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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阅读

作品:帝王宠之卿本妖娆|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4 11:23:46|下载:帝王宠之卿本妖娆TXT下载
  窟方圆五里便裹上了一层红锦,招亲如火如荼,这天,也格外晴朗,应了魈魂窟里某只妖孽的话:今儿个,又是个好日子,适合……伤天害理。

  这不,魈魂窟五里内的一条巷子里,曲径通幽,人烟稀少,一群黑衣男人手握长剑,围攻一男子,男子满身满脸的血,独独一双眸子黑得发亮,像极了豹子。

  以多欺少,可不就是伤天害理。

  回廊墙壁铺了红色的锦绣,男子血淌了一地,一身狼藉,却站得笔直。

  “摆阵。”

  一声令下,黑衣人一字排开,箭矢破空而出,看不清男子的动作,唯有那一身血迹斑斑的衣角映得暗影斑驳。

  漫天的箭矢,竟未能擦到他衣角半分。

  “不愧是云起的战神,单枪匹马也能挺到现在。”为首的黑衣男子蒙着面,露出一双阴厉的眸子。

  “我的命,他还要不起。”

  话落,男子骤然出手,以手为刃,只闻骨头碎裂的声响,阵法,大破。

  男子垂首,指尖,尽是血色。

  “这话留着到地下去说,明年的今日,就是云起战神的祭日。”黑衣人拔剑,直指上空,大喝,“取其项上人头,悬赏千金。”

  此话一出,只闻见剑出鞘的声音,铿锵阵阵。

  男子冷笑:“原来我的人头就值这个价。”出手,招招杀伐。

  浓重的血腥,弥漫幽静的小巷,铺了红绸的地面,蜿蜿蜒蜒的血染了一路。

  忽然,森白的银光一闪,男子背后,一柄长剑破空逼近,直击后背,卷起风刃凌厉,男子骤然回首,侧身,剑擦过左肋,只差分毫,血,微微渗出。

  蒙面的黑衣领头一个回旋,提了剑便要再攻,长巷里,传来欢愉的笑声,似男似女,竟是好听。

  “真没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声音懒懒的。

  “谁?!”

  “我说你呢。”嗤笑出声,“没用。”

  不见人影,只见半空中,砸来不明物,随即——

  “啊!”黑衣刺手捂着眼睛惊叫,痛得青筋暴出,“什么人?出来!”

  半天不见人影,只见地上,一枚核桃,被咬了几口,还有若隐若现的牙印。

  “怎么,不服啊?”那声音的主人嘲笑得大声,肆意。

  黑衣人严阵以待,高墙之上一阵核桃雨砸来,抬眼望去,入眼的是张扬的红色,然后是……

  一张亦男亦女的脸,精致的眉眼,却是带了一股邪魅,一双斜长的丹凤眼,笑着,弯弯的月儿一般。

  好个俊俏的少年郎啊。

  “不服的话——”少年郎手指缠着长发,想了想,笑道,“咬我啊!”

  黑衣领头脸色铁青。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不是容浅念又是哪个?

  她缓缓的步子,一路走着,扔了一地的核桃壳,嘴里还叼着一个,嚼得嘎嘣作响,嘴里含糊不清:“他左肋损伤,你那一剑只要再往左上偏个一寸,他就一命呜呼了。”

  男子眸子一紧,捂着左肋的指尖,微微泛白。

  果然,左肋负伤。

  “多管闲事者。”黑衣领头重重咬字,“死!”

  死?好傻好天真啊。

  容浅念吐了核,抹了一把嘴巴:“想要我的命啊?”冷哼,“下去跟阎王老爷商量吧。”

  “你——”

  话,才说一半,可惜,再也开不了口了,双眼一翻,口吐白沫,额间,一颗核桃入皮肉三分。

  空气,凝住。

  半响,她眨巴眨巴眼:“你们不上?”她叹了口气,“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只见红色的裙裾晃动,身影穿梭,一只素白的手,声声骨头碎响。

  不过须臾,黑衣人相继倒下,双目未合,断了咽喉。

  这个女子,杀人,是她的领域。

  “啪啪啪。”她拍拍手,丢了颗核桃到嘴里,“搞定。”

  这样的手法,这样的速度,恐怖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什么人?”男子审视的目光,带了戒备。

