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人渣!
感到身后有股杀气逼近,她还没有回头,就已经有人影闪到身旁,笑意盎然地伸手挡下了对方的攻击,讨好。连媚的说着:
“这位大哥!别生气嘛!要是把美女打死了,我们就没有美女可以欣赏了。”
又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家伙,她的火气就来了;她扬起柳眉,大为光火地吼道:“不干你的事!”
“我好像也没说我是来管闲事的吧!”宇野万里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转向那位巨人,又是笑得逢迎;让她简直看不下去了!
原来这家伙属“孬”字辈的!本来应该和她无关的,但莫名地,她就是感到失望,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为自己不正常的情绪恼火。
“这位先生,你就别生气了,来,我请你喝酒,就放过这位美女吧!”
“不要你鸡婆!”他是“孬”字辈的,她可不是!她不必低三下四地去看别人的脸色,讨从欢心以求自己的生路。在美国独自生活了九年,什么事件没碰过,甚至比这更糟的也遇过,她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只有……他妈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
对方嫌恶地伸手欲拍掉,但宇野万里却手一闪,不让他碰到酒杯。
“先生!你不喝就算了,这可是价格不低的威士忌哟!”
“混帐!喝不喝是老子的自由!”
他又朝酒杯所在处伸手,但宇野万里仍是笑吟吟的移开杯子,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他终于火大地喝道,“x!你这个——”
来不及吼守液体已经不偏不倚的进了他大张的口中。
“呸……呸呸呸……”那人退开了几步,伸着舌头,仿佛这样就能吐出方才不小心吞下的酒液。
“别担心!那只是”还债酒“而已。”
宇野万里在对方察觉不对时,仍是笑得既天使又可爱的说着。
“你……”不对!四肢发软,这家伙玩阴的!他大拳原本欲挥上那张俊脸,但无奈来不及一扁对方假好心的笑意,自己就已经先瘫软倒地了。
“老大!”
“你们这群畜牲!”这时候才想到老大受委屈!?“你…… 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玩意儿!?”他恨自己一时不察,就这样白白给别人看笑话了,尤其,还是败给一个看起来像竹竿一样的男人!
“喔!壁虎、蟑螂、蜘蛛、蚂蚁……”他体贴地蹲下身,煞有其事地扳着手指头算那个人听;柳娟这时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是很够“邪恶”二字的。
“恶……恶……”
对方来不及听完他细数,就开始一古脑的干呕;太恶心了!这是什么人呀!
“啊!骗你的!”宇野万里笑得光明又灿烂,但在柳娟看来,他其实是很欠扁地笑着:“只是放了便秘药和数种肠胃科药粉,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你……”
“喔!当然,我也可以马上医好你。”这下,他居然掏出听诊器,非常好心好意,以医生常有的慈祥与和蔼可亲道:“不过,你得先付出本店的赔偿。”
“什么!?”这家伙简直是趁火打劫!
“等一,你在店里动粗,吓跑了店里的客人,得收损失费二百四十万。”
什么!?
“还有,第二,你对本店所雇用的歌手调戏,又害她损失一把有十六年历史的旧吉他,让她为了躲避你,不得不摔坏店里一把椅子……等林林总总的费用,是七十二万
他居然在用计算机!?唏哩呼噜地打了一阵后,终于宣布损失天价:“是三百一十二万,但念在你是初犯,可以打个九折优待……总共是二百八十万八千……”
“你勒索、坑人!”对方大叫,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断、啃他的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没错!”他居然朝他没有异议,完全赞成的点点头。
“没……”可恨的家伙!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呀!
“你可以去告我们坑你;但你别忘了,我们也可以告
你性马蚤扰,蓄意破坏等多项罪名哦!或……你想拉一辈子的肚子!?“
“混……”
不待他骂完,宇野万里就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表带手表,认真的倒数计时:
“五、四、三、二、一……”
“咕噜……”不妙!很想上厕所。巨汉以逃命之势,迅速冲向洗手间,想立即解决腹中那犹如万马奔腾、排山倒海之势的某种绞痛。
“你太过分了!”柳娟冷眼旁观,森寒地丢下一句,背起自己的吉他就要离去。
“过分!?过他那索粪吗?”他苦着脸,万分不解地自言自言、自问自答。
“你少装蒜!别妄想我会感激你!”
