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打了个寒颤,连声答应。
……
当阳,一座刚刚修缉一新的坟前,关凤和关兴姊弟哭倒在地。
关羽败走麦城之后,孙权斩下了他的首级,送往洛阳,然后把他的身体埋在当阳。曹操接到了关羽的首级,用黄金给关羽做了一个身体,以侯礼将其下葬于洛阳。刘备在成都为关羽建了一个衣冠冢。所以关羽有三个墓,但成都那个其实是个空坟,关家后人每年祭祀,念及此事都为之切齿。
现在蜀汉重新夺回了南郡,当阳这个坟也纳入蜀汉的范围,除了首级,关羽遗体的一部分终于找回来了,关家姊弟第一次拜祭亡父的尸身,而不是对着几件衣服,自然是且喜且悲,心情激动。
李丰站在不远处,看着号啕大哭的关凤和关兴,神情肃穆,心里却美滋滋的。
关凤从江南而来,关兴从关中赶来,第一次拜祭关羽的遗体坟自然要郑重其事。按理说,魏霸这个女婿也应该亲临,可是魏霸没有来,原因很简单,他不能擅离驻地,其实是想告诉李丰,他不会以任何借口进入李丰的驻地,插手李丰的权利。
李丰对此非常满意。他的实力不如魏霸,而魏霸如此克制,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魏霸不敢轻视他,不管是因为他李丰本人还是因为他身后的大将军父亲,不管是魏霸敬重他还是怕他,有这个效果,他就非常满意。
投桃报李,李丰也为关凤姊弟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带着太守府的掾属来献祭。面子是互相给的,魏霸给他面子,他当然也要给魏霸面子。不过魏霸敬重他是守礼知进退,而他给魏霸面子却是礼贤下士,这是有根本区别的。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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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3章 防患于未然
见关凤、关兴哭得差不多了,李丰酝酿了半天感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刚流过泪似的,带着一脸的悲伤走上前去,对关兴拱了拱手:“君侯节哀。关侯为国殒身,忠勇无双,为世人之楷模。我等后辈当继承其遗志,北定中原,统一天下,届时再让关侯身首合一,丰愿以手抔土,为关侯建陵。此刻,还请君侯节哀,令姊还怀着镇南将军的血肉呢,不宜过于伤痛。”
关兴也扶起关凤,含泪道:“姊姊,莫哭坏了身子。”
关凤收了泪,站了起来,看着关兴,正色道:“兴国,子玉与少将军并力,夺回南郡,夺回了父亲的遗体,可是父亲的首级还有洛阳,这个任务,就落在你的肩上了,这是我关家的事,总不能全靠外人。”
“喏。”关兴躬身领命。
李丰不为所动。关凤怎么说并不重要,关键是魏霸怎么说。打洛阳迟早会提上日程,不过那时候的主将既不会是关兴,也不会是魏霸,只会是他李丰。充其量,他让关兴随行便是了。
“多谢少将军。”关兴转身,对李丰行了一礼:“此地事了,我姊弟欲往襄阳一行,拜会荡寇将军,就不叨扰少将军了。还请少将军留步。”
李丰谦和的笑笑:“君侯自便。我本也想去拜会一下荡寇将军,只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还请君侯代为问候荡寇将军。我和镇南将军情同手足,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嘛。”
关兴应了,拱手作别,和关凤一起北上襄阳。
……
得知关凤姊弟要来的消息,习夫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和魏风亲自到岘山迎接。见了面,魏风和关兴寒喧,习夫人则拉着关凤喧寒问暖,关怀备致。就魏霸兄弟这两对夫妻来说,在与魏家联姻之前,习家看不上关家。关家看不上魏家。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因为魏家走到了一起,成了一家人,自然不会再提以前的生份。
习夫人拉着关凤的手。瞟了一眼关凤微微隆起的腹部。掩着嘴道:“姊姊不愧是习武之人。阿虞刚刚抓了周,你就又有了。”
关凤抚着自己的小腹,眼角带笑:“嫂嫂也不简单。这才到襄阳一年,就为魏家长房添了嫡子。阿母高兴坏了吧,我们可眼馋着呢。”
习夫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姊姊何必打趣,虽说子柔是嫡长子,可若不是子玉,就凭他那呆样,哪天才能做到荡寇将军?我的孩子虽说是嫡长孙,以后怕是也要跟着他叔叔才有出息。”
