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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阅读

作品:碧血雄山|作者:guozhou1|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5 02:10:13|下载:碧血雄山TXT下载
  直去。有冒犯你的地方,还望包涵”

  朱昌偕也端起酒杯道:“王团长的确是个直爽的汉子,我朱某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来,王团长,我敬你杯”兹的声,朱昌偕仰脖子干了杯中酒。

  王佐说:“今天各位这么热情,我王南斗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啰,劳你朱书记敬我的酒真不敢当啊”王佐说罢饮而尽。

  “这杯酒我敬袁团长。”朱昌偕又端起了酒杯,“我们都是**员,都是革命同志,所以要摒弃前嫌,团结对敌。眼下即将要攻打吉安,还望两位团长奋勇杀敌,立功建业是不是袁团长,来,干了”

  王佐突然发问:“嘛咯时候打吉安怎么没下达命令红五军现在何处”

  彭清泉愣了下,很快镇定下来,说:“王团长,不要性急嘛。你看各县的武装都在作战前准备,命令还没下达,我们只能按兵不动。五军暂时还没来,不该我们管的事就不要管,听从命令吧。”

  “哼”王佐说,“只怕是五军没来,捕麂子的套子装好了”

  袁文才听出了王佐的弦外之音,忙踩了他的脚。

  王佐不再吭声。

  “来来,我们喝酒,不说公事。”朱昌偕还给袁文才王佐每人夹了条鸡腿。

  袁文才见中央巡视员彭清泉边界特委书记朱昌偕如此宽宏大度,心中的不快扫而光。他眉头舒展开来,不由多喝了几杯。酒酣耳热,不由哼起了小曲,引得彭清泉朱昌偕连声叫好。他的酒量不如王佐,渐渐有些醉意。王佐头脑十分清醒,不时向袁文才使眼色示意,可老庚全然没有理会。王佐有些恼火,又不便发作。眉头扭成了结。

  “来,袁团长再喝杯”朱昌偕似乎也有些醉意,摇头晃脑要敬袁文才的酒。

  “承蒙朱书记看看看得起”袁文才又干了满杯。

  “告辞”

  王佐忍不住了,拉下脸来在桌子上猛拍板,震得碗杯哐当作响,起身要走。

  彭清泉忙陪笑说:“王团长,慢点走,请坐下,如果是我们怠慢了王团长,我陪你喝两杯如何”边说边拉王佐的衣袖。

  王佐怒气冲冲说:“天都已经黑了,这酒要喝到嘛咯时候老庚,莫喝了,厓 俚走”

  阵铿锵铿锵的锣鼓声传了过来,朱昌偕说:“酒不喝了可以,两位团长去看看戏如何今晚唱的是京剧打渔杀家,蛮好看哩,也是特委专门为你们两位团长安排的。”

  “不不看了,我要回回去了”袁文才站起身来,王佐扶住他喊了声:“来人”

  两位护兵应声而进。王佐说:“送袁团长回尹家巷”

  “是”

  两位护兵搀扶着袁文才回到尹家巷,袁文才进屋就倒在床上。护兵帮他脱掉衣裤鞋袜,盖上被子。王佐见袁文才醉得厉害,不放心的说,“老庚,不要紧吧”

  “没嘛咯我要困了你走吧”他不再搭理呼呼入睡,酣声响起。

  王佐对护兵说:“定要好好看护团长,把门关上,晚上不要开门”

  “是,团长”

  王佐望了眼熟睡中的袁文才,转身离去。

  月光朦胧,山影模糊,夜空缀着几颗稀疏的星星,没有声狗吠,永新城宁静而又和谐。

  王佐回到尹家祠堂,见没什么动静和异常,就把枪放在枕头下,不象平时解衣而卧,而是和衣而睡。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阵京剧唱腔和锣鼓声。

  尾 声

  得得得得得

  山道上阵急促的马蹄声撕碎了夜的宁静。朱昌偕王怀受彭清泉指派,拍打着坐骑,如离弦之箭向洲湖赶去。

  路风尘,马不停蹄,朱昌偕王怀终于赶到五军驻地,急切地扣开了彭德怀的房门。

  朱昌偕进门就声泪俱下说:“彭军长,救救边界党吧袁文才王佐二人要反水,再不派兵解围边界党就完了快救救边界党吧”