“不……我从不妄想你会感激我,只妄想你会爱上我而已。”
这无奈的千方百计语,一下子竟令她错愕地接不上话,二人背背相对,根本无法看见对方的表情,但他这句话的确成功的拉住了她原本欲离去的脚步,一时之间,pub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的也听得见。她内心五味杂陈,竟说不上自己有什么情绪反应,好像有什么在心中涌起又消失,涌起又消失,翻绞得令她难受……他是说真的!?
但一忆起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她恨恨地一握拳,不带一丝情感,硬是以冷酷绝决的语调回答:“别作梦了,她往门口走去,正巧遇上推门而人的白衣男子,她低下了头,匆匆丢下一句,”我不该听你的话回来。“ 就逃命似地夺门而出了。
白衣男子露出一丝迷惘的神情。走向身子僵直的宇野万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姨妈到了,你知道吗?”
“我……输了”
分不清是什么情绪,白衣男子伸手抱住了她,轻柔地
“算了!怪她不识货,没福气吧!不知道我的小万万是天下无敌的好。”
“你要娶我吗?” 没想到他还有心清说笑,却始终不曾回头来看自己的表哥一眼,更固执地拒绝让任何人看见
“……你也是个倔强的小男孩。”
白衣男子疼惜地笑了笑,伸手拨乱了宇野万里的一头柔软褐发。
你不叫我回来的。
这句话,是不是代表……
“……三段……三段一百七十一号……”
宇野绘里拿着写着地址的纸条 一条街一条街的找着
儿子的家。她并没有通知儿子她要来“突击检查”,据闻儿子和某位“素行不良”的女人走得很近,她得亲自来确定一下是否真有此事;若真的是如“情报”上所示,她用拖的、吊的、绑的、扯的也要把他给拉回日本去。
姨妈一定得尊重万里的选择,不能存心刁难……不论万里爱上了谁,我们都不能有意见……
那个混小子的话仍历历在耳,但就当他放屁!谁鸟他呀!这家伙一定早就心怀鬼胎,才会说这种话。不行!不论如何,她的儿子绝对不能娶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三段一百七十二号到底在哪儿?”她用日语喃喃地自问自答。有点糟!她只会说英文和日文,其余一窍不通,她要怎么问路?
“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 一个清新细致的嗓音飘了过来,宇野绘里回过头去,当下决定喜欢这个漂亮清秀,又温柔婉约的娃儿。
“请问,三段一百七十二号怎么走?”她客气地以英语问着。看这女孩身穿护士服,又看来一脸高阶知识份子样,该不会“恰好”也在儿子的医院工作吧!
“喔!就在那边。” 洪孟雯甜甜一笑之后,指了指十字路口的另一头,亲切地说:“我来带您过去吧!”
“喔!小姐真好心!在哪儿高就?”她不着痕迹地套话。
“济世救人医院的护理长。伯母从哪里来?”
洪孟雯小心地领着她往宇野万里的公寓走去。她昨天也到‘恶男俱乐部’去了,没想到却碰见心爱的宇野医师对柳娟说那句话……
该死的!为什么他会喜欢那个阴阳怪气的牙科医师呢?她已经跟在他身边十年了,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好好地看着她,意识她的存在呢?
“小姐!?小姐!?”老欧巴桑又在声声呼唤。洪孟雯回过神来,歉疚地笑笑。
“抱歉!您说什么?”
这么容易心不在焉,实在不好!宇野绘里蹙了蹙眉,在没确定对方是不是那个“坏女人”前,任她看谁都挑剔。但这女孩的确很合她理想中的媳妇儿样,看来端庄、娴淑、温婉、高雅、落落大方,只是不知道善不善于家事?