  这人,若是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他不得不防。

  容浅念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闲人。”

  “为什么帮我?”男子端详,对方那双斜长的丹凤眼,黑白分明,瞧不出丝毫内容。

  帮你?很傻很天真啊。

  容浅念笑笑,走近,眨了眨眼,无辜地说:“谁说我帮你了?”男子退一步,她近一步,眯着眼,晃着手里的核桃,“我这是自扫门前雪。”

  男子微微一愣,便是一个晃神的时间,身子一麻:“你——”

  一句话,卡在喉咙,男子朝后倒下,一颗核桃从男子脖颈骨溜溜地滚出来。

  这人,信手拿来都是武器,而且,不动声色地致命。

  容浅念凑上去,蹲下,撑着下巴看地上瞪着双目的男子,挑挑眉毛:“我?”

  男子满脸痛色,唇角抿得死紧,狠狠盯着容浅念。

  她笑得唇角飞扬,对着地面玩板砖,踢着石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里方圆五里,都是我的地盘,在这砸场子,嗯哼,”眼角一挑,邪气极了,“会很惨的。”

  话落,一板砖拍向男子后脑勺,男子腿一蹬,不省人事了。

  丢了板砖,拍拍手上的灰,抹了一把鼻子:“小样!”又揉揉手,秀眉一拧,“这玩意,砸人会伤手。”

  念叨完,一脚踢开板砖,摸摸口袋,空了……感情这是核桃用完了。

  寻花拐进巷子,瞅瞅地上躺的男人,抬头,某人揉着手,无耻地对着不省人事的男人补了两脚三脚。

  诶,伤天害理!

  寻花淡定地见怪不怪,上前:“小姐,怎么处理?”

  妖孽容撑着下巴,想了又想,郑重其事:“这里出去左拐,有个破烂堆。”踢了踢地上的男人,“拖出去。”

  那个破烂堆啊,据说狗都嫌臭。

  已时时分,魈魂窟外门庭若市,应贴招亲的人马一批接着一批,大老远就能听见楼里姑娘们娇柔酥人的声音:“大爷,招亲里边请。”以及还有金属嘎嘣作响的声音,伴随着小倌的嘻笑:“入场交费,多多益善。”

  门口,两个硕大的箱子,一个金光灿灿,一个银光闪闪,简直亮瞎眼啊。

  瞧瞧,哪个j商这么无耻!

  还有哪个……

  容浅念侧卧美人榻,一身男儿红装,墨发铺了一层素锦,懒懒垂到了地面,手里捻了颗水晶葡萄,怀里,窝着只圆润得找不到五官的狗。她一颗葡萄籽吐到地上:“第几箱了?”

  葡萄籽做了个抛物线,稳稳落在一箱银子中间。

  寻花放下箱子,揉揉酸痛的手腕:“公子,今天都第九箱了。”

  容浅念瞟上一眼,提着元帅大人的耳朵扔下了榻,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

  寻花赶忙递上一个金算盘。

  手指飞快,一阵噼里啪啦:“八千六百两。”眼珠子转了一圈,“再加上酒水,留宿。”

  又一阵噼里啪啦,就见一颗颗金算子骨溜溜地滚……财源滚滚啊。

  啪嗒,一个收尾,容浅念双眼放光,盯着算盘星星眼:“哇,我赚翻了。”

  元帅大人打了两个滚,滚到箱子边儿,小眼睛一转,星星眼:岂止赚翻了,简直是……翻翻了。

  一对財奴!

  寻花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些人面兽心的,可不是指着放长线钓大鱼,各个都想着舍了孩子来套小姐你这头富贵狼呢。”冷哼一声,“还不是肉包子打狗。”

  魈魂窟的聘礼是那么好拿的吗?妖孽容的银子是能惦记的吗?寻花再一次鄙视:“一群贼鼠!”

  容浅念摸了摸下巴:“瞧你三句不离畜生,寻花啊,你家公子我翩翩少年郎,可不是衣冠禽兽。”

  禽兽?哪止啊!您老的道行,禽兽能比吗?