  “是呀,彭军长,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王怀说,“这里有中央巡视员的亲笔信,彭军长,你看吧”说着将信交给了彭德怀。

  彭德怀扯开信看了起来,皱起了浓眉:

  彭军长:

  据查并多方获悉,袁王二人匪性不改,已有反水迹象,现兵临永新,对边界党构成很大威胁。不速除之必酿大患。今特派朱王二人来贵军,请求速速派兵,特记

  彭清泉拜上

  “有那么严重吗”彭德怀盯着朱王二人,严肃的问。

  “句句是实啊,请军长速决”

  “边界党危在旦夕,求你了彭军长”

  彭德怀说:“可王佐部现在已编入我红五军第六纵队,是我们的人”

  朱昌偕说:“他虽然已编入红五军,可袁王是绿林出身,直独来独往,现已威胁到我边界党的安全,不速除之,后患无穷。彭军长,下令吧”

  彭德怀犹疑不决,背着手踱了几步。他想起了在柏路会议上,**曾力保袁王二人,对他俩似乎怀有很深的感情,说是袁王二人帮红四军安了家,没有他二人就没有红四军的今天,不能过河拆桥,不能恩将仇报,现在我彭德怀冒然杀了袁王,岂不是要与**翻脸可中央巡视员的亲笔信在此,袁王确有反水迹象,威胁着边界党的安全,我彭德怀又怎能熟视无睹,坐视不管彭德怀真的感到为难了,骑虎难下。沉默了片刻,终下决心说:“既然如此,就派4纵队随你二人去永新救急”

  “多谢军长”

  “我代表边界党感谢你们”

  支人马连夜向永新奔去,于拂晓赶到永新城,闪电般包围了袁王部队。

  大地还在沉睡,晨雾笼罩着山野,尹家巷还处在夜的寂静中无声无息。

  咚咚咚咚咚咚

  袁文才被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昨天喝多了,还感到头重脚轻,浑身乏力,对护兵说:“起来开门,看是哪个,有嘛咯事。”

  护兵说:“王团长吩咐,晚上不要开门。”

  袁文才说:“现在天已亮了,不要紧的,去开门,看看是哪个。”

  护兵从床上爬了起来,揉揉腥松的眼睛去开门。

  “吱呀”声,门打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朱昌偕冲在最前面,他照着袁文才脑袋就是两枪。“砰砰”袁文才脑浆迸裂,鲜血溅在壁板上,连哼都来不及哼声,命丧黄泉。

  “团长”护兵大叫声,枪刚端起,还没扣动扳机,砰又是声枪响,他应声倒地。枪声在晨空里显得格外凄厉和恐怖。

  宿在尹家祠的王佐被枪声惊醒,象弹簧蹦了起来,迅速抽出枕头下的手枪。刁飞林李神龙都和衣睡在间屋子里,此刻都不约而同从床上跃而起。

  王佐泪如雨下:“袁老庚定是被害了,快集合队伍,跟他们拼了”

  砰砰又响起了枪声。

  刁飞林说:“大哥来不及了,快逃命要紧”

  李神龙拉着王佐往外走,他们直奔马厩,牵出坐骑,翻身上马,夺路而逃。

  砰砰砰追兵尾随而来。子弹带着尖锐的啸声从王佐他们头顶上飞过。

  王佐悔恨不已,当初老庚同他道上九陇山也不会遭此横祸。想到彭清泉朱昌偕如此卑劣,王佐恨得咬牙切齿,可他来不及多想,逃生要紧。

  王佐仨人驰至东关潭,不料浮桥已被拆除。

  后面追兵愈来愈近,枪声愈来愈急。

  “大哥,怎么办”

  “下马渡水,厓 俚定要活下去,我还要为袁老庚报仇要不,我王南斗死也不闭眼”

  “要死,厓 俚死在起”

  “厓 俚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王佐吼道:“你们听着,哪个也不能死,厓 俚要为袁老庚报仇”