“今年贵庚?可否告知姓名?”
“洪孟雯,今年二十六岁……”这老女人好奇怪呀!还是老年人都这样!?通常在安养中心、安宁病房中的老年病人会这么问的,通常是因为……
“哎呀!还好不是!”奇怪的老女人吁了一大口气,开门见山地问:“丫头!知不知道有宇野万里这个人呢?”
怎么回事!?来讨债的吗?“您是……”
她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问,不大明白这个从刚才开始就很“另类”的老女人——其实她看起来挺漂亮的,只是。她像是很稀奇古怪的老太太似的……
“我是他妈!”她得意洋洋,石破天惊地宣布。有个小有成就,长得又英俊的儿子真好哇!
什么!?这会儿,洪孟雯是真的吓到了!
第五章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宇野绘里在进到洪孟雯的住所,而且已经坐在人家的饭厅里,看着人家端上家常小菜时,才意思意思地哼那么几句,天知道她在打什么馊主意?
“不,哪里!很荣幸您不嫌充地到舍下来作客,这是中国菜,可能不合您胃口,事先没想过会有客人来,所以没有什么好菜招待……您见笑了。”
洪孟雯解下腰间系的围裙,坐在椅子上,含羞带怯地道。在她心中总有一丝紧张和兴奋,毕竟对方是她心上人的娘……可以抱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吗?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讨他娘的欢喜!?
“没那回事!宇野家虽是日本大族,百虽然我父亲娶的是美国老婆,但我大姐嫁的是美国的中犹混血儿,所以全家上下常有机会吃中国菜。”一说到大姐,她又想起那价可恶的外甥。那些孩子就是因为被他们的大表哥带着跑,所以她才说他是“万恶的根源”,她的孩子们简直就被他们那个混蛋表哥“驯养” 了嘛!
“真的?”她知道宇野万里其实很中国,但她不知道是家族因素使然。
“是呀!所以我很开放的,没有强迫他一定得娶日本女人当老婆。”
她有些一语双关地说着。这丫头的家整理得有条不紊、手艺好、人又贤慧;像这样温婉会操持家务的女人,根她心目中理想的媳妇儿嘛!不论如何,她是不会任儿子随便娶一个女人回家的,不管别人怎么说!
“你刚说,你和万里曾是同学,那又怎么会只做护理长呢?我记得他的学长或学妹,不是主治大夫,也是住院医师了。你不应该也是是吗?”
“这……”洪孟雯有些为难地支吾着。她怎么能直截了当地说——因为想做他的专属跟诊护士,待在他身旁的时间才会比较长久呢?
看得出来。宇野绘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难看出这孩子喜欢她家万里呀!但,这么美好的女人放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他都没看上呢?
呵!就这个吧!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她把那个名声不好的女人赶走了,还怕万里看不出这娃儿的优秀吗?只是……最棘手的是……那个混帐外甥!
“孟雯,不介意伯母这么叫你吧?”
宇野绘里笑得和善,慈眉善目、温柔和煦的神情在乍看之下,真和宇野万里有几分神似,但在她眉宇之间,却镶了一股……说不上来是什么的……阴沉……
“我听说万里和你们医院中某位医师走得很近,是不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告诉伯母?”
“呃……” 洪孟雯有些愣信了。她是指柳娟吗?绝对 没错的,除了儿女的亲事之外,有什么理由足以惊动父母大老远的由异国奔波而来呢?但……她该……怎么说?叫她说出柳娟的好,她办不到呀!
“告诉伯母,她品行好不好?医德好不好?做人如何?背景如何?”
她急切的神情添上一丝忧伤,就像是普通父母担忧孩了会变坏,走上不归路时的悲切神色;真的好似十分关切孩子的一生。
“小万……不会看上不好的女人吧!为什么你难以启口呢?我安排的亲事,他不愿意接受,但我这是为他好呀,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怎么能让他选到随随便便的女人呢?如果……”
她停顿了下,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一脸愕然的洪孟雯,有些难过地说:
“万里找到的人,如果是像孟雯你这么乖巧温顺又懂事体贴的女人,那做母亲的我也放心了……我会管得太多,挂念得太多了吗?”
