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个不知死活的人就行了,然后不管别的,直接无所不用其极地干掉,一了百了。”
真是个妄为的女子,为了她的良人,无所不为。
这样的女子,他爱得噬骨,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却舍不得用力:“那我告诉你,”吻着她的唇,轻轻啃噬,不暴烈的吻,却撩人,“这样的你,我很喜欢。”他说,气息绕着她鼻尖,很近很近,“无关其他任何人,凤栖要一个绝情绝爱的君主,我有了你便被视作了弃子,在她下手之前,我断然不会留着她,你莫要担心,我要护你周全,要与你一同繁华老去,要爱你怜你,便是任何人也阻不了一分。”
又来了,美男计加蛊惑计。
该死的,她就好这口,就吃这套。
他的唇,扰得她唇角痒痒的,心头更是痒痒的,发麻,又发软,直接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又亲,笑颜明媚极了:“逸遥,若是哪一天要杀了凤栖那丫的,一定喊上我,我非得补上几刀。”她恶狠狠瞪眼,咬牙,“她让你额间开了半朵昙花,我就要她满脸都开花。”
这就是她的女人,爱他所爱,疼他所疼,她眸中,黑白爱恨,分明得毫无杂质,捧着她的所有,在他眼前,毫无保留。
萧殁从未如此庆幸,她爱的,是他,不是别的任何人。
重重吻她的唇,他回:“好。”
人命也好,血腥也好,这个世界要怎样,他人要怎样,他都愿意惯着她,任她无法无天。
她笑了,很明媚的笑,眼角是弯弯的弧度。
亲吻,缱绻痴缠了久久,她又想起一茬:“还有一件很严肃的事。”
萧殁抓着她乱舞的手,亲得很专注。
容浅念缩回手,摆起了脸,说变就变:“下次你要你敢干什么以命换命后丢下我一个人的勾当,我就……”想了想,恶狠狠,咬牙,“我就不要你了。”
萧殁一怔,脸色微悸。
容浅念见此,特地补上一句:“让你独守空闺。”
容姑娘这赤果果的威胁,怎么听……嗯,都没有可信度啊,这空闺,她自个独守得住吗?
萧殁浅笑,温柔极了,俊逸无双的脸是柔和的棱角,爱极了她这狐狸般狡猾却灵动的模样,抱着她继续亲吻,还是很专注:“嗯,都依你。”
对于亲吻,对于……某种运动,她家相公貌似很热衷,对此,容浅念很满意,不躲,偶尔凑上唇,啄几下,笑了笑,又说道:“话说雪域还有几个传闻呢?”
斤斤计较的花花肠子开始作祟了。
她问:“雪域的莲池水真能解百毒?”这个问题,很急切。,眼里,隐隐透着亮光,灼灼的。
萧殁动作微顿,片刻,语气平和:“除了昙花一现。”
容浅念眸子一敛,光亮全暗了。
心头那叫做昙花一现的刺又扎她了,很不舒服。她嘟着嘴,骂道:“破玩意,我家元帅大人的口水也能解百毒,还能美容养颜呢,哼,装b!”
萧殁由着她骂,只是听着,看着她的眼,深深痴缠。
又问了:“传闻雪域圣主修魅道之术,饮血啖肉,乃邪者?”
萧殁云淡风轻的语气:“凤栖修摄魂幻术。紫衣的摄魂术便是习了她三分。”轻笑,“饮血啖肉只是世人夸大其词。”
天下第一魅的紫衣竟只学了那老妖婆的……容浅念大喊:“才三分?”眼一翻,赤条条的鄙视,嫌恶,“果然是孽障,人人得而诛之!”
原谅她吧,情敌看着当然不顺眼,这姑娘的性子,烈着呢,惦记她男人的人尤其容不得,可谓:人人得而诛之!一个不留!
想着说着,容浅念莫名的火气全摆在脸上,语气里是酸气:“传闻她年有六五,赤瞳媚颜,貌若双十。”
“属实。”萧殁淡淡说。
靠!孽障!必须收了!容浅念坚定,又骂道:“老不死的,怎么不更年期啊。”
六十五岁,要搁二十一世纪,早绝经了。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奇葩。
对此出口惊人的话,萧殁只是浅笑,他家女人,彪悍得刚刚好。
下一秒,容浅念变脸了,阴测测地突然来一句:“说说,她哪里比我美?我以后好下刀。”
哪里比她美,就往哪里扎!
