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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牡丹飘香|作者:赵珥莎|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9 03:48:25|下载:牡丹飘香TXT下载
  侠义之风吗

  第二章 白沙湾遭匪

  火伞高张,万里无云,路上行人大多汗出如浆,赶路急的人,腰上挽的汗巾可以拧出半碗水,北国山区的六伏天,到正午时候,难得在路上碰到个人。

  林深密青,崇山峻岭的野牛岭下山荫道上,黑牡丹顶着烈阳跨着黑驴,在“得得”的蹄声中缓缓赶着路,看上去疲累的面孔上,透着股甘之如饴而又坚忍不拔之气,因为在她的心中正炽热的燃烧着股熊熊之火,股被仇家恨充塞心头,那比之顶上烈阳又不知热了多少倍

  大旱三年是天灾,无可奈何,但几处野心勃勃的土匪,却利用这种天灾,广聚喽啰,占山据寨为王,于是良民变成灾民,艰难的承受这天灾与**

  黑牡丹离了大龙庄,路赶往夏馆,而路上流的眼泪却比流的汗水还要多,因为山道上白骨随处,野狼秃鹰抢食腐尸,时有所见,比之她离京时候那种歌舞升平景象,成了强烈对比,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距离野牛岭二十里的夕阳山,是往夏馆去的必经之地,夕阳山,上七下八,山顶高入云霄,绕着山道,就在半山腰的棵大柿子树下面,正有个年青汉子,衣衫破烂,四肢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跌坐在具尸体旁,抚尸痛哭不已,细看尸体,正是个女的,青衫罗裙不整,秀发蓬乱,双目溜圆,张樱唇小嘴下唇被上齿咬出血来,满面泪痕,付死不瞑目的样子,左太阳岤上好大的个血洞,原来是头撞死在山石上的

  缓缓的抹着泪眼,从女的身边抽出条丝带,男的泣然耸肩,把丝带往柿子树枝上圈过,站到那大石巅上,低头对脚下的女尸哭道:

  “蓉蓉,你等我,为丈夫的生不能保护你,害你跟我吃苦受累,死了还受到这么大的污辱,唯有死,在地府陪你,阴阳路上,再也不会受人欺凌蓉蓉蓉蓉”那真是要有绝大的勇气,因为那年轻人在低头阵唏嘘怨叹之后,猛然弹,人头已在那丝带的圈套里弹脚狂挣不已,只不过双脚在踢七八下,阵扭动猛颤,死不甘心的舌头缓缓往外面伸

  目现金星,渐感片空白,灵魂已在虚无飘渺中了”

  于是,老远的,条黑影快如流星赶月般,闪而到了大树下灿烂的银芒就在那黑影暴弹上跃中,挂在树上的丝带应声而断,“叭”的声闷响,年轻人已跌在大树下面女尸旁

  黑影及时落地,掌拍在年轻人命门,左手指甲掐入年轻人的人中

  就在她阵推命中,只听好长声叹息,年轻人倏忽醒来,无神双目微启:

  “啊我这是在哪儿啊”

  “不要说话,安静点先喝口水”

  听是女子声音,年轻人想挣扎坐起,却全身瘫软无力,目冒金芒,断断续续道:

  “你是蓉蓉蓉蓉吗”

  低头望望地上那女尸,黑衣女子顺手拉起片破衫把那女尸的脸盖起来,这才低声道:

  “我不是蓉蓉,不过你应该知道,不论谁是蓉蓉,都不会同意你这么没有骨气的吊死大柿子树下的”

  目凝滞呆眼神,年轻人低喟声,道:

  “个生不如死的人,还能谈什么骨气,死了百了”

  “发肤受之父母,生命来自上天,如此结束生命,岂能言孝,如今既然被我黑牡丹遇上,多少总替你出个主意,只等你喘过气来,把事情原因说给我听”

  于是,阵沉默,年轻人斜着身子跌靠在大石上,泪眼底下衬托出付凄苦无助的模样,道:

  “原来是位姑娘,唉你还是让我死吧活着对我是种痛苦啊”

  黑牡丹冷然道:

  “生为男子汉,这样没出息,就算你死,这位叫蓉蓉的女子也因你的死而暴尸荒山了。”

  提到蓉蓉,男的斜身扑上那具女尸痛哭起来

  黑牡丹长身而起,遥望着远方,只见四周层峦叠嶂,山溪如带,双眉梢皱,道:

  “不用再哀伤了,我帮你把尸体用石头掩埋起来,正可以赶到白沙湾吃饭”

  突听男的惊吼道:

  “不我不去白沙湾,我恨那地方,更恨那地方人,因为因为”

  突见年轻人咬牙怒声道:

  “因为白沙湾的人同老爷岭的土匪沆瀣气,害得我夫妻二人好不凄惨呀”

  于是黑牡丹先找了个低洼地方,搬了些山石,再把女的尸体就地用石块掩埋起来,这才对年轻人道:

  “大青河离此三十里,那儿有个摆渡的,晚上我们何妨在那儿住下来,你也好详细对我说说看,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白沙湾的人同老爷岭上的土匪有勾结的”

  怒指着夕阳山的东面,年轻人捶胸顿足手指乱颤猛点:

  “白沙湾那儿的人,我恨透他们”

  黑牡丹望望晴空太阳,已经是偏西了,当即对年轻人道:

  “快走吧,山路摸黑不好走,先赶到大青河,咱们船上你再详细对我说吧。”

  年轻人这才扶石站起来,黑牡丹随手递给他块干饼与块酱肉,道:

  “边吃边赶路,委曲你跟着我的坐骑后面走了。”

  无奈的点点头,年轻人双手接过吃的,又走到石堆旁,垂泪道:

  “蓉蓉,我走了,如果上苍有眼,指望着能为你报仇,为咱们于家雪恨。”

  于是年轻人跟着黑牡丹走下夕阳山,朝着公鸡岭那面缓缓而去

  夏日天长,黑牡丹与年轻人从夕阳山下来,过三条沟赶到公鸡岭下的大青河时候,天才开始灰暗,渡舱上的牛大壮,正在插篙洗船,准备回到岸上的小茅屋呢

  见黑衣姑娘领着个文弱青年人来到大青河,牛大壮跃到了岸上,迎着黑牡丹抱拳道:

  “个多月未曾见姑娘面了,快请到我那间小茅屋坐,姑娘这是到哪儿呀”面又望望那年轻人。

  黑牡丹笑,道:

  “牛壮士,咱们就在你那渡船上坐坐,听听这位相公的遭遇。”

  牛大壮似是心情开朗多了,边笑对黑牡丹道:

  “这样也好,我这就去替二位弄晚饭去,二位就在船上慢慢谈吧”

  黑牡丹笑道:

  “我带的有干粮,也有酱牛肉,足够咱们三人吃的,你只要去熬锅包谷汤来就好。”

  牛大壮应着,早走向他那个草屋去了。

  就在船边,黑牡丹取出条布巾,就着大青河那清澈见底的河水,洗擦把汗渍的脸,这才坐到姓于年轻人对面,缓缓问道:

  “这时候你也该心中平静了,可以把事情告诉我了。”

  姓于的年轻人先是起身端正下衣衫,很恭敬的对黑牡丹深施礼,道:

  “在下于柏年,先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算了,只要你能不再寻短见,就算谢我了。”

  于柏年黯然神伤的叹,道:

  “蟊贼四起,民不聊生,在下原本家住凤凰沟,就在老爷岭西面二十几里地方,不间年初老爷岭上来了帮土匪,他们远掠近抢,弄得户户家徒四壁,山间独户,十室九空,大多都逃往大镇上躲避,我们凤凰沟的人大半都远走他乡,情势所逼,只得同我家里商量,夫妻二人决定走南阳,先投奔房远亲”他深长的叹,又道:

  “今日天亮,我夫妻二人就离开凤凰沟,原本是经白沙沟过夕阳山先到赤眉的,不料就在白沙湾

  白沙湾就在老爷岭西南面,条白沙河在这儿成九十度变了方向,原本是由北往南流,却因老爷岭那个十里长的大山脚,名符其实的横插腿,而把白沙河那原本往南的河水,揽成了往东流,于是好大片白灿灿的大沙滩在三条山沟前面形成。

  就在这大沙滩正面,条山路是通往夏馆的,路旁边搭盖了几户人家,全部是小饭铺,这些饭铺没酒没肉,只有高尖馍与面条,这两年的年景不好,连杂和面馍也出笼了,还是有人买。

  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几处草屋上面正冒着灰烟,在山压下来的微风吹荡中,炊烟很快的消失在白沙河那面

  于柏年手拉缰绳,急步来到家茅屋前面,回头对骡子背上妻子道:

  “蓉蓉,咱们在这儿吃早饭吧,过午就可以过夕阳山了。”

  “已经走了二十多里,年哥也该歇歇了。”马上的少妇,就在于柏年双手的托扶下,翻身下了骡背。

  就在这时候,个双肩挂着没扣背心,年约三十多岁的汉子,嘻嘻笑的走过来,道:

  “二位快请里面坐,刚出锅的热馍,芝麻叶菜包谷汤,大蒜麻油嫩豆腐”

  于柏年夫妇跟着那人走入屋里,骡背上蓉蓉还把个小包裹摘下来挽在小臂上。

  年轻的于柏年完全是个相公模样,称不上风流倜傥,但却是五官端正,天庭富态,付老实忠厚像。

  蓉蓉生得细皮白肉,小巧玲珑,娥媚曼睬,惹人怜爱,算得是山中美人。

  二人进入草屋里,店中那伙计立刻端上两碗包谷稀饭,小菜两碟外带四个正冒热气的高尖馍。

  于柏年夫妇二人吃着早饭,那伙计却坐在旁笑问:

  “二位这是往哪儿去呀”

  “我们探亲去的。”

  伙计低声而又审慎的道:

  “探亲不如投亲,这-带出了土匪难道二位不知道”

  于柏年道:

  “怎么会不,赵长腿领着帮土匪已经把这方圆二百里内全踩烂了。”

  诡笑声,伙计又道:

  “二位准备往哪儿探亲”

  正吃馍的蓉蓉望了丈夫眼,那是示警的眼神,却早被伙计看到,不由笑,道:

  “听说赵长腿又下老爷岭了,他们好像是要朝着”

  于柏年立刻道:

  “俺们是往南阳那里去的,赵长腿该不会”

  那伙计呵呵笑,道:

  “平安无事,我听说赵长腿他们是往北拉去的,南阳在东南方,二位尽管轻松的吃吧”

  那伙计有意无意的伸手按了把蓉蓉放在桌上的包裹,而使得蓉蓉楞

  不旋踵间,从后屋匆匆走出两个大汉,只见二人连连打着哈欠,来到屋前,连正眼也不看于柏年夫妇,伸手在笼里抓几个热白馍,案板上抽了两粒大蒜,出门扬长而去边吃着高尖馍,蓉蓉对丈夫道:

  “年哥,你看刚才走出店的二人,长的好怕人。”

  于柏年道:

  “蓬头翘鼻,穷形极相,扎腿带刀,似非善类,蓉妹咱们快吃了上路吧”

  夫妻二人匆匆吃过早饭,伙计及时自后面走来。

  算过饭钱,伙计面露神秘的把二人送到门口,门外面,正有个老太婆端了个木盆子走过,见于柏年夫妇,还真的怔,转眼间,老太婆望了眼门口叉腰站的伙计眼,摇摇头走进屋子里去了。

  于是,于柏年把蓉蓉扶上骡背,夫妻二人又上路了却听刚进门的老太婆道:

  “造孽啊”

  闹年荒,那是上天造孽;闹土匪却是人造孽,有道是:天造孽尤可说,人造孽不可活

  不过,处在乱事,既然当上土匪,就不会顾及什么天理循环或天道好坏了。

  不是吗如今老爷岭上的赵长腿两个悍将,大腿八与赛周仓石二楞子,两个人正在夕阳山半腰的大柿子下面闲嗑牙呢

  石二楞子还正把他那把钢刀在块大石“沙沙”的磨着,边咬着牙,翘着脸绕腮胡子道:

  “老八,我石二楞子就是想不通,咱们老爷岭上总已经有两百来人口,这股力量也不算小了,为何头儿偏就把咱们分散开来,扮演那翦径的小蟊贼,老子就觉着有失身份,心里窝囊。”

  嘴巴里衔了根茅草,大脚八紫膛脸僵,道:

  “二楞子这你就不懂了,头儿这招还真的叫我佩服”

  鼻孔哼声,石二楞子道:

  “佩服个屁,遇上大股逃难的,咱们就抓瞎,劫些走单帮的,只够他娘的喝稀饭的”

  突然间,大脚八手摆,道:

  “是那话儿来了”

  石二楞子长身而起,毛森森泛红的嘴巴上翘,带着两疙瘩跟屎的大牛眼从矮林中望过去,只见匹骡子背上正坐着个少妇,翠玉珠花绕头,水湖薄短上衣,条长裙是粉红的,配合着骡子拢口上的小串铜铃“哗啦哗啦”声,骡背上的少妇细腰扭三摆,旋动着缓缓往夕阳山的这条山道上过来

  于是,骡子前面的年轻相公也被看到了,可不正是于柏年与蓉蓉夫妇夫人

  石二楞子咧着毛嘴冲着依然轻松自在的靠在树旁的大脚八,道:

  “娘的,大老远往南阳府那大地方探亲,这明明是在说瞎话,远走他乡逃难倒是真的”面望着刚磨亮的钢刀,伸手小心在刀刃上摸,又笑道:

  “老呱那小子伸手摸过那女人身上小包袱,硬崩崩的。”

  大脚八冷哼,道:

  “老呱嘴巴里说出的话总得打个折扣,万人家包袱里是干粮,那不也是硬崩崩的”

  呵呵笑,石二楞子道:

  “能骑上骡子探亲,至少也会带个三十两银子做盘缠,就算弄他娘的十两八两,也不虚此行呀”

  就像两只从石堆矮林中冲出的两只野豹,大脚八与石二楞子抡刀冲出,早拦住于柏年夫妇二人。

  见二人手上各握着明晃晃的砍刀,于柏年哆嗦,却听骡背上的蓉蓉惊叫道:

  “你们不是刚由沙湾过来的吗”

  嘿嘿阵笑,石二楞子道:

  “娘的,这个女人生得嫩,就算他们包袱没银子,老子也高兴。”

  大脚八摆手中钢刀,厉喝道:

  “还不快下来”

  于柏年介书生,途中遇盗,魂灵儿几乎出窍,“噗通”声他跪在地上,哀告道:

  “二位好泽爷饶命,愚夫妇远地探亲,腰里没银,还望好汉爷高抬贵手放我夫妇过去”

