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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缘系列之紫苑花开|作者:_第叁者|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0:35:11|下载:花缘系列之紫苑花开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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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苑花开》

  第一章

  曾经,在某所私立女子中学,有五个来自不同家庭的女孩在此相聚,她们欢笑、哭泣,用青春洋丽一篇美丽年少,结成情同姐妹的莫逆之交。

  更巧合的是,她们的名字皆以花命之,因此五位美丽、出色的女孩特别引起外校男学生注目,所以封她们为花中五仙。

  黎紫苑:紫宛的花语是反省、追思。

  她是个聪明、冷静,外冷内热的女子,对家人十分照顾,有两个弟弟,父母俱在,目前是某家族企业的跨国总裁。

  霍香蓟:霍香蓟的花语是信赖,相信能得到答覆。

  她是个优雅、恬静,追求享受的知性美女,个性矛盾、反覆,是企业家之女。目前是红透半边天的影视红星,更是唱片界的天后人物。

  金玫瑰:玫瑰的花语是爱和艳情。

  她艳丽、妩媚、高挑,是个相当有自信、大方但有些偏激的名模特儿,父亲是房地产大家兼议长,她开了间女同志酒吧,男宾止步。

  白茉莉:茉莉的花语是胆小、内向。

  她温柔、善良,有些自闭和害怕与男性接近,像朵小白茉莉花一样可人。父亡,母是广告公司经理。继父是法官,继兄是检察官,而她的职业是辅导员,即是社工。

  何水莲:莲花的花语是心的洁白、幻灭的悲哀。

  她高雅而圣洁,总爱甜甜的淡笑,是个成熟、理智的感性女子。祖母十分严厉,因此显得父母无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是全美连锁饭店的负责人。

  五名女子,除了黎紫苑出身小康之家,其他都是大富人家的女儿,因此一段段美丽的故事由此展开——

  「黎主任,你瞧瞧我儿子身上这些伤,又是你女儿的杰作,拜托你也好好管教管教她。」

  黎正文客套的说道:「是,严太太,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天天有人上门投诉。

  「苑儿呀!你怎么又打架?」

  十四岁大的小女孩一脸倨傲。「不是我爱揍人,全是毛毛爱欺负弱小啦!」

  有个充满正义感的女儿,他是既骄傲又无奈,可是女儿太男孩子气,个性过于倔强。

  「正文,我看让她去念那所女子学校好了。」

  三叔苍老的轻咳声响起。

  黎正文难堪的搓搓手。「三叔,我只是个小公务员,哪负担得起私立学校的昂贵学费。」

  「你不要担心,丫头年年都拿全校第一名,女子学校的校长特别情商,希望她去入学,不仅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呢!」

  「真的呀!那就让她去念女校好了。」

  小女孩别扭的大喊,「我不要去念无聊的女校啦!」她是怕没架可打。

  「不许胡闹,你给我乖乖上课去……」

  于是,那年夏天,私立兰陵女子中学多了一位令人头疼又不得不信服的新生。

  夏末私立兰陵女子中学开学日。

  一阵阵蝉声如扰人暑气,袭向正端坐在礼堂的新生,打着哈欠的十四岁国中小女生,睡意正兴地勉强撑起千斤重的眼皮,应付台上发言人滔滔不绝的训话。

  其中有个最不安分的小女生,屈股下像垫了块针板似地坐不住,精灵般的眼睛四下打量。

  礼堂外的大王椰子多栋高,阳光又那么亮丽耀眼,仿佛在召唤多彩的年轻灵魂。

  黎紫苑出身小康家庭,对于所谓的贵族学校实在不太有好感,尤其是「浪费」这一项。

  看看气窗上十来台冷气直吹,明明是暑夏她却冷得有些抖意,双手互援手臂后又拉下长裙,遮住微缩的小腿。

  「不行了,命不好要认命,再待下去非变成冰棒不可。」她还是觉得吹电扇比较「平民化」。

  真是阔气,光一台冷气,老爸就要赚上两、三个月耶!

