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大门,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侍婆(相当于龟公)一眼就把她们两人认出来了,立刻飞似得去请老鸨来亲自招呼她们俩,熟客就是熟客,尤其是身份尊贵的熟客更是不能怠慢了。
楼里飘荡着轻柔舒适的琴声,举目望去,元琳才注意到大厅最前面有个台子,应该是平时楼里的公子们表演时候所用的,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帘,琴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男子正专心的弹奏着,透过纱帘依稀可看到个大致的轮廓。
触目可及的大厅里没有想象中淫糜的画面,几桌喝酒的客人也还规矩,得意楼里可不许客人们在大厅里对小馆们乱来,忍不住要越矩的得到楼上厢房去,或是一来就直接点包厢,楼下是留给专门来听琴喝酒的客人们消遣的地方。
瞧那添酒的小倌动作温柔细腻,就像伺候自家妻主似的眉目含情,引得旁边的女人心痒难耐又不好太过放肆而坏了春风得意楼的规矩。
这一般的小馆就这么会抓女人的心思,那就不难猜出为什么这里的生意可以好这么久了,想来老鸨平时对他们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调教的。
“郡王可总算有时间来我这得意楼看看了,王爷都不知道自从您出事后,小飞为您受了多少罪,担心的茶饭不思,人都瘦了好几圈了,我这当爹爹的看在眼里直心直泛疼啊!幸好王爷您还惦记着他,这么快就来看他了。”
说话间从楼上走下来个身穿彩衣,气质还算优雅的中年男人,这人应该就是春风得意楼被称做杜老板的人,也就是楼里现在的老鸨,得意楼台面上帮忙处理各种事情的管事了,说话和交际的手腕可很少有人能出其左右的。
据说他年轻时也曾是这楼里的红牌,拜倒在他风采之下的女人很不在少数,现在虽然青春美貌不再,要靠些水份胭脂遮盖皱纹,但总的来说给人的印象还不错,妆也花得不是很浓,就这世界的常规而言,如他这般在风尘打滚多年的男子还能保养的这么好,已经算不错的了!要知道风尘男子以色侍人,常被客人过度索要,容颜是最易老去的!
即使这杜老板没有把他自己装扮的像古装剧里的调色盘,可元琳还是不怎么习惯一个男子擦妆抹粉,走路还一副扭腰摆屁故作娇弱的样子,况且这么做的还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所以在男子的手略带轻佻的搭到元琳肩膀上时,身体还是不由的冒起了鸡皮疙瘩,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把老鸨的手拉开了些。心中再次默默感叹,幸好她的泽玉不是这样做作的人。
能让后台老板放心的把这么大一家青楼交给他这样一名男子打理的人,他当然最懂得的就是察言观色,见元琳下意识的动作,立刻就明白过来,不再动手动脚,转而和程乾热拢的交谈起来,“程大人怎么这么好的运气,不用厚着脸皮去讨酒喝就可以和郡王爷攀到交情了,这次还把人都约来了,敢情是大人的脸皮又厚了几分?”边说还边摸了摸程乾的脸颊,似乎真的是在测量那脸皮的厚度。
程乾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杜老板真爱说笑,程某脸皮虽厚,但也不敢随便去约郡王的嘛,我们也是今天碰巧在大佛寺遇到,这回可是郡王主动约我来喝酒的,不是我硬凑上去的。”
“那你可要失望了,郡王来一定是要去看我们家小飞的,程大人怕是要自己喝酒了!真可怜,哥哥我正无聊的紧,要不我陪你喝酒如何!”说着柔弱无骨的靠在程乾身上,还在她的腰上偷偷摸了一把,直盯着她的脸,抛着媚眼。
这春风得意楼的杜老板可是难得有这么好的闲情请她喝酒,她一小小的内务司采办总管哪敢得罪他啊!程乾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哪里知道这平时不怎么会注意自己的老鸨会突然看上自己,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僵在那里,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瞄向元琳,希望她会看在自己陪她来春风得意楼的份上帮帮自己!
可看好戏看的正爽的元琳却只是微笑着望着他们,似乎丝毫没有插话的打算,就在程乾快要绝望的时候,杜老板终于又说话了,“唉!我算服了郡王您了,您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不喜欢理人呢?还以为王爷这次平安逃过大难,会像上回一样突然转转性子变的更热拢些的,怎么还是这样对人家!”跺了跺脚,转过身对程乾道:“算了!算了!今天就放过你这冤家,这酒啊,我们改天再喝!”
