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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部分阅读

作品:fresh 果果 花千骨|作者:924145154|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02 13:06:52|下载:fresh 果果 花千骨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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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画知道被泼绝情池水后独自yi人在蛮荒的日子给花千骨心底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所以总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照顾细心,体贴入微。

  杀阡陌艳光四射,依旧是让你人不可直视的存在,但此刻满面都是宠溺疼惜的笑容,他拍拍花千骨的脑袋,看看白子画:“小不点的嗓子没有什么大碍了,过些日子应该会慢慢恢复,但是实力可能还得等几年,我会继续想办法。”因为不是生理的问题,灵魂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哪怕换了身体也yi样看不见。

  白子画点点头,也不言谢,拉着花千骨到桌边坐下:“备了几碟小菜,yi壶薄酒,有空坐下喝yi杯”

  杀阡陌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白子画亲自下厨啊,这等美事怎能错过。他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可是没想到几口酒菜下肚,心里就开始郁闷了。他yi向自负以前照顾琉夏之时学了yi手好厨艺,这次还每日变着花样做给小不点吃,心想我打不赢你师父至少做菜比他强吧没想到原来白子画手艺比他还好,太过分了。他就是不信这个世上有这么完美的人。今天回去就把六界的名厨全抓回去,他要开始苦练厨技

  两人yi边吃yi边给花千骨夹菜,花千骨的碗里的菜都冒尖了。

  这时远远来了几个人,杀阡陌yi见额头开始冒汗,放下筷子道:“小不点你好好休息,过些天姐姐再来看你。”刚yi说完,人就嗖的yi下不见了。落十yi等yi行人刚踏上绝情殿,就听见yi人在大呼小叫。

  “杀美人,杀美人不是来了吗人呢”火夕东张西望到处找。

  幽若无语,她好不容易借着吃饭这会看看美人她容易吗,火夕yi来就把人家给吓跑了。杀阡陌爱慕者见过千千万,大概就没见过火夕这样花痴的吧,若是yi般人他早就拿刀废了。可是偏偏火夕是花千骨的朋友笙箫默的徒弟,而且只是爱美之心,并没有邪念。上次傻乎乎地用法力在杀阡陌来长留山临空而下的时候下了yi场极其壮观的蓝罗花雨,说什么全是亲手所种,鲜花配美人,却不知道杀阡陌对蓝罗花过敏,打了yi个星期的喷嚏。要不是这次舞青萝刚好不在,他又有好受的了。

  花千骨在席间连比带画写的把这几个月的经历简单说了说,因为不但有杀阡陌,还有墨冰仙,斗阑干。蓝雨澜风他们的帮忙,她才恢复得这么快的。

  在提到墨冰仙时周围空气明显冷了yi些,花千骨连忙心虚的转移话题,因为直犯困,吃晚饭便早早回房睡了。

  晚上白子画把杀阡陌留下的草书里记载着的这几个月治疗中发现的yi些问题看了看,又让落十yi去添备了些药材。

  回到房间,见花千骨正斜依在床上,轻薄透明的紫色长裙直垂下地,手里拎着yi个香囊放在鼻前,眼睛却是微闭着的,姿势懒惰而撩人。

  “睡醒了”她这几年每天有yi大半时间都是昏睡中度过。

  花千骨点头,眼睛看着他,目光虽没有焦点却不失神采c

  “幽若走了。”

  去哪里了

  花千骨打手语问。

  “似乎彦月的师傅要彦月继任主持方丈之位,他敢去阻止去了。”

  yiyi小月要当方丈

  “他已经拒绝了,可能他自己都还弄清楚为什么拒绝吧”

  yiyi你没给幽若说

  “让她急急也好,正好给我们yi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不然她总在外面偷听”

  花千骨无语,他不是都施法隔音了吗幽若根本yi直什么都听不到。

  “拿什么东西”大老远就闻到香味,清新淡雅,若有似无,仿佛能勾起人最深沉最遥远的回忆。

  “你在魔界的这段时间还调香了”

  花千骨摇头。

  紫熏姐姐托我带回来给你的。

  白子画迟疑了yi下道:“好的,我收下了,要是再见替我谢谢她。”却没有伸手接花千骨递过来的东西。

  花千骨很想知道白子画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惜看不见,微微嘟起嘴吧,把香囊又放回鼻下左闻右闻。

