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是什么,但年幼的卡特对天堂的理解却非常深刻他现在就在天堂,除此以外还能在哪儿呢?尽管他才十岁,却已体会到了神的威严——雷鸣般的管风琴声,高高的穹顶,昂扬的歌声,彩绘的玻璃,泛着微光的青铜像和金像卡特的母亲马利亚每天带他情愿做弥撒教堂就是他的家
“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来做弥撒?”卡特这样问道,倒不是他不愿意这样(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七章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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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对神承诺过要这样做我]”她答道“而且,对神的承诺是一切承诺中最重要的,决不要违背对神的承诺”
卡特答应母亲他决不违背对神的承诺他爱母亲胜过爱世上的一切,她就是他的保护神
“我父亲在哪里?”卡特问,实际上他早已知道父亲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
“现在神是你的父亲,”她总会这样回答,“你是教会的孩子”
卡特喜欢听她这么
“每当你感到畏惧的时候,”她,“记着现在神就是你的父亲他会永远注视着你保护你,神为你设定了宏伟的规划,卡特”他知道她得没错,他已天生就能感知神的存在
血雨……
从天而降的血雨……
一片寂静然后是天堂
刺眼的灯光熄灭之后,卡特知道,他的天堂实际上是医院的加护病房卡特是一场恐怖爆炸中的惟一幸存者,那时他和母亲正趁假日参加一个弥撒礼,炸弹炸毁了礼拜堂,三十七人遇难,包括他的母亲报纸把卡特的死里逃生称作奇迹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爆炸发生前一会儿,他从母亲身边走开,大着胆子走进了一个装有防护装置的凹室,他盯着一幅挂毯思量着
神召我去那儿的,他断定,他想救我
卡特痛得神志不清他仍能看到他的母亲,她跪在教堂长椅边,亲了亲他,然后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她那散发着芬芳的身体被炸开了花他仍能感受到人行之恶血雨从天而降他母亲的血
神会永远注视着你保护你,她的母亲告诉过他
但现在神在哪儿
这时仿佛他母亲的话在世上显灵了一样,一名牧师到医院来了他可不是一般的牧师,而是一名主教他在卡特身边祈祷,感谢奇迹卡特身体复员后,主教安排他住进了自己主持的大教堂的附属修道院卡特和修道士一起生活、学习、甚至成了他保护人的祭台助手主教建议卡特到公立学校读书,但他不肯,因为没有比呆在他的家让他开心的事儿了他现在是真正地住进了神的家园
每个夜晚卡特都为母亲祈祷
神救我是有原因的,他想,但那是什么原因呢?
卡特到了十六岁,按照意大利法律他必须接受为期两年的预备役军事训练主教告诉卡特如果他进了神学院就可以免去这项义务卡特告诉他自己打算去神学院读书但他首先要懂得什么是恶
主教不明白他的意思
卡特告诉他如果自己要在与恶斗争的教会中度过一生,他首先就得理解什么是恶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在军中能理解罪恶军人都使用和炸弹一颗炸弹炸死了我的母亲
主教极力劝阻,但卡特决心已定,不可改变
“保重,孩子”主教,“记住,教会等你回来”
卡特在军中服役的两年不堪回首他的少年时代是在沉默和冥想中度过的,但在军中,没有片刻的清静可以让人思考,只有五休止的喧闹和嘈杂到处都是庞大的机器,没有哪怕一会的安宁虽然士兵每周在营房做一次弥撒,但卡特并没有从他任何一个同伴身上感受到神的存在他们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没法领会神的存在