这姑娘,果然心狠手辣得光明正大啊。
诚然,只要萧殁回答任何一个部位,容浅念可就又得忙活了,砍人,那可是力气活。
萧殁回答:“我眼里自然谁都比不得你,若是十一想,哪里都可以下刀。”
不是甜言蜜语,容浅念却醉了。眉开眼笑,这答案,她喜欢得紧,她家男人,她更喜欢得紧啊。
容浅念叉着腰的手缩回,改八爪鱼式熊抱,笑眯眯地念叨:“我家男人果然通情达理呀。”
萧殁托着她不安分的腰,拿她没法子,由着她惯着她。
某人,立马得寸进尺了:“还有,雪域之传人,唯圣女所出?她不是想你娶她吧?”
说到后面,简直咬牙切齿。
容浅念小气,很小气,女人对自己男人要是大方,那就是蠢,显然,容姑娘是个聪明的姑娘。
空气里,酸气很浓。
萧殁直接覆上她抿着的唇,笑意斐然:“我已有妻室。”
容浅念笑着摸摸萧殁的脸:“乖。”脸色跟翻书似的,立马角色转变,忿忿极了,“老妖怪,居然还想老牛吃嫩草,不要脸。传人?一把年纪了她生得出来吗?”
她家男人的传人,自然只能她生!
萧殁伸手,拂开她拧着的眉头,温柔的蛊惑:“与我们无关。”
容浅念不爽:“但是我听着就心里堵得慌。”语调一转,娇滴滴,麻酥酥,十足的矫揉造作,“相公,要不回头我们就生十个八个传人,气死那丫的。”
孩子……她的孩子。
忽然,他脑中闪着稚嫩的孩童的脸,长着她的模样,她一般狡猾。
原来,如此让人欢喜。
伸手,他覆在她腹上:“将来给我生个孩子,不需要十个八个,只要一个,长得像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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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宠妻无度,无度啊!
伸手,他覆在她腹上:“将来给我生个孩子,不需要十个八个,只要一个,长得像你就好。”
容浅心痒痒的,纠结了:“那怎么办,我想要一窝。”豪言壮志,“组一个足球队,打遍天下无敌手!”
瞧瞧,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自此,这成了容浅念一大追求。
容浅念这个女人,世间绝对无二。
这是他萧殁的女人呢。
“这样啊,”萧殁轻笑出声,“也好。”
容浅念一颗小心脏空前膨胀,笑得一双丹凤的眸子都眯成一条弯弯的缝,盈盈的全是笑意,勾着萧殁的脖子欢喜地晃啊晃,得瑟地说:“乖,真听话,大爷奖赏一个。”说着亲亲萧殁的鼻子,然后是唇,总之,很不亦乐乎又没完没了。
萧殁任她亲着,有一下,没一下,眸子一暗,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一个吻,惑人,专门蛊惑她。这世上,最毒的,叫美男心计,她容浅念的死|岤。
痴缠后,萧殁蓝瞳清徐,染了隐隐朦胧,竟是好看得勾魂夺魄,眸中,女子容颜姣好,温柔的暗影。
唇,贴着她唇畔,流连不去,他气息全数在她鼻尖,贴得近了,灼灼萦绕,声音太魅惑:“雪域之巅有种草,名为痴,若尝过一次,便嗜之如瘾。”他轻咬她的唇,“滋味,也不过你之于我。”声音暗哑。
那啊,是一种会上瘾的毒,要不了命,却噬骨嗜心,叫人毫无防备,所有都溃不成军。
这个女子,是他萧殁的瘾。
我亦如此……
这样矫情的话,容浅念说不出口,她只会痞痞地笑,将所有欢喜融进眼里:“那你喜欢吗?”
萧殁笑着,点头:“嗯。”他吻她,气息微微灼热。
容浅念不躲,仰着头任他轻吻着,痒痒的,她笑眯眯的:“有多喜欢?”