  于柏年边说边磕头如捣葱,不防大脚八突然暴抬脚,把于怕年踢滚两丈外

  “年哥”蓉蓉叫喊着正要翻下骡背,早听地上的于柏年摇手阻止,厉叫道:

  “蓉妹不要下来呀快不要下来”

  于柏年起正自高声叫呢,不料骡背上的蓉蓉早被石二楞子把抓住罗裙,狠力往下拖,蓉蓉“哎呀”声,正倒在石二楞子怀里,大草胡子顺势在蓉蓉那粉面失色的面孔上狠狠的阵磨蹭

  于柏年强忍身上痛疼,双手狂舞的长身而起,怒叫道:

  “放下她放下她呀”还未冲出三步,突见刃芒闪,“咻”的声,大脚八的钢刀横劈过来

  于柏年急忙身子斜,不料脚下大石绊,竟然路翻滚到十几丈深的山崖下面失去知觉,昏迷当场

  站大石上往下望,只见于柏年满脸是血,衣衫破烂,大脚八冷笑连连,道:

  “娘的皮摔死了”

  正在石二楞子怀中狂怒挣扎的蓉蓉,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声嘶力竭的拚命狂叫道:

  “年哥年哥年”突觉脑后震,早昏死当场

  于是,蓉蓉被剥了衣衫。

  就在这夕阳山的半山腰,大石边上,柿子树下

  就在这烈日的炎阳天,风静叶不动的时候,两人野兽进入忘我的疯狂状态,那种急促的喘息声,配合着他们那种须发抖动张牙舞爪的饥渴模样,把人的原始兽性表现得淋漓尽至且毫不保留

  天朗气清,风月本无边,山清水秀,正如幅图画,突见暴力制造了污点而让上天哭泣,大地蒙羞

  于是,烈日更见火毒酷热,似在对人们施以惩罚,尤其是对石二楞子与大八脚的可鄙

  盏热茶时光之后,只见那头高大的骡子背上,已是换了个人,因为原本是坐的娇小美艳而柔顺的蓉蓉,如今却换成了紫色脸大草胡子的大脚八,走在骡子前面正是那自得意满,笑意昂扬却是髹泛青的石二楞子

  骡背上坐的大脚八,握着嘴唇,阴阳顿挫的吹着口哨,配合着走在骡子前面的石二楞子唱的曲子戏:

  走岭又岭,岭岭相连;

  石二爷夕阳山上弄风流哇,

  亚赛那前朝的唐明皇啊呀”

  原本背在蓉蓉身上的那个沉甸甸的小包裹,如今正挂在骡背上大脚八的肩头,蹄声“得得”的又把二人往白沙湾那个方向送去

  衣衫不整,手脚拉岔的跌躺在大石旁的蓉蓉,似是在地狱中的地狱里拚命挣扎过来般,身冷汗血水,大半个间上的长发,全掩在毫无血色的脸上,上嘴唇本能的微翘,显现出她那发光的上门牙深咬住出血的下唇,呈现着十分痛恨而又悲伤的样子

  就在这种狼狈十足而又悲惨有余的情况下,蓉蓉悠悠醒来,醒来就得面对现实,而现实又是那么残酷

  爬大石上往岸下看,丈夫卷曲在乱草石堆动也不动,蓉蓉抓发流泪,缓缓睨视这高高的夕阳山巅,她突然发觉夕阳高峰有似厉鬼,在向她怒目而视,遥望着远方的夏馆河,似是听到河水在呜咽

  终于,蓉蓉咬牙,狠命的头,在那大石上,太阳岤那脆弱的地方,立现个大血洞,她真的是香消玉殒,摆脱人世的切痛苦

  她以为自己的丈夫定在黄泉路上等她呢,却不料荒草石堆上,于柏年也醒过来了,在他阵往上翻爬中,来到了大柿子树下,于是他的心头何止是苦涩得如同头上柿子树上长出的青柿子,简直如利刃割心

  只见他把搂紧娇妻的上身,胡乱的把衣衫替她穿上,他血泪交进,声音嘶哑,大骂土匪不是人

  “蓉蓉,你不要走远,你等我,为丈夫的绝不抛弃你,你等我吧为丈夫的这就来了”

  手拾起地上的丝带,于柏年准备吊死在大柿子树下,因为当地传说中吊死的人是厉鬼,而厉鬼会找仇人的。

  “你这位相公不用去当厉鬼,面前这位黑衣姑娘本事可大着呢,尽管放心,她定会为你报仇的。”边在收拾碗盘,牛大壮边对默默垂泪的于柏年说着。

  黑牡丹面无表情,却见咬牙“格格”响,半晌问道:

  “你们包裹里有多少银两盘缠”

  于柏年道:

  “银两盘缠不多,只是包裹里有对翠玉麒鳞,准备替自己捐个小小前程的。”

  黑牡丹凤目亮,对于柏年道:

  “早些歇着吧,赶着明天我替你把东西找回来。”

  牛大壮立刻对于柏年道:

  “船上舱小,就让姑娘睡,你同我到我那小茅屋歇着。”

  这夜于柏年如何能睡得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朦朦睡去,觉醒来,牛大壮已在大青河上替人摆渡,而黑牡丹早已不见人影了。

  大早,黑牡丹已跨上驴背,不疾不徐的朝着夕阳山而去,上七下八的黑的夕阳山,正面被晨阳照得清爽如洗,峦石叠嶂,矮草大树清晰可见。

  翻过山,黑牡丹到了那棵大柿子树下,她停下来,心中有着痉挛感而使得鼻子发酸,望着不远的石堆新坟,黑牡丹默祷道:

  “蓉蓉,蓉蓉,多么娇柔的名字,难道天妒红颜”面下了驴背,又搬了几块大石,把坟加盖,面又道:

  “你安息吧,我这就去找那两个禽兽去”

  她牵驴过了夕阳山,绕过老爷岭大山脚,正午时候已到了白沙湾。

  沿着官道四五家小馆铺,却只有家饭铺有人在路边招拦客商,正是个三十多岁穿背心汉子。

  走进茅草屋里,却见空荡荡的没有个人。

  黑牡丹“咚”的声,好大的个包袱往桌面上放道:

  “弄些吃的来,完了我得赶着等人上路呢”

  伙计双目亮,眼见黑牡丹长得花容月貌,幅勾魂摄魄巧模样,早已暗咽口水,再看桌上那个沉重得足有上百斤的包袱,两手心直冒汗,不由自主的目挑心招,弯腰打躬,道:

  “姑娘,俺们这儿没酒没肉,只卖些粗茶淡饭,姑娘是吃馍还是来碗面”

  黑牡丹坐下来,随手在筷筒中抽出对筷子,道:

  “就来两个馍碗面”

  锅台就在山墙边,个年老的汉子,早把笼上热馍取了两个,另个铁锅里已在烧水下面了。

  边吃着馍,黑牡丹往后门指,道:

  “你们这儿还有客房”

  那伙计谄笑道:

  “穷乡僻壤,只是在路边卖些吃的,没有人住这儿。”那伙计顺手往北指又道:

  “往北是上集,往南是夏馆,那儿才有住的地方。”

  黑牡丹点头,又问道:

  “听人说老爷岭上住了伙强人,可有这回事”

  点着头,伙计道:

  “我正在怀疑,像姑娘这么年轻漂亮的人,怎敢个人走这条路,如果遇上那帮强人,可如何得了啊”

  黑牡丹用手按硬梆梆的包裹,皱眉道:

  “希望不要遇上才好”

  轻摇摇头,那伙计把碗刚出锅的面送在黑牡丹面前,低声道:

  “如果姑娘信得过小的,小的愿替姑娘雇个保镖,送姑娘到上集去。”

  黑牡丹微笑,道:

  “你这儿还有保镖的”

  “两个武功高强好汉,他二人根本不把老爷岭上土匪放在眼里,有他二人点点头,姑娘只管稳坐在小毛驴上路平安无事。”

  吃着面条,黑牡丹道:

  “好,那就麻烦小二哥替我把二位请来”

  那伙计摇摇头,道:

  “只怕姑娘得等上阵子了,因为他二人正有事不在,约摸着也得等上个”

  两个大汉是挤进门来的,因为黑牡丹的艳丽气质,早把两人看直眼

  “我的妈呀衣裳黑的仔腻,人却白的醉人,你可是天上走失的仙女”

  那伙计早迎上去笑道:

  “这位姑娘从夕阳山那面来,赶着要去上集,正等着请二位替她保镖呢”

  进来二人可不正是大脚八与石二楞子两人。

  突听黑牡丹道:

  “谁说我是去上集,我要在这儿等两个人,是年轻的夫妇,如果等不到,我还得赶着过夏馆翻夕阳山往赤眉镇去呢”

  大脚八当即道:

  “姑娘可是等对从凤凰沟来的年青夫妇”

  黑牡丹双目睁,道:

  “是呀你看到他们了”

  “姑娘,我不说你还不知道呢,这对夫妻昨日就在这儿歇脚打尖,叫他们找我二人保镖,他们又不放心,这回可好,在夕阳山遇了强盗,全完了。”

  黑牡丹抛碗和筷长身而起,惊道:

  “真的吗”

  石二楞子咧着大毛嘴,瞪牛蛋眼,道:

  “谁诓你就不得好死”

  黑牡丹手忙捂住桌上大包裹,道:

  “这可怎么办”

  指着黑牡丹背上宝剑,大脚八道:

  “你大概有那么三招两式的,要不怎么也背着宝剑不过我大脚八可得提醒你,山上蟊贼个个凶如李逵,似你这般娇柔女子,怎扛得住他们三劈”

  急忙掏出块碎银往桌上放,黑牡丹道:

  “趁着天还早,就烦二位快陪我过夕阳山吧”

  石二楞子立即笑道:

  “这才对,你花上几两银子,买个路平安,何乐而不为”说着伸手抓起桌上的大包裹,沉声叫道:

  “好家伙,这么重,里面是些啥古景”

  黑牡丹道:

  “这位大哥就烦你背着,二位前面只管走,我在后面跟着就是”

  于是,大脚八与石二楞子各背上钢刀,随手在锅上抓了几个白面馍,屋檐下拔下两颗大蒜,大敞步的走向夕阳山那面

  黑牡丹跨上黑驴背,却听附近家茅屋门口个老太婆,双手又端着个木盆,痴呆的望着黑牡丹背影,又是深深长的叹∶“造孽啊”

  听于柏年说,他恨透了白沙湾的人,因为白沙湾的人与老爷岭上的土匪有勾结,却不料这位老太婆却是这样的悲戚模样,难道是

  黑牡丹并未深思,因为走在前面的大脚八,已经在前面高声吒唬着:

  “大姑娘,快些上路了,你那匹四条腿的小不点,最好是叫它四蹄盘快点,送了你走过夕阳山,俺哥儿俩还得赶着回头呢”

  黑牡丹应道:

  “二位尽管快走,走不掉的”

  又见黑牡丹顶着烈阳往前行,不过她心里也在想,这两个人长像似乎就是于柏年所说的模样,周仓脸李逵样,两把钢刀三尺长,应该是错不了的。

  越过夏馆河,又走了十多里,迎面夕阳已横在眼前,山路陡斜,却不料黑牡丹胯下的小黑驴依然走蹄方,而不使背上的黑牡丹有点担心,倒是走在前面的石二楞子与大脚八,在登上夕阳山,翻过两个山坳以后,已有些喘气有声。

  于是三人又来到半山洼的那个断崖边,大柿子树依然横在山道边。

  黑牡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二人,突然间,“叭”的声,石二楞子把肩上抗的袋硬东西,甩肩掉在地上,深深的呼了两口长气,骂道:

  “奶奶个熊,这袋东西越背越重,压得老子怪难受的”

  大脚八呲牙笑,道:

  “回去就不用背了,二楞子你说呢”

  望望黑牡丹的小毛驴,石二楞子笑道:

  “是用不到老子再背了”

  黑牡丹冷笑道:

  “你这么大个头,连驴都不如。”

  石二楞子怔道:

  “姑娘,你是在骂我石老二不如畜牲”

  黑牡丹笑,道:

  “早知道把你这位大哥压成这样,当初就该还由它驮,如今咱们不是还可以赶路吗”

  黑牡丹瓠犀微笑,梨涡浅现,把个石二楞子与大脚八逗得心猿意马,直咽吐沫

  只见二人对望眼,突然间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黑牡丹心中在琢磨,大概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由也是声笑但冷笑的成份大了些。

  “嗖”的声,大脚八拔出钢刀,迎着黑牡丹走来

  “这位大哥,你要干什么”

  嘿嘿笑,大脚八拦住黑牡丹前进,随口吩咐身后石二楞子,道:

  “石老二,先打开袋子来,看看里面装的是金还是银。”

  石二楞子早蹲下来,急不及待的抽绳解扣呢黑牡丹早叫道:

  “你们要干什么”

  大脚八冷笑,道:

  “老爷岭上的山大王,大姑娘你该懂了吧”

  黑牡丹故作吃惊的道:

  “原来你二人是土匪呀”

  突听地上的石二楞子破口大骂,道:

  “我操他八辈子老祖宗,原来是袋子石头啊”

  大脚八已猛回头,早气得哇哇大叫,道:

  “我操,打了辈子雁,临了却被雁喙瞎了眼”

  石二楞子嘿嘿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银子虽是假的,美人儿却是真的,老八,你我何妨在这夕阳山上,大柿树下,重温昨日那种旖旎撩人,野火焚身般的忘情春梦”

  黑牡丹冷然笑,面如寒霜,道:

  “你二人做的好事,那么美的对眷属,竟被你们毁去,临了还抢走人家的宝物。”

  石二楞子听,笑指黑牡丹对大脚八道:

  “你听见没有,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英雄呢,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么三两三”

  缓缓的反手拔出背上宝剑,黑牡丹冷然道:

  “听说你二人是赵长腿的手下大将,这话是真的”

  呵呵捋须笑,大脚八道:

  “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斜跨步,似狂狮扑食般,柄钢刀横劈暴斩,拦腰杀来,寒光闪耀中,正反映出大脚八那双狠毒而又色迷的双眼

  旁的石二楞子,却抱刀厮守旁,还咧着毛嘴笑呵呵的道:

  “我说老八,技巧点,把她手上那扎手玩艺砸掉,看我不把她当成堆棉花搂”

  便在此时,宝剑似灵蛇钻洞般,“咻”的声,银芒电闪,钢刀尚在中途,黑牡丹的宝剑已迎个正着,“当”的声,钢刀反被震开半尺,大脚八不信邪的断叱出口,正待抡刀猛劈,黑牡丹猝而侧旋,三招合为剑,碎芒交织成束极光,那么轻灵的划过大脚八的腹部,大脚八双手捧腹,跌跌撞撞的走出十几步,头倒在堆石头上那不正是蓉蓉的坟堆吗

