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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盛世安稳|作者:玖皇|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5 20:13:49|下载:盛世安稳TXT下载
  因为那里有株人参即将五百年,由我师弟看守着的。咱们四月中旬出发赶过去,然后稍微休息下,时间上刚刚好。”

  “这些我们都计划得好好的,只是今晚你们遇袭,敌人撒了种药粉,那药粉刺激了春蚕盅。晋王的身体没有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但是盅毒已经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了。”

  说这些话时,张问宾雪白的眉毛拧得死紧,“而且春蚕盅性烈,发作时需要天山雪莲安抚。因为晋王的病,皇宫内库里的天山雪莲都是存不住的。现在皇宫的库房空空如也,距离下次补充,还要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我们该如何拿到雪莲来镇住这春蚕盅才是紧要的。”

  谢意馨有点发愣,天山雪莲,这样的药中极品

  两百年份的人参,谢家倒是珍藏有两株,年份再往上的,没有了。而天山雪莲因为君南夕的关系,从来都是进入宫中的,没有流露出来过任何株。十大世家中,估计存货不会超过三株。这还是她的猜测,也有可能株都无。

  现在张问宾要天山雪莲,还真是让人为难了。

  谢意馨想了想,问,“天山雪莲没有,宝华玉兰可以替代吗”

  “晋王妃你有宝华玉兰”张问宾呼吸急促地问。

  见他这个垂诞三尺的表情,谢意馨心松,“这宝华玉兰有用”

  “有用有用。”张问宾的头猛点。

  “比天山雪莲还有用”

  “对对。”张问宾希冀地看着她,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快拿出来吧,快拿出来吧。

  “没有。”谢意馨见他脸失望透了的萎靡样,补充了句,“现在没有。”

  “王妃还是尽力去找天山雪莲吧,老夫会用别的药抑制下,但也拖不了多久了。”

  张问宾出去后,谢意馨原本还略显轻快的神色收了起来,秀眉微蹙,脸凝重。

  宝华玉兰她手上没有,但她知道有个人手上有,那个人就是殷慈墨的祖父殷宪珂。

  若想那个人拿出比天山雪莲还珍贵的宝华玉兰,筹码低了是不行的。而外面的那些人,分量显然还不够。

  “春雪,去把那只乌木盒子拿出来给我。”谢意馨道,她这回要下血本了。

  春雪愣,她知道主子很宝贝那只乌木盒子,应该说宝贝里面的东西,不管是在谢家还是在如今的晋王府,这只盒子都被妥善地保管着。除了偶尔会打开,往里面添些东西外,几乎都不曾示之于人。

  春雪依言而去,没会便捧着只长形的泛着乌光的盒子出来。

  谢意馨用秘制的钥匙打开,目光平静看着里面的东西。这些都是殷家人作犯科的证据。她原先是预备用三五年的时间悄悄地收集殷家的这些黑资料,然后找适当的时机,举将他们掰倒斩草除根的。

  现在,她预备用这些和外面那些人,去换那株宝华玉兰。她手中的这些资料其实分量已经挺足的了,操作得当的话,虽不至于让他们大伤元气,但至少也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了。谢意馨不怕他们不从。

  谢意馨也知道,这些东西旦拿出来,必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日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掰倒他们很难了。

  但如果能换来宝华玉兰救君南夕命,她觉得值得

  掰倒他们的机会可以再找,但君南夕只有个,没了就是没了。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意馨不是没有想过通过周昌帝来拿这宝华玉兰,但是这样做,难免会给周昌帝留下不好的名声,而且以后也不好再对付殷家了。

  毕竟你拿了人家的东西来救命了,还把人家往死里整,说不过去,天大的理由都显得不够厚道忘恩负义。后续不良的影响太大,不是个明智之举。

  “春雪,去给我研墨,我要给咱们的殷主大人写封信。”

  “是”

  斟酌二,谢意馨拿起朱笔,蘸了墨,开始笔走龙蛇起来。

  反正殷慈墨迟早也会知道自己把她安放在晋王府中的钉子拔除的事。想到至今昏迷不醒的君南夕,谢意馨就止不住的怒火翻腾。所以这封信被她写得慷慨激昂,猖狂无比,几乎哪里是殷慈墨的痛处,她就往哪里踩。

