这个名字好。
南东爵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进办公室。现在,马上。”说完,他率先走进自己的领地,骆席安则莫名不安的像小媳妇一样头低低的跟进去。而总监办公室的门一关,外面就闹哄哄了起来——
“应该是。南大人最讨厌员工谈恋爱了……”
“是讨厌席安谈恋爱吧?南大人哪管别人。”
“那……该不会,以后南大人不宠席安改宠康莉了?”
“就算这样席安也不怕。那位可是小少爷呢!能得到小少爷的专宠,南大人也动不了她。”
“真如此,那不就有好戏看了?”
“那是一定的……”
众人小小声的你一言我一语,只有坐在骆席安对面的康莉知道,南东爵是如何的把骆席安当宝,骆席安又是如何的崇拜着南东爵,要把这两个人拆开来……那可是如登天般难。
但,凡事都有变数。
不过,这个变数不该是唐浚,而是那据说是南大人的未婚妻,唐浚的妹妹唐黛妮。
第4章(2)
南东爵的办公室是完全的独立空间,隔音好,隐密性高,没有他的同意,根本没人敢找死的闯进来。因此,是个很好说话的地方。
一进门,也没让她思考,南东爵的一双黑眸便直勾勾地望住她——“你的选择呢?”啥?骆席安的脸更红了,明明是讨论图稿的,怎么好像是在讨论她?
可是,这是南大人在问话,小的她怎可不乖乖回答?
“比起流水,我宁当落花;落花有情,流水无情。”答完心砰砰跳,就怕被他冷嘲热南大人这回却是大发慈悲,很认真的听她说话,也很认真的对她说:“可无情的人不会伤心,有情的人注定伤心。”
“人生没有喜怒哀乐,哪能叫人生。”她很不怕死的回了他一句。打从那日对他鬼吼鬼叫后,她的胆子似乎不自觉地变大了些?嗯嗯,好像是这样。
南东爵淡笑勾唇。“所以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要我当你的情人而不是朋友吗?拼了命的也要燃烧你自己去感受这世间的喜怒哀乐吗?就不怕痛、不怕伤疤,也要尝一尝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她看着他一顿时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她根本还没想好……
“怎么?不敢回答?你对我那所谓的爱情原来也不过如此……”南东爵轻哼了一声。
“或者,你今天进办公室后改了主意,心里开始估量着要选这送你玫瑰花的男人还是我?”他当她是那种看谁钱多就选谁的女人?骆席安听了就恼。
“是啊,这不值得估量吗?”骆席安平静的阵中陡地燃烧出一把火,她轻昂起下巴,毫不示弱的迎视着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的骆席安,像是只浴火凤凰,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那你估量好了吗?”他的神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彷佛她的任何选择都与他无关紧要。
真的很可恶呵……
这样一个对她毫不在乎的男人,说什么要如她所愿呢?他根本做不到!
可是、可是……她就要这样把他推开吗?回到那种偷偷恋着他的日子?她岂能甘心?闵为她明明可以选择!
“估量好了,就怕你做不到。”她咬牙。
他那云淡风轻的态度逼绝了她,人被逼绝了总是会狠心的。心一狠,管他三七二十一,当只扑火飞蛾也在所不惜。
南东爵眸光一闪。“既然答应如你所愿,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只要是我南东爵尽力要做的事,岂有做不到的道理?”骆席安看着他,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话说开,可不说开,这段对话根本无法继续下去“你的未婚妻呢?你有未婚妻不是吗?如何如我所愿?而且……我不懂,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这才是她一直无法做决定的最大症结点。
一直都是偷偷恋着他,不就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这男人一开始就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吗?而他却说要如她所愿?这真是太诡异了。
他犀利的眸子看向她,淡笑。“那个婚约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曾经有过,那也只是长辈们口头上说说……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至于我为何突然要这么做?你这问题很可笑,你喜欢我,而我答应和你交往,如此简单的事需要你花脑力钻研许久吗?”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在庸人自扰?
