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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性爱日记:我的奶茶男人|作者:丹青似梦|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0:30:51|下载:性爱日记:我的奶茶男人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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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从来不喝牛奶,拒绝一切奶腥的东西,对于我的奶味,也持有一种强烈的抵抗情绪。最初,老公为了避腥用手去挤,挤得我的眼泪掉下来了,才改用嘴唇吸。这样的日子不是很多,随着儿子体重的增加,食量也在加大,我的乳汁也相继告紧。婆母从屠宰场买来了几副牛鼻子,清汤寡水中,我恶心地咽下。在狂飙的乳液流动中,我的乳房是儿子取之不尽的粮仓。

  那些日子,所有的器官都回复在一种原始的停滞状态,没有心性的欲望,只有乳尖在儿子的小嘴中来回地摩挲,滋生一种母性的快感。在满满空空中,涨涨停停,停停涨涨。

  有时,我会把乳头从那个小嘴中抽出,将乳汁喷射在那张小脸上,看儿子调皮的俏笑,看他眨动眼睛的无助,看他谗嘴的神情。然后,在他的急不可待中,将乳头重新塞进那个等待的进物孔中。

  透过乳汁凝视儿子那张生动的脸,,乳汁常常会在瞬间幻化为普陀深蓝色的海。晴空万里的日子,海腥味不断地从远海翻滚而来,将那个在甲板上曾经保护过我的男人的影像徐徐地送来。

  在渐趋渐远中,男人的面影于帘前如镜头似地晃动着,给我一种心性持久的不安和疼痛。

  (二十七)

  我不是那种长得十分生动的女人,所有对我有意淫、性骚扰和非分之想的男人,都一概被我视之为动物的本能性行为。

  在沈家门海船的甲板上,当那个男人用他的身体紧紧护住我的腹部时,我是麻木的,面对惊涛骇浪汹涌澎湃的大海,我只有强烈的死的欲望。我以为今生会在海的怀抱中安静而疼痛地死去,然而,那个男人始终不给我机会。

  我没有死掉,那个男人没有让我死掉。

  从普陀回宁后不几天,当那个男人用火辣辣的眼神推开秘书办公室的防震门墙时,我就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男人是人事科的科长,很帅气的,个子奇高,有两道性感的眉毛。

  在企业从事秘书工作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敬重他,这不仅仅在于男人比我大了整整两岁,更多的原因是这个男人内在丰富的涵养,深深地打动了我很多年。对于这个男人,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时是大哥,有时是情人,有时是爱人。

  我在心里爱了这个男人很多年,这种单恋的情绪一直跟随着我,在我被老公牵手婚姻的十几年里,他的身影无时不在我的心性中游动徘徊。

  你的照片。男人把手上的牛皮信封扬了扬,随手带上了秘书办公室的门。

  那时,我正在起草老总的会议讲话发言稿,等到我发现的时候,男人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

  普陀的照片吗。我有一丝惶惑,吃惊地仰起了头。在普陀我没有照相,海鸥df…1相机机型笨大的沉重,最终使我在临上火车前,让老公从肩上卸了下来。

  你和你的孩子。男人打开信封,相继抖出六张我在海边大腹便便的玉照。

  我和我的孩子。我激动地站起身,看那些我在沙滩边的照片。

  这时,我感觉到一股急促的热流,从颈项边如蚁般爬来,没有等到我回头,男人已经伏身吻住了我的肩。

  我张惶失措,本能地护住了腹部。

  我有身孕。我说。

  我不会伤害他。男人同时吻住了我的嘴。

  我开始朝后退,渐渐地就被男人无力地抵在了办公室的门后。我无助地闭上自己的双眼,感觉到男人的手在我的腹部轻柔地滚动。

  我在心里爱了你很多年。男人说。

  然而,我没有。我说。

  妞,没有就是有。男人说,与此同时,掀开了我宽大的淡绿色连衣裙,用双手托起我沉重的乳房,疯狂地吮吸起来。

  传统观念下,一个好女人一生似乎只能爱一个男人,终身只能和一个男人长相厮守。当我从失恋、暗恋和婚姻的沼泽地中相继穿行而过,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