  他们容不得多想,弃马下了水。那三匹战马见主人弃之而去,不知是伤心抑惑是同主人告别,都伫立河边,咴咴咴仰天长啸。

  王佐他们已涉水走到河心,突然,哒哒哒哒哒前方射来排密集的子弹。

  仨人顷刻沉入水中,河面上的水染成了红色

  后 记

  黎鸣先生说过,历史分三大类型:众人记忆的历史,史家记录的历史,思想家撰写的历史。我不是学者,也不是什么家,充其量只是个快达知天命的普通的读书人,以自己鄙俗的眼光来读史,我更赞同思想家撰写的历史,因为它不是简单地述说历史,而是以独特的视角将历史赋予深层次的含义。如何以历史小说真实地还原历史人物,也就成为我写作本书的初衷。其实写这本小书可谓夙愿久矣。那还是1996年,我在革命老区炎陵县过去称为酃县参加统计会议,会议期间会务组特安排天的时间去游览井冈山。井冈山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记得儿时学了朱德的扁担这篇课文,我就懂得了井冈山是革命的摇篮。我渴望去圣地瞻仰,几十年来这种情感直萦绕在心头,所以当去井冈山游览的消息传来,我竟兴奋得夜未合眼。翌日我们全体于会人员分乘两辆大巴去了井冈山。我所在的车上,炎陵县的个当地人沿途给我们讲起了许多有关井冈山鲜为人知而又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我听得津津有味,将他所讲的也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登上井冈山,我大开眼界:座座奇峰千姿百态,且林海茫茫,郁郁葱葱。顿时我才明白,井冈山不仅是革命的圣地,而且还是自然风景区,革命人文景观与秀美自然景观在这里交相辉映,浑然体,难怪朱德曾称井冈山是天下第山。那天我们相继游览了小井水口龙潭及黄洋界等,马不停蹄,天时间很快过去了,井冈山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涉足,远远没有看够,可只能随团返回。就这样我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井冈山。在返回炎陵县的路上,思绪放纵奔涌,萌生出要写本井冈山的书来的想法。会议结束后回到溆浦,方兴未艾,于是提笔写了篇散文悠悠井冈情,不久发表在怀化日报副刊上,可惜被删掉了许多。我想写有关井冈山的书,可找不到相关资料,加上我在机关从事统计工作的时间很长,外出的机会微乎其微,无法去搜集有关井冈山的资料,因而迟迟没有动笔,这种想法就这样搁了下来。直到今年仲春,我去新华书店和个体书店闲逛,偶得几本有关井冈山的资料书,欢天喜地,又激发了写书的欲望。随后我又与溆浦党校取得了联系,去他们图书馆查阅了有关资料,心里渐渐明朗起来,终于将这份井冈情倾注于笔端。动笔后气呵成,写成了这本历史小说碧血雄山。在写作此书中,我却有着很深的顾虑,因为书中要涉及到写领袖人物**,而他又是贯穿全书的主要人物,处处地方都有笔墨。井冈山时期的**正值三十多岁的人,可谓年轻气盛,自然有他的特点,如何将个真实可信的有血有肉的**形象呈献给读者,是我直苦苦思索和追求的。纵观很多写**的书籍,无不笼罩着道炫目的光环。这样,描述刻画的领袖人物是高大全的,但其真实性和完美性不能不打折扣,不能不为之逊色。我认为个人不管是平庸者抑或是伟人,他总是具有双重性,有他的另面,只是相对而言,轻重不罢了。领袖人物也不例外,为什么就不能善意地写出来呢领袖人物更有他独特的个性,为什么不能写他鲜为人知的面,而要遮遮掩掩呢我也想起了南京知青任毅曾因写了首知青之歌,被锒铛入狱,耗费了生最宝贵的年华;张扬因写第二次握手也在监狱里度过了艰难而漫长的岁月;我县农民武文俊因写匿名信,上书中央,竟遭枪杀,血染河沙坪。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害怕重蹈覆辙。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后,勇气渐渐战胜了怯懦,现在我们的国家通过改革开放毕竟政治开明多了,进步多了,允许公民有言论自由,这是宪法赋予的权力,不会再搞文字狱了。况且我本意是重塑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形象,旨在打破写领袖人物的禁区,当然这里有个“度”需要正确的把握,不能随便超出。在书中我虽然写**似乎老谋深算玩了些权术,但并没有抵毁领袖人物,瑕不掩瑜,并不影响领袖人物的伟大,想到这里我心里坦然多了。碧血雄山是本历史小说,我深受黎鸣先生的影响,不是简单地记录历史,而是权且暂时把自己当作“思想家”其实什么也不是,以这个视角来撰写这段历史。诚然历史是不容篡改的,本书难免同其他史料会有何曾相识之感,但反过来想,这很正常,毕竟历史小说是以历史为基石的。假如历史小说是棵大树的话,那么那些历史事件就是大树的主干。树的主干只能是主干,不能乱加改变,而主干就必须有枝枝叶叶,枝枝叶叶是可以添加的。总之不要违背常理,象棵真正的大树就行了。说来道去写历史小说就是要将历史事件扩展开来,给予合理的想象而加以发挥,写深写透,要将历史的主干添上恰当的好看的枝枝叶叶,使其成为众人眼中的颗有真正生命力的树,而非乱添枝叶,不伦不类是树而又非树也。写作碧血雄山我是认真的投入的,写到悲壮处也会潸然泪下。不知读者看过后是否有同感,我并不奢望读者廉价的眼泪,只要读者在读过本书后,能在掩卷之余,对井冈山这段真实的历史有所思考的话,我足以感到欣慰矣