“所以,你没有喜欢的人?”
“谁的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呢?我也喜欢你啊,骆席安,如果连一点喜欢都没有,又怎会答应和你交往?或许,我是因为你说爱我才决定要喜欢你的,但那还是因为喜欢,不是吗?你不会是要和我追究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吧?”骆席安红了脸,头低了下去。
她想听啊,可是她知道这男人就算真的有一丁点的喜欢她,也不过是觉得她很好欺负而已“怎么样?决定好了吗?要当我一辈子的朋友,还是情人?”他再次残忍的把决定权丢给她。
事实上是因为一他舍不得做决定,比她更舍不得。
他舍不得爱她……
因为他多么希望这个女人可以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他舍不得爱她……
爱情会变质,再多的喜欢、再多的爱也保证不了永远。
他知道的,所以舍不得。
可,他也舍不得她伤心难过,一个人偷偷地哭……那一夜,她的眼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如果她要他爱她,那么,他就会尽可能去爱她。至少,她不会因为思念他而哭泣,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
还有,不会被别的男人所拥有……
如果说深深的占有欲是一种爱,那么,或许他已经爱上她。否则,那一夜看见安道格差点吻她,他也不会如此气急败坏了吧?
很多事不想则己,一想,就像是被点燃的一连串鞭炮,彻头彻尾的被炸开,再也包覆不“我要你当我的情人而不是朋友。”骆席安终是轻轻地开了口,迎上他复杂难测的黑惶然不定的心,像是在刹那间踏实了。
莫名的,他甚至有松了一口气的错觉。
他挑了挑眉。“不后悔?”
“不后悔。”现在说后悔未免弱了气势。对上这男人,她不能一开始就输啊,就算明知道最后她会输,但也不是现在。
何况,她爱他。
如果他愿意和她交往,她为何不要?就算,那段时光短暂到眨眼即逝,也总比每天看得到他却摸不到他好……“那就出去,把你办公室里的玫瑰花都丢到垃圾桶去。”嗄?她愣愣地看着他。
“为什么?”脑筋一时之间还没转过来。
“因为那是别的男人送的花,我不想看到它们。”南东爵含笑勾唇。“晚上,一起吃饭。”骆席安差点被他这温柔又迷死人的笑给震傻了。
原来,这个男人在变身成男友时,也可以很迅速、称职的进入状况,马上就能假装自己吃起醋来了吗?
说得像真的一样……
骆席安开门走出去,突然大大的呼吸了好几口,这才发现原来她刚刚在办公室里面对南东爵的逼问有多么紧张,全身紧绷,一出门就软了脚,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
他答应了……
他真的答应当她的男人了……
像梦一样的毫不真实。
“你没事吧?愣在门口干什么?”康莉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被南大人骂了?”
骆席安看着她,摇摇头,慢慢地走回座位。
然后,她开始整理那堆花,有的送人,没送出去的就转送到大楼保全办公室。其实那些花真的很漂亮,她好想带回家。
可,就算她再小心、低调,她把小少爷的花分送给其他人而自己一朵都不留的事还是传了开来。因此这一天之后,关于雪菲尔台湾首席珠宝设计师骆席安公然拒绝小少爷追求的消息也传遍整个业界……今晚,是他们说好“交往”后的第一个约会。
一间很高级的牛排馆,室内多用原木色装潢,色彩斑斓的罩灯把整间餐厅点缀得十分温暖有情调,让人容易卸下心防,是个很适合谈心约会的地方。
牛排很好吃,可是切牛排的某只小手却一直在抖。
饮料很好喝,可是拿杯子的某只小手也一直在抖。
骆席安的食指上缠了一个ok绷,小小的并不起眼,可是看在南东爵眼里却很碍眼。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的位子坐下并挤进去和她挨着,她被他吓得直往里缩,他便占据得更加理所当然。
接着,他取过她手中的杯子拿在自己手上,然后喂上她的唇——“我可以自己喝……我又没生病……”她怯生生地说,想把拿杯子的小小主权夺回来。
“你没生病,可是手一直抖,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吗?”他的嗓音冷冷的,一点都没有当人家男朋友的柔情密意。
“不要……”如果要看医生,医生开的药方应该是远离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发抖症就会不药而愈了。谁叫他打从说好要当她男人之后便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温柔得要死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瞧不说,还时不时对她笑。
“那就乖乖让我喂。”他又笑了。
她看着他一会儿冷脸、一会儿热脸的,从刚刚的心慌慌到现在的意乱乱,实在有点难以调适这样的“温差”啊!