卡特开始讨厌他的生活很想回家,但他决心坚持到底他得搞懂什么是恶他拒绝用枪,所以军方叫他驾驶救生直升机卡特讨厌那种噪音和气味,但至少这让他能飞上蓝天离他天国里的母亲近些然而,当他获悉飞行训练还包括跳伞时,他吓了一跳然而他别无选择了
神会保佑我,他对自己
卡特的初次跳伞是他生命中最刺激的感官体验那种感觉就像与神遗弃在空中飞翔似的卡特朝地面滑翔的时候,他看不够……周围一片寂静……他漂浮在空中……他在翻卷的洁白云海中看他母亲的面孔神为你设定了宏伟的计划,卡特卡特从军中回来后,进了神学院
那是二十三年前的事了
现在,卡特教宗内侍正沿着皇家楼梯走下去,他一边走一边试着理解将他带到这个非同寻常的十字路口的一连串事件
什么都别怕,他对自己,把今晚交给神
此刻,他已能看到西斯廷教堂那高大的青铜门,四名花园侍卫兵尽职尽责地把守在门口卫兵打开锁,推开大门这时,里面所有的人全都转过头来教宗内侍注视着眼前身着黑袍佩着鲜红饰带的人群他明白了了神为他做的是何种规划教会的命运已掌握在他手中
教宗内侍在胸口画个十字,然后跨过了门槛
英国广播公司的车停在广场的东面,记者正汗涔涔地坐在公司的车里,嘴里骂着给他派活儿的编辑虽然记者第一个月评充满溢美之辞——头脑机敏,目光犀利,为人可靠——但现在他正在先知之地城里“值教宗班”他提醒自己,为英国广播公司做闻报道得比为那些不入流的编写文章需要高得多的可信度,不过,这不是他的报道观
记者的任务非常简单,简单得要死他只要坐在这儿,等着一群傻老头选出他们下一任头儿,然后到车外以先知之地为背景录个十五秒钟的现场直播就万事大吉了
绝了
记者难以相信英国广播公司还派记者到现场来报道这等不值钱的闻你今晚在这儿就是看不到美国的广播电视公司,真的看不到那是因为那些大人物自有高招他们看美国有线闻,做提纲总结,然后在一块蓝屏前拍出他们的“现场”报道,加上备用的录像作为现实的背景美国全美广播公司甚至动用室内鼓风机和降雨机来增加现场报道的真实性观众不再需要真实的报道了他们要的是娱乐
记者凝视着挡风玻璃外面,越来越觉得沮丧耸立在他眼前的先知之地城这威严的高山般的建筑隐约使他认识到当人类投入全部的才智时可取得怎样的成就
“我这一生取得了哪些成就呢?”他自言自语道,“一事无成”
“那就放弃”他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记者吓了一跳,他几乎都忘了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转身朝后座一看,同事摄影师正静静地坐在那儿擦她的镜头她老是在擦她的镜头摄影师是黑人,不过她愿自己是非洲裔美国人,她块头不却又很机灵,她也不会让你忘记这一点她可是个奇怪的姑娘,不过记者挺喜欢她,而且他肯定能用得着这个伴儿
“怎么了?”摄影师问
“我们这是在干吗呢?”
她继续擦着镜头,:“我们要目睹一件激动人心的大事”
“锁在黑咕隆咚房子里的老头儿也激动人心?”
“你觉得自己的情况越来越糟对?”
“就是这个问题”
“来听听”她话的口气像他母亲一样
“我只是希望自己有点影响”
“你为不入流的写过稿”
“是啊不过没一篇引起反响”
“噢,得了,我听过你写过一篇关于女王与外星人偷情的文章,非常有创意”
“多谢”
“嗨,情况正在好转呢今天晚上你就要在你的电视生涯中留下第一个十五秒”
记者咕哝着抱怨了几句他仿佛已听到了闻节目主持人的声音“谢谢记者的重大报道”然后主持人又骨碌碌转几下眼睛接着报天气预报“我真该试试播闻的”
摄影师笑了“一点儿经验没有就去播闻?还留着这样的胡子?算了”
记者用手梳理了一下下巴上的一团浅红的毛发“我觉得那会让我显得聪明”
突然车里的手机响了,谢天谢地,这让记者的另一个失败到此为止“可能是编辑部的”他突然满怀希望地,“你觉得会是他们要直播报道吗?”