  真是好香,放下执着后的大彻大悟,这样的味道,我无论如何都调不出来,这回是我输了。

  初秋时节,天高云淡,午后阳光明亮却不刺眼。

  云山山高百仞,绵亘十里,逶迤蜿蜒,峰峦秀特,半面临海,俯瞰东南。从上空望去片苍茫如画,浓如泼墨。幽若c落十yic舞青萝还有火夕行人盘旋已久,却始终没办法下去。

  “尊上太过分了,设这么强的结界,这次把勾栏玉都偷偷带出来了,还是进不去么”

  幽若哭丧着脸嘟起嘴巴,她和当初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在长留大殿三尊议事之时,会故作老成,端出副掌门的架子。那时大战结束,白子画被逼疯,摩严c笙箫默都无心继任掌门。下辈里,本来落十yi资质最好,却又失了忆。考虑到多方面,最终还是决定由幽若担任。她起先因为觉得好玩,便答应了,却没想到那么麻烦,这些年开始死缠着落十yi,想将掌门之位让给他。

  至从听说白子画终于找到花千骨后,这yi年她便三天两头往云山跑,想要见她yi面。无奈白子画竟不近人情,不许任何人进山,不管他们众人如何哀求,都丝毫不为所动。

  幽若无奈,只好假公济私偷偷带了勾栏玉来。那yi战之后,十六件神器重新封印再次分别由不同人不同门派看管,幽若便代长留收了勾栏玉,毕竟那是对她和骨头师父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这样都破不了白子画的结界,幽若气得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又尝试了半晌,依旧破不了结界。众人无奈,却又不甘无功而返,幽若只好插着腰大声吆喝起来。硬得不行就来软的,再好好求求尊上,哪怕只让她看yi眼,知道师父还好好的,可是白子画居然连面都不肯露。

  “你们回去吧”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淡漠如水,凉到人骨子里去了。

  “尊上,就让我见yi见骨头师父吧,求求你了”幽若可怜巴巴道,众人也跟着哀求。

  “她很好,不用担心,以后不要再来了。”

  幽若怒道:“她虽是你徒弟,可她也还是我师父凭什么不让我见我不管,我不管,今天不见到骨头师父我就不走了。"

  “你若如此,我便带她离开,重新找个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好了。”

  幽若欲哭无泪,火夕拉拉她:“咱们还是回去吧,过些天再来,好不容易从师父那里打听到他们在这里,要再换了地方,要见就更没希望了。”

  幽若无奈跺脚:“师父死时,尊上发狂的样子你都忘记了这些年他yi直都情绪不稳,神智不清。骨头师父居然逼他亲手杀她,他恨都恨死了。如今把师父关在山上,谁也不让见,要是折磨她报复她怎么办”

  舞青萝哈哈大笑:“幽若你在想什么呢,尊上内疚的不行,补偿千骨,对她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再伤害他。”

  “那他干吗不让我们见,师父又不是他yi个人的”

  落十yi拍拍她的肩:“尊上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既然已经没事了,以后yi定会有机会的。我们先回去吧”他其实也好想见见花千骨,有太多话想要问。许多事,他总感觉身边的人在瞒着他。例如他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在屋子里养yi堆蚕宝宝和五颜六色的毛毛虫

  “可是我想她啊,呜呜呜”幽若咬着下唇,握紧拳头。虽然明知道不能说当初尊上的选择有错,可是心底还是恨死他了。

  众人徘徊半它,终于还是无奈离去。

  云山之中,白子画收回遥望着他们行人的目光看着院子里小跑的花千骨。她正努力的平衡着自己的身体迈开步子,额上全是汗水,粉嫩的脸上红扑扑的,脖子上的铃儿叮叮当当直在响。身后跟着变做小猪模样的哼唧兽,迈着四只小短腿同她yi起跑。

  花千骨跑两步又偷瞄下白子画,每次当保持不平衡马上要摔倒的时候,就会感觉四周空气仿佛化作yi只无形的大手将她托起。

  “师父,傻丫跑不动了,傻丫错了,不要再罚看”

  白子画微微皱起眉头:“不要再称呼自己傻丫,我说过你叫小骨。”

  空气中顿时yi阵寒气,花千骨身子瑟缩yi下。

  白子画愣了愣,神色回复淡定。她再不如以前那般乖巧伶俐,也失去了以往所有的记忆,几乎已经变成另外yi个人。可是他知道他爱她,是本质的那个她,是全部的她,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不管轮回多少世,也永远都不会变。可是yi方面却又始终痛苦心有不甘,希望她依旧如从前那般,依旧深爱着他,又矛盾的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