  面对一个在心里默默地爱了很多年的男人,我无法保持自己行为的庄重。我任自己心性的血,在经脉中回旋。当男人的气流滚动到我的阴户时,我本能地分开了自己的大腿。张口在一种疼痛的期待中,接受着圣物的摩挲和安抚。

  “砰砰”,敲门声有节奏地传来,我转身打开文件柜的铁门,男人从文件柜里随手拿起一个空的档案袋,扭开门锁,与来者微笑点头的同时,从容地走出。

  (二十八)

  我是一个在婚前守节婚后失身的女人,我把自己处女的第一滴血完整地给予了自己的老公。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勇气重复去看那六张照片,那些照片和往事一起封存在我纠结的疼痛记忆里,不忍翻阅。

  我不能保证自己的完美和纯洁,善良是我的缺点。良心发现后,我开始远离那个男人,当天下午就打了产休报告,在家里静养等待孩子的出世。

  这是我在婚姻里的唯一一次出轨行为。这种行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折磨着我,使我不敢面对自己的老公。在人类所有的情感中,我一直把肉体的背叛看作是一种灵魂的堕落。

  父亲当年和他的情人在我们家的小木屋里,避开母亲的眼睛偷情的时候,隔着木门听着竹床的夹板上不断传来的哼哼唧唧声,我就有一种本能的反感。那间屋子座落在后院的最深处,平时并没有人居住,小部分空间堆放着一些废弃不用的生活用品,父亲有时会单独住在那个屋子里。

  屋子很小,只有六个平方米,一张三米宽的小竹床占据了屋子的大部分空间。除了父亲,家里所有的人一般都不会主动到那个屋子里去。有时,母亲呼唤我们子妹几个去屋子里拿东西,我们也是寻找各种借口结伴而去,拿了东西掉屁股就跑。

  听年长者说,那个屋子里闹过鬼,。白天经过那个屋子的门前,会听到里面传来唏嘘的说话声,人的脚步一当停下来,声音就马上停止了;人一当离开,那个声音又继续了。大姐的胆子是子妹四个中最大的,有一次单独去屋子里拿铝锅,东西还没有拿到手,突然听到一个男人低泣的哭声,四顾左右并没有看到人,一个念头一闪发现实在是不对头,摔掉了门拔腿就跑。

  当年,当居委会把这个屋子分配给我们家的时候,母亲就坚持没有接受,父亲十七岁从老家茅山扛枪出来以后,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掩埋过许多战友的身体,踩过无数敌人的尸身,父亲不相信屋子里真的有鬼。于是,屋子就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

  屋子接下来后,母亲很少过去,也不给我们子妹几个过去,只是在万不得已需要拿东西的时候,才允许我们过去。

  这样的空间距离给了父亲很多的机会,父亲以为我们根本不会去那个屋子。那天,当二姐和我去屋子里拿晾衣服的竹竿时,准备打开门锁的瞬间,依稀听到里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低语声,二姐胆大,拉住准备逃跑的我,停留在门前贴耳静听。这次留足,最终让我听清了男人和女人混合在一起的磨擦声、喘息声,还有夹板床的刺耳的咯吱声。

  父亲和那个女人是在走出来的时候被我们堵在门口的,父亲当时很尴尬,而那个女人却一直低着头,然后急急地离去。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恨父亲,恨男人,恨女人。

  (二十九)

  父亲的这个秘密一直保留了很多年,这种保留当然是对母亲而言的。

  每天下午放学,二姐会故意带我从小木屋前饶一圈,屋子的窗棂是活动的,反手伸进去,就可以轻易扭开房门后的司背灵锁。屋子有两把钥匙,一把长期在父亲的手里,另一把全家五口人公用。

  在心理上,我非常惧怕那间屋子。当我在二姐的煽动下,把眼睛贴在门缝边努力往里看的时候,其实我最先看到的是屋顶的横粱,在那个直径足有二十厘米的黑色屋梁上,有一个关于男人的故事。

  故事的细节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知道了我就更不敢进那个木屋了。我只知道唯一的一个结果:一个男人最终吊死在那根大梁上。

  哥哥的胆子比我还要小。每次到木屋取东西,一定要拉上我。

  妞,过来陪我一下。哥说。

  妞怕。我说。

  有哥在。哥说。

  没有选择,善良是我的弱点。我跟在哥的身后,看哥用手哆嗦着开门,用脚费力地踢门,用嘴大声地壮胆:里面有人吗?