想着,她乖乖的喝他凑上来的饮料,这男人却捉住她那只缠着ok绷的手。
“玫瑰花刺的?!”
“嗯。”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里,一团热气直冲脸庞。她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却被他抓得紧。
“干什么?”他眯眼看着她。每次他做出这表情时,都有迷死加电晕人的效果。
“那个……手……”她现在就很晕,而且脸烫得可以煎蛋了。
“手怎么了?我是你的男人,不能抓你的手吗?”他低头笑看她红通通的脸,干脆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偎着。“还可以这样呢。”她的脸瞬间红到天边去。大庭广众的,这男人正大光明的晒恩爱是怎样?竟公然在外头和她这样搂搂抱抱?
她羞得说不出话来,觉得对桌的那对男女,还有她旁边那桌的男女都在背后偷偷笑她,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
“我们走吧。”骆席安推推他。“这里好热,我都快无法呼吸了,出去走走吧。”
“好。”他拉着她的手起身,她的脸愈红他看得愈开心。结账完走出牛排馆,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握住她的。
她试着想抽回来,他却不放。
台北街头的夜色美得热闹,凉凉的风在吹,散了些许燥热,可这男人显然没打算让她放松——“骆席安,你要习惯我拉着你的手,因为现在开始我是你的男人,我不只会拉着你的手,还会做更多男人会对女人做的事。”
天……让她钻个地洞把脸埋进土里比较快……这男人非得在大街上和她说这种事吗?他光看着她就害她紧张得手一直抖、一直抖了,何况还说要做其他男人会对女人做的事?
这是存心折磨死她
第5章(1)
因为南东爵那句话,整个晚上骆席安和他在一起,都在想他这个男人可能会对她这个女人做的事。散步的时候想,他开车送她回家的时候想,一直到他一路陪她走上阶梯时她也在想。
“到家了。”一直走到家门口,她还在想。心砰砰跳得太厉害,害她一直捂着胸口,就怕它一个不小心从里头蹦出来。
南东爵定定的站在她面前,街灯、树影和月光,每一样都朦朦胧胧的,他似乎只看得清她的脸淡淡地泛着一层瑰丽的红,她的手在抖,身子微颤着,心跳得很急,呼吸似乎快要停止了……他看得很清楚,这女人的紧张是为他,心跳是为他,那脸上的害羞与企盼全是因为他。
以前他真是瞎了眼才会意识不到她爱他
第一天成为她的男朋友,他发现他当得很顺手,逗她逗得很快乐,一下子便爱上这种感“你这么紧张,害我什么坏事都做不了了,骆席安。”
南东爵微笑,伸手拂过她的长发来,“跟着我呼吸,呼——吸——呼——吸,好一点了吗?”她跟着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脸却更红了,心跳得更快了,有好一点吗?肯定是没有,可是她还是很配合的点点头。
“嗯。”乖乖应着总没错。
“说谎的女人。”他一眼便识破她,长指夹上她鼻尖。“心跳得那么大声,以为我听不见吗?”他听得见吗?骆席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样她也信?