  手抚过额头,声音如春风化雨:“师父没有在罚你。你身体太弱,没办法掌握平衡,甚至辨不出颜色,不能全靠外力和药物来补,得多锻炼。而且,你绕着院子还没跑完yi圈”

  这样以后怎么御剑,怎么修仙,怎么陪他到天长地久

  花千骨瘪着小嘴,气喘吁吁的样子:“可是小骨没力气了。”摇摇晃晃的便向白子画怀里扑去。

  为什么师父总是有时候会变得好奇怪

  白子画搂住她小小的身子,用袖子擦着她脸上的汗水,却发现突然拽不动了。

  “你咬我袖子做什么。”白子画捏捏她鼓鼓的腮帮子,“放开。”

  花千骨仰起头嗅嗅,松开牙:“很好闻,师父我饿了。”

  白子画站起身:“想吃什么”至从把小骨领回来,这yi年,他的厨艺简直是突飞猛进。她几乎什么都不会,他必须很细心的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还好他不是从她yi生下来就把她领回来,否则想到手里抱个哇哇大哭的小婴孩,不由yi阵莞尔。

  “和昨天yi样的。”她已经不记得都吃过些什么了,隐约只记得昨天的很好吃,“师父,抱”

  她攀着他大腿努力往上爬,哼唧兽绕着他俩开心的转圈圈。白子画无奈的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她每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睡觉,食量是他的两倍都不止,总是没走几步就喊累。莫非不是小骨转世,是小猪转世不成

  花千骨看他扬起嘴角,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然后嘟起嘴巴往上面凑。白子画再次无奈的转开脸,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将她放到房中案前。的

  “不要调皮,我去弄吃的,你先把前几日为师教认的字再练习遍。”

  他白子画的徒弟,连从到十都不会数,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好。”花千骨yi拳握住毛笔,奋勇的准备在纸上开始写。

  白子画摇头,握住的小手,扳开她肥肥短短的小指头:“说了多少遍,笔不是这样拿的。”

  那手如此之小,他yi掌就可以包裹下她的两个小拳头。微微有些出神,花千骨此时猛的抬头,狠狠的撞上他的下巴。

  “呜”花千骨抱着脑袋,疼得眼泪哗哗的,看白子画yi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伸出手揉着被她撞疼的地方,不忿的嘟起嘴巴。

  “谁让你总是大大捏捏不注意的。”他稍yi不留神看着她,就磕磕碰碰个鼻青脸肿。

  白子画转身刚yi出门,花千骨立刻弯下腰把不停咬她裙角的哼唧兽抱了起来,放在桌上。塞了根笔让它咬在嘴里。

  “小哼唧,好多字哦,手会很酸的,帮我写几个。”

  哼唧兽咬着笔杆在纸上拖着yi个个长长的“yi”。

  花千骨也开始奋笔涂鸦。

  待白子画做了好吃的来,看着书房里乱糟糟的yi团只能叹气。

  “怎么从桌上写到地上去了”

  “桌子太小。”

  “那又怎么从纸上写到脸上去了”

  “嘎”

  白子画将她拉入怀中,用手擦着脏兮兮的都是墨迹的脸。

  “不知道的,以为你掉墨缸里去。”

  “不是我,是哼唧。”花千骨张开嘴想咬那只正蹂躏着自己小脸的温润如玉的手却怎么都咬不着。

  哼唧兽心虚的看看被自己打翻的砚台,还有花千骨衣服上和自己身上的墨迹,小跑两步躲在花千骨身后,在地上白纸上画下yi串黑色的梅花小脚印。

  白子画无奈苦笑:“学了那么久,怎么还是只会写yi二三”

  “不是的,我有进步的,我今天还学会了写这个。”花千骨扯出张纸,把歪歪扭扭的“八”和“十”拿给他看,白子画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头。

  “好了,还是吃饭吧。”

  饭桌上,花千骨怀里抱着哼唧兽,yi面自己狼吞虎咽,yi面喂它。哼唧兽似乎很享受饭来张口,有人伺候的感觉,yi面吃yi面愉悦的发出哼唧声。

  白子画想起糖宝,心里yi阵发堵。其实他并不担心她现在个样子,她终归是神,不同于常人,十年c百年c千年,总有yi天魂魄会再次聚生成形,神智会恢复如常。如果那时她记忆没有恢复,难道自己就这样永远骗着她,假装过去的那yi切从未发生过么可是如果让她回忆起yi切,他们两人还能这样坐在块吃饭么

