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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冥皇的猎物|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8 18:20:51|下载:冥皇的猎物TXT下载
  身——却不知道该怎么把水送进他口中。

  感觉到她的气息,解皇奋力睁开眼。

  看著她双颊鼓胀的模样,像极了生气的河豚,他蓦地笑了。

  她不明究里的觑著他。

  呼!嘴巴好酸。她把水咽下,重新喝了一口。

  “水……”他怎么那么苦命?连喝杯水都困难重重。

  桑琥珀一鼓作气地堵住他的嘴,但由于技术不佳,水从彼此的唇角流了出来。

  “我还是去要吸管好了。”她羞窘不已。

  他没制止她。

  走到门边,她止住脚步。思忖了下,又踅回床边。

  他的唇依旧毫无血色,却同样炽热的骇人,导致她无法离开他身边。

  她最后还是仔细的把水一口、一口的慢慢喂入他嘴里。

  解皇则贪婪的吸吮著她的芳唇,汲取水分。

  转眼间,水杯已见底。

  “还要吗?”

  桑琥珀俨然喂出心得,也暂时把羞耻心抛在一旁。

  “嗯。”而他,也被喂上瘾了。

  他嗅到从她身上传来隐隐的馨香,神奇的舒缓了他原本滚烫的温度。

  在喝水的过程中,他不禁深深含住她柔软的唇瓣,感受她的美好。

  桑琥珀总共喂了他三大杯水,才满足他的需要。

  “对不起。”她喃喃的向他道歉。

  解皇撑开沉重的眼皮,斜睇她。“还算值得……”

  她听到自己的心似乎已沦陷的声音。别开眼,不让他看见她无声落下的泪。

  如此暧昧的氛围环绕著两人,无奈,被突来的嘈杂破坏了。

  “皇……”

  是昨晚那些年轻女孩,来邀他一起共用早餐的。

  “咦?sunny也在啊?”女孩们一致露出狐疑的表情。

  “哇!皇,你的背怎么了?好恐怖。”

  “真的耶!怎么受伤了?”

  女孩们大惊小怪的喊著,此起彼落的尖锐嗓音,让解皇头痛欲裂。

  “一定很痛吧?”

  “唔——你身材好好哦!”

  她们一句句的疼惜、赞美与不舍,让桑琥珀心里颇不是滋味。

  “解先生身体不舒服,让他好好休息,我们……”

  “那我留下来照顾他好了。”

  “啊!你好j诈。我也要留下来。”

  “再半小时就要出发了。”桑琥珀出言提醒,但没人把她当一回事。

  “反正今晚还是住这里,我们不去了。”女团员们任性的妄自决定。

  “随便你们。”

  桑琥珀也动了气,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忙离去。

  “她是不是想独占皇啊?真不要脸。”一位自认很美的女孩不屑的批评。

  该死的!她居然弃他于不顾、一走了之?

  这笔帐他会记下,留待往后再结算。

  美丽、雄伟的天鹅堡矗立在眼前,宜人的景色相明信片上无异,桑琥珀却无心欣赏。

  微寒的风刮著她细致的脸庞,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独自坐在城堡外青翠的草皮上,仰望著漫无边际的蔚蓝天空。

  她的心是复杂的、脑子是紊乱的——想起解皇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的罪恶感就越深重。

  她有男友、而他有女友,两人理应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但,状况却出乎意料,失控的持续发生著。

  糟!她来德国两天了,却一直忘了拨电话给男友。

  一思及此,她连忙翻出手机,按下拨号键。

  “喂?牧礼,我是琥珀。”

  “玩得忘了打电话了?”戚牧礼在电话另一端轻笑,语气中并没有丝毫不悦。

  “牧礼。”她的情绪低落,没心情同他开玩笑。

  “嗯?”她严肃的口气,令他有了警觉心。“发生什么事了?”

