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静寂的大厅里响起。
万贞胡一双绿豆眼,带着丝丝寒意看着张荣笙。
万贞胡乃是狐帮帮主,素以阴险狡诈晓于世人,众人平时见了他都是躲避三分,唯恐一个不甚,惹祸上身,现在见这个沉默良久的老狐狸发了话,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听万贞胡的口气都在教训张荣笙,众人都不禁看张荣笙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众人都领教过张荣笙的诡辩之才,三言两语便能驳倒金陵第一才子,大厅之中还有不少此时巳对张荣笙有了敬佩之意,可看到他竟惹了阴险j诈的“无尾狐”,不免也有了一丝叹息。
可张荣笙那从小便是天胆包天,无所不为的横主儿,再加上黑道世家的熏陶,不客气地说,张荣笙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妈的!竟然当众教训老子?张荣笙一下子就火了,虽然他也知道,金陵四大黑帮,平时风平浪静,言笑如常,可暗地却是都在较着劲,都在寻找机会将对方兼并而后快,自己跟赵亭山称兄道弟,言笑甚欢,自然这个万贞狐会很不高兴,你个小狐狸!老子想和谁结交就和谁结交,关你屁事!
张荣笙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惧色,叫众人暗叹不巳,可更让大家震惊的是张荣笙竟用鄙视的眼神扫了一眼万贞胡,嘿嘿一笑道:“这位大哥鼠眼猴腮,面带狡黠,一副聪明狐狸模样,却是有一种雍容的气度,想必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物,却怎么说出如此不堪入耳,自损身份的话呢?我与赵大哥,性情相投,一见如故,各自仰慕,你却说我趋炎附势,竟将我与赵大哥真诚的兄弟之情说成是巴结附会,我倒也罢了,你这句却是将赵大哥放于何处了?无礼甚矣,无礼甚矣!”
“你……”万贞**时最忌恨人家说自己是狐狸,可张荣笙却如此直接地将自己损了一番,万贞胡气得两眼怒瞪,嘴角抽畜,却说不上一句话来,暗道:这小子太狡猾了,不但把自己骂了通,竟还扯上了赵亭山,说什么与赵亭山有兄弟之情,无非是想拉赵亭山当靠山,一句话将自己攻击的矛头调到了赵亭山的身上,这小子实在是太恶了!
“你这小子太放肆了!竟敢跟胡哥这么说话!”一名浓眉大眼,身高体壮的大汉刷地立了起来,他身后的众狐帮兄弟“蹭”地一下也全立了起来,全部怒视着张荣笙,要不是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恐怕早巳上前暴揍张荣笙了。
“啪!”一声震耳的刺响从赵亭山手下传来,赵亭山脸色铁青,冷声道:“哼!这里还轮不到你火龙讲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没大没小!”赵亭山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气势凌厉,隐隐有一种无名的压力感荡在大厅之中,而且在赵亭山旁边的桌子上巳烙下了一个数寸深的手掌印,更是让众人暗惊生畏。
那名叫火龙的大汉,见赵亭山震怒,顿生怯意,显然他是见识过赵亭山厉害的,看了看万贞胡又描了两眼赵亭山,见二人无语,无奈地坐了下去。
“呵呵,赵老大,火龙他脾气火了点,您莫与他见怪,我们狐帮和震山会相交多年,赵老大难道要为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无名小子,要与我万某作对吗?”万贞胡眼神冰冷,带着一丝狡黠的笑说道。
我靠!这个老狐狸真够阴险的,他不与赵亭山正面交锋,却拿着两帮的关系当威胁,来胁迫赵亭山不要管自己,太他妈j诈了!本来自己与赵亭山也不过是一面之交而巳,根本谈不上深交,赵亭山会因为自己一个无名小卒与去狐帮正面树敌吗?张荣笙双拳紧握,紧张地看着赵亭山。
赵亭山虽然义气深重,却不是个义气用事的人,他虽然震怒,可头脑却是清醒无比,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一个刚刚认识的无名小子去与狐帮正面树敌吗?赵亭山脸如冰削,阴沉不语,显然在考虑着其中的利弊。
这时赵亭山身后一名大汉,见赵亭山沉思不语,焦急之下,用手拉了拉赵亭山的袖子,小声道:“大哥!我们为一个不知哪来的无名小子,去与那阴险j诈的狐帮正面作对不值得啊!大哥!你可得考虑清楚啊!”