  手上的手表指出尚有两个小时才结束这一场新生训话,不耐烦的黎紫苑扯扯胸前的红色小领花,悄悄的压低身子钻进豪华长椅底。

  哇!快到侧玻璃门,只差一截了。

  她小心地瞄瞄那位应该是导师的年轻女人,偷偷地避开同学们的兔子腿,再轻细的撩动玻璃门,猴儿般巧盈地一溜——

  自……自由了。

  「太棒了,还是外面空气好,没有冷气的怪味道。」黎紫苑放松地伸伸腰。

  偌大的校园姹紫嫣红,瞧不见一丝人影,因为今日是创校十周年的开学日,所有的师生都聚集在礼堂,只有她一人闲闯。

  五层楼的图球场后方五公尺,中间有道杜鹃花墙,四季常绿。

  兰陵是南部最大的私立女子中学,学费十分昂贵,专收一些台湾企业家及高官的女儿,在校成绩必须是前五名才准许入学。

  学校分国中部及高中部,清一色只招收女生,没有男同学。

  校风略微开放,不特别要求服装仪容必须合乎制式,只要整齐、干净不作怪即可。

  外县市学生一律住校,宿舍五人一间备有卫浴设备和视听器材,可媲美四星级的饭店。

  由于是女校的缘故,校园的植物以矮丛花卉较多,然后是藤木科紫红色系团花,再来是走日本风的庭园草木,假山、流霆通荷花地,蔚成一片水色碧光。

  「这位同学,你怎么没在礼堂?」

  吓!不会吧!才摸一下鱼就……

  正在偷拔扶桑花的黎紫苑手一缩,笑得很心虚地转过身,蓦然她头一仰。

  「你好高哦!」

  向云方腼然一笑的搔搔后脑勺,刚从军队上尉退伍转任教官,他还是头一回不带兵改管起这些半大不小的女孩子,自然手足无措。

  校园不比军队,又是女校,他根本是傻了眼,很害怕无法融入新环境中。

  「咳!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哪一班?」他作势要记下她的班级、学号。

  没事长那么高,让她头仰得好酸,不过他长个儿,却没长胆,记个学号就紧张成那个劲,「教官,你的笔盖没有开。」

  「呃!」他脸一敛,很尴尬的清清喉咙。「你是……新生?」

  「是呀!教官,你看我学号是八字头就知道,数字愈大年级愈小。」黎紫苑无芥碍的挺直脑用手一划。

  她这一比,不好意思的倒是向云方,他赶紧移开视线,黝黑的脸皮看不出潮红,顶多有些黯色。

  「报上你的班级、姓名。」

  「国中部一年梅班a级,黎紫苑。」

  梅班……a级?「什么意思?」向云方不太了解。

  黎紫苑看了看他,怀疑地问道:「教官是新来的吧?」

  「嗯!」她怎么知道,难道他看起来很拙?

  听说现在的学生都精得像鬼,连纯朴的乡下地方都一样。

  「果然,不然你怎么不了解呢!兰陵女校是一所贵族学校……」

  地头蛇黎紫苑十分大方地为他解释。

  国中部一共有十二班,一个年级有四班,分别以梅、兰、竹、菊为班级名称,成绩最优越的四十名学生编人梅班a级。

  而梅班又分a、b、c三个等级,除了前四十二名学生外,四十三名至一百四十二名则编入梅班b、c级,一班五十名,合计三班。

  兰班则是所谓的高官班,这三班的学生全是大官的女儿或是私生女,以兰暗讽不够清高,借其高位贪赃枉法。

  竹班的学生则是大富人家的女儿,大多骄纵任性,期以竹之虚心而导之,改变她们的刁蛮个性,成为名副真实的大家闺秀。

  菊班的学生大多是流氓世家的黑道千金,有钱有势不太好管教,她们的父母不希望女儿和他们一样粗人一个,所以请求学校「用力」教,不用客气。

  除梅班外,兰、竹、菊有三班,分别是兰一班、兰二班、兰三班,竹一班、竹二班、竹三班,菊一班、菊二班。

  这三班,没有a、b、c三级分。

  高中部则锐减为九班,松、柏、梅各三班,成绩达到标准可以由国中部直升,空缺再向外招生。

  平均一年由国中部直升高中部的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两百人左右,大部分都被筛选掉,以新进学生来递补。

  「教官,我们学校的女生有一千多个哦!你要小心点。」

  「小……心?」向云方微微一楞,无法理解这个身高不及一五o公分的小女生的意思。

  黎紫苑故意发出害怕声,踞高脚尖小声的说:「听说学姐们都很好色,而学校的男教师和教官都是她们的目标,尤其是年轻、未婚,又长得很帅的酷哥。」

  这……这不是一间全国知名的女校吗?怎会……他是听入心了。

  「黎同学,这个时候你不待在礼堂,私自离开有违校规,我可以记你小过。」

  「教官,人家是有原因的。」她拼命在脑子里想。

  「是什么原因?」他相信小女孩是天真无邪的,何况她看起来真的很小。

  「人家、人家……」她暗叫糟了,分不出完美的借口……咦?有了。「人家那个来了。」

  「哪个?」向云方眉头一皱,听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一个月一次的那个嘛!」看他的反应黎紫苑不禁怀疑,教官没那么笨吧?