  桑琥珀沉吟半晌,才把近来发生的遭遇,以及自己脑海中常出现模糊人影的事告诉他。

  “你说那个人是皇宇集团总裁解皇?!”戚牧礼提高音量,非常激动的问道。

  “嗯。”她以为他是因为听到商场的竞争对手,反应才这么大。

  “琥珀,离他越远越好。”戚牧礼交代著。“我会另外派人接你的工作,你马上回台湾。”

  他不容置疑的口吻,把她吓呆了。

  “琥珀?”迟迟得不到她的允诺,戚牧礼著急地唤她的名。

  万万没想到,回应他的竟是挂断通讯的声音。

  是的!她把电话挂断了。

  她讨厌他用那么独裁、专制的口气命令她。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原因,她不敢细究。

  团员们参观完天鹅堡后,6续出来拍照留念,表示她规定集合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sunny,一起照张相吧!”对她有好感的一名男团员,乘机提出邀请。

  桑琥珀拍拍沾黏在身上的草层,和大伙一同入镜。

  “一 、二、三,笑 ”卡嚓!用掉了一张底片。“再来一张……”

  卡嚓、卡嚓,将巍峨的雄伟建筑与大家开心的模样摄入底片。

  而桑琥珀此刻却感受不到一丁点愉悦,一颗心沉甸甸的。

  她心里惦念著负伤在床的解皇,认为那是她的责任。可是,她也不能抛下工作不管。

  就这样悬著心,直到结束今日既定的行程。

  一回饭店,桑琥珀便到解皇的房间,见门扉紧闭著。

  她按著门铃许久,却始终没人为她开门。

  那些小女生应该不会抛下他不管才是。

  桑琥珀纳闷不已。

  她到柜台以英文表明身分,打算取得备分钥匙,却得到教她意外的答案。

  “b613的客人已经退房了。”

  怎么会?桑琥珀不敢置信。

  依他的身体状况,连起身都有困难了,怎么可能离开饭店?!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真的不见了。

  她一抬头,刚好看到早上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解皇的女孩们。“请问,解先生呢?”

  她焦急的抓著其中一个人盘问。

  “有人把他带走了。”

  “谁?”一连串的事情,让桑琥珀有些招架不住。

  “不晓得,大概是朋友吧!”

  其实,在她走后,她们就被饭店的工作人员“请”出房间了。

  不死心的她们徘徊在房外,没多久就有几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将他“移出”房间。

  “你们怎么没问清楚?”

  桑琥珀气急败坏的语气里,有几分责难意味。

  “奇怪了,你干嘛那么紧张?又不关我们的事,你凶什么凶!”

  女孩被吼得莫名其妙,也不客气的反击,然后结伴离开。

  桑琥珀哑然。

  她干嘛那么紧张?抑或失落?

  他走了——

  奇怪的感受侵袭著她纠结的心,这种复杂的情绪,她居然不觉陌生。

  她好痛苦。

  究竟,有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抱著头,头一次痛恨起一年前车祸后,所带来的后遗症。

  “小姐,你还好吧?”

  柜台小姐见她不太对劲,趋前关切道。

  她只是频频摇头,晃出晶莹的泪珠。

  “你的房间号码多少?我请人送你回房间休息。”

  桑琥珀仍旧抱住头,无助的啜泣。

  柜台小姐记得她自称是“厉风旅行社”领队,查到她的资料后,赶紧差人送她回房。

  是夜,戚牧礼果然派人接替她的工作。

  隔天中午,他风尘仆仆的赶到饭店,将精神不稳定的桑琥珀带走。

  第六章

  宽敞的豪华病房、加大尺码的病床上,趴著一名身材健美的男子。

  修长的手指正一边敲打著键盘,还一边分神的和访客闲聊。

  “真是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

  解皇打开特助传来的e-ai1,里头是一些企划和公文,等著他做最后的确认和批准。

  “你未免也太拼命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被打成这副德性。”

  访客正是接获妹妹樊御妃通报的“虐君”樊御丞。

  这几天,他和女友骆凡仙在法国游山玩水,得知消息后便起身飞往德国,为的就是——取笑他。

  “哼!”解皇不以为然的嗤哼。

  “亏你还是自由搏击高手。”樊御丞继续挖苦。如此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错过可能还要再等一百年。“啧啧啧。”