  不让她见幽若甚至其他任何人,或许只是潜意识里在害怕,想将她同过去yi切都完全隔绝,不让任何人说任何事给她听。完完整整,只属于他yi个人。

  “师父,我热,我要去河边洗澡。”她今天跑步出了好多汗,还弄得yi身都是墨汁。

  “不可以,你不会游泳。”

  “你带去去,你帮我洗。”

  “男女有别,你要学会自己洗。”

  “那哼唧陪着我。”

  “它的公的,也不可以。”

  花千骨无语了,嘟着嘴巴,指着那个装满了热水的超级小的木桶:“那要换个大的,不要个。” 她又不是哼唧,怎么可以把她塞这么小的桶里去。

  “不行。”他还记得她上次在澡盆里被滑倒,差点没被淹到。

  花千骨眼泪汪汪的瞪着白子画。

  白子画蹲下身子:“要不别洗了。”小小的清洁法术而已。

  “小骨喜欢泡在水里。”花千骨扯着白子画的衣角不让他走,以前都是娘帮她洗的,为什么师父就不可以。

  白子画摸摸他的头:“乖,你自己可以的。”说罢把她干净的衣物放在yi旁,拎着哼唧兽出去了。

  可是只不yi消会就听到房间里啊呜yi声惨叫。冲了进去,只见花千骨东倒西歪的摔趴木桶旁边的地上,小小白白光溜溜的身子明晃晃的刺着他的眼睛。

  “该死”

  白子画yi把把她拎起来,又塞回木桶里,三下五除二刷干净了,包裹住,然后熟练的给她穿上衣裳。

  开始有些搞不明白他是做人家师父,还是做人家爹爹。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她完全未发育的身子,可是那时他只当自己是她师父,如今已经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就算没有邪念,也难免觉得尴尬别扭。

  花千骨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皱着眉头。人家又不是故意摔倒的,谁让他把她衣服放那么远。

  白子画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摇头道:“不放远点,早被你湿透了。”谁让她不好好洗澡,总在那玩水的,上次穿着的衣服出来,差点没生病。

  花千骨有些困倦的打着呵欠把头埋在他胸前,白子画替她擦着头发,见她似是睡着,抱到隔壁卧房床上正准备放下,却没想到衣襟被她抓得死死的。

  轻轻扳开的小爪子,花千骨迷蒙的睁开眼来。

  “不要,我要跟你yi起睡。”

  白子画无奈,只好抱回自己房里,给她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花千骨这才安心睡着。yi年前她刚来的时候,几乎夜夜哭闹。如今跟他生活久了,才稍微好些,不再吵着要娘要回家了。可是依然害怕,每晚都非要跟他睡在起,他不睡,她也便不肯睡。偶尔把在怀里睡着的她扔隔壁房里,半夜又爬到自己床上来。白子画想着她以后会慢慢长大,不能养成坏习惯,可是又拗不过她的鼻涕眼泪花花,也便只能随着她了。

  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在怀里,总是难免想起过去的那些事。不断逼自己忘记,可是那些伤实在是太深太刻骨,亲手杀了她的痛苦,还有整整三十年的折磨,总是yi遍遍在梦中回放着,让他yi次次痉挛而颤抖的醒来,将她紧抱在怀中几乎窒息。

  平静和淡然只不过是表象而已,他就像是被她暂时压制住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如今的自己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花千骨却如同娇弱的花朵,yi不留神就可能发生各种意外。他的心始终悬于yi线,私下暗潮汹涌,片刻也不敢让她离开视野,不可能再承受次失去他的打击。常常整夜整夜的睁眼凝视着她的睡颜,脑子里空白片。

  轻叹口气,将她的头埋入怀中。

  只是为什么会又提前了掐指默数,还有两百零三年。

  师父”

  入定中隐隐听到yi声极小的嘟囔,神魂顿时归位,头脑yi片清明,窗外山花与树的窃窃私语似乎都近在耳旁,却依旧躺着未睁眼,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个重物,yi大清早醒来就开始在那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师父”

  那小家伙又贼头贼脑的试探着轻轻叫了yi声,白子画依旧没反应,心里有些好笑,怎么又趴到他身上睡来了,上辈子这辈子,似乎都改不了这恶习。

  花千骨见白子画未睁眼,开始兴奋起来,下巴尖放在他胸前蹭来噌去,然后小心的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颊。若是白子画醒着她才不敢如此放肆,师父平日待她虽好却并不宠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很严格的。有时候脸色yi变,眸子冷得跟冰凌yi样,可吓人了。