  2004年12月19日于溆浦卢峰镇

  碧血雄山3

  袁文才说:“我袁文才生于八年九月,祖藉广东,茅坪马源坑村人。我愿与王头领结拜为生死相随的兄弟。”

  王佐听大喜,说:“我王佐也生于八年,不过我是三月份生,大你半岁,祖藉也是广东。你我同年所生,又同属个祖藉,八百年前我们就是家人了。哈哈哈哈”王佐爽朗的笑道,“来,厓 俚跪下。有日月天地为证,我俩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将地上洒了点酒,两人将钵碗举过头顶,拜了三拜,然后对碰,饮而尽。

  王佐说:“按月份讲,我是你大哥。不按月份讲,我俩是同年所生,不光是兄弟,还是老庚啊哈哈哈哈唉,我说老庚,你怎么打算呢”

  袁文才说:“我想回茅坪去,把打散的兄弟都找回来,马刀队还要重振旗鼓”

  “好”王佐感慨地说,“老庚你有眼力,你占据茅坪,而我正好在茨坪落脚。我们俩人个在山下,个在山上,互为犄角,互相照应,太好了老庚,厓 俚既然结拜为生死之交了,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不管哪个遇到麻烦,都要来帮忙啰”

  “当然,老庚说得对”袁文才说,“只要我兄弟俩同心协力,井冈山就是我兄弟二人的天下”

  王佐说:“你我兄弟正好干番大事,正是时候。”

  袁文才说:“马刀队不欺负穷人,专打土豪,杀富济贫。我娘就是被土豪杀死的,还有我的幺姑也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与土豪不共戴天大哥,你也要打土豪啊”他眼圈发红,紧攥着拳头。

  王佐说:“老庚放心,我的队伍也是打土豪的。我原来跟着我师傅朱聋子干,就是不满他有时欺负穷人,我才离开他,自拉杆子,独立门户。我的口号是打富不打贫”

  袁文才说:“你师傅是什么人,哪里的”

  王佐说:“我师傅名叫朱孔阳,原是湖南军阀部队的个连长。他是不满上司克扣军饷,才怒之下率领20多个弟兄到井冈山落草的。他的耳朵不好,外头人都叫他朱聋子”

  “哦,原来如此。”袁文才说,“他现在占据哪块地盘”

  王佐说:“我师傅没有固定地盘,四处打游击。官兵到,他就带领弟兄们钻进深山老林,同他们转圈”

  “转圈”

  “是啊,就是牵着官兵的鼻子满山跑,同他们玩捉迷藏,官兵奈何不得”

  “厓 俚也要学你师傅,才能在井冈山站稳脚跟。”

  “你我兄弟只要同心,定能守住井冈山这块地盘。”

  “大哥,我要回茅坪去了。”

  “也好,我也要回茨坪了。你我兄弟以后常来常往。告辞”两支队伍分手而去。

  时令转入夏季,井冈山明媚而又凉爽。这天支队伍悄悄开来。袁文才接到探报,不敢掉以轻心,差人火速赶到茨坪,要王佐派人来迎敌。茅坪茨坪忙碌起来。山上山下到处埋伏了人马,做好了迎战准备。其实这支队伍是樊钟秀军长率领的,他们北伐路过此地。樊军长早有耳闻,得知这井冈山地盘属于袁文才王佐二人管辖,在此称王,连官兵也奈何不得,多次进剿,无济于事。他深知这井冈山蜿蜒五百里,山高路险,易守难攻,要想硬打只会损兵折将,不合算。他的主要任务是去剿灭军阀,只不过是从井冈山过路,不如送上厚礼,请求袁王二人让路。主意已定,这天樊军长只带了几个随从,抬着抬盒,路往茅坪而来。袁文才见樊军长只带了几个人,还抬着礼物,心中十分高兴,带人迎了上来。