萧殁抬眸,瞳子,深蓝,漾起一圈一圈好看的凌乱星子。瞳中更深了颜色,女子笑颜,在他温柔的眸中,灿烂。
他俯身,深深地吻她。
世人说得对,他的女人啊,是妖孽。
马车里,气息缱绻。
忽然……
“咳咳咳。”
马车外,青衣咳得很大声,很刻意。
马车停,一切,点到为止,传出女子怒其不争的声音,带了邪气:“青衣,扰人好事,很招恨哦。”
青衣抬头,青天白日,好事?依照某人的性子,这等好事,通常见不得人。
青衣很淡定:“王爷,相府到了。”
马车里没动静。
还是女子的声音,换了个调调,戏谑又娇柔:“相公,你说咱家青衣是不是很不识趣啊。”
青衣眼皮一跳。
主子啊,原则!
下一秒……
“嗯。”
诶,宠妻无度啊,无度啊!
“是不是配我家十二刚刚好?”这厮又开始作恶了。
青衣眼角都跳了,抹汗,等得心脏颤抖。
主子发话了,很理所当然:“下月,挑个日子。”
青衣脚下打颤,扶着马,半会儿没喘气,耳边,女子笑得放肆。
他家主子啊,宠妻宠得没谱。
天知道,青衣与十二两人不晓得是哪里不对盘,都是练家子,有事没事,切磋!
这下好了,有得切磋了。
下了马车,容浅念一手抱着元帅大人,一手挽着她家男人,一路摇曳生姿。这时,相府门前已经站了两排人,连被某人整得烧香拜佛的十少爷都来了,翘首以盼就算了,这一里相迎的派头倒是做足了。
“老臣见过王爷。”
相府一干人等,对萧殁各个恭敬有加,那腰都弯到地上去了。只是,貌似没人拿眼看容浅念。
这下某人不高兴了,向她家男人投去委屈的小眼神。
萧殁揽着她,轻拍着她的肩,转眸,对容儒海道:“天家正妃,位及一品。”眸,骤冷,“礼不可废。”
容儒海愣了一下,这才大悟。
果然,殁王护妻。
“老臣见、见过殁王妃。”
这老子给女儿见礼的怕是风清头一人,容相一张老脸红紫交错。
容浅念听得乐呵:“乖。”
这声调……怀里的元帅大人条件反射地顺毛了。
容家一家子弯着腰,皆低头,指不定在心里问候某人。
容浅念照旧笑得春风得意,很自然地忽略了免礼这回事,对着一群哈腰的容家人,姿态十分得高高在上,眸子睃了一遍:“诶,怎不见七姐姐啊。”
容儒海回:“你七姐——”一阵冷风,容儒海打了个颤,立马识趣地改了语气,“回王妃,小女身体抱恙,不宜出来见客。”
这态度,某人很受用,拂着元帅大人的白毛:“抱恙啊?”又耐着性子,问,“差人去宫里请御医了吗?”
容家一家子咬牙,忍痛,容儒海那老腰都快折了,在殁王眼皮子下也不敢动,还是端端正正行着礼,回着话:“回王妃,只是小碍,寻常大夫开几贴药就好。”
容浅念一听,小脸一皱:“那怎么行,姐姐和本王妃姐妹一场,情意深长,本王妃怎么忍心姐姐受一分病痛之苦。”
这话,某人讲起来,一点也不害臊。
容家老少主仆冒汗,这十月的太阳很烈啊。
容浅念倒好,温吞吞,慢吞吞,懒洋洋地继续说着:“青衣,回头去宣几个御医来相府,给七姐姐好生看看。”
“不用!”
文氏拒绝得很快很果断,而且,红着脸,很激动。
嗯,猫腻的味道。
容浅念笑笑:“大娘反应这么大,倒叫本王妃好生吃惊。”笑脸一垮,几分委屈,“难道大娘是记恨本王妃以前不懂事?不愿领本王妃一片真心实意。”
萧殁揽着她的肩,拍了拍,容浅念眸光挤出一滴晶莹。
夫妻搭档啊,这还能不所向披靡?