关凤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久前,习夫人生下一个儿子,这可是正经的魏家嫡长孙,从家主魏延到主母张夫人都非常高兴,特地送来了一笔厚赐,魏延还要亲自为这个孩子取名,可见对这个嫡长孙的重视。夏侯徽生魏征的时候可没这样的待遇,关凤生了一个女儿,成都更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要说关凤没意见,那也不现实。
不过习夫人自己心里有数,魏家以后要想再进一步,恐怕还要靠魏霸,下一代人地位最尊崇的只可能是关凤为魏霸生的嫡子,不可能是她的儿子,所以面对关凤的调侃,她非常低调。襄阳习家的底蕴就在这只言片语间显现了出来,习夫人的见识远远超过了主母张夫人,至少不会做得那么露骨。关凤称她为嫂嫂,她却不敢以嫂嫂自居,而是以年龄大小称关凤为姊姊,以示尊重。
见习夫人这么识趣,关凤也没有再说下去,由习夫人的搀扶着上了车,两人并肩而坐,关凤笑道:“在交州坐怪了高脚桌椅,还真不习惯跪坐了。不行,我得把腿放平了,嫂嫂,你可别笑话我失礼啊。”
习夫人掩嘴笑道:“早就听说子玉会宠人,今天才算领教了。姊姊,你忍一会儿吧,到了家,就不会这么累了。”
“你们家也用高脚的桌椅?”
“原本是不用的,不过得知姊姊要来,我就让人去江南定购。结果人还没派出去,子玉就派人送来了,还是姊姊最喜欢的楠木,一看就让人喜欢。”习夫人笑盈盈的说道:“子玉也真是,好像怕我们夫妻不肯用心似的,送家具来也就罢了,还派人带了全套的图纸、工具来,上好的木料整整一船,说要在襄阳建作坊。姊姊有什么需要,随传随做。”
关凤眉梢一挑,打趣道:“怪不得嫂嫂这么热情,原来是因为这些啊。”
“那可不是。”习夫人笑出声来。“财帛动人心嘛,何况这么一笔大生意。”
魏霸出手大方。这个作坊建起来,很快就成为一个新的财源。高脚桌椅通过那些商旅的传播,现在已经是很受欢迎的新鲜事物,那些有实力的人家都想置办一套。特别是那些在意容貌体形的女人,听说坐新式桌椅有利于小腿健康漂亮,恨不得立刻就买,买了就用。
襄阳一带已经有了一些仿制这种高脚桌椅的作坊,不过他们都是模仿,要论技术实力,魏霸派来的这些技师那才是顶尖的。这个作坊一建起来,自然会成为这个行业的标杆。那些作坊也许能模仿技术,要论上好的木材来源,谁能和控制了交州的魏霸相提并论?有了这个后盾,如果不做这个行业的标杆,习夫人自己都不好意思。
两人说笑了一阵,关凤收起了笑容,低声说道:“妹妹,丞相病重的事,你知道吗?”
“丞相病重?”习夫人吃了一惊,脸上的红晕还在,笑意却不翼而飞,凝重起来。她沉吟片刻:“丞相一向身体不好,这次是……”
关凤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是定国经过长安时听说的。他本想去拜见丞相,可是丞相没见他,当时说是公务繁忙,就不见了,后来才知道是丞相病了,主事的是姜维和杨仪。”
习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诸葛亮病得不见关兴,这可有悖常理,只能说明诸葛亮的病重得很危险,他不希望被关兴察觉其中的端倪。
“那……阿爹呢?”
关凤看着习夫人,暗自赞叹。她和习夫人交往有限,但是夏侯徽和习夫人有过几年的共处时光,她对习夫人赞赏有加。关凤知道夏侯徽见识过人,眼界很高,能得到她的夸奖,可见习夫人不是庸人。她听关兴提到长安的异常之后,虽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明白魏霸一直等待的机会就要来了。诸葛亮一死,魏霸和李严之间的冲突就会加剧,这时候魏家内部不能出事,所以她才要在拜祭关羽之后赶到襄阳来一趟,趁着这个机会探探习夫人的口风。
习夫人聪慧异常,她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影响,问起了魏延的去向。比起关凤当时的反应速度,她要快得多。这种机敏只有娴于政治的夏侯徽能超过她,彭小玉也没什么优势可言。
关凤道:“阿爹回成都了,是奉丞相的命令。”
习夫人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习家原本是丞相的支持者,她嫁给魏风,也是丞相掇合的,现在魏家却成了丞相的敌人,真是天意弄人。
“这么说,子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习夫人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关凤:“姊姊,需要我们怎么做?”