众人看着张荣笙夹在两大黑帮巨头中间,剑拔弩张,形势十分紧张。
吴兰儿也不禁有些紧张,小脸紧绷,细细地看着场中的张荣笙,见那无耻之人形色淡然,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之人一般,暗气道:你这厚脸皮之人,把人家杜公子气晕,这巳经是胆大之举了,竟还惹恼狐帮的无尾狐,真是自找苦吃,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担心,见厅中几方势力面色不善,急忙出口笑道:“万大爷,赵大爷,蒙二人抬爱,能否让小女子也来说两句”
万贞胡和赵亭山见是吴大花魁,要说话,自己根本没有理由阻拦,同声道:“吴小姐但说无妨!”
吴兰儿听二人允可,恭声道:“今日乃是小女子出道三月之期,特意举行品琴会,与各位公子大爷,同船共乐,大家其实都是来寻乐听曲,闲心消遣的,千万不要因为些许小事扫了众人雅兴,还望几位大爷看在小女子的份上,就此合过,小女子这就再为几位大爷弹唱一曲!”
众人听吴大花魁出面调解,皆支持道:“是啊!吴小姐再来一曲,刚刚我们都还没品出味来呢!”
赵亭山脸现喜色,既然吴花魁出面调解,正好解决了自己的一大难题,自己正好顺水推舟,就此掩过,赵亭山大笑道:“吴小姐说的是,今天在下就是为了听曲而来,哪能为些许小事坏了兴致,吴小姐接着弹唱,赵某洗耳恭听!”
万贞胡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怒色,刚刚自己挨无名小子的骂,正要教训,却被人连连阻拦,这很明显对自己不利,他尖细的声音又在大厅里响起:“吴小姐说的是,听曲子最要紧的便是兴致,败了兴致,就是再好的曲子也听不出味道来了,所以我先为大家挪去败大家兴致的人,我们再来听曲,呵呵,这样大家才能静心品琴,端得雅兴!”
好个无尾狐!难怪人家都说这人阴狠毒辣,如今一见果然够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张荣笙心里暗叫不妙,自己身在金陵,在四大黑帮的地盘上,哪里有自己挣扎的份,再说了自己跟四大黑帮相比,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实力级别的,人家要捏死自己,简直太容易了!
哼!在道上混,干的就是在刀子上滚的事,老子何时怕过?张荣笙眼神转冷,一副凛然之色,直视着万贞胡,哼道:“万帮主既然一心要如此,那小弟也就跟你奉陪到底!”
他这一句话说出,众人大惊,就连在他身后的周如海许震远二人也吓得心颤不巳,自己这点人要与狐帮拼,这不是鸡蛋碰石头找死么?
万贞胡不待有人说话,就大笑道:“好!这位兄弟不愧是好胆略,敢跟我万贞胡如此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他说到最后,拿眼瞟了一下旁边的火龙,其中的暗示傻子也看得出来。
火龙会意地一笑,缓缓站了起来,阴笑着对张荣笙道:“张公子!胆子不小呀,是不是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还能这么硬气呀?哈哈……”火龙一面说着一面向张荣笙慢慢走来,一脸的狠毒之色中还带着一点鄙夷,两只手合在一起,用力捏得“嘎嘎”直响,只听这声音便能想象得到那双拳头要是落到人身上会是什么后果,众公子纷纷脸色剧变,满脸担心地看着张荣笙。
“住手!”一声凌厉的娇叱震厅发响,一直待在角落里的吴如荷一脸肃然地缓缓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十余名丽瑰帮的女子,全部提剑冷面,一副肃煞之色。
众人又是一惊,看到丽瑰帮的帮主吴如荷也参与了进来,这戏是越来越发地好看了,而且吴如荷一出来,大厅之中所有人的眼神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吴如荷脸色清冷,面如冠玉,色如秋水,美妙的身条掩映在一袭白衫之中,玲珑浮突,呼之欲出,众公子均看直了眼。
吴如荷走到场中,似是无意地嗔了张荣笙一眼,冷声道:“万大哥,难道真的要在小妹的场子中找事吗?”