文氏脸都白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虚的:“臣妇万万不敢,只是小女不过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不烦王妃挂念。”
容浅念想了想:“既然这样,本王妃稍后去院子里瞧瞧姐姐,聊表一下做妹妹的心意。”
“王妃有心了。”文氏笑得很苍白。
太阳底下,容浅念又虚与委蛇了一番,容家一干人,脸已经开始发白了,大汗淋漓,腿软腰酸。
容浅念那厢已经从问候容大公子最近吃什么斋念什么佛过渡到了另一茬。
“八姐姐可好?”
装得好……姐妹情深啊。
容相声音已经干了,气息不稳,大汗淋漓又不敢抹:“回王妃,锦绣随章卿侯稍后就到。”
容浅念惆怅了好一会儿才说:“好些日子不见八姐姐,本王妃可是想念得紧啊,姐姐嫁得如此良人,本王妃也甚感欢喜啊。”
良人?这人要不要睁眼说这么瞎的话。
一片乌鸦声,没人回答。
太阳底下,这一个恭候殁王妃的大礼足足行了一刻钟。
这会儿,可算有马车声:“相爷,东宫的马车来了。”
容浅念笑着:“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这回门都赶脚呢。”揉揉腰,捶捶背,“本王妃站久了,腰酸背痛的,这就先进去喝杯茶。”
容儒海如释重负:“带王爷王妃进去,奉茶,好生伺候着。”
这尊菩萨,终于要送走了。
“你们慢慢迎客,本王妃先行小步。”走了几步,容浅念突然回眸一笑,“哦,忘了件事。”挥挥手大赦天下般豪爽,“平身。”
转身,搂着自家男人大摇大摆地进了相府大门,将背影留给东东宫一行人。
萧殁轻笑,宠溺地拂着她的发。
那边,容家一家子,这腰才刚弯起没一会儿,太子萧衍已经走近了。
“见过太子。”
娘哟,老腰骨嘎嘣作响。
那只狐狸,占尽了便宜就走人,按礼,可是要给太子见礼的。
容狐狸笑嘻嘻的,边走边回望。
“相公啊。”
那个娇滴滴哦,身后青衣等人鸡皮疙瘩都起了。
萧殁勾着唇,很受用:“嗯。”
“你说容年华那厮,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般遮遮掩掩的。”
这厮,鼻子就是灵。
怀里,元帅大人扭来扭去,动得不亦乐乎。
一只手,提起元帅的耳朵,松手,砰,元帅大人肉肉地滚了三圈,抬起滴溜溜的眸子,俊逸的男人面不改色:“文氏,”顿了顿,又说,“欲盖弥彰。”
元帅大人默默地抹泪,滚开了,想着自从多了个男人,妖孽多久没抱抱了,委屈哟……
容浅念直接忽视某狗怨念的小眼神,作冥思苦想状:“诶,偷偷摸摸这东西,总让人心痒难耐啊。”
有人心痒难耐了。
萧殁轻笑,俯身,对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你若想玩,我陪你。”
蓝瞳温柔,好看得一塌糊涂。
容浅念心头甜丝丝的,笑着,一把勾住萧殁的脖子,很高调地吆喝:“这是谁家相公啊,这么会疼人,来,香一个。”
说着,不管路人甲乙丙丁,凑上去,重重亲了一口,那个响声哟。
有人面红耳赤,有人干咳阵阵:“咳咳咳。”
意思很明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注意点形象。
形象,那是啥玩意?容浅念很正经:“青衣啊,嗓子不舒服吗?”
青衣嘴角一抽,随即,回:“偶感风寒。”
这学什么不好,学女人装病。
容浅念审视着,摇摇头,又装正经:“御医就不用了,回头我让十二给你抓几副药,保证你药到病除。”
青衣刚要拒绝,那边,容浅念信誓旦旦地补上一句:“腰好,肾好,活好!”
青衣口水一噎:“咳咳咳。”面红耳赤了。
这是女人说得出口的话吗?
反观殁王殿下,一脸宠溺,揽着女人的腰,嘴角有浅浅的笑。
女人的妄为,很大一部分,是男人惯的!