见到她投过来的眼神,南东爵很想大笑,眸却一沉,手一勾便把她拉入怀——这回她发出惊喘声,整个人就受惊的小兔子,双手抵在他宽厚的胸前,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个……南东爵……”
“你要一直叫我南东爵吗?叫我东爵吧。”
“喔……”她应着,却没把他的名字叫出口,因为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改口。
“我是想,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办公室,铁定是在外头跑来跑去,应该很累了——”
“嗯,是很累。”
“那你早点回家——”
“你请我进去坐坐吧。”他眼神带笑的打断她急着赶他回家的话。
嗄?骆席安的脸都快热得烧起来了。
“……这样……不太好……”她讲得一点都不理直气壮。
“哪里不好?你家我又不是没去过。”
“那不一样……”她的嗓音愈来愈小声。
是啊,不一样,当时他们不是那种可以做坏事的关系,就算他说要进去她家坐坐她也绝不会多想,可现在……她是作贼心虚吧?而且自从这男人决定和她交往后,那双电眼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扰乱她的心,让她有一种他随时会把她吞下肚的错觉。
南东爵微笑,突然凑上前在她的耳边道:“可是怎么办?我不想慢慢来。”
嗄?如果刚刚脸是要烧起来,现在应该热到爆掉了吧?
她有一股想拔腿就跑的冲动,可是这男人却一把将她抓得更紧。
“听到了吗?我的心跳声,是不是和你一样大声?”他轻轻地问着她。
是,她听见了,她的脸就枕在他胸前,他的心跳声现在大得很,而且跳得很快……难道,他也会紧张?
不可能吧……
“我不是紧张,骆席安。我是因为抱着你,所以更想做点坏事了,心才会跳得这么快。”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不管是不是,反正她听见了,一整晚她都在担心他要对她做坏事,可现在被搂进他怀里,她反倒没那么怕了。
她喜欢他的怀抱,他牢牢地把她扣在怀里的感觉让她很踏实,像是真的已经开始拥有这个男人,虽然她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现在的情况很诡异,像是她拥有了这男人,却没有拥有他的心。
人重要还是心重要?一定要选一个时,聪明的女人应该选前者吧?心在你身上,人却不在你身边,一切都是空谈而已。
所以,她该惜福知足了,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她可以像这样靠这个男人这么近、这么近。
“好。”她突然轻轻地说。
“什么?”这回,换这男人惊诧了。
“我说……你可以对我做坏事……如果你想。”她把头更加往他怀里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喂,骆席安……”
她不说话,只是改用手圈住了他的腰。
“你会不会太容易屈服了?”南东爵挑起她的脸,让那张此刻羞红无比的小脸不得不面对他。
“就算再怎么喜欢我,也不可以这样一点原则都没有,知道吗?这样只会让男人得寸进尺。”她望住他的眼,带着深浓的羞涩与爱意。
街灯下,这双迷蒙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月光一样温润柔美,让人望之便为之迷醉。
是因为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所以看着对方的感觉也会变得不一样吗?南东爵觉得此刻的自己像匹狼,在月光下套套欲动着。
他突然真的很想欺负她……
就在这一分这一秒……
而就在她以为他即将吻她的那一刻,南东爵却松开她,退了一步。
“快进去吧。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一阵风吹来,骆席安突然觉得好冷。
一瞬间失去他的拥抱,原来就是这种感觉,比一个人的孤单更孤单。
这是拒绝吗?
