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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阅读

作品:霸蜀|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9 02:15:29|下载:霸蜀TXT下载
  些冤枉路,可是他们跟踪的本事一流,很快就能重新捕捉到帅增的踪迹,越追越近。

  帅增后悔莫及,早知如此,他应该和魏霸一起撤往三山谷的。为了保持独立,他不肯和魏霸一起行动,结果现在只能单独承受步骘的压力。

  帅增被逼无奈,只得向益州涪陵郡发出请求,他已经逃到了延水边,马上就要进入涪陵郡界,如果不给涪陵人打好招呼,他这个部落很可能会被一扫而空。

  步骘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一点,早在行动之初,他就以西陵督的身份通告镇守永安的都督陈到,并传书诸葛亮,要求他们不得接受五溪蛮,否则,他将率军追击,进入益州境界。诸葛亮为了避免与吴军发生直接冲突,不能明着接受酉溪部落,还要派人在郡界看护,以免步骘趁势越界。

  接到这个消息,帅增欲哭无泪,只得掉头向南,企图与三山谷的其他部落会合。

  步骘随即也追了上去,像赶羊似的把酉溪部落赶往了三山谷。

  赵统接到消息,大吃一惊。以他现在的实力,抵挡潘濬一路还勉强能行,如果步骘赶到,他很难保证守住三山谷。到时候只能撤入牂柯郡。如果牂柯郡和涪陵郡一样不能接收他们,他们将进退维谷。

  赵统不敢怠慢,立刻给魏霸发出消息,请他立刻出动,马蚤扰吴军后路,减轻三山谷的压力。

  接到赵统的消息,魏霸也有些意外。吴军来势汹汹,居然这么快就突入到三山谷,步骘更是把酉溪部落一路赶向三山谷,他们的行动速度也太快了些。战局的发展有失控的迹象。

  魏霸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看完了赵统的求援信,关凤、王双和靳东流沉默了很久,气氛一时有些压抑。过了很久,靳东流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吴军前进速度太快,必不能持久。我看赵中郎应该能坚持得住。”

  魏霸看看靳东流,眨了眨眼睛:“你细说说。”

  “喏。”靳东流躬身致意,伸手在地形上划了划。“吴军三路大军,除吕岱一路行程较近外,步骘由西陵出发,潘濬由辰阳出发,行程都在千里以上,又是山路。时近冬日,水浅难运,他们带的辎重必然有限。若非如此,大可不必攻击得如此迅猛。攻坚,若无大型攻具,损失必大,以吴军的统兵方式,没有谁会愿意承受这么大的伤亡。只有在迫不得己的情况下,他们才会不惜代价的猛攻。因此,我认为只要赵中郎顶住最初的压力,待吴军的锐气受挫,接下来就是僵持的局面了。”

  靳东流笑了笑:“赵中郎父子都是善守之人,他又在三山谷经营了这么久,守上一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他扫了一眼众人,又慢慢的说道:“更何况相隔数百里,就算我们想去救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我们一撤,吕岱必然跟进,三山谷的形势更加紧张。”

  魏霸没有表态,目光从其他人脸上扫过。王双揪着胡子,无所谓,关凤却是连连点头,对靳东流的看法深表同感。

  “那我们就静观其变?”魏霸问道。

  “那却不然。”靳东流摇摇头:“吕岱一直不敢攻击,显然是知道攻击的难度太大,舍不得伤亡,转而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好让其他两路人马放手施为。如果我们也静观其变,那岂不正中他的下怀?”

  “昭明,你的意思是出击?”

  靳东流点了点头:“少主,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出击哪里?”

  “我建议……这里。”靳东流伸手在辰阳的位置点了点,目光中有些不太自信的游移。

  “辰阳?”魏霸非常诧异。辰阳是吴人防备五溪蛮的重镇,向来防范森严,这可不是一个偷袭的好目标。

  “对,辰阳。”靳东流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少主,你别忘了,辰阳向来是吴军驻军的前线,也是这次潘濬大军出发的。如果我猜得不错,在辰阳必然还有大量的物资随时准备运往前线。毁掉辰阳,潘濬就必须撤军。”

  王双疑惑的看着靳东流:“潘濬又不傻,这么重要的地方,他能不派重兵防守?”