青衣继续咳。
容浅念瞅了瞅:“咳得这么严重!”回头看萧殁,一本正经地坚定,“这病,得治!”
青衣嗓子一卡,怎么也咳不出来了,脸色憋得快紫了,回头,看着自家王爷,十分沉重:“王爷。”
他发誓,那让腰好肾好活好的药,他用不着。
如今,能治治这妖孽的,也只有主子了。
不想……
“椒兰殿,王妃做主。”
萧殁说得云淡风轻,很理所当然,青衣的脸这下全黑了。容浅念笑得大声极了,一把挽着萧殁:“相公,走,我们亲热去。”
“咳咳咳。”
“咳咳咳。”
“……”
除了青衣,椒兰殿的一干护卫,全体咳嗽了。
王妃,好彪悍啊。
因着天家两位贵客,皇家护卫,小厮奴仆来来往往,经久安静的相府,热闹了。
太子萧衍,暂居常林阁。
阁中,长青的竹林留下淡淡暗影,风吹过,人影轻摇。
匆匆青竹里,露出女子绯色的裙裾。
“小姐说,子时,紫竹林。”
背着光,白衣儒雅,男子声音沉沉:“退下。”
女子欠身,眸子张望一番,方才离去。
第一百零五章:不安生的回门宴
背着光,白衣儒雅,男子声音沉沉:“退下。”
女子欠身,眸子张望一番,方才离去。
男子转身,俊颜温雅,正是萧衍,抬眸,那绯色的裙裾缠上了淡紫的宫装。
“见过良娣娘娘。”女子低着头,声音压得极小。
繁杂的发髻下,更衬得容繁华容颜苍白:“你是那个院子里的?”
女子支吾着,声音微颤:“奴婢、奴婢是七小姐院里的苏亚。”
微微沉默,她摆摆手:“回去吧。”
女子迟疑片刻,低着头走出竹林。
容繁华嘴角若有若无地笑,走近了,看着面色无常的萧衍:“年华姐姐身体抱恙也有些时日了。”她淡淡语气,仿若旁人,“殿下不去看看她吗?”
萧衍眸色一沉。
都道容家繁华聪慧剔透,果然……
“虽说是表妹,终归男女有别。”萧衍正色,“这是她差人送来的贺礼。”
阁中长满青苔的石子上,放着一对玲珑如意。
这两人,各个都是玲珑的心思呢,隔了肚皮,防着。
她素白的手拾起如意,浅笑,不达眸底:“年华姐姐有心。”抬眸,似乎玩味的语气,“殿下,不若,你纳了她吧。”
萧衍眸光骤凝,森冷,有隐隐肃杀。
“容繁华,莫要忘了,你已为良娣。”字字紧扣,若紧绷的弦,一扣即烈。
这个女子,次次逼人遁形。
她笑:“也许,”迎上萧殁的眸子,语气染了淡淡的讽刺,“明天,或是后天,便不是了。”
骤然,他出手,扣住她的咽喉,玲珑如玉坠地,碎成一地凌乱。
手指一紧,她脖颈一圈狰狞的红,脸色惨白,轻笑,她半阖着眼,沉默,脸上竟是释然。
这个女子,视死如归。
他暴怒,手紧了一分,脸上全是阴鸷:“你这么盼着本宫废了你,是想留在萧殁身边吧。”
她扯扯唇,僵冷的容颜:“他若要我——”
话,只说了一分,女子长长的睫已经合上。
萧衍大笑,侧脸,几乎扭曲,忽地松手。
容繁华重重跌倒,面色充血:“咳咳咳。”
他半蹲,抓着她的手,血,丝丝渗出,映红了一双鹰眸,阴冷的声音一字一字响在她耳边:“放心呢,本宫很让你如愿的。”
容繁华脸色微白,怔怔看着大笑的男人,阴鸷了眸里那方天。
然,美人苑里,春光明媚。
容浅念抱着美男相公,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来个喘气的。”
一句话落,只觉一阵风拂面,随即,重重一撞,火辣辣的一个熊抱,容浅念踉跄了几步才稳住,抬眼,十三一张脸无限放大。
“小姐。”呼天唤地的激动啊。
容浅念鸡皮疙瘩一抖,连忙后退,往自家男人怀里躲,对着正要再扑的十三连连摆手:“诶诶诶,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别动不动就扑上来。”
妖孽一副从良的样子,十三哑口,嘴巴张大,作惊讶状:“你不是我家小姐,说,把我家小姐藏到哪去了?”