“不……没那回事……是因为……”
原谅我的自私吧!洪孟雯在心中祈祷着。原谅她为了自己,而牺牲别人,只为了得到自己所想要的那个人。啊!若是她死后的灵魂,会下到阴间去受苦,那她也认了,只要……只要她活着的时候,是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了他,她愿意把灵魂卖给恶魔……早在十年前,她已经做过一次不能被饶恕的事了……
“是因为……宇野医生有订院规,不准我们在私底下
谈论医院中同仁的长短闲话。“是的……她会下地狱去的……
“哎唷!伯母怎么会去和你上司告状呢?是伯母自己要问的,自然是只有伯母知道而已呀!放心!”是呀!恶念只是人性的一部分而已嘛!看!她又没有伤害到谁,只是完全为了一己之私,诱拐别人和她同一阵线而已;何况,她这也是为了她的儿子好,她呆不认为自己有错。宇野绘里和蔼可亲的笑容下,某些计划渐渐成开了……反正,她也只是为了万里好而已。
“不过……孟雯!愿不愿意做伯母的媳妇?伯母好喜欢你呢!”
夕阳斜斜地射入屋内,形成一片诡谲浑沌的暗橘红色光瓦,不知为何竟让洪孟雯感到一阵晕眩……她……会下地狱……
“你好像很不舒服……”
宇野万里仍是那副温柔随和得会腻死人的笑容,转头看着身旁从一上车,就一直锁着眉头,脸颊有几许气鼓鼓如河豚的美艳女子,好心好意地笑问:“是不是想如厕了?!前面有交流道,我可以让你去方便一下。”
如厕!?亏他说得出这句八股文言文。柳娟抿紧唇瓣,以沈默为抗议,索性闭上眼假寐。
她被刻骗了!原本以为去义诊是会带随身护住一起的,没想到……身旁这个天杀的大混蛋,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竟然只剩下他们二个先来这里的卫生所“友好”,而其余的人得等明天一大早——也就值完小夜班之后,休息八个小时,再开另一辆车追随南下!这是什么跟什么?!她几乎认为这根本是他故意设计的!
“你确定不要先如厕一下吗?”
厚脸皮的他从不知道什么叫‘察颜观色’,只晓得‘微笑是世界共通的语言’,老咧着一张大嘴傻呵呵地笑着,让你根本狠不下心来责备或吼骂他。
可恶!她原本以为,那天在‘恶男俱乐部’那样拒绝了他之后,他一定会避开她,或是觉得尴尬,可或借……他完全没有!还是那发中往常的笑容,甚至连半点腼腆也看不出来。反而是她好像是作贼心虚似的,老觉得对不起他!
好吧!美人不鸟他。宇野万里只好自认碰了一鼻子灰,转了方向盘,将车开往交流道,自顾自介绍:“我们要去一个山不明,水不秀的”观光胜地“哟!”
山不明,水不秀,还观光胜地!?他不会是没话找话吧!
“听说是台湾的地理中心哟!”
“喂!等等!”柳娟睁开了眼睛,有些惊惶地由椅背上直起身来看着他:
“我们不是要去仁爱乡的卫生所?”
“唔……你总算肯和我说话了,从上车到现在……三个小时有了。”
宇野万里委屈地苦笑着,以抱怨抗议的眼神睨着她,
好可爱喔!害她心跳连续漏了好几拍,还差点离开胸膛,从口中跳了出来呢!她硬生和的别开脸,不知为何的,也害怕起他那张笑得孩子气又惹人怜爱的俊秀面容了。
“不过,我们是真的得先去埔里一趟,而且这么晚了,我们也不可能上山去;山上路况不大好。”
好痛!最近一和他在一起,她就莫名地感到心痛……他优雅悦耳的嗓音低低地荡进她的耳中,震荡了她的心……好痛……她无法了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受到他的牵引……
“你不问我去埔里之后,我们要住哪里,做什么吗?”