  靳东流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千里奔袭,以少胜多,出奇制胜,不正是魏家武卒最擅长的吗?”

  关凤等人把目光转向魏霸,魏霸沉思不语。靳东流的主意是不错,打蛇要打七寸,如果能在辰阳搞出点事来,甚至于毁掉潘濬在辰阳的积储,潘濬得不到充足的补给,只能撤退,三山谷之围自然就解了。可是辰阳有重兵把守,不是那么好取的,魏家武卒又不是天兵天将,无所不能,仅凭不足两百的武卒,很难完成这个任务。

  “大人,何不先攻舞阳?”一直没有说话的相夫忽然说了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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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o2章 壮士断腕(第四更,73o票!)

  熊熊大火点燃了树阵,跟着点燃了驰道上的树木,火越烧越大,越烧越旺,最后变成了三条在树端狂舞的巨龙,不断的向东西两个方向延伸。欢迎来到阅读 夜空被火光照亮,连星星都失去了光芒。

  魏霸已经看不到司马师,他们之间被大火隔开,除了偶尔穿过火幕的箭矢,基本无法肯定对面还有没有敌人,还有多少敌人。

  魏霸看着火光,眼神明灭不定 ”“ 。

  火势如此之大,在那些树木烧光之前,似乎双方没有交战的可能性。难道司马师气势汹汹的来攻,就是为了把这些树阵烧光,好发挥他铁骑的威力?在这些树烧光之前,他就在对面等着?

  火这么大,就算烧不到明天早上,至少也能烧到半夜。大家就在这儿等半夜?

  一个接一个疑问涌上魏霸的脑海,他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不对劲在什么地方。司马师之所以没有进攻,就是因为有树阵,毁了树阵,才好让铁骑逞威,似乎也说得通。

  可是魏霸偏偏觉得这不通。

  在火幕的另一侧,司马师看着跳跃的火苗,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冒险成功了。魏霸没有冲上来和他硬拼,被他成功的毁去了树阵,失去了先机。现在就算魏霸想冲上来缠住他,也无法穿过这熊熊烈火。

  水火无情,战场上威力最大的武器不是弓弩,也不是铁骑,而是水火。善用水火者,方是名将。

  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渐渐的连弓箭也无法射过这段距离,司马师留下一些人虚张声势,自己带着主力悄悄的撤了。他的目的不是想和魏霸拼命。也不仅仅是想毁掉魏霸的树阵,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跳出这个陷阱,绕到魏霸的身后去。

  呆在如此耀眼的火堆旁。又有谁会注意到远处的黑暗中有什么动静?就算魏霸派出了斥候,做好了防备,可是他为了周全,难免会分兵。而他却是孤注一掷,全力以赴,把一千多骑兵整合成一个拳头。魏霸那疏松的防线又怎么拦得住他?

  跳出腹背受敌的窘境,绕到魏霸背后去,才能真正的重新掌握主动。到了那时候,树阵被毁的魏霸除了逃跑,就是利用那些并不熟练的骑士和他决一死战。

  当然了,如果魏霸坚持要用步卒来面对他,他也欢迎之至。

  一千魏军骑士远远的绕了一个圈。迂回到了驰道北侧的山坡下。远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正好给他们当作照明,连火把都不用打了。他们走得并不快,阵形也很疏松,松软的田垄正好消去了马蹄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

  直到前锋与魏霸派出的斥候相遇。

  两个魏家武卒看到那影影绰绰的人影,立刻警觉起来,他们迅速分开,一个向前摸了过去,一个迅速的后退,同时警惕的举起了手中的盾牌。他们刚刚举起盾牌,两枝箭就射了过来,一枝钉在盾牌上,一枝擦着后退者的头盔飞过。