  一个月一次,信用卡的帐单吗?「你解释清楚,那个到底是什么?」

  天呀!不会真要她说出口吧!

  黎紫苑抬起小小的头颅支吾的咕哝了一会,最后逼不得已只好说个明白。

  「就是经痛啦!」

  「经痛……噢!是那个……」向云方倏然口吃的顿了一下,脸色更黯了。「很……很痛吗?」

  「是呀!所以我要去找护土姐姐拿止痛药吃。」

  教官挺纯的,天晓得她来经了没,从小她就是健康宝宝,但发育一向比人晚,同辈的人在国小五、六年级就抽高身子,唯独她还停留在「儿童」期。

  希望上了国中可以有奇迹出现,长个十公分就好,她不贪心。

  「喔!要不要找个人陪你去医护室?」他就见过同期的女学员痛得无法出操而昏倒。

  「不必……」那不是穿帮了。

  但黎紫苑话未说完,向云方突然眼尖地抓了个迟到的女同学陪她一道去,让她躲都躲不掉。

  两人才一踏进医护室,就瞧见有人霸了张床,黎紫苑当她们也和自己一样,装病偷溜出来,因此有好感地走上前。

  「我是一年梅班a级黎紫苑,你们好呀!」

  「你是新生榜首黎紫苑?」何水莲轻呼了一声,随即笑道:「我是一年梅班b级何水莲,她是一年竹三班的霍香蓟。」

  黎紫苑大方地住白色病床一坐。「你们也跟我一样装病来透气的吗?」

  何水莲与霍香蓟相视,不解她所言何意。

  「难道你们不是装病?」

  霍香蓟微喘的说道:「我有气喘的毛病,何同学见我喘不过气才送我到医护室休息。」

  她们两个算是萍水相遇,在进礼堂前霍香蓟的病突然发作,在她身后的何水莲见状心生不忍,因此报告值周老师。

  后来吃了药,情况稍微控制住.值周老师以为她们是同班好友,所以要何水莲送她去医护室,两人才有些认识。

  「对不起了,我当你们和我一般,不爱闷死人的大礼堂呢!」原来真生了病呀!黎紫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没关系,能见到兰陵的才女,我们可是很荣幸。」

  黎紫苑大刺刺的将手一扬,「道听途说罢了,我不过刚好入学考试每科都满分而已。」

  「你谦虚了,我们连一科都满不了分。」霍香蓟羡慕她一身健康的红润模样。

  「放心,有缘千里来相逢,我罩你们,包管你们科科都拿高分。」她喜欢照顾弱者。

  大伙儿笑开了,何水莲指指她身边害羞的女孩。「你同学叫什么名字?」

  「暧!瞧我胡涂的。」黎紫苑大力地往额头一拍。「差点忘了你,自我介绍吧!」

  怕生怯弱的白茉莉发出猫似的声响。「我是…

  …一年兰一班的白……白茉莉。」

  「茉莉,我们像是豺狼虎豹吗?你不要怕得一直抖,我保护你。」黎紫苑笑着搭上她的肩。

  「黎……黎同学……」白茉莉不习惯和人太亲近。

  「以后叫我紫苑好了,我就叫你茉儿,你呢!是莲花,还有气质高贵的香香公主。」

  「茉……茉儿?」

  「莲花——」

  「香香公主?」

  三个同样十四岁的女孩指着鼻头,对自己的新绰号有些陌生。

  「好啦!我知道你们很满意。」黎紫苑走到门口瞧了两下又蜇回来。「既然咱们都有病在身,不如出校溜溜如何?」

  「这样不是有违校规?」

  一向不把校规放在眼里的黎紫苑说道:「只要不被逮到就不算违规,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就像「石敢当」,三个人瞧她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不免有些心动地想做坏事,毕竟人性是不可压抑的恶。

  互看几眼犹豫了一下,黎紫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手拉着霍香蓟,一手挽着何水莲,并用眼神鼓动白茉莉跟随着。

  她就像一个发光体,全身洋溢着暖暖的热情,试图要将所有人融化。

  黎紫苑带领着三个从未做过坏事的同伴翻墙,瞧她们蹩脚的姿势,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训练她们,不然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霍香蓟拭去额上的汗水道:「好热哦!这里有没有咖啡厅?」

