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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盛世安稳|作者:玖皇|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5 20:13:49|下载:盛世安稳TXT下载
  她眼,淡淡地说道,“真是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争。如果你真为他好,就安静地闭嘴吧用你那生锈的脑子想想,先前你在冷宫的时候有谁管过你们母子。而你又何曾在意过你的儿子你除了给他带来麻烦,连最基本的生存都要依赖着他之外,又何偿尽到过做个母亲的责任。现在我对他好点,你就这副样子,有你这么做母亲的吗”

  十倔强地抿着嘴,强着眼中的酸涩。

  萧明丽凶恶地瞪着谢意馨,粗哑的嗓子尖锐地叫着,”那又如何,他是我儿子,难道不该管我这母妃的吃喝”

  “管让个四岁的孩子出去给你觅食,寻来的食物亏你也能咽得下去你除了生他,还给过他什么”小十能长那么大,全赖了他之前的嬷嬷,可惜那个嬷嬷在年初的时候也去了。

  “就是,十皇子作了你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春雪在旁气不过,插了句话。

  “桀桀,你嫉妒了,纵然我千般不好万般不对,他就是托生到了我的肚子里。你再好,又怎么样呢,又不是他的娘。”萧明丽越说越兴奋。

  谢意馨皱眉,萧明丽如今的状态很不对劲,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的思维。

  “她是我嫂嫂,独无二的。”小十认真地告诉他母妃,小脸前所未有的严肃。

  “死小子,我不许你跟她出宫,听到没有”萧明丽暴躁地吼道,手抓着十的胳膊就是拧。

  十忍着痛,眼神黯,眼眨,眼泪直往下掉。

  他母妃真是他的亲母妃吗,竟然见不得他过得半点好。他出宫并非只为是那些好吃的好穿的,而是想个能保护自己的地方。

  他曾看见过个宫女,哪个宫的他不知道,被两个太监给弄死了,悄没声息的,然后扔进了井里。他怕,很怕,撞见这幕后的几天,他连眼都不敢闭,就怕哪天他也被人这样悄没声息地弄没了。

  父皇不待见他,母妃也

  如果他和那宫女样去了,会有人为他伤心难过么小家伙想到这,心里就不住的难过。

  “放手,你拧疼他了。”谢意馨用力掐,萧明丽疼痛之下,发现了杀猪般的尖叫,放开了对十的钳制。

  谢意馨忙将他拉到旁,袖子拉,发现他的胳膊上全是紫红的痕迹,不由得眉头皱。

  “疼吗”

  十摇头。

  “疼也忍着,马车上才有药。”

  十乖巧地点头,他看了眼双颊已经明显长肉的母妃,说道,“嫂嫂我们走吧,见到母妃过得不错,十就不担心了。”

  “好。”谢意馨也懒得呆在此处了,弯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领着众人往钟粹宫方向而去。

  “你个不孝子,给我回来,不孝子”萧明丽大叫。

  十看着在后头跪地发疯的母妃,难过地将头埋进谢意馨怀中。

  “嫂嫂,十大了以后会孝敬你的。”

  闷闷地声音从她怀中传出,谢意馨低头,笑了笑,“不孝敬嫂嫂也没关系,嫂嫂不在乎。”

  十没回话,心中却有个坚定的想法。

  他曾听些宫女下人议论,说嫂嫂养他的目的不纯。

  都说养儿防老,大约是嫂嫂没有孩子,养着他,想等她年老的时候回报二。

  当时他听了,冷笑不已。谁肯让他在最幼小最无助的时候伸把手,帮帮他,护护他,能平安长大的话,他必千百倍报答,可是,有这个人吗

  没有,他在宫中的时候,连最末等的宫女太监都能欺负他,又有哪个帮他说过句话

  现在有个嫂嫂对他好了,就堆刺耳的话出现,这些人的话,他才不相信呢。

  就算他以后出息了,那也有嫂嫂的功劳,干嘛不对嫂嫂好点

  回到钟粹宫时,君南夕已经和贵妃婆婆说完话了,正等她呢。

  在宫中呆了大半天,戚贵妃也知道他们累了,也不留他们了。

  来时,马车是空空的,回去时,马车是满满的。里面堆满了皇帝的赏赐和她婆婆给的物件。

  皇帝表现喜爱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赏赐,大笔的赏赐。

  上了马车没多久,小家伙眼皮搭搭地耸拉着,谢意馨伸手把他抱过来,“困了”