  寻花腹诽完,陪笑:“是是是,你翩翩少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不,上门寻亲的,都把魈魂窟的门槛踏破了,这进门的礼钱搬得我手都软了。”

  容浅念挑挑眉头,听着心情甚好,一把把元帅大人捞进怀里,伸手……爱抚。

  寻花接着话:“上容公子要再不来,我这手搬银子都要搬废了。”

  上一秒还阳光明媚的某人,这一秒就乌云密布了,容浅念一个鲤鱼打挺,再一掌掀翻了元帅大人,大声嚷嚷:“谁说我在等他?”

  葡萄水四处喷,元帅大人上蹿下跳地躲,抗议:啾啾啾!

  这不明摆着嘛,发了三天的招亲贴,还不开始招亲,不是等人难道是抽风?

  鄙视了一通,寻花跳开三步,连忙摆手:“公子,我可没说。”再度摇头,肯定,“我只说了上容公子,是你说等他。”

  “还说!”容浅念随手拿了一串葡萄,一阵猛砸,“我叫你还说。”

  寻花一手接住一颗葡萄,傻眼:“公子,这是西域的贡品啊,整个风清才这么一盘。”

  我都没吃上一口……

  寻花那个肉疼,又接了两颗往嘴里放,那边元帅大人地毯式网罗。

  容浅念瞅着窝火,又拿起一串……

  “别糟蹋了。”寻花巴巴望着。

  “啾啾啾!”元帅大人摇摇尾巴,急切的小眼神。

  容浅念脸一黑,咬咬牙,左手放下葡萄,右手一个盘子砸过去:“给我搬银子去!”

  寻花接住盘子,叹道:“人艰不拆!”

  话刚落,后脑勺被砸,葡萄水哗啦,耳膜被一震:“滚!”

  寻花遁了。屋里,容浅念青着一张小脸,拿着扇子扇风,绕着软榻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叨:“萧逸遥,你再不出现,老娘要你好看!”

  还说不是等他?死鸭子,嘴硬。

  元帅大人抛了个鄙视的小眼神,低头,伸出爪子,将水晶葡萄抱住,一边啃,一边哼哼唧唧。

  容浅念一脚过去:“还吃,胖不死你。”

  元帅大人滚了三圈,葡萄溜了。扒扒爪子,往回滚。

  容浅念再一脚过去:“给我接客去。”

  元帅大人晃脑袋抗议:“啾啾啾。”人家不卖身!不卖!

  容浅念眼角一挑,眸中危险的小火花。

  元帅大人看了一眼地上晶莹剔透的葡萄,依依不舍地又看一眼,可怜巴巴地耷拉着小脑袋,接客去。

  眼下风和日丽,奈何妖孽容乌云密布。

  哦,还有一处,晴天霹雳。

  “是谁?”嗓音沉沉,似裂帛断玉。

  浓浓的水雾升腾,隔着屏模糊了男子的轮廓,水声微荡。

  “魈魂窟,九公子。”屏风外,护卫劲装裹身,抱着剑。

  “是他。”语调一拉,意味深长,“胆子倒是大。”

  岂止,简直胆大包天。劲装护卫睃了一眼他家主子脱下来的那身熏臭的行头,直皱眉头。

  “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

  屏风外的人想了想,严肃地回:“行事乖张,为所欲为,j诈狡猾,狂妄肆意。”又想了想,补充,“深不可测。”

  这要是被某妖孽听到了,一定会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是这样吗?哎哟,人家是淑女的说。

  “无耻。”护卫大哥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加上了这一条。

  随即,沉默,气氛有点凉嗖嗖。

  久久,男子开口:“那五里之内。”冷冰冰的话,却似乎擦出火星。

  劲装护卫低着头,声颤:“无买卖协议,以盟主之尊为令,帝京皆知,五里为魈魂窟所有。”

  画地为窟,强买强卖。

  正如那两字:无耻。

  “天子脚下,如此妄为。”男子声沉,“此人,绝不简单。”

  护卫男子点头:当然不简单,这世上还是第一个人敢一板砖拍晕了云起战神,然后……丢进垃圾堆。

  门外,敲门声。

  “客官,水来了。”伙计提了桶水,嘿嘿笑着,搭话,“客官是外地人吧。”

  抱剑的护卫面无表情,屏风后传来水声。

  伙计干笑一声,又道:“客官要是再来晚一天怕是连住的地儿都没有了,这才三天功夫,整个京都的客栈都人满为患了。”

  屏风后,男子问了句:“京都有什么大事?”