真反常!他以为她会惊跳起来,大吼大叫地臭骂他一顿呢!不好玩!他宁愿看见她有活力的样子,即使是生气也很迷人。唉!情人眼中出西施。
“反正你这采花大盗是绝不会想到好事情做的。”
柳娟声音低低冷冷,意兴阑珊地随口哼。反正他的目的是要她开口,那她就如他所愿地大开金口,把他吐槽吐到死!要他后悔诱她说话,这是他自找的。
“喔!”他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问:“你是在邀请我‘采’你这朵多刺的‘花’吗?”
喔!笑得好邪恶好坏呀!可是,他能笑得如此邪魁地这么有魅力又迷人的,也是很难得的了。
“如果你不怕‘采花’变成‘菜花’的话。”她咬牙切齿,努力隐忍住自己逐渐上扬的火气。她何必犯贱地和这不知道!‘不要脸’三字怎么写的东洋倭寇说话,自讨没趣。明明知道他只学会‘礼义廉’三维而已!
“哇!小柳柳也开始会开黄腔了,有进步哦!”
银灰蓝色的奔驰驶进了市区街道上,行经的街景热闹非凡,不像是小镇所有的景色,可惜柳娟大专注于他脸上坏得勾人的笑意,无法分神注意其他。
“你难道不知道,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成为什么样子吗?”
她牙齿咬得那么紧,是不是恨不得咬的是他可爱的小脖子!?宇野万里仰头哈哈大笑,不甚在意地抛给她一记迷死人的风流笑容,似乎企图要害她心律不整或直接窒息送急诊惟地:“!?那你应该要理更温柔一点才是。”他似真非真地说着。
更温柔一点!?意思就是指她不够温柔罗!不温柔和没有女人味简直是同义复词,他是在拐着弯讽刺她没有女人味吗?
那……那又如何?姑娘她本来就不知道温柔是圆是刻苦,也不认为没有温柔就会死,反正温柔又不能当饭吃!但……心中猝然有了一股被刺伤的感觉,很明显的、她无法忽略的疼痛狠狠地抽着;为什么会呢?这么多年来,除了‘他’也曾讥嘲过她不温柔之外,嫌她不温柔的人已经算不清了,她也从不引以为意,她以为她的心已经随那张证书一起死了。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被这个嘻嘻哈哈、没一刻正经地男人给颠覆了呢?
“咦!?”柳娟倏然瞥过街道上的门牌,眼巴巴地看着景物停格,诧愣地低叫:
“这……这里是……”
“是台中呀!”
身旁的男人一脸认真地点头,停好车子就要开车门,但前襟却冷不防地被她揪住了:“我们不是要去埔里!?”
“台中是去埔里的必经之路。”
我们!?嗯,好顺耳的词儿;他吊儿郎当的笑意又展露了出来。
“我只是想起来我有东西忘了买。”
“有什么东西不能回台北再……”
乐器行!?她的星眸瞪成二倍大,他来乐器行干什么?
“不这样拐你,你不会来的。我想学吉他,所以得找行家来帮我物色。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嘛!“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情有点僵硬地打开车门下了车,眼中流露出恋恋不舍的模样,他不觉微微泄出疼惜宠溺的温柔,走上前来执起她的手,拖往店里去:
“除非你有透视眼,否则站在外面是看不到的。”
“耶?”他温热的掌心犹如传出一股百万伏特的电流一般,直直电进她的心脏,使她整颗心因为他的体热而摇撼了;她缩回自己的手,拒绝这种人侵的悸动。
宇野万里有些无奈地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苦笑了起来;没关系,国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罗马也非一朝一夕建造而成的;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成功地获得美人的芳心的。只是……这个‘有朝一日’,到底会是哪一朝,哪一日呢!?唉……爱情……真苦呐!“
还在弹!?她到底是有多喜欢吉他呀!