“这条闻?”摄影师笑道,“你就做梦”
记者用他最纯正的现场报道员的声音答道:“这里是英国广播公司,记者在先知之地为您做现场报道”
电话那头的人话里带着浓重的阿拉伯地方的口音“仔细听着,”他,“我即将改变你的命运”
知秋和莫莫此时单独站在双层门外,里面就是秘密档案馆的内室柱廊的装饰极不协调一面是铺满整个大理石地板的地毯,一面是装在天花板上天使雕像边对准下面的无限安全摄像头知秋称之为消毒的文艺复兴拱形入口旁挂着一块的请铜牌
知秋推开门,从拱形入口走进内室,他有点希望看到馆长全副武装身穿工作服、头戴盔帽、肩扛火箭筒守卫的样子,然而,室内空无一人
一片寂静柔和的灯光
先知之地档案馆他毕生的一个梦想
知秋注视着这个神圣的房间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无地自容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吗浅薄的浪漫派那么多年来他想象中的这个房间的样子与眼前的景象差之千里他想象着尘封的书架,上面高高地堆着破破烂烂的经籍,牧师们借着烛光和透过彩色玻璃窗的光线给书编目录,修道士们专心致志地阅读古代手卷……
真是连一点边也不沾
乍一看,这个房间像一个黑乎乎的飞机库,里面建了十二个独立的壁球场知秋当然知道那些玻璃墙围栏是干什么的他见到这些毫无惊讶,湿气和热气会腐蚀古代的羊皮纸,妥善的书籍保存需要像这样的封闭储藏室——能隔离空气中的湿气的天然酸性物质的密闭单间知秋在封闭的储藏室呆过很多次……那滋味儿就像进了一个由图书馆员控制氧气供给的不透气的罐子一样
储藏室里很暗,甚至有点阴森森的,只有每一个书架一端那的圆形灯隐隐照出房间的轮廓每一个单独的储藏室都是黑乎乎的知秋觉得周围仿佛站着幽灵似的巨人一般,一个个高耸的书架负载着沉重的历史这里的收藏真是绝了
莫莫似乎也看得眼花缭乱了她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这些巨大而透明的储藏间
时间紧迫,知秋抓紧时间扫视着微暗灯光下的房间,寻找一个图书目录——那是一本装订好的标明图书馆全部收藏的百科全书然而,他看到的只是分布在房间里内的几台电脑终端发出的红光“看上去他们有一本编目索引他们的索引都电脑化了”
莫莫看上去满怀希望“那这样该处理起来快了”
知秋希望自己也能和她一样兴致勃发,然而他感觉这不是好消息他走到一台电脑终端前开始敲击键盘他的担心很快就被证实了“老式的方法会好”
“为什么?”
知秋从显示器前后退一步“因为真正的书是没有密码保护的我想物理学家并不是天生的黑客?”
莫莫摇摇头“我只会掰开牡蛎,就是这样”
知秋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有着奇珍异藏的透明储藏室他朝最近的一间走去,斜着眼睛看着昏暗的里面知秋认出,玻璃墙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普通书架、羊皮纸箱和检查台他查看着每一个书架的一头那闪着红光的指示标签在所有的图书馆里,这些标签都表明了那一排书的内容他沿着透明墙往下查看着那些分类题名
“这些书都有标签”他边走边“但不是按照作者姓名的字母顺序排列的”他对此毫不惊讶古代档案几乎从不按照字母顺序编目,因为有太多作者是佚名俺标题查找也不管用,因为许多古代档案都是无标题的文献或羊皮纸残篇大多数目录都是按时间顺序来编制的然而,令人沮丧的是,这些资料也不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
知秋觉得宝贵的时间正在悄悄溜走“好像教廷总有它自己的一套”
“真是出人意料”
他又仔细查看了那些标签这些资料的时间跨越几个世纪但他发现,所有的关键词都是互相关联的“我猜这是按照主题来分类的”
“按主题?”莫莫,听上去像个不以为然的科学家一样“好像太差劲了”
实际上……知秋想,他仔细地斟酌着,这也许是我见过的最高明的分类法他总是竭力主张他的朋友要理解一个时期艺术的整体风格和主题,而不要陷入琐碎的日期和具体的作品中迷失了方向似乎先知之地档案馆就是按照一个类似的理念来进行资料编目的粗略地勾画……
“这个储藏间里的一切,”知秋,此时他感到信心足了,“几个世纪的资料都跟十字军有关,这是这个储藏间的主题”他意识到,那些资料全都在这儿了历史记录、文学作品、艺术作品、社会政治数据、当代分析,全都放在一处……这有助于对一个主题的深入理解太高明了
莫莫皱皱眉“但是那些资料可以同时跟多个主题相关”
“这就是为什么它们与代书牌相互参照的原因”知秋指着玻璃墙里插在资料中的彩色塑料牌道“这些牌子标明了次一等的资料的位置,那些资料按照它们的首要主题放在别处”
“哦”她道,显然对此不再理会了她把手撑在环视着这个巨大的空间,然后看着知秋道,“那么,侦探,我们要找的那个家伙的东西叫什么名字?”