  “嗯。”小家伙爱困地打了个哈欠。

  “十睡着了”君南夕低头,看着屁股对外,脸埋在谢意馨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家伙。

  “是啊,小孩子容易困觉。”

  “小孩子就要多睡才长得好。”

  “难为他了,大早随我进宫请安,刚才又去冷宫看了他母妃。”饶是她,都觉得累了,何况他个才几岁的孩子。

  对于他们夫妇带十进宫请安后又领着出宫的事,周昌帝根本没管。

  谢意馨乐得装糊涂,至于十的名字什么的,她才不会傻得现在去问。现在周昌帝正烦着呢,拿这些事去问他,不是找骂吗等哪天风和日丽,她那皇帝公公心情好了再问吧。

  “其实父皇并不是那么相信那些所谓的大师所说的话。”君南夕提点。

  谢意馨点头,经过今天的这些事,她也算看出来些端倪了。

  虽然朝堂上派系林立,各势力掺杂,但在周昌帝的控制下,都是乱中有序。

  皇帝年纪大了,切莫过于稳。他看重谢家,却又用着殷家来制衡谢家。

  周昌帝开始是护着谢家的,可事情隐约牵连出殷家时,周昌帝反手又给殷家挡下,不让人深究下去。

  从这点可以看出,周昌帝并不想有人破坏如今的和平局面。

  侯青鹏与殷家关系密切,这点周昌帝不可能不知道。他心时有没有疑到殷家头上,谢意馨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心中是怀疑的,这也是周昌帝希望此事到此为止的原因。

  正因为看出了皇帝的态度,所以谢意馨后面才会不吭声。

  马车后面那丰厚的赏赐,或许有部分原因是由于周昌帝对谢意馨识时务有眼色的奖赏,但也有种补偿的意思在里头。

  想明白这点,谢意馨不由地直叹气,有了皇上这道护身符,这殷家真是难对付。

  只是,周昌帝老了,况且又到了新旧皇帝交接的时候,不为更进步,就为了保住屁股下的位置,也容不得他们不想。

  周昌帝心求稳,难道事情就会按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吗要知道,有些矛盾越镇压,暴发出来的时候就越厉害,越让人措手不及。

  稍晚,君景颐去了殷慈墨的院子,看了两个孩子之后,将今早发生的事与殷慈墨说了遍。末了,还感叹道,“皇上对谢家真是太厚爱了。”

  听完,殷慈墨脸上闪过抹异色。

  君景颐注意到她神色的古怪,问道,“怎么了”

  “你父皇是不是对那些道长高僧什么的,并不是那么信任的”至少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信任。

  自古的帝王,对于威胁到自己江山的人,哪个不是勃然大怒,然后将人除之而后快的。即使是亲生儿子,都照杀不误。

  偏偏周昌帝被告知了谢家出妖星时,却不甚着急,而且此事还是建立在浮阳即将发生地动的基础上的。

  这样太古怪了,唯二的解释,是,他知道他们的计划,这个可能性很低;第二,那就是周昌帝其实并不是那么看重天命龙气龙脉之类的东西。

  殷慈墨把她的想法说了,君景颐也觉得有理,脸色片精彩,“父皇,你骗得儿臣好苦”

  次日,宫中传来明妃感染了时役的消息,

  接着,景王夫妇进宫请求侍疾被驳回,没几日,便传来明妃薨了的消息。

  也许是景王察觉到了什么,并不曾大闹,就如同明妃真的是不幸感染了时役而去般悲痛。

  谢意馨不得不感叹景王的敏锐。

  “王妃,您的族人给您送来了车吃食。”秦青肃着张脸禀报。

  谢意馨颇觉意外,随即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大概是前两天她戳破了慧元的计谋事,家中父兄应该对族人言明了。

  这么有利于激起族人同仇敌慨之心增强家族凝聚力的事,谢家人没人傻得不去说。

  做都做了,为什么不能说下呢

  况且这都是事实不是吗他们又没夸大其词。那天谢东名也亲眼见了,有他作证,事倍功半。

  今天他们送来这车的吃食,表达感谢。庄户人表达感激之情真的粗糙直白。

  “秦管家,前两日我不是和周嬷嬷收拾了库房么,会你去库房挑三两件实用的东西作回礼吧。”

  “是。”

  85第八十四章

  周昌帝已经将浮阳地动当成是必会发生的事来对待后,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这是大昌第次在地动前做百姓的迁移工作,没有经验,只能摸索着前进。