  石二楞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早气得哇哇大叫,只见他双手握刀,钢刀带着尖啸,狂砍而上,光景是要把黑牡丹乱刀劈死

  这时候的石二楞子满腔欲火变怒火,那股子欲噬人的丑模样,还真令黑牡丹好笑

  像极了大鹏殿翅,黑牡丹吐气开声,宝剑闪动中,突然个空心筋斗,人已跃走三丈高,就在他翻身落向石二楞子身后同时,股箭般的血雨,已自石二楞子头顶,上冲三尺,原来黑牡丹剑尖就顶在他的头顶,借力翻腾而过

  于是,石二楞子眼前发黑,高脚低腿的狂叫着往前奔去,可惜他奔跑的不是地方,早脚踏空,摔死在那个十几丈的深崖下面

  黑牡丹就在二人身上阵搜摸,什么也没有。

  只见她略思忖,立刻跨上黑驴,又折向白沙湾而去

  夕阳已在夕阳山那个高峰上往下落了,黑牡丹的驴蹄正“得得”的驰入白沙湾路旁的几家茅屋前。

  又见那个老太婆,双手托着木盆,在门口洗东西呢就见也撩起衣襟角,把老眼擦干,扶着门框站起来,喃喃的道:

  “老天开眼了哈可不真的是老天开眼了”撇着无牙的嘴巴,眯起老眼,掀着包着脚布的小脚,朝门里而走去

  黑牡丹才刚到那家小饭铺前面,早见那个三十多岁的伙计,跳着脚走出来,道:

  “呦大姑娘,他们两个呢”

  黑牡丹不即回答,缓缓走进屋子里,道:

  “都是你说的,他们二人如何了得,要保我过夕阳山呢我来的时候,夕阳山上没有土匪,偏就他二人送我,正遇上厉害的,他二人丢了命,我那袋金元宝也被抢走,要不是我骑驴跑的快,恐怕也早完了”

  突见那伙计伸腿脚踩在凳子上,布巾往肩上搭怒道:

  “是哪路不长眼的东西,竟敢过界啃吃到老爷岭的地盘来,我们饶不了他们,大姑娘,你只管细说从头,他们是些什么做像,只等我报上山寨,管叫杀他娘的个落花流水”

  黑牡丹冷然哼,道:

  “这么说来,你也是老爷岭赵长腿的人了”

  那伙计听得楞,立即咧嘴笑,道:

  “不瞒姑娘,这片店也是赵寨主的。”

  黑牡丹面无表情道:

  “是家黑店了”

  “嘿”伙计咧嘴冷笑。

  “嗖”黑牡丹就在伙计的笑声里,剑尖早点在那得意忘形的伙计煽动的喉眼窝,只要她往里送

  “你干啥”

  “带我去把他们二人昨日抢来的个小包裹拿来。”

  那伙计大惊失色,道:

  “原来是你把他二人杀的娘的,可恶啊”

  剑尖稍动,伙计痛的直哆嗦,血已在往下流,流向伙计的胸前,黑牡丹怒道:

  “再噜嗦句,我就挑断你的喉管”

  “中我不说就是”

  领着黑牡丹来到后屋,推开间小门,迎面股老臭味传来,令黑牡丹眉头皱,只见伙计早在个架子上把那个蓝包裹取来递给黑牡丹。

  接过包裹,黑牡丹当即就着屋外光亮打开来,不由点点头,面带微笑的正要把包裹重新包扎起来呢

  “狗日啊”

  伙计举着把钢刀,白后面狠狠的砍向黑牡丹,口中骂声未完,而黑牡丹的宝剑倒转如电的插进那伙计的肚子里

  那个做馒头老者,早急步走来,对黑牡丹作揖道:

  “黑衣女侠,你这是菩萨显灵,为白沙湾除害,不过你得快走,万被那老爷岭上的赵长腿知道,那可不是好玩的。”

  走在大门口遥见那个老太婆,这回她没有手拿木盆,领着十几个全是白沙湾的人,把黑牡丹围着,每个人没有说话,但却全都是满眶热泪

  看得黑牡丹喉头打结,鼻头发酸,小黑驴已走出好远了,回头看,白沙湾的人还聚在路上向她招手呢”

  酷阳高挂,流金铄石,天气闷得令人直想往老关河里跳,打从重阳店来的女侠黑牡丹,头上顶着大草帽,背上黑衫却早已湿了大片,胯下黑驴皮毛也湿啷巴巴的。

  从笪阳店到吕仙镇还有五十多里,大半还得走山间小径,再热的天也是要赶,否则就得摸上段黑路。

  突然间,隆隆雷声起自身后,黑牡丹回头望,高峰颠上正有团乌云席卷而来,遥望着远方,五里外正有二个庄子,高树翠竹环绕,红墙屋瓦陷现,看来这场雨不小,得赶过去先躲躲再行定止。