  “久仰久仰”樊军长双手抱拳。

  袁文才王佐也抱拳回礼:“大军远行,路劳顿,辛苦了请坐,请坐”

  樊军长命抬上抬盒:“点薄礼,不成敬意,请二位笑纳”

  士兵揭开两个抬盒,只见都是上等软缎,还有十几根黄灿灿的金条。袁王二人大喜:“承蒙将军厚爱,如此大礼,受之有愧”

  “客气什么,不收下这份薄礼,就是看不起我樊钟秀了。我樊某戎马生,就喜欢交朋友,讲义气。如看得起樊某,把我当你们的朋友,就请收下这份薄礼”

  “樊将军如此豪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袁文才招了下手,来人将抬盒抬了进去。

  “上茶”

  勤务兵砌了壶茶端了上来。

  “樊军长,请”

  “请”

  樊钟秀喝了口茶,直言相告:“二位头领,我樊某是个军人,喜欢直来直去,今有事相求;还望二位帮忙”

  “樊将军,这里只有我和老庚,有什么事尽管说。”

  “其实也没其他什么事,只因革命尚未成功,我奉命前去北伐,路过贵地,恳请二位让道放行”

  王佐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是嘛咯事,不过是过条路,帮么子忙啰。”

  袁文才也爽朗的说:“好说,请将军过井冈山就是。”

  樊钟秀双手抱拳:“多谢二位头领深明大义,让道放行”

  “哪里,樊将军是仁义之士,我兄弟俩钦佩至极。”

  “樊将军路辛苦,我同老庚略备薄酒,请”

  樊钟秀气宇轩昂地同袁王二人步入席间。

  “请坐请坐”樊钟秀坐在上席,袁文才王佐分坐在他身边,气氛热烈起来。袁文才王佐二人轮留给他把盏。樊钟秀海量善饮,来者不拒,连干了几盅苞谷烧。警卫几次提醒他,樊钟秀哈哈大笑:“没事没事,今天高兴,我樊某要与二位头领喝个醉方休”

  袁文才有些不胜酒力,对王佐说:“老庚,我不行了,你陪樊将军多喝几杯”他站起来抱拳说,“将军,失礼了”他在护兵的掺扶下走进内屋。

  碧血雄山4

  王佐对樊钟秀说:“我老庚是个文书生,不象我是个粗人。将军莫要见怪啊来,喝酒”

  王佐劝樊钟秀又喝了几盅。王佐喝得性起,竞脱掉上衣,赤裸着结实的身子,对樊钟秀说:“将军,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章法,我想耍会大刀给将军喝酒助兴,要得么”说着从墙上悬挂的刀鞘里抽出了闪闪的大刀。警卫下意识把手按在了枪套上。

  “好哇王头领有雅兴,就耍吧。我樊某正想开开眼界”

  王佐挥舞着大刀耍了起来,时而龙腾虎跃,时而急风电闪。舞完大刀,王佐个收式,毕恭毕敬站在樊钟秀跟前。樊钟秀鼓起了掌,由衷赞道:“王头领好功夫啊”

  听到赞声,王佐十分高兴,说:“承蒙将军夸奖,我王佐不行,不过是耍了套花架子,主要是为将军喝酒助兴走,喝酒去”

  樊钟秀说:“王头统,酒就不喝了。军务繁重,不能久留,还望多多见谅感谢二位头领盛情款待,就此告辞”

  王佐说:“既然军务在身,我也不留了,你走吧”

  “请代我向袁头领问好,我们后会有期”

  “我老庚,不要紧,我同他说声就是。”

  “告辞了”

  “告辞”