  经过商量,在翼州的交接的县城中设置了四个安置点,翼州百姓可以就近去到附近的安置点。

  安置点设置之后,在翼州各个县镇以及村中,都张贴了皇榜,说明了让百姓迁离翼州的原因。

  幸亏百姓们对于皇帝和朝庭还是信任的,而且事关性命,都愿意配合。当然也有部分对地动事是半信半疑的,对这部分人,朝庭也派人做了动员工作。

  可是总有些为恐天下不乱,四处造谣生事。对于造谣生事,和朝庭对着干的人,经发现,抓起来再说。

  后来他们了解到,百姓故土难离,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舍不得家里的家禽。

  于是谢家拿出了笔钱,派人去收购这些家禽,价钱也只比他们原先卖出去的略低,毕竟还要运费和人工费的。

  处理了这些家禽,愿意走的人就多了。

  而且老百姓爱凑热闹,做什么事都喜欢扎堆,走的人多了,原本打定主意不走的人心也动摇了。

  这些事都不算难处理,难的是,防止有人趁乱将百姓们的财产据为已有,中饱私囊。

  不过经过皇帝与官员们商议又商议,想出了个办法,将这种情况降低了很多。

  谢家也暗中发了条命令,令所有翼州那边的官员都遵皇命行事,阳奉阴违,不听命令煽动百姓闹事的,先监管起来再说。

  而先前成立的救灾基金会也运转起来,动员乡绅富户捐钱捐物。所得之物,配合着朝庭,部分购买了帐蓬粮食,运往了安置点。幸亏现在是夏天,不用购买被辱棉衣这些,省下了好大笔银子。

  君南夕更是请旨,前往翼州负责百姓迁移这项工作。

  其他皇子不感兴趣的原因,那就是翼州的官员多半是谢家系的。他们去了,做得好了,是应该的,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做不好了,估计就惨了。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才不去呢。

  晋王府

  “......我们的人已经劝了几回了,还是有人不愿意离开家。对这些人,我们要不要采取强硬手段,直接绑着离开”春景沉稳地汇报着他们最近的工作。

  “不用了,劝过就行。愿不愿意离开,无所谓,即使地动了,也不定就会死。”谢意馨知道,有些事不能做得那么十足。有些无伤大雅的非致命的不足,才能让皇帝放心。而且地动事,该说的也说了,那些人自己都不惜命,也合该让他们见识下地动的可怖。

  半月晃而过,地动在万众瞩目之下如期发生了。

  真发生了之后,百姓们对此是阵后怕,地动过后,翼州百姓不由自主地全部面朝京城的方向跪下了,并且三呼万岁。

  此事被言官记载下来,传至京城,帝阅后,龙心大悦。

  百姓们后怕之余又满是敬佩和感激,这都是他们的皇上他们的天提前知道了天灾通知了他们才让他们躲过这劫的啊。

  “果然不愧是真命天子”

  “还有,你们别忘了,是殷恩公预言了地动发生的,咱也得感谢他才是。”

  在谢家刻意的引导下,整个翼州的百姓都知道地动是殷崇亦预言的,翼州百姓对他的感激和敬佩不亚于周昌帝。

  “是的,要不是他,咱们怕都不在了,得好好感谢他的。”

  “要不,等咱们缓过劲来之后,给皇上和殷恩公各建座庙,供上长生牌位吧”

  “我看行,得让咱们子子孙孙都记得他们的恩德才是。”

  “建庙的话,算上我老李家份,多的钱我老李没有,但份子钱还是出得起的。”

  “也算上我的...”

  “还有我”

  这次,翼州可以说是完全避过了次地动的灾祸。美中不足的是,即使提前知道了会地动,还是出现了伤亡。

  整个翼州死亡五人,伤七人。

  这些死亡的人,都是不听劝告,意要留在老家不挪窝的人。

  而且这些人的生平也被人知道了,其中有俩人是偷鸡摸狗之辈,留在老家,安的是什么心,大家用膝盖都能想到。五人之中剩下的位是个孤癖的老头,性格古怪。还有两位,就不知道是因何逗留在原地不愿离开了。

  这么大范围的地动,这么少的伤亡,从古至今,前所未有。此事作为个奇迹被言官记载入史册,也算是周昌帝的个功迹了。

  所以周昌帝连日来心情特别好,连上早朝都神采奕奕的。

  周昌帝在受了群臣的跪拜之后,笑道,“为了翼州地动事,这段时间众位爱卿辛苦了。这些朕都看在眼里,今日便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来人啊,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道长长的加封旨意宣读下来,费时近两刻钟。此次参与了地动事宜的众官员各有擢升。特别是翼州地区内的官员,普遍都升了级或半级。也是,他们这段时间最是辛苦,奔波劳碌的,好些个都掉了几斤肉。