  通常她睡着的时候师父还没睡,她醒的时候师父已经醒了,或者便是偶尔噩梦会将她搂在怀里箍得难受,她yi张嘴也便立马睁眼。还从未见过他这么安静的闭着眼睛睡觉时候的样子,好看到叫她几乎移不开眸子。那种漂亮却又和以前老跟自己玩的那个姐姐的漂亮不yi样,姐姐的漂亮叫人见了满心欢喜,师父却叫人又惊又惧胸口砰砰乱跳,想亲近却又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趁着他好不容易睡着,花千骨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刮刮他的鼻子,拨弄拨弄他的睫毛。

  白子画哭笑不得,这样的早晨和谐而美好,他微微有些沉醉,便也由得她胡作非为,只觉得脸上样样的,直到心里去了,然后便是突然yi片阴影笼罩,唇上突然yi凉,身子不由轻颤。

  花千骨偷亲得逞,得意的眉开眼笑,见白子画似要睁眼,吓得立马趴回他胸前,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为了效果逼真,还发出两声小猪yi样的呼噜声。

  白子画低眼看着她,无奈至极,望着窗外,天空湛蓝如洗,心中如yi弯泉水,平静而又适意。他用自己的痛苦别人的痛苦还有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堆积如今这看似幸福的生活,虽流光溢彩,却脆弱如同琉璃,经不住盈盈yi握。

  手轻轻抚摸着花千骨的发:“小骨,再过半个月就是你生辰了,我带你下山探望你爹娘和弟妹。”

  花千骨yi听立马忘了自己还在装睡,兴奋的yi把搂住白子画的脖子。

  花千骨通常每半年回去小住三两天,yi家五口住在简陋的房屋里已算拥挤,自然是没有白子画的栖身之处。带她回去之后,白子画便隐去身形,在不远处安静的守候着,有时候夜里风中yi站便是整夜。

  以前他为了长留为了仙界操心劳力,四处奔走,心中装的是大道和芸芸众生。虽然辛苦,可是充实而有意义。如今,单调而漫长生命里,便只剩下花千骨yi人了。

  时常会陷入yi种迷惘的状态,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或者是在做梦,而如今这个小骨只是他用来自我安慰的幻影。

  亲手杀她的那yi幕,丝毫没有随着时间淡化,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胜似凌迟,而如今这什么也不记得的小骨,是他暂时的止痛药。他yi直想不明白,究竟要恨他到何种程度,才会如此决绝而残忍。而当她终有yi天恢复完全,自己又该怎么办。

  始终犹豫不决着,yi转眼五年过去。花千骨已经十三了,这些年经过白子画悉心调理,身体健康了许多。可是反应能力和理解能力各方面都依旧迟钝,比起前世不知道差了多少。可是终归少女的身段模样渐成,几乎与当初yi模yi样,看得白子画是又喜又惊又惧。

  “师父,师父,我终于学会了”花千骨yi头扎进白子画的书房,扯着他袖袍把他拉到了院子里。

  “学会什么了”白子画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来。

  “镜花水月啊我练给你看。”

  花千骨站在院中兴奋的舞起剑来,当初她夜里白子画在院中舞这套剑法,简直惊为天人,非缠着要学,整整两年,也不过学会了这前面二三式。而且虽说学会,却也只是勉强不错,行动笨拙,出剑无力,丝毫未得剑招行云流水的精髓。

  白子画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凡人yi生短暂,以她这样的程度,就算有自己的教导,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仙。难道,要眼睁睁看她再死yi次,再等她重入轮回么

  花千骨挥汗如雨的停下来正等着听他表扬,却见他yi言不发的在出神,不由嘟起了嘴巴,像往常yi样扑到他怀里,搂住脖子往上趴。

  感受到她剧烈喘息下起伏的胸膛,已经不如当初那般yi马平川,微微变得柔软。白子画心头yi慌,猛的将她推离。

  不能再等了

  花千骨看着面前桌上放的yi碗桃花羹,开心的拿起勺子。她最喜欢吃师父做的桃花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师父总是很少做。只有偶尔她读书读的好了会奖励她。看来今天自己的剑法舞的很让师父满意啊,她沾沾自喜的想着。

  白子画在yi旁看着她,神色复杂。

  “师父你不吃么”花千骨舀了小勺喂到白子画嘴边,白子画突然yi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骨,你想要长大么”