  樊钟秀带领他的随从离开了茅坪。事不宜迟,他即刻率领北伐军顺利过了井冈山,不费枪弹。

  秋季来临,井冈山仍然是片翠绿,生机盎然。袁王二人互为犄角,雄距井冈山,搅得宁冈县鸡犬不宁。县长沈清源深感头痛,他曾派出武装想收拾这两股力量,无奈他们躲进莽莽井冈,连个影子也逮不着,反而遭到暗算,损兵折将。沈清源几乎寝食不安,他是宁冈县的父母官,保方平安是他的职责,可又无法收拾袁王二人,真是伤透了脑筋。武力不行,能用别的办法么他在深思着,他想起了水浒中的故事。官府不是也奈何不了梁山好汉吗最后采取招安的办法降服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对袁王两股土匪不也可以采取这个办法主意已定,沈清源十分高兴,竞哼起了京剧苏三起解的调子。他决定先去招抚王佐,王佐没文化,是个大老粗,见利忘义,只要略施小计,不信他不上勾。王佐同袁文才是结拜弟兄,降服了王佐,要降服他袁文才也就易如反掌。

  翌日,沈清源派出的差使上路了。他带着特殊的使命爬山越岭来到茨坪。他找到王佐,将委任状递上。王佐不识字,叫司书念给他听。王佐听到封自己为“新遂边陲保卫团”团长职,怒从心来,骂了句:“妈的,想买了老子,老子不是好惹的”他说着将委任状抢了过来,撕烂甩在地上。“来人”他又喝了句,“将这个龟儿子打顿,让他见识见识我王南斗”

  那人大惊,未曾开口分辩,早被几个彪形大汉掀翻在地,顿棍棒打得哭爹叫娘,被赶下山去。

  那差使带伤逃回宁冈,向沈清源哭诉着遭遇。沈清源气得冒火三丈,大骂王佐匪性不改。可他还是不死心,决定再找袁文才试试。他寻思着,派谁去合适。就在沈清源举棋不定时,个人自报奋勇,愿意前往茅坪说服袁文才。他叫龙超清,是井冈山的土藉人,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宁冈的**员。这些沈清源全蒙在鼓里。对袁王两股力量,**也想争取,争取了这两股力量,就能控制宁冈全县的局面。龙超清对沈清源说:“沈县长,我愿毛遂自荐,去招抚马刀队,定说服袁文才,要他归顺政府”

  沈清源并没回答,在房里不停地踱着方步。斜阳从窗外射了进来,将他穿着长衫而又颀长的身影投射到地板上,更显得修长。他停下步来,问:“你有把握吗”镜片里射出期待的目光。龙超清说:“试试看,我愿尽力而为”

  第二天龙超清独自人去了茅坪。他找到了袁文才,与袁拉起了家常。袁文才对这个眉清目秀吐谈不凡的年轻人很喜欢,真有见如故之感。龙超清在茅坪住了几天后,与袁文才及他的马刀队部下很快熟识了。他见缝插针,不时同袁文才和他的部下讲讲革命道理。袁文才本来就与土豪劣绅有着刻骨仇恨,自然龙超清的话他听得进,心里常常引起共鸣,觉得这个年轻人讲到他袁文才心里去了。那天晚上龙超清又找袁文才谈了起来。

  “**是个嘛咯样象我老袁样专打富人吗”

  “**是我们穷人的党,专打那些地主恶霸,为穷人撑腰,干革命闹翻身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还是当我的马刀队头领,带领弟兄们杀富济贫好不快活”

  “你慢慢会懂的,到时我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也好,如果这个党真是你说得那么好,到时我就加入”

  “不过现在党需要你做件事”

  “哦快讲”袁文才说,“只要我袁某办得到的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龙超清说:“我们党有几个同志被关在宁冈的监狱里,我想请头领帮个忙,带兵去营救我的同志”

  袁文才说:“好我也正想教训教训那个沈清源,为我大哥胡亚春报仇”

  龙超清说:“此番去宁冈营救我们党的同志,不能莽撞,得从长计议,来,我们划算下。”

  袁文才说:“沈清源不是派你来招扶我袁文才的吗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龙超清说:“正是,我们此去不强攻,来个智取”

  “好”

  窗外,缕淡淡的月光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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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血雄山5

  第三章 退 却

  从修水安源铜鼓兵分三路的秋收暴动队伍分别遭到重创,当他们突出重围溃退到文家市集结时,原5000余人的暴动队伍仅剩下1500人。**既扼腕痛惜,又忧心忡忡。是执行省委指示去进攻长沙还是带领残余兵力退却转移他在心里反复权衡和掂量轻重。他十分清楚,如执行省委指示去进攻长沙,这点残余兵力必将断送虎口;如不执行省委指示而带兵退却转移,那就挽救了这些工农革命军,保存了仅有的点火种。不过**要承担重责,落下拒不执行省委指示,违背中央精神的骂名。生死攸关时刻,他**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和犹豫,必须当机立断作出决策。