关凤松了一口气,有了习夫人这句话,她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魏风性格木讷,只要习夫人不从中蛊动,他是不会和魏霸争斗的。
关凤离开魏霸的时候,并不知道诸葛亮病重的事情,她是和关兴会合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消息虽然送往交州,可是魏霸的回复却还没有到,她赶来和习夫人进行沟通,是出于自己的判断。
魏家看起来一片和睦,可只要是人,就不能一点矛盾也没有,这些矛盾最后会不会发展为冲突,就要看大家是不是能克制,从大局着眼。不要以为大户人家的人都是理智的,那些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不惜损坏全局的人大有人在,为此两败俱伤的例子并不鲜见。
魏霸无疑是兄弟几个当中最能干的,可是他是庶子的身份也是事实。张夫人再明理,一旦遇到这个问题,谁也不能保证她依然理智。要说破绽,这大概是魏霸唯一的破绽。如果张夫人坚持只有魏风才能当家,逼得魏霸在魏延未死的情况下分家,自立门户,对魏霸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到了这一步,且不说魏霸自己的意见如何,关凤三人就不可能放弃这个利益,她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先放在一边,合力处理掉这个难题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关凤会第一时间赶到襄阳来见习夫人,换成夏侯徽或者彭小玉,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而习夫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出这样的答复,不仅说明她有见识,而且很果断,或者说,她在此之前大概就意识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并且已经做了心理准备。
能谋且善断,不为虚名所累,习夫人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关凤对习夫人的佩服又增了一成。
有了习夫人的允诺,就算张夫人有什么不同意的,阻力也不会那么大了。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关凤笑嘻嘻的说道:“这件事,就由他们兄弟去处理吧。快些走,我可不能久坐,腿都快木了。”
习夫人会心而笑,吩咐起程赶往曾经的习家池,如今的魏家柔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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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关于更新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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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4章 挖墙角(第三更,求月票!)
张温看着眼圈发黑,不断打着哈欠的魏霸,敢怒不敢言。
他是奉孙权之命,赶来和魏霸商量让夏侯玄撤出豫章的事宜的,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吞声。长江是江东的生命线,总控制在魏霸的手里终究不是一回事,而且夏侯玄还是曹魏宗室,他在豫章呆着,孙权怎么北伐中原?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张温明知魏霸无礼也只能忍着。他现在非常羡慕费祎,要论学问,他比费祎强出十里地去,要论口才,他也不比费祎差,这么多年了,两人明争暗斗多次,他从没落过下风。可是现在他和费祎不能比了。费祎到武昌受的礼遇,是他现在不敢奢望的。
没办法,谁让吴国越打越弱,而蜀汉——特别是魏霸——越打越强呢。
所以,哪怕魏霸衣冠不整,哪怕魏霸心不在焉,哪怕魏霸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也只能忍着,希望尽快把事情谈妥,好回去交差。新年快到了,再拖延两天,他就得在交州过年了。
魏霸掩着嘴,又打了个哈欠。昨天夜里一龙二凤太爽了,结果有些轻敌,夏侯徽和彭小玉联手,轮番上阵,险些把他吸干。在这个战场上,他显然做不到真正的战场上那么轻松写意。
“这个……真对不住。”魏霸看出了张温的不快,歉意的打了个招呼,厚着脸皮说道:“昨天夜里……处理公务,睡得迟了些。”
“将军辛苦。”张温半真半假的说道。大家都是过来人。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你这是什么公务,分明是纵欲过度。交州天气炎热,人好象也容易变得轻佻一些,民风滛佚,魏霸身为交州无冕之王,当然更有条件放纵。在张温看来,这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魏霸这么遮掩反而有些不上台面。