  谢意馨的老爹升至从二品的刺使,名正言顺地接过了侯青鹏空出的位置。而殷崇亦也升了大级,成为内阁学士。

  这道升官的旨意念完,大殿内片喜庆。

  突然,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喜庆的氛围,“皇上,臣有事要奏”

  众臣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林御使,这林御使自打去年参了还不是晋王妃的静贞县主本被罚了之后,就和谢家干上了。这回难道又是

  对这种不会看人眼色的御使,周昌帝也是不喜的,他的笑意淡了许多,“何事”

  林御使道,“臣以为,谢昌延谢大人能力不行,不足以委以刺史之重任”

  “此话从何说起”

  “先前侯青鹏被革职,谢大人作为翼州官职最高的官员,总揽翼州庶物,理应尽责尽力管理好翼州。可是,翼州地动事,朝庭早已知晓,也给出了相应的应对方案。此事若搁在别处,必不出现任何伤亡,为何翼州还是出现了伤亡可见是谢大人能力不行。”

  “林御使,你这说法就有点吹毛求疵了。你也说了,谢大人只是总揽事物而已,并不是事事都亲力亲为的。况且翼州那么大,有人故意躲着的话,也找不到人啊。”

  有人站出来,说了句比较公道客观的话。

  林御使摇头,“如果真如大人所言,那便罢了。只是谢大人分明是知道有这些人不愿意离开的,为何不采取强硬手段押着他们离开呢,虽然当时会被骂几句,但至少能救下这些人不是吗可是谢大人却放任自流任他们遇险了,臣觉得,这样冷心冷肺的人不配做方父母官。”

  “其实这事也怪不了谢大人,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用,自己的命自己都不爱惜,别人能管得了你许多”

  “没有人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的,他们不愿意走,必然是谢大人的工作上有所不足。所以臣不以为谢大人能胜任刺史职。”

  “依你的说法,本王也该为这几条人命负点责任咯”君南夕淡淡地开口。

  “确实。”林御使还点头了。

  众人只觉得狂晕,这姓林的,也忒大胆了。

  “照你这样说,举国上下九成的地方父母官早就该辞官回家种地了。”

  “难道不是吗连人要自杀的事都能算到父母官的头上,想想,全国上下年有多少人想不开的”

  “这不样。”

  “有什么不样的还不是样是活腻歪了找死”

  林御使皱眉,还欲再辩。

  “好了,大早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周昌帝开口了,其实林御使说的话他也听进去了,未尝没有遗憾。如果谢昌延真如林御使所言采取强硬手段的话,岂不是出现零伤亡那是多么荣耀的件事啊,只是,可惜了。

  不过有瑕疵,这样的谢家他用起来更放心些。而且由此可见,翼州的官员也不是铁板块嘛,要不怎么会连这点漏洞都解决不了

  “朕擢升旨意已下,就不做更改了。不过,谢爱卿以后遇事可要多动动脑。”

  “臣遵旨。”

  “皇上,今早您给咱们这么大个惊喜,臣也有件喜欢要禀报您。”礼部侍郎上前,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事”周昌帝感兴趣地问。

  “皇上,翼州的百姓很感激您,特意秘密送来了两份礼物,您要看看么”

  “不是说过不要劳民伤财的么”先前地动结束后,就有百姓提议要给皇帝送份礼物,周昌帝知道后怕劳民伤财,回绝了。

  礼部侍郎看了周昌帝眼,琢磨着,皇帝看起来也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于是嘴上说道,“这个微臣也不知,这份礼是今早送达的,来人只说是翼州的百姓送给皇上的点心意,具体是什么微臣也不知道。”

  “那就呈上来吧。”

  “小心些,这可是受灾的百姓送给皇上的礼物,摔坏了,咱们两个的脑袋都不够赔的。”柏良青说完,忙催促,“咱们赶紧地,快上早朝了,估计不久之后皇上便会宣看礼物了。”

  “青哥,这里面装的啥啊”李元湖好奇地问。

  “不知道,也别多问,这可不是咱们现在能知道的。”柏良青本正经地说道。

  李元湖撇了撇嘴。

  “哎呀”柏良青捂着肚子,难受地皱着大饼脸。

  “青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呀,会你可是要进殿呈礼的。”