  文家市是湖南浏阳与江西万载宜春萍乡交界的个山区小镇。地处边陲,远离城市。这天夜里,里仁学校灯火通明。中国革命史上次极为重要的会议文家市前委会议在这里举行。

  “各位,我来发个言。”师长余洒度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或许是疲倦的缘故,他脸容有些憔悴,嗓音略带沙哑,但精神还是比较饱满,“自从秋收暴动以来,虽然我们三个团都遭到了强敌的疯狂反扑,伤亡很大,但我们还有千把人啊,还没有输到兵卒嘛。革命还是有力量的。我看还要打,还要进攻对,就是进攻中央和省委不是要我们拿下长沙吗我们要坚决执行嘛。次不成,再打,二次不成,三次不打长沙就没有出路我认为前委应该马上再组织力量攻打浏阳,直捣长沙,攻下它以壮我三军之威我的意见讲完了。”

  余洒度说完瞥了副师长余贲民眼,示意他发言。余贲民没有吭声。他感到这次秋收暴动很窝囊,三路人马都被打得溃不成军,又不知下步怎么办,拿不定主意,只能表示沉默。

  三团团长苏先骏叹道:“难哪现在我军士气低落,军威不振。打不能赢,退也不是,骑虎难下,怎么办”

  **异常镇定,他抽着烟在静观其变。他必须沉稳地控制会场局面。此时,他觉得会议气氛有点不对,不由把眼光投向了卢德铭。

  卢德铭是军事总指挥,他与余洒度同是黄埔军校第二期毕业生。北伐战争期间在叶挺独立团任连长营长。曾在汀泗桥贺胜桥等战斗中屡立战功。**深知他的话是有份量的,便示意他发言。

  “各位同志,我想谈点个人看法。”卢德铭说,“现在的形势是敌强我弱,我们决不能再硬拼了。不能再拿鸡蛋去碰石头,不然就有全军覆灭之危险。现在我们必须保存力量,保存火种。古话讲得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我们保存了革命火种,就有希望取得中国革命的胜利。所以眼下我们最关健的是要退却转移。退,是为了今后更好地进。退步,进两步”

  **脸上显露出喜色,朝卢德铭投去了信任和赞许的目光。他觉得会议气氛下子转过来了,必须趁热打铁,锤定音部队正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下步如何行动事关全局。**稍静了静,便侃侃说了起来。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非常重要,是关系到我们全军的生死存亡,队伍究竞向何处去,我们定要认真的思考,切莫凭脑子时发热,要三思而后行我是坚决不赞成打长沙的,难道我们非要拼到兵卒不成这不是拿我们战士的性命开玩笑吗”**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愠怒,声调高了,“你们说,我**还有何脸面见江东父老同志们,刚才德铭同志说得好啊,敌强我弱,我们就剩下这么点血本,怎么能用鸡蛋去碰石头啊。”**喝了口水,又深情地望着余洒度说:“洒度兄,现在情况变了,我们的计划也要变,不变就要吃大亏啊敌人的优势兵力都集中在大中城市,我们拿这么点老本去拼命,多不合算现在我们唯的出路就是退却转移,避开强敌,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毛委员说得对,说得好,转移才是我们的出路。”

  “好个屁”余洒度猛拍了下凳子,站起来怒道,“这是违背党中央省委的指示,是逃跑主义”

  **的脸阴沉起来,不过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关系到工农革命军的生死存亡,不能因为他余洒度而坏了大事。他鄙夷地瞅了余洒度眼,平静的说:“余师长,请你坐下”

  余洒度自觉理亏,颓然坐了下来。

  **说:“余师长不要激动嘛,你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是我们考虑问题要慎重啊,不能凭时的冲动。实施退却转移并不是逃跑,而是要保存革命力量虽然目前与中央省委的指示精神不符合,但时间会证明我们的决策是正确的,到时候他们定会改变对我们的看法。”

  “我们退到哪里去哪里有我们的立足之地”苏先骏提出疑问。

  “同志们,你们看”**打开张地图,“这是湘赣边界的罗霄山脉,中段这块地方叫井冈山。这里地势最为险要,易守难攻,反动统治极为薄弱,而且便于屯兵积粮,是块风水宝地啊”