元琳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鸡皮疙瘩又有再次窜起的冲动,拼命的叫自己要习惯这男人太过娇爹的声音。想他也不容易,一把年纪还要故意装嫩,尖着嗓子说话,自己一定要多多体谅,可怎么听都觉得那像太监的声音。暗道就她有改变,也不会改为看到他这样年纪的男人也想去把他的地步吧?她可还没有饥饿到那种地步!
老鸨自哀自叹片刻后,有点无奈的吩咐他身边的小童带程乾去见她程朝思暮想的竹欣公子,自己故做娇羞的理了理衣衫,带着元琳去言飞所住的厢房!
言飞是被紫琳重金长期包下来的,自然有他单独不被打扰的房间,那风情万种的杜老板把元琳送到言飞位于西厅的房门口,轻轻的扶了扶了身子,暧昧的望了眼元琳道:
“奴家送郡王爷到这儿,就不打扰您逍遥快活了!这回您隔了这么久才来看小飞,一会一定要好好疼他哦!”说着又迈着他那一步一摇的悠闲步子领着门口的小童走开了!
房门是虚掩着的,想来自己刚到春风得意楼的时候,那老鸨就应该是已经派人来通知他梳妆准备了!推门而入,房间还算雅致,右侧有扇题满诗词的半透明屏风,那后面是一个一天二十四小时打开闸门就会流出温泉水的小型浴池,这也是春风得意楼吸引客人的特色所在!
屏风前的紫花雕木桌上摆了些刚刚准备的酒菜,房里一身青衣素花的少年在元琳进门时就立刻向她所在的方向伏身请安,他应该就是那个让金陵人议论纷纷,令紫琳迷恋不以的神秘男子言飞了!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少年的身形,元琳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到桌前坐定,给自己倒了杯酒,少年没有等到元琳的回应低垂着的头颅一直没敢抬起!
她之所以没有回应言飞的请安是因为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狂颤的心跳,在第一眼见到这少年的身影时,元琳的心脏就变得不由控制的剧烈颤动,身体包含了很多对此人的思念和心疼,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与无奈,统统都一涌而上,令元琳差一点控制不住这具身体的渴望,几乎要冲上去抱住眼前这名似乎有点瘦弱的少年。
想来紫琳生前一定深爱着言飞,既然是如此难以割舍的心疼,为何不早点把他赎出去,还要他继续留住在春风得意楼中!而这少年又对紫琳有着几分真心呢?也许他只当紫琳是一个可以带他脱离苦海的浮木!
还有就是让元琳最在意的是他对紫琳的事到底知道多少呢?以现在复杂的局势分析,他说不定还真知道些什么事,这少年的出现和存在都有点值得怀疑的地方!紫琳都没有怀疑过他吗?还是当时的她真的已经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蒙蔽了双眼,只愿看到她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
杯中的醇酒被元琳一饮而尽,暗自调息了片刻,等压制住容易外泄的情感后才幽幽的道:
“起来吧!你还要在那里跪多久?还不来给本王斟酒!”
少年起身规矩的站在元琳身边没有落座,纤细秀雅的双手拿过酒瓮往女人空掉的酒杯里倒着酒。因他是站立的,所以即使言飞没有看向元琳,她还是把男子的样貌看了个清楚!
言飞的确如同程乾所说的,并不是什么绝顶的美人,红颜祸水这样的词和他绝对塔不上边,模样清秀算的上中上之姿!稍嫌单薄的嘴唇透着几分倔强,与眼前如此柔顺的性子有着几分出入;不过眼睛倒是很大,和泽玉那双爱哭的大眼睛有的一拼!
只是这少年眉宇间却仿佛带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轻愁挥之不去,让人看不清那双眼睛里都藏了些什么,朦胧间更增添了少年的楚楚可伶,忍不住会让人产生想要去保护他的冲动!
但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却有着一道淡淡的疤痕,颜色很浅,估计这伤应该是在他小时侯就已经弄伤的!就这世界男子重视自己容貌的程度而言,这道对元琳来说不怎么起眼的疤痕算的上比较严重的破相了,言飞心里应该也是很在意的吧!
尤其在这遍地美人的春风得意楼里,他就更不是一个能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绝色,他虽耐看但也要人去注意到才行吧,那他是凭着什么能让紫琳在众多美人中一眼就看上的呢?难道紫琳当初就是因为这道疤看上他的?不怎么可能吧,会这么巧!?
说起言飞会出现在春风得意楼里,还是一个比较俗套的故事!
