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你一定要活下去,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不是把我和你爹的希望都打破了吗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
柳羽彤泪水早已流干,全身囚愤怒而抽痛,要她抛弃爹娘独自逃走是万万办不到,可是她宁可死也不愿意委身给一名土匪。
“娘,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爹,您不要担心。”
安抚着心灵已脆弱不堪的母亲,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夫人小姐,不好了”小茜气急败坏的奔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道:“夫人,饿狼山寨派人来说要见夫人和小姐。”
柳母骇然的搂住女儿,“彤儿”
“娘,别怕,先听听看他们想要干什么。”尽管吓得半死,她也必须要冷静,至少要先救出爹。
一名脸上有力疤的汉子大刺刺的走进来,恶狼狠的道:“我是奉我家寨主之命来告诉你们,二天后的傍晚花轿就会上门,只要柳小姐当了饿狼山寨的寨主夫人,自然就会杷柳老爷平安放回来,要是当天新娘失踪了,不只柳老爷会没命,就连柳家庄大人小小一个个都别想活命,话我已经传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慢着”柳羽彤娇叱一声,“你回去告诉江十郎,要我嫁给他可以,当天就把我爹放了,只要亲眼见到我爹没事,我就跟你们走。”
“这”他不能作主,“我会跟我们寨主说,还有镇的四周我们派了很多弟兄把守,你最好不要有逃走的念头,我们寨主脾气不好,可别已真把他惹毛了。”
等那人一走,柳羽彤才两腿一软的跌坐下来,血色全无的与柳母面面相觑,绝望与悲伤同时席卷她们。
“娘,看来就算您要我逃走,我也逃不了了。”她气弱无力的呢喃。
柳母拥住女儿痛哭失声,“彤儿,我苦命的孩了呀”
“对了,小姐,我们可以去找恩公商量,或许他会有办法救我们也不一定。”小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霍地想到可以求救的对象。
“谁是恩公”柳母着急的间。
“夫人,就是昨晚在路上救了我们的恩公,早上他还上门来想要向老爷和夫人提”小茜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柳羽彤低叱道:“小茜,这事不许你跟他提起。”
“可是小姐”她想反驳。
“你有没有想过,饿狼山上的土匪少说也有上百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没有人性,他既不是官府的人,怎么会有办法对付一群土匪,我不要把他牵连进来,小茜,答应我你不会说出去。”为了她一个人已经连累太多人了,她绝不要连他也害了。
小茜为难的嗫嚅,“我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她娇美的脸蛋染上淡淡的凄凉,“小茜,你从小就到柳家庄来,我待你就像自己的妹妹,往后我不在家,你一定要好好帮我照顾我爹和我娘知道吗我把他们托给你了。”
“小姐”小茜激动的哭倒在柳羽彤怀中。莫非真应了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老话,像小姐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歹命
***
滕昊阳隔天一早便前往柳家庄拜望,却得到老爷夫人和小,姐有事外出不在府中的消息,他不禁感到纳闷。
怅然回去后,他心绪不宁的从白天等到晚上,第二天依旧得到同样的讯息,这结果令他更觉忐忑不安,一颗心像吊了十五个水桶般七上八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问了庄内的下人又个个三缄其口,难道有事发生了吗
他在屋里来回徘徊,心急如焚的等候柳羽彤的消息。即使不能见面,她总该写封信告知,他不相信她连只字片语都不交代一声。
一天又将过去了,他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叠在脑后,苦思着其中的原因,却又不得其解,正感头痛之际,门上传来剥剥的声响。
“谁”他卷起上身扬声问道。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又敲了次门,滕昊阳皱着眉翻身下床,拉开门闩看是谁在搞鬼,不过一见来人反倒先怔住了。
“你是”这小姑娘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茜有礼的一福,“恩公忘了奴婢了吗奴婢是羽彤小姐身边的丫鬓。”
“啊我想起来了。”经她点醒,他终于忆起在哪里见过她了。“你这么晚跑来找我,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事了”
“恩公放心,我家小姐没事。”小茜俏皮的眨下眼,走开一会儿后,从暗处拉出一个人来,“瞧瞧是谁来看您了”
滕昊阳痴迷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娣向从暗处走出来的纤细身影,她那冰清玉洁冠绝古今的姿容,只要是男人无不为她神魂颠倒,只见她藕臂一抬,解下覆在头上的紫碎花纱中,双眼迷蒙的瞅着他。
“昊,我能进去吗”她好小声的问。
他这才回过碑来,忙问出心中的困惑,“羽彤,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派人或捎封信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小茜已将主子往他的怀中推去,“恩公,有什么话进去再说,我把我家小姐交给你,明天一早再来接她。”说完,也不等他答话就走了。
“等一等,这是怎么回事”她这丫鬓是怎么当的,居然把小姐独自留在男人的房中,虽然他己决定要娶羽彤,可是他还是得保护她的名节。
柳羽彤轻轻带上门,眼热心酸的投进他如堡垒般坚固的胸膛。
“昊,我好想你”她呜咽的喃道。
他钢条般的双臂紧箍住那柔弱无骨的身子,语气透着无限爱怜,“我也是,这两天你跟你爹娘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事先知会我一声”