张荣笙见吴如荷嗔了自己一眼,柔情隐现,实在诱人,他一把将旁边的许震远拉了过来,道:“这里是丽瑰帮的场子?”
许震远连忙点头应声道:“是啊!大哥,这秦淮一带的所有妓院酒楼,几乎全是丽瑰帮的地方,看来吴帮主还向着咱们呢!”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魅力!张荣笙一听这是吴如荷的场子,心里的石头扑通就落了地,笑着对吴如荷作了一揖道:“原来是吴妹妹呀!咦——许久不见你又长好看了,难不成有什么美容养颜的妙法?改日妹妹可一定要教教老哥!”
吴如荷见他嘻笑的样子,差点笑出来,脸上袭上了一抹晕红,狠狠地扫了张荣笙两眼,暗嗔道:就你这厚脸皮的人会拍马屁
第五十一章 闯祸了!
万贞胡见吴如荷出来阻拦,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又见张荣笙叫妹妹叫得亲热无比,那个平时素以冷美人著称的吴如荷竟毫无厌恶之感,丽瑰也是金陵四大黑帮之一,尤其对秦淮一带的妓院更是有着绝对的统治地位,每月从各个妓院收得保护费颇是不菲,引得其他黑帮都眼馋不巳,可丽瑰帮高手极多,众黑帮也只是眼馋罢了,谁也不敢打其的主意。
万贞胡强忍下滔天的怒气,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原来是荷大妹子呀,我本来是想着要为你除去这里的一大害,也好为你清清场子,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还是交给你自己收拾吧!我们告辞了!”
万贞胡当众吃了这么多憋,还是有史来的第一次,三番五次惹人拦阻,他当然也拉不下脸来,也只好强忍着怒火向吴如荷拱了拱手,愤恨地向门口走去,临走之际还向张荣笙狠狠地瞪了两眼。
他身旁的十余名大汉也起身跟大哥向门口走去,一个个虎背熊腰,身杆挺直,一看便知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许震远和周如海看得冷汗岑岑,暗自估量着要是真对打起来,自己恐怕连人家一个也不是对手。
张荣笙虽然神色轻蔑,可在心里却也打着小鼓,暗叹自己现在的实力还差得太多,就自己那些小弟,一个个流氓痞子模样,装腔作势还行,若真要真刀真枪地来个实力对决,哪里是人家这些大汉的对手。
张荣笙见万贞胡一伙走出门口,心里大畅,冲着万贞胡大叫道:“万大哥慢走!有空常来玩呐!”
你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么?这样的话也有脸皮说得出!众人纷纷给了张荣笙一个不屑的白眼。
走在众人最后面的火龙,听到张荣笙器张地叫喊,阴沉的脸上,闪过阵阵怒色,在张荣笙身旁停下,狠狠地小声道:“小子!记住,下次你可没有这么走运了!”
张荣笙也小声道:“是吗?但愿你下次跪下来求我的时候,还能记得住这句话!”
“你……”
“哎呀!你说什么呢!火龙老弟,我怎么会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呢!要万大哥登门道歉那可万万使不得,就这么点小事,你不用向我解释的,没事,我这人心胸一向可宽广了……”趁火龙语噎之际,张荣笙扬声大叫道,很有一副大家风范。
万贞胡听到张荣笙的叫喊,肺都快要气炸了,他当然知道火龙肯定是受了张荣笙的戏耍,万贞胡向后大吼一声:“火龙!你给我回来!”
火龙受了张荣笙的戏耍,又被自己老大大骂了一通,心里恼恨到了极点,眼神象喷出的火焰一般,射在张荣笙的脸上,看着对方淡笑自若,浑然无惧的模样,火龙使劲张了张嘴,可又没说出一句话,掉头跑走了。
张荣笙伸出中指朝跑走的火龙指了一下,不屑道:“真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竟然被我雍容高贵、一往无前的气势吓成了这个样子,真是的!”