  伙计提着水桶要进去。

  “放在那里。”没表情的护卫上前,提起水,剑不离身。

  这主仆不简单!

  也是,这些天京都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伙计掂量着说:“客官原来还不知道啊,武林盟主九公子广发招亲贴,各路人马可不都是来应帖子的,勾栏院里招亲可是头一遭呢,这九公子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前些个日子还和上容公子——”想了想措辞,笑着继续,“断袖情深着呢,这会儿子广发招亲贴,不是打天下第一公子的脸面吗?不过倒也怪了,上容公子到现在都没有出面,也不知道是闹的哪出?”

  伙计说完,里面没声,正准备作罢。

  “继续。”

  就是说嘛,魈魂窟九公子的事迹,传奇着呢。

  伙计接着前文,事无巨细:“不过啊,各方豪杰虽说都惧让上容公子三分,可就是冲着这魈魂窟的小金库,也不乏前仆后继的人,九公子可是京都首富,这聘礼还能少了去?这国婚才刚过,这京都又有得热闹了。”

  “国婚如何?”不辩男子喜怒。

  伙计笑眯眯地作答:“想必客官不是风清人吧,现在整个风清上下谁不知道——”

  才说到一半,楼下喊人。

  伙计吆喝一声:“来嘞!”回头,“京都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得都是容家老九和魈魂窟九公子,公子想听,改明儿个我领公子去。”说着,陪了个笑脸才出去。

  门口,传来伙计的嘀咕:“什么味儿?”

  护卫男子默默地将屏风外的衣服扔出去了。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宫里的人很快就会找来。”

  片刻沉吟后,里面传出来一句:“魈魂窟招亲贴,弄一份来。”

  “主子是想?”这让人费解了。

  隔了须臾,冷幽幽的三个字:“砸场子。”

  护卫满头雾水:“额?”

  没有回答,唯有水声叮咚。

  这,都洗三遍了。什么情况?护卫摇摇头,抱着剑,低头不语。

  第九十七章:盟主招亲

  正是午时,魈魂窟里人头攒动,一桌,淡淡酒香弥漫,那是江南的离人醉。

  一桌好菜,两壶小酒,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管弦丝竹,这魈魂窟,就是招亲那也是来者皆魈魂。

  只是,三刻已过。

  有人耐不住了:“怎么还不出来?”

  有人应和:“即是招亲,自然有些排场。”

  “也是,盟主之尊,当然比不得旁人。”

  “……”一言一语,碎碎念念环绕于丝竹短弦里。

  自是有人慷慨陈词,大放阙词:“今天,要是能与九公子成一段佳偶良缘,倒也不枉千里奔波。”

  顿时,嗤笑声不绝于耳。

  隔桌的男子冷哼:“想得倒美,你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这上上下下总共五楼来了多少朝廷贵胄英雄豪杰,这佳偶良缘岂是那么容易成的。”声音收敛了七分,“再说了,还有一个上容公子呢。”

  旁的人听了去,忍不住插上一句:“我可听说,盟主与上容公子啊,”想了想措辞,掩着嘴笑,“劳燕分飞了。”

  霎时,人群里笑开了。

  人啊,总是喜欢五十步笑百步。

  二楼雅间里,半敞的门,闻见纸窗外笑语肆意。

  有男子醇厚的嗓音:“离。”

  门侧,劲装护卫恭身上前:“是,主子。”

  “风清可好男风?”男子问到。

  “并非如此。”

  三国之内,便是国风开明的雨落国也同样无此风尚,似乎……离护卫想想,似乎是因第一公子与武林盟主兴起了。

  男子冷笑:“趋之若鹜,只是钱财与权势?”

  这魈魂窟上上下下总共五楼,从平民百姓到江湖侠客,甚至朝中贵族,皆占一席,如此趋之若鹜之势,倒是前所未有。

  离思忖片刻方回答:“江湖近来有传言,”微停顿,道,“得九者,掌天下风云。这九,朝堂乃容九,江湖唯魈魂窟九公子尊。”

  “不过是个难养小人,掌天下风云?”男子冷笑,“搅得风起云涌、无一刻安宁倒是。”