他8岁时就被父母卖与了人牙子,后又被转手卖给了一大户人家做下人,因是买断的死契,生死都是主人家的人,所以在那户人家家境败落时就把刚满16的他卖到了这春风得意楼!
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么无助,任由命运摧残,风尘男子更是一生飘零,他能在这得意楼让紫琳看上算得上麻雀变凤凰了!
如果紫琳是因为以前就见过这男子,所以才会在新人的初夜拍卖会上买下他,那应该是在什么时候呢?
对他如此痴心如果是知道他的处境应该会更早收他在羽翼之下的,可自己还真没有打听到紫琳在遇到言飞前与谁有过私情!她若只是暗恋,偷偷喜欢着某人,这要去问谁才知道啊!元琳有点懊恼的皱了皱眉头!
女人喝完一杯,言飞就到一杯,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酒杯,元琳被这少年忽略的有点郁闷,一把拉过言飞任他跌坐在自己身上:
“你不是派人来说想我想的吃不下睡不着吗?怎么现在见到本王,连看也不看一眼了?”一只手用力的扣住少年消瘦的下巴,强硬的迫使他不得不把头转过来看向自己!
“呜……主子……”
少年也许是受不住元琳的粗鲁,吃痛的抬起空灵幽怨的大眼睛望着女人。
瞧那本来可怜消尖的下巴被自己捏的个通红,元琳还是心软的放开了他,转而扣住少年的纤腰,贴着言飞细雅漂亮的脖子低语道:
“你平时就这么冷淡的对本王么?”
“不是的!因为最近听外面的人说主子好像忘了以前的很多事,飞儿是怕说错话被主子讨厌了!”少年着急的解释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接着帮元琳添酒:
“而且飞儿也曾有过那种想不起自己以前的事的经历,小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了后就忘了自己的父母是谁,也忘了为什么会被卖给别人,所以不敢太吵主子,怕主子觉得我烦,就不要飞儿了!主子愿意来看飞儿,飞儿已经很感激主子了!”
这话说得委屈又善解人意,到不失是一朵惹人怜爱的解语花,只是这朵解语花如果藏有巨毒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这小子就算和紫琳是旧识,能抓住紫琳的心也不容易,还把这得意楼的四个红牌公子给挤了下去专宠他一人,难道真如外人所揣测的他的床上功夫很厉害!
“不用这么早感激,一会再感激也不迟!”
元琳将手中空了的白玉酒杯放回桌上,在言飞诧异的惊呼声中一把抱起身上轻盈的少年往那张流苏大床走去!
坐到床畔,少年依旧把头紧缩在她怀里不见下来,元琳的眸子暗了暗,看来紫琳也没把他调教的多好嘛!该不会是以前紫琳太宠他的缘故吧!
“你不是还等着本王来伺候你吧?!”
女人的声音的带着些微冷意的威严,虽然还是可以看到嘴角那道淡淡的笑意,可确无法让那还在女人怀里犹豫的人儿感觉到一点温柔的甜蜜!
元琳也很明显的察觉到言飞在自己轻佻不屑的语气中畏缩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像是认命般从女人的身上滑下来,退开些问道:
“主子要飞儿先伺候沐浴么?”
“不用!你直接脱衣服就好!”
女人双手在胸前交叉相抱,斜靠在床头的柱子上,慵懒的看着他,那神情像是叫店小二上菜般的随意自然。言飞的脸白了白,还是依言解起了衣服,怕是自己等了好一阵子的女人会因不耐而转身走了。
身上的衣服款式是为了迎合来这楼里寻欢作乐的女人们设计的,简单好解易穿。少年僵硬地脱掉上衣,见女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大有叫他继续下去的意思。
女人以前从不会这么对他,每次总是小心翼翼的待他,如珠如宝的被她捧在手里!这回她这么做,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对自己彻底死心了?如果她不再对自己感兴趣,他要怎么办!?
少年暗暗咬了咬牙,这事怎么都是要来的,当初被送到了这春风得意楼不是就早知道了自己会有什么后果的吗?只怪这女人对自己太好,才让自己存有奢望以为还可以为那人保有清白!既然自己也尽了力这事能拖到现在也不错了,反正不管自己怎么坚持,那人也不会在意自己还是不是完璧之身的!
如果他继续留在这个女人身边能打听到她想要的消息的话,牺牲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自己的命不都全是她的吗!没有她也不会有今天的言飞,就算舍了这条命能让她永远记住自己也值得!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一定会乖乖听她话的!只要那人不再生自己的气!
思及此,言飞索性鼓起勇气一口气把剩下的遮掩全部脱完,全身赤裸的站在元琳面前,只是眼睛还是懦弱的盯着自己主人的脚尖,不敢左顾右盼,更不敢看向女人!