张荣笙自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连忙又退了三步,只见吴如荷正用一种杀人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你知道你闯下了多大的祸吗?”吴如荷冷冷道。
张荣笙看到吴如荷玉脸含霜,气势逼人,与之前的妩媚妖艳判若两人,乖乖呀,不愧是一代黑帮帮主,就凭这变脸的功夫,就很不简单了。
张荣笙知道吴如荷刚刚帮自己脱了困境,还是很向自己的,他嘿嘿一笑道:“别逗了,荷妹妹,我一向诚实做人,童叟无欺,爱岗敬业,以回报社会为荣,怎么会闯祸呢……”
“呸呸呸!”不待张荣笙说完,一个火辣身影飘然转了过来,玉腿紧绷,蜂腰隆臀,胸前的两个巨物由于她动作快而颤颤巍巍,波浪滚滚,消尽人魂,赵小婷走过来连“呸”了几声,哼道:“你这小子,脸皮也忒厚了!都到这时候还记得夸自己,你知道你刚刚把万贞胡气成什么样子了吗?那个老j巨滑的老狐狸,什么时候受过这气,看他以后不把你活裂了——我跟你说话呢!你看什么看!”
张荣笙正双目发直地盯着赵小婷,赵小婷说得话他一句也没听到,最后倒是被赵小婷的一句怒喝,震醒了,他连忙收起,凛然正气道:“没什么,我刚刚以很纯洁的心态欣赏了一下下赵小姐的美丽,对了!赵小姐刚刚说什么了?”
就你刚刚那双眼发直,口水真淌的样子,也叫纯洁?两人直接将他这句废话过滤了,吴如荷淡淡道:“你得罪了老j巨滑的万贞胡,恐怕你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张荣笙见吴如荷虽然冰冷的俏脸上,可却是隐隐有一丝担心模样,这丫头竟在关心我?张荣笙立刻受宠若惊,哀求道:“啊呀!荷妹妹,你快救救我啊!我还这么年青,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呀!刚刚你也看到了,是那个万贞胡欺人太甚,我才还口的,我真的很冤枉呐!”
吴如荷见刚刚还嚣张的张荣笙此时竟可怜地哀求自己起来,想要发笑,可又忍住了,俏脸上袭了一抹红霞,她努力地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道:“我怎么帮你?你下闯这么大的祸,这还怎么救,你刚刚嚣张地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到了现如今却又来求我救你——你拉着我的手干什么?快放开!”
张荣笙看到吴如荷冰冷的脸色,连忙放开用手挠了挠头道:“咦!我不是握着我们家小许的手吗?怎么成了吴小姐的了,误会误会!”
许震远听到这话,差点晕倒:你刚刚一面说着一面向前走,握住了吴小姐的手,我离你十几米呢,你怎么会握上我的手?大哥这脸皮,唉!真是没得说了!
吴如荷俏脸更加红晕,连脖子上都袭上了淡淡的红艳,可这无耻的人却又拿误会作掩饰,只能是算自己吃亏了,暗嗔道:“你还是快些走吧!趁那个万贞胡这么短时间内还没想好怎么对你动手,你快些出城就安全了!”
这话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看来这丫头是真心实意地想帮我,张荣笙此时竟有了些许感动,揖手道:“谢吴小姐指点!在下感激不尽,有空了一定要请你吃饭!”
“鬼才希罕的你的饭呢!”吴如荷此时脸的冰冷再也掩饰不住了,娇嗔道,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般。
“姐姐!莫要理他了!这个无耻的人,你对他再好,也没用的!我们走!”赵小婷一把拉起吴如荷的手向后面走去。
吴如荷也没反对,由着赵小婷拉着自己向后走去,这时她才看到好多人正盯着自己发红的脸疑惑地看着,她俏脸愈红,暗暗嗔怨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关心他了?他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唉!
众公子看到张荣笙刚刚拉了吴大帮主的手,吴大帮主却也不见丝毫的恼怒,暗道:难怪这小子如此嚣张,原来与吴大帮主还有一腿呢!见吴如荷退到了角落里,众人纷纷又看向了张荣笙,那目光又是嫉妒又是敬佩。
张荣笙现在也没心思再在这寻乐子了,得罪了万贞胡,没准什么时候一出门就被人拿刀咔嚓了,还是三十六计,美人计先让一让,走为上吧!