“昊昊抱紧我紧紧的抱住不要放手”她彷佛没听见,只是凄切的呢喃,细白的双臂环住他的腰,无声的淌下两行清泪。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宽厚的大掌探到她的下领,想抬起她的脸看个仔细,可是柳羽彤将脸埋得更深,不愿让他瞥见她早已柔肠寸断的容颜。
“羽彤,你哭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那些饿狼山的土匪有关”
她随即昂起泪痕斑斑的小脸,否认的说:“不是,和他们无关。”
“真的无关吗那么你为何而哭”滕昊阳搜寻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想看出是真是假。
柳羽彤眨去羽睫上的泪珠,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其实是我自己太多愁善感了,最近一位亲戚的女儿生了重病过世,她的年纪跟我相当,这事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人生无常,昊,要是有一天我死了”
他捂住她的红唇,责备的斥道:“不许你胡说,她是她,你是你,羽彤,我们一定会白首到老,谁也不能先丢下谁知道吗你这小脑袋瓜可别再乱想一通,看你哭成个泪人儿我心都快疼死了,以后不许你再掉一滴眼泪了。”
“可是有时候眼泪自己要掉下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她爱娇的嘎道。
滕昊阳眼中射出不容拒绝的光芒,“我说不许就不许,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笑,不准你再动不动就掉眼泪。”
“你好霸道”柳羽彤似慎似喜的这。
有如此绝代佳人搂在怀中,他的理智早已飞到九霄云外,气息渐渐转粗,再也按捺不住的深深吻住那檀口樱唇,尝遍小嘴内的琼浆王掖,以慰两日来的相思之苦。
“昊”她的呢喃和娇喘尽数被他吞去。
他火热的大掌将她的圆臀按向他已然欲望勃发的部位,祈求稍微解除它的疼痛,感受到怀中人儿彻底的臣服,他恨不得马上占有她纯洁无瑕的身子,完完整整的让她为自己所有。
一只调皮的小手钻进他的衣衫内,抚摸那平滑的皮肤,滕昊阳倒抽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忍不住的申吟,吻得也更深入狂野,恨不能一口将她吞吃入腹。
柳羽彤头一遭被男人如此狂吻,因为对象是自己的意中人,她只感到心头涌起丝丝的甜蜜,今晚她决心要和自己喜欢的男子共度,不让这一生存有遗憾。
昊,今晚是我们的最后一夜,明晚饿狼山的花轿就要来了,这辈子无缘,但求来生再见,她在内心沉痛的呼喊。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柳羽彤含羞带怯的主动扯去腰上的衣带,外衣如花瓣般坠下地面,接着是中衣
滕昊阳双自燃着熊熊烈火,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宽衣解带的动作,好半晌他才让理性微微的抬头。
“羽彤,不要”趁还不太迟时,他伸手制止她。
她尴尬得面如火侥,连眼圈都红了。
“你不要我”
滕昊阳揽着她,抚平她心底的不安,叹道:
“我当然要你,羽彤,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他抚着她如丝缎般的青丝,也慢慢让欲望降温下来。
听了他的解释,柳羽彤才慢慢释怀,但仍旧不解的问:“那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愿意成为你的人,就在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回报他感情的就只有这个。
他低沉的轻笑一声,“因为我希望在洞房花烛夜那天给你一个最美好的回忆,在那一晚让你真正成为我的人。”
柳羽彤咬住颤抖的下唇,防止自己哭出声。
“昊”她永远无法等到那天,永远不会有洞房花烛夜。
“怎么又要哭了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爱哭。”滕昊阳没发觉有异,眼含宠溺的取笑她,“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假,小心别把这么美的眼睛给哭肿了,我可不允许喔”
她羞恼的白他一眼,“人家才没有很爱哭,只有一点点而已。”
“还说没有,以后要是你一哭,我就吻你,一直吻到你不哭为止,到时小嘴被我吻肿了见不得人,可别怪我喔”他邪恶的威胁起她。
“不可以上这样不公平。”柳羽彤嗔嚷道,小拳头槌了他几下。
两人嬉闹一阵,滕昊阳再度将她位进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自己则轻松的靠着床柱,嗅着她发间的淡淡香气。
“你还没告诉我令尊他们何时才会在家”他又旧事重提。
柳羽彤身了一僵,不甚自然道:“再过几天吧他们这两天都到亲戚家帮忙处理丧事,等事情办完了,我再通知你。”她希望这借口能骗得过他。
“嗯,也只有这样了。”他没有怀疑的信了她的话。
她在他怀中仰起小脸,表情复杂,“昊,若人真的有来世,我希望能再和你相爱,成为你的妻子,一辈子永不分离。”
“不用等来世,我们从这一世起,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他深情款款的立下不朽的誓言。
柳羽彤心头一酸,喉头像梗了硬瑰,道:“昊,我是认真的,要是来生我们真的再见面了,如果我已经不记得你了,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我,知道吗一定要让我再爱上你。”
“你今晚怎么了净说些奇怪的话。”他好笑又宠溺的道。
她勉强溢出苦涩的微笑,将泪眼凝注的脸藏进他胸前,独自品尝这份即将分离的苦楚。
昊,今生不能长相厮守,但愿来生能好好的补偿你。
“天色不早了,今晚这房间就让你睡,我再跟伙计要一间房。”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一整晚保持君子风度。
他真的走了
柳羽彤瞪着合上的房门,耳边还响起他温柔体贴的叮嘱,眼泪再度僻哩啪啦的往下掉,越掉越凶,到最后,她受不了的扑在棉被上恸哭。
“昊昊”她不断的低喃心上人的名字,五脏六腑全搅在一块,痛苦的滋味几欲撕裂她的心。
***
该来的总是要来。
每个待嫁女儿心无不渴望为了心爱的男人披上嫁衣,可是当柳羽彤换上火红的嫁裳,铜镜中反射出新娘子不胜苍白的脸色,眸底流露着这不尽的悲伤,粉嫩的唇瓣如今变得干涩,失去了往日的光华。