  **的话提起了前委们的兴致,有几个走上来围着地图看了起来。

  **幽默的说:“我们应该上山去当当山大王,修炼修炼啰”

  他的话犹如枚石块投入水中,激起了涟漪。

  “什么革命革到山上做山大王去了,这还叫什么革命”

  “这叫保存实力,建立革命根据地”

  余洒度气冲冲说:“这不是上山去当土匪吗成何体统”

  “请大家回到坐位上去,听我讲。”**耐心的说服道,“我们这个山大王是特殊的山大王,是代表人民利益的工农武装。目前,中国的政治不统,经济发展不平衡,矛盾很多,我们就要找敌人统治薄弱的地方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比如我刚才提到的这罗霄山脉的中段,就是个好去处,它位于湘赣两省边界,两省军阀有矛盾,都想保存实力,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们以井冈山为立足地,就有可乘之机,有回旋余地。况且井冈山莽莽五百里,是座天然屏嶂,能守能攻。此番不去,要待何时”

  卢德铭霍地站起:“润之兄讲得对,我完全赞成现在时间很晚了,我看,还是举手表决下。赞成润之意见的请举手”

  大多数前委举起了手,**眼睛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好,现在我宣布,以前敌委员会决议,为保存实力实施退却转移。明天早部队首先向萍乡退却”

  哗哗哗哗前委们鼓起了掌。

  黎明,嘹亮的军号声划破了宁静。

  “集合了”哨声喊声交织在起。1500余名工农革命军很快汇集到里仁学校操场。数百名当地群众也纷纷赶到操场周围来看热闹。人声鼎沸。**虽然开会熬了几乎个通宵,但仍然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他身着土布便衫,脚穿草鞋,在卢德铭等人的陪同下,来到队伍前边。

  “毛委员来了”

  “毛委员要给我们讲话了”队伍中阵马蚤动。

  **站在学校大门的台阶上,挥了挥手,操场很快安静下来。

  “同志们,工农弟兄们,”**用他那浓重的湘潭口音向部队作动员讲话,“我们这次暴动,是向背叛革命的国民党反动派讨还血债眼下我们虽然打了几个败仗,受到了点挫折,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嘛算不了什么万事开头难,我们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任重而道远。只要我们不怕牺牲,继续战斗,胜利定是属于我们的目前,敌强我弱,我们不能去硬拼。为了保存革命力量,前委已做出了决定,实施退却转移。所以,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就要转移了。现在我们的力量虽然很小,但凝结起来就是块小石头。总有天,我们这块小石头,要打烂蒋介石的大水缸”

  “打倒蒋介石”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工农革命军万岁”

  操场战士们振臂高呼起来,掀起了阵阵声浪。

  **心潮激荡,双手插腰又演说起来:

  “同志们,就目前来说革命还处于低潮,因此斗争的策略也要变才行。还去攻打长沙吗不行我们的力量还很弱,大城市现在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当然,文家市也不是久留的地方,还得找个合适的落脚点。我们要到敌人统治比较薄弱的农村去,这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啊我们要发动农民群众,实行土地革命。蓄积力量,来日再与反动派决高低现在我宣布:部队立即出发,向萍乡进军”

  **的话音刚落,全场响起了掌声。

  “出发”

  在乡亲们的目送下部队离开了文家市,沿着蜿蜓的山道朝萍乡方向进军。乡亲们依依不舍,队伍远去了,他们还站在山道口挥手致意。

  部队沿着湘赣边界行军,很快来到个叫栗市的小镇,这里已属萍乡县境。

  “报告,萍乡城内驻有敌军”

  “哦”接到探马的报告,**略为思索,对卢德铭说:“卢总,赣敌已有准备,打萍乡县城势必会有场恶仗啊”

  卢德铭说:“润之,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去和人家硬拼啊”

  **说:“你的想法呢”

  卢德铭说:“绕道芦溪”

  “好”**赞同的说,“马上下达命令,部队绕道芦溪我率团的前卫营先行,你同余洒度随师部和主力居中,苏先骏率三团断后。马上行动”

  部队直奔芦溪。

  夜幕降临,部队抵达芦溪镇。

  工农革命军马上派出了警戒,在此宿营。行军了整天的工农革命军已疲乏地进入梦乡。夜半三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