  “人生总会有些意外。”

  真是没良心,他都已经身负重伤了,还用言语加害他。

  “你到底来做什么?如果是来看我笑话,那你已经达成目的,可以滚了。”

  解皇没好气的下逐客令。

  “我来提醒你,你猎物的时间所剩不多,要好好把握。”樊御丞幸灾乐祸的笑著。

  两兄妹都一个样!净在别人伤口上洒盐。

  解皇撇了撇唇,没有答腔,专注于电脑萤幕上。

  “医生怎么说?”樊御丞话锋一转,终于问到重点。

  “死不了。”他敷衍的回答。

  “我想也是。”樊御丞笑出声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

  “那你肯定活得比我久。”解皇反讽回去,话语里有浓浓的笑意。

  樊御丞啐了声,踱到床边,不怀好意的盯著他已结痂的背部。

  然后,很豪气干云的往他身上一拍——

  解皇当场痛得五官皱成一堆。

  “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樊御丞溜之大吉。

  “该死的。”他低咒:“下次绝对把你踢下飞机。”

  他把气都发泄在键盘上,敲得喀喀作响。

  看完冗长的企划书,他吐了一口长气,开了另一个视窗浏览新闻。

  其中一则头条新闻,令他忍不住皱眉。

  厉风集团亚洲区总裁成牧礼,将于月底订婚。

  文中仅是简单带过这项消息,并没有著墨太多,显然是经过指示与警告的。

  否则,媒体岂会放过大爆八卦、恋爱史的机会?!

  想必,是戚牧礼本人下令发放的。

  从之前的保护甚密,到今天突然大方公开承认恋情,不难猜测他必定知道了什么,才会做出反制动作。

  真是卑鄙,乘人之危。

  解皇不屑的暗忖,忘了自己和桑琥珀搭上线的动机,更加不良。

  他关掉电脑,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活动一下筋骨。

  虽然伤口还有点疼,但行动已经无碍,除了“剧烈运动”不宜外。

  他得加紧脚步,把猎物追捕到手。

  套上衣服,拎起手提电脑,离开住了三天的病房。

  桑琥珀从不知道,原来没事做是这么痛苦。

  即便是阅读再多书籍,也不能填充她空虚的心灵。

  就算到公司去,也没有人敢派工作给她,她只能像个大小姐似的,被人服侍。

  自从她被男友从德国带回来后,他就再也不让她带团出国。

  他安排她住在他的别墅里,甚至还请了人“保护”她。

  美其名是保护,根本就是变相的囚禁跟监视。

  她现在,像只被豢养的金丝雀。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今天,她谎称身体不舒服,要到医院看病。实际上,她想问清楚一些关于失忆的事。

  医生说她是“选择性失忆”,即会对某一段时间内的事情遗忘……当人在遭遇极大的打击时,会逃避性的藏起一些记忆。

  而她因见到某人、或物品时,脑海中所产生的模糊影像,很有可能便是她当初想逃避、或者特别想遗忘的。

  因大脑受到刺激,所以会发生头痛、耳鸣等症状。

  若照医生的说法,她所失去的记忆和解皇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在遇见他之前,她从不曾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桑琥珀失神的走在街上,凌乱的思绪理不清一个所以然来。

  无论她对解皇究竟是什么感觉,一见钟情抑或曾有过刻骨铭心,她都应该把他忘了。

  再过不久,她就要和男友订婚,成为人人欣羡的豪门新娘。

  “桑小姐,差不多该回去了……”负责“接送”她的男子,低声催促。

  “我想回去以前念的大学看一看。”

  突来的意念,让桑琥珀无法抗拒。

  “可是,总裁不希望你在外头逗留太晚。”

  “我不是犯人。”她不太高兴,语气有点冲。

  任谁被限制了行动,都会感到不愉快的。

  “请你不要造成我们的困扰。”

  “你们可以不要跟来,我会在七点前回家。”