  这封信最好能把殷慈墨气疯,气得她早产最好,谢意馨恶意地想。

  春雪就站在旁边,只觉得谢意馨散发出来的气势惊人,胸中似有片片怒意四散开来,忍不住挪动脚步,站得离她更远些。

  谢意馨写完,把信装好之时,又从乌木盒中拿出本账册,撕了前三页放进信中,以示她信中所言不虚。

  就在她准备去找那些细,挑个人去送信之时,小卓子领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人还扛着只麻袋。

  谢意馨立即反应过来,“里面装的是可是银杏”

  “正是。”

  “好,随我来,我亲自审她”因为愤怒,谢意馨觉得浑身似乎有什么需要发泄般,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揽下了这差事。至于那封信,等会再说,或许从银杏身上还会有更大的发现也不定。

  银杏是被水泼醒的,难受地咳了几声,把脸上的水珠抹去,才看清坐在她前面的是谢意馨。

  “银杏,没想到吧,会在这种时候见到我其实我也很意外呢,没想到咱们今晚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以为最少要等到明天呢。”谢意馨慢慢地说道。

  就在银杏戒备地看着她,寻思着她知道多少,而自己又该如何开口之时。

  谢意馨接着说道,“废话我也懒得多说,本王妃需要你家殷主的信息,越多越好。只要你给出的消息有足够的价值,我不介意饶你命。否则”

  殷主,从谢意馨吐出这个词的时候,银杏就老实多了。

  “晋王妃既然知道我们的组织,那你就该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硬骨头,绝不会背叛的。”

  “呵呵,硬骨头,你能够被收买次的人,就能够妥协第二次。”谢意馨嘲讽地笑笑,“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多拿些筹码罢了。只是,我不吃这套。你可能不知道,夏桃,不,应该称为十三号,你不陌生吧多么硬骨头的个人啊,最后还不是什么都交待了你觉得,你的骨头比她还硬吗”

  谢意馨平静地陈述事实。

  正是因为她这份平静,才让银杏心里越发地没底。

  后来的话更是让银杏心沉,十三号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同属最早进入组织的人,她还是了解的。他们这些人都是伴随着刀伤鞭伤等各种各样的刑罚长大的,身上的伤好了又添好了又添,只不过是伤后用的药好,才没留下痕迹。

  她那样的人都挺不到最后,可见她遭遇的手段是非同寻常的。

  谢意馨说的话,她信,因为正是十三号死了之后,组织陆续出现问题的。只是她不敢相信,向那么忠于组织,连亲人都可以不顾的十三号会背叛。

  不过银杏随即想到自己,自己不也背叛了么人总是有弱点的,被人拿捏了七寸,少有人不服帖的。

  这时,银杏的心已经动摇了,“我不相信你我说了,你真会放过我”

  “我劝你最好信下,因为本王妃不接受任何条件,说不说在你。说了,在我手中还有可能有丝活命的机会,不说的话,只有死路条。至于这活命机会的大小,端看你能给本王妃什么了。”

  “好,我说”

  约刻钟之后,谢意馨面无表情地问,“就这些了”

  银杏眼中划过抹犹豫。

  “怎么,你自己的条命,还不足以让你为之拼命”谢意馨似笑非笑地问。

  银杏咬了咬牙,说了,“还有件事”

  拿到了银杏透露的信息,谢意馨抬脚欲走。

  “该说的我都说了,晋王妃,请你实现你的诺言,放我走”银杏说。

  “会放的,不过不是现在。”

  “你说话不算话”

  “我刚才的意思是在我手中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也就是保证你在我手中不死而已,至于别人会不会放过你,就不在我可以答应的范围了。”银杏还有点利用价值,谢意馨预备把她和那些细放在起,加重下手上的筹码。

  “你这个”

  谢意馨抬脚去了另个牢房,并不理会身后的叫嚣。果然,银杏没卖两句,就被人堵住了嘴。

  谢意馨吩咐了几句话,没多久,贺冬便提了个人出来。

  “现在,我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你回去给你们主子传话,说她有串粽子在我们这,只要出的价码合适,她想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这封信也是给她的,拿着吧。”谢意馨对那个叫马友绿的人说道,“你们最好祈祷自己在你们主子的心中分量够重,要不然,晋王府也不会浪费粮食养没用的废物。”

  把信塞到马友绿怀中,便有人上前押了他出去。

  “王妃,要不要派个人跟上去”贺冬问。他真想找出那些人的窝点,锅端了。

  “随便你。”

  京城某处偏僻的宅子,逃出来的马友绿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才上前拍拍拍地敲门。

  里面传来道声音,“谁啊,敲那么急,赶着投胎啊。”