  “操!”后退的武卒骂了一声,叫起来,掉头就跑,同时放声大叫:“敌袭”

  几匹战马从黑暗中冲了出来,马背上的骑士挥舞着雪亮的战刀,向迎上去的武卒劈去。那武卒一听到到沉闷的马蹄声,顿时知道大事不好。他大吼一声,不退反进,挥起战刀,向冲出来的骑士迎了上去。

  “嚓”的一声轻响,他手中的战刀砍断了骑士劈下的战刀,人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倒飞起来。他凌空翻了一个跟头,卸去战马的冲击力,及时的挥刀砍落一枚利箭,虎吼着再一次向前冲去。

  “杀!”一声暴喝,战刀砍断了一只马腿,战马轰然倒地,把马背上的骑士摔倒在地。武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长刀带着血珠掠起,狠狠的剁在左侧骑士的大腿上。没等他收回战刀,两枝箭从黑暗中厉啸而出,射向胸口的一枝被钢甲弹开,另一枝却深深的射入了他的大腿。他闷哼一声,单腿跪倒在地,就地打了个滚,避开了一匹战马的冲撞,顺势举起战刀,割开了那匹战马的腹部。

  热腾腾的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接着,白色的肠子也从伤口里挤了出来,很快被战马自己踩断,战马悲鸣着又奔出去几步,栽倒在地,将骑士摔落尘埃。

  武卒翻身刚想爬起来,又是两匹战马从黑暗中冲出,两口战刀同时劈在他的肩上,将他再次带倒在地,紧跟着,一匹战马冲了过来,碗口大的马蹄迎面踩到。

  “杀!”武卒狂吼,奋力掷出了手中的战刀。

  “喀嚓”一声脆响,马蹄踏在武卒的胸口,武卒口喷鲜血,睁圆了眼睛死去。他扔出了战刀在空中呼啸着,打着转,深深的刺入了一个骑士的胸口。骑士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落马。

  司马师纵马一掠而过,从落马的骑士身上拔出了那口战刀,又瞥了一眼那已经气绝的武卒,不禁凛然心惊。这个蜀军步卒面对成群的骑士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勇敢的迎了上来,并且在举手投足之间连伤数骑,武技之精湛,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司马师身边武技最好的亲卫也未必能做到这些,而这却仅仅是魏霸部下的一个士卒。

  司马师不敢怠慢,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踪迹,他就不再掩藏行踪,下令所有的骑士散开,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一声令下,骑士们放开了缰绳,开始催马狂奔。虽然在田垄间奔驰非常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马失前蹄,但总比被困在这里的好。他们的行动已经暴露,拖延的时间越长越危险。一旦那些蜀军步卒赶了过来,他们的伤亡将更加惊人。

  司马师把队伍散开,就是为了尽可能的扩大阵形的宽度,延滞武卒们的堵击。战马虽然不能全速奔驰,可是比起人来,终究还是要快一些。只能要抢在魏霸拦住他之前逃到驰道上去,他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近千骑开始冒着危险奔驰,虽然不断有人落马,可是他们还是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渐渐的汇成一股洪流。

  驰道上的魏霸看着山峦下仓皇逃窜的魏军骑兵,哭笑不得。他现在明白了司马师真正的用意,不过却是慢了一步。现在他就算下令追上去,也拦不住司马师了。

  从田垄里逃跑要冒很大的风险,一旦被他堵住,更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就算顺利的逃出去了,只怕损失也不小。他本来以为司马师不会这么做,可是没想到司马师就是这么做了。

  战场之上,总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人可以算无遗策。

  “这小子是壮士断腕,壁虎断尾啊。”魏霸半是遗憾,半是感慨的说道:“这小子有魄力,不愧是司马懿的儿子。”

  “且,有什么魄力,还不是丧家之犬?”魏兴见他提议的夜袭计划失去了作用,不免有些丧气,皱着鼻子,撅着嘴巴,冲着正在逃跑的魏军骑兵吐了口唾沫。

  “丧家之犬怎么了?”魏霸却不以为然,“只要活着,丧家之犬也有机会再来咬你一口。只有死狗,才会没有反咬的机会。”