  “元湖,我肚子疼,想出恭”

  “哎,你不是吧忍忍啊。”

  “忍不住了。”柏良青把将怀中的木盒子塞到李元湖的怀里,“我不行了,先去茅房了,会我要是没回来就要呈礼,你就上。还有,这礼可不同以往,你定不能打开来看,明白吗”

  说着,便捂着肚子跑远了,声音还远远地传来,“记着啊,定要皇上先看的”

  李元湖捧着盒子,摇摇头,“跑那么快,鬼追似的。”

  刚才柏良青反复交待,倒勾起了李元湖的好奇心,喃喃自语,“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看看都不行,非得皇上先看就算看了,他也不知道啊。”

  于是,他左右看了看,没人,于是他手动。

  李元湖是殷崇亦继室的弟弟,靠着他的关系进了礼部,有点小聪明,就是手脚有点不干净。

  盒子打开,李元湖大吃了惊,里面竟然躺着两枚精巧的长生牌位,个上面写着皇帝的名讳,另个则写着他姐夫殷崇亦的名讳

  饶是他再傻,也知道他姐夫是不能与皇帝相提并论的,这礼要是送上去,皇帝会怎么看

  想到这,李元湖就冷汗直冒。偏偏皇帝已经吩咐下来,宣见这份礼了。他远远就听见了。

  李元湖急得团团转,没会,个大胆的主意在心中生成。反正这礼是秘密送进京的,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于是,他左右瞧了瞧,没人,然后走至死角。拿起属于他姐夫的那枚长生牌位放入怀中,才快步走向大殿。

  礼部侍郎从李元湖手中接过盒子,然后打开,他明显愣了下,脸色随即恢复正常。

  虽说礼物是秘密送进京的,只是他们礼部必会打开检查二,要不然哪敢呈送至御前。对此,皇帝也是心知肚明的。

  周昌帝眼睛眯,“怎么”

  “皇上请看。”礼部侍郎将盒子捧着与额头水平,恭敬地说道。

  “哦,是万家生佛的长生牌位。”周昌帝满意地点点头,“只是你刚才不是说翼州送来两份礼物吗怎么只有份”

  “皇上,是臣刚才说错了,的确是只有件礼物而已。”礼部侍郎的声音有点尴尬。

  “这样啊。”周昌帝点头,然后让他归位了,似乎不打算深究。

  御书房

  “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周昌帝问。

  李德犹豫了下说道,“翼州送来的是两枚万家生佛长生牌位,其中枚是给殷崇亦殷大人的。”

  “殷崇亦那枚长生牌位失踪了”周昌帝问。

  “是的,经奴才查证,是被李元湖藏起来了。”

  “李元湖”周昌帝疑惑。

  李德解释,“他是殷大人继室的弟弟。”

  周昌帝冷笑,“殷家倒是乖觉。”

  “长生牌位”周昌帝凝神着手中精巧的长生牌位久久不语,“殷崇亦也是个能的,原来在百姓心中,他竟然能与朕比肩了么”

  周昌帝的声音不大,但李德听了,只觉得全身发抖,冷汗直冒。

  “出去吧,没出息的老东西”

  李德得了这么句话,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跑到门外,亏得多年的习惯,没忘了把门给拉上,同时也关上了周昌帝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御书房发生的事,被隐秘地传入了君南夕耳中。

  他品着茶,轻轻笑。

  人啊,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对死尚不畏惧,临老了,却越来越害怕死亡,也越来越想抓住手中的东西。即使英明如他父皇,也难逃这个规则。

  君南夕旁观,他父皇年纪越大,就变得越多疑,而且明妃事,对他的刺激也很大。

  如果这两块长生牌位直接呈上去,初见时,他父皇会怒,但紧接着,恐怕就会怀疑送这礼的人的用心了,

  个弄不好,极有可能会怀疑到谢家头上。

  现在这样刚刚好,殷家这么做只会显得越心虚,而他父皇只会越想越觉得殷家可疑。

  他父皇既然下不了决定拔除殷家,那他就步步推着他下。等哪天他父皇觉得殷家如同芒刺在背的时候,就到了该拔除之时。

  总之,殷家既然招惹了他,那么就别想那么便宜地全身而退。

  如果殷家众人知道他的想法,定会大呼冤枉,他们哪有招惹晋王。可他们不知道,夫妻体,招惹了谢意馨,比招惹君南夕本人还严重。

  另厢,李长湖自觉帮了他姐夫个大忙,越想越美,下了值之后,跑去找他姐夫邀功去了。

  “姐夫,今儿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李长湖得意地笑言。

  “你做了什么,我要谢你。”殷崇亦升了官,心情很好。

  “看看,这是什么”李长湖将藏在怀中的长生牌位摸了出来,将今早的事说了出来。

  “干得好”殷崇亦赞了句。

  这番话恰巧被经过的殷宪珂听到,只见他猛地把推开搀扶的小厮,拄着拐杖哆嗦着进了门,“你说什么”