  “大爷,开开门,小的是卖木梳的,路经贵宝地,想讨碗水喝。”

  “卖木梳的啊,有桃木的吗”

  “有”

  门开,马友绿顿时闪了进去,“快,带我去见头儿。”

  这座小院的头儿接到那封殷主殷慈墨亲启亲启的信时,顿时有点头晕目眩,暴露了这指名道信的,完全没有丝侥幸。

  那个头儿横了眼马友绿,马友绿立即解释,“头,我们谁都没有背叛组织,只是不知道晋王他们从何得知的。”

  那个头儿当下不敢怠慢,着人安顿好了马友绿,便进了条隐秘的秘道。

  信辗转送到了殷慈墨手中,她阴沉着脸看着信上的内容,越看,牙根就咬得越紧,最后,她忍不住把信往桌上拍,气得忍不住站了起来,“混账欺人太甚”肚子隐隐传来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平复情绪。

  “侧妃,王爷来了。”门外,奴婢轻声提醒。

  刚说完,君景颐已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进来了。

  “妾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

  君景颐扶着她坐下,然后随意地坐在旁,“刚才在做什么”

  “没”

  “这是什么”看着桌面上的信,君景颐随手拿了过来。

  君景颐来得太快,她根本就没来得及藏信,再者,此事事关重大,君景颐知道也好。

  在殷家,她说的话不如以前管用了。此次她惹出的麻烦不小,如果君景颐不出面,恐怕很难说服她祖父。

  殷慈墨直都很明白,她会被家族看重,自由地取用资源,无非是她用的同时能给家族带来丰厚的利益。哪天她给殷家带来的麻烦大过她所带来的利益时,就是她被舍弃之时。

  可是越看,君景颐的脸色越凝重,不复刚进来时的轻松。看完之后,他把信扔到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捏着她的下巴,双眼不带丝感情地注视着她,“爷刚才还在想是哪个人那么好,去伏击老五夫妇,替爷出了口气呢,不料是我的殷侧妃啊。你说,爷该夸你知情识趣好呢,还是骂你猪般的脑子尽给爷惹事”

  殷慈墨任由他捏着,并不吭声,只是手时不时地摸着肚子。

  看到她的动作,君景颐忍着暴打她顿的怒气,咬牙道,“这么大的事你商量都不和我商量就擅自行动,翅膀硬了胆子肥了是不是现在惹出这堆麻烦,还得爷给你兜着,殷慈墨,你好,你好哇。你知道安排颗钉子进晋王府有多么不易吗就因为你轻举妄动,他们未建功,就被个不留地拔除了。”他想到他先前好不容易安排进去的两颗将来有大作用的钉子就这么没了,就恨不得甩眼前这个女人两巴掌。

  君景颐深吸了两口气才压抑住体内的邪火,看着沉默不作争辩的殷慈墨,冷冷地说道,“你最近给我老实点,还有,滚回殷家,好好劝你家老爷子把宝华玉兰拿出来,否则事情闹大了,影响了爷,爷不介意死个侧妃。”

  看着怒气冲冲走了的君景颐,殷慈墨缓缓吐了口气,垂下的眼眸闪过丝厉芒,转而变得幽深无比。

  即使有了宝华玉兰又如何只能压制盅毒时,不能压制世,此番折腾,君南夕的身体底子算是毁了,二十五岁她让他活不到

  此次之后,也是她该彻底潜伏起来之时了,殷慈墨摸着自己的肚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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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殷慈墨连夜回殷家说服殷家众人的艰辛以家殷家众人的剧烈反应。只说次日大早,殷家不出意料地将宝华玉兰送到了晋王府。

  谢意馨着人把乌木盒子的东西交给对方,双方确认无误,交换了东西。随后殷家这边的代表连茶也没喝,便走了。

  君南夕服下了宝华玉兰,盅毒总算被压制了下来。

  张问宾却告知谢意馨,他们需要立刻启程前往祈山,希望她尽快做好准备。

  将行李收拾到半的时候,有下人来告知君南夕醒了,谢意馨转身去了内院。

  两人闲话家常了番,便说到去祈山的事上。

  “我此去祈山,府中之事,我全权交给你了。秦青贺冬,我已经交待过他们,对你唯命是从。你昨晚的番手段已经折服了他们,你的命令,他们是不敢再怠慢了。”其实君南夕直在等谢意馨出手烧那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因为他知道,他说得再多,也没有她亲自动手立威来得有效来得让人敬畏。他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在她动手的时候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便能帮着她在府中立足。