  “少主,那我们就追上去,把他打成死狗吧?”魏兴眼珠一转,又兴奋的说道:“不到,不是把他打成死狗,是把他打成死马。”他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有创意,不禁咧着嘴笑了起来。

  “当然不能让他这么顺利的逃走。”魏霸搓了搓手,下令武卒们开始追击。他们骑上战马,沿着驰道一路驱赶。一旦发现那些魏军骑兵想冲上驰道,他们就用弓弩进行射击。魏军骑士苦不堪言。他们在田垄里,无法让战马全速奔跑,就算骑术再好也发挥不出来。武卒们却是在驰道上奔跑,虽然同样看不见路,却要安全得多,至少不会担心战马踩进沟垄里马失前蹄。而且武卒们身上全是结实的步卒战甲,防护能力也比魏军骑兵的战甲更强,双方对射,魏军骑兵更吃亏。

  一个在驰道上,一个在田垄里,双方展开对射,占尽上风的武卒死死的压制住了魏军骑兵,让他们的骑术无法发挥,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地步。

  在亲卫们的保护下,司马师终于冲上了驰道。他的心在滴血。他很清楚,他虽然安全了,可是他的三千骑兵也损失得差不多了。看看身边,除了一百多亲卫骑还跟着他之外,其他的骑兵已经没几个了,他们有的还在田垄里逃命,有的已经永远倒在了田垄里,最后能活着跟他回到驰道上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一半。

  这是一场惨败,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

  这是他第三次从魏霸面前败走,比起上两次,这次更狼狈,更惊险,损失更惨重。父亲给他的三千精骑,他大概只能带两成回去。

  魏霸,只要我还活着,我总会再来的。司马师看着身后的驰道,看着远隐约可见的火光,想像着火光下正笑得得意的魏霸,心里充满了恨意。他握紧了马鞭,用力的抽了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已经发现了你的弱点,下一次,一定会将你施予我的耻辱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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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o3章 得与失(第五更,74o票!)

  魏霸的这一夜过得紧张而充实。

  从戍时司马师主动来攻,放火烧他的树阵,到司马师被追得像丧家之犬,仓惶而逃,他和司马师的第三次较量终于落下帷幕。他以缴获战马四百多匹,俘虏魏军骑士六百余人的战绩,再次获得胜利。前前后后,他从司马师率领的三千精骑中得到了近一千五百多匹战马。

  这简直是一笔天降横财,必须再三对运输大队长司马师表示崇高的敬意 ”“ 。

  于是,魏霸决定带上六百武卒,骑着战马去追司马师。

  这当然不是为了表达什么敬意。魏霸现在没什么敬意,只有杀意。

  他想斩草除根,彻底消灭司马师。

  从司马师最后反常的主动进攻上,魏霸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他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被人看出了要害。而司马师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敌人是可怕的,暂时的失败对他们来说只是磨炼,他们将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成长,在失败中汲取经验,最终将成为他的劲敌。

  到目前为止,他隐藏的杀手锏基本都使出来了,司马师却还没死,反而看出了什么,那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再联想到司马懿那个三国中后期最杰出的军事家、权谋高人,魏霸就觉得不寒而栗。

  因为他亲率六百武卒,一人双马,狂奔不已。他知道这很冒险,很可能和司马懿派来的主力撞上,但是他不得不冒险一试,如果能将司马师斩杀,这次胜利才够圆满。

  似乎感受到了魏霸的杀意,司马师一路狂奔。他只剩下不到四百人,根本没有实力再和魏霸较量。因此他不再有任何侥幸的心理,一路奔逃,活着逃回去就是最大的胜利。只要人活着。以后总有机会报仇,如果死在魏霸的手里,就算是冲天的怨气,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司马师也是个好面子的年轻人。可是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能要面子,什么时候不能要面子。在此生死存亡之际,他根本不考虑这么狼狈的逃跑是不是丢人。他只考虑会不会丢命。