他嘴里嚷着要做坏事,只是逗她玩的……
她却可笑的想把自己送上门
骆席安突然觉得好丢脸,胸口好像被刀尖划了一下,她勉强扬起一抹笑。
“那我进去了,晚安。”她转身转得急,眼前一片湿气,手里的钥匙差点插不进钥匙孔里。
“我来吧。”他的手从身后绕过她,把她困在自己的胸膛和镂花铁门之间,接过她手中的钥匙替她开了门,然后把钥匙放回她手中。
他的手,却没松开她的手,他依然站在她身后像是怀抱住她。
一抹湿意不其然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落下的泪再也藏不住,因为他再度的拥抱。
“傻丫头,你哭什么?”他在心里叹息。
她咬唇不语,泪却掉得更凶。
“你这样……我今夜真的回不去了。我可是用尽了理智才退开刚刚那一步的,别忘了我是男人,而且是一个很久未近女色的男人……今天是我们第一天交往,我不想吓坏你,不是嫌弃你,傻席安。”她什么都没说,他却似乎什么都懂了。
他了解她,似乎比他以为的要多更多,这真是令人惊艳的发现……对骆席安而言,在他眼中成为透明人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只是她真的没想到,他竟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的轻易解读了她的心。
她更羞了,无地自容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沙子进了眼,你快走吧。”她突然挣开他的怀抱,冲进门去再把铁门关起来,笔直的朝自家屋子走去,不再回头。
南东爵看着她那像是逃难似的背影,唇角不自主地勾起了笑。
沉睡许久的心,像是被春天的风柔柔吹过,慢慢地苏醒?
所谓的地下情,指的是见不得光的恋情,骆席安和南东爵虽然男未婚女未嫁,但基于上司和下属的办公室恋情会影响到同事观感——再加上之前财团小少爷才公然送了一堆花给骆席安,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低调不公开。
奇怪的是,小少爷的花突然间不送了,关于小少爷要追骆席安的传闻也因此慢慢散去。
骆席安每天依然搭公交车上班,然后尽量晚一点下班,再和南东爵一起共进晚餐。晚餐时间他们会聊一些公事,就像以前一起吃饭时一样,不同的是两人用完餐后的约会时光。
他们不是每一天都约会,但只要有约会都会选择不一样的活动。
看电影、打保龄球'看展览、溜冰、听音乐会,像是一般男女朋友谈恋爱一样,一起做很多平常一个人不会做的从一开始关系突然转变的尴尬不适应,这样像朋友一般单纯玩乐了半个月之后,骆席安也愈来愈习惯南东爵牵她的手及偶尔突如其来的友谊式拥抱,那显得亲昵却不算是极亲密的举止,虽然常常还是会让她脸红心跳,却不再因此紧张到颤抖。
这个假日,他拉她去爬山,一向甚少运动的她走到半山腰就气喘吁吁,边爬边喊停。
他笑着,拉住她的手一直往山巅上走,说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人只有爬到高处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她整张脸红扑扑,拚命灌水,山上的风呼呼的吹,她头痛得快要爆开,有没有胜读万卷书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恨不得马上回到家里吃一颗止痛药,再躺到大床上呼呼大睡到天明。
当人的耐力被操到极限时就会反弹,她自然也对硬要拉着她来爬山的男人产生怨念,就算这男人始终对她温柔低哄,就算这男人和平时一样帅气无比,但此刻的她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瞪他,偏又让那男人逮到,大笑得又忍不住去捏她的脸——
“这么恨我?可怎么办呢?我觉得现在的你超可爱,瞪我也很可爱。”他边捏边赞美她。
下山时,她两脚都在抖,好几次都差点摔跟头,南东爵索性蹲下身。
“我背你,上来。”
她瞪着那宽大厚实的背,超级想爬上去,因为她的脚抖得不象话,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滚下山。
可她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用啦,我可以慢慢走。而且我很重……”
“我知道你很重,可是我更怕你等会儿摔断了腿,快上来。”南东爵说完,也不管她继续说不,后背贴上她一个起身,双手托住她的臀便将她整个人背上身——
“啊!”她惊呼出声,赶紧圈住他。柔软的胸此刻就紧紧贴在他的背上,让她一时之间羞得说不出话来。
爬过山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下山比上山累,因为膝盖要很有力,更别提身上背着一个人了,那绝对是沉重的负荷。可他背着她一步步走下山,心跳和呼吸却不见急促,而且每一步都踩得踏实而小心,稳重而可靠,像是怕一个不小心把她给摔了。
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是件很亲密的事,就算本来不心动的,也会动心吧?何况,她是那么那么的恋着这男人。
林间的风在吹,因为汗湿衣襟又没再动了所以会觉得冷。她将他抱得更紧,因为这男人现在很热,像个火炉一样?