  离不可置否,这两大祸害,现在是三国闻名。

  此时,楼下楼上忽然静下来,丝竹弦乐袅袅间,传来轻灵的笑声,只见,一楼里,玛瑙而铺,水帘环绕的表演台上,舞女散开,中间,少年被簇拥着走出来,一身红衣,张扬又妖娆。

  这一身亦男亦女的妖气,倒是魅人。

  一把镶着水晶玉的软榻放在台子中间,那红衣人儿撂了一把衣袍,懒懒而卧,藏了星子般的眸子环顾了一眼四周,摩挲着下巴点头:“哎哟,不错。”

  什么不错?上下五楼,数不尽的眼盯着那台子中央的少年。

  “人满为患。”容浅念叹息,一脸苦恼:“诶,魅力这个东西就是挡不住。”

  这人,脸皮厚度,不可估量。

  楼上楼下,碎言碎语一片。

  寻花见此,上前,低声在容浅念耳边耳语:“公子,风度。”

  容浅念美眸一瞪,一脸错愕:风度?那是啥玩意。

  好吧,不就是装嘛,她会。

  起身,拂了拂衣袍,拱手抱拳,端上三分笑:“各位,在下这厢有礼了。”

  寻花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人,真假。

  不过,出来混的,谁不会虚伪一下。

  应和声一片:“盟主有礼。”

  寻花摇头,好虚伪啊。

  容浅念二拱手:“有礼有礼。”

  众人纷纷回礼:“客气客气。”

  还有完没完?

  妖孽容笑得像朵迎春花:“哪里哪里。”

  又是一阵应和。

  真真是没完没了了。

  寻花凑过去:“公子,这都晌午了。”

  容浅念眨眨眼:“直奔主题?”说完,瞄着眼,四处看了一圈,又一圈。

  寻花面无表情地丢来一句:“别找了,上容公子没来。”

  容浅念脸一黑,咬牙,没忍住:“靠!”

  顿时,一片乌鸦飞过,静默无声。

  瞧瞧,这叫彪悍!

  还有更彪悍的呢。

  某人一只脚踩在软榻上,撑着手,眸子上下瞟了一圈:“老子问你们,你们是想娶我呢,还是嫁我呢。”一副被欠了五百万的表情,狠狠说,“事先说明,本盟主要在上面!”

  再一次,鸦雀无声。

  天底下,不要脸的,就数九公子这武林盟主了。

  二楼的雅间,有男子轻笑出声,眸光凝着楼下那人英气又邪邪的模样。

  楼下,容浅念语出惊人之后,自顾端了杯茶,慢饮。

  寻花白上一眼:“公子,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容浅念不吭声,潋滟的眸子几经流转,水汪汪的,渐进染了火星子。

  寻花无语了,他家姑爷耐得住,他耐不住了,招招手:“问柳。”

  问柳会意,点点头,随即,十几个花容月貌的姑娘跰跹而出,绕着红衣少年起舞,漫天流苏垂落,遮住了那一席红衣。

  寻花点头,这才有了几分招亲的势头嘛。上前几步,声音融了几分内力,掷地有声:“各位远道而来,想必都是想得成比目,与我家公子成一段姻缘。”

  “自然。”

  不少人如此应付?

  寻花又道:“那么想必各位对我家公子是存了爱慕之心。”

  “那是。”

  更多人答得很快。

  寻花眯起眼一笑:“那就看各位的诚意了。”拍拍手,“上来。”

  一左一右,楼里两位花魁姑娘捧着一卷书画,打开,是龙飞凤舞的草书。

  有人惊呼:“这是什么?”

  有妻有妾有通房,滚。

  这是左边的联。

  没钱没权没良田,滚。

  这是右边的联。

  横批,滚滚才缘。

  众人傻眼。

  “这家伙。”

  “主子。”离傻眼,刚才主子是在笑?

  男子敛了笑,继续看楼下。

  “我家公子亲笔题字,不合格者,”寻花指了指门口,“大门在那,恕不远送。”

  顿时,楼上楼下,各自面面相觑,然,门口出去的身影不过寥寥几人。

  这上下五楼,几百号人,难道各个都有钱有权没妻没妾?

  怎么可能!

  容浅念咋舌:“啧啧啧,节操都去哪了?”

  寻花接话:“碎了呗。”看看尤其安静的宾客席,“公子,你看?”