“小姐,你不要这样子,看得奴婢心里好难过喔。”小茜频频落泪的帮她铨上胭脂水粉,抽噎的说。
她伤感的一哂,那笑容更惹人心酸。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能哭,小茜,你也别哭,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小姐,哇”小茜不禁嚎啕大哭。
柳羽彤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一样,“不要哭了,小茜,记住我交代你的话,爹和娘你要帮我照顾他们,还有我嫁进饿狼山寨的事大概瞒不了多久,要是吴听到消息跑来问起,你要他杷我给忘了吧”
“小姐”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另外要他立刻离开集贤镇,不要想上山救我,记住我的话,一定要一五一十的转告给他,我不要他白白的为我送死。”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洞房之时和江十郎同归于尽。
小茜哽咽的点头,“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会把这些话转达给恩公。”
“那我就放心了;你出去看看花轿到了没有”柳羽彤表情不然的摒退她后,从衣柜中取出一杷利剪。若是刺杀不成,这把利剪将成为她自刎的工具,这一生除了昊之外,她绝不会让第二个男人碰她。
小心的将它收进袖中,听见小茜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她知道时辰到了。
“小姐,花轿已经来了”
柳羽彤戴上缀有数十颗明珠的凤冠,宛如准备从容就义的战士,俏脸僵硬死白。明白此去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家人熟悉的家园,不过她仍旧义无反顾。
在小茜的扶持下,那风华绝代的窈窕倩影出现在前厅,看在代替寨主前来迎娶的众土匪眼中,个个都是一副垂涎三尺的丑状。
向大海看得心痒难搔,猛吞口水,“我们未来的寨主夫人简直比仙女下凡还要美,寨主真是艳福不浅,各位说对不对”
“对对,哈”众土匪的淫笑声令人作呕。
柳母伤心欲绝的拉住女儿的手,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拚命的流泪。
“我爹呢他怎么样了没有见到他的人,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柳羽彤环顾人群,并未见到父亲,正色的道。
“我们当然把柳老爷带来了,他可是我们寨主的岳父,我们怎敢对他无礼,来人述不快点请柳老爷进来。”向大海一声吆喝,一名土匪便将老爷粗鲁的拖进屋来。
“爹”
“老爷”母女俩同声的叫。
柳老爷外表看来没有什么伤,只是脸上余悸犹存,一见到家人,忙上前握住两人的手,噙着老泪这:“夫人彤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柳羽彤泪水凝注的将父亲看个够,想到再也没有机会尽孝这就心如刀剜。
“不会的,爹,女儿一定会想办法救您的,现在您安全了,他们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那些土匪就像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江十郎一死便会呈鸟兽散,不侯会再给集贤镇带来威胁。
向大海不想再耽栏下去,要是误了寨主的好事,回去皮可得绷紧一点。
“好了,人也平安的放回来了,柳小姐,你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吧我们寨主还等着你回去人洞房呢”他嗳昧的呵阿笑道。
“你们这群可恶的土匪,我不准你们带我的女儿走。”柳老爷像母鸡保护小鸡般张开双臂挡在女儿身前。
“你说什么不让我们带她走,柳老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条命还能留着可是托你女儿的福,不然老子早就送你上西天了。 滚开要是敢妨碍老子做事,老子可不会再跟你客气。”向大海一个箭步就要抓人。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但是你们休想我会把女儿送入虎口,你们不配彤儿,有爹在这里挡着,你快点逃”
柳母也和丈夫同一战线,“彤儿,不要管我们,你快点逃啊”
“爹,娘你们不要这样”柳羽彤想要阻止父母为她冒险,可是他们一心只想救女儿,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向大海怒红了眼,顿时发起狠来,恶声道:“你们不要以为老子不敢对你们怎么样,滚开我再说一次,给老子滚开”见柳老爷他一动也不动,他索性拔出大刀,从上往下朝柳老爷劈去,一时鲜血四溅,尖叫声四起,煞是恐怖极了。
“老爷”柳母痛喊一声,伸臂拥住丈夫血淋淋的身躯,“老爷,你醒一醒,你不可以死呀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柳羽彤呆若木鸡的磴着倒地的父亲,凤眼内饱含不信与悲恸之色。
“不不”她喃喃的低语。
“哼这可是你们自找的,走”向大海趁柳羽彤失神不备之时,扣住她的手腕往外拖。
小茜怒喊一声,跳到他身上对着他又抓又打。“放开我家小姐你这杀人凶手,快把我家小姐放了”
向大海咬牙切齿的将小茜从身上扒下来,一脚踹到墙边,小茜登时晕厥了过去。
“该死的贱丫头要是你也想死的话老子倒是正可以成全你,哼”
“小茜”柳羽彤从震撼中惊醒过来,恨极的抽出袖中的利剪往向大海手上一刺向大海痛呼一声,松开对她的钳制。他捂住血流不住的伤口,深吸口气,
“你们这些人在干什么还不快把寨主夫人抓回来,要是今天没带人回去,就等着被寨主剥皮。”
“是。”六七名土匪应喝一声二止刻一拥而上。
柳羽彤把心一横,将利剪的尖端指向自己的咽喉。
“不要过来,谁要是再敢过来一步,我就马上刺下去。”
这一招果然管用,所有人都不敢再上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晓得该怎么办。
向大海一时拿她没办法,要是带回去的是具尸体,他可不敢回山寨,于是假笑道:“柳小姐,你就别再为难我们了,要是你肯乖乖跟我们走,就不会搞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这可不能全怪我。”