  咖啡厅?黎紫苑斜睨直抹汗的她。「前面有冰果室,四果冰很好吃。」

  「冰……冰果室,那卫生吗?」霍香蓟怕冰块里有细菌。

  「什么是四果冰,我没吃过哗!」何水莲刚从国外回来,什么事都觉得好奇。

  「安啦!跟着找你们放心,这家冰果室是我姨婆的表妹家的侄孙开的,拉肚子有我陪你们蹲厕所。」

  恶!三人虽然感到一阵反胃,仍是被她阳光般的笑容蛊惑,傻傻地步入三花冰果室。,

  才一进入,一个「飞」杯直接丢了过来,习惯「动作派」的黎紫苑反应相当快,推开吓住的白茉莉,用一只手接住价值十块钱的玻璃杯。

  「是哪个活腻的家伙敢朝我丢杯子?」她气呼呼的看来看去。

  严正棋一瞧是克星到来,赶紧撇清。「是那个疯婆子扔你。」

  黎紫苑顺势一望,柜台旁的花盆边站了个……五颜六色的女孩,裙子短得可以看到内裤的花色,衣服嘛!也太省了,她家的抹布说不定都可以做两件了。

  「喂!你干么丢我?」

  打扮像太妹的金玫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十分不屑地仰着鼻孔看人,「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本小姐的豆腐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能吃的。」

  「豆腐?」黎紫苑头一扭。「死毛毛,你的贼手老是不规矩,上次我揍得不够重是不是?」

  混蛋,害她差点误会人家,原来是臭男生在作怪。

  「黎……黎紫苑,我警告你别……别再打我,我要去跟我妈妈讲。」他怕她怕得要命。

  被唤为毛毛的严正棋人高马大非常胖,几乎是她的两倍大,可是怪得很,从幼稚园到小学,他没有一次打赢她,每回都被她拼命的打法揍得鼻青脸肿。

  「笑死人,你还没断奶呀!打输了就回去告状,要不要我借你一条裙子穿?」

  「你……你好可恶。」他扁着嘴,一副很气却又不敢扁她的鸟样。

  黎紫苑最讨厌欺善怕恶的人。「不要脸的话回去找你妈呀!反正你们是我家的常客嘛!」

  她的意思是他们常上门投诉,也代表说他常常挨揍。

  「粗鲁鬼。」

  怕事的严正棋担心再挨一顿揍,伙同他新交的同伴讪讪离去。

  「哇!紫苑,他好像很怕你。」雷香蓟佩服她的勇气,那个人壮得像熊她都不怕。

  「他是虚胆,长得吓人罢了,我从小揍到大。」打习惯了,黎紫苑并不觉得怎样。

  「可是他是……高中生耶!」白茉莉胆小的说。

  猛然哈到的黎紫苑拍拍胸口顺气。「不是啦!

  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国中新生。」

  嘎?三张脸顿成讶然状。

  他未免太……苍老了吧!

  「我是兰陵女校一年菊一班的新生金玫瑰,你们呢?」金玫瑰对领头的「大姐」人物颇为感激。

  「我们也是兰陵的新生,我叫……」

  在短暂的介绍后,她们意外的发现一件事,各自的名字竟然全是花名,而且交谈中互有相见恨晚的亲切感。

  自此——

  原本不住校的黎紫苑搬进宿舍与她们「同居」一室,昂贵的住宿费则靠寒暑假打工,以及在校内赚点「代工」费——猜考题和画重点。

  一年后,她成为兰陵女校有始以来第一个以国中二年级学生的身分当上全中学学联会的会长,管理国中、高中部的学生。

  她的四位金兰姐妹交也一起入主学联会,和她将附近的学校一并「干掉」,成为南部有名的地下学联会的主席,十几所中学学生全归她所管。

  所有的学生都十分尊崇她们五位小女生,因此有人为她们冠上兰陵五花仙或是花中五仙的美称。

  第二章

  天空中有架飞机正准备下降,女空服员甜美的嗓音唤醒沉溺在回忆中的卡芮拉·卡登,她沉稳地扣好安全带,没人瞧得出她的心是否平静。

  离开台湾也十年了,这十年来她让自己忙碌,不再去想起过往的伤痛。

  真的好快,岁月半点不留情,台湾还是记忆中的台湾吗?