“嘿嘿。”魏霸干笑了几声,拿起案上的公函看了看,信手扔在一边。打了个响指。旁边的一个武卒递过来一份公文,魏霸示意递给张温。张温接过来一看,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这是一份名单,上面写的全是吴地的俊杰名士。
“惠恕兄是吴郡四姓的魁首。又素有知人之明。你帮我看看。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真才实学。”
张温警惕的看着魏霸,没有回答,反问道:“将军。我们现在谈的是豫章驻军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用谈。”魏霸摆摆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温:“至少不是以你们的这种方式谈,具体怎么谈,待会儿我会让法邈和你细说。我今天请你来,是要谈征辟江东才俊的事。”
张温一阵心惊肉跳。征辟江东才俊,那就是挖孙权的墙角了?魏霸在战场上击败了吴军,在经济上盘剥吴国不够,还要将吴地的才俊挖走?可是,在惊慌之余,张温又有些愤懑。
这份名单上居然没有他张温的名字。
“吴王向我大汉称臣,汉吴便是一家,征辟吴地才俊入朝为官,是朝廷年后就要着手进行的事。我这也是为朝廷效力,提前做些准备。”魏霸笑道:“没办法,他们都说我和吴国交道打得最多,最熟悉吴国,其实,我熟悉的人也非常有限。惠恕是江东才俊,既然来了,我自然要请教一番。”
张温压制着心中的失落,咳嗽了一声:“将军对我江东果然熟悉,这上面的人大多是有真才实学的,出任一方郡守也是绰绰有余。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是不是该和吴王先知会一声?”
“知会是必然的,不过那不是我的事,朝廷和大将军自会处理,我只负责草拟名单。”魏霸一手托腮,一手在案上轻轻叩击,努力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张温:“你帮我把那些欺名盗世的人挑出来,我好在上报朝廷的时候留点意,提请陛下和大将军谨慎。”
张温无奈,只得将魏霸列出的人评点了一番。他心思机敏,只是稍稍浏览了一下,就知道魏霸这份名单很有针对性,都是那些有才华却因为家世而被孙权故意压制的。其中最典型的就是6瑁。
6瑁是6逊的弟弟,笃学好义,但是他和6逊屈己从人不同,他不肯向孙权低头,至今没有入仕。他还抚养了从父6绩的幼子幼女,根本不在乎孙权是怎么想的。他和很多江淮系流亡人士有来往,名声颇著,在6家也很有威信,某种程度上,他比6逊更能代表6家的态度。
6瑁当然不是淡泊名利,甘于清贫,他只是不想为孙权效力,至少不像6逊那么委曲求全。他尽可能的保持着6家的脸面,保持着吴郡世家的尊严。这样的人,如果成都出面招揽他入仕,他一定不会拒绝的。而他入仕蜀汉,对孙权来说自然是一个非常难堪的打击。
魏霸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把6瑁列在了第一位。
在6瑁之后,是虞翻的两个儿子。如果说6家只是和孙权不合作的话,那虞翻显然就是个刺头,他本人因为早年跟随孙策立功,资格之老,在江东都是有名的,孙权虽然不喜欢他,也只能将他流放交州,却不敢杀他。可是虞翻的儿子就麻烦了,到现在还没能入仕。蜀汉招揽他们,他们大概也不会拒绝。
其后的名单大部分都是如此,六七成是江东世家的代表,剩下的三四成也是郁郁不得志的外乡人。这些人也许不会全部接受蜀汉的征辟,可是至少有一半人会心动。
张温看得心惊肉跳,这是要把孙权往死里整的意思啊。其实他也清楚,魏霸控制了长江,就不可能再放手,水师优势全面丧失的吴国已经元气大伤,很难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孙权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吴王,保住孙氏的富贵,问鼎天下这种事是想都别想了。在这种情况下,江东世家不会拒绝和蜀汉合作,毕竟他们的家族离开了主流权力也无法生存发展。
听完了张温的评价,魏霸表示感谢,便起身走了。
张温很失落。
法邈接着和张温谈判,见张温心情不好,便建议他到外面走一走,边走边谈。外面阳光明媚,也许能让张温心情好一点。
灿烂的阳光,碧蓝的海水,洁白的沙滩,还有那随处可见的欢声笑语,相貌清秀,胳膊小腿上套着银圈的蛮女,让张温的心情慢慢的开朗起来,振作精神,和法邈谈判。
张温侃侃而谈,法邈却只是笑而不语。等张温说得无趣了,法邈才笑道:“惠恕兄,想必你也清楚,将军是不会放弃豫章,也不会放弃长江的,你这次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失败。”
张温哑口无言,沉默半晌,长叹一声。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法邈接着说道:“放弃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合作。豫章那么好的条件,不利用起来实在可惜了。合浦船厂任务太重,想把战船以外的业务转到豫章去做,你们有没有兴趣?”