  门打开后,我始终站在门外,眼睛死盯着那个横梁,看吊死的男人留下的痕迹,想象着他伸长舌头悬挂时的模样。哥和我一样,因为惧怕,只是迅速地瞄一眼,拿完东西带上门后匆匆上锁,拉起我的手就走。

  确切些说,我们在争分夺秒地逃命。我不知道哥怕什么,但是我清楚自己怕什么。我总是感觉到身后有一个影子,在奋力地追赶我,除了本能的逃走,我什么也做不了。

  二姐喜欢趴在门鼻上朝里面看,看到女人裸露的光腚,就会对我耳语:妞看大屁股。

  有吊死鬼。我说。

  看床,不要看梁。二姐说。

  于是,我把目光移到竹床上,看两个胶合在一起的裸身,看女人两个坚挺的大乳房,看父亲那个连生在一起的睾丸。

  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懂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样持续不断地偷情,所带来的身心愉悦和快乐。我记事的时候很迟,我甚至记不清楚父亲和母亲是否始终是睡在一个床上的。我不知道生命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生命最终会到哪里去。

  和二姐偷窥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母亲扒开我们的身体,好奇地扭开了门锁,继而愤怒地将那个女人从床下一直追打到大街上,才告终结。

  (三十)

  直到很多年之后,小木屋在城市规划中被夷为平地,我还念念不忘那个关于男人上吊的故事,和父亲与那个丰乳女人的情事镜头。

  我恨父亲,因为他对母亲的背叛。我恨女人,因为女人的荒淫放荡。对于甲板上的那个男人,我唯一能够做出的解释就是:潜意识中,“爱”在起主导性的作用。尽管我不能确定男人真的如他口说的一样,也在同样深刻地爱着我。

  我是一个理性的女人,其次才是感性的。爱一个人,我坚持放在心里;反之,恨一个人,也不会显示于表。实际上,从办公室的那次越轨行为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甲板上的男人。

  儿子满月的时候,我收到过那个男人的一张千元汇款单,留言上只有几个字:百岁大礼电动遥控车。

  那个时期是九十年代初,当时一千元的概念是现在这个年代的一万元,男人每个月只有八十元的薪资收入,我仔细地盘算过,那是男人一年多不吃不喝的纯收入。

  我一直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在物质上的真心付出,看作是一种爱的真情流露。我并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透过物质的东西,我看到的往往是一个男人的真心。这种真心的感觉给我带来一种直接的被宠爱、被尊重、被珍惜的心理,使我心甘情愿地滋养在男人心性的温暖怀抱里。

  我开始丢不下甲板上的男人,感动使我不安。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我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男人,期待有一天把千元重新还回到他的手中。

  男人一直未婚,孤独地漂泊在南京这个异乡的天空。男人在南京读完了大学后,没有再回到远在沈阳的家乡,留在南京到了我们这个当时火红到及至的汽配企业。

  男人是那种不大善于言表的人,从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友善。因为工作关系,我们的接触相对比较多些,由于心里一直在默默地爱着他,每次在他来到秘书办公室的时候,我就会沉入莫名的紧张和心动之中。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心思,我甚至不敢正视那个男人若即若离的目光。在长长的三年同事生涯里,我始终无法判断出男人的真情。

