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圆辛粜┬淼目咕埽级行┤涡酝也话祷埃浔?冰的模样,大多时间都是她听我说话,鲜少表达自身的意见。
这点与沐紫挺像的,特别是爱摆反话。所以,对她的别扭心绪, 我并不感到意外,从容以对。
比较奇怪的地方,便是我注意到小东西有时候会有不自然的伤痕,在手腕、 脚踝,或脖子等,不太明显。一开始,我以为是屋邸内有人私下欺负她,好大的 胆子。后来我才得知,痕迹大多都是她漫不经心造成的。
渐渐地,我也没放在心上……
某天,陈怀远难得早晨没出现,反而是下午突然跑到店里,大剌剌地走进帐 房内,不懂什么叫做礼貌与客气。我不禁觉得这家伙挺烦人,几乎是天天跑上门 来。该说是祖先与他交情甚好?还是陈怀远整天无聊没事做呢?
可是这具身体,却自然地出现开心反应,欢迎他的到来。
未见到他的人,就从远处听见他的叫喊说:「清琳,瞧我这次的大发现,可 会让你羡慕坏了。」
我合上检查无误的帐本,随手交给一旁协助的帐房先生,示意他先离席,然 后对着跑进帐房兴奋的陈怀远,问说:「又是什么大发现啊?让你开心成这样, 还会让我羡慕坏了?不用猜,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陈怀远得意地说。「告诉你,我发现一个大 美人了啊!」
我轻笑,一如往常地调侃说:「你能找到什么好货色?还不是那些情窦初开 的小女生,再不然就是那群风马蚤优花枝招展的风尘大姐们。告诉我,哪一个能看 上眼的啊?」
「你错了,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一样。」陈怀远满脸神秘地说:「她可是近来 从搭船过来的,从对岸过来的美人喔!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我欣赏呢?」
「不去。」我往椅背上一靠,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不以为然说:「还 不是一样?黄皮肤,黑头发,再美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陈怀远赶紧争辩说:「绝对不一样,你要相信我!」
「没兴趣。」我一本正经地说:「哪来的不一样呢?你倒是给我说来听听。 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唬我?」
「我是说正经的。」陈怀远突然来了精神,说:「根据我多方打听的结果, 这个美人可是个外国的女人。」
我听完大吃一惊,站起来问:「真的么?外国的女人!」
有个声音在心里响起,有个重要的事件要发生了……
赵怀远对我意外的反应觉得好奇,不过正在洋洋得意他,继续吹嘘地又说: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想想喔……对了,她是荷兰人,红发碧眼,还跟着外国神 父一起过来的。」
等等!红发碧眼的荷兰女人。
如果陈怀远说的是真的,加上这股莫名的奇特直觉,是不是表示大屋里的小 东西,其实并不是苏清琳的太太?也就是说,这位红发碧眼的荷兰女人,极有可 能是我另外一个祖先?
那么,让我回到未来的线索,或许就出在于这个女人的身上。
我脑中闪过千万思绪,表情也是瞬息万变。隐隐约约中,有些片段的思绪就 快要结合在一起,但又少掉最重要的一个要素,迟迟无法拼凑成功。
我想了一想,说:「好!我就跟你去看一眼。」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我们俩走出帐房,吩咐伙计说有事要出门一趟,便和陈怀远撘乘等候在门口 的黄包车。
就在我踏上黄包车的刹那,不安感觉油然而生。陈怀远似乎也发现到我的异 常,露出不解的眼光。他张口像是要对我说些什么,而我则是一句话也听不懂。
「你说什么啊?」我问他。
他看着我的迟疑,又「咿咿呀呀」继续手足舞蹈起来。尽管有着丰富的肢体 语言,我依旧不懂他的意思。撇过头看看黄包车的拉车人,也对我投以奇怪的眼 神,透露出怀疑的表情。
我惊觉起来。同时也察觉到并不是陈怀远和其他人有问题,关键点在于我本 身。时间又开始产生异变,最明显的就是此时的我正以倒退的姿态往店里前进。 起先速度算是一般,后来越来越慢,到最后令我有股卡死的窒息感。陈怀远也随 着我回到店里的帐房,脸上正显示着他刚才兴奋的神秘表情。
「……她可是近来从搭船过来的,从对岸过来的美人喔!怎么样,有没有兴 趣去我欣赏呢?」
时间点回到方才帐房的场景。
当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来,我正打算开口答应,因为我已经知道后面他 所说的一切。却没料到,这具身体忽然失去的控制,宛如又进入剧情模式。我又 变成旁观者,观赏着这具身体的演出。
「不去。」我再次往椅背上一靠,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不以为然说: 「还不是一样?黄皮肤,黑头发,再美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他赶紧争辩说:「绝对不一样,你要相信我!」
「没兴趣。」我一本正经地说:「哪来的不一样呢?你倒是给我说来听听。 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唬我?」
咦?我发觉讲话的速度比刚刚还要快。
「我是说正经的。」陈怀远突然来了精神,说:「根据我多方打听的结果, 这个美人可是个外国的女人。」
我听了大吃一惊,站起来问:「真的么?外国的女人!」
赵怀远得意地说:「%&□◎%&¥s……」
随着我们的一句对话又一句的对话,说话的速度就好像飞梭般,快到让我听 不清楚。特别是讲到最后一句,陈怀远在讲什么我压根都听不清楚。
快转!