映入眼帘的这具光溜溜的身子虽然略显单薄,但少年那身漂亮诱人的皮肤还是足够勾起任何一个女人的欲望,加上少年因赤裸羞愤而染的红彤彤的脸颊,两只小手紧张的轻颤着,想遮住下身在女人灼灼目光下渐渐抬高的玉茎,又怕惹来女人不快,在两条粉嫩的大腿旁犹豫不决的紧了又放,放了又紧!
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真的很想让人扑上去好好欺负他一番!不过女人仍然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动静!即使这副可口的身子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言飞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不知所措过,以前刚进楼里时照规矩都是先让经验丰富的前辈们调教好了后才会去接客,可现在一时间他却把那些闺房里讨好女人的法子忘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知道这时候该在女人面前表现出妖媚的样子诱惑她的,最起码也不要怎么僵硬的站在这里!可是他做不到啊!不管他怎么焦急的催促自己,脚都还是一动不动,那女人不就是在离自己不到两尺远的地方吗!
为什么他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呢?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要这么来折磨自己?
少年在女人的注视下,身子也跟着羞的粉红,脸色一会变的苍白,一会又变的像要烧起来似的,直想寻个地洞钻进去把他自己埋起来,今生今世都不要在见旁边的这个女人!
其实在言飞脱完上衣时,元琳就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不过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没想到还真听话的脱光了!
言飞消瘦突出的锁骨上撄红的守宫砂仍完好如初的印在上面,亏紫琳还真忍得,这半年来她时常在言飞这里过夜,晚上抱着自己喜欢的人还能没有真的动他!她都有在练‘忍术’吗?包下言飞却不碰他,无非也是想让言飞知道她有多么重视他,怕他事后多想看轻自己的青楼出身吧!紫琳对他还真是细心到没话说了!
反观自己到现在都还不能给泽玉一个正式的名分,就在他主动的一个吻里扑上去把人家给吃干抹净了,想起来她还真对不起那玉似的可人儿!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他!她的玉儿啊,真不知道这阵子有没有想她!有没有好好吃东西,会不会也变的和眼前的少年一样瘦的成一堆小排骨了!
“唉!”
元琳望着眼前这个少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好象她正准备着要奸杀了他似的,轻轻地叹了口气,也许紫琳残留在这身体里感情对他还存有执念,引的自己也对他有几分动心和吝惜,就她这两天也的确是有点欲求不满,但还不至于恶劣到会去强迫别人和自己做的的地步!
自从那次不知轻重的把泽玉弄伤后,她已经在学着压制自己的欲望了,而且她也很挑的好不好!?论哭的样子个人觉得还是她家玉儿最可爱!
拉过言飞有些冰凉的小手,让他能靠自己更近一些,一根根细细的掰开少年握紧的手指,“怎么怕成这样!不愿意吗?”边说边顺着少年娇好的肌肤爬上了那道纤细的锁骨,来回抚摸着那颗鲜艳的守宫砂。
“没……没有!”
少年拼命的隐忍着什么,以至于说话也不顺畅,“飞儿能伺候主子是三生修来的福气!飞儿……飞儿求主子疼爱!”话一说完,那双湿润的大眼睛里水气更浓了几分,眼看就要滚落下来,却又重新咽了回去,还努力的朝元琳挤出了个牵强的笑容!
瞧他那强做镇定的笑脸,元琳不禁怀疑自己在他眼里自己有这么恐怖吗!不过这少年的皮肤真的很好就是了,手一粘上去就不想放开,没有太多的脂粉香味,透着股淡谈的体香,自然也更具诱惑!
女人的手不知不觉竟然悄悄摸到了微微颤抖的玉茎上,那粉嫩的色泽引的女人的呼吸明显快了几分。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元琳赶紧收敛神志,搂过少年光溜溜的身子,一个转身抱着他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被女人压在身下的少年这下是连最后看着女人的勇气都没有了,两眼紧闭,下巴还止不住地轻颤着,只差没听到牙齿咯咯做响的声音。
元琳居高看着少年的窘迫,言飞那慷慨就义的模样让她又好气又好笑,俯身亲了亲少年的额头,抬手拍了拍他那并不丰盈的脸颊:
“原来你真的是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啊,都瘦成这样了!看来要给你好好补补才行,再憔悴下去就只剩骨头了!本王可不喜欢啃一堆排骨,你还是养胖点再说吧!”说着拉起旁边的被子给少年盖住赤裸的身子,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连身后少年出声挽留的声音也听而不闻!