  桑琥珀鲜少如此任性,但她快闷坏了,能够晚点回家就尽量拖延。

  “桑小姐,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必须带你回去。今晚你得陪戚先生出席一场商业晚会。”

  经他提醒,她才想起今晚自己确实要陪同男友出席。

  不得已,她只j打消念头,让随从送她回家。

  一回到家,戚牧礼已坐在客厅,脸色有几分沉重:“怎么这么久?” “挂号的人很多,所以花了一点时间。”桑琥珀不疾不徐的解释。

  “医生怎么说?”他缓下神色,口气也温柔许多。

  桑琥珀在他身边坐下,浅浅笑答:“只是受风寒,按时吃药就好。”

  “今晚我自己去吧!你在家好好休息。”

  戚牧礼轻抚她粉嫩的颊,体贴的说。

  “没关系,我只是感冒而已。”她的头颅轻轻靠著他的肩膀,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态。

  她并非真想出席什么商业酒会,纯粹想透透气罢了。

  气氛倏地沉默,桑琥珀斜睇了他一眼,然后鼓起勇气开口。

  “牧礼……”她与他拉开距离,认真的问:“你和解皇……很熟吗?”

  解皇这个名字像颗炸弹般,在他们之间引爆。

  戚牧礼拉下俊脸,严肃的盯著她,冷冷斥责。“不准提他!离他远远的,知道吗?”

  又是这种反应。桑琥珀咬著唇,积压的疑惑更深一层。

  “对不起。”她呐呐的道歉。

  重新调整好失控的情绪,他在她额际落下一吻。“时间差不多了,去准备一下吧。”

  “嗯。”她温顺的点点头,回房梳妆打扮。

  戚牧礼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以为禁止她出门,担心的事便不会发生。

  殊不知,到头来还是无法改变老天爷的安排——

  极尽奢华的商业酒会,是政商名流用来宣传、炫耀的最佳管道。

  每个人脸上,都戴著名叫“虚伪”或者“谄媚”的面具,杜绝自己把出真心,却希望对方能掏心掏肺。

  这是一场利益交换的盛大宴会,有野心的人纷纷在此聚集。

  没有野心,就不能成为所谓的“政、商、名流”。

  挽著在商场上占有一片天地的男友,桑琥珀自然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大家都争相向首度露面的准戚家媳妇打招呼,她应接不暇,笑得脸都僵了。

  她开始感到后悔,现在她宁愿听男友的话,在家百~万\小!说、上网。

  她实在不清楚,办这种晚宴的目的究竟为何。

  “牧礼,我去一趟洗手间,先失陪。”桑琥珀悄声说道。

  得到男友允准后,她立即松开手,朝长廊尽头而去。

  戚牧礼则继续和其他长辈周旋。

  从洗手间出来后,桑琥珀以极慢的速度穿过长廊,回到大厅。

  她四下张望,却遍寻不著男友的身影。大概被缠住了吧!

  场地太广,她也不知从何找起。

  她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时,瞥见后门外有一处雅致的小庭园……

  念头一出,她毫不犹豫的往庭园走去。

  推开门,一阵风迎面拂来,桑琥珀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舒畅。

  和里头的沉闷、无聊相较起来,这里简直是天堂。

  她坐在花台上,轻敛羽睫,享受片刻宁静。

  “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

  听到熟悉、低沉的男声,桑琥珀诧异地睁开大眼。

  落入眼帘的男性脸孔,也正含笑凝视著她。

  解皇身子微倾,扯动了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不禁蹙眉。

  “你的伤……还很痛吗?”