张温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好消息。魏霸设计的海船已经证明了他的优越性,特别是航海能力让那些一直想做海运生意的人心动不已,只是合浦船厂正在加紧打造战船,根本不接货船的业务,所以他们着急也没有用。如果魏霸把豫章船厂用来生产货船,情况就会有明显的好转。作为大汉实力最强的船厂,豫章船厂的生产能力可不比合浦船厂差。
“这件事……应该不错,我想吴王有可能答应。”
“技术由我们负责,不过日常管理需要一个我们信得过的人。”法邈停住脚步,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张温。
张温一愣,随即意识到了法邈的意思,刹那间,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个……我怕是难以……胜任。”
法邈摇了摇头:“惠恕兄,你就不要自谦了。将军和你交往这么多年,对你的能力和学问、道德都非常满意。之所以没有在那份征辟名单上列上你的名字,与其说是因为你已经在吴国出仕,不想引起吴王的抗拒,不如说他舍不得将惠恕兄放走。惠恕兄,这是将军的诚意邀请,还请惠恕兄不要辜负。”
张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本他还觉得魏霸看不起他,现在才知道魏霸这么做是真把他当个人才。主持豫章船厂的日常管理工作,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差使,对吴郡张家有什么潜在的利益,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到。
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运砸得眼冒金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法邈转过身,沿着海滩向前走去。他没有招呼张温,他知道张温不会拒绝。他的嘴角微挑,为自己给魏霸提出的这个建议自得。在李严忙着与诸葛亮争夺关中的时候,魏霸已经把目光投入了更远的地方。
这就是眼界。等李严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法邈走出十来步远,张温已经从狂喜中惊醒过来,快步跟了上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和法邈并肩而行,脚步稳健,原本有些微躬的背也不知不觉得挺直了,脸被交州的阳光照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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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5章 近水楼台
孙权心神不宁,辗转难眠。
这都是因为上床前,他刚刚收到了一个透着几许诡异的消息。
周瑜的夫人乔氏失踪了。吴郡的周府还在,一切如常,只是乔氏和她几个随身侍女不见了。大概半个月前,一次毫无异常的外出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她。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孙权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其中的诡异。他甚至觉得吕壹急急忙忙的把这个消息送来有些冒失。乔氏是个妇人,她能去哪里?也许是因为寂寞,到哪个相知的家里住两天,监视周府的校事便当个大事报了上来。
这些校事们经常这么干,颇有拿着鸡毛当令旗的意思。
当失踪几个月的周鲂出现在武昌出现,向他报告了周胤失踪的可能去向之后,孙权才品味出其中的诡异。
周胤在数月前失踪,消失在罗霄山西麓。
孙登和太子妃周氏一个月前赶往成都为质。
半个月前,周瑜的夫人乔氏也失踪。
换句话说,周家最重要的三个人都脱离了他的视线。一个人失踪也许是意外,可是一家三人先后离开,时间又是凑得这么紧密,不由不引起孙权的注意。然后,他就想到了交州水师让人难以置信的胜利。
夏侯玄和诸葛诞都是曹魏的名士,从来没有领兵的经验,就算交州水师的战船优势明显。他们的攻击怎么会如此犀利?被他们击败的吴军将领异口同声的说,他们的战法非常熟练,根本不像一个新手。
这曾经让孙权很愤怒,他认为是那些将领在推卸责任,可是现在他觉得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交州水师里面有熟悉水战的将领,而这个将领很可能就是周胤。
论个人品德和学问,周胤不如他的兄长周循,更不能和他的父亲周瑜相提并论,可是论作战能力,周胤比周循更像他的父亲周瑜。他不好读书。却喜欢战斗。有将才,要不然孙权也不会将宗室女嫁给他。只是这个人太野了,野得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孙权不是很喜欢他。
如果由他来指挥交州水师。以他的能力加上交州水师强大的实力。取得这样的胜利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个猜想太让人震惊了。周瑜是江东立国的元勋之一。即使是逝世近二十年,他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吕蒙击败关羽。6逊击败刘备,都是骄人的功勋,可是和周瑜击败曹操一比,就不免黯然失色。
周胤叛逃,为魏霸效力,对吴国来说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孙权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应对,他将怎么向群臣解释?