第5章(2)
“放我下来吧,你这样会累坏的。”她忍不住说。可是双手却把他圈得很紧很紧。
山路陡滑,再旁边一点又是悬崖峭壁,说她不害怕紧张是骗人的。
“你不要乱动诱惑我,我就不会累。”
厚……这是正经的男人会说的话吗?骆席安又脸红了,伸手便往他的背上槌了一下。
南东爵大笑,突然转头去亲她的嘴,她没料到他有这一招,被亲之后愣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本。
“又害羞了?”南东爵就算没看她的脸,也知道她此刻的脸有多红。
“……”她不语,脸热得像被火烤。
“已经两个多礼拜了,你还没习惯我不是你的上司而是情人吗?”说起来,他可是用心良苦呵!
男人和女人在某方面的期待毕竟是不同的。
虽然骆席安二十七岁了,感情上却像张白纸,他答应和她交往,答应当她的情人,也希望她可以像一般女人谈恋爱一样,先有一段单纯甜蜜的约会过程。
一旦做了坏事之后,男人可能就不会想再做点什么浪漫的事,因为对男人而言,坏事或许才是最浪漫的。
这点,她一定不懂,才会傻傻地在那天晚上就答应让他对她做坏事……“不是这样的……”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歉意。她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这男人一靠过来她的心就会跳很快,光看见他的人,她就会觉得世界突然间亮了起来。
她对他太心动。她怎么说得出口?
“骆席安,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他突然问。
这问题,很为难她。因为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何时爱上他的?
“很久很久以前吧。”她说。
“偷偷爱着我,不苦吗?”
“当然苦……比苦瓜还苦。”她皱皱鼻子,淘气的回答。
啧。“那你笨笨的爱我做什么?”
“因为你都不让我去爱别人啊,把我逼到天昏地暗的,连男朋友都没时间交。不,是不能交……”她想起过去那段时光、忍不住笑了。
“你当时对我吼了几次,像这样——骆席安,你给我专心点,如果你想在这里成功,就不要浪费时间去谈什么鬼恋爱。你还年轻,犯不着一副害怕没人嫁的模样!”她兴奋地模仿,随后在他耳边轻轻嘀咕。
“现在想想,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男人要,都是你害的。”南东爵凝神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你是因为没人可以爱才爱我?”他的嗓音转冷。
“嗯……不行吗?”这样解释,她对他的爱或许可以有尊严一些?“话说回来,你究竟是听谁说的?”
“说什么?”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爱你啊……我这么小心,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其他人应该也不知道。”
“是你亲口说的。”
嗄?她亲口说的?什么时候?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骆席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骗我的吧?我怎么可能……”
“就是你喝醉的那天晚上。你在酒吧和一个陌生人喝酒,喝到醉醺醺的被我背回家的那一天晚上,你亲口对我说的。”南东爵自动把安道格差点吻了她的事给略过。
闻言,骆席安一整个呆住。
那一天晚上?他……背她回家?所以,那天她在自己家里看见他,不是幻觉?她吻了他……也是真的?不是梦?