  桑琥珀忘了不久前,她还告诫自己要忘记他、以及谨记男友的殷殷警告,现下却忍不住关心他的状况。

  他但笑不语,在她身畔坐下。

  两人靠得好近,桑琥珀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也能感受他传来的热度。

  她的双颊不自觉地烧红,为了掩饰窘态,胡乱找话题。

  “你那天……”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请饭店的人送我去医院。”猜到她将问的问题,解皇为她解惑。“别再跟我道歉了。”

  看她一脸愧疚,他抢先补充。

  桑琥珀确实想说对不起,被他这么一抢白,只好保持沉默。

  “你今天很美。”解皇发自内心的赞美。

  一袭水蓝色细肩小礼服、蕾丝披肩,足蹬造型优雅的楦头高跟鞋,凸显她纤细窈窕的绝佳曲线。

  平常都扎著马尾的头发,挽成简单的髻,施上合宜的彩妆,姿色不比女明星逊色。

  少了穿裤装的率性,多了几分娇柔的女人味。

  尤其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里头仿佛镶了闪亮的星星,眨呀眨的。

  他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注意到,她的眼睛居然如此迷人……

  今晚的她,无疑是迷人的。

  她的心怦怦怦跳得飞快,两腮益加酡红,桑琥珀突然觉得有点热……

  “你怎么会在这?”

  男友极力避免自己和解皇相遇的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

  “因为你在这里。”

  解皇喑哑的嗓音富有魔力,能轻易摧毁女人心防。

  他确实探听到她今晚会出现,所以才“秘密”出席。

  所谓秘密,只是他运用特权,吩咐宴会主人不要张扬出去罢了。

  为了躲避人潮,他还比宴会规定的时间早到,之后就一直都在贵宾休息室里。

  每隔十分钟,都有人会向他报告她的动态。

  明知只是一句不具任何意义的甜言蜜语,但桑琥珀偏偏毫无抵抗力,光滑的肌肤冒起无数小疙瘩。

  “我该进去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她言不由衷的撒谎。

  “你不觉得闷吗?”他直截了当地戳破她的谎言。

  桑琥珀定住脚步。

  她也万分不愿意进去呀!可是、可是、可是……她不能靠近他。

  她承诺过男友,要离他远远的。

  桑琥珀不断地找借口,与他保持距离。

  但,她还来不及说服自己,解皇便已握住她的柔荑。

  “你——”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不容分说的将她带到矮墙边,然后,干脆俐落的蹬上去,完全不受昂贵的手工西服影响。“来!”

  他递出大掌,等待她伸出手。

  察觉出她的挣扎,解皇索性弯身捉住她的手腕,试图把她拉上来。

  “我穿裙子……”

  桑琥珀的心意渐渐动摇,却碍于穿著而行动不便。

  即使扯动背部伤口而有些隐隐作痛,他仍捺著性子催促。“把手给我,就算走光了,我保证也没人有那个眼福。”

  不过,她没忽略他皱眉的表情,她豁出去了。

  在他的帮助下,她顺利的攀过墙头,墙的另一边,便是停车场。

  解皇领著她上车,启动引擎,驶离会场。

  名贵的房车,平隐的行驶在柏油路上,车内一片静默。

  “停车!”桑琥珀突如其来喊停。

  解皇觑了她一眼,没有照做。“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她轻咬下唇,暗自责怪自己太过冲动,她不应该单独跟他出来的。

  “你在怕什么?”他噙著笑,明知故问。

  她越是躲他,他就追得越紧。

  “因为你要订婚了,所以要和我保持距离?”

  他大概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这种老掉牙的台词,听都听腻了。

  完全被他说中,桑琥珀无言以对。

  “只是因为这种原因,而不是你讨厌我,不想跟我在一起?”

  解皇勾起唇角,嘲讽一笑。

  “停车!”

  他每一句话,都令她心乱如麻。

  “桑琥珀,你会逃避,是因为你爱上我了。”

  解皇毫不拐弯抹角的直指她的心。

  “再不停车,我就跳车。”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付诸行动。

  “吱——”车子骤停,发出尖锐骇人的磨地声。

  少了安全带的保护,桑琥珀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向前撞去——

  她紧闭双眸,脑筋一片空白。

  良久,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剧痛……缓缓睁开眼,才知道原来是安全气囊发挥作用,让她免于受伤。

  不用说,驾驶座上的解皇,也被充气的安全气囊堵得动弹不得。

  “该死的!”他低咒,斜睇肇事者。

  桑琥珀眉心紧蹙,似乎非常痛苦。

  “你还好吧?”解皇的语气透著强烈不安。

  她摇摇头。

  在抬头的刹那,她的脑海飞逝过许多画面。

  她看见自己站在类似拳击赛场地的台下,一脸紧张,视线追逐著台上的某位选手……但却怎么想,也想不起他的模样。

  头好痛、好痛、好痛哪!