“你们杀了我爹,还希望我会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吗”她眼含恨意的斥道。
不期然的,原本抚尸痛哭的柳母倏地仰起头大笑,眼神狂乱而疯癫。
“哈死了死了全都死了,哈”
柳羽彤心中大恸,盈眶的泪水再也承载不了的滚下。
“娘”她失声大喊。
“你们看,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众人纷纷猜测。
柳母狂笑的指着他们,“你们会有报应的哈你们都会不得好死,每个人都会死死了全部死了”
“疯女人”向大海呻了一口,一把将柳母抓到身前,将大口抵在她脖子上,“想要你娘的命,就跟我们走,不然我一刀解决她。”
“不准伤害我娘”柳羽彤惊喊。
“要我放她一条命可以,把剪刀放下,乖乖跟我们走。”他就不信她不就范。
柳羽彤一咬牙,正欲放下手上的利剪,却没料到柳母突然间砷智清明,冲着她大叫一声。
“彤儿,原谅爹娘无法保护你,娘先走一步去找你爹了。”话磬刚落,柳母便将自己的脖子往刀上一抹,馁红色的鲜血立刻喷出,喷的好远,就连站在五步之遥的柳羽彤脸蛋上也洒上几滴。
柳羽彤亲眼目睹母亲自尽的画面,看着她的身躯缓缓的往下坠,“砰”的一声后,无声无息的趴在冰凉的地面。
“娘”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人砍了无数刀,一颗心已随至亲的爹娘一同死去。
向大海等人皆惊诧的愣在当扬,没想到柳母会选择这条路。
“爹娘,你们都死了,女儿不孝,都是女儿害了你们”原先她想刺杀江十即全是为了保护爹娘和不再让镇民受到欺凌,如今她已万念俱灰,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举起利剪准备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向大海这下可急得满身大汗了。
柳羽彤只是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盯着他们,冷冷一笑:“回去告诉江十郎,我柳羽彤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一世永远都不会成为他的人,是你害死我们一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持利剪的的手重重地往心心口戳下,只听众人一阵抽气和惊呼声,鲜血己将火红的嫁裳染得更红。
“昊我们来生再见了。”她身于虚软无力的倒下,毫无血色的嘴角轻轻的往上一扬,慢慢掩上美艳的双瞳。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使人愁断肠。
要见无因见,见了终难拼。
若是前生未有缘,重结来生愿。
第四章
“柳家庄失火了,大家快去救火柳家庄失火了”在众人的争相走告之下,一些闻讯的镇民纷纷从家中提着木桶赶去帮忙。
滕昊阳主仆三人在路上听见这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奔往柳家庄的方向。
羽彤羽彤羽彤
他的心中不断的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不明白柳家庄为何会突然失火,不知羽彤他们逃出来没有。求求你,老天爷,你要保佑她平安无事。
当他们见到烈焰冲天的大火时,心都往下一沉,在黑夜中那红色的火光像是等待吞噬大地的怪物,看来十分骇人。
“羽彤羽彤”滕昊阳几欲发狂地呐喊着便要拔腿冲进炽焰当中。
吴悔和莫言各拉住一方,将他硬生生的拦下来,
“大少爷,火这么大,您不能进去,大少爷,您要冷静一下,说不定柳小姐他们一家人都逃出来了”
他们的话让他抱持一线生机,张惶失措的胡乱揪住个人便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柳家的人他们有没有逃出来快说”
那人被他的模样吓住,支支吾晤的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来帮忙救火而已,你去问那些逃出来的人,他们是柳家的卞人。”
几名拎着包袱,逃得仓皇的男女往外奔了出来,滕昊阳认出其中一名老者,不由分说的抓住他猛力的摇晃,咆哮道:“羽彤在哪里你家小姐她人在哪娌她逃出来了没有”
那老者就是柳伯,他老泪纵横的哀哀哭道:“小姐她和老爷夫人都死了他们全被那些土匪害死了死了还故火把他们烧了真是太残忍了”
滕昊阳脸色大变的震退两步,心在刹那间被撕成碎片。
“羽彤”他大叫一声,旋身往火场里冲去。
不羽彤,你不会死的,昨夜你才答应我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食言为什么羽彤,等我,我马上就去救你
“大少爷,您不能去呀大少爷”吴悔和莫言皆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的抱牢他,“已经太迟了就算您进去也没有用。”
“不放开我羽彤在等我去救她,放开我”他不能失去她,为什么老天爷要从他乎上夺走他心爱的女子羽彤没有害过人,她是那么娇弱,为什么要让她遇上这么可怕的事“羽彤羽彤”
原本要来救火的镇民都停下手,因为大火窜烧的很,快,在短短的时间内整座屋宇便付之一炬。
“羽彤,啊”滕昊阳发疯的吼叫一磬,用开两人的钳制,不顾其他人的阻拦,毫不犹豫的奔人烈焰炙人的火场。
一根着火的梁杆朝他倒了下来,若不是莫言眼明手快将他拉到一旁,只怕他也成了火神的祭品。
“大少爷,太危险了,不能再进去了”两人费尽唇舌的就是要打消他的念头,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你要想想夫人呀您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大少爷”
“羽彤,咳”他不断的咳嗽。不行,他的羽彤就在里面,就算她已经死了,他也要将尸体救出。
烟越来越呛,三个人拉拉扯扯中咳的更厉害,到后来已经被火焰团团包围住,分不出东南西北。四周好暗好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渐渐稀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们咳得肺都痛了,眼睛再也睁不开来