言飞那声虚弱的“主子”差点唤得元琳想再扑上去,不走快点就真做出对不起泽玉的事了,要让他知道他在雪域文卿那为能见自己一面努力学习,她就在这里风流快活的话,还不哭的用眼泪把她给淹死才怪!她还是再忍忍,等见到泽玉时再一起讨回来!
说了是和程乾一起来喝酒的,怎么可以分开来喝呢?自己现在去找她应该不会打扰到她吧!随手拉了个小童问话才知道程乾早从竹韵阁出来了,现在正一个人在二楼的雅座喝酒!
“怎么一个人在这?该不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被竹欣公子给赶出来了吧?”一把夺过程乾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元琳吊儿郎当的问着旁边这个独自喝酒的女人!
程乾望了眼元琳,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一口饮尽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种人会被赶,没想到堂堂郡王爷也有被人赶出来的一天!”
元琳但笑不语,给两人斟满酒道:“不提也罢,来!干杯!”
“什么不提,想我好不容易才依着郡王爷的面子能单独见见竹欣公子,没想到才听了一曲,他就被个不知什么来历的人给请走了!下次再见到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程乾喝了些酒说话也不那么拘束,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现在更是有什么说什么!
“哦?这金陵城里还有你不认识的达官贵人!”程乾是那种没有事就喜欢呼朋引友到处玩乐的富家子弟,虽不是人人都认识她,但她却认识不少人,没想到还有连她也不认识的人!
“我其实也没有亲眼见到那些人的主子,不过看她下属的打扮该是些江湖中人!说不准是什么武林门派的人物跑这里来寻花问柳也不定!早不来晚不来,我一来,她们就跟着来了!”程乾的语气散发着里很明显的酸醋味!
这开店做生意的人难免会现实些,他们常有着不能得罪的客人,程乾和这些人遇到一起也只有认命的份,见她满脸不悦,安慰道:“其实这外场弹琴的公子琴艺也不错,咱们也难得一起喝酒,不要说不开心的事了!”
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大多时候都是程乾在说她最近遇到的新奇事,元琳偶尔也随意的搭上几句,气氛还算不错,到这里这么久她还难得有这份雅兴喝酒!
正在这时候,一楼居然有人大声喧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元琳正觉无聊着,干脆也看看楼下的热闹!
闹事的是个高大彪悍的女人,看那一身装扮该是练武之人,想来是多喝了几杯在那里撒起了酒疯,硬是拽着个侍婆,要她去请杜老板把四大美人给她叫来让她选!
女人有力的手指掐着那侍婆的胳膊,早疼的侍婆脸色苍白就差没晕过去!
“是她啊!”
元琳收回目光:“你认识此人?”
“认识,但不熟!我知道的武林中人也不多,这人是天宇派的大师姐,平时喜欢喝酒,可惜酒量又不好,酒品更是差,只要一喝酒保证发酒疯!今天怎么跑这里来喝酒了!这女人的外家功夫厉害,一身铜皮铁骨,最拿手的就数她那套练了二十多年的铁布衫,再厉害的兵器外人都很难伤到她一分一毫,这家伙在楼里发疯,杜老板可要伤脑筋了!”程乾的语气带点幸灾乐祸,看来她还是有些在意先前被老鸨调戏的事!
“你觉得杜老板会亲自来处理这事?”元琳显然不怎么赞同程乾的话!
“这女人发起疯来很凶的,几十个人都压不住!上次我和几个同窗聚会,碰巧和她在同一个酒楼吃饭,这家伙那天也喝了酒,之后差点把那整栋楼给拆了!当时还有个伙计称她不注意拿刀偷袭她,没想到不止没伤到她半分,还把刀砍缺了一角,听说她的铁布衫已经练到由意而发的境界,不是个高手很难牵制住她的!”程乾终于发现元琳感兴趣的事,说的是眉飞色舞!
“你知不知道杜老板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粗俗之人,除非她真把这春风得意楼拆了,不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见这头蛮牛的!”
其实元琳并不知道杜老板有没有这忌讳,但若说春风得意楼的护院连个这么简单的小事都摆不平要他亲自出马的话,得意楼哪里还配在这里称金陵第一的青楼呢?
先前元琳就仔细观察过这里的护院,虽然她们个个都长的不怎么起眼,常让人看过就忘,所在的角落也常被人忽视,却各个脚步沉稳,目光闪亮,会两手的人都看的出她们每个武功都很厉害!那女人若没有喝酒稍微注意一下,也定不敢在此生事,这回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喝酒了!