“换你了。”宇野万里身穿丝质睡衣,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湿的头发,对坐在客厅里,从台中拿到吉他开始,就一直弹个不停的柳娟唤着。有了吉他有好有坏;坏的是,她眼中只有吉他没有人,连肚子也不觉得饿,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玩物丧志’的一种!?但好的是,他民安排的一切,她都没意见了,连二人单独来住天家位于埔里郊区的别墅,她也不哼一声。当然,她很哟悍,在美国学过空手道、合气道或许也是原因之一吧!
“……”美人又不鸟他。哈!有了!
宇野万里脑中像亮起一画朝灯,二指轻脆一弹,坏兮兮的恶作剧笑容再度浮上脸;他不动声色地走近柳娟坐的那张沙发椅,一嗅身坐上沙发椅背,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把抓握住她的左手,如握门把似地将她的柔至今完整地包握在他宽厚的大手中。一股若有似无的宣示及安心飘散开来;在意识到他的靠近及侵袭之前,他已然倾身在她全然僵直的身旁,以吐气如魅、低诉如吟的口吻,轻轻地困住她不设防的心:
“该你了……”
手中的吉他差点落地。
几乎是反射性地,她一起身,想远离那蛊惑人的男性气味。好可怕!他身上洗发业揉和沐浴|乳|的味道,竟然会
这么好闻得吓人!?一瞬间,她几乎快情不自禁地被……停!她绝不能忘记,这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
“s情狂!你离我远一点!”抽回秘书被握得发烫的手,她站起来,顾不得欲掉落的吉他,以几近逃难的速度和僵硬如机器人的步履,夺浴室门而入,把字野万里未说完的话给摒弃在听觉与门外。
“嘿!你忘了拿……” 衣服。
“砰!”浴室门已经关上了。衣服那二个字只得留着他自个儿享用。宇野万里怪异地看着紧闭的门扉,不知道她待会铆该怎么出来;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呐!
呵!他有这么可怕吗?她竟然可以怕到连吉他都置之不顾,要不是他手脚快,那把才买不到五小时的吉他大概就得报销了。他性感的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还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爱捉弄她;或许是因为她在生气的时候,眸底会窜起二簇光亮得炫人的火花,而在那个时刻的她,其实,很美丽。唉!他真有被虐狂。
他晶莹如宝石的碧眼落在手中的钢弦吉他上,自嘲自己竟然沦落到要和吉他吃醋的地步了。在她的眼中,他宇野万里的价值,还不如这一把才三千六百块台币的吉他。若有可能,他还真想成为她的吉他,至少,如此才能获得她的珍爱,而亘第看她用瞧毒蛇害早登革热等的眼神瞪他。堂堂一个出名的内科主治大夫,曾几何时需要如此的委屈自己,只想换取某人嫣然一笑啦!?
唉!情到痴处无怨尤,悲伤痛苦自己担。他将吉他移到身前,开始有一个音没一个音地拨拨弄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为了她,他早早就拜托过他那个天资过人的表哥如何‘轻拢慢捻抹复挑’了,而这把上好的吉他,是为了买给她的。
未及叹第二口气,浴室里突然爆出一个惊死人不偿命的尖叫声;宇野万里从容地放下吉他,才一飞身俐落地翻地字沙发,就看见他心爱的美人大惊失色地狂奔了出来,直往他怀里踏去,害怕地颤抖着:“里……里面……里面有……”
噢!主啊!杀了我吧!宇野万里目瞪口呆的模样一定是百年难得一见;他张大了嘴愣了二、三秒,才想起自己玻收落地的样子一定很驴,连忙合上嘴,找回自己遗失的声音,干干地问: “有……有什么?”