周如海见张荣笙正在思虑,连忙上前一步,小声道:“大哥!刚刚吴小姐说得对,我们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张荣笙深沉地点点头道:“我们走!”
张荣笙带许震远和周如海二人,向大门口走去,惹得众人暗暗称奇,这小子怎么正在兴头上给跑了,真没意思!
吴兰儿在一旁看着张荣笙嘻笑怒骂,和三大帮主有说有笑了好久,好不容易挨到三大帮主都走人了,可张荣笙却也要掉头走了,她明亮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可惜,又禁不住出声叫道:“张公子——”
张荣笙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吴兰的叫喊,声音轻软柔媚,隐隐中带着一份不舍,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周如海见张荣笙又被美女缠上了,可现在形势紧急,耽误不得半点时间,不禁着急道:“大哥!我们……”
张荣笙一咬牙低声道:“先等一等!”
他回过头看到吴兰儿亭亭玉立,如仙子出尘,一双美目中,亮光闪闪,看到自己转过身来,眼中又闪过一丝喜色。
张荣笙虽然爱美,可现在是掉脑袋的事,他也顾不上“欣赏”吴小姐的美色了,狠吸了一口涎水,道:“吴小姐,还有什么指教吗?”
吴兰儿见他转过身来,竟不为自己的美色所动,眼中流过一丝失望,又听他冷冰冰地问自己还有什么事,不觉有点伤心,垂首缓缓道:“张公子才高八斗,辩才无双,我能什么可指教公子的,我只希望能留公子在此喝会茶,指点兰儿薄艺,兰和感激不尽!”
喝茶啊?要是在平时,就算吴兰儿不说,张荣笙这茶也是要喝的,可现在在这种性命攸关之时,张荣笙也只得将心中的马蚤念按捺一下了,张荣笙一脸正色道:“吴小姐谬赞在下了!可在下今天确有万分火急之事,非是不给吴小姐请茶的面子,我看我们还是改天吧!”一面说着张荣笙转过身去。
第五十二章 遭伏
“公子——”吴兰儿轻咬红唇,看着张荣笙绝情而去的样子,满面的感伤与不舍。
张荣笙刚刚迈出的脚步,又微微收了回来,他回头看到吴兰儿,美玉般的小脸上满是希冀,一双水波眸中含情脉脉,樱口轻张,如怨如嗔道:“难道公子就这么繁忙,连指点兰儿一下琴曲的时间都没有吗?兰儿真的就那么讨公子厌吗?”
张荣笙看着吴兰儿动人难舍的样子,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看着周如海和许震远,急得脸现冷汗的样子,就算他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这两个好兄弟想一想呀!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最终张荣笙一咬牙,大声道:“好吧!既然吴小姐情真意切,我也不能做那妄情之人——拿笔来!”
吴兰儿听他同意了,立刻喜上眉梢,可又听到他说拿笔来,又皱起了柳眉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早有下人给拿来了一张大纸并一枝毛笔,张荣笙上学时捣蛋得很,连钢笔都没摸过几天,何尝用过毛笔,但既然叫人家拿来了,箭巳在弦也不能不发了,张荣笙挽挽袖子,握住毛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众人看他提笔的姿势,暗暗发笑,真不知道这位张公子满肚子的才学,是哪来的,哪有这么拿毛笔的?
只过了一会儿,张荣笙便写好了,将毛笔丢到一旁道:“好了!吴小姐,我所有的话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吧!”
吴小姐暗暗吃惊,这张公子行事真是出人意料,竟还给自己留墨传话了,连忙命小厮拿了过来,那张纸很大,加之张荣笙情急之下所写,字大如斗,放案上一放,几乎全大厅里的人都能看得到,只见上面写着:你是茶,我是水;你是树,我是藤;你是车夫,我是马车;你是银子,我是银票!