  三四百骑在驰道上狂奔,卷起一阵滚滚的烟尘,如同一条狂暴的巨龙,被人迎头海扁了一顿,掉头就跑。

  司马师跑得很快,快得让正在赶往上洛的马操等人来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马操他们在商县休息了一天,听说司马懿的大军正在逼近。他们也不敢再停留了。趁着夜色,带着战利品,迅速离开了商县。赶了一夜路,黎明时分,他们才停下来稍事休息。为安全计。他们不敢在驰道上休息,而是撤到了离驰道百余步的一个土坡下,坐下喘口气,喝点水,吃点东西。

  他们没有魏霸配给的行军干粮,所以要吃饭,就必须先生火做饭,一生火,自然有烟。烟刚刚升起来,驰道上就卷来一条尘龙。马操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耿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负责瞭望的士卒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大叫道:“骑兵!骑兵!”

  马操气得破口大骂:“老子不知道这是骑兵?还用你说。快说,是谁的骑兵?”

  那士卒翻着白眼:“不……不知道。”

  “去你老母!废物!”马操飞起一脚,将那个士卒踢翻在地,立刻下令:“准备战斗!”

  正围着锅等着吃饭的士卒大惊失色,连忙拿起武器列阵。他们都是马家、耿家的部曲,虽然身强力壮,也通晓一些武艺和阵法,对付一些普通的盗贼绰绰有余,可是面对真正的战阵,他们还是显得有些慌张。马操命令准备战斗,他们匆忙之间也不知道踢翻了多少锅灶,才勉强列好了阵。

  他们的速度实在太慢,阵势刚刚列好,司马师已经飞驰而过,连停都没停一下,只留给马操一脸灰尘。马操和耿平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状况。这算怎么回事?司马师怎么跑得像只兔子,而且……他怎么只有这点人,莫非……司马懿突然死了不行?

  司马师不知道马操和耿平在怀疑他死了老子,他只知道快点跑。天色已经亮了,魏霸想必已经知道他逃出了堵截,很可能就在追赶他的路上。多耽搁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所以当有人建议他攻击路边的马操等人时,他不假思索的否定了。

  这时候不是杀这些蜀汉军的时候,就算把这几百人杀光了,又有什么意义?败了就是败了,再杀几百人也是败了。万一被他们缠住,魏霸追上来,那就因小失大了。因此司马师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从离马操不到百步的地方呼啸而过,那架势倒是和奔丧有几分相似。

  耿平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不敢确定,他犹犹豫豫的说道:“云龙,不会是……败了吧?”

  “败了,谁败了?”马操不解的问道。

  耿平指指那些绝尘而去的魏军精骑:“当然是……他们。他们被魏参军……打败了。”

  “不会吧?”马操咧开大嘴,想笑,又没笑出来。耿平也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魏霸是有近千人,其中有八百多魏家武卒,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可要说他们能打有两千精骑的司马师打得这么狼狈,这似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与这个结论相比,马操宁愿相信司马师是赶回去奔丧。

  耿平也觉得不太可能。昨天早上,魏霸刚刚偷袭一千魏军精骑得手,那是先把人家马蚤扰了一夜,然后又把人家堵在了大营里,无从发挥骑兵的优势,这才侥幸得手。司马师可是两千精骑,又是野战,他会败给人数只有他一半的魏霸?难道魏家武卒居然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马操和耿平一边胡乱猜想,一边重新起程,他们觉得这事情太诡异,不敢再停留下去了。万一司马师回头再来攻击他们,他们可没什么活路。

  他们重新上路,一路紧赶慢赶,半个时辰后。他们遇到了追上来的魏霸,把目睹的情况告诉了魏霸。魏霸一听说司马师在半个时辰前就过去了,估计他现在已经过了商县。而司马懿的大军正在赶来,追杀司马师的风险急剧增加。他权衡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放弃,分了一部分战马给马操、耿平骑乘。一起向上洛赶去。