喔!老天!她身上的幽香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嗅觉。这也就算了,问题最大的事是,她是……身无寸缕地紧挨在自己并没穿多少衣服的身前,杀了他中!他的体温已经上升到他认为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很多余了。 “我们在天上父,愿人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
他开始背起主祷文,希望自己不人丧生理智刻成了衣冠禽兽,否则,他的美人会告他‘强’人所难的‘暴’
“蜘……蜘蛛啦!好……好大一只,好可怕……”她轻颤着声音,十足十的小女人惊惧模样牵动着他原要就为她着迷的主。她楚楚可怜地紧揪住他睡衣前襟的二侧,将
脸埋人他灼烫的胸膛,不知为何地,这一刻起,他清新好产的阳光味和温热的气息,竟让她莫名地感到依恋,不想放开。
但他那一厢却很痛苦。“喔!不!拜托!别再磨蹭了——”啊!不能碰到她!不然,一睛刻他要去的地方,绝对是楼上的房间,或是旁边的沙,而不能去浴室为她‘斩妖除魔’了。
她的身躯紧挨着他的,她虽才轻轻地蠕动了一下,他那头却千军万马到了;他咬着牙,极力隐忍下腹源源窜上的奔腾欲望,手往沙发椅背上一探,抓起他进门时随手一放的医师长袍,披搭在她肩背上,伸手将她粗鲁地推工,直觉想冲进浴室去冲一头冷水,好冷却他的血脉贲张。
“你……”安全的温度骤然消失了,柳娟有些手足无措地半转身,想知道越过她而向前走去的他到底要去哪里,她从来没有一刻感到过如此地……需要他。
从一数到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踏进浴室,先扭开冷水后,才悄上地抛出一句:“天冷,别感冒。”
“咦?啊——” 她先是迷惑不解,然后在意识到自己的赤裸后,尖叫了一声,连忙手忙脚乱抓紧过大的医师袍,将自己紧密地包了起来,低咒了起来。方才只想一那只该下地狱的吓人蜘蛛,压根没发现自己的窘态……喔!完了!她的清白毁了!
“你没看到吧?”
浇了一头冷水熄火,正在和蜘蛛搏斗的宇野万里听见那重如坦克的脚步声靠近后,他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高工,不想再欣赏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了,真是有遮和没遮都一样要命!
“小心!蜘蛛跑去你那儿了!”
她叫了一声跳开,就听见他可恶至极的笑闻;她恶狠儿地狠瞪住他,这家伙为什么老是这么玩世不恭呀!真是气死人也!
“宇——野——万——里——”她低哮。
“好名字。”他认真地朝她露齿一笑。天晓得他需要多努力、用力把刚才的触感给丢得老远,才能如此气定神闲地谈笑自若。这会儿,他倒真的很希望自己是狂放不羁的戚彦仪;他真的是个‘坐怀不乱’——美女在怀,想要就去‘做’了,不像他是个需要忍得如此辛苦、如此忙乱的男人。
“如果,你敢说出去,你给我试试看!”
她忿忿地攫住他的衣服前襟,似乎已经不记得她方才才在此地厮磨过。
“喔!原来你都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
他雅气魁人的笑又勾了出来,要命的迷人气息又开始马蚤动着她的感官,她有些晕眩了,这才发现到,这个男人……性感得好危险。
“什么救命?”她示弱地放开他,想尽快退到不受他体息马蚤扰的安全距离之外,可是坏心眼的宇野万里却长手一伸,按住她的肩头,把‘妖魔鬼怪’奉送到她眼前,不介意再一次提醒她——他可是她的‘英雄’
“这个呀!”
“哇啊——”她吓得倒退一步,靠在浴室的门板上;好极了!现在她可多了一个足以被这天杀王八蛋的好色登徒子威胁的弱点了。真该死!她应该要去住镇上的旅馆,宁死也不要管恶徒住在一起的。她当初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你不是住过美国纽约的贫民区?怎么还会怕这种小东西!?”
“就是看太多了才会反感。”她正在气头上,没发现到他对她住地宾环境了若指掌。
“那,你还是‘恶人大小胆’呐!”他又捉弄、好欺负人似的低着嗓音,声声都如蛇魅一般,字这诱惑着她;她怵然一惊,心跳加剧,用力抵着门板,感到自己的一双眼在他别有深意、似笑非笑的恶魔深情中虚软了,不知不觉地,被困在门板上;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察觉自己口干舌燥了起来,好似渴望着他的滋润。
“什……什么意思?”