  他在桃花羹里放了炼制的仙药,吃了之后虽不能真正的成仙没有道行,却可以长生不老。也就是说她将和前世yi样,yi直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凭前世花千骨的能力可以随时重新长大,可是以这辈子她的资质,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那个程度。也就是说,这药吃下去,她就永远只能做个孩子了。

  花千骨笑着看他:“当然啊,我恨不得明天yi起来就长得跟师傅yi样高。等我长大了,就不怕被别人欺负,还可以保护爹娘他们还有师傅”

  白子画沉默不语,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了yi己之私,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剥夺她长大的权力么。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yi直简单的陪着自己,他再也不能冒任何的险了。

  “师父”花千骨奇怪的看着他,却见他yi挥袖,将那碗桃花羹拂倒在了地上。

  “不要吃了。”再等等,再等几年吧。

  见白子画转身就走,花千骨连忙跟了上去。yi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师父,怎么了,小骨又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么。”

  白子画慢慢转过身来蹲下看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头:“没有,小骨很乖。答应师父,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师父。”

  花千骨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我当然不会离开师父啊。可是师父,我可不可以等练好了剑就下山行走江湖啊村里说书的伯伯讲那些大侠的故事可有趣了每天待在云山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小哼唧,真的好无聊啊”她能玩的都玩腻了,所以每半年yi次下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师父偶尔还会把她抱在怀里飞。

  环住她的手突然yi紧,白子画看着她:“小骨,你不喜欢和师父呆在山上么”

  花千骨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有时候会想念小伙伴,虽然他们以前常常欺负她,可是她每次回家大家都回很开心,还给她带糖吃。在山上,她除了师父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白子画眼中瞬间的痛苦和迷惘刺痛了她,有些害怕的yi把搂住他的脖子,小嘴使劲往他脸上凑。

  “小骨最喜欢师父了,师父说不去,就哪都不去,yi直和师傅呆在山上。”

  白子画没有闪躲,任凭她花瓣yi般柔软的唇抚过脸颊,又印上嘴角,左手臂上绝情池水的疤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他的眼神浑浊不清。

  他们两人都生病了,再也残缺不全。

  又是四年过去,花千骨已经十七岁。

  “小骨,说了多少遍了,为师教你读的书你全都忘了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再跟我睡在yi个榻上。”

  花千骨才不管那么多,依旧使劲往被子里钻。哇,云山的冬天为什么yi年比yi年冷呢。虽然师父终年也是冷冰冰的缓解不了多少,可是有他在身边总是特别安心。

  “师父,我冷”小手熟练的攀上白子画的腰,在试图伸到中衣里面去的时候被yi双大手捉住。花千骨嘿嘿的笑,身子从后面紧贴住白子画,下巴枕在他肩窝上,轻吐在后颈和耳朵上的热气让白子画不自在的侧转过身来,花千骨正好yi头钻进他怀里。很大声的在他脸上啵了yi口。

  感觉到怀中软软的小人,白子画不由脸上热了几分。想将她推远yi点,她立马又蛇yi般缠了上来。

  “师父,我们可不可以早yi些下山,然后顺便去哪里逛逛”自从上次自己说呆在山上无聊之后,师父便时常带着她趁下山探望家人的时候四处游山玩水。不过有几次碰上几个人,其中yi个猛扑上来抱住她就师父师父的哭着叫,吓她yi大跳。弄得师父很不高兴,还没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带着她离开了。看那些人的样子似乎都是认识她的,可是她连见都没见过,为什么要管她叫师父呢

  “你想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只要可以出去玩我就很开心了”花千骨头伏在白子画胸前,yi想到盼了那么久,那么努力的练功,终于等到这yi天了就兴奋得不行。

  白子画每当看着她那张和妖神时yi样美到江山失色的脸胸口就开始闷闷的痛,那张脸此时没了那种傲视天下和咄咄逼人,单纯的笑容依然犹如孩童。

  “好,你若喜欢,今日吃完早饭我们便下山。我先起身了,你再多睡睡,免得路上犯困打盹。”

  说着不顾花千骨抗议的出门去了静室。花千骨咬着被子独自在榻上左右翻滚着。不知不觉睡着了,yi睁眼发现早已过了午时。师父似乎还在静室里,她看着铜镜里乱糟糟的头发,十分不雅的打着呵欠。以前都是师父帮她梳理,今天她就自己来吧。随意把头发用带子在脑后低低扎在yi起,梳洗完毕便向静室跑去。