我对此刻做出对适切的解释。快速的动作,急速的对话,根本就是播放影机 中的快转功能,只不过我现在是真实地体验。直到最后我们俩上了黄包车,快转 的速度也来到个极限。
不是吧!
当到达极限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这可是完全无法意料的事情。譬如用电 脑看电影时,用滑鼠对后面的时间轴点按,每次点入的地方都不尽相同。唯一可 以确定的事情,就是剧情是往后跑的。
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意念又回到意识和潜意识间的朦胧地带。
只不过,这次的时间相当的短暂。我的反应都还没过来,就感觉到思绪再度 回归,身体的知觉也再度获得控制。眼前的画面正逐渐清晰,却是一只巴掌正朝 我过来。
啪!
完美的弧线,在速度的加成下产生的力道,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左脸颊上。 我疼得眼冒金星,连闪躲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我的火气下意识地狂烈烧起,开口 想要骂出的几句粗话,不料又是个回击甩右脸颊上。
啪!
「搞什么呀……」我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来。
「唔!」我的话还没说完,下体就遭受到一股剧烈的袭击。那种痛楚,不是 可以用言语去解释的,只能当事人才能理解。我痛苦的按住我的下体,慢慢地往 地面滑下。
一头火红色的波浪秀发,怒气冲冲的红润脸蛋,端正秀气的五官扭曲,脸上 露出要把我碎尸万段的忿怒表情。她抬高的无瑕玉腿从艳丽的长裙中伸出,实在 很难想像她就是踢我的人。
「哪有这样的啊……」我眼中的画面开始不清楚,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终 陷入昏迷。
第六章
手机响起熟悉的乐曲,我依稀记得这是沐紫专属的来电答铃。
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听到这首曲子。既熟悉,又带点陌生。脑袋是一 片空白,有股气力被抽离的不舒服。
音乐来到第二段,我终于在恍惚中找到自己的手机,按下通话键:「喂!您 好。我是苏易殇。」
晕眩仍然持续。
「易殇!」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沐紫的大吼,声音包含着生气与担忧。「你跑 到哪里去了?我打你手机一整天了,这次终于接通。」
「我……」喉咙有些干涩,连发出声音都感到虚弱。脑袋痛得很厉害,但我 发觉记忆有些断层,吞了个口水:「我……我……应该在古厝吧……」
「什么叫做应该在古厝!」沐紫的声音气急败坏:「刚打电话去问你爸妈, 他们说你一早就去古厝,到现在还没有回家。跟我说,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奇怪!明明是头疼得快裂开,为什么我的手却是牢牢按住我的下体部位呢? 仿佛遭遇到袭击,不过没有任何的痛楚。
「易殇!回答我!」沐紫在电话另一边持续嘶吼,我却没有心力去应付她。 所有的精神都用在思考我此时的状况,想厘清我目前的情形。
「我真的在古厝啦!」我嘴里敷衍地说。「沐紫,等我十分钟。我随后拨电 话给你。」
没有让她下句话说出口,我赶紧结束通话。
从地上爬起来,盘坐在地板上,我按摩起太阳岤纾解疼痛。感觉脑海中原本 该有的记忆,像似硬生生被人给挖走,如今剩下一大片空白,十分难受。环看四 周,不知何时天色转为昏暗,我明明记得来时是大白天,怎么一下就黄昏呢?