  她闭上眼,有些近乡情怯。

  「卡芮拉!你睡死了呀!」

  「没礼貌的小鬼,叫姐姐。」卡芮拉睁开眼微笑道。

  微恼的亚雷·卡登一头红发非常张扬,碧绿色的眸子特别迷人,配上西方人特有的出色五官和身高,每每引人注目。

  几乎这架西北航空七四七班机上的女性空服员及乘客,都曾用眼神暗示或塞纸片给他,鼓鼓的西装口袋便是证明。

  他并不好色,只是基于礼貌而收下,反正一下了飞机就可将其喂入垃圾桶,毕竟得罪女人的下场他很清楚,眼下不就是一位。

  「我是好意唤你一声,大家都下了飞机,唯独你还在座位上冥思。」

  「噢!是我错怪你了,亚雷小弟。」

  「拜托好不好,我才小你四岁,不要老在人前叫我小弟,你又不缺弟弟。」她看起来倒像他的小女友,东方脸孔就是这点占便宜。

  「辈分如此,不满回义大利找干爹理论,我一向很民主。」别人是民,我为主。卡芮拉心想。

  「就会拿老爸来压我,要不是我和他一样一头红发,真当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呢!」

  他不是吃味,只是老爸太偏心了,一天到晚编派他的不是,老是拿能干得没天理的卡芮拉……姐姐与他相比,教人气馁。

  她的能力亚雷只有一个字——服。

  老爸将一间快倒闭的公司交予她统筹管理,每个人都不看好,等着公司关门大吉,宣布倒闭。

  而她竟能在短短的八年间不但让公司起死回生,还善用人力资源使其扩充成为立足于国际的大企业,令不少人啧啧称奇,谓为东方女神。

  当然,她的美丽更符合女神一称。

  「乖,别嫉妒,姐姐买糖给你吃。」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谈话。」一旁的空服员好笑地看着他们姐弟俩,也不忘善尽自己的职责,提醒他们该下飞机。

  「卡芮拉,你有完没完。再不下飞机我放你鸽子。」亚雷没好气的斜瞪她。

  「小鬼,台湾是我的地盘,该担心迷路的人最好跟紧些,免得丢我的脸。」

  记得当年他才十六、七岁,一脸雀斑十分叛逆,老是想去西西里和黑手党的人混在一起,气得干爹想和他脱离父子关系。

  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他拉回来,共同掌管卡登家族的事业。

  如今他可爱的稚气已消失,是一位伟岸俊帅的青年,她把他当成弟弟,和家里头那两个在企业中工作的亲弟弟一般,没有私心的疼爱。

  「去你的,卡芮拉,我不管你了。」亚雷嘴硬心软,还是提起她脚边的一只小行李。

  卡芮拉笑了笑,和等候他们下机的空服员点点头,随即步下飞机阶梯。

  台北的天空依旧亮眼,美丽的浮云令她有落泪的冲动,她还是回到这块伤心土地,在睽违十年之后。

  是爱、是怨或是恨,早已随她冷了的心而分不清楚。

  领了行李,卡芮拉悠哉悠哉地散着步,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愿,看着亚雷手忙脚乱地推着行李车,她气定神闲地当她的归人。

  过了一会她才状似关心的问了一句,「需要人手吗?小弟。」

  「我看起来很无能吗?‘才’十几口箱子。」

  他硬撑着面子,绝不让女人服务。

  不是大男人主义作祟,而是他太了解她的「有口无心」,纯粹是问着好玩。

  「说得也是。」她就是搞不懂,出门又不是搬家,他干么带那么多「杂物」?

  十几口箱子,她的只有上面那寥寥两件,其余都是他的,真是自做自受。

  台湾没有他想像中的落后,这个傻弟弟呵!

  「我们的专车在哪儿?你帮我瞧瞧。」他被行李车上的箱子挡了视线。

  卡芮拉正要指点亚雷往哪边走,蓦然瞥见一块大蓝色板子写着欢迎字句,同时一阵尖叫声和人潮忽然像海浪般涌上前,她不小心被撞了几下。

  亚雷见状顾不得礼貌,非常生气地用义大利语骂那一群横冲直撞、捧着花的少男少女们。

  「好啦!别恼了,八成是什么大人物入境,他们……」突然卡芮拉没了声音。

  「怎么了?」亚雷推推她,当她被撞傻了。

  「没什么,遇上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这是意外之喜,自己一回国就碰上她。

  她望着那道熟悉的美丽倩影被人群包围着,心中有无限的感慨和安慰,香香终于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完成在大学时代的愿望。

  「走不走?」

  卡芮拉笑得真诚的走向透明玻璃门,她在玻璃门关上时回头一视,瞧见人群中绽放光彩的人影蓦然瞠大眼睛停了动作。

  认出我了吧!香香。

  就像我不曾遗忘你的容颜,即使隔了十年时空。」

  她看见好友着急的神色,可惜周遭的人影不愿让出空间,同时她又听见亚雷的呼叫声,她微微露出一抹谈谈笑意。

  玻璃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耳边传来一阵阵微弱的甜柔嗓音,她透过唇的启闭说了两个字——