  却突然在庭前看见yi只五色的鸟儿,乌黑的眼睛骨碌碌乱转,叫声尤为悦耳动听,云山上珍奇异兽虽多,她活动范围有限,却也很难见着。兴奋的跑上前几步,那鸟儿居然没飞走,又上前几步,就在伸出手要摸到它的时候,它又往前跳了几步。花千骨追上前去,它又跳了几步,不近不远。不知不觉到了她平常不大来的竹园。虽然无聊时候几乎把这里到处都翻过来了,可是竹园里因为师父不允许,又上了锁,所以还真没进去过。

  这时鸟儿飞了起来,尖尖的小嘴碰了碰门锁,yi道银光,锁哐当yi声掉在地上。见门开了花千骨早忘了小鸟的事,有些好奇的走了进去。

  屋内其实没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放着yi些零碎的杂物,倒也十分整洁。花千骨随手翻了翻,看到抽屉里有几只珠花和簪子,便随意取了yi只插在头上。心里想着,云山上没有女子,这难道是师父给我买的不行,那还是放回去,等师父亲手送给我。

  还有yi些衣衫不过都小了,她肯定穿不了。案上yi个雕花紫檀木的盒子里装了许多画纸,花千骨拿起来细看,不由笑了,这不都画的是师父么

  再yi看落款花千骨。

  奇怪了,她什么时候画的这个画,她怎么yi点也不记得了。而且以她的那破烂画技,怎么可能把师父画成这样,能分得清鼻子眼睛就很不错了。

  再看yi看日期,不由有些愣了。这都是六十多年前的了

  yi时心里有些茫然,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她怎么会在六十多年前画了师父那么多画像呢

  将画纸好生放了回去,挠着脑袋往回走。那小鸟还在那里,扑腾几下翅膀,居然衔着那锁又重新挂到了门上。

  yi切好像没发生过yi样,就是下山途中还有游玩时中她不停的神游天外。

  直到回到家里,睡到半夜,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花千骨不是自己,自己的名字本就是师父给的。花千骨是另外yi个人,自己不是花千骨,只是用了她的名字而以。

  发现这样的事实让花千骨微微有些受到打击,她都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但是yi时还逐磨不出替身不替身这回事,只是好奇那个花千骨到底是什么人,师父为什么把她的名字给自己。心里隐隐有些难过,因为自己不是这世上还有师父眼中唯yiyi个花千骨。那个花千骨应该是怎么样的呢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比她乖,比她讨师父喜欢

  yi边走yi边想,前面那人停下她也不知道,yi头撞了上去。

  “小骨,怎么了”

  以前每次从家里回来她都兴奋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次却显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是记忆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不会那么快吧白子画想到这脸色都不由白了几分。

  如果是以前的花千骨,为了不让白子画担心,不管遇到什么,肯定都自己yi个人扛,乐呵呵地说没事。可是如今的她,既不会撒谎也不会假装,更不明白什么叫顾及,心里有疑问有好奇,很自然的就会对白子画讲。所以正当她摸摸脑袋,准备把在竹园里看到的告诉他,问他花千骨是谁的时候,却见白子画神情yi冷,转过身去。

  “是谁出来”

  花千骨有些莫名其妙的四处张望着,没看到人,却见地上隐现金色的巨大文字和图形,他们被困在阵里了。她这些年yi直生活在白子画的周密保护下,别说危险了几乎都没跟别的人接触过。第yi次碰到这样的事,因为白子画在身边,非但没有丝毫害怕,还隐隐有些兴奋起来,伸出脚去踩那些地上发着光的符字。

  “别乱动,小骨。”白子画扯着她后领把她拎到身边,用光罩庇护起来。这阵厉害归厉害,却还困不住他,他只是好奇谁敢给他布阵,十有是幽若那丫头,每次都不肯死心,换着法子来折腾。他也并不是说真的不想让他们师徒俩相见,只是希望这世的花千骨能活得简单yi些,yi切都重新开始,不要知道以前那么多事。

  阵中腾起阵阵轻烟似的薄雾,仿佛有生命yi般,突然猛的发起了攻击,犹如无数无形的触手和利剑,将他与花千骨隔开。白子画只是袖袍yi挥,风起云涌,刹那间薄雾便在眼前碎成飞絮。这时却听花千骨在身后yi声尖叫,白子画猛的转头,居然人不见了。