难道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莫言和吴悔紧捉着滕昊阳的袖摆和衣角,不愿就此认命,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蓦地感到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下去,接下来的事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
“喂,年轻人,你们醒一醒”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嗡嗡作响,接着身体被人晃动了几下,那声音似在埋怨的叫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睡在这里干什么快点醒一醒”
最先被吵醒的是莫言,他像受惊似的从一片瓦砾中弹跳起来,两眼剩得大大的,看得老乞丐不禁发起牢骚。
“还没清醒过来是不是说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铁齿,明明跟你们说这地方不干净,就偏偏爱来,看你这样子像活见鬼似的。”
莫言不睬他,第一个念头是想到其他两人,“大少爷吴悔”绕了一圈。在几步远的地方找到他们,“吴悔,快醒过来”
脸上被用力的拍了两下,吴悔十分机警的张开眼睛。
“莫言我们没有死这不是在作梦吧”他掐一下自己,咦真的会痛,本来以为这下真的死定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大少爷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大少爷在这里。”两人同时奔到滕昊阳身畔,检查他身上确定没有伤口,一个摇一个叫,“大少爷大少爷,您醒一醒”
“羽羽彤”终于滕昊阳慢慢挣脱梦境有所反应了,可是满脑子仍记挂着心爱女子的安危。“羽彤,不要离开我羽彤”随着大喝一声,整个人也震醒了。
“大少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他们几乎要跪下来感谢苍天保佑了。
“我没死”接着他忆起昏迷前的事,跳起来要再冲人火场救人,“羽彤呢我要去救羽彤”
可是哪里还有火,眼前触目所及的只是一片片的断垣残壁,杳无人烟,既冷清又荒凉,即使在大太阳底下,依旧还透着一股森冷的荫气,充满着地狱的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出其他两人此时心中的问题。
老乞丐闻言悼悻的摇头,叨絮的念道:
“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不信我们这些老人的话,叫他们不要来就偏爱来。”
“是呀莫言,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鬼地方”吴悔东张西望的打星这座废墟。
“说的好,这里的确是个鬼地方,已经告诉你们这里不干净还硬要来不可,是不是想亲眼看看鬼长什么样子才行真是的,把我老乞丐的话当放屁,年轻人就是不信邪,等撞了邪以后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老乞丐说着,没好气的睨他们一眼。
滕昊阳烦躁的吼道:“我不管这是哪里,我只想要回到柳家庄去。”
“这里就是柳家庄,你还要往哪里去”老乞丐一句话堵了回去。
吴悔张开的大嘴可以塞进一颗鸡蛋,怪叫道:“你说什么这里是柳家庄”
“不可能这里怎么可能是柳家庄”滕昊阳一副“你在骗我”的表情,沉下俊脸,振振有词的道:“昨晚它才被一把火给烧了,不可能才经过一晚就变成这副模样,一定是你搞错了,这里不是柳家庄,不可能是的,我要到外面去找”
“我干嘛跟你们开玩笑我老乞丐老归老,脑子可没坏掉。柳家庄明明早在十八年前就让人给烧掉了,当时除了一些下人逃出来之外,柳家一家三口和小姐的贴身丫鬟全烧死在里面,这也是集贤镇为什么会变成鬼镇的原因,他们的冤魂不散,连镇民都不敢再住在这里,一个个全搬走了,现在这里就像一座死城。”
当他这么说完,似乎有一道凉气从脚底板直冒到头顶,令老乞丐浑身发冷。他干嘛多管闲事,要是冒犯了那些冤魂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悔冷汗涔岑的问道:“十八年前你是说我们这几天见到的人都不是人,而是鬼”
“你们不是昨晚才到这里,我们还在破庙里一起躲雨的吗谁想到一早醒来你们已经先走了,我越想越不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就见到你们三个都躺在地上,究竟你们看到什么东西了”
“你胡说一定是你在骗我,羽彤是活生生的人,我吻过她抱过她,她怎么可能是鬼,我不相信”滕昊阳愤怒的下颔肌肉缩紧,像一头黑豹似的想要扑过去将老乞丐撕成碎片。
“羽彤这不是柳家小姐的闺名吗”老乞丐瞪大眼珠子,张口结舌,“难道你们真的见鬼了”
滕昊阳他怒红双眼,发出像是野兽受伤的低嚎声。
“羽彤不是鬼你要再敢说一个字,我就对你不客气。”他瞪视着自己战栗不止的手掌,声调中夹着哭音,“她是我爱的女人,到现在我还能闻得到她身上的香气,抱着她的感觉,还有从她身上传出来的体温,所以,羽彤不可能在十八年前就死了,不可能有这种事”他不相信世上有这么诡异的事发生,绝对不是真的。
莫言算是最冷静的人,可是连他也搞不清楚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大少爷,请您到外面来看一下。”他人已站在围墙外叫道。
滕昊阳迟疑了一下,才举步踏过一路的砖瓦石堆,跨过已经烧得面目至非的大门门槛,映入眼帘的画面打碎了他所坚持的想法。
街道上的景色可以用残破不堪四个字来形容,呼呼的北风扫过,扬起厚厚的尘土,放眼所至兑不到半个人影,家家户户的门窗全毁或半毁,摇摇欲坠的招牌还吊挂在墙上,呀呀的叫着,冷清得让人感到害怕。
“天哪”吴悔下巴往下一掉,险些脱臼,“我已经可以确定这是集贤镇没错,可是”实在太离奇了,老天爷,他们这几天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滕昊阳将视线调回已成废墟的柳家庄,眼圈跟着泛红湿润。
天哪这是真的吗羽彤早在十八年前就香消玉殒了,这几日的美好时光只不过是作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什么也浚留下。
他胸口大恸,撕心裂肺的吼道:“羽彤,你好残忍呀羽彤,你是故意愚弄我的感情吗你出来我要你出来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十八年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羽彤,是因为你在地下太寂寞了才现身和我相遇吗是希望我能帮你全家报仇羽彤你回答找呀我不管你是人还是鬼,出来再让我看看你,羽彤”