看着手表,上头显示着下午五点二十七分。我不禁喃喃自语:「到底发生什 么事情呢?我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这地方呢?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撑着身体站起来,发现到周围环境有股异样的违和感。主卧室仍是和自己 的房间大同小异,不过原先摆放的物品却不见踪影。书架是净空的,布满灰尘和 蜘蛛网;放在梳妆台上的相框不翼而飞,只见残存岁月痕迹的桌面。
对了!日记本?
我马上跑到书桌前,空荡荡地桌面上有层厚厚的灰尘,似乎许久没有物品放 置在上面。眼看桌面没有,便开始把抽屉给拉开,灰尘四射,令我喷嚏连连。左 边三个小抽屉,右边三个小抽屉,还有中间一个大抽屉,里面皆是完全的净空, 没有任何的东西,更没有隐藏的夹层。
「这不是开玩笑吧……」
这间房间没有任何的东西存在,只有单纯的家具摆设。那我昏迷前所看到的 一切,难道都是幻影吗?
等等……我干嘛找日记本呢?
眨眨眼,思考起自己的奇怪举动。脑海中残留着一点印象,不断地告诉我这 间主卧室的不寻常,只是我尚未发觉。不过事实却证明,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 这间房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异状。
晕眩的头疼悄悄然地散去……
既然没有任何异常,我看天色也晚,该是回家的时候。忽然,我猛然想起一 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做。
「好险,我还记得要拍照。」连忙拿起手机,对着主卧室拍下不少照片。虽 然还想去别处看看,但看着逐渐房舍内逐渐转黑,里头也没有任何电灯设备,最 后只能打到回府。
当晚,免不了被沐紫与爸妈狠狠地训斥一顿。藉这个机会,我也像父亲询问 起有关古厝的事情。
「爸,我们家有祖先的相片或是任何纪录的东西吗?」晚饭后,我在客厅对 父亲问着。
父亲思考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你可以去爷爷家看看,我印象中爷爷的 书房有些祖先留下来的日记本,上头似乎纪录些什么……对了!里面也有黏贴几 张照片,不过有点泛黄模糊就是了……」
「真的假的。」我惊讶地说。
「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爷爷曾与你有相同的举动,彻底地调查过我们家 族,但后续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你爷爷停下这档事……不过,印象中他的确有把 祖先的东西都好好保存起来。但我不清楚放哪边,你可要自己去找。」父亲似乎 想到些什么,又补充说:「顺便去看看你奶奶吧,她可盼望你好久。」
「好,我知道了。」
我开始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沐紫的作业异常着迷?可是有股直觉强烈告诉 我,那些残留的纪录能帮我找出答案。
鹅黄铯围墙、老迈的榕树、以及红瓦白磁砖的双层别墅,是我爷爷奶奶住的 地方。
老实说,我曾有一段时间不喜欢去爷爷奶奶家,尽管这间屋子离家只需要走 路十五分钟就到达。不喜欢的原因,就是我恐惧衰老和死亡这两件事情。害怕脑 海中所记忆的过去美好时光,在某一天被打碎。
记得童年时光,爸妈总是忙于他们的事业当中,两人奋力在职场上打拚,希 冀赚取够多的金钱,来求得我和弟弟就学之路的顺畅。理所当然,爷爷奶奶家就 成为我们俩兄弟求学之路的第二个家。
也因为如此,我和弟弟从小就跟父母亲有种距离感,不会轻易地说出自己心 中深藏的秘密。当然,也不会将邪恶的负面表现出来。所以,当成长的过程经历 越多,越容易产生和父母亲相反的情绪出现。
多年前就曾出现这样的案例,我为了一点小事跟父亲差点大打出手,后来父 子俩斗气快一个月。这个月,我都在爷爷奶奶家渡过。后来爷爷从旁穿针引线, 才让我们和好。
只可惜,我和父亲中间仍有点裂缝,导致我大学时期不常回家。就算回家也 会先回到爷爷奶奶家,待到必要的时候才回家。
好景不常,自从几年前爷爷过世后,奶奶也跟着衰退老化,我没有理由地开 始抗拒这曾经是我第二个家的地方。之后,除去基本的逢年过节,或是生日和家 族聚会等重要大事,我才会特地过来。
然后,匆匆而走。
直到去年被国家征召,进去军队服刑一年的义务役。在部队的生活中,终于 理解到家的温暖。我才恍然大悟,过去的自己真是过于愚昧,一点都不去珍惜身 边的美好。头一次,我发现家的美好,发现自己仍想去依赖父母。
昨夜,我更发现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该是我去接受死亡和衰老这事实的时间 来临了。我告诉自己,如果再不去接受的话,我保证自己一定会后悔!