  我曾经等待过,在心里默默地期盼过有一天成为男人的新娘。在整整三年的缄默中,我收获的是一汪汪眼泪、一丛丛思念和一个个悲伤。

  直到等待的眼泪已经流干,无望的我终于被陌生人的手,牵至婚姻的殿堂。悲哀而又绝望的我写了一首小诗,将疼痛的过去和那个男人一起埋葬。

  或许终会有

  累了的那一天

  那时 困顿的我

  将被陌生人的手 牵至远方

  没有欢愉 也没有

  黯然期待的 爱情海里的

  忧伤 在远古的道路上

  重复着古人的足迹 任双倍于

  古人的冷泪延淌 还有

  漠然 这灵魂的死水一潭

  从今往后,我知道男人已经不再属于我,我也不再属于那个男人,我是我老公今生的婆娘。

  (三十一)

  产假期满,当我带着臃肿的身体走进厂区的大门,最先听到的消息是:那个甲板上的男人死了。

  男人死的那天,是儿子的百岁生日。南方人有一个习俗,当孩子出生满一百天的时候,要给孩子办几桌喜酒,隆重庆贺一下。

  据说男人死的时候很凄惨,在下班的路上,男人准备到马路对面的邮局去寄一个电动遥控车,因为驾驶的“摩的”刹车失灵,一个瞬间就撞在了街心的护栏上,当时男人还有一口气,在地面上翻了一个跟斗后,长长地叹完最后一口气,悲呛地死去。

  邮局就在单位的对面,五十米远的距离。正值下班时间,当时很多一道离厂的同事亲眼目睹了整个车祸的全部过程,在处理现场时,很多同事看到从男人眼角里流出的绝望的泪水,还有怀中紧紧搂抱着的一辆崭新的电动遥控车。

  我无数次地想象过,男人在过马路的时候,面对刹车失灵的刹那,有着怎样一种生的绝望和死的恐惧。在很长一段时期里,伤心的我甚至不能看到儿子的任何一件玩具。一辆电动遥控车,在阳光下瞬间毁灭了一个年轻男人的生命,我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言语,才能描述我日益悲怆的心。

  在相继而来的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我的情绪一直在稳定与非稳定之间徘徊,帘前晃动的也始终是甲板上的男人的面影。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我知道,男人爱我,也同时爱着我那相伴而生的新生命。我经常会避开人群,在办公室里悄然流泪,花容失色中展开男人在普陀为我偷拍的大腹便便的照片,感觉男人留下的体味,触摸男人曾经的疼痛,咀嚼男人生时的缄默。

  这样的日子,在我心性的孤独中一直持续了很多年,男人走后留给我的情感空白,折磨了我很多个年头。绝望的我知道,那个给我精神支撑的男人已经消失了,不复存在于我心性的无限饥渴中,而我的爱,也随着那个甲板上的男人悉数死去,飘离到了遥远的天国之外,永远不再回来。

  直到遇到斌斌,遇到蓝色大海的底蕴,遇到南沙那个滩涂的背景,我才发现,我的心性又重新被激活了。

  透过南沙,我看到了甲板上的男人的面影,看到了那个男人深藏于心的秘密,看到了心性不断疼痛的自己。

  我开始喜欢南沙,喜欢那里自然的美丽景光,喜欢和大海融为一体的斌斌。

  (三十二)

  中篇小说完稿后,我的心理有一段真空时期。这段时间里,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多数时候呆若木鸡,十足的弱智一个。

  心性停留在空灵的界面上,坚持不去看脱稿的小说原稿,不去翻阅和记忆有关的一切内容。

  无所事事的时候,我经常会端详着中指上的那枚钻戒发憷。太阳的光线透过阳台的铝合金玻璃窗,斜斜地射进048客房,银色的戒面泛出点点柔和的光来,有点眩目,有点刺眼,有点无措,七彩斑斓中,我仿佛看到了斌斌满含深情的双帘,揭开帘的幕帷,是南沙那个深蓝色的海洋。

  我知道,今生的我已经离不开海:心海,情海和爱海。我的心事在海中,我的情愫在海里,我的爱意在海面。一生中两个刻骨铭心的男人,给了我关于海的丰富,海的联想,海的继续,我爱大海,胜于爱自己的生命。