这是何意?众人齐齐地将目光看向了即将出门的张荣笙身上,吴兰儿细眉紧蹙,叫道:“张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荣笙见这么快便被她看完了,大笑道:“这你还不明白吗?你是茶,我是水,我想泡你!你是树我是藤,我想缠你!你是车夫,我是马车,你一定要驾(嫁)我!你是银子,我是银票,我一定要取(娶)你!哈哈……”张荣笙最后笑得无比,刚一说完便没了人影。
无耻!太无耻了!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这脸皮都厚到什么程度了!众人再一次被张荣笙的无耻道行所倾倒。
吴兰儿更是娇羞不堪,她万万没想到,这么露骨的话,张荣笙也说得出来,她洁嫩的小脸上红艳似血,半垂额头,根本不敢看众人的眼神。
吴如荷听到张荣笙的话,竟气得咬牙切齿,恨声道:“这个无耻之人!怎么什么话也说得出来!”
赵小婷也恨恨地说道:“这无耻之人的脸皮,都要厚到天上了!临走了还要这样调戏兰姐姐!”
吴如荷越听越气,怒视着门口道:“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无耻之徒!”
赵小婷见吴如荷这次是真生气了,她暗自高兴,叫道:“对!杀了他!长痛不如短痛,杀了他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什么长痛不如短痛?”吴如荷听这丫头口无遮拦,急得粉脸羞红,扬起绣拳就要打向赵小婷。
赵小婷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逃到一边道:“姐姐,姐姐,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她见吴如荷此时巳不是那么生气了,又坏笑道:“我真的说错了,姐姐这不是长痛不如短痛,姐姐这可是大义灭亲呀!嘻嘻……”
“小蹄子!我连你一块灭了——”呈如荷此时通红了小脸,一面追着赵小婷一面娇叱道。
“这个张公子太厉害了!这么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一个书生楞楞地盯着张荣笙逝去的门口道。
“是啊!就这脸皮!谁与争锋?”
“我一直将吴兰儿花魁当作是不可亵渎的仙子,没想到一向高贵雍容的吴小姐竟也被这个张公子调戏了!太震撼了!”一个公子哥一脸祟拜地说道。
张荣笙走出大厅,赶忙找了艘小船,三人急急忙忙地向对岸划去,想到狐帮弟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三人均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城南去。
三人来到岸上,又赶紧找到胡大胖,眼看时间不多了,可胡大胖却又与田娇红上演了一出“依依不舍”的肉麻戏,看得张荣笙三人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凑齐了人,张荣笙一伙赶忙钻进轿子,急急忙忙向城南而去,样子颇为狼狈。
忽然一个柔媚的倩影出现在了船头,白洁轻纱,掩裹着她玲珑凹凸的诱人躯体,如一枝清香的兰花一般,亭亭玉立,妩媚妖娆,河风吹佛着她轻薄的衣纱,仿佛飘来的仙子一般,这女子柳眉紧蹙,樱嘴轻启,如痴如醉地看着张荣笙,淡淡道:“张荣笙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你这样对我,可我对你兴不起一点厌恶之感呢?难道你就是我命中的怨星?我恨你!我恨你……”两滴珍珠般的莹泪自那女子怨恨的脸庞滑过。
“快点!快点!再跑快点!跑回去了,我一人赏你们十两银子!快点!”张荣笙的声音自轿中不时传出。
抬轿子的小厮们,此时却巳是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起初在张荣笙的催促之下,众小厮还能奋力地小跑一会儿,可从秦淮到城南这么远的路,就算是走一路也要累得够呛,要是再这么跑回去,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众小厮心里叫苦不迭,却也是无可奈何,轿子里坐的那都是自己的老大,打掉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众小厮憋红了脸,奋力向前跑去。
忽然从最前面的轿子里探出一个脑袋,许震远向前望了望,瞳孔陡然变大了两倍,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他倒吸了口凉气,才缓过些神来,立刻大叫道:“快快……快停下!大哥!不好了!前面有好多的人啊!”
张荣笙本来就在轿子里心惊胆颤的,被许震远这么一通叫喊,惹得更是心烦,大叫道:“妈的,臭小子,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我们在大街上走,有好多人很奇怪吗——咦!哪里有人?人们呢?怎么看不到一个人?”张荣笙一面说着一面也探出头去,可他却看到宽广的大街之上,没有一个人影,有的只是微微凉风刮扫着街道上的落叶,两旁所有的店铺全是店门紧闭,别说是个人,就连个蚂蚁也看不到一只。
抬着张荣笙的一个小厮见张荣笙满面的疑惑,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前面,带着些许颤音道:“大哥!他…他们在…在前面!”