  “爹”

  殷宪珂没理会他,而是对李长湖说,“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

  李长湖略带着得意的表情给殷宪珂细说他是如何发现呈送给皇帝的礼物里有两玫长生牌位,又是如何偷偷藏起玫的。

  殷宪珂忍着将他暴打顿的想法,等他说完后,才冷冷地问,“你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是吧可你不知道,我们殷家这回被你害惨了”

  “来人,送客”

  殷崇亦怔。

  殷宪珂的威严在殷家是毋容置疑的,在他说了送客后,眨眼,便进来了两个小厮,将李长湖请了出去。

  殷崇亦顾不得李长湖这个小舅子了,忙问,“爹,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殷家因为预言地动事恐遭了皇上的猜忌吗长湖这么做,不正合了咱们的意晚些时候,咱们将那些尾巴抹去便是了。”

  在殷宪珂吃人般的目光下,殷崇亦越说越小声。

  殷崇亦暴怒地喝道,“合我们的意,合个屁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就坐实了我们殷家的心虚,同时暴露了我们妄测圣意,并且猜中了皇帝的想法,而且这样做还摆明了不相信皇上。你觉得此刻皇上心中乐意吗”

  闻言,殷崇亦有些失神。

  “刚刚你还说什么,抹去你真以为殷家手段通天了而且当今是好骗的吗你也太小看当今了。”殷宪珂站起来,如同只被困住的野兽,焦躁地走来走去,“不,不能这么做。指不定你的想法步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近来家族中的事他都教给了老大,如果他这回不是心血来潮逛到前院来,不知道这件事的话,殷宪珂简直不能想象那后果。

  “那现在怎么办”殷崇亦六神无主地问。

  “还能怎么办,现在,连夜进宫和皇上说明这件事,我亲自去”殷宪珂疲惫地说。

  “可是,会有用吗”

  “有用没用,都得去做,这是种态度。”殷宪珂突然恶狠狠地道,“看看你娶的都是些什么妻子,前个是丧门星,后个也是灾星,真是家门不幸啊。”

  “如果没有你这小舅子的多此举,咱们殷家可能还有惊无险。被他这么搞,我们殷家要被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小舅子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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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第八十五章

  君南夕对殷家的算计,谢意馨并不知晓。

  这日,难得浮生半日闲,谢意馨懒洋洋地靠在临窗的榻子上,手里拿着本杂记,时不时地翻上两页。

  小十坐在专门为他打造的矮桌子矮椅子上,认真地描红,小脸派的认真严肃。

  两人的屋子,气氛安静祥和,似乎连阳光都变得懒懒的。

  窗外绿意盎然,清风拂面,带着股植物的芳香,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谢意馨躺着,不自觉地眯了过去。

  小十描完红,抬起小脑袋看,发现她睡觉了,秋困让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家伙揉了揉眼,然后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就近搬来了张椅子,然后踩着椅子上了榻,小心地窝在谢意馨身边,又打了个哈欠,最后闭上了眼。

  君南夕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副景象,两只脑袋偎在起,睡得同样安祥静谧。

  君南夕看了周嬷嬷眼,周嬷嬷会意,上前小心地将小十抱了起来。

  小十睡得正香,被人挪了窝,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眼睑扇了扇,似乎要醒过来般。

  周嬷嬷熟练地给他轻拍着背,小十最终敌不过睡意,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他近日来第三次看到她看着书就睡着了,近来她似乎很容易疲倦

  君南夕想了想,又提脚往外走,招来春雪问话,“王妃近来很疲倦,她是否身体不适请过太医来看了吗”

  春雪似乎很欢喜,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主子的小日子推迟了几日了,而且又容易困倦,王爷,你说主子是不是有了”

  君南夕怔,回过神后,说道,“此事先别声张,叫小卓子拿着我的帖子去宫中请妇科圣手王太医来。”