  透过南沙那个滩涂的背景,我看到的斌斌是海里的一滴水、海滩上的一粒沙、礁石边的一叶贝。

  斌斌喜欢戴着潜水镜看海底世界。每天,斌斌要在海水中至少浸泡两个小时。在全身放松的自然状态下,憋上一口气,依靠海水的浮力托撑着,宛如一叶漂流的海草,在不知名的海鱼们的穿梭来往中,潜行潜游,透过潜水镜看海底缤纷的世界。

  海底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赤脚踩在礁边的海底上,斌斌唯一的感觉是站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触摸一种母性的宽广和绵延。海中的软体动物珊瑚是斌斌的最爱。珊瑚虫十分弱小,人的肉眼往往不能观察到它的存在,这种无所不在的生命造就了珊瑚礁。珊瑚礁是海中的高山,珊瑚虫的排泄物经过几千年的堆积,最终形成了一座座山的高度,它给海洋其它生物提供了生成的场所,植物将它们当成生长的土壤,动物的原始食物均来源于此,它是海洋生命的动力源泉。

  我说不清自己,当我疼痛的欲望和猩红的心性,被大海的深蓝重新激起一袭袭如花的涟漪。

  我不是那种随意的女人,放荡不是我永远的随意。当我在048客房那个氤氲的气息流动中,尽情享受斌斌蓝色背景的触摸和安抚,我有一种灵魂在狂噪后的恬静与宁馨。

  斌斌属于身形高大的那种男人,一米八零的身高丰富了他无限成长的空间。站在斌斌的面前,我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很多时候,我会在斌斌蓝色睡衣的底蕴里疯狂地撒娇。

  当斌斌用他的唇不断地摩挲在我的唇边,一汩汩骚热会随风而来,我喜欢这种流动的血液在我全身滚动的漫游,渐渐地燃起我的欲念,使我的欲望融化在瞬息间。

  (三十三)

  我是女人,造物主造就了我,同时给了我一个女人所应有的一切。我是造物主投生在人间的凡胎,我有人的七情六欲,有女人的一切优点和一切缺点。

  我从来不喜欢严密地包裹住自己。我喜欢一种自然的生活状态,无论我的善,还是我的恶,都曝露在强烈的阳光下,和白天共生,与黑夜共眠。

  我无数次地想象过,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用他间或是兽性的、亦或是野蛮的、甚或是猥琐的目光,不断频繁地点击一个四十岁女人不再清丽光艳的胴体,其间由真情所占的比重,究竟是怎样一种单位的概念,一直难以被我准确地认定。

  一个女人的一生,有多少心性去想念男人;一个女人的一世,有多少芳香去辐射男人;穷尽女人生生世世的芳华艳春,又有几个男人可以在同一个女人的心性中最终停留。

  斌斌是我的第二个男人,自从那个甲板上的男人从我的终极视线中,飘离到了遥远的天国之后,跳过我曾经的老公,斌斌和南沙一起完整地驻守在我的灵肉血水之中。

  在我腹部肚脐以下的中线,有一道突起的横沟,一厘米宽的层面上,是长至阴户的疤痕,错落有致,触目惊心。结痂淤积着层叠在一起,如蚁样地静卧爬行,给我的心性带来一种始终难以修复的疼痛。

  斌斌常常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轻轻地在那个旧有的伤痕上来回抚摩,而后,怜惜地望向我。

  姐,生孩子疼痛。斌斌说。

  生与死的疼痛。我说。

  斌斌不会让姐疼痛。斌斌说。

  斌斌始终坚持不在张口的穹隆处狂泄。我是自然人,不受节育环的保护。五年前,环位的自然下移使我彻底脱离了弓型环的庇佑,一个月一次经血的刺刀见红,让我受够了内裤持续半个月的湿漉,而不断遭遇的流产的疼痛,使我不再忍心折磨自己的子宫。

  一种本能的担心和惊悸,使我经常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我怕怀孕,重新面临流产的痛苦。