  ……

  司马师在商县东五十里处遇到了司马懿的大军,看到大营里飘扬的战旗,司马师的一颗心才算是最后落了地。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拉紧了马缰,以尽可能平稳而从容的步伐向大营走去。

  司马懿之前就收到通报,知道司马师留在商县城外的一千精骑被魏霸袭击,全军覆没。此刻又听到司马师回来了,身边只有三百多骑,便大致猜到了结果。他不动声色的坐在大帐里。不紧不慢的翻看着公文,直到司马师走进来,他才慢慢的合上公文,抬起头,看着司马师。

  司马师拱手施礼:“父亲。我又败了。”他的脸上全是灰尘,可是眼睛却是亮亮的,看不出一点沮丧,相反倒有些兴奋。

  司马懿“哦”了一声,指了指对面的坐席,又吩咐道:“来人,打点水来。”

  有亲卫打过水来,司马师起身洗脸,洗去了脸上的尘埃,露出他那张白晳而线条挺拔的脸庞,越发显得风神俊朗。

  司马懿笑了:“饿了吧?”

  “是。”

  “那就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喏。”

  亲卫又端来了早餐,有酒有肉。司马师拿起筷子,在案上顿齐,打量了一下案上的食物,先挑了一块鱼,细心的剔去了鱼刺,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了片刻,轻声笑了起来:“没想到丹鱼的味道居然如此鲜美,以前倒是没有注意到。”

  “因为以前你的心太浮躁,只看到天上,看不到水里,更没有心情来品尝丹鱼的美味。”司马懿赞许的点点头,“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最好的滋味,其实就在你身边,只是看你能不能发现。”

  司马师放下筷子,躬身致谢:“多谢父亲教诲,儿子记住了,必当刻于座右,时刻铭记。”

  “刻在座右,不过是徒具外形,刻在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司马懿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微微一笑:“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这三千精骑给你换来了什么,究竟是价值连城的宝,还是一钱不值的草。”

  “喏,敢请父亲指点。”司马师开始从头讲述自己这一路的经过,从他在商县外扎营,魏霸派人来马蚤扰,他如何定计,魏霸又如何没上当,一直讲到他和邓芝在河滩上大战,最后讲到他主动进攻,利用烧毁魏霸树阵的机会逃脱。他甚至连路上遇到马操等数百蜀汉军的事情,包括当时自己是怎么考虑的,都一一讲来。

  司马懿静静的听着,一声不吭。司马师讲完了,默默的坐在他面前,等着他的点评。司马懿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子元,你这一战,我可以给你上下的评定。不过,考虑到三千精骑的损失,我只能给你一个下上的评定。”

  司马师暗自松了一口气,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抛除那三千精骑的损失,他的表现可以达到上下,这是按照目前大魏的九品制给出的评语,应该说,评价不低,表明父亲对他的表现是满意的。不过向皇帝报告,三千精骑的损失不可忽略,所以官方的评价,只能是下上。

  “父亲,你能给魏霸作一个评定吗?”

  “他啊。”司马懿展颜而笑:“上中吧。”

  司马师躬身行礼:“那儿子将再接再励,争取下一次能赶上他。”

  “我相信你,会有这一天。”司马懿探身过来,拍拍司马师的肩膀。

  父子俩相视而笑。

  第五更,74o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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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o4章 历史的惯性(第六更,75o票!)

  司马懿随即上报天子曹睿,如实的讲述了最近几天的战事进程。逆蜀已经放弃武关,退守上洛。他正在率领大军一路追赶,不过追击的先锋司马师不敌逆蜀大将魏霸,中伏受创,三千精骑损失殆尽。这是我用人不明,请陛下处罚。

  曹睿随即下诏安抚司马懿父子,胜负乃兵家常事。魏霸是逆蜀少有的年轻奇才,不可轻视。他驳回了司马懿的请罪,要求他胜不骄,败不馁,稳扎稳打,进军上洛,并收复关中 ”“ 。