  约两刻钟左右,小卓子把王太医请来了。君南夕领着他去了屋子,王太医轻手轻脚地给谢意馨诊了脉息。

  君南夕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的表情只是略有些吃惊,并无其他特别的地方。

  把完脉之后,君南夕领着王太医去了另外间屋子,“如何”

  “看脉息,王妃这是怀孕了,日子尚浅,才堪堪个月这样。”

  “你确定”

  “摸着脉息确是如此。”王太医斟酌着说道。

  君南夕呆坐在大厅里,良久,犹记得前几日,他不死心地去问张问宾他能有子嗣的机率多大,张问宾摇头爱莫能助的样子。而且个月,他当时还在翼州哪。

  君南夕握着拳头咬牙,若说馨儿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小卓子,你去,把孙仲明周通葛发生三人给我请来”

  半个时辰之后,君南夕与他们密谈之后,送走了三位大夫。

  这番折腾,谢意馨并不知晓。君南夕送走三位大夫之后,回到屋子里,脱了鞋袜,上了榻。移开她垫的枕子,让她的头枕着他大腿。

  君南夕看着她的睡颜,想着刚才葛发生的话,脸的阴沉。把过脉的四位大夫都说她是喜脉,唯独葛发生有疑虑,他摸着这喜脉,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细微的古怪。在君南夕的追问下,葛发生说了他以前刚刚行医时,看到过个贵妇人,为了把个小妾扫地出门,按着张不知何处来的古言抓了药,吃了副之后便会显示喜脉。她假装怀孕又假装流产,终于把那小妾扫地出门了。王妃的脉像和那妇人服药后很相似。

  葛发生对此事并无太大把握,可君南夕就是直觉地信了他的话,究竟是谁要算计他们夫妻

  谢意馨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枕在君南夕大腿上,而小十并不在屋内。

  君南夕则靠着窗,拿了本书在看,谢意馨有动作,他便察觉了,“醒了”

  谢意馨嗯了声,懒懒的不想动,侧过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蹭了蹭,“什么时候回来的”

  君南夕笑笑,为她难得的撒娇,“刚回不久。”

  谢意馨也没问他这几天在忙什么,有些事如果该她知道君南夕会说的,她也不想过问太多。再者,她每天都很忙,可不想再多操心了。

  她想起他腿脚不好,又不知道给她枕了多长时间,忙坐了起来给他按按。

  “那是什么”谢意馨扬扬下巴,君南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桌子上躺着封紫色的请帖。

  君南夕看了眼,淡淡地说道,“那是殷家送来的请帖。”

  殷家送来的请帖谢意馨意外了,“我看看。”看了眼那帖子的距离。她松开了盘着的双腿,身体横过君南夕的腿,只手撑着榻,另只伸长了,欲将那请帖够过来看看,可惜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够不着。

  君南夕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懒得不想下地的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在她挺俏的臀部上拍了两下,“我来。”

  谢意馨够了几次够不着,正郁闷呢,听他这样说,忙不跌地坐回原处。

  只见君南夕侧着身,没会便摸到了那帖子,指尖再往他们的方向拖,帖子就到手了。

  接过请帖,谢意馨就靠在君南夕身上,随意打开,原来是殷家老爷子七十八大寿。殷宪珂比自家祖父还大上两岁,确实是七十八了。

  “听说殷家长子殷崇亦奏禀父皇,希望能大办场,父皇已经准了,并且着礼部大办。”君南夕道。

  谢意馨点头,周昌帝会准允不奇怪,不说这回翼州能避开地动,殷家确实是立了功劳;单说殷宪珂也是随太祖打江山的开国老人了,当年的那些老人,剩下的可不多了。而且年纪这么大了,说句不好听的,那日子是天比天少,这寿辰是该大办场的,以示皇恩浩荡。

  只是殷宪珂的身体能承受得住这寿宴的繁琐操劳吗虽说不用他做什么,但光见客这点,就足够他老头累的了吧

  要是他之前健朗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哼。谢意馨不会相信他的身体还如既往的那么硬朗的。

  那日,殷崇亦贸然上奏折,预言地动。殷老头气急攻心,吐血不已,当时的大夫给他把了脉,都说要不好了。转眼,殷老头又生龙活虎起来。

  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她可不信。谢意馨买通的那个帮殷家老头看诊的大夫说,自打殷家老头好了之后,就没找过他看病了。而且据监视的人说,殷家也没请过别的大夫或者太医,这样太可疑了。