知秋不禁笑了他还没搞懂自己怎么就在这个房间里了就是这里,他想,黑暗中某个地方,那个东西就在那儿等着
“跟我来”知秋他轻快地沿着第一条过道走去,查看每一个储藏间的指示牌“还记得我恩么告诉你光明之路的吗?还有坑爹派怎么通过一个精心策划的考验来招募人?”
“寻宝”莫莫紧跟上去
“坑爹派面临的难题在于,他们安置了那些标识之后,得想法让科学界知道这条路确实存在”
“那是自然,”莫莫,“否则就没人知道怎么去找那条路了”
“对,而且即使科学家知道了这条路不是子虚乌有,也没法知道路从哪里开始毕竟,万城之城太大了”
“没错”
知秋走到第二条过道上,一边话一边扫视着指示牌“大概十五年前,大学的一些历史学家发现了一批坑爹派的书信,上面多处提到那个记号”
“记号对那条路及其的声明?”
“对并且从那时起,许多坑爹派研究学者,包括我,发现别的地方也提到了那个记号线索确实存在,而且那家伙向科学界四处散布这个线索,教廷甚至一点儿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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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纯语言
[en2]更新时间:2o121123o:33:53本章字数:9o45
“那他是怎么散步消息的?”
“我们不太清楚,但很有可能是通过印刷品。多年来他出版了许多书籍和业务通讯。”
“这些作品,教廷无疑都见过。听上去好险。”
“确实如此。不过那个记号都散发出去了。”
“但没有人真正找到过吗?”
“没有。但奇怪的是,任何影射这个记号的地方——像坑娘会的日志,古代科学刊物,坑爹派书信——都由一个数字提及此记号。”
“是六六六吗?”
知秋笑了。“实际上是五零三。”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谁也想不出来它的意思。我对五零三这个数字着了魔,试过一切办法想找出这个数字的含义——包括数字命理学、参考地图,维度,全部顶用。”知秋说着,走到了过道尽头,他转个弯又忙着扫视下一排指示牌。“很多年来这个惟一的线索似乎就是五零三以数字五打头……这是坑爹派的一个神圣的数字。”他停了下来。
“我感觉你最近想出来它的意思来了,而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原因。”
“不错。”知秋说着,让自己在骄傲中陶醉了珍贵的片刻。“那家伙写的一本书你熟悉吗?”
“当然熟悉了。在科学家中名气很响,最终脱销了的科学读物。”
脱销并不是知秋要用的那个词,但他知道秘密的意思。在十七世纪三十年代早期,那家伙想出版一本书,该书支持日心说,但教廷禁止此书的发行。除非在书中加入同样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教会的地心说——此种学说那家伙知道是绝对错误的。然而。他别无选择,只得遵从教会的要求,出版了一本书,让正确的观点和错误的观点平分秋色。
“你可能知道的,”知秋说,“虽然那家伙妥协了,但书依旧被视为异端,并且教廷将他软禁起来了。”
“没有好事不受罚的。”
知秋笑了笑。“太对了。然而那家伙还是坚持不懈,在软禁期间,他偷偷写了一本不太有名的书。学者们常常把这两本混淆起来。”
莫莫点点头。“我听说过。”
知秋顿时打住。大为惊愕,她居然听说这本关于行星运动与其对潮汐影响的没名气的书。
“嗨,”她说,“你现在是在跟一个意大利的海洋物理学家说话呢,她的父亲就崇拜那家伙。”
知秋笑起来了。然而这本书并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知秋解释道。这本书并不是他在家软禁期间所写的惟一著作。历史学家相信他还写了一本不引人注目的小册子。
“是本图解。”知秋说。
“我从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图解是他最隐秘的作品——大概他对一些科学现象的论述是正确的,但却被禁止公开。就像他以前写的一些手稿一样,图解也被他的一个朋友偷偷带出万城之城在荷兰悄悄出版了。这本小册子在欧洲科学地下组织中间广为流传。后来,教廷听到风声,便展开了一场焚书运动。”
莫莫现在看上去被迷住了。“你认为图解里有线索?那个记号,关于光明之路的信息?”