  恭喜。

  她知道香香懂的。

  「卡芮拉,你能不能上车?」亚雷等得快中暑了,台湾的天气真热。

  「就来了。」

  一转身,卡芮拉乌黑如云的及腰发丝轻甩,迷煞了不少旅客,纷纷回头惊叹。

  等到身陷人群中的美丽女子冲出机场外时,只见一辆豪华轿车扬长而去。

  「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吗?我们等你好久了。」美丽女子落下了泪。

  这泪引起媒体的争相访问,闪光灯迷蒙了她的眼,再也看不清是真是幻。

  「你干么不去和老朋友打声招呼?」亚雷有些纳闷她的沉默。

  卡芮拉笑不出来地轻叹一声,「不是你催我上车吗?」打招呼?她放下心口的恨了吗?

  「你像是听话的傀儡娃娃吗?不要惹我发笑。」他是被她揪着耳朵的可怜虫。

  「唉!相见并不是愉快的事,见她快乐就好。」她还没做好见面的心理准备。

  「怎么,她是你情敌还是世仇?」

  卡芮拉重敲他的脑袋。「饭多吃,事多做,少耍嘴皮子。」

  「噢!谋杀弟弟。」下手还是那么狠,亚雷用不甘的眼神照她。

  「承认是我小弟了吧!」她好笑地揉揉他的红头发。

  该来的总是会来。

  人生的列车再一次启动,不知驶往何方才是她生命的终点。

  人,总是会回到原点再出发。

  一定是她没错。

  绝对是紫苑。

  即使时间无情的流转,仍然抹灭不了那张自信、淡然的丽容,如同记忆中的她一般充满令人神往的魅力。

  只是今日的紫苑所散发出的气质更炫目,几乎要使人怀疑是思念所造成的幻影。

  正在沉思的是红遍港台的知名艺人袁紫香,本名霍香蓟,她的私生活一向不为外人所知,很少有人知道她是霍氏企业董事长的掌上明珠。

  自从十年前莫名其妙的窜红,灌制唱片、赶场、开大型演唱会等,让她忙得没有时间回家,镇日在亚洲各大城市穿梭。

  夜深人静时,她最想念的不是家人,而是同窗六载,、相交八年的四位好朋友。

  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五人不会起隙怨各分西东,除了念旧的白茉莉外,她偶尔会在国外的酒会遇上已成饭店继承人的何水莲,闲聊两句又兜不出旧伤口,久而久之情感竟也淡了。

  而金玫瑰对霍家的恨意波及到她身上,早就拒绝她的问候,两人形同陌路,实非她所愿。

  一切的根由皆来自那场情伤。

  「行行好,我的袁大牌,这场记者会不能取消呀!你就看我一次面子出席好

  「陶大姐,我真的有急事,代我向记者和迷哥、迷姐们道声歉,说我身子不适好了。」

  陶乐是她的经纪人兼私人保母,打从她一出道就跟着她,在圈内是有名的超级大八卦台,对每个明星的绯闻和私事如数家珍,比本人知之更详,有些人背地里称她陶大炮。

  「你想害死我呀!」陶乐拔尖嗓音地嚷嚷。

  「你的健康可是我的责任,上回拍mtv音乐带你不小心晒伤,网路、信件争相骂我不尽责,差点要鸡蛋伺候。」

  平日她夸张的表演总会逗笑霍香蓟,可今日霍香蓟真的没精神应付,矛盾的心情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一方是知交好友,一方是血缘至亲,她两相为难。

  「瞧你闷闷不乐地,从机场入境后就不对劲到现在,让我一颗心老揪着,有什么心事吐一吐,我可是最佳的垃圾桶。」

  也是最快的传送电台。霍香蓟暗自补了句。

  「没什么,我只是好久没和大哥见面,想去看看他。」

  「不急于一时嘛!你那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花心大哥上报率不比你差,看报纸就好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大哥曾经很专情的。」可是她知道没人会相信。