  而她这三把火烧得漂亮,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闻言,谢意馨怔,他的意思是,他去祈山,她留下

  似是看明白了她的疑惑,君南夕解释,“此去路途遥远,况且这治疗也不知道要费时多久,王府中不可日无主,你留在京中,我放心些。”

  这个道理谢意馨也明白,京中是他们的大后方,虽然他们无意于皇位,但有时候置身事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晋王府府中确实需要他们两人中的个留在京中做好各项调度,避免被人钻了空子。其实撇开各项事物不说,至少要做好接应工作,确保他安全归来。

  “好,我留下来,不过你答应我,要平安归来,可以吗”

  “这春蚕盅不是那么好解的,可能,需要付出些代价。”君南夕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意馨。

  什么代价谢意馨忍住了到舌头的问话,“人在就好,什么代价都不怕。”她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比起性命来,就算断胳膊断腿,都只是小事,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馨儿,谢谢你,相信我,我们定能白头到老的。”君南夕握着她的手,郑重地说道。

  “嗯。”谢意馨回握,紧紧的。

  随后,在拜别周昌帝与戚贵妃之后,君南夕轻车简从,悄悄地出了京。

  而谢意馨送走了他,然后直接睡了整个下午,然后吃了些东西,就去了书房。因为接下来,还有场恶战在等着她。这回她用了计,让殷家不战而屈,献上了镇族之宝般存在的宝华玉兰。

  他们这回吃了那么大个亏,必有反击。在她用殷家那些作犯科的资料换回宝华玉兰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殷家必会以为她手上已经没有了拿捏得住他们的把柄。虽然她手上确实没有了他们的把柄,但也不是不可以运作了。

  其实昨晚,君南夕情况稳定之后,不止是殷慈墨连夜回了殷家,谢意馨也回去了趟。

  她从来都不认为谢家就是铁板块了,谢家系的官员就让人抓不到丁点毛病。

  正如谢家直暗中收集殷家的黑材料样,殷家同样收集有谢家系的黑材料。更何况,殷家对谢家早有图谋。其实各个世家都样,别人的把柄,不抓着些好像就不能安心般。

  要揪别人的小辫子,首先就要把自己的小辫子藏好,没法藏好不让别人揪住的,就割掉,因为自己动手总比被别人动手好。自己动手,能控制影响范围,或许只是面上不好看;别人动手,搞不好拔扯就被扯掉块血肉。

  早在出嫁之前,谢意馨就有意地提醒过她祖父关于谢氏族麾下官员的问题。她想,这回殷家就算使尽全力,所获也不会多。同时,他们还需要防备其他世家。毕竟殷家嘴咬上来,谢家要是见血了的话,这些世家大概会闻风而动吧。所以防范工作定要做好。

  这场恶战对谢家来说,是个危机,也是个转机。谢家应对得好了,能把些不知所谓的人从已略有些繁杂臃肿的谢氏系中剔除出去,整个派系的人员变得精简。

  初步预计要达到这个目的,可谢家也不能声不吭,任由别人喷粪逮着人就咬。有些人该保的还是得尽力地去保下来。否则,谢家的不作为,未免叫人寒心。

  而且那朵宝华玉兰的来历,今早谢意馨也和周昌帝略提了下,目的自然是希望他在接下来的纷争之中,在心里上能略偏向谢家。

  切准备就绪,气氛紧崩得触即发。

  事情由件小事,谢家的家将曹寒的儿子曹天浩强抢民女,逼死该女的父母,拉开了帷幕。接着,某地百姓张状告某地知府贪墨巨额银两的状纸投到了当时在某地视察的钦差大人手中,随后此知府被押解上京。不仅如此,接下来,总有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因为些问题而官司缠身。

  今天这个官员因为儿子强抢民女教子不严被贬官,明天那个官员因为贪污受贿被摘了顶戴花翎等等,如此这般,看得京城的百姓们眼花缭乱,京城的百姓住皇城根下,嗅觉非般的灵敏,他们都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酒楼茶馆,空前的热闹。

  人间四月芳菲尽,今年的四月,却是个残酷而血腥的四月,不说京城官场的动荡,各地均受到些波及。

  博弈到激烈处,殷家与祝家似有隐隐联合之意,而其他世家有几家也都出过手了。谢氏系落马的人挺多,可在前期,谢家稳如磐石,并不多作挣扎,给人种大厦将倾的感觉。直至那些人打下谢系的位元老级人物广陵的父母官罗鸿孺,罪名是贪污。