  司马懿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在上疏的时候,他就开始进兵。天子的诏书到达之后,他加快了速度,不过也只是每天增加到六十里,赶到上洛,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早在武关大战之前,魏霸就开始经营上洛。上洛的城防不如武关险要,要防守有更多的不利。不过上洛也有便利之处,那就是离关中更近。穿过城西的冢岭山,经过蓝田关,便可以进入关中平原,各种物资的运输要方便得多。

  而相比之下,司马懿的大军辎重要从南阳运来,比从南阳运到武关足足远了近三百里,无形中就增加了很多消耗。也许这些消耗的增大现在还看不出太大的影响,可是魏霸相信,随着时间的积累,这些影响将会变得越来越显著,越来越让曹魏难以承受,胜利的天平,将会渐渐的向自己倾斜。

  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取时间,这是为二十世纪初伟大的民族自救革命所证明的伟大思想,是弱者面对强者的正确选择。

  通过武关之战和这场撤退中的反击战,邓芝对魏霸的怀疑减轻了几分。在巡视了上洛城外,他很有把握的对魏霸说:“我可以坚守上洛三个月。”

  魏霸哈哈大笑:“有三个月足矣。我相信,三个月内。一定会有重大变化。我甚至觉得,变化其实已经开始,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

  邓芝也满意的哈哈大笑。到目前为止。蜀汉出兵已经有三个多月,关中还牢牢的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曹魏虽然全力以赴,看起来双方的实力差距非常明显,可是形势却未必分明。从南到北。武关道、潼关和蒲坂津还在蜀汉的手中,曹魏除了强攻之外,没有任何可趁之机。这便是莫大的胜利。曹魏最后就算能够收复关中,他们也将损失惨重,接下来能不能顺势收复陇右,是个非常值得怀疑的问题。

  一旦曹魏损失过大,三方的力量对比发生转变,互相之间的连合纵横,就要纷纷登场了。

  “不过。我现在最不想收到成都的消息。”邓芝收起了笑容,忧心冲冲。“成都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魏霸轻轻的拍着城墙,颌首附和。成都没有消息,便说明永安一带没有战事发生。东吴没有行动,至少没有实质性的背盟,这样一来,蜀汉就不需要三线作战。诸葛亮改变计划,出兵关中,已经让局势变得复杂,一旦孙权再背盟,由长江仰攻永安,那蜀汉势必无法支撑。

  所以邓芝说,成都方向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不过,他和邓芝谁也说不清成都方向有没有消息。成都就算有消息来,也不会直接送到他们手上,必然要先送到汉中,再转到陇右,然后再由陇右的诸葛亮转发到关中。这样一转,他们至少要等事情发生之后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可能收到消息。

  这还是在诸葛亮愿意让他们了解局势的情况下,如果诸葛亮认为他们没必要知道这些消息,那他们也许要等到尘埃落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到了这一步,魏霸不知道诸葛亮还会不会把他当成值得信任的对象,有没有把他当成敌人。

  ……

  赵云纵马冲上一个高坡,深邃的目光越过浊浪翻滚的大河,向河对岸的曹营看去。隔着数百宽的大河,曹军大营像一个扁扁的棋盘,在狂暴的河水面前,没有任何震慑力,静静的像一潭死水。

  可是赵云却不这么想。

  他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让他非常不愿意去相信的消息。

  赵云帮魏霸组建了一个骑兵营,前前后后的大约两千人。考虑到蒲坂津要防守的地方不仅仅是渡口,沿河上下百里内,都有可能成为魏军的渡河点,所以魏霸就把这些骑兵交给了赵云。赵云安排他们每天沿着大河上下巡逻,一是练习骑士,二是可以监视魏军的动向。

  这些骑兵们说起来由赵云指挥,其实从司马唐千羽到曲军侯,基本上都是魏霸的武卒担任的。他们深知这场战事对魏家的重要性,所以谁也不敢懈怠,每天都很负责的巡逻,防线一直到上游的龙门以北,整个冯翊郡的东线都在他们的警戒范围以内。