  果真——

  陶乐笑得抱肚子蹲在地上。「你别说笑话了,你大哥的风流史足以写满一本中国史。」

  「你不懂的。」

  慨然一叹,霍香蓟并不想解释太多,大哥之所以冷血、无情,玩弄上流人士的千金小姐,全是母亲的一念之差所造,造成他今日的滥情。

  看起来他是台北最风流的浪子,其实谁又知晓他有一颗最痴情的心,只是冷冻了。

  「哎呀!别提你的散‘精’大哥,记者会千万开不得天窗耶!你就好心点……」

  她心意已决地打断陶乐的话,「陶大姐,一切拜托,我先走了。」

  一说完,霍香蓟不做任何伪装地坐上私人轿车,吩咐司机开往霍氏企业,留下直跳脚的陶乐。

  霍氏企业总经理办公室

  下午三点,美丽年轻的女秘书杜晓媚不在座位上,她正张开大腿跨坐在总经理办公桌上呻吟,半褪的丝质衬衫裹不住弹蹦而出的硕大乳房。

  短而撩人的两片裙落在地上,黑色的蕾丝内裤连同缕花吊带袜正挂在她的左脚足踝上。

  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一点也激不起一脸冷峻男子的欲望,他用视若无睹的冷漠眼神在她体内冲刺,等着一份心碎。

  「好呀!你这个死狐狸精敢抢我的男人,我非撕了你那张脸不可。」

  突然破门而入的美艳女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起东西就扔,不顾两人半赤裸仍结合在一起的身体,气得咬牙切齿猛将快达高潮的杜晓媚扯离。

  她以占有性的姿态勾住男子的手臂,另一手轻轻地抚握他的阳刚,用妖烧的身子挑弄,并蹲下去用嘴含住。

  「总经理,她……」杜晓媚两眼含泪,受伤地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接受,好像谁都可以,只要对象是女人。

  「女人只有一种用处,我早就告诉过你。」霍玉蓟用力按住美艳女子的头,在她口中抽动。

  「可是我以为……以为你是爱我的。」她心中的悸动犹在,他怎能翻脸无情?

  「爱?」他嗤笑地脾视杜晓媚。「像你们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只配当我的玩具。」

  「你怎么知道我是……」杜晓媚微微一惊,感到心很痛。

  他冷笑将精液射入美艳女子口中。「我妈的老把戏,她知道我喜欢玩那些自视甚高的处女千金。」

  「不,不会的,霍伯母她……」杜晓媚掩着脸低泣,不相信自已被利用。

  原本她在加州修企业管理,无意间瞧见他在报上的照片而一见倾心,透过一心急着想抱孙子的霍伯母牵线,她来到台湾,成为他的贴身秘书。

  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他们有了亲密关系,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执意托付终身的男人。

  交往……应该说维持了近三个月的性关系,她满心欢欣地向两家家长透露此一喜讯,以为两人终可踏上红毯的另一端。

  谁知——

  云端的终点竟是地狱。

  「别把我妈挂在口中,她的意见向来和我相孛,她喜欢的人我一定要毁灭,谁教你太不知羞了。」

  「我不知羞?」杜晓媚刷地脸色一白。「我只是用生命去爱你呀!」

  霍玉蓟走到窗口用手一指,「把你伟大的爱秀给上帝看,跳下去证明你的爱不假。」

  「我……」天呀!他好狠的心,那是二十七楼呐!

  「不敢是吧!我早料到你们这些千金小姐没胆,只会口头上说些体面话。」他十足的瞧不起她的懦弱。

  若换成是「她」,刚硬的个性受不得些许贬损,二话不说便会往下跳……霍玉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将苦涩往肚里吞。

  「她」恨吧!所以一走十年了无音讯,断了和台湾的脐带远走他乡。

  「好,我跳。」杜晓媚鼓起勇气靠近窗边。

  霍玉蓟冷笑地朝美艳女子说道:「你,帮她拿把椅子来,免得她脚不够长,跨不过去。」

  「我……」美艳女子怕得要命。

  她也是他口中的千金小姐,两人交往快半年,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可是她甘心成为玩物,和众多千金小姐共享他。

  但是要她眼睁睁地看人从高楼往下跳,还是不免心惊胆战,手心冒起冷汗。

  她是蛮横、骄纵,但从来不杀人,所以迟疑着。

  「看来你想被替换了。」

  一听到霍玉蓟冷酷的话语,美艳女子赶紧搬了张椅子放在窗下。

  「你非要我以死来证明吗?」杜晓媚咬着下唇,以期待的眼押等待他的宣判。

  「死吧!我会通知你父母来领尸,别污了我的地方。」他不在乎死的是谁。

  杜晓媚心寒地咬破唇,一脚踏上椅子,一手扶着窗户,她要用最后一丝努力来换取他的爱,她不相信他真的能够无情地看着她死去。

  毕竟两人曾有过的美妙时光是无法抹煞。

  可是她错估了自己。

  「要跳快跳,不要浪费我和女人的温存时间。」霍玉蓟粗鲁的扯开美艳女子的上衣,使劲的揉搓她的柔软。

  他已无心,伤害女人可以带给他报复的快感,这是他近年来重复的戏码。

  讨厌看见太幸福的笑容,只因他的幸福已由指尖溜掉,所以他要摧毁所有人的幸福,让所有人都跟他一起痛苦、心碎。

  掠夺幸福是他的残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冷血待我?」杜晓媚哭着控诉。

  「因为……你贱。

  贱?