被拽着手的侍婆疼得说不出话,女人又转身拉旁边陪酒的小馆,那少年一身细皮嫩肉要被这女人使劲一拧还不把手给报销掉!赶来的护院虽够迅速怕也救不回那少年的手了!
就这时突然听女人哀嗥一声,刚碰到少年的手立刻缩了回来,护院也已经出手,众人还没看清她们怎么过招的,一转眼那闹事的女人已经被护院打晕给扛了出去!从女人喧哗到被扛走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样子,她们处理事情的速度还不是简单的有效迅速!
“很久没见有人敢上这来撒野了,那护院用的是什么功夫啊,这么厉害!有这样的身手还在这里当护院也不嫌可惜……”程乾还说些什么元琳也没在注意听,她的目光锁在对面一个吃着花生喝着酒的年轻女子身上!刚刚的出手应该就是这人了!
皇城(上)
那天元琳和程乾在春风得意楼分手后,当天晚上金陵城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九帮十派的总瓢把子手………钱三娘在春风得意楼喝完花酒后,在回云居客栈的路上被人给暗杀了,这事第二天在金陵城里传的是绘声绘色。
按说当时同行的还有另外四个下属,也都全是帮派里经过严格训练和挑选的一等一的高手,没有想到她们却连凶手的身形都没有看清楚。只记得听到一声刀剑相接的声音,接着剑光一闪,依稀看见一个黑影迅速的窜过,等四个人回神过来时才发现钱三娘已经被那黑衣人一剑划破了喉咙,此刻正脸色苍白,两眼瞪的发直,嘴里嘟囔着要说些什么,可惜那直往外冒血的伤口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四肢抽蓄了几下就咽气了!她自己一定也没想到,叱诧江湖那么多年今天居然会丧命在此!
九帮十派是漕运和镖局的一个联盟组织,为免纷争都由九帮十派的当家们选出来的总瓢把子手调停和分派各帮各派每月的任务。总瓢把子手之位为显公正,一直都是每年就会重新推举一次,而钱三娘已经连任四年了。
最近这个月又是她们一年一次的推举大会,听说这次总瓢把子手之位争夺激烈,钱三娘似乎也不愿让出这个位置,帮派内最近纷争冲突不段,这次事件凶手手法干净俐落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很明显是件买凶杀人案!
钱三娘行走江湖三十多年,有快刀三娘之称,出刀迅速狠准,而且对战经验丰富,一般的武林高手在她手下走不到十招就会毙命,那人能在一招间就解决了她,出剑的辛辣迅速更胜钱三娘不知多少,这人不得不说是个很可怕的杀手,江湖上能一剑杀死钱三娘的人也不多!能费劲心思的去请到这样的高手可不容易,价钱也一定不会低!九帮十派看来是要乱上一阵子了!
这消息本不关元琳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说这事时她就想起了春风得意楼上那个吃着花生,笑的很爽朗的年轻女子。那个只凭一颗花生米,就能破了那醉酒闹事女人练了十多年的铁布衫,以当时元琳看见的伤势,估计那女人的手以后是别想动了。
铁布衫乃外家硬底子功夫,不能投机取巧,得靠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有所成就,等练到意随心境的时候,任何外力袭击身体都会自动抵抗,肌肉馨石难破!一般人就是刀剑也难伤其分毫。
没想到那年轻女子内功竟然如此深厚强劲,二楼与一楼隔了这么远距离,不凭刀剑之利也能轻易废了那闹事女人的一只手,这暗器功夫可见厉害独到!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她要关心的事了,因为在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元琳就不出所料的收到智乐凤帝派人传唤的诏书,一人个如果都能去那香粉之地饮酒作乐,那她的身体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这些都是早预料到的,她的行踪多的是有人记录向上汇报,她也想早点见见这朱云的堂堂一国之主会有怎样的风范和气度!
让下人帮忙换好面见国主所穿的朝服,一身绣工精致的孔雀紫袍,腰坠夺目紫金琉璃更显所穿之人的华贵气势。这紫色锦袍朝野间也就这么一件,是当年紫琳被封逍遥郡王时国主特别为其恩准御赐的!
贵气的紫色更是颜色中仅次于帝王所穿凤袍的金色,智乐会这么器重紫琳,似乎还真把她当自己人了!若说她另有所图,就收买人心这点,她可是做的淋漓尽致了!