天啊……让她直接就这样昏死算了……她竟然对他做了那种事?难怪隔天他就郑重其事的把她找出去吃饭,还义正辞严地质问她,她却死不承认,跟他演了那一出追赶跑跳碰的戏码……丢死人了……她把脸埋进他的背。
她开始装晕,南东爵的唇角却始终勾着。
她羞得说不出话,他也不逼她。
因为,他喜欢这样爱着他的她。她的害羞、她的紧张、她的小女人模样,莫名的总能抚慰及填满他这个大男人的心,让他感到无比的愉悦。
这样……真的很好。
今夜,他像往常一样开车送她回家。她累得在车内睡着了,一路昏沉到家,直到他“吵”醒了她——正确来说,她是在他偷偷亲了她的脸颊好几下之后才被吵醒的,一睁开眼,南东爵那张俊美脸庞便近在咫尺。
“醒了?”美男露出他俊美无俦的笑容。
“嗯……”就算先前还没清醒,惊觉到他刚刚在做什么的现在也该彻底醒了。
“真可惜,我以为可以开始做坏事了。”他笑着,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今天累坏了吧?快回家洗澡睡觉,乖。”
他,应该更累吧?一路背她下山的人是他,虽然中间走走停停的,可真没想到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竟然有这等好体力。
“要不……今天先在我家睡吧?反正明天放假……”她说着,看到他黑眸一沉,想到上次她“自告奋勇”说要让他做坏事的下场,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家有客房,你应该很累了,还要开车回去……”唉,她好像愈描愈黑,愈说愈结巴。明明口才没那么差的,可在这男人面前总是嘴笨。
未料,就在她快想咬掉自己舌头前,这男人却应了声——“好。今晚睡你这儿……纯睡觉,不做坏事。”这男人说到做到,当真洗完澡便到客房睡下,一睡到天明。
这一夜,骆席安到客房里看过他,坐在这男人身边好一会儿才离开。
她知道今天的他是真的累坏了,否则,这男人连碰都没想碰她一下就睡着了,还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雪菲尔在台湾的亚洲营运中心,除了负责全亚洲的钻石珠宝设计及销售,还包括生产。
拥有独立的生产设备、一流的钻石工程师,足以确保财团可以设计生产出质量最好、款式最新颖流行的钻饰。
信义计划区的办公室里有设计部和业务部,生产部则在另一边靠近北投的厂房。身为钻石设计师,难免要两边跑,确认设计出来的3d图档变成实品后,每一个细节、裂缝与刻槽都和原先的设计一致,才能进行下一步的量产作业。
骆席安才从生产部门回来,一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诡异,每个人都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整间办公室里人心浮动得厉害。不只如此,办公室内还有一股特别的香气,那是一种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花果香,初闻时不甚浓郁却又足以飘散到各个角落。
“有客人来?”走到助理阿香身边时,她随口一问。
“贵客、贵客呢!是小少爷的妹妹唐黛妮,就是那位啊……”阿香压低嗓音道:“南大人订了很久却没娶进门的未婚妻,听说从国外留学回来了。还没回香的家呢,就直接飞到台湾来找南大人,还真是恩爱……你没看见,她一看到南大人就飞奔到人家怀里,说她好想他呢……”骆席安闻言脸一白,觉得脑袋瞬间空了。
“你看看,南大人进去时还刻意不关办公室的门,就怕人家传出什么,可那大小姐应该天不怕地不怕吧?刚刚进来抱着南大人时,可没见她顾忌我们的目光呢,还有她身上的香水味啊,真香,怕八百里外都闻得到呢!搞得大家都不想工作了……唉呀,席安,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啊?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有点饿了,中午忙到忘了吃饭。”骆席安对阿香笑了笑,往自己座位上走去。“你去忙你的吧!”
“席安,要不要帮你订个便当啊?都四点了,不知道能不能外送?”阿香扬声问着,追了过去。
“还是我去帮你买点东西回来?”
“不用了,我吃不下。”骆席安婉谢。“等晚餐再一起吃吧,谢谢你。”
“这样好吗?你的胃受得了?你忘记你曾经胃痛到送急诊啦?”这件事,当时还是公司里的大新闻呢!
都说南大人带新人冷南大人就常常拎着骆席安一起去吃饭,免得背上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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