  谢家的反击才开始,谢老爷子亲自操刀写了个帖子,策论点为个有能力的贪官与个无能的清官,哪个对国家对百姓,更好些。为此还附上了各省各地各县的调查资料,数据之丰富及论据,让后来那些翻阅后欲辩驳的殷家派的人哑口无言。

  折子初上之时,轰得人眼冒金星,众人没有想到,为救罗鸿孺,谢持礼竟然亲自下水了为此,朝庭上甚至分为了三派,围绕着这议题进行了激烈的立论辩驳。

  而殷祝派兴奋了,自古以来,但凡当官的沾上贪字,都难有好下场,谢持礼竟然敢冒这大不讳,估计也要深陷泥沼了。

  唯独殷慈墨,听这议题,心中就升起股不好的预感。

  先前大批谢系官员落马,在他们的舆论造势下,谢家不作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谢家系的官员心底多少都有点疑惑和动摇了。

  如果这回他们赢了,谁还敢说他们不作为估计许多人都会想,罗鸿孺犯了这样的事,谢家都敢捞敢保,前面的人之所以不保,是因为性质不样,谢家没出手的理由。

  事情过去了之后,许多世家当家和朝中老谋深算的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都被谢家利用了。他们开始就上了谢家的大当了,谢家借着他们的手来剔除派系里的某些蛀虫,而且还让谢家避免了被这些人怨恨的弊端。真是气死他们了。

  不过那也是后面的事了,现在,来看持礼公的折子。

  而持礼公折子的内容如下;各朝各代,贪官都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杀不尽的,皇帝在京中,不可能时时都能监督到各个地方。

  杀了这个贪,下任,就能保证不是贪官了吗或许下任比前任更贪也不定。因为前任贪,但他可能已经吃饱了,而下任,还饥肠辘辘呢。谁的胃口会更大些,说不准。

  有人言,千里当官只为财,虽然俗,却也反应了大多数官员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清官和贪官,哪个对百姓对国家更好理论上的事,臣就说了,臣举个例子。

  魏敏清,是个清官吧他清廉的名声,在我们大昌都是响当当的。他也为官二十几载,上任过的地方并不少,安阳,崤函等地都去过。

  可他给百姓们带来了什么他去上任时,百姓们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离任时,仍是如此。这样的官员就是好官了吗是,他是没有贪墨两银子,那是他无银可贪无银可墨

  所以,当官,特别是父母官,并不是不作为,味地追求清廉,就是好的。

  罗鸿孺是贪,但他的能力同样很强,在广陵为官十载,广陵百姓日渐富裕,生活水平基本能与京城百姓持平,每几日便能沾些肉味,冬夏换季时更能添置些衣裳,所住房屋更是结实暖和。

  皇上,人才难得。可以说,罗鸿孺贪墨的钱,连他在广陵实现的价值的十分之都不到。

  四月份之前,无论谁去广陵打听罗鸿孺,没有个百姓不说他好的。自他被押解进京,对他的评论至今仍然毁誉参半,这难道不是他深得民心的个侧面的证明

  这里还有份崤函和安阳百姓的调查,有九成五的百姓都觉得,如果他们能达到广陵人样的生活标准,他们愿意罗鸿孺这样的人去当他们的父母官,也不愿意魏敏清去。

  当然,臣写这折子,也并不是想贪官开罪什么的,为免他们肆无忌惮,对他们必须有所约束。至于该如何约束以及这个约束的标准,可以再议。治国,唯治吏而已。而治吏,从来都是个难题,我们只能步步来。

  “太傅,这样的观点,和你向的风格不符啊。”周昌帝笑眯眯地,探究地看向他这位恩师。

  “皇上说得是,其实臣也是受晋王妃启发,略有所感,才写下了这么道折子。”

  “哦,此话何解”

  “那日,晋王妃回谢府看望我们两个老骨头,闲聊时,提起她治理晋王府的件小趣事。她说她回来的那天,正巧调理了两个小管事。事情呢,是这样的,管事乙状告管事甲贪墨银子。晋王妃展开调查,才发现,每次他们出去采买,都会去账房预支笔银子,除去采办的银子外,剩下的都要上交的。”