皇宫是金陵城最华丽,守卫也最森严的地方,是朱云国权利和财富的象征,那是多少人穷极一生所梦寐以求的地方,在那金碧辉煌的背后又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和生命。
对于野心者来说它有着最致命的吸引力,高耸的宫墙之后是另一世界,是炼狱还是天堂,有人想进入,有人却想逃脱!
元琳的轿子经过了层层关卡才得以进入皇宫的内城,在侍官的通报下,此时国主的御书房里,元琳终于见到了那个一身黄金凤袍,风姿卓越的女人,她和闻月太师本来是差不多的年岁,可看起来却比那满头白发的闻月向吟年轻不止十岁,笑的虽然随和,可那双星目中透出的威严和尊贵却让人不敢轻易忽视,她就是朱云的王者——智乐凤帝!
智乐见元琳一进来,放下手中正审阅的奏折,亲自走下案桌扶起跪地请安的元琳:“快起来!都快是自家人了,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这么拘礼!伤好点了吗?朕每次见你是一次比一次瘦!要不是朕有太多事要处理走不开,一定会亲自去看看你的!”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元琳,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元琳的脸上!
“承蒙凤主关怀,臣已经好多了!”虽然智乐表现出来的友善大大超出她的预料,元琳也不敢造次!现在所面对的女人可是能掌握朱云所有人生死的人,一个不谨慎就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那就好,你失踪的时候,朕担心的睡不着,脾气也跟着不好,害的那些个臣子天天心惊胆颤的,你现在平平安安站在朕面前,朕也放心许多!身体好了,那以前的事有想起一些来吗?”
“蒙凤主错爱了,恕臣愚昧,暂时还没有想起什么?”早听闻她在朝堂上大发脾气的事,那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失踪吗?
智乐顿了一下道:“没关系,这事急不得,以后慢慢来就好!有什么要知道的事就问身边的人就是了!”说着又转身走上桌案坐下,“说起来你这回出事朕也要负一点责任,若不是朕要你彻查永锋郡的贪污案,你也不会遇到这档子事!那些个逆臣贼子是越来越嚣张了,居然敢打你的主意!太不把朕放眼里了”
“凤主息怒!为朝廷做事是臣的本分,而且八里铺所发生的事也不一定是这些人做的,也许是臣私下惹来的是非也不一定!”
“关于永锋郡的事,臣后来有派人去查,手上还是有点线索的,这是臣关于永锋郡贪污案的奏折,请凤主过目!”低头高举双手恭敬的递上奏折。
“没想到紫儿深居府中养病还在操心国事,真是难为你了!”智乐伸手接过奏折,仔细看了看,望向元琳试探性的问道:“紫儿觉得这事朕要怎么处理才得周全呢?”
“此等大事,臣不敢多言,相信凤主心中自有明断!”
那里面提到的人物大多是丞相的门生,若说丞相和此事无关,定不会有人相信,这事若彻查起来,牵连甚广,丞相一派定会因此瓦解。但丞相多年来广收门生,此举说不定会动摇到朱云的根基,最重要的是丞相一派失势后,到时就闻月向吟一派独大,相信这一定不会是智乐凤帝想看到的局面!
“紫儿还是这性子,每次朕要你帮忙做决定的时候总是把问题又丢还给朕!朕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失忆!”话虽说的平和,但看向元琳的凤目却似要把她看穿一样!有谁要在这女人面前隐藏什么怕是都很难!
“臣也希望自己没失忆就好了,这样替凤主办事也方便些!”
即使元琳面上一片平静,她也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但对着这双几乎能透视人心的眼睛,心还是不由的快了几拍!这女人能从齐王的位子年纪轻轻就坐上凤帝的宝座,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能办到的!
“也是!瞧朕未免也想太多了!可能是最近为准备朱云国建立两百年的国庆大典,太忙的缘故,到时四国使者都会派人到金陵庆贺,紫儿局时你可要多帮忙才是!”这话说的语重心长,像位和善的长辈!
“臣一定会竭尽全力!”
“你可是朕千挑万选的未来儿媳妇,朕相信自己眼光,一定不会看错人!”
“对了,惜儿就要从安魂寺回来了,当初惜儿他父妃突然疾病身故,你又不能在百日内成亲,他只有为他父妃到寺里抄经守孝三年,要不是这样,你们俩也都成亲了,说不定朕现在都抱孙女了!”
(安魂寺——守护皇陵的寺庙,还未成亲的皇子皇女如果父妃身故都离开皇宫到到寺里为亲人守灵超渡)
“眼看这就要满三年之期,惜儿也十七了,你们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下去,所以朕特准他提前回宫,等过了国庆大典,就给你们选个好日子成亲!以前你们俩感情也不错,分开这么久也难为你们两个年轻人了,这段时间你就抽空多陪陪他,带他到处走走!”