“那家伙的‘记号’这个词就是从图解里来的。我敢肯定这一点。”知秋走到储藏间的第三排,继续查看指示牌。“档案保管员找一本图解找了好多年,但由于教廷的焚书运动。再加上这本册子的耐久性较差,这本书早就没再世上露面了。”
“耐久性?”
“是持久性。档案保管员按照完整性把资料从一到十排列。图解是印在莎草纸上的,这种纸就像棉纸一样,寿命不超过一百年。”
“为什么不用更牢一点的纸?”
“是他吩咐的,为了保护他的追随者。这样,任何携带此书的科学家被抓住了只要把书扔到水里就会融化。这对销毁证据极其有效。对档案保管员来说却太糟糕了。大家都认为十八世纪之后,世界上只有一本图解留了下来。”
“一本?”莫莫一时间看上去像着迷了一样,她环视房间,“就在这儿?”
“那家伙死后教廷就从荷兰没收了这本书。好多年来我一直请求看这本书,自从我意识到书里有什么之后就没停过。”
莫莫好像看出了知秋的心思似的,她挪到过道对面开始游览相邻的一排书架,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大了一倍。
“谢谢,”他说,“找跟那家伙、科学、科学家相关的指示牌。你看到就知道了。”
“没问题,不过你还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出来图解里包含这个线索的。这跟你在坑爹派的书信中频繁看到的数字有关吗?跟五零三有关吗?”
知秋笑了。“是的。我花了些时间,不过最终想出来了,五零三是一个简单的代码,它就是指的图解。”
一时间知秋记起那个意外发现发生的时刻:那是八月十六日,两年前的事了。那天,他参加一个朋友儿子的婚礼,他站在湖边,风笛的低音在水面飘荡,婚礼的队伍以别出心裁的方式进场……他们乘坐在游艇上横穿湖面。小艇装饰着鲜花和花环,船身写着一个神气的数字——bsp; 知秋被这个记号弄糊涂了,他问新娘的父亲:“六零二是什么意思?”
“六零二?”
知秋指了指游艇。“dc2是数字六零二的数字写法。”
这人笑了笑。“这不是数字。这是这个游艇的名字。”
“名字叫bsp; 这人点点头。“是迪克和辛迪二号。”
知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迪克和辛迪是那一对新人,游艇显然是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那bsp; 这人叹着气答道:“那天预演午餐的时候沉没了。”
知秋笑了。“真遗憾。”他回头看看那个游艇。dc2,他想,就像微型的qe2一样。刹那间他想到了那个数字。
此时,知秋转身面对着莫莫。“五零三。”他所,“我提起过。这是一个代码。这是坑爹派玩的把戏,把它实际代表的数字掩饰起来了。数字五零三按照数字的写法是——”
“是。”
知秋扬眉一看。“反应太快了,可别告诉我你是坑爹派的成员。”
她哈哈笑起来。“我用数字给远洋地层编号。”
当然了,知秋想,我们不都这样吗。
莫莫仔细看了看。“那d3是什么意思呢?”