  依她看,能有这样的结果,多半是用了什么大补的药物罢。可惜他用了药,都不得好好静养番。

  后面几次往他心窝子死命踹的打击事件,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深,饶是没病的人也能被气出病来,何况是殷宪珂这个要强的老头子。

  现在还能活着,谢意馨真是太意外了,但她绝对相信,殷家老头的身体好不到哪去。

  如此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殷老头同意办这场寿宴呢

  虽说殷家在此次的地动中立了功,但后来侯青鹏设局陷害谢家事,殷家也是有嫌疑的。

  这两事是不是功过相抵,周昌帝心中又是如何衡量的,别人不晓得,殷家老头应该看得分明。

  所以这种时候,正是低调不张扬的时候,偏偏殷家反其道而行,谢意馨的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怪异。难道殷宪珂同意办这场寿宴,只为了显示他们殷家声势如日中天皇恩浓厚

  谢意馨把心中的想法和君南夕说了,他想了想,说道,“现在咱们再多猜测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埋吧。”

  谢意馨嘴上应着,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她是殷老头,在他那种境况下,她会做些什么呢

  联想到她上世,临死前,她最想做的,就是毁了仇人最心爱的东西,殷老头这生,最恨的人是谁

  殷老头恨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死了,现存于世的,恐怕就是她祖父能被他直惦记了。

  而她祖父最在意最心爱的东西,是谢家的子子孙孙,还有谢家的前程。这么想,她脑中总是浮现出无数种可能,可是又摸不准殷老头到底意欲如何。

  “我和你说件事,你听了别激动。”君南夕决定,还是把刚才的事说出来,他们是夫妻,有些事需要坦诚面对的。

  见他严肃,谢意馨也慎重起来,静静地听完,她看着他的眼,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信吗如果我真的怀孕,孩子只可能是你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近得了我的身。”

  “我信你”君南夕握着她的手说。

  谢意馨松了口气。

  “既然有人那么想离间我们,看我们俩人反目,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失望才是。”谢意馨眯着眼说,眼中怒火闪而逝。

  君南夕微微笑,他最喜她这模样了,被欺负了,就亮出爪子,斗志昂扬的模样,从不惊慌失措,自怨自艾。

  .......

  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殷老爷子大寿的日子。

  谢意馨君南夕两人踩着点到了殷府。此时殷府张灯结彩,龙狮凤舞,宾客络绎不绝,热闹无比。

  不过谢意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发现这场寿宴操办的规模不亚于大笀。只是比起去年她祖父办的那场,热闹有余,隆重不足。

  负责迎接的人是殷崇亦的弟弟殷泰渊,见谢意馨君南夕下了马车,忙迎了上前,寒暄两句,便准备引人进大厅。

  他们在引路丫环的带领下,还没到大厅,远远便见到君景颐领着殷慈墨帮忙招待客人。这是殷慈墨出了月子来,谢意馨第次见到她的人。

  先前龙凤胎的满月日恰好就在地动期间,并未大办,不过周昌帝倒是亲自赐了名,又赏了东西下来。

  君南夕谢意馨作为弟弟弟媳,出席了满月礼,为避嫌,谢意馨并不曾抱过那两个孩子,只看了几眼,印象中两娃眉眼清秀,面相不差,就是身体弱了些,哭声小。

  殷慈墨坐月子时,她不是不想给她添堵,然后让她的身体在月子里垮下来。只是动了几个人,消息传到殷慈墨耳中时,她都是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丝毫不见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传消息的人都被她整治了通,为此,折了两个人手。为了保护好安插在景王府的钉子,他们只好偃旗息鼓了。

  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她的身材已经恢复过来了,还隐隐带着股成熟的丰腴,如水蜜桃般诱人。真是得天独厚的个人,谢意馨不由得感叹。

  想当年,做完月子后,她费时半年,是多么艰难才将身段恢复过来的。

  “三皇兄,殷侧妃”

  “五弟,五弟妹。”

  波接待,波被接待,两波人都是笑呵呵的,似乎他们之间没有丝毫龌蹉般。

  就在谢意馨打量着殷慈墨的时候,殷慈墨也不着痕迹地将君南夕打量了番。

  君南夕与以往有了不同,那是种眼神气质上的不同。

  如果说,以前的君南夕可以说是温和而懒散的,眼神飘忽没有落点;那如今他的眼神似乎活了,有了焦距,尽管表面温和依旧,但殷慈墨仍看得出来,那是种内敛的锐意进取。

  这只是很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