  怎么可能,明明有他光罩护着。何况这个阵在他眼中只是雕虫小技,不可能有什么地方动了手脚他没发现,是谁在暗中搞鬼,竟敢从他眼皮底下抢人

  白子画面若冰箱,右手结印向下翻转,掌风直灌入地,顿时封印符字仿佛融化了般化成金光流溢直射而出,带着仿佛从地狱里吹出来的阴冷之风,吹得白袍鼓舞翻飞。空中的金色巨网也发出yi阵清脆的破碎之声,化作金色粉尘飘散在风中。

  白子画的身影也瞬间在原地消失不见,眨眼已到了对面山头。

  “啊......”又yi声尖叫传来。

  幽若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白子画,吓得直打哆嗦。

  白子画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yi只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用无比平静的声音问道:“不要闹了,你把小骨弄哪去了”

  幽若吓得都快哭了,yi个劲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本来是想用阵拖住尊上你,然后抢了师父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吹了阵风我就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她听说这千年乌龟精的壳布阵特厉害还特意从皇宫偷了来,却没想到在尊上那里还是不堪yi击,可是究竟是谁居然敢跑出来中途打劫的

  白子画自然知道凭好的能力不可能,未待她话落音,人已不见踪影。

  幽若无可奈何站在原地带着哭腔喊着:“尊上,解开我的术法,我和你yi起去找师父”

  回答她的只有yi声接yi声的蝉鸣。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她已经努力解开了yi半,手和脚的却怎么都解不开,只能稻草人yi样张开双臂,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尊上太绝情了,自己好歹也是他怕徒孙啊早知道就不应该不听劝告瞒着落十yi和火夕他们悄悄溜出来了,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出来找自己啊,呜呜呜。

  也不知道被太阳晒了多久,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她快要焉掉了。平时最注意美白的,这次不知道要擦多少东海鱼膏泥才白得回来。正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听到yi阵清脆的金环碰撞的声音。有人来了幽若大喜过望。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慢慢的那声音近了,树丛被剥开,她眼前yi闪,呀,好亮的秃头居然是yi个眉清目秀的俊俏和尚

  和尚手持法杖,慢慢走到她面前。

  “请问施主,这是......”

  幽若心想找棵树yi头撞死好了,免得丢了长留山的人。

  “大师救我我被贼人点岤了”看这小和尚慈眉善目的,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和尚拄着法杖绕着她走了yi圈,看了半晌,才又慢吞吞地为难的开口:“可是施主,我不会解岤啊......”

  你当然不会,这是术法又不是被点岤,幽若在尽里嘀咕着:“没事没事,大师,我只求你把我带到阴凉处,时辰到了,自然就解了,不然我就被太阳烤焦了。”

  和尚连连摇头:“阿弥陀佛,施主,男女授受不亲。”

  幽若哭丧着脸,在心底骂了千万遍死秃驴臭秃驴。

  “大师,难道你就眼睁睁见死不救,看着我被晒成烧恢翁么以后还叫我怎么嫁人”

  和尚沉吟片刻,解下袈裟张开来遮在幽若头上,为她挡住强烈的日光。幽若yi肚子牢马蚤陡然卡在了喉咙里,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得再次努力冲破术法的禁锢。

  yi个时辰过去了,看着和尚始终抬着双臂为她遮阳避日,自己则满头大汗,心里越发的过意不去。

  “大师,怎么称呼”

  “法号彦月。”

  若幽抬起头看见他举着的手上带了串佛珠,腕上还有yi个红色的月牙形胎记。

  彦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腕:“出生时就带着了,家人说我与佛有缘,从小便将我送到寺庙修行。”

  “哦......”有什么淡淡的漂浮在眼前,可就是抓不住。

  幽若无奈继续努力解除稻草人状态,却没想到yi直到太阳落山。

  “还是好热呀,彦月大师”于是彦月摘了树叶给她扇风。

  “我肚子饿了,彦月大师”于是彦月摘了水果来,十分窘迫地喂给她吃。

  “彦月大师,有蛟子咬我,我背痒痒”于是彦月拿着yi根树枝隔着大老远给她挠痒痒。

  “彦月大师,天黑了,我害怕,你千万不要丢下我yi个人啊”如果说之前是解不开术法的话,现在幽若则是觉得好玩,懒得解了。

  彦月yi直陪着她,任她差遣,却没想到夜里突然下起大雨来。彦月继续拿着袈裟帮幽若挡风遮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