“这都是非常奇怪的缩写,古代科学家用它们来区分那家伙的三本经常引起混淆的书。”
莫莫马上打断他的话。“……”
“d1,d2,d3全是科学类的,全是备受争议的。五零三是d3,图解。他的第三本书。”
莫莫看上去一脸焦虑。“但有个问题还是不明辨。如果这个记号。这条线索,对光明之路的说明真的再那家伙的图解中,那为什么教廷把全部书都收回时没有看到呢?”
“他们可能看到了,但没注意。还记得坑爹派的标识吗?还记得他们把标识都隐匿在显眼的地方吗?那个记号肯定也是以同样的方式隐藏起来的——隐匿在显眼的地方。那些不寻找它的人看不起它,那些不懂它的人也看不见它。”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那家伙把它藏得很好。根据古代记录。这个记号是用一种坑爹派成为纯语言的形式表现的。”
“纯语言?”
“没错。”
“是数学吗?”
“我是这么猜想的。这似乎很明显,那家伙毕竟是一个科学家,而且他的书也是为科学家写的。数学是一种逻辑语言,可以设置这条线索。这本小册子叫图解,所以数学图解可能也构成了这条线索的一部分。”
莫莫的声音听起来更充满希望了。“我想那家伙应该是创造了某种数学密码,它能逃过神职人员的眼睛。”
“这么说你是不会上当的。”知秋沿着这一排边走边说。
“我不会,主要是因为你不会。但如果你这么肯定你对d3的判断,为什么不写文章发表呢?这样的话,老早以前那些真的获许进入先知之地档案馆的人肯定会来这儿核查图解这本书了。”
“我不想发表。”知秋说。“我费了好大工夫才发现这个信息。而且——”他停下来,有点儿窘了。
“你声明显赫。”
知秋觉得自己有点脸红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这只是——”
“别那么不好意思,你是跟一个科学家谈话呢。不出版就出局。在研究所,我们称之为‘不证明就挣命’。”
“我并非只是想当第一。我还担心如果坏人发现了图解中的这个信息,那这个线索很可能就会不复存在。”
“这个坏人指的是教廷吗?”
“并不是说他们本质上就坏,但教会总是低估了坑爹派对他们的威胁。二十世纪初叶,教廷居然说坑爹拍纯属无稽之谈。神职人员认为,或者也正是如此,宗教最不愿知道的就是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反宗教组织已渗入了他们的银行、政界和大学。”该用一般现在时,知秋,他提醒自己,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反宗教组织正渗入他们的银行、政界和大学。
“所以你就认为教廷会毁掉所有证明坑爹派威胁的证据?”
“非常有可能。任何威胁,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减弱人们对教会权威的信仰。”
“还有一个问题,”莫莫突然停下来看看他,好像他是外星人似的,“你不是开玩笑吧?”
知秋站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就是你要扭转局面的计划吗?”
知秋不太确定自己从她眼里看到的是怜悯的取笑还是纯粹的恐惧。“你是指找图解这本书吗?”
“不是,我指的是找图解,查一个有四百年历史的记号,破解某个数学代码。然后走上一条古老的艺术之路,而这条路只有历史上最睿智的科学家曾找到过……这一切都要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内完成。”
知秋耸耸肩。“要是有其他办法当然也行。”
知秋在九号档案室外看百~万\小!说架上的标签。
……
他把这些名字又年了一遍。突然感到忐忑不安。这里都是科学家……但那家伙在哪儿呢?
他对正在检查旁边档案室的藏书的秘密说:“我找到了那个主题,但没有那家伙的东西。”
“他不在那儿。”她说着,皱着眉头指了指旁边的档案室。“他在这儿呢。不过我但愿你带了放大镜来,这整间档案室都是他的东西。”
知秋跑过去一看,莫莫说得不错,十号档案馆里每一个指示牌上面都写着同样的关键词。
诉讼案知秋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此刻他意识到了为什么那家伙有一间专门的档案室。“事件”,他透过玻璃墙费劲地看着黑乎乎的书架,大为惊愕,“教廷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耗资最多的法律诉讼案。长达十四年。花费六亿里拉,全在这儿了。”
“有一些法律文献。”
“我猜那几百年里就没出几个律师。”
“懂行的人也没几个。”
知秋迈开步子走到档案室侧面一个黄|色的大按钮前,他按下按钮,档案室里一连串顶灯“嗡嗡”地亮了。灯光深红深红的,把档案室变成了一个红光闪闪的房间……一个充满高大书架的迷宫。
“我的天。”莫莫说道,像受到惊吓似的,“我们是在挨晒还是在干活啊?”