他躺在床上,觉得整个宫殿都在摇晃。
他躺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披衣坐起,给6逊写信。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想不出除了6逊之外,还能向谁问计。
……
与此同时,6逊也在给孙权写信。
6逊驻扎在颍川,离曹魏很近,离关中也很近,他不敢有任何大意,所以他把斥候派得很远。
诸葛亮在关中集结兵马的消息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对于所谓的都试,他将信将疑,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做好应战的准备。在斥候潜往关中,打探到诸葛亮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公开露面之外,6逊敏感的意识到了诸葛亮的身体可能发生了大问题。
作为吴国目前最具有战略意识的大将,6逊很清楚诸葛亮一旦病死会对整个局势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吴国和蜀汉的联盟主要就是和诸葛亮的联盟,如果诸葛亮去世,李严或者魏霸夺取了蜀汉的大权,必将进一步挤压吴国的生存空间。
6逊没有见过诸葛亮本人,可是他们通过信,他们对彼此的了解甚至比自己还清晰。他也能猜出诸葛亮在计划什么,可是他根本不看好姜维。
姜维在蜀汉没有根基,他进入蜀汉的时间太短,又没有诸葛亮那过人的才智和坚忍,他不可能重现诸葛亮大权独揽的辉煌。他的几次战事可圈可点,并不代表他在朝堂上就能取得同样的成绩。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魏霸。
6逊不认为他在诸葛亮死后能够控制住关中。
一旦诸葛亮去世,蜀汉的政局肯定会发生重大变化,吴国必然会受到冲击。这种时候,6逊有责任提醒孙权做好应对措施。如果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吴国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一步踏错,前面也许就是万丈深渊。
6逊写完信,又认真的检查,给孙权写信要非常小心,谁知道哪个字眼用得不妥,触动了孙权心里的那些刺。现在是非常时期,孙权更加敏感,他要倍加小心才行。
6岚匆匆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案上的信札,抹抹额头的汗珠,一屁股坐在6逊的面前。6逊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经过几年的磨炼,6岚已经沉稳多了,能够独当一面,像这么失态的时候并不多。
“什么事?”
“张惠恕的信。”6岚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信被他的汗气所浸,有些湿软。“快马经南阳送来。”
6逊心里咯噔了一下。孙权向蜀汉称臣,名义上汉吴是一家了,张温的信经过南阳并不意外,可是这代表这封信是直接从交州来的,就有些不正常了。
6逊立刻接过信浏览了一遍,不禁倒吸一口冷气。6岚盯着他的眼睛,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怎么办?”