  解皇弄掉碍事的气囊,像上次一样替她按摩,直到疼痛消褪为止。

  第七章

  夜晚的海边和漆黑的天空融成一色,白色浪花席卷而来,宛若一条蕾丝缎带,点缀黑蒙蒙的大地,而浪潮的拍打声,谱成壮阔的天然乐章。

  沙滩上停放一辆价值数百万的高级轿车,车头灯的两道光束,比不过满天璀璨星子。

  如此静谧、神秘的地方,白天其实是众所周知的海水浴场。

  阵阵海风带著微腥的海水咸味袭来,即使是仲夏仍会教人冷得发颤,更遑论已是深秋时令。

  衣著单薄的桑琥珀抱著身子,瑟缩成一团,像只无依的小猫。

  解皇脱下西装外套,盖住她的肩头。

  衣服还残留著他的余温,渗透至她的四肢百骸,不但温暖了她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的心。

  他一个简单、平凡的动作,就能让她莫名的温馨与感动。

  她的男友戚牧礼待她温柔体贴、呵护备至,可是,她却从没有过相同的悸动。

  当她还沉溺在自我的思绪之际,解皇突然脱下鞋袜、解开领带、褪去微皱的衬衫,随手一抛。

  桑琥珀盯著他裸露著上半身,完全不受寒风影响,仍旧昂然的做起伸展操。

  不会吧?这么冷的气温下,他想游泳?!

  “喂……”她站在距离他三步之遥,试图阻止他疯扛的举动。“你的伤口还没好……”

  解皇置若罔闻,热完身后,一步步走向迎面而来的浪。

  他用双手掏起冻寒的海水往身上拍,陡降的温度让他倒抽一口气。

  “呼——”

  身后的桑琥珀也跟著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抓著他为她披上的外套。

  看他逐渐往更深处走去,她的心脏简直要停止跳动!

  一阵浪打过来,解皇往后微倾,稳住重心后又继续踏浪前进。

  “不要……”

  她口中反覆喃喃唤著,翦翦秋瞳蓄著水雾。

  脚下的高跟鞋让她好几次都差点跌倒,于是她狠狠踢掉它。

  她还没赶得及阻止,他已扑通一声,跃入一望无际的海中。

  桑琥珀的血液也在瞬间冻结,泪水夺眶而出。

  碎浪打湿她的脚和裙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直到她隐约看到海中一抹移动的身影,紧揪的心才舒缓开来。

  解皇挥动健壮的臂膀,背部的伤口或许因为太过刺激,反而没了痛觉。

  他犹如水中蛟龙,悠游在变化莫测的浪潮中。

  不过,他并未逗留太久,没一会,他便游回岸边。

  身材结实、健美的他,一身湿淋淋的,散发著狂野、性感的男人味。

  宛若海底来的希腊神只,教桑琥珀看得痴迷不已。

  解皇靠近呆若木鸡的她,发现她苍白的俏脸涕泪纵横。

  当一个女人开始为一个男人紧张、落泪时,代表她已经陷下去了。

  而他的任务,便是加速她沉沦于他设下的情网中。

  他揩去她源源不绝的泪,像在哄孩子般柔声安抚她。

  “乖,别哭了。”

  桑琥珀抽抽噎噎的,抬头仰望他犹沾著水珠的俊脸。

  这一刻,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真的无可自拔的爱上他了。

  从她注意到他灿烂如阳光的笑容起,便是沉沦的开端。

  而当他用温暖、有力的手指,不厌其烦的为她按摩、驱走头痛,她武装的心也逐渐融化。

  还有,他奋不顾身和体型高壮的外国人打架,因而受伤的画面,时时刻刻都占据她的脑海。

  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态度,搅乱了她一池春水。

  这些原因,就像种子般种植在她心田,一天、一天的悄悄萌芽。

  她理应将它连根拔起、除之而后快,可是……她故意视而不见,甚至还忍不住施吧灌溉。

  她忘情的环住他的腰,靠著他的胸瞠,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你的背……”她抚摸著他受伤的背,心一阵刺痛。 解皇垂下眼,阒黑的眸子蕴藏著复杂的感情。