隔天,我来到爷爷奶奶家,回来这曾经是我第二个家的地方。
也许,是今天特别有感触吧!从我踏入这个家的第一步,有股怀念的滋味浮 上心头。眼中似乎看到过去的时光,我和弟弟到处嬉闹的场景。透明的画面一幕 接着一幕,像是播放电影。
奶奶正在后头的小花园眯着眼晒着太阳,旁边有外佣小心翼翼地照料她。
「易殇,你来了喔!」奶奶转过头,张开半眯的眼对我说。她伸出布满皱纹 的手,轻轻地对我召唤着。
「奶奶,我来看你了。」我靠过去,握住她的手。她手上传来的力道,蓬勃 有力,不太像是个年纪快八十的老人家。
「你好久没来看我啰……」奶奶低着头思考着:「我想想……从上次过年之 后,你就没过来了。当兵很辛苦吧……瞧你都瘦了一大圈。不过……瘦下来比较 好看,之前那样子实在是很胖啊……」
说不出为什么,奶奶今天的状况出奇的好。不同于平日她记忆混乱,总搞不 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你陪我晒晒太阳吧?」奶奶温柔地对着我说。
我点点头,说:「好的。」
我握着她的手,在花园晒着冬天的太阳。气温虽然有点寒冷,不过阳光散发 着热度,却温暖着我的心。我陪着奶奶,直到她睡着。
虽花了点时间在陪奶奶身上,我依旧没有忘记我此行第二个重点。就是关于 昨夜爸爸所说的,那些被爷爷保存的祖先资料。
爷爷的书房位于三楼。说真的,我实在是搞不懂一个老人家为什么要把书房 设在三楼?是因为当初房子设计的问题,还说人为因素,或者他根本就没考虑到 自己年老后,该如何爬楼梯吧……
我个人觉得第三种可能性比较高。虽然爷爷看起来很睿智,但有时候我总觉 得他有点脱线。记得小时候,三楼对我这种身材壮硕的人而言,实在是容易产生 反感。所以我很少上三楼,大体上我对书房没有什么印象。
爬上三楼,走进爷爷的书房。尽管很久没有人使用,但仍有人打扫,看起来 还算是干净。
「哇!不是吧!」书房内的场景,令我忍不住大喊一声。
没走进来书房还好,走进来才发现奇妙。白色的房间,木制的组合地板,一 张双人弹簧床,一个木制衣柜,一张铁桌,旁边有个放满书的三层书架,还有一 个没镜面的梳妆台,摆设几个年代久远的相框,让我不禁错愕,这世界上会不会 太巧合了点?