吴悔鼻头一酸,“大少爷,您要接受这个事实。”
“不这教我怎么接受羽彤,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就算你只是一抹无主的幽魂,我也都不在乎了,你出来呀求求你不要再躲着我,让我再看你一眼”他在柳家庄内内外外疯狂的搜寻着佳人的芳踪,嘴里不停的往叫着心爱女子的名字,盼老天垂怜能让他得到一些回应。
连老乞丐都被他的痴情给打动了,叹口气道:“她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你再怎么叫她也没用,况且说不定人家早就怯投胎转世了,哪可能再出来见你。”
滕昊阳一听,只觉气血翻涌,从嘴内喷出一口鲜血,吓得吴悔和莫言脸色都白了。
“大少爷,您不要太激动,先坐下来休息。”两人七手八脚的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让他靠着好缓和激烈起伏的情绪。
“我不要紧,吐这点血要不了我的命。”似乎经过刚才的发泄后,他又恢复原有的理性,沉痛无比的直直瞅向老乞丐。“请问那夜之后的柳家庄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搬走了还有饿狼山的土匪呢难道连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官府也不追究吗”他有满肚子的疑问待解。
老乞丐摇头叹气,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唉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讲。老实说,我也曾经是集贤镇的人,自从十八年前,柳家庄失火之后镇上就开始不平静了。常常有人晚上经过柳家庄附近,不断听见女子的哭声和痛苦的哀嚎声,有时还会见到几个鬼发里面晃动,大家都吓得不敢接近这里,更奇怪的是,有人还见到废墟莫名其妙的起火,胆子小的就一个个搬走了。
这还不打紧,最可恶的还是那帮土匪,三不五时的就跑到镇上来抢劫,尤其是那个土匪头子江十郎,自从柳小姐死了之后,他是变本加厉的凶暴,没有抢到东西就杀人,镇民实在住不下去了,半年的光景不到,全都离乡背井迁到外地居住,这里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镇了,我因为没地方可去,就沦为乞丐到处以乞讨为生。
后来听说官府终于派兵上山围剿,土匪被抓的抓,逃的逃,江十郎也庄那时候失踪了,至今没有人再看过他,八成已经死了,这就是报应,谁教他干了这么多坏事,早就该遭天谴了,死了活该。”
“羽彤羽彤”滕昊阳将脸埋在掌间,心痛如绞的呐喊。
“不管你们看到的是人还是鬼,事实便是如此,况且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以免又被那些冤魂缠上。”老乞丐语重心长地道。
他坚决的摇头,“不我不走,你不是说常有人在晚上见到这里有鬼影出现吗也许那影子就是羽彤,我要留下来等她出来。”他好想再见她一面,想得心都拧了。
“唉你这年轻人还真固执,就算是父怎么样人鬼殊途,你们是不可能在弓起,还是死心吧”老乞丐真是破他的痴心打败了。
还是吴悔和莫言了解主子的个性,两人对望一眼,莫言用手刀俐落的往滕昊阳颈后一劈,吴悔手脚灵活的接住他瘫下的身躯。
“看不出你们还满聪明的。”老乞丐夸奖道。
吴悔将主子轻轻放下,感慨万千,“大少爷真是爱惨柳小姐了,当年少夫人死了他都还没这么悲恸过,现在又受到这种打击,不知道要经过多久才能平复。”
“还是先把大少爷送离这里再说,我到附近找看看有没有推车。”
莫言没花多久时间就找到所要的东西,一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座恍如鬼城的集贤镇。
这座山中小镇于是继续沉睡下去,渐渐在岁月中被人遗忘。
***
十一月江南;冬莲湖山庄
“表姐,快出来看是雪,下雪了”穿着紫衫的美丽女子在惊呼声中已飞奔出屋外,一脸兴奋的摊开纤纤小手去盛接白色的雪花。
比她稍长一岁的蓝衣女子在廊下站定,她正是这座莲湖山庄主人的女儿方琼贞。见表妹兴高采烈像是没见过雪的表情,她不禁哑然失笑。
“拜托你们京城从不下雪的吗看你那样子,人家会以为你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没有见过世而。”
紫衫女子也不以为杵,绽出一朵令百花都为之失色的娇美笑靥。
“京城当然也下雪,可是在家里爹娘管得严,都不准我在庭院里堆雪人,等再过一阵子雪下得厚了,表姐,我们来玩堆雪人游戏好不好我想那一定很好玩。”
方琼贞朝天翻个亡眼,“我的羽彤表妹,你都已经十八岁了,怎么还喜欢玩那种小孩子的游戏,你现在应该学习以后要怎么伺候公婆丈夫才对。”
“我又还没有许配人家,学那些还太早,倒是表姐才应该努力学习,好取悦未来的公婆和丈夫才对。”她巧笑嫣然的反将一军。
被糗得涨红脸的方琼贞满脸羞窘,跺足嗔道:“司徒羽彤,你竟然敢取笑表姐,好哇看我怎么收拾你,待在那里别跑”她撩起裙摆,抡着粉拳朝她追杀过去。
“救命呀表姐要杀人了,呵”她轻盈的紫色纤影伴着银铃般的笑声在庭院中穿梭奔跑,像极了树林间的小精灵,不染半点尘烟。“快来追我呀表姐,我在这里,你追不到”
“哼我就不信追不到你,等着瞧好了。”方琼贞好胜心一起,便开始认真的追起来。有时候她真庆幸自己已许了人家,否则还真怕这个明媚出众蕙质兰心的表妹,和她站在一起,不只是她,换作其他女子也一样都会自惭形秽。
司徒羽彤被她追得娇喘不已,边笑边叫道:“好表姐,我投降了我认输了,你饶了我吧”她东躲西闪的跑着,可是总比不上表姐熟悉自家的环境,眼看就要被迫上了。
长廊的另一端行来一人,那男子看来不过二十出头,外形虽算不上英俊,却让人不会讨厌,举止也温文尔雅,一见到朝他飞来的紫衣女子,双颊囚奔跑而升起两团红晕,就像白玉抹上了胭脂,不由得看得痴了。
“俊生表哥,快点救我”司徒羽彤笑靥如花的闪到他身后,拿他当挡箭牌,“表姐欺负我,俊生表哥,你要帮我”
方琼贞喘着气跑到两人跟前停下,嗔这:“好哇,你还恶人先告状,还不快点出来受罚。”她望着自己大哥维护表妹的模样,更加确定自己的臆测。
“小妹,羽彤表妹比较孩了气,你就看大哥的面子别跟她计较了。”方俊生明知两个姑娘只是闹着玩,可是仍然舍不得让表妹受点委屈。