  “琥珀……”

  他近似呢喃的轻唤她的名,张开手臂将她锁在怀中。

  他俯身吻住她冰冷的唇瓣,释放突如其来的澎湃欲望。

  桑琥珀在他的带领下,热情的回应著。

  他们热切的需索著对方,犹若一对至死不渝的恋人,要将彼此的灵魂融入对方体中。

  直到两人肺部的空气快要用罄,才结束这场深吻。

  “你会感冒的。”

  桑琥珀的脸色已不若之前苍白,取而代之的是娇媚的红晕。

  解皇扬起唇,低头检视她被他濡湿的衣裳。

  “你也好不到哪去。”他取笑她。

  “你快把衣服穿上。”她拾起他的衬衫交给他,催促他穿上。

  他迅速穿好衬衫、鞋袜后,揽著她的腰回到车内,打开暖气暖和低温的身体。

  “先去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家。”

  他看了眼时间,今晚的商业酒会已经结束了。

  相信戚牧礼早巳发觉女友失踪,正气急败坏的寻找她的下落。

  明天一早,他将会从各大媒体得知,他女友今晚逃离他的身边,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吃完宵夜,解皇就载著桑琥珀回家。

  桑琥珀并没有回到戚牧礼的别墅,而是请他送她到自己的家。

  打从念大学起,她就一直住在台北,而双亲依旧住在台中,有弟弟照顾他们。

  “我陪你上楼。”解皇俨然成了热恋男子的最佳表率——温柔、深情、体贴、浪漫。

  “不必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路上小心。”

  她帮他把安全带重新扣好,迳自下车。

  “琥珀。”

  当她绕过车头,经过他身边,他突然叫住她。

  他叫得十分自然,一点也不疏离。毕竟,这名字他曾经喊了一、两年,没有理由陌生。

  但对她而言,却代表著彼此跨越关系的重要藩篱。

  “嗯?”她弯下腰,将头微微探入他敞开的车窗内。

  “你还没跟我道晚安。”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彻底,让她完全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晚安。”她用日文发音,然后笑得好甜蜜,连声音都甜腻无比。

  “就这样?”解皇挑眉,有些失望。

  桑琥珀嘟起红唇,装傻地问:“不然呢?”语毕,还调皮的用国语、台语、英语各说了一遍。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她该做些什么。

  她羞红著脸,飞快的在他颊上印上一吻后,便一溜烟的跑上楼。

  解皇被她的举动逗得发噱,他赫然发现,有她“参与”这场游戏,一点也不无聊。

  早上起床盥洗后,戚牧礼习惯打开电视收看晨间新闻、一边看报纸,一边暍杯黑咖啡。

  “接下来,是有关商场贵公子”冥皇“的消息,感情向来低调的解皇,昨晚携同女伴莅临一家开幕不久的法国料理餐厅。

  而他身边相伴的美女,竟是月底即将和厉风集团亚洲区总裁戚牧礼订婚的……“

  戚牧礼愤然的关掉电视,把报纸揉成一团,猛力往地上丢。

  昨晚,再过不久即将成为他未婚妻的女友,在酒会上一声不响的离开,匆促的连手提包都没带走。

  在他翻遍整个会场、任何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之际,她竞公然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

  对象还是他的死对头——解皇。

  还没结婚,就让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教他情何以堪!

  他握紧拳头,重重的往桌面一击,发泄满腔愤怒。

  由于力道过猛,名贵的咖啡杯弹起后坠落,应声破裂。

  他绝对不会让解皇称心如意的!