且不论这个诡异的巧合,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我要的东西比较重要。首先, 我来到铁桌前,打开桌上后面的窗户,让空气流通流通。窗户很大,据说爷爷喜 欢这种大窗,因为阳光照射下来很舒服。但开窗就直通外面,没有任何的防护措 施,就连原先该有的纱窗,好像近年就被台风给刮坏,之后也没修理。
铁桌上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只有放置文具的笔筒,里面有着爷爷早年惯用的 一些钢笔和原子笔。接着我翻开抽屉,铁桌共有七个抽屉,只可惜每一个都是空 荡荡的,不知道是被收走还是原本这几个抽屉就没有放东西。
心情有点失望,也有些可惜。
再来我走到梳妆台,随意拿起上头的照片来看。毫无意外,大多都是爷爷过 世前家族聚会所拍摄的相片。相片中的年轻一辈,逐渐成熟;反观长辈们,逐渐 衰老,有种物是人非的遗憾。
运气不好,我在梳妆台也搜寻不到任何有关的线索。仅有一些相片,还有爷 爷早年所使用的物品,例如老花眼镜、文房四宝、稿纸和宣纸、还有台湾和世界 地图之类的。
我拿起手机先拍下几张照片。虽然这和沐紫的作业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纯 粹想给自己留下纪念。
最后,我走到铁桌旁的书架前。爷爷家的书架,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种类 之复杂,可真是难以归类。而且大多的书籍都有用白色包装纸封装书面,光看外 头淡淡的字迹实在是很难认出这本书的内容。不像是我的房间,书架上总摆满小 说和漫画,非常幼稚,但偶尔会有几本比较有文化的书籍。
随手抽出上头的书籍翻看。泛黄的纸张上,除了原本印刷的字体外,还有着 用钢笔所记下的蝇头小字,清楚地记录着观看者的心情和情绪,还有属于他自己 独特的见解。
……爷爷会不会太认真了啊?
我心头赞叹着。不免嘲笑起自己的堕落懒散,百~万\小!说只看过就算了,就算看得 多却吸收很少。
这时,手机响起那首属于沐紫的专用歌曲。我赶紧接通手机,要不然她又以 为我不接她的电话。
「喂!您好。我是苏易殇。」
「……易殇,早安。」我听得出来,沐紫似乎刚睡醒就打给我。看来是昨天 的事情给她不小的惊吓。
「昨天睡得好吗?」
「你说呢……」话筒的另一头传来她伸懒腰的慵懒哼声:「一直在作梦,半 梦半醒。我只记得昨晚最后看一次手表差不多快四点……」
看着我的手表,显示着早上十点十二分。我马上劝她说:「你要不要在睡一 下呢?你的声音挺起来很累的样子。」
「不要……」很难得听见她对我的撒娇。「……做了很奇怪的梦。」
「梦到什么?」
「梦到你……」她咿咿呀呀地继续说:「……梦到与你在陌生的房间里,被 你牢牢捆绑,嘴巴堵住,粗暴的占有我……」
说真的,这梦还真让我兴奋。
「……梦里的我,还很喜欢被你给捆绑跟堵口……天啊!真是有够糟糕的。 不说这个……易殇,你在哪里?」
「在我爷爷家……」我没把她的梦放在心上,倒是把专注力用在搜寻爷爷的 房间,顺手把刚刚那本书放回书架。「……昨天听爸爸讲说,爷爷家可能会有一 些关于祖先的东西,所以我就跑过来啰!」
「有找到什么吗?」
「目前没有。」我又抽出一本书,随意地翻看。
「……那我不吵你。」她说。话才刚说完,她就像是想到有事情没讲,连忙 对着我说:「对了,明晚有没有空啊?」
「嗯嗯……」我边翻开书,边思考着说:「嗯……应该有吧……怎么了?」
「明天下课后,我搭车过去找你吧!」
我有点吃惊,不过马上就理解她的用意,劝说:「我能搞定啦,你不需要特 地跑过来一趟啦!」
「不要!这是我的作业,我好歹也需要出一点心力,不然心里头总觉得不踏 实。」她的态度很坚决。
「好吧……」我相当明白她的倔强,也不好意思拒绝:「晚上到的时候打给 我,我过去接你。」
「嗯嗯,先这样啰!」
「好,掰掰。」我右手挂掉电话,左手则是把书放回去,然后拿起另外的一 本书。这次我选得是一本比较厚重的书,书皮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相簿之类的。
取下来的瞬间,连带隔壁的书籍也跟着落下。黑色的封面薄薄书籍,顺着地 心引力巧妙地落在铁桌上,书角碰撞桌面产生的一个弹跳,轻松地将那本书弹向 窗口外。
银色有力的笔迹,勾画出龙飞凤舞的大字。
《键》
就在这瞬间,我丧失的空白记忆被完全填满,终于知道我找寻祖先资料最重 要的理由。眼球的视网膜内刻划着我在过去所发生的画面,包含二叔、表叔婶、 小东西……甚至是陈怀远。我抛下手边的物品,下意识地一个飞扑,伸手要把抓 住那本黑色的日记本。
扑空!