“那是广东潮洲的一句谚语,意思是……”他靠近了她,沉沉慵懒的嗓音如催眠似地,徐缓地挑得她心麻痒痒;她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半眯起眸子,好似他那二片坏得气人,却又甜得醉人的蔷薇色唇瓣已经吮抚着她干旱的唇了。凶马马、恰北北的恶人,总是会害怕蟑螂啦!蜘蛛啦!蚯蚓啦!等蛇虺蚊蚋的小东西,胆子只大在欺负小……“
看她因为自己的勾引而意乱情迷的动人神情,他得意地笑了;这代表她并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只是,他不敢吻她,怕一忘我,又再加上刚刚的刺激,会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要她,要连她的心一起拿走才有意思;若只是要她和身体,那和他她当成妓女没啥二样。而且……这实在太亵读他对她趋势的情感了。
“你!”好!很好!g情的气氛因他这句话冲恻得不复存在。柳娟倏地张大了以眼,恨恨地瞪住宛若没事人般的宇野万里,深深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她怒火高炽,气急败坏地吼着:“滚……出——去——”
“啊哈!原来你本来的意思,是打算让我和你一起洗鸳鸯澡?”
他气死人不偿命地用匪夷所思的稀奇眼神看着她问。
“鸳你个大头鬼!”她一气起来,什么理智、修养,水准全都不见了;柳娟卷起衣袖,眼看就恨不得一拳把他给扁下去;打得他鼻青脸肿、满地找芽的滋味一定很好,难怪那天在pub时,那群下流痞子会很想揍他。
“想想在下我今儿个为姑娘‘屠虫’了,享受一顿美人恩似也不为过。不过如此热情招待,在下承受不起,不如咱们择期以共餐方式替代,姑娘意下如何?”
他对她投来的恶言恶声及恼怒至足以烧死他的目光充耳不闻、充目不视;一个迳儿地自顾自地说着,状似勉为其难。
“谁要和你吃饭!?”她发飘。看他那一脸似赴刑场问决的表情,好像是她押着他答应她的邀约似的;天晓得和他吃饭是不是会一餐饭从头气到饱,连吃也不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呀!再也没有见到过比他列知晓不要脸
三字为何,而且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男人了!
“喔!这样啊!”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这回他没有再以装蒜相对。柳娟才在纳闷他怎么会这么乖这么干脆就放弃时,就听见他略带遗憾地将手上蠕动的物体作势要往浴室里丢去:“好吧!那我只好当作我不曾做过这件事,把它再放回原处啦!”
“喝——”她惊跳开来,真的是讨厌恨恶极了这些蛇虺蚊蚋的小东西了;可是,这里却有一个巨大的,比这些低等生物更教人作呕的动物在此碍眼!
但是,迫于现实考量,她不得不臣服屈居在恶势力之下;拳头握到喀喀作响,额上青筋爆绽,她简地旧欲哭无泪、咬牙切齿、忍辱负重地用力说出:
“我……我栽了,我怕了你,总行了吧!给我滚出去……”
最后那二个字拖长间,尖道连着手边的脸盆一起砸向那只荣登害虫榜榜首的超级大害虫;可惜人家害虫身手矫捷,没被砸中,反而还洋洋得意地宣布:
“对了!你身材不错,上围三十六还是三十七,中围二十四,下围三十七左右了!?下回再有这么好康的事,你可要记得再加我一声。”
“砰咚!”
用力被关上的门后传来一阵含混不清的低咒。柳娟涨红着一张俏脸,气愤不已,靠在六板。可恨!这家伙还真是集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于一身,喜好趁人之危!而她身上竟然穿着这人渣的衣服!?像是要极力与他撇清关系,还是掩饰杀什么似地,她嫌恶的以仿若光速的速度扯下身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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