  “管事乙直都很老实地把剩下的上交了,每回都是管事乙先上交所剩,管事甲稍晚点。有天管事乙看到管事甲从银袋子里拿出了部分银子,剩下的,才上交账房。管事乙当时气坏了,就把他告到王妃跟前。后来王妃调查,发现他们出去采买时领的是样的钱,可每次,管事甲上交的银子都和管事已样的数目,管事甲却能每次都剩下银子进自己的裤腰袋。”

  “晋王妃就觉得奇怪,于是就派人去清点管事甲采买的货物。令人吃惊的是,管事甲采买回来的东西,质量比起管事乙的那些,只好不差。那些多出来进了他腰包的银子,都是他起早贪黑四处奔走,货比三家,点点省下来的。可以说是他应得的,拿了,无可厚非。当然,不拿就更好了。这些,不就是两个人的能力问题么”

  “对此,老五媳妇是怎么处理的”周昌帝感兴趣地问。

  “那丫头啊,只是罚了管事甲交上他个月瞒下的银子,然后继续让他们凑在块管采买这块。甚至还人为地给他们制造了些矛盾,预防两人以后抱成团。”

  周昌帝点了点头,“治大国如烹小鲜啊。”管事甲有能力,却会贪,正好缺个监督他的人,管事乙正好就是那个人。管事乙呢,没能力,但品性好。两人放块,倒也合适。

  谢老爷子这折子上,果然引发了阵热议。

  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各地的考生坐不住了,陆续提前进京。

  而且正是因为四月时事的激烈,思想上的碰撞,铸造了批目光独道言辞犀利的考生,他们有思想,各成派,所作的时论都极其精彩。

  而谢家作为辨认方,有理有据,有情有谊,竖立了个相对来说,还算正直的形象,不过在些老石板的眼中,就是倒行逆施了。

  因此,谢家吸引了好些优秀的考生投卷,毕竟谁也不敢肯定真走了官场,自己以后就不会犯错。

  谢家派的位置还是摆得很正的,会尽力保自己人但又不是毫无原则的,些犯了重大的原则性错误的人,谢家没去救。

  这样子,就够了。

  平时互惠互利,而该他们出力的时候他们出力,到了关键时候,靠山能使得上力,拉自己把,遇事的时候,而不是被放弃掉,这样就是他们心目中想要投奔的家族。

  而且因为谢老爷子的折子,罗鸿孺成为了有些小缺点小毛病的能臣代表,而魏敏清,则成了个除了清廉名声之外什么都做不好的清官。

  这可把他气坏了,要知道,他历来以清廉为荣,事可以不做,但名声不能沾污。

  如今,在持礼公的折子上,自己倒成了反而的教材了,他二十几年勒紧裤腰带养出来的名声啊,就这么诡异地成了反面教材了

  其实魏敏清会中枪,点也不冤,谁让他是殷氏派的人呢,还是他们竖立起来的个典型。谢家在清廉上没法挑你毛病,我就在能力上挑。

  朝中的事情,有谢家的男人们撑着,谢意馨在最初的商议时给出自己的意见之后,便不再插手了。

  此时的她正在府中招待小胖子与瀚哥儿两个小祖宗呢。

  “什么,你要从军”谢意馨吃了惊,忍不住上下扫了金萧柯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胖子不满极了,难道胖了,就不能从军吗

  “会很辛苦。”谢意馨认真地说道。

  小胖子愣,笑道,“我知道,但我不怕。”

  他又说了句,“其实不管走文走武,都样辛苦。我今年十四,也是时候去军中摔打摔打了。”

  谢意馨默然,是啊,想做大昌国内最顶端的那群人,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外人只看到他们这些人的光鲜,却不知他们为此付出了多少。

  “去军中,也好。”良久,谢意馨才出声。谢家系,以文官居多,金萧柯从武,也好。而且她知道,年底大昌与北蛮必有战,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若是小胖子运气好,自身实力也不错的话,封侯拜将不可能,捞点功劳还是可以的。比前世苦熬资历好多了,况且他这个年纪,去军中可以,为官,就太年轻了。又不是太祖打江山的时候,十来岁都敢任命方父母官。

  见他心意也决,谢意馨也在心中盘算着能为他做些什么,不说能帮他找个升迁的捷径,至少要保证他不被人暗中坑了或者功劳被人昧了就行。

  话峰转,谢意馨道,“表哥的身体还好吧”

  “这年还行了,虽然不能根治,但比往年好过很多。”

  “那就好,等他八月成亲,我亲自备份大礼去贺。”