  摇摇头,容浅念手指勾着流苏,眸光带笑:“不急,总归天下是没有白吃的午宴。”

  寻花会意,提声,又是三分内力,七分处之泰然:“各位舟车劳顿,我家公子体恤,待各位稍作歇息,便当魈魂窟为各位接风洗尘。”语调一变,类似于某人的无赖,“只是,走前,记得把账结上。”

  果然,j商啊,看看那满汉全席,还有那江南的离人醉,这手笔,非得肉疼死多少人。

  只是就此离席的,不过数人。

  静默间,只闻流苏后,轻灵的嗓音,少年特有的慵懒语调,唠起了家长里短。

  “问柳啊。”

  问柳小鸨倾身细听。

  漫不经心的调子,容浅念问:“我听说寻剑山庄的少庄主刚娶的十七房姨太太给他新添了个大胖小子,你说,要不要差人送个礼过去?”

  这怎么扯到寻剑山庄少庄主的十七姨太太了?

  众人多数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心头七上八下的。

  问柳就问:“公子说送什么好?”

  “真伤脑筋。”某人素手揉着眉头,“要不将我房里的三尺白绫给那位姨太太送去。那蜀锦做的白绫,给小孩用也不作践了,正好聊表一下我这武林盟主的心意。”

  三尺白绫?

  哦,原来这寻剑山庄的少庄主得罪这位主子了。

  问柳点头:“公子所言甚是。”说着,差人去取那三尺白绫。

  这接风的宴席,终于有人吃不下去了。席间,一男子勾着背,默默地退场。

  忽然……

  “慢着。”冷幽幽的嗓音,从流苏间荡悠传出。

  那男子脚步生生顿住,额头大汗淋漓,背后,传来冷森森的话:“这三尺白绫可别忘了捎上。”

  那男人苦着一张脸,接了三尺白绫,顺带结了酒菜钱,最后,灰溜溜走了。

  果然,应了左边那句话:有妻有妾有通房,滚。

  随即,又滚了好几个。

  然后接着安静。

  “寻花啊。”

  流苏里又传来这让人心肝颤抖的声音,众人抹汗。

  “和爷说说,近来都有什么趣事儿?”想了想,“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皆为所好。”

  什么恶趣味,怎生又有股坑爹的味儿。

  寻花会意,嗓音不大,够整个场子听着:“说是锦州有个开布坊的纨绔,在街上相上了个唱曲的戏子,不惜和家里闹翻了也要风风光光把人娶回去,不想,娶回家不过半月,那戏子勾搭上了后院的伙计,将那纨绔的身价骗了个干净,如今落了个一清二白的下场。”

  这天下还有魈魂窟里不知道的事吗?想必是没有。

  容浅念惊讶了一把:“还有这事?那纨绔叫什么来着?”

  还不待寻花小鸨说话,一阵碗碟叮当,只见三楼某桌,一男子踉踉跄跄离席。

  容浅念扯着嗓子:“以后找女人记得带上眼睛。”

  那男人,连滚带爬,出了魈魂窟的大门。

  可不是应了右边卷上的话:没钱没权没良田,滚。

  随后,只见大片大片的人,灰溜溜去柜台结账,走人。

  传闻果然不假,这九公子无所不知、无所不为。

  容浅念这才笑眯眯地点头:“不错,真自觉。”眸子环顾了一圈,一个鲤鱼打挺,“是他啊。”

  “公子说谁?”

  容浅念扯扯唇,笑得意味深长:“板砖。”

  寻花问柳皆一愣,却见容浅念一手捻住一段流苏,拾级而上,红色的裙裾,白色的纱幔,缠缠绕绕。

  二楼,雅间里,男子不为所动。

  “主子!”离,拔剑,严阵以待。

  “若要动起手来,你接不住他三招”男子饮茶,慢条斯理。

  离,脸色灰了。

  片刻,容浅念拂了拂衣袖,站在了二楼的雅间前,推开门,笑脸相迎:“哟,这不是方圆五里那位仁兄嘛,这才半日又见面了,缘分啊。”

  容浅念寻思,那一板砖这人居然只睡了半日,嗯,此人危险。

  走近了看,这男子长得倒很是英俊,一身白袍,身长如玉挺拔高大,五官棱角很分明,尤其一双眸子,像一眼望不到底的古潭。

  嗯,此人是朵带刺的草,避开方上策。

  男子似笑非笑:“敢用板砖拍我,你是第一个。”

  容浅念皱眉:“所以?”自行补脑了一番,掩嘴惊呼,“你不会想说因为那一板砖你对我魂牵梦绕,自此,路人是良人,非君不娶吧?”