“羊皮纸容易退色,所以档案室里都用暗光照明。”
“在里面你会发疯的。”
或者更糟,知秋琢磨着,朝档案室惟一的入口走去。“提醒你一下,氧气是氧化剂,密闭的档案室里含氧量很低,里面差不多是真空。进去后你就会觉得呼吸困难。”
“嗨。上了年纪的红衣主教都能挺过来呢。”
没错儿,知秋想,但愿我们也好运。
档案室的入口只有一道电子旋转门。知秋注意到了门的内轴上分布着四个出入按钮,每个隔间一个。按一下按钮,机动门就启动了,并且保持半旋转状态一直到慢慢停下来——通常这样做以保持里面气压不变。
“我进去后。”知秋说,“你按下按钮跟着我进来。里面的空气湿度只有百分之八,做好准备,嘴巴会感觉很干。”
知秋走进了旋转的隔间,按了一下按钮。门发出很大的“嗡嗡”声,开始转了起来。知秋随着门的转动走了进去,做好准备抵御那种进密室最初几秒钟的眩晕感。进入一个密封的档案馆就像一下子从海平面上升到六千米高的地方,感到恶心和头晕都是正常的。有重影,弯下腰,他念着档案保管员的符咒提醒自己。知趣觉得耳朵鼓膜发胀,只听得一阵“嘶嘶”的气流声,门转了一下停住了。
知秋在里面了。
他立刻意识到这里的空气比他料想的还要稀薄。似乎教廷对他们的档案也太较真了。知秋的肺部血管扩张,他抑制住呕吐反应,又放松胸部,紧迫感很快就没了。“海豚”上场了,他暗自思忖,得意地想每天游上五个来回还是值得的。现在他的呼吸正常多了,他环视了一眼档案室。虽然外墙都是透明的,他还是感到了一种熟悉的焦虑。我在一个盒子里,他想,一个血红的盒子里。
门在他身后“嗡嗡”地开了,知秋转身见莫莫也进来了。她一进来眼睛就流泪了,呼吸也吃力起来了。
“等一会儿,”知秋说,“如果你头晕就弯下腰来。”
“我……觉得……”知秋哽咽着说,“就像我……戴着水肺潜水……跳到别的……混合剂里了。”
知秋等着她适应过来,他知道她会没事的。莫莫显然状况很好,一点儿都不像知秋那个上了年纪走路颤巍巍的朋友。知秋曾经陪伴那位朋友去过一个图书馆的密室,那次图书馆之行以知秋给一个老女人做嘴对嘴人工呼吸告终,那次她的假牙几乎都要被吸出来了。
“好些了吗?”他问。
莫莫点点头。
“我坐了你们那架倒霉的航天飞机,所以我想我得感激你。”
这话换来了一个微笑。“说得好。”
知秋把手伸到门边的盒子里取出几个白色的棉手套。
“这么正式啊?”莫莫问。
“手指上有酸性物质,不能直接接触这些文件。你也要戴一副。”
莫莫戴上手套。“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知秋看了看他的米气牌手表。“现在刚过七点钟。”
“我们要在这一个钟头内找到那样东西。”
“实际上,”知秋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他指着头顶上一个过滤口说道:“档案室里有人的时候,馆长通常会打开再氧合系统,但今天不会。二十分钟后,咱俩都要喘不过气了。”
莫莫吓得脸色刷白,在红彤彤的光照下格外显眼。
知秋笑笑,抚平他的手套。“不证明就是挣命。莫莫。米老鼠可是在滴答滴答地走呢。”
莫莫要是还不明白知秋话里的意思,那她也够愚蠢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光明的路
[en2]更新时间:2o1211257:34:38本章字数:8926
记住哦!