“大哥,你好偏心喔我是你亲妹妹耶难道你喜欢她比我还多”她有意无意的刺探,结果方俊生的脸倏地通红,证实了她的想法,“哦,原来大哥喜欢上我们的羽彤表妹,所以才老护着她,我要去跟爹娘说。”
司徒羽彤羞煞了丽颜,嗔恼道:“表姐,人家和俊生表哥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不要在姑丈姑母面前乱说话,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方琼贞只当她是害羞,反问方俊生,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大哥,那你的意思呢”
“小妹,你可别在爹娘面前乱嚼舌根,让表妹为难。”他心中虽有意,却也不赞同冒冒失失的让长辈知道,至少要等到和表妹详谈过,确知她的心意再说。
“真的不要我去说”反正肥水不落外人田,两家要是能亲上加亲,长辈们应该没有理由反对。
方俊生板起脸,“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别多管闲事。”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为了让他们有多一点时间相处,她这碍眼的烛光自动消失。
待方琼贞一走,方俊生才微带歉意的睇向司徒羽彤微窘的粉脸。
“羽彤表妹,你可别介意。”
“不会的,俊生表哥,其实表姐也没说错,我是喜欢俊生表哥”她这句话让方俊生雀跃不已,可是接下去的话又让他的心跌落谷底,“还有姑丈姑母和表姐我全都喜欢,因为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他眼中满是失望,喃道:“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俊生表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状似无邪的问。
“没什么,喔,对了,刚从京城来了一封信,应该是舅舅托人送来的。”他收起怅惘的情绪,从怀中取出信递给她,“你快打开看看,说不定是好消息。”
司徒羽彤迅速的拆开信一阅,登时高兴的像只云雀,“太好了爹在信上说娘生了个男孩,母子两个都平安,谢天谢地,我们司徒家有后了,我有个弟弟了,俊生表哥,我当姐姐了。”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爹娘知道了也都会为舅舅感到高兴,这可是个天大的喜事。”他也为她感到高兴。
“我爹虽然疼我,可是心中难免有遗憾,连作梦都盼望有个儿子,现在可好了,娘生下个弟弟,爹一定乐疯了,真希望现在就能看到他的表情,嘻,一定很有趣。”她俏皮的嫣然笑道。
方俊生脸色一黯,忍不住发愁。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她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同时也失去了培养感情的机会。
“嗯,应该就这几天吧我也想早点抱抱小婴儿,不知道他长得像爹还是像娘对了,我还得买礼物回去送他,买什么玩具好呢”她完全没察觉表哥沮丧的表情,浸淫在自己快乐的思绪中。
“羽彤,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他突然间有种将失去她的恐惧感,好像她这走将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了。
司徒羽彤一怔,“俊生表哥也要跟我回京城”
“你不欢迎”
“当然不是,有俊生表哥作伴,一路上也不会无聊,可是你刁;是要准备应试吗姑丈他会答应让你跟我回去吗”
这问题等他们进屋见了方氏夫妇之后,立刻得到答案。
***
“老爷,羽彤生得这般美貌,我实在是不放心,还是让俊儿陪她回京城去比较保险,你认为呢”还是当娘的心思细密,早就看出儿子对小表妹的一片痴心,有意无意的用眼神暗示丈夫。
方父露出了解的笑容,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夫人说的是,若是途中出了事,教我怎么跟羽彤的爹娘交代,俊儿,你就辛苦一点走一趟京城,代我们向你舅父舅母道贺,顺便送些礼物去。”
“是的,爹,谢谢娘,孩儿一定会好好保护羽彤表妹。”方俊生简直乐不可支,想到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两人可独处,他要把握机会表白。
“最近开始下雪了,保暖的衣物可要多带点,路上要自己照顾自己,羽彤,回去后跟你爹娘说一声,我和你姑丈明年春天也会上京去看他们,这段时间,你表哥就留在那儿打扰你们了。”方母牵着司徒羽彤的小手,心中有说不出的喜爱,等明年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一办,相信二弟和弟媳也不会反对才是。
司徒羽彤润红的唇角浮起娇艳动人的笑意,“姑母这么说真是太见外了,俊生表哥和我就像一家人,我爹娘也会很欢迎他来家里玩的。”
“那就好那就好。”方母笑的别有含意,料想这桩好事一定能成的。
方琼贞用手肘拐了了下还在傻笑的方俊生,“大哥,这一路上羽彤表妹的安危可全靠你了,动作别再慢吞吞了。”
他脸一红,轻斥道:“小妹,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
“我是在替你担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世上有眼光的男人可不只你一个,要是错过了时机,那可会抱憾终身的。”两人像是在打哑谜般你一言我一语。
方母横了儿女一眼,“你们兄妹俩就爱逗嘴,别再吵了,羽彤,你打算何时启程,姑母好命人打点下该带的行李”
“如果可以的话,就决定三天后吧趁雪下得还不大,早点上路比较好。”她如今是归心似箭,巴不得现在已经回到家中了。
第五章
滕园
滕伊寒凝望着大哥落寞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一个月前,他接到莫言和吴海的紧急飞鸽传书,为了不想让娘操心,于是编了个借口,偷偷瞒着家里的人赶到江南,当他见到打小就尊敬的兄长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神情,真是既心酸又无奈。
当年大嫂过世,大哥虽然心里伤痛欲绝,却还不至于像这回仿佛掉了魂似的,大病一场之后,醒来只剩下一副躯壳,整天只是望着天空不言不语,根本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让人生怕他会一时想不开寻短见,最后只好轮流看守他。