  离暗骂:无耻!

  男子嘴角若有若无地抽了几下,沉沉开口:“我有仇必报。”

  容浅念听后,拍着胸膛,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以身相许。”

  这态度,嫌弃得毫不掩饰。男子脸色有点泛青。

  容浅念摩挲着下巴,大大方方地盯着男子看了一番:“那么要砸场子,自个掂量,要打擂台,后边排队。”

  说完,转身出去,对着门外吆喝了一句:“寻花,搬几块板砖过来镇场子。”

  男子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那红色的衣角,绕着流苏飞舞,那人回头抛下一个风情万种的笑,落在了一楼的软榻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品着小酒,一杯见底,启唇,声音铮铮不绝:“文斗武斗,各位请便,百两一擂,生死不论,坏公物者,原价赔偿。”

  话落,一壶酒从天而至,落在擂台中间,以酒为墨,画下一条分界。

  众人傻眼,原来这武林盟主真不是吃第一公子的软饭,这身手,可怕着呢。

  “绵州,李景。”醇厚的嗓音一响,只见一中年男子打了头阵。

  随即,三三两两地6续有人上台,文武以酒渍为界,群雄开始鹿逐。

  丝竹管弦奏起,余音缥缈,流苏内,容浅念美眸流转,笑看帐外,风起云涌。

  如火如荼时,二楼雅间,男子眸中也是翻天覆地。

  那个红衣少年,张狂得可怕。

  离小心试探:“主子,我们是砸场子,还是——”打擂台。

  “排队。”男子冷而自制,只道了两字。

  离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恼人的声音:打擂台,后边排队。

  随即,离囧了。

  一刻钟后,擂台上已是杀气腾腾、你死我活,一俊秀公子哥姗姗来迟,一双桃花眼直直盯着流苏里倩影窈窕,撩开帘子便进去了。

  容浅念捻着梨花糕的手一顿,抬抬眼皮:“你怎么来了?”

  公子哥桃花眼一挑,万种风情,倜傥风流。

  这厮,自然是凤歌儿那只妖孽。

  萧凤歌撩着衣角就往软榻上凑,腆着脸上去:“小爷我钱有权有良田,没妻没妾没通房,怎么就不能来了?”磨牙,一股子酸味,俊眸睃着台上,“小爷我翩翩公子,貌比潘安,怎么也比那台上的丑老头强很多,他都能来,小爷我自然可以。”

  容浅念瞟了一眼台上,无语了,青山派灵鹫师尊座下第一弟子,年不过而立,生得一身正气凌然,怎么就丑了?还怎么就老头了?

  容浅念一脚将凤歌儿踢远了些,四仰八叉地占着整张软榻,散漫的语调:“我怎么记得前些天忠亲老王爷刚往你院子里送了十个八个如花美眷。”凤歌儿脸变了,容浅念笑得更欢了,继续揶揄打趣,“据说,各个国色天香、风情万种,这伺候男人的本事,连我楼里的姑娘都自叹不如呢。”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昭明世子萧凤歌被已是殁王妃的容九迷了魂道是谁都知道的事儿,忠亲老王爷怕自家不孝子孙将来扯出什么觊觎兄嫂的大祸,更忧心自家独苗一棵树上吊死,为了香火着想,忠亲老王爷四处网罗俊俏的姑娘家,一个劲往昭明院子里送。

  对此,昭明暗骂自家老头,继续蹭上去,一脸讨好:“你要喜欢,改明儿个我送来你这,让她们伺候你,还是接客,都随你喜欢。”

  这话要传到忠亲老王爷耳朵里,还不气得心肌梗塞。

  容浅念扯扯嘴:“福薄,消受不起美人恩。”眼皮一抬,不再插科打诨,“说吧,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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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更晚了,明天要坐一天火车,熬夜码字,凌晨还有一章

  第九十八章:我来娶你了

  容浅念扯扯嘴:“福薄,消受不起美人恩。”眼皮一抬,不再插科打诨,“说吧,你想干什么?”