张荣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一眼便脸色大变,艰难地吞了口吐沫,一下子瘫倒在了轿子座上。
只见在四顶轿子前面十余丈处,清一色的黑衣劲装大汉排成了一列,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把明光闪闪的尺长砍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张荣笙等人,张荣笙虽然也在黑道上混了多年,打打杀杀的事遇到也是不少,但那也都只是些逞强斗狠的小混混罢了,根本没什么杀力,可眼前的这些黑衣人,显然都是真正的黑道人物,虽然没有了一丝混混的邪气,却多了一些杀手的冷酷,这样的气势靠装是装不出来的,只有身经百战,从火与血中历练才能形成!
“大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呀?”许震远在最前面,他最先发现异常,此时早巳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大声叫嚷着,差点就要哭出来了,毕竟他还只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青年小混混,在这阵式下被吓成这样,很是正常。
张荣笙深深吸了两口气,用手揉了揉头,努力使自己冷静一些,然后沉声道:“快!往回走!”
众人一听到张荣笙冰冷坚决的声音,立刻又有了主心骨,二话不说掉头就向回跑。
可众人刚迈步,却听到一阵厉鬼般的阴笑从前面传来。
“哈哈……张荣笙?你小子在刚才不是他妈的还很嚣张吗?怎么吓成这样了?见了我的人掉头就跑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而且这将会是最后一次!”说到最后,那人语气巳变得冷厉无比,仿佛一记重锤砸到了众人心头,众人都有一种凉风透背的感觉。
张荣笙掀开轿帘,只见一名虎背熊腰,身体精壮的黑衣大汉正带着一丝冷笑看着自己,他浓密的眉毛之下,一双炬眼发出慑人的冷光。
“他妈的!大不了一死!老子怕你个球!”忽然在张荣笙旁边的那顶轿子“哗噶”一声破顶,胡大胖从轿里一跃而出,满脸凶怒,双拳紧握,在他的右拳之上还能隐隐看到血迹。
“老胡!莫要冲动!”张荣笙赶忙从轿子里蹿了下来,将正要上前拼命的胡大胖一把拉住。
这时许震远和周如海二人也下了轿子,众小厮很自觉地将张荣笙等四人围在了一起,胡大胖看着两头排列整齐,一脸漠然的提刀大汉,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恨,痛声道:“大哥!都到这时候了,我们跟他们拼了算了!”
第五十三章 山水画
“老胡!你不要说话,听大哥的吩咐!”周如海紧盯着张荣笙说道。
许震远也被胡大胖一身的血性感染,大叫道:“大哥!我们跟他们拼了,谁也不比谁多条命,我们就是死也要拉他几个垫背的!”
“大哥!”众小厮同时大叫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决绝的悲壮。
张荣笙看着众兄弟群情义愤的样子,他的双眼一一扫过每个年轻的面庞,看着他们在巨大的恐惧之下已然扭曲却又愤恨的脸,张荣笙暗暗咬紧牙齿,两手重重地拍在胡大胖和许震远二人肩膀之上,沉下的头忽然也昂了起来,他眼中射出一种噬人的光芒,低声道:“好兄弟!保重!”
张荣笙话一说完便极快地转过身去,一面走一面大叫道:“火龙!冤有头债有主,我一个人惹的仇,由我一个人来偿!你放了我的这些兄弟!我跟你走!要杀要剐随便你!”
胡大胖等人这时才明白过来,一群人连忙跟了上去,大叫道:“大哥!不可以!我们兄弟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兄弟们怎么能看着你一个去送死呢!大哥……”胡大胖一面说着,一双大眼中流出了两行浊泪,众小厮也有好几个开始抹眼泪,几乎每个人都极力地靠近张荣笙,试图抓紧他的衣服,不让他再干傻事。
什么叫真正的兄弟?象这样能在敌群刀光中生死相依的,才算是真正的兄弟!