  斌斌的体液有一种原始的奶腥,狂飙前,随着一阵阵热力的推动,在张口持续膨胀的压力冲击下,如雄狮初醒般地猛地脱离那个张口,最后在经年疼痛的结痂上迸射流淌而出。

  在床上,我是斌斌温柔的小女人,除了我是一个本色的女人,这样的年龄本身已经没有任何所谓的魅力。

  (三十四)

  我不是那种小资的女人,我只为生命而活。我珍惜生命,珍惜自己,珍惜与生命密切相关的一切。

  我不能准确的判断出斌斌在射动的刹那,将圣物猛地抽出那个张口穹隆处时,会有怎样一种紧张而悲情的疼痛。在张口紧密的包裹中,斌斌激昂亢奋的心绪伴随着节奏性的起伏抽动,面对临门射脚,却要拔出萝卜带出泥,从热的穹隆深处急流勇退,那种窒息,那种抑制,那种违背生命原始本能的分崩离析,是怎样一种心性的永久疼痛。

  我不知道避孕套在发明和设计的过程中,设计者是否完全充分地考虑到了它的终极厚薄度的层次,以及这种层次灵敏度的高低对于一个男人所产生的直接生理性影响。作为单纯的避孕工具,避孕套似乎完全可以在短暂的男女性事中,轻松地完成它的历史使命。然而,作为一种愉悦性情的东西,除了在形式上的变通之外,如果要说它贴切到某个程度,那么就有点牵强附会了。

  斌斌始终把避孕套作为简单的避孕手段,超市里展售的亚马逊牌纳米复合抗菌安全套,是斌斌的最爱。斌斌拒绝那种带刺状的,原因是怕我的疼痛感加剧,只是选择那种含露带香的一种。

  在直径33mm的截面上,斌斌的勃起丰富而甚嚣。隔着一层透明的胶囊,我看到皮与肉之间的扭曲和挤压,在那个陌生的间隙里,肉与皮在摩挲中往返崩擦,给张口的穹隆处带来饱满的膨胀感,远隔着那个皮囊,我默认着剩下的唯一的感觉,那就是穹隆尽头的无比麻木了。

  斌斌坚持在我的生理安全期内使用避孕套。我的经期一直准时而规律,每个月排卵期前后的十天,是斌斌和我恣意放纵的日子,我们把避孕套远远地扔在一边,尽情享受人的原始性福。没有屏障,没有相隔,没有牵掣,我们是一个生命的完整结合体。

  排卵期内的十天,斌斌显得很烦躁,我知道他的潜意识里在拒绝避孕套。在无法选择的选择下,斌斌十分在意我的感受。我不喜欢女性阴道避孕膜,不喜欢口服避孕药,不喜欢给我的身体有可能造成一切伤害的器具药物。

  当然,我更不喜欢宫内节育器。那个折磨了我将近十年的弓型环,在儿子降生后的第五个月就长驻于我的子宫里,给我每个月飘红的日子带来无限伤痛的记忆。

  女人的经血是人体血液的一部分,是自身卵细胞在无缘遭遇他动精细胞后,一种自生自灭的生理循环过程,这种循环过程也是子宫自然修复的过程。行经时,血中含有脱落的子宫内膜和子宫颈粘液,通过阴道后呈现暗红色,和一般血液有所不同。一个正常的女人,经期大约在二至七天,一个月中自体内排出的经血量,通常要达到58毫升左右。

  上环后,我的经期一般要持续到半个月左右,头四天,血量是打开的自来水龙头,喷射而出,后三天,是连绵的淫雨,最后七天,是雨后的泥泞,在等待清爽的日子里,我的香腚似乎永远不干不净。

  老公烦我,说我天天兜着尿布也不嫌刺屁股。

  (三十五)