  金从卿患得的哮喘,每年春夏之交时,也是最容易发病的时候,所以他在这段时间轻易不出门的。

  原本,谢意馨想着办法从殷慈墨手中拿到那个根治哮喘的方子的,可是她左思又想,都觉得不妥。因为她们两人的矛盾激化得厉害,不管是威逼利诱,谢意馨都没法子保证殷慈墨不会在她给出的方子上动手脚。有时候方子上的药材添味少味,治病的药都有可能成为催命符。

  这个,谢意馨不敢冒险。不过,既然威逼利诱不行,那就只有另辟蹊径了,总有人能让她心甘情愿把那方子拿出来的。

  谢意馨想着,那个准备了那么久的人,差不多能用上了。

  ":12;r:009900;"r"1"作者有话要说:咳,说件事,其实咱们有群的,直没公开而已。因为群友寂寞了,特意让馒头开开群,放些新人进来调戏,群号;60204986,等你们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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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君南夕笑问。

  “怎么,不摆你淡然无畏那套了”张问宾的师弟孙阳睨了他眼。

  “既然你不吃这套,我自然就不摆了。”君南夕淡淡地说道,即使被人这样拆穿,仍然不见其有丝毫狼狈与尴尬。

  这本来就是他为了能顺利治疗,针对孙阳的性格做出来的表象。其实他也并没有装得太过,虽说表象,却也暗合了他八分的心性,如果没有谢意馨,对于生死,他是真的会顺其自然,并不会太过强求。如今有了谢意馨,为了他们的将来,他愿意去努力去算计。

  此老头性格多疑,喜怒不定,因为他们是打着那株参的目的来的,不管他表现得多好,孙老头都是抵触的。

  他只是将他对生的渴望,十分里只表现出两分,其他八分被他隐藏了而已。孙老头都不能接受,如果他将势在必得的态度表现出来,对孙老头的刺激不知道有多大。

  不过这些话君南夕没说出来,在孙阳这种倔老头面前,他只认定他的,再多的解释,在他看来都是狡辩,他就不必浪费力气了。

  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几天了,再强的冲击也平复了些。可以更进步了。

  孙老头必定厌恶他君南夕给他的最初印象,如果他直维持着这样,这辈子就别想拿到那参了。而且孙老头也根本不相信他之前的那副面目。还不如把心底的求生欲望真实地表现出来,可能还容易被孙老头接受些。要不然,只会被他直防备着。

  斗智斗勇,他君南夕何曾怕过谁

  见君南夕并没有不承认,许老头的脸色稍微和缓了点点,哼了声,“表里不,我就说你是个诡计多端的小子,偏我师兄那家伙还不信。”

  预料之中的反应,君南夕眼中迅速地隐现丝笑意。

  “许老果然眼光犀利。”君南夕赞了句,“只是活在名利场中,表里如的人通常都死得快。因为太容易被人看穿心思了。”

  许是想起什么,许老头脸色微微变,嘴上却道,“没有条道走到黑,最重要的是没拿我老头子当傻子耍,还算你识相。”

  许阳又哼了声,不客气地说道,“你现在换了副嘴脸,想怎么哄我老头子的人参”

  “自然是投你所好。”君南夕浅笑。

  “老头子没什么好的,不过给你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许老头翘着胡子说道,眼中闪过抹狡黠,“接下来就看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君南夕静静地站着,听了这话,并没有脑子热就脑门充血地激动不已。他并没有把这话当真,诚意是要表现出来,但他知道,对付这个刁钻的老头,光是傻傻地付出诚意是不够的。

  “切但凭许老吩咐。”

  “现在,去提水,给我这些宝贝儿浇水。”许阳指着小片向阳的药草说道。

  君南夕挥手,小卓子就领着两个侍卫兵分两路,路去挑水,另路去了张问宾那问明这片药草的习性以及浇水时应该注意的事儿。

  不到刻钟,两个侍卫躬着身子给药草浇着水。

  许老头看着牙疼,眯着眼睛问,“这就是你的诚意”

  “您老不是让浇水吗”君南夕避重就轻地问。

  许老头不客气地问,“为什么不是你亲力亲为,让你的手下做,算什么诚意”

  “目的达到了就好,管那过程做什么计较那么多,生活就难有愉快了。况且我用的手段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是我的手下,他们能做的事情让他们去做,有什么不对么各司其职罢了。难道要我和他们抢活干不成我能做的活他们不定能胜任,那我的活谁又能替我干呢”