  至于桑琥珀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绯闻女主角,一大早解皇就到她家楼下接她,到饭店共享早餐。

  当她昨晚回到家后,g情褪去,四周只剩她一个人时,她躺在床上思索了一整夜,霍然发觉自己做了件惊世骇俗的事。

  虽然在她把手伸出来交给他,随著他攀墙离开酒会的瞬间,她就迷失了自我。即便在中途,她的理智一度战胜了感情,最后却还是输给了他霸道的温柔。

  但她已经有个论及婚嫁的优秀男朋友了,她怎能背叛男友?

  就当昨晚只是一时疯狂吧!

  她必须遗忘眼前这个疯狂、野性的男人。

  将他埋在内心深处,偶尔想念就够了。

  “琥珀,在想什么?怎么都没动呢?”

  解皇盯著发呆出神的她,伸出大掌在她面前挥了挥。

  他特地带她到帝王饭店的室吃早餐,享受顶级待遇。

  “没什么。”她笑了笑,动手叉了块热狗送入嘴里,慢慢的咀嚼著。

  他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无言的啜尝香醇咖啡。

  桑琥珀倏地放下刀叉,眉宇间有著坚决。

  “我们……”她欲言又止,感情与理智又开始相互拔河。

  “嗯?”解皇定定的凝视她。“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一点也没有桑琥珀的风格。

  “我们、我们……”她咽了咽,一鼓作气地把话说完。“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的心揪得好紧,几乎要透不过气。

  “不可能。”他不假思索的断然回拒。

  “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了。”

  不可否认地,他的拒绝令她暗自雀跃,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冲昏了头。

  “由不得你。”解皇十分斩钉截铁的说。

  他岂能容许到手的猎物逃走,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没意义了。

  而且,他讨厌半途而废、习惯掌握大局。

  这场游戏,何时结束该由他决定。

  桑琥珀张著盈盈大眼瞅著他,对于他的狂妄不知该感到高兴或难过。

  她不懂啊!

  他明知道她已经有男友,为何还不死心?

  他这么优秀、出色,要什么女人都有,为何唯独钟情于她?

  “为什么是我?”她喃喃问道,眉眼间净是黯然。“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解皇微怔,旋即恢复镇定。“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的答覆紧揪著桑琥珀的心,还来不及修筑心防,便被他轻易瓦解。

  “我已经要订婚……”

  “那只是借口!”

  两人都不自觉的提高音量,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吼完之后,突然一阵缄默。

  桑琥珀垂下眼帘,盯著已冷却的咖啡。

  有他这一句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再见了!她兀自在心里向他告别。

  可是如此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像颗威力十足的炸弹,震得她脑海汹涌起伏。

  这样的心境、这样的不舍,她仿佛曾经拥有过……

  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滚滑落,完全无法控制。

  解皇睇著她梨花带泪的楚楚脸庞,有些错愕。

  “琥珀,你怎么了?”

  她又看到自己站在拳击台下,一脸紧张的,甚至,还能感受到当时无助、惊慌的心情。

  是谁?

  那个让她挂心的人,是谁?

  “学长……”桑琥珀嘴里忽然喃喃唤著。

  她失常的举动,让解皇的眉间挤出一道深沟。

  “你想起来了?”

  他居然有一丝丝期待,她能想起他——

  “他是谁?他是谁?!”

  她歇斯底里的抱头低吼,泪水爬满了她苍白、瘦削的脸颊。

  “谁?”他被她突兀的举止和问题搞得一头雾水。

  “我到底……到底忘记了谁?”

  桑琥珀打从心底感到悲伤,却已分不清那份悲伤是因为要和他分离,抑或是为自己的失忆。

  “就算忘了谁又怎样?不要追忆过往,只要向前进。”他一脸严肃,以斥责代替安慰。

  但话锋一转,接续道:“况且,既然是你选择将他遗忘的,又何必再想起!”

  心中莫名愤怒,因他就是被她摒除在记忆之外的那个人。

  他的一番话,让桑琥珀哑然。

  “难道现在的你不幸福、不快乐?”解皇继续晓以大义,但越说,他越心烦气躁。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