张荣笙只觉两眼发干,有一些热热的东西想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他努力地朝一旁眨了眨眼睛,没让泪珠掉下来,沉声道:“各位好兄弟,这些都是我一个捅下的偻子,你们不要管我!要我一个人去换大家一群人的命这样最合适不过了!”
“大哥!这绝对不行!让我去!让我去替大哥你死!”胡大胖双眼含泪,大声嚷道。
张荣笙看着这个有着一身铮铮铁骨的硬汉,泪流满面的样子,狠狠地咬了下牙齿,柔声道:“老胡!我知道你是听大哥的话的,快放开手!”
“我不放!我不放!我死也不放!”胡大胖哽咽着,两只大手愈加用力地抓住张荣笙的衣服。
看着这个熊虎之躯的大汉拉着自己的衣服,象一个小孩子般痛哭不巳,张荣笙百感交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忽然他睁开眼睛,怒喝道:“放开!你们想造反不成!我没死之前永远都是你们老大,你们竟敢不听老大的话?快放开!”
张荣笙一声怒喝,一下把胡大胖等人全震呆了,紧接着张荣笙极快地拨开众人的手,从众人的包围中走了出来,他回头向众人看了一眼,淡淡道:“你们尽快赶回城南,切记!不要邢豹他们为我报仇!”
话一说完,张荣笙一甩头毅然冲着火龙走去。
火龙刚刚的一脸冷色巳荡然无存,他万万没想到,在大厅之中一脸嘻笑,怪语连篇的无赖小子竟有这般铮铮傲骨,火龙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对着走过来的张荣笙大叫道:“好!真没想到张公子竟还是这样一个为兄弟两胁插刀的好汉!在下佩服!好了!既然张公子主动束手,我也就把话言明了,我是万老大派来的,而且主要对付的就是张公子你!既然张公子能主动跟我走一趟,那我便大胆做主,放了你这些兄弟!”
张荣笙见火龙也是一名有情有义的大汉,不禁拱手道:“在下谢过龙哥了!也替我手下的这些兄弟谢谢你!好了!我们走吧!”
“请!”火龙一摆手,他身后那些黑衣大汉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呃——”忽然在火龙身边的两名黑衣劲装大汉仿佛无骨之肉般叫了一声便缓缓倒下了。
“什么人?”火龙立刻警觉地从腰间摸出一把七孔短刀大喝道。
“火龙!快领你手下这群人滚!”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可却是无处可寻,也不知道那个高人在哪里。
“哼!躲在一旁暗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你出来啊!”火龙象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般,到处看着大叫道。
张荣笙听到这个声音,感觉很是熟悉,虽然说话之人将声音压得很低,可张荣笙仍感觉自己好象在哪里听到过,可他现在却没心思想这个了,因为眼前就是一个机遇。
张荣笙痞子性十足,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通俗一点也就是做人很有韧劲,虽然在绝境之中,他没做垂死挣扎,可只要是有一点点机会,张荣笙就一定要将它抓住。
忽然张荣笙做吃惊状,淡淡道:“是阴前辈!真的是你吗?前辈!”
火龙正在焦急之时,忽然听到张荣笙竟知道这暗中潜伏的人,立刻拉住他的手,急问道:“你说什么?什么阴前辈?难道你认识这个伏在暗中的人?”
张荣笙不理他,脸上带着一丝痴沉道:“阴前辈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高手,他杀人不见血,行走无名,来去如风,更是被江湖中人冠于暗杀第一高手的荣号!他就是一出必杀,杀人无数的暗器之王阴野王!”
“什么?暗杀第一高手?暗器之王?”火龙等人听到张荣笙怔怔的解说,吓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
“呃——”就在众人轰乱之际,又有两名黑衣人突然间倒下,使得场的气氛更加诡秘骇人。
“龙哥!怎么办?这样下去兄弟们会全死光的啊!”一名黑衣人再也把持不住冲火龙大叫道,其他黑衣人也是害怕之极,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要是让他们拿着刀剑与敌人当面对杀,他们也许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自己手里拿着刀却是连敌人的影子也摸不到,自己人却是接二连三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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