容浅念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我不是你家小姐。”一根手指托着十三的下巴,调戏,“妞,听话,叫声王妃来听听。”
十三额头数跟黑线,嘴巴一抽,转身,对着萧殁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一副托孤的语气:“姑爷,我家小姐,您多担待着点。”
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容浅念咬牙,怒瞪十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说着便作势抡起了拳头,十三四处逃窜,不明所以的元帅大人跟着上蹿下跳。
萧殁无奈,搂着正张牙舞爪的女子,哄着:“乖,先吃点东西。”
容浅念立马顺毛,眨着泪汪汪的眼睛,好不可怜:“逸遥,只有你对我是真爱。”
旁人拂着胳膊,抖鸡皮疙瘩,抬头,看窗外,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两人,一个喂得温柔,一个吃得欢畅。
门口,少年缓缓走来,一身黑,将阳光笼住。
容浅念抬头,笑眯眯地招招手:“几天不见,我家小五,越发长得俊了。”
五步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又招招手,容浅念女流氓了:“来来来,给姐姐好好瞧瞧。”
话刚说完。
“张嘴。”
容浅念一愣,萧殁一勺子莲子羹喂进去,容姑娘这才闭嘴了。
空气,怎生一股酸气啊。一干人等,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致地选择无视。
那边,少年缓缓,近了一步,照不进阳光的眸光,微暗。
吃饱喝足后,容浅念抱着美男相公在软榻上小憩。
百无聊赖里,容浅念来了兴趣:“十二,近来府里可发生什么大事?”
十二上前:“自小姐大婚,尤其安分。”
相府之前不安分,多半与某人有关。
容浅念撑着下巴侧卧,挑挑眉:“尤其?”
这语气,是要开始闹腾的节奏。
十二神色淡定,继续:“八小姐,连着数日,足不出户。”
容浅念眸子敛了敛,眯成月牙儿的弧度:“她这风寒倒是厉害啊。”又问,“那文氏该着急了吧?”
“前前后后换了好些个大夫。”
“一群庸医,风寒治了这么久。”
容妖孽,怕是闻到什么味儿了。骂人的话,竟也能是幸灾乐祸的语气,还一说一个准。
十二点头:“确实。”补充,“皆是京都毫无名气的大夫。”
这就怪了,右相府家的嫡出小姐染了病,却低调地连个好大夫都不请。
欲盖弥彰啊。
容浅念摩挲着下巴,眸子转溜着:“猫腻啊。”
猫腻?十三没闻到,只闻到了蠢蠢欲动。
萧殁开口:“青衣。”手,有一下,没一下拂着怀里女子的发。
青衣上前。
“去查一下容年华的药。”
十三拂额,姑爷又纵容小姐作乱了。
青衣刚转身,听到容浅念说:“这相府青衣路不熟。”大声招呼着,“十二,去,好好领路哦。”
青衣脚步顿了三顿,加快了步子。
好好……这么刻意强调,一股子不怀好意的味道。
十二的冰山脸破功了,站着不动。
容浅念吼过去:“杵着做什么,去啊。”
十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容浅念心情甚好,窝在萧殁怀里假寐,时不时蹭几下。
这时,门口有小厮进来。
十三上前道:“小姐,老爷派人来催了,说午膳已经备好,就等着你和姑爷。”
容浅念伸了个懒腰,眼皮都没抬一下:“传我的话,就说……”
片刻,小厮小跑到了正厅,众人望去,不见殁王与殁王妃。
容儒海脸色很难看:“怎么还不来?”