指尖距离日记本不到十公分。
「看我的!」左手撑住桌面,双脚也爬上铁桌,宛如猛兽出闸的姿势,不知 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两腿一施力,整个人就像闪电般弹射出。
嗒!
右手是顺利抓到日记本,但身体也跟着处于半空中。三楼的高度差不多距离 地面有十公尺,外头地面虽然是荒田,也不代表着我这样跳没事啊!
「哇──」我死命嘶吼。
按照对物理的粗浅知识,不用几秒就会跌落到地面上。这样的死法似乎有点 太蠢,为了捡日记本而摔死。
开什么玩笑啊!
与此同时,一阵银光正从我的右手中闪耀,日记本爆出剧烈的光芒。它像是 活过来,硬生生地从我手中挣扎而出。书页在半空中胡乱翻动,一个个的墨色字 迹被甩出。像是蝴蝶翩翩起舞,却又黑不拉讥的,毫无任何美感。
飞舞地墨字将我团团包围,在落地的瞬间整个炸裂,发出耀眼地红色光芒。第七章
黑暗之后,紧接而来的是光明。当我完全掌握自己的身体状况后的第一件事 情,就是确认我是否又回到过去这个时代。很明显的,我又再次回归。接着放眼 周围,做出防卫动作。我可没忘记,离开这时代前的最后场景!
两下巴掌,还有万恶的撩阴腿。就在我触碰到日记本的同时,才恍然记起的 惨事。
「哟!清琳,你干嘛停下脚步?害我差点撞上你。」陈怀远出声提醒:「前 面的转个左弯,第一间就是今晚我们看曲的包厢。」
我没有说话,乃因脑海里还思索着此时的状况。慢慢地记忆重组,帮我把当 下的环境给一点一滴的弄清楚。
陈怀远看出我的不同寻常,轻碰下我的肩膀取笑说:「清琳,你犯傻喔?你 刚刚还满脸期待,迫不及待。怎么才一会儿就伫步不前呢?今晚是尤莉安小姐的 亲自邀约,别跟我说你对她没有感觉了。」
听着陈怀远的打趣,对照着脑内的资讯,组织一下语言后,尝试进入状况。 我试探性地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等等如果见不到她怎么办?」
「清琳!你怎么突然就不对劲呀?」陈怀远投以我一个鄙视的眼神,似乎在 责怪我的愚昧无知:「你忘记方才老板跟我们两个人说的话啊?」
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她已经先到了,在包厢里等我们。」
我额头不禁冒出几滴汗,支支吾吾想掩饰已不是身体主人的窘况。过了一会 儿,记忆才终于重组完毕,然后,我完全明白!
尤莉安,就是那位红发碧眼的荷兰姑娘。苏清琳与她的认识,纯粹是不打不 相识,谱出这段异国友谊。初次见面是在自家店面门口的大街,他正痛打一群调 戏女子的地痞流氓,却被尤莉安给瞧见,以为祖先是在欺压百姓,鱼肉乡民,所 以她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动手打了他一顿。
换言之,我离开这时代最后的画面,就是被尤莉安毒打的时候。
然这次回到过去的时间点,大约是我离开的一年半后,与尤莉安已经是非常 好的朋友,受到她的邀请,前来听曲。
我们的包厢是二楼十号,陈怀远先敲门提醒后,做个手势与我一同走进房间 里去。打开房门,笔直望去是宽广的阳台,使房间宛如昏暗灰黄的画框,镶着眼 前落地阳台展露出的美丽景色。
楼下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小曲,艳丽地歌伶应和着曲调搬演着戏码,唱着,笑 了。胡琴拉过来又拉过去,演奏着说不尽的故事。伊人没坐在特制的藤椅上,反 倒是倚着阳台,注视着下方的表演。
波浪般的炙红秀发,明显俏丽的五官容颜,外国女子特有的身段,搭配着气 质长裙。她就像是画框里的灵魂中心,随着不同的动作产生不同的作品。
正所谓视觉与听觉的水|乳|交融,才能完成如此钜作。
「好美喔……」我忍不住赞叹地说。
异国美女听见我的声音转过身来,眼神中带有一点嗔怒。她的表情像是告诉 我:你们怎么会迟到呢?