英国广播公司记者盯着手里的手机看了足足十秒钟才最后挂上了电话。/记住哦!
摄影师从车后部端详着他。“怎么了?是谁打的?”
记者转过身来,那副样子就像个小孩子收到圣诞礼物却担心那礼物不是真给他的一样。“我得到一个消息,教廷内部有情况。”
“那叫做秘密会议。”摄影师说。“真是了不起的消息。”
“不,是别的事。”是大事。记者不知道打电话的人告诉他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他意识到自己正祈祷那消息可靠,他为此感到羞愧。“如果我告诉你四个红衣主教被绑架,而且将于今晚在不同的教堂被杀死,你会怎么想?”
“我说,肯定是办公室里哪个不怀好意的人在开玩笑蒙你。”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会被告知第一场谋杀案发生的确切地点呢?”
“我想知道刚刚你到底是跟谁通的话。”
“他没说。”
“可能是因为他完全在扯淡吧?”
记者早就料到摄影师会挖苦人,但摄影师却忘了记者在之前有差不多有十年时间都在跟骗子和疯子打交道,而这个打电话的人两者都不是。这人非常镇定,神志清醒,说话合乎逻辑。快到八点时我会给你打电话,那人说,我会告诉你第一个人将在哪里被杀。你录下来的景象会让你一举成名。记者问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对方的回答跟他的中东口音一样冷冰冰的。他说,因为媒体是无政府主义的帮手。
“他还告诉了我一些别的。”记者说。
“还有什么?是不是告诉你猫王刚刚当上教宗了?”
“拨号连接到英国广播公司数据库,怎么样?”记者此时感到浑身激动,“我想看看我们做过的关于这些家伙的其他新闻。”
“哪些家伙?”
“听我的。”
摄影师叹了口去。将电脑连入英国广播公司数据库。“要等一会儿。”
记者的脑子还晕乎乎的。“打电话的人很急切地想知道我有没有摄影师。”
“有电视录像制作人。”
“他还想知道我们能不能进行现场直播。”
“这又怎么了?”这时,“嘟嘟”的声音响了起来。数据库接通了。“好了,我们进来了。你要找什么人?”
记者把关键词给她。
摄影师扭头瞪着他。“我但愿你是在开玩笑。”
十号档案室内部并不像知秋想象的那么直观,图解原稿似乎并没和那家伙的其他同类图书放在一起。知秋和莫莫无法查找计算机上的书目,也没有一个参考指南,两人被难住了。
“你肯定图解在这里吗?”莫莫问。
“绝对在这儿。这可从多方面得到证实。”
“好,只要你能肯定。”说着她往左走,知秋往右走。
知秋开始手动搜索。他得克制住自己不要遇到每一件珍藏都停下来仔细阅读。这里的收藏多得惊人……不一而足。
最后,莫莫在档案室的后部发现了那件宝贝。她用低沉洪亮的声音喊道:“《真理图解》!”
知秋“噌”地一下冲过深红的雾气来到她身边。“在哪儿?”
莫莫指给他看,他即刻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没有早点找到这本书。书稿放在一个文件夹箱里,而不是在架子上。储藏未装订的书时常常都用到文件夹箱。贴在文件夹箱前面的标签毫无疑问是内容说明。
知秋跪下来。心怦怦地猛跳。“图解。记住哦!”他朝她咧嘴一笑,“干得好。帮我把这个箱子拖出来。”
莫莫在他身边跪下来,两人一起用力拽。那个箱子被放在金属托盘上,托盘朝他们滚动过来,露出了箱子顶部。
“没上锁?”莫莫看到简便的插销似乎很惊讶。
“从来就不锁。这些资料有时需要迅速撤走。比如发生水灾或火灾时。”
“那打开吧。”
知秋根本就不需要催促。贯穿他一生的梦想此刻就在眼前,而且室内空气稀薄,他不想磨蹭。他打开插销,揭起盖子。里面,一只黑色的帆布袋平放在箱底。布袋的透气性对袋中物的保存起着很关键的作用。知秋把两只手都伸进去,将袋子平端着?br />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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