太子萧衍与良娣坐首位,依次之后容相与文氏,连章卿侯与容锦绣都落座了,一桌子,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谁脸色都不好。
小厮越发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支吾着:“回相爷,九小姐说,说——”
半天没句准话,容相大怒:“殿下面前,支支吾吾像什么样子,说。”
小厮大汗淋漓,抹了抹汗:“九、九小姐说正忙着与王爷亲、亲热,这个点停下来,会出、出人命的。”
话一完,阵阵抽气声。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听得人都面红耳赤了。
容相红着脖子就大骂:“这个没脸没皮的。”转眸,腆着脸,陪着笑,“小九口无遮拦,殿下见笑了。”
容相才赔完不是,那小厮又开口了,汗滴得更猛了:“九小姐还、还说某、某些人嘴脸太倒胃口,怕吃不下。”
容相老脸一黑,双眼放大,嘴巴合不拢,活像咽了苍蝇。
这某人嘛,说的可不就是容相。
容儒海咬牙切齿:“逆女!”又转身,再三赔笑,“殿下您看——”
这嘴脸,倒也应了容妖孽的话——倒胃口。
萧衍自始至终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只是摆摆手:“已过午时,开席吧。”
太子发了话,这回门宴少了正角,依旧如火如荼,只是气氛格外的死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就传了:“殁王,王妃到!”
众人抬眼望去,千呼万唤间,那女子搂着男人的手臂笑盈盈地走来:“哟,这都吃上了。”
不知羞!光天化日拉拉扯扯。
容儒海沉着脸,开口就没好气:“你还知道来!”俨然,长辈的架子端的很高。
气氛一僵,容儒海背脊一凉,连忙拉下脸:“王、王爷。”
萧殁一双蓝瞳,不怒而威。
怎么差点忘了,殁王宠妻。
容浅念心情甚好,对着容儒海嬉皮笑脸,话,很不正经:“这不折腾饿了嘛。”
折腾?大白天孤男寡女关起门来折腾,能有什么好事。
一桌子人,各个装了心思,却无人做声。
“怎么也不留个位子。”
这人贼喊捉贼,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倒胃口。
主位上的太子不发话,众人眼观鼻,鼻观口。
容浅念眯了眯眼:装傻是吧。
她表情很无辜,走到次首位:“可能要劳烦父亲与大娘挪挪窝了。”
容儒海怒极,却察言观色,不敢造次。也是,殁王是能招惹的吗?换句话说,殁王的女人能招惹吗?打落了牙也得吞。
“按照品级,那是我男人的位子。”容浅念指了指文氏的位子,“他旁边,当然要坐他的女人。”
几句话,打落了容老头的牙齿,一口血气涌上喉咙,吞了吞,拉着涨红脸的文氏离座。
容浅念这才满意地拉着自家男人坐下,说:“十三,加两个凳子。”
于是乎,容相与文氏,一人一小板凳,坐在了角落,表情像吃了一盘苍蝇。
一桌子人,愣了半响,随即,传出女子撒娇的话:“相公,我要吃那个。”
众人看向萧殁。他低眸,专注地给女子布菜:“慢点吃。”
所有人都傻了,忘了动筷子,一桌人唯有容浅念吃得很香。
“大婚那日仓促,未来得及询问,十弟的腿可是痊愈?”萧衍平常的语气,偶尔饮着酒,倒是温和。
“无碍。”萧殁眼都没抬,专注地给女子擦着嘴,“乖,别动。”
萧衍脸色有些僵,笑得略显牵强:“这三天,本宫与父皇担心不已,不知十弟为何不知所踪?”
好大一只黄鼠狼啊,容浅念放下了筷子。
“不吃了?”萧殁又给她擦了擦手。
容浅念乖乖不动,很诚实:“突然觉得有点倒胃口。”
萧衍脸色已经变了。
萧殁温柔地浅笑:“那回去再吃。”蓝瞳一转,微冷,这才回答萧衍的问题,“不劳费心。”
语气,完全冰冷,带着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场。
萧衍扣下酒杯,眸间愠怒之色浓烈:“本宫礼让你为兄弟,可十弟,可莫要忘了君臣礼仪。”
萧殁冷笑,竟也是绝美,自始至终,落在容繁华眸中,如何也移不开眼。
容浅念直翻白眼,很不爽:“殿下,你不渴吗?说这么多话,要不喝一杯?”忽然,恍然,“哎呀,我怎么忘了,殿下手不方便,倒不了酒。”
萧衍脸色发白。
容九这是专门往人痛处上戳,再撒上一把盐。回头,看着容繁华,神情很友好:“十一妹妹,这就是你不对了,光顾着看别家男人,都冷落殿下了。”
容繁华微怔,对上一双邪气的丹凤眼,微微冷笑。
这个女子,有人容许她无法无天,她又有何不敢。
适时,萧衍忍无可忍,大喝:“容浅念!”