“是!臣知道了!”元琳嘴里答应的爽快,心里可直叫麻烦来了,那个彦惜皇子,智乐不提她还真把他给忘了,这下要怎么跟泽玉开口啊!
智乐拿起桌案上没看完的奏折开始翻阅,对元琳吩咐道:“好了,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永锋郡的事,朕明天会派人处理的!”
“臣告退!”元琳举目望了一眼认真审阅奏折的智乐,悄声退了出去!
出了御书房不远就是皇宫的御花园,刚要赶着面圣,匆匆从旁边穿过,没有细看,这一看还真不免吓一跳,皇家的花园就是不一样,颗颗都是少有的奇花异草,时值秋季,当是百花开始凋残的时候,可这里依然繁花盛景,花香扑鼻!
元琳刚刚停步欣赏时,却被一赶来的宫童打扰了,“请问这位是逍遥郡王吗?”
“你是?”
元琳转过身犹豫的望着这个面相清秀的男孩子。
“小奴给郡王爷请安!奴是太女府的下人,我家主子想请郡王过府一叙!”
若说闻月紫琳因十四岁受伤而鲜少在人前曝光,而变的有些神秘,那太女伏觯就更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了,真正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大家只知道她从来是体弱多病,但她究竟病成什么样子了,其实也没几个人知道!是不是以讹传讹也没多少人清楚内情!
当年齐王智乐能登上皇位,靠的不止是闻月向吟手中的兵力和赫兰飞凤的财力就能办到,也大大借助了当今丞相………宇文求燕在朝廷中的势力,所以齐王才会选择与宇文家联姻。
太女伏觯的生父宇文铭志是丞相最疼爱的侄儿,宇文求燕只有一个弟弟,可惜他命薄,生下儿子铭志不久就过世了!宇文求燕有六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怕铭志会被后爹欺负,所以从小把他带回宇文府抚养,入了宗籍也让他姓宇文。全府上下就他男孩,自小才艺出众,大家对他也都疼爱有加,当时可是和闻月含笑并驾齐驱的金陵四大美人!
宇文铭志在嫁于智乐后,虽贵为正夫,后来智乐称帝后也被赐封为凤后,可新皇登基自然有数不清的美人会送进宫来充盈新帝的后宫!
深宫中各家侍郎为争帝王的一夕宠爱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伏觯的病就是因为其他侍郎怕已经怀孕的凤后会生出太女,所以设计宇文铭志,害他怀孕时掉进湖泊,虽被及时救起,胎儿却因受寒早产,以至于伏觯一出生就注定要终身缠绵病榻!
昨日黄花昨日情,
今朝君亦念妾名。
醒来泪痕沾丝帕,
原是夜半南柯景。
皇宫里一代新人换旧人,宇文铭志也最终积郁成疾,本因芳华更盛的年纪,却在伏觯七岁时病逝在凤级殿里,之后智乐虽也再未立新的凤后,忌讳的也是宇文求燕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太女伏觯因年幼体弱不宜远行,国主特免了她去安魂寺守灵的奔波劳累,一直住在这深宫高墙之内。伏觯因养病不亦被人打扰,所以太女府的位置设在了皇宫最偏僻的西面,所有进去的人都要仔细盘查,除了几个身份特殊的人以外,不是太女府里的人是不会让进的,甚至连通报也不会有人为你通报的!那些当初想讨好奉承太女的人碰过太多次钉子后也放弃了,久而久之也难怪大家会遗忘那位太女殿下!
在男孩带领的下,元琳穿过重重院落,七转八转的才到太女府,要不是有这男孩带路还真找不到这地方,一个人走说不定早在这皇宫里迷路了!
男孩把元琳带到府门前就向她告退,直接进去了,她这才发现门前还站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一袭贴身护卫的标准装束,面上没太多表情,见元琳过来才步下台阶道:“请郡王恕罪,怀情有责任在身,不能离太女殿下太远,殿下已经等候多时,郡王请随我来!”
女子说是让她恕罪,可面上却无一点抱歉之色,连说话的语气高低都没一点变化,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听的人是否有跟上!元琳愣了愣,都走到这里了,她还能转身离开不成吗?!没想到太女的贴身护卫会是这样一个淡漠的人,比起闻月向吟那张严肃的扑克脸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刚要到伏觯的房门,就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咳嗽声,怀情立刻加快脚步推开门,四下找披风给那在躺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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