唉,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他可以体会失去所爱的痛苦,要是今天换作玉凡有个万一,自己绝对会承受不了打击,况且妻子才在不久前为他产下一子,若非为了大哥,他实在不想离开她一步,只能盼望时间能够再次冲淡这份苦楚,让大哥早日重新振作起来。
“大哥。”他叹气道。
滕昊阳没有回头也没有反应,仍是呆呆的凝睇着落日余晖,眼神却是空洞不着边际,下巴满是青色的胡碴,往昔英挺飞扬的豪迈俊颜,在短短的时日像苍老了好几岁,双颊凹陷,背脊微驼,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大哥,你看看自己的样子,求求你振作一点,要是让娘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她会有多痛心大哥,你再伤心再痛苦又有什么用,她早就不在这人世了。”他真想一拳揍醒他,也不想再看到兄长自暴自弃的样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将脸埋在掌间,痛楚的哀鸣。
可是他办不到,他没办法命令自己不再思念她。
滕伊寒来到他身前,强迫他面对自己,“跟我一起回去吧大哥,娘真的很想念你,难道这么久没回去,你不想她吗”
他沉默半晌,“我会回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你还在等什么”老天爷真爱作弄人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还不能走。”
“大哥”要是能找老三一起来,或许能说得动他。
滕昊阳打断他,“不用劝我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寻短见的,弟媳刚生完产正需要你在身边,你还是早点回牧场,有吴悔和莫言盯着我,你可以放心。”
他瞅了兄长许久,确信他会说话算话,终于放弃说服。心病尚要心药医,不然就算再珍贵的药石也无效,只是这心药在哪里
***
三天后方俊生偕同司徒羽彤离开了莲湖山庄,除了马夫之外,他还另外带了一名伺候司徒羽彤的婢女,一路上极尽的呵护备至,嘘寒问暖,只盼在表妹的心中留下自己的位置,将来好事能成双,早日缔结为连理。
为免马车过于颠簸累坏了佳人,因此,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会很快,当马车来到一家客店前,太阳也已下山了。
“羽彤表妹,我们今晚先在这里过夜,养足了精神明早再上路,来,外头风大,把这件斗篷穿上。”
他体贴入微的将她包得密不透风,才轻轻的牵着她下马车。
客店内的伙计堆着笑脸出来迎接,却见门口杵着一个僧袍褴褛来化缘的和尚,眉头不耐的一皱,大声的开骂道:“喂,和尚,你不要站在这里妨碍我们作生意,要化缘到别的地方去,滚开再不滚的话,可别怪我拿扫把赶人了。”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掌念了句法号。
“你烦是不烦我们店里没有剩菜剩饭可以给你,快滚吧”伙计用力的将他推到一边,迎向方俊生他们,“两位客官请进,外头天冷,到里头喝壶热茶歇歇腿,要想吃什么,本店应有尽有。”
司徒羽彤瞥了眼垂首低眉站在门边的和尚,觉得有些面熟,而且兴起一种少有的厌恶感,不过,仔细一想这种情绪生得莫名其妙,她从来没讨厌过一个人,怎么会对个出家人产生反感呢见他这么冷的天气还要到处化缘,又受这种异色的眼光,自己应当同情他才对。
“俊生表哥。”她乞求的朝和尚努下小嘴。
方俊生马上会意过来,微笑的点头,掏出碎银放进和尚的钵中。
“这些银子请师父收下,算是我和我表妹的一点心意。”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这点小事只要能讨她欢心又算得了什么。
和尚抬眼看了他一下,“多谢施主,可是贫僧只想要点剩菜剩饭,这些银子实在不能收。”将碎银又还给了方俊生。
“这”方俊生错愕的看向表妹。
司徒羽彤翩然的踏上石阶,语调温婉动听,“那么这样好了,如果师父不嫌弃的话,不如人内和我们一起用膳。”
和尚的视线自然的转向她,乍见到那张娇艳中带着纯真的芙蓉脸蛋,蓦然间恍如遭到雷极一般,整个人都冻住了。
“你”和尚手中的钵“砰”一声摔落地面,
“咚咚咚的”滚下石阶。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怪异,就连方俊生也有所察觉,仔细看这和尚年纪约莫四十多岁,脸上有着数道疤痕,眉宇问似乎隐隐带着泪气,实在不太像普通出家人。
“羽彤表妹,我看我们还是先进去吧”他觉得这和尚不太对劲,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妥当。
和尚听到他的话,脸色发青,“你也叫羽彤”
“有什么不对吗”莫非他认识自己
方俊生不等对方答话,拉着她就进屋。 表妹个性单纯,不识人间险恶,况且她的容貌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动心,谁能担 保这和尚不会一样起了邪念,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俊生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实在被弄糊涂了,还是头一回有人被她的脸给吓着了。
他摇头,“我看这和尚怪怪的,我们别多管闲事。”
“可是天气这么冷,他又饿着肚子,要是连我们也不管,他就太可怜了。”司徒羽彤瞟向门口,见那和尚仍站在那儿怔怔的看着她,同情心又起,唤来伙计请他准备一份斋饭。
“唉同情心有时候也要看人,我觉得他不是普通和尚。”方俊生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司徒羽彤又瞄了那和尚一眼,“我想是表哥太多心了,人家是个出家人,我们不能随便怀疑他,何况
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反正不管怎么样,出门在外总是小心点好。”方俊生一意只想保护表妹的安危,其他事全不放在眼中。
伙计这时送来一大碗的素斋,司徒羽彤不顾表哥的反对,迳自端到门口。
“既然师父不愿与我们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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