  萧凤歌想也不想,义正言辞:“抢亲。”

  这人,从不害臊。容浅念觉得脑袋有些隐隐作痛啊,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萧凤歌一头宝贝头发:“魈魂窟外方圆一里,三伙人马,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笑得眉眼亮晶晶,“抢亲?凤歌儿,你可真看得起我。”

  萧凤歌抛了个媚眼:“我就知道什么都逃不过我家小九的法眼。”

  软榻下,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翻了翻:啾啾啾!是小爷的法眼。

  容浅念顺了顺萧凤歌的头发,如同哄元帅大人一般:“凤歌儿,乖,从实招来。”

  萧凤歌很是受用,低头凑过去:“边关传来密报,云起楚王三日前已达京都。”

  这被忠亲老王爷知道,又要心肌梗塞了,来之前老王爷是千叮咛万嘱咐,这是朝廷机密,千千万万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容家那祸害精。

  瞅瞅,卖爹求荣的不孝子。

  说起这云起楚王,那可就是一出神话了,十二岁参军,十五岁为将,十七岁大败附属陈国,云起千万百姓奉为战神。

  这云起的战神私潜入境,存的什么心,用脚趾头也能猜个三四分。

  容浅念冷哼:“这风清不过风吹草动了几下,那楚王就闻着味来了,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

  大概也就容浅念觉得风清就算是换了皇帝也就是风吹草动一下,而且这风吹草动还托了她的福。

  萧凤歌自顾倒上一杯:“不过那家伙倒是有种,云起的夜帝刚登基不久,正是收权的时候,新帝与摄政太后可都惦记着他的项上人头呢,自己腹背受敌还敢单枪匹马地来风清,胆子不小。”

  说起这,又是云起一出宫廷秘闻了。

  战神楚王,虽战功赫赫,可其母妃却只是个才人,不足为储君,又加上外戚专权,这老皇帝一薨,太子云宁夜登基为帝,太后甄氏摄政,夜帝素来昏庸,初登宝座,不得人心,众臣拥护楚王,太后甄氏视其针刺,不得不拔。

  这云起楚王,绝非池中之物。

  容浅念懒懒翻身:“他云宁止是不是要来分你萧家的一杯羹我没兴趣,不过,他要是混进我这魈魂窟闹事,”丹凤眼,扫过二楼的雅间,她似笑非笑,眸光似月,“那事可就大了。”

  她啊,通常只扫门前雪。这风清也好,云起也罢,争得头破血流,也比不得她家男人重要。

  所以,这招亲宴,若有差错……

  萧凤歌将一张俊脸凑近容浅念若有所思的眸前:“所以小爷主动请缨,给你保驾护航来了。”

  容浅念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某人的脑袋。

  萧凤歌忽然想起一茬:“不过,除了云起夜帝的人,我的人,还有一伙人是谁的?”

  容浅念眸子一转,笑意深深:“萧简。”

  “他来凑什么热闹,鼻子真灵。”

  容浅念扶额,叹气:“这砸场子的人真多。”

  此时,风清夏王,隔着窗,正望着流苏摇曳,眉,紧锁。

  门外,左翼军来报:“王爷,忠亲王府的人也来了。”

  萧简收回视线,转身,问道:“有什么动作?”

  “昭明世子静观其变,不过夜帝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王爷我们要不要先发制人?”

  萧简凝神深思,半响,启唇,只一个字:“等!”

  左翼军领命,全军待命。

  萧简依着窗口,望着一楼的重重纱幔,心绪不宁。

  “九公子,”萧简轻喃,“你到底是谁?”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狐狸一般的女子,心绪,乱了。

  午时三刻,二楼雅间,男子隔岸观火,眸子,映着流苏里的人儿,久久不曾移开。

  “主子,三伙人,已经都在魈魂窟外了,我们怎么做?”

  男子轻扣茶杯,道:“请君入瓮。”

  君,乃夜帝之人,这瓮,自然是魈魂窟,好一出祸水东引,这砸场子,也是玩心玩计。

  男子的话方落,门应声而开,来人,正是九公子身边的寻花少年。

  来得真快啊。

  寻花进门,行了个虚礼:“云公子,我家公子差我来传话。”

  这一声云公子,男子脸色便深沉了。

  果然,没有魈魂窟不知道的事。

  寻花不惊不惧,十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