容浅念回了个如花笑靥:“殿下,这女子的闺名可只有夫君能叫。”转头,勾住萧殁的手,凑过去,“是不是啊?相公。”
萧殁轻笑:“自然只有本王能喊王妃的名字。”
这一唱一和,一个无耻,一个宠溺,怔了一桌子的人。
萧衍哑口,不发一言。在容浅念手里,讨不到半分好处。
气氛僵冷了半响。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这一桌子菜,除了容浅念,没人动。偶尔,有人品酒。
容浅念夹上一筷子,放在章卿侯碗碟里,无比真诚:“八姐夫,这牛鞭可是好东西啊。”
章卿侯看着容浅念就颤抖,是怕了这妖孽了。
容浅念笑眯眯:“牛鞭,以形补形!”
章卿侯一口酒,喷了一桌。
以形补形,那玩意,咬掉了,还能补回来?
这桌回门宴,吃得不安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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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谁是黄鼠狼
这桌回门宴,吃得不安生啊。
宴无好宴,散罢,天都暗了,相府啊,四处透着阴沉。
常林阁里。
“咣!”
瓷器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茶水,溅了太子萧衍一身,满脸,阴鸷不散。
奉茶的侍女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自午宴后,太子回,这常林阁便阴气沉沉,上上下下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一杯茶,彻底碎了平静。
太子眸中森然,杀气腾腾。
女子脸色发白,整个人瘫软在地,颤着声音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女子机械地磕头,额上渗出丝丝血红。
一只锦缎绣面的靴子踩着碎片,发出刺耳的声响,鹰眸睃着地上的女子,萧衍似笑:“该死?”俯身,捏住女子的下巴,对上女子惊慌的眼,他轻声,细语,“别怕,你这脑袋本宫还得留着替本宫做两件事呢。”
骤然松手,女子瘫软在地,浑身都在颤抖。
常林阁里,暗潮汹涌。隔着墙闱,内室里淡淡青竹香。
“娘可是有话问女儿?”
容繁华脸色苍白,眸子暗淡,毫无半点新婚之态。林氏又岂会看不出来:“大婚之日,太子可是宿在了太子妃的长青殿了?”
“是。”容繁华答得云淡风轻。
林氏怒极,紧紧握着她的肩摇晃,大吼:“繁华,你到底是怎么了?你都嫁到东宫了,怎么还不为自己想一下。”
她摇摇晃晃着,眼神微微有些涣散,恍惚地笑着:“我嫁到东宫了,所以,没有可以念想的了。”
林氏大笑,笑出了眼泪:“皇宫,那是个吃人的地方,明争暗夺那是生存必须的手段,你若不争……你若不争,你想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吗?啊?”眸光,似乎忽然便苍老,毫无神采,语气竟带了央求,“就当为了娘,就算是娘求你,你争一争。”
容繁华笑,薄凉的:“争什么?后位吗?”她摇摇头,恍惚的眼似乎写满了东西,她道,“娘,这个天下,绝不是萧衍的。”
林氏怵然,张着嘴,颤抖得半天发不出声来。容繁华只是苦笑,微仰着头,白皙的脸,了无生气。
林氏脸色一凝:“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她轻笑,摇摇头,眼里,毫无波动。
“是不是太子?”林氏压着嗓音,尽是哭腔。
她沉默,眼神,空洞得瞧不出颜色。
她啊,被掏空了,什么都不剩了。
林氏大怔,然后苦笑,泪眼婆娑:“繁华,娘就怕有一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争了。”
她轻笑,摇摇头。林氏掩着面,将眼泪收拾。
“小姐,您的?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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