不过我还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又进入剧情模式,身体失去控制权。我眼睁睁 地看着我的手触碰自己的额头,嘴里装出不满且恼怒地语调说:
「怀远,你不是说这间是我们的包厢吗?怎么里面会有其他人呢?」
陈怀远摊着手,嘟哝地说:「清琳,我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刚才 老板搞错了吗?」
「你看表演都开始了,现在哪里能找到其他的包厢啊?难道要我们下去跟其 他人一起欣赏吗?我可没这样的打算喔!」
「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啊?不然你想要怎么办?」
我们两个人一搭一唱,最后转向满脸狐疑的尤莉安,异口同声说:「小姐, 能和你一同欣赏表演吗?」
我说话很轻,很柔,充满着磁性。而陈怀远则是诚恳与真挚,把这个小小的 闹剧诠释地像是真有其事。
「嗯嗯……」她顿时搞懂我们表演的游戏,装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勉为其难 地说:「好吧……」
我没听错,尤莉安居然讲中文,且字正腔圆,带着正统北京话的口音。不同 于一般的外国人,讲话都有种奇特的音调。
我趋向前,礼貌地又说:「我叫苏清琳,这位是陈怀远。请问小姐芳名?」
「尤莉安。尤莉安.樊登。」
我们开始听曲。
高艺术价值的东西,向来很难以起我的兴趣。就好比文学大豪的作品,和网 路写手的小说,我偏爱后者。流传几世纪的古典交响乐,和时下的口水抒情歌相 比较,我也是选择后者。
与我的祖先苏清琳比较起来,我显得俗气。感觉得出来,他很喜欢这类的艺 术表演。可是,身体的主动权沦落到我身上,他便无福欣赏。
胡琴配乐曲,具有丰沛人文素质的艺术,就我耳中听来,不过就是个音乐罢 了。观赏表演没多久,我发觉自己有些厌烦。还好,尤莉安在旁相陪,不然我应 该非常痛苦吧……
陈怀远这混蛋则是满脸向往,醉心于歌曲当中。从我对他的认知,他只是假 装在欣赏歌伶的演出,脑内幻想跟歌伶灵肉交流的画面吧!
「啊!」我伸着懒腰,意外地触碰到她波浪般的柔顺秀发。
好好摸喔……
一股悸动,弥漫在心脏,随着血液扩散。
她转过头望了一眼,我撇过头假装没发生这事。她的眼神闪过狡黠,又继续 认真看戏。我嘴角勾起微笑,再次进行我的咸猪手。
似乎,苏清琳先前对她做过过类似的事情,身体还残留不少片段的记忆。因 此,我的举止更加放肆,托起她的秀发,在掌心中流泻。
她惊讶地身体一阵不自然地发抖,转头假装生气地注视我,仿佛责怪我影响 她观戏听曲。我仍装做平静地模样,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眼看没抓到现行犯,加上戏剧正演到最精采的片段。她小嘴一瘪,转头回去 看戏。到此,我暗自窃笑,得意不已。又偷偷摸摸地靠过去,一把托起尤莉安的 头发。
她眼明手快,抓起我的手腕说:「呵呵,被我抓到了吧!」
「你不知道你的头发很好摸吗?」我笑嘻嘻地反问说。
「真的?」她听完我的答案后相当开心。
我没有迟疑说:「很棒。」
我们两眼对视,她的右手仍扣住我的手腕。突然一使力,整个人扑向我,完 全不顾身旁还有个名为「陈怀远」的电灯泡,直接倒进我的胸膛里。
倏地,我怀里的她昂起螓首,一口吻住我。我满脸恐慌,但嘴唇被她牢牢实 实地揪住,且贪求我厚实的双唇,无止尽的吻去,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感觉。同时 更得寸进尺,用丁香小舌加入战局,把她浓烈的爱恋在我的口腔里爆发。
这应该跟她是外国人士也有很大的关系。相较起来,外国人大方且热情,特 别是面对感情的时候,有时候比男人还要来的主动。除去刚开始热吻的青涩与害 臊,我也开始回应尤莉安的热情,耳中听着典雅的戏曲,浪漫的情愫充斥着我们 的四周,沉醉在这美妙的时光里。
一瞬间,这舒服的感觉,让我回想起沐紫,我的爱人。我与她的拥吻,亦是 同样美丽的享受。
……沐紫!