  整个经期,我的经血量要达到100毫升左右,是正常女人的两倍。鲜红的血顺着香腚的张口处汩汩流淌,给我带来持续不断的惊悸和忧伤。

  夏天,是津液流唇、芬芳透明的季节,然而我不敢穿裙子,一条深咖啡色长裤打发着无数个漫长的十五天。坐在秘书办公室里,闻着自己腥呕扑鼻的体味一阵阵地上扬而来,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不断地去卫生间更换护垫。

  从十二岁那年的暑假初潮来临,护垫伴随了我整整二十八年。童年,护垫是五分钱一刀的马粪纸,折叠着横穿在卫生带端头的两个绳扣之间,硬生生地静躺在那里,来回摩擦着两条大腿的内侧,充满了一种无奈的血腥和疼痛。等到一个经期的结束,大腿内侧的血泡也结了一层厚厚的痂了。

  作为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的后产物一代,我们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一代。童年,一家六口人,靠母亲每个月三十几元的工资养活,我们没有卫生带。母亲一直很善良,有很好的女红手艺,我们兄妹四个人的缝洗浆补,全部靠母亲一个人操劳。母亲缝了六个卫生带,三个姐妹一个人两个,交替着使用。初潮那天,母亲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崭新的卫生带,把我拉到身边。

  丫头大了。母亲说。

  是吗,妈妈。我说。

  不要再疯疯癫癫到处跑了,丫头。母亲说。

  母亲开始手把手地教我使用卫生带那个玩意儿,看到自己在母亲的帮助下,最终被五花大绑的绳索套紧了腰间,第一次有了“我是女人”的害羞感。那时那刻,我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兴奋感觉。

  我不能确定,这是否就是我隐藏的性格自虐倾向。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喜欢绳索套在腰系的紧迫感、挣扎感和勒索感,那种感觉让我很自然地联想到一个词组:自恋情结。

  我才十二岁,活跃是我的不变。我喜欢跳绳,喜欢爬山,喜欢和同龄的孩子在后院里疯跑。等到终于有一天,看到自己的马粪纸护垫从大裆的内裤里滑落出来,在地上沉重地跌为两片,我才有足够的理由去解析母亲曾经深刻的语言。

  当时我正在读小学五年级,我开始学会内敛,学会在没有人的空间里,偷偷地整一整自己松垮的卫生带,把歪了的马粪纸扶正到原来的位置上。

  我是一个贫穷的孩子,这是童年时期我给自己下的定义。班上有位小女生,个子奇高,长着一幅很深的阴沟鼻子,模样很象个外国人。小女生很孤僻,不大合群,始终背着一个花色大书包,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是关于她的流传故事却有很多,最经典的是她的卫生护垫和我们班上的所有女生不一样。

  小女生在每个月飘红的那些日子里,使用的不是马粪纸,而是医院里的药棉。那个年代没有药房,看病买药全民在医院。故事的经典不在于小女生使用的是药棉,而是他的药棉每次要由她的父亲亲自为她垫上。

  从一个药棉的切面,到一个药棉的铺垫,再到一个药棉的交替更换,其间,小女生的父亲全盘操作,这种吐故纳新的亲子方式,在很多个年头,一直不被我所理解。

  (三十六)

  在潜意识中,那个小女生一直是班上所有女生共同妒忌的对象。妒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有一个愿意为她不断更换卫生药棉的父亲。

  一个五年级的小女生,个子窜到了160厘米,有发育成熟的坚挺的乳房,有阴户张口处的绒毛遮蔽,有清醇的女性的水灵之气,在这样一个上天派生的尤物面前,一个好到及至的父亲要给她亲手做卫生药棉,帮她打理一个女人的隐秘。在我十二岁的定向思维里,这个明白浅显、深奥难懂的问题,一直是我无法理喻的模糊焦点。

  那个年龄,是没有性概念的年龄,唯一可以分辨的是:父亲是男人,母亲是女人,至于孩子从哪里来,是一个永远猜不透的谜。

  小女生的臀部很肥很大,走路时扭扭捏捏的,有点超然脱俗的感觉,我喜欢她那种飘逸的动感。在童年没有花布的那个灰色世界里,仰望小女生的动态美臀,便成为全班男女生一致默认的一道美丽风景。