  这个狡猾狡猾的小子不上当,气死他了。

  君南夕被他支使得团团转的画面就此破灭,孙老头子黑着张脸,咬着牙问,“你说,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了而必须由你亲自动手的”

  君南夕想了想,道,“下棋”

  果然看到孙阳眼睛亮,他无意中瞥见木屋中有本用旧的弈程三十六局,就猜到孙阳就算不是个棋痴,也是爱下棋的,

  “会和我下两盘,输了就给老老实实干活”

  “那你输了呢”

  “我输了,自然就是你的手下干活了”

  君南夕没和他扯什么公不公平的,直接应了下来,“好”

  君南夕的上道让孙老头满意地眯了眯眼。

  于是,山谷中,两方人马的互虐生活就此展开。

  每次下棋被君南夕虐了,孙老头必会变着法子折腾君南夕的干属下虐回来。

  每次输了棋,他都忍不住指天赌咒,再也不来君南夕这找虐了,但通常忍不了两天,又来了。

  每晚,张问宾都给他把了脉会酌量地开些药,有晚,忍不住再次说道,“你这身体,宜静养,实在不宜劳神伤脑。”

  “此事我自有主张,劳张老担心了。”君南夕闭着眼说道。

  张问宾君南夕这样,心中必是打定了主意的,再劝下去,也无益,便住了嘴。

  从入了这祈山,除了开始的介绍之外,君南夕就不让他参和到他们之间的斗法之中了。于是,他便由着两方人马折腾着,只每日闲适地采药制药,然后早晚替他把把脉,就这样过天了。

  如今发现,君南夕才花了这么点时间,能有如此进展,已叫他大开眼界。他这师弟,有多难搞他是知道的。

  性子燥的人有急智,如许老头,可他却不如君南夕耐心及擅长布局谋划。

  如君南夕预料般,两人亦师亦友的关系,就在这种情况下慢慢建立起来了。

  后来孙老头或许有察觉吧,只是那时候他对这件事的抵触已经没有那么深了。毕竟棋如其人,下了那么久的棋,君南夕什么样的性格,他已略有了解,那是个胸中有丘壑,有手段有谋略,却又不失原则不泯灭人性的家伙。据说他还深得皇帝信任。大昌国当权的人之中有这样个人,对大昌来说,是福不是祸。株五百年的人参,对个人来说是很重要,但对个国家国的百姓来说,就无足轻重了。

  就在君南夕为了那株人参与孙老头斗智斗勇的时候,这厢,谢意馨看着从谢家系中落马的官员名单,微微笑。

  看完后,她便直接进了屋里更衣去了。今天是十五,又到了去皇宫给她那贵妃婆婆请安的时候了。对于个月那么几次的请安,谢意馨并不排斥,比起前世她在侯府时每天都要立规矩的日子,现在的日子,可以说得上是神仙般的了,人要知足。

  与谢意馨的好心情相反的是,殷慈墨也在看此次落马官员的名单与相关的资料,只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对于此次的计划,殷慈墨直觉地不赞成。大概是被打怕了,她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可是殷家人这年里直都在挟着尾巴做人的,实在是憋得太狠了,以为谢家已经没有拿捏他们的筹码,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让他们扬眉吐气。

  为此,谢家分成两道声音,道是赞成反击的,另道是不赞成的。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都把目光投到殷家老爷子身上,看他的决断。让殷慈墨失望的是,连她祖父对此都默许了。

  带着满心的失望,殷慈墨回到景王府,她知道她祖父对她的话没有以前那么重视了,她也能理解,毕竟这年多来接连的失利,略有点失望也正常。

  这些日子,她直都在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看完最后页,殷慈墨放下手中的资料,右手难受地捏了捏眉心,左手则捏了捏腰部。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了张红帖子,那是殷家送来的,说殷家许久没有办喜事了,想借着她父亲的寿辰全家聚聚热闹下。

  殷慈墨知道他们这是借机庆祝最近取得的战果,想起刚才的发现,她冷笑,这些傻东西,轰轰烈烈地折腾了个月,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对付谢家,看似战果辉煌,实际上呢

  是,他们是咬下了谢家的大片肉,但这些肉却是腐肉,他们使了那么大的力气,除了得到嘴的臭,什么都没捞着。还自以为得计咬到的唯块好点的肉罗鸿孺,还被谢家抢救了回去,顺手还给满身的伤口止了血。

  连殷慈墨都不得不佩服这计策的高明。只是,她想到,这招将计就计,还是由于他们殷家的配合才那么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