我的理智顿时清醒,哪怕身体的主人不是我自己,但我却不想又一次犯下错 误。马上,我便开始挣脱与尤莉安的激吻,但她却极力地压制我的反抗。他把我 推倒在藤椅上,气力异常地凌驾在我之上,双腿跨坐在我腰部,强迫我安份地接 受她的眷恋,捧起我的脸颊、抚摸我的耳后;垂落的火红秀发,厮磨我的脖颈; 挑逗我的锁骨,展示她最真诚的喜爱。
画虎不成反类犬,是我此时最佳的写照。
打从被尤莉安反推的刹那,我的意识就被无止尽地压抑,动弹不得;源自身 体主人强烈的抵制情感,充斥着意外与恼怒。但受困的姿势无力来抵御,只能任 凭她摆布……
我……好像是误会祖先的真实心绪,做出错误的决定,不该挑起尤莉安的情 欲。与她亲吻完后,感受到心灵龟裂,突然并发碎裂,残散的碎片到处飞射,割 划刺戳,令我遍体麟伤,才惊觉到苏清琳对尤莉安不过是知心好友的情谊,并非 我猜测的爱情领域。
怪不得,他们认识超过一年的时间,却无更深层的发展。
祖先的内心,潜藏着一份刻骨的病态爱情,似乎落在某人的身上无法自拔。 因此尤莉安的热情,换来难以言喻的愧疚油然而生。此外,令我有点匪夷所思的 是,他宛如把尤莉安当作心爱之人的替代品,尝试弥补一段未体验过的历程,充 斥着我无法理解的隐情。
反观尤莉安,她看起来很开心与苏清琳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好像期待许久的 愿望,终于实现。亦犹如一件艰困的工作,被她给完成。我从她的眼神读取到热 烈的爱意,熊熊地炙热燃烧。
我下意识地避开她烫人的视线,引起她稍微不满。
所以,一场艺术欣赏的闲暇活动,在彼此各怀不同心思的情况下,有点患得 患失的结束。倒是有个人非常的开心,就是陈坏远这个混帐。演出结束后,这小 子居然自顾自地跑去邀约到方才表演的歌伶,打算跟她来场艺术性的灵肉交流。
靠!这浑蛋。
我知道,这家伙是故意这么做的。同一个包厢内,他不可能不知道我跟尤莉 安发生的事情,他是睁眼说瞎话,眼不见为净。
还说是兄弟,居然见死不救!
好不容易摆脱尤莉安后,我独自乘坐黄包车,回到家里。不知为何,我想起 了小东西,那位祖先力保下来的小姑娘。
甫进大门,一道苍老的声音窜入耳里,毫无征兆地娓娓诉说:
「本以为,我把小东西从地狱给拯救出来……殊不知,我仅救出肉体,而她 的心灵,一直被束缚在那天里……」
霎时间,我便发觉我走路的速度正在加快。明明才跨出一步,四周的景色却 飞快地退后,左弯右拐,朝着我住的别院前进。不知不觉,我来到当初与二叔强 j表叔审的那间房。
剧情模式!
我的心头突然出现一丝恐惧,不光是我的身体正要打开这扇房门,并且又听 到苍老的声音纠结地说:
「……不单他,连我自己,也一样被困入相同的场景。一直以来,我试图想 接受尤莉安对我的爱意,后来我才发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乃因我的情感世界 里,只剩下──小东西。」
旁白般的叙述,有如一道重锤,狠狠地打击在我的胸口上。莫名奇妙的诡谲 发展,让我惊愕不已。想不到,苏清琳居然爱上自己的小表妹,怎么想都觉得不 合理!我很清楚,离开前我明明对她是兄妹之情,又如何升华成爱情呢?
我不懂,只觉得祖先是畜牲,居然爱上自己的表妹!
等等!
一道疑惑的思绪闪过脑海,方才旁白声音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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