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上有长溜的火把在移动,这是江西军阀朱培德的两个团和地主武装保安团,他们获悉情报,连夜赶到要道口布下重兵,虎视眈眈等着工农革命军到来,以张开血盆大口吞之。然而这切工农革命军却毫无知晓,没有发现点蛛丝马迹。
天刚破晓,工农革命军又出发了。**眼皮跳个不停,他甚至感到有点心神不宁,担心会出什么事,可又说不出它的理由来。路上他十分警觉地观察动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正想着,忽然后面传来了阵阵的枪声。不好,出事了**闪过个念头,心揪到了嗓子眼。这里两山夹道,地势险要,是伏击的好地方,**不敢停留,也不敢去救援,急命团前卫营快速冲出谷口。
居中的余洒度同垫后的苏先骏几乎同时遭到伏击,他们仓促应战,溃不成军。朱培德这招也够狠,工农革命军犹如条长蛇被斩成三截,首尾不接,顾此失彼。情况紧急,卢德铭率领个连全力阻击敌人,掩护师部和主力转移。
田垄中小道上,支队伍冲了过来。
“给我狠狠打”余洒度命令道。
阵枪响,前边的应声倒地,后边的隐蔽起来还击,双方激烈交火。
苏先骏看清了是余洒度,大声惊叫:“师长打错了我们是三团的弟兄啊,是自己人,别打了”
“啊”
余洒度听到苏先骏的喊叫,怔了下,仔细看,果然是自己人,顿脚骂道:“妈的,别打了,是自己人”
枪声停了下来,三团的走了上来,双方懊悔不已。苏先骏哭丧着脸不吭声,余洒度气得脸色铁青。容不得叹息,赣军又猛扑过来。而且人数不断增多,卢德铭居高临下对赣军实行火力压制。赣军看到了这个制高点的威力,不顾切象头受伤的野兽咆哮着冲向制高点。好在师部和其他部队很快转移了出去,卢德铭边打边退。就在他从高地上撤下来时,不幸饮弹阵亡
消息传来,**潸然泪下。危难之际折将,**痛惜不已部队突出重围后,慢慢又汇聚在起。**清点人马,减员300人。他心情十分沉重,为摆脱强敌的追击,他指挥部队继续南下。这天,部队进入到江西省莲花县境内。
地处赣西的莲花,地属罗霄山脉中断的山地丘陵区。东南与江西的永新宁冈接壤;西南与湖南的茶陵攸县相连。**曾耳闻过莲花工农运动基础好,故而有意将部队带到这里略做休整。
“报告”何长工带着个农民装束的人来到**面前。
“我叫宋任穷,是奉江西省委指示前来寻找你们的。”
“江西省委”**眼睛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宋任穷说:“我是浏阳工农义勇队中队的党代表。秋收起义时,我未赶上浏阳义勇军,后奉浏阳县委之命,去江西省委联系和汇报。后闻知你们南下,就路寻找过来,在莲花终于找到了你们。”
“好哇欢迎你”**握住了宋任穷的手。
宋任穷取出封信,郑重地交给**。
这是封用药水密写的信件,**将其放入水中,字迹就清晰地显现出来。**将信的内容浏览了遍,问:“汪泽楷同志还说了什么吗”
“报告毛委员”宋任穷回答说,“汪书记他对我讲,你们可以在莲花厅带行动,宁冈有我们党的武装,有几十支枪,其他的事信上都写了。”
“宁冈好”**笑得很灿然,握住宋任穷的手说,“你来得正是时候,雪中送炭啊现在我们不愁落脚之地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毛委员”
“余师长,来,我们商量下”**将余洒度叫了过来。
**说:“据密报,现在莲花县城无国民党正规军驻守,机不可失,我们正好乘虚取之来可以营救被关押在县城监狱里的同志,二来我们确实需要用胜利来鼓舞士气,哪怕是点小小的胜利。”
余洒度说:“我同意。”
苏先骏疑虑地说:“润之,有把握吗不要重蹈芦溪覆辙啊”
**轻蔑的说:“此去必如囊中取物”
天空下起了牛毛细雨,地上片油滑。大山笼罩在雾气之中,迷迷茫茫。
砰砰砰工农革命军枪决了几个土豪,以血祭旗,壮威助行。
工农革命军犹如离弦之箭,冒雨直插莲花县城。果如**所料,莲花几乎是座空城。
刹时,枪声和攻城的呐喊声震耳欲聋,仿佛地动山摇。守城的保安队吓得魂不附体,弃城而逃。工农革命军势不可挡,须臾占领了县城。县保安队队长来不及逃脱束手就擒。工农革命军还抓获了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捣毁了国民党县党部和县长公署。砸开监狱,解救了被囚禁的**员和群众。并打开粮仓,将粮食分给了穷苦百姓。这是工农革命军从文家市南进以来的第个胜仗,官兵们士气大振,军民无不欢欣鼓舞。大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舞龙的耍狮的,搅得莲花县城沸沸扬扬,象过年样热闹。
入夜,弯弯的月牙挂在树梢。
**走进了县公署,余洒度忙打招呼:“毛委员,你来了”显然他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余师长,听说抓获了国民党的县党部书记,人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这”余洒度犹豫了下,说,“交到辎重队当挑夫去了。”
“哎呀,怎么能让他当挑夫”**严厉地说,“这样的人为什么不严加看管起来多危险啊”
余洒度听出**的话明显的带有指责,声不吭以示不满。
营长陈皓说:“听说他已经从辎重队逃跑了”
“什么是真的吗”**紧盯着余洒度问。
余洒度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
**怒道:“敌人离我们并不太远,让他跑了,等于向敌人捎了口信,我们危在旦夕大家的命都交在你手上了,你还开的什么会”
余洒度也火了,说:“原来是你**怕死啊”他拍着胸口说,“我担保要是你**死了,我把我余洒度的命赔给你”
**气愤至极,更加严厉的说:“千多人的性命,你余洒度赔得起吗你不就个脑袋吗拿什么去赔都到这种时候了,开会还有什么用应该立即组织撤退”
余洒度说:“如果你怕死,今晚我就派兵保护你到山上去住,我可以担保你无事”
**大声说:“我命令,必须撤退”
“娘的,我开个会的权力都没有啦”余洒度猛拍了下桌子。
**也拍了桌子:“我命令你,马上撤离”
会议不欢而散。
**回到住地,心潮还在急剧地起伏。他对余洒度的所作所为非常恼火。
“什么黄埔的优等生,不过是纸上谈兵的庸才,庸才”
**自言自语。的确,他对余洒度很失望。**很清楚余洒度的历史,他是黄埔军校第二期的学生,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据说北伐战争中他在叶挺独立团,路攻城克地,所向披靡,可是在秋收暴动中却败涂地,宛如两人。在文家市集结时他就直反对我**,对放弃攻打长沙实施退却转移的战略方针大唱反调,更可恶的是在绕道芦溪遭遇敌人伏击时,他余洒度慌得束手无策,竟打起了自己人,这哪象个军事指挥员将千多人的性命交给这样的庸才岂不是儿戏不决不能这样革命决不能葬送在他余洒度手里。我**身为前委书记必须牢牢控制住这支队伍,不能出半点差错党必须指挥枪,决不容许枪来指挥党**想了很多,也想得很复杂。夜深沉,下弦月犹如盏孤灯又象只弯弯小舟悬挂在似大海般的峰峦之上,闪着淡淡的光芒。**并不感到疲倦,他有种天生的熬夜本领。万籁俱静,冷风吹了进来,他的头脑更加清醒,在思考着更重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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