6逊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写好的信,苦笑一声:“看来我们的消息还是慢了一步,李严已经准备动手,而魏霸已经开始动手了。”
“什么?”6岚一头雾水,一时没明白6逊在说什么。
“很简单。”6逊晃了晃手中的信纸:“诸葛亮病重,李严要趁此机会争夺关中,而魏霸置身事外,推波助澜,同时趁着李严把注意力放在关中的时候侵伐我东吴根基。这些人只要有三成答应出仕,东吴的人心就会崩溃。”
他顿了顿,又叹息道:“从张温的口气来看,他大概是乐见其成。”
6岚这才明白过来,不禁一阵心惊。他重新把张温的信看了一遍,果然看出了6逊的担心。张温满纸无一言反对之词,只是告知他有这件事,甚至有些羡慕6瑁被列在征辟名单首位。可是这种羡慕中又有些调侃,以他对张温的了解,知道这轻松的背后肯定另有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张温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远远超过6瑁能得到的。
张温和魏霸交往多年,魏霸要征辟吴地才俊,自然不会放过他这样的人才。近水楼台先得月,张温抢先一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6逊坐了下来,拿起刚刚写好的那封信,看了一眼,卷成一卷,伸到火上点燃。火光一亮,照得他的眼睛露出异样的神采。6岚看在眼里,心中一动,他已经猜到6逊要干什么了。
6逊重新坐了下来,铺开竹纸,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
孙登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持剑而舞的孙夫人和孙鲁班,愁眉不展,忧心冲冲。
他到成都已经十来天了,今天是第一次来看姑姑。自从孙鲁班回到成都之后,孙夫人有了伴儿,精神状态不错,经常和孙鲁班一起练剑、骑马,过得很安逸。相比之下,孙登就有些未老先衰了,一副苦瓜脸,谁看到了都不舒服。
这也怪不得孙登,孙登的难处不是孙夫人能理解的,至于孙鲁班那种没心没肺的货,根本没心情去理解。
孙登一到成都,就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他拜见刘禅的时候,刘禅除了问了一堆废话,就是问他江东有什么什么好玩的人。孙登发现,嚼果子嚼得一嘴红口水的刘禅居然对江东并不陌生,知道不少人才,还知道不少不受孙权待见的江东世家。
这让他警惕起来。
等见过大将军李严,从李严口中听到了要从江东征辟才俊的口气之后,孙登更紧张了。江东世家和父王孙权的关系一向紧张,原本孙权占上风,是因为江东世家无处可去,总不能拖家带口的逃出东吴,只能忍气吞声,现在情况不同了,成都朝廷如果要征辟他们入仕,吸引力是他们难以抵挡的。这样一来,父王孙权在这场较量中更没有优势可言。
孙登今天来找孙夫人,就是希望通过孙夫人对刘禅的影响,尽可能的争取一点时间,让父王孙权有所准备。可是孙夫人一心和孙鲁班练剑,对他的请求充耳不闻。
这让他非常担心。
姑姑怨恨父王,在孙氏宗室内部不是什么秘密。当年为了笼络刘备,父王不顾姑姑的强力反对,把姑姑嫁给了比她年长二十多岁的刘备,后来孙刘反目,他又不顾姑姑的反对,强行将姑姑带回了吴郡,从此软禁在那座小院里。再来后,荆州之战惨败,他又将姑姑当成一个牺牲送到了成都。姑姑的一生就毁在他的手里,现在他本人要毁在魏霸的手里,姑姑未尝没有一点报仇雪恨的快慰。
她不愿意帮忙,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样一来,孙家的前景就不妙了。
(未完待续。。)
正文 第836章 敲山震虎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夫人收了势,走到孙登面前站定,倒持长剑,递给孙登。
孙登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孙夫人:“姑姑?”
孙夫人刚练完剑,身体有些发热,不失风韵的脸颊红扑扑的,带着体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拿起剑,和大虎过过招。”
孙登看了一眼意犹未尽,跃跃欲试的孙鲁班,苦笑着摇摇头:“姑姑,我可不是她的对手,你还是饶了我吧。”
“连大虎都不敢面对,你还想面对魏霸?”孙夫人纹丝不动,眼角的鱼尾纹随着眼角的挑起而变得明显了几分。“你的祖父,你的伯父,你的父亲,都是上马杀敌,下马打虎的俊杰,就连大虎这样的女子都能提刀上阵,你身为吴国储君,却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担得起复兴吴国的重任?”
孙登臊得满脸通红,期期艾艾的看着孙夫人递到眼前的剑柄,却不敢拿起来。他自己的本事他清楚,要他谈经论道,那没问题,他可把孙鲁班说得晕头转向,可是要论武艺,孙鲁班也能把他打得鼻青眼肿。这又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女人,万一失手,自己岂不倒霉了。
孙夫人见孙登不动,点了点头,收回了剑,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欣慰。
“你自知武艺不高,不是大虎的对手,没有为了一点虚名而勉强应战,说明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把这份自知之明用到国事上?”
孙登心中一动。
“水师覆没。长江落入魏霸之手,吴国已经回天乏力。与其费尽心机与魏霸争衡,不如甘拜下风,顺应形势,也许能守得一州一郡,以继孙氏宗庙。我孙家本是吴郡寒门,父子兄弟奋斗四十年,就算不能三分天下,能守一王爵,传诸子孙。也是天大的福份。何必贪心不足,自取其咎?”
孙夫人说着,深深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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