  黑牡丹挟驴腹,口中“得得”连催,小驴四蹄连环前冲,却不料黑云在阵劲风吹送中,黑牡丹未冲出两里地,劈头声雷电,刹时间豆大雨点撒天盖地洒下来,草帽挡不住大雨,早把黑牡丹淋了个全身湿透

  急急的冲进村庄,座高大庄门楼下面,正有位年轻人双手背扶,神情逸然的观赏这午后雨景呢远远的他就看到头黑驴上坐着位黑衣人往他这边驰来,正感惊奇呢,不料黑驴在他站的门楼下停住,位秀丽绝色的黑衣姑娘早个箭步落在他身边:

  “途中遇雨,望能行个方便”

  年轻人当即高声往门内叫道:

  “刘福,刘福”

  早见个灰发老者从里面走出来,边应道:

  “二少爷找我,这么大的雨可是”语出半,发现身湿透的黑衣女子,不由楞然问道:

  “这位姑娘”

  年轻人早吩咐道:

  “刘福,快把这位姑娘坐骑牵到马厩去好生上料。”这才领着黑牡丹走入门楼,路绕过回廊,走入堂屋,年轻人早高声叫道:

  “嫂子,嫂子”只见个三十左右妇人急步自屏风后面出来,那妇人不等年轻人开口,早惊叫道:

  “哟你这位姑娘可是遇上大雨了,快跟我进来,先换换衣裳,要不然会生病的呀”

  黑牡丹把身湿衣裳换下来,却不料大雨久久不停,直到晚上,而晚上,黑牡丹饭也未吃,因为她在刘员外家的客厢中发起高烧来了

  就在晚饭过后,年轻人在他嫂子陪同下走入客厢中,同时由个丫头捧了大碗姜汤,黑牡丹口喝光,只见大热天密密的盖着张棉被,仍然冷嗦嗦的

  刘庄在重阳店东北方,越过三十里的大横山再走上二十几里,就是吕仙镇了,刘庄住的人并不多,散落在里方圆内住了二十几户,其中黑牡丹歇脚的这家是最大户,老主人刘天宗夫妇膝下只生两子,大儿子刘玉宏孔武有力学过拳术,为了绥靖地方,人常在重阳店伙同地方上帮年轻人舞枪弄棒,二儿子刘玉图虽也学了两套拳术,却个性喜文,读了不少诗书,也写得手好字,年已二十出头,却尚未娶亲,而刘玉图更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言谈儒雅而风度翩翩,这日午后,场大雨,他却反平日的走在大门口观看雨景,却遇上黑牡丹赶着来避雨

  就在这夜二更过后,外面的雨也停了,客室中的黑牡丹在阵昏睡中悠悠醒转,身上似乎有了汗水,这才掀起棉被角,正要翻转个身子呢,突然

  风静雨停的黑更半夜里,院子里“嚓嚓嚓”连十几声,隔着窗户,黑牡丹仰身外看,只见院角短墙上正有人往院内跳,而院子里已落入十多个手持钢刀黑头巾包装汉子,显然是群土匪摸进来了

  贝齿格格响,黑牡丹掀被而起,丝带扎紧衣衫,抓起宝剑冲而出,早同正面两个土匪相遇,抖手之间,黑牡丹长剑已闪耀着寒芒暴斩而上,她知道自己重病在身不宜久战,所以上来即下杀手,只见她剑如流虹泻江,疾然飞闪,碎芒丝丝,无孔不入,抡闪劈中,又见血雨溅洒,啊唷之声不断

  突然间,土匪中冲上两个须发如戟,豹头环眼大汉,人手持砍刀,另人双手握斧,呲牙咧嘴,破口骂道:

  “他奶奶的,刘家庄也有扎手货”

  另个也厉喝道:

  “老孙,使把劲先放倒这泼辣货,姓刘的那小子应当不足为虑了”

  黑牡丹声冷笑,也不说话,心只想放倒面前这两人,因为看情形这二人是来的这帮土匪带头的

  这时早有几个土匪拉开大门把受伤倒地的四五个土匪,急急的背抬出去,所幸大门打开后,并末再见到有土匪冲进来,黑牡丹冷笑连连中,弹身而起,只见她身形似幽灵般飘忽闪腾在刀砍斧劈的夹缝中,于是,“当”声连响,火星四溅,三条原本看似凝聚起的人影,突然各自反弹而退

  黑牡丹后翻三个空心筋斗,落在院中假山石后,宝剑身前横,眼看又要扑击而下

  那持双斧大汉,右臂下垂,左手握斧把右臂托住,倒退着往大门边上移,双目怒睁,死死的盯着假山石上的黑牡丹,就怕她追击而来

  持砍刀汉子却早已退出大门外,口中沉声低叫:

  “扯呼扯呼”

  不旋踵间,十几个土匪扶伤携残走的无影无踪

  第个开门冲出来的正是刘玉图,在他的后面,刘天宗老夫妇也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