  他们巡逻得勤,魏军的斥候行动就受限,几乎很难在河西的地界上立足,除非他们远远的绕到上郡去。上郡原是大汉的疆界,不过经过多年的战乱,曹魏的精力都在南方,上郡实际上已经落入羌胡的控制之中。而且绕道上郡,路途遥远,打探到的消息就会延迟,没有多大的作用。

  这本来是个好消息,不过很快唐千羽等人就发现,从上郡绕道的曹魏斥候有增多的迹象,他们似乎不怕羌胡人的劫击。唐千羽下令围搏了几个斥候,却打听到一个让他们不解的消息。

  上郡境内没多少羌胡,就像是在一夜之间,羌胡全部北遁了一般。

  唐千羽不敢怠慢,立刻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赵云。赵云也觉得不可思议,立刻赶来查探。他深知自己没什么骑兵,不足以威慑那些只服强权,不通仁义的羌胡,要让他们望风而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他们无法抵挡的力量进入了上郡。

  这样的力量,不仅羌胡们会远遁,赵云同样不敢掉以轻心。他必须搞清楚这是什么力量,会不会有危险。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个不可知的力量,对于任何一个将领来说,这都是一个值得警惕的大事。

  赵云带着精骑,顺着洛水河谷深入上郡,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发现有上万的骑兵经过的痕迹,而从路上零星捡到的物件来看,这些骑兵是曹魏的禁军精骑。

  这个发现让赵云大吃一惊,他立刻将捕获的斥候带来重新审问。斥候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提到了一个问题,最近大营里不仅没有看到骑兵的踪迹,右将军张郃也有半个月没露面了。别看他的战旗还在大营里,可是他的大营是空的。

  赵云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没说出话来。他虽然没有和张郃交过手,但是他对张郃并不陌生。相反,他和张郃曾经是相交甚深的好朋友。张郃是河间鄚人,他是常山真定人,都属于冀州北部,在袁绍的帐下听令时,他们便因为家乡接近的原因而熟悉,又因为都是武人而同病相怜。两人的禀性也非常相似,都是身为武人而尊重文士,在文士中名声也不错。

  后来他追随刘备,张郃在官渡投降了曹操,双方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过张郃在巴蜀与张飞大战的经过,赵云非常清楚。他知道那次失利无法代表张郃本人的能力。

  他如果带走了曹真部下的骑兵,绕过雍州北部,突袭陇右,那将是意味着什么?一万精骑在张郃的率领下,足以抵得上五万步卒。

  换句话说,陇右的兵力已经发生了逆转,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大河挡住了曹真,同样也挡住了他的眼睛。

  赵云立刻给诸葛亮发出了警报,张郃率领一万多精骑正赶往陇右,陇右的兵力很可能发生逆转,请丞相小心。发出警告之后,他又不放心,给魏延、魏霸父子发出警告,陇右有变,关中的西部防线可能吃紧,要做好两线作战的准备。

  魏霸收到赵云的消息之后,着实吓了一跳。邓芝也被吓得不轻。一万多精骑,在张郃的率领下赶往陇右?曹真还真是敢做啊。这一万多人脱离大军,没有后勤,如果不能一击而中,那他们的前途堪忧。可以说,这么做的风险是非常大的。可是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陇右的诸葛亮攻城不利,只能靠围城来取胜,现在快满百日了,城里的魏军想必已经快要崩溃,可是围城的诸葛亮同样也不轻松。这时候张郃率领一万精骑赶到,哪怕他们很疲惫,也足以影响整个局势。

  让魏霸更紧张的是,历史上就是张郃在街亭击败了马谡,迅速进入陇右,破坏了诸葛亮全取陇右的计划,让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无功而返。这次北伐也是诸葛亮数次北伐中形势最好的一次,生生被张郃败坏了。现在,他夺取了关中,本以为历史不会重演,没想到历史居然有这么大的惯性,张郃居然率领一万精骑,绕过关中,千?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