  闻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软,杜晓媚瘫坐在地上。

  这是她所爱男子的真面目吗?

  「霍总,不要把你的挫折发泄在其他女子身上,她们是无辜的。」门口传来一阵细柔的嗓音。

  霍玉蓟一回头,懒懒地燃起一支烟叼在唇边,态度不因门口的美丽女子而有所改变。

  「我记得你今天有场盛大的记者会,不要让我的花名弄脏你的玉女封号。」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动向,我当你的心已封死了呢!」她笑脱着,欲亲吻他的脸颊。

  一旁的美艳女子见状立即上前推了她一把,随即一火热的巴掌也贴上美艳女子的娇颜。

  他怒吼,「你的贱手投资格碰她!」

  「你……你打我。」抚着脸,美艳女子一脸心痛。

  「女人全是一个德行,你们全都给我滚,少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他懒得多费唇舌。

  「我偏不走,别以为勾搭上一个唱歌的贱女人就想甩掉我,我不是那个人家要她跳楼就一副死样的笨狐狸精。」

  霍玉蓟冷眼一凛,按下一个红钮,随即出现四名高大的警卫,他们瞧见办公室出现了作梦也想不到的大明星,顿时愕然地张大嘴。

  随后他们在几句严厉的冷哼声中,拉走眼神失去焦距的杜晓媚和衣衫不整、拼命叫嚣的美艳女子。

  「好久不见,近日好吗?」霍玉蓟弹弹烟头,望着许久不见的妹妹。

  她忙,他也忙。

  一个忙工作,一个忙着玩女人和伤害女人。

  「和你的情况比起来,我好太多了。」

  霍香蓟不禁感叹情字伤人,十年前她有一位热情、开朗的好大哥,温柔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不卑不亢的以诚待人。

  而现在那个谦谦尔雅的大男孩不再有笑容,只剩冷漠的阴寒气息。

  「你不是来批判我的浮滥社交生活吧!

  该不是咱们伟大的妈要你来当说客,劝我早点放弃糟蹋女人的乐趣。」他一脸不屑。

  「哥,你别怨妈了,她一直很后侮做了那件事。」导致儿女不欢,霍香蓟暗自在心中加了句。

  霍玉蓟冷冷吮口烟。「告诉我,你不怨了吗?」

  「我……」她无言以对。

  是的,她怨。

  但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以紫苑爱家的心态,她不会希望霍家因她而四分五裂,不然她绝难忍痛割舍这段情,只身离台。

  一段情伤害了两家人,让五个情同姐妹的女孩反目成仇,只因一个做母亲的私心。

  「好吧!我不为难你,咱们兄妹很久没聚了,待会一起用餐。」。

  「哥,我不是来找你叙旧,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和他用餐,怕不被媒体炒翻天。

  天后级巨星和声名狼藉的浪子共度晚餐,这标题定是够耸动了。

  「如果是家里来的传话,我建议你少费神,留点口水好润喉,多唱三首好歌。」

  不理会他的讽刺言语,霍香蓟很认真的正正脸色。「我看到她了。」

  「嗯?」霍玉蓟不解的挑挑眉。

  「小香,我不认为到了这年纪还适合玩猜谜游戏。」

  「大哥,我不是和你玩猜谜游戏,我今天在机场看到你、我都牵挂不已的人。」她到现在还心绪紊乱。

  他捻熄手上的烟说道:「我听不懂,你说清楚些。」

  「紫苑。」

  当场失去控制的霍玉蓟踢倒座椅,以令人诧异的速度握住她的双肩,激动的情绪掩不住眼底的渴望。

  真的是她吗?

  这十年来他不曾有一日忘却她,花心的背后是失去所爱,用来报复自私的母亲逼走他的最爱。

  「冷静一点,我不太敢肯定是不是紫苑。」其实霍香蓟的心中没有疑问。

  她担心的是大哥,怕他难以接受失望。

  「我相信你不会看错,她在哪里?」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放弃。

  「大哥,你忘了她十年前就结婚了,印在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