  在我少女的心思里,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那个小女生究竟具有怎样一种娇滴滴的温柔,细腻到需要她的父亲亲自为她月月操劳。当她躺在父亲宽大的胸怀里,享受着父亲的精心呵护时,会有怎样一种恰到好处的精致。

  一个父亲,在女儿成长的岁月中不做任何回避,为了给女儿一个干净的卫生护垫,每月坚持用剪刀裁剪药棉,把握厚薄层,掂量宽窄度,试探舒适感,我不知道,这样的父亲需要成就怎样一种伟大的爱心和坚韧的耐心。

  我无法想象,小女生在这种阳光下的无条件曝晒,是否已经成为一种惯性思维,或者已经形成一种自然的心理期待。

  我不妒忌小女生的父亲,我眼红小女生的药棉。当马粪纸在我细嫩的臀壁结上痂时,一丝丝肉的疼痛使我无比羡慕那个柔软的药棉。我曾经偷偷地剪下被角的一丛旧棉胎,隔着马粪纸在那个私处铺垫,当一种舒心的熨贴徐徐而来,我对马粪纸终于有了本能的拒绝。

  我知道,母亲不会给我买药棉,父亲不可能给我换护垫,贫穷注定了我只能拥有马粪纸的卫生护垫。

  直到今天,当我终于拥有棉柔的卫生护垫,我还会时时想起那个幸福的小女生,想起她那性感摇曳的丰臀,想起她那柔润的药棉。在每个月飘红的日子里,我会不由自主地回首童年,感叹那个父亲曾经的无比经典。如果加上智慧,和他对天下所有女人的博爱,那个父亲会是当年制造卫生护垫的首创者。

  我是一个好奇心非常浓烈的女人,我十分在意每一种来自于生理和心理的感受。此后的很多年,我仍然念念不忘童年那个被我剪过的旧药棉,这个秘密一直保留了很多年,玩味于我潮起潮落的持续飘红的岁月。

  (三十七)

  俗话说:儿大避母,女大避父。当年,父亲和母亲坐在竹床边,等待坐在马桶上的我驱出蛔虫来,我就有一种本能的害羞和强烈的抵抗情绪。

  那天,在母亲给我吃了三颗驱虫药丸后,我被强行戒了一天的食用油,并于晚上临睡前,最终被母亲按倒在当天刚刚刷新过的马桶上。为了避开父亲的终极视线,我坚持在马桶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假装一直拉不出便便,窝在坑上就是不起来。

  妞,乖乖地打虫。母亲说。

  没有虫,肚子里面空空。我说。

  红色的马桶,揭开了盖儿,光腚的我,孤独地坐在上面,旁边是父亲和母亲,时而悄悄私语,时而举眉细看。在来自父母双重的视觉监控下,无助的我欲哭无泪。

  我不喜欢父亲坐在我的身边,我不习惯男人的视觉触摸,哪怕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从小,我对男人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后院里那个写尽了父亲和妖艳女人风流韵事的小木屋,彻底打碎了我少女时代美丽的梦幻。

  我一直以为,一个美好的女人必然拥有完整的私处,所谓完整,包括视觉上的完好无损。那晚,我坐在马桶上整整窝了一个多小时,父亲和母亲最终收获的是一脸的无奈和困倦,在他们相继检验过空空如也的马桶之后,我提起裤子疯了似地冲出那个留有马桶的房间。

  此后的很多年,我一直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体内部有蛔虫,目的是为了再次避开父亲的视线。

  我一直在为保留完整的私处而努力,至少我不希望在成年之前有陌生男人私自闯进我的少女世界,窥视我作为女性的私密空间。

  直到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我被母亲牵着处女的手走进了医院,在肛肠科那个年轻男医生的近距离目视下褪去最里层的内裤,露出我水灵潮润的肛区,任凭一只男人的手在粪门内搅动,我才终于发现,女人的贞洁有时会破坏于一个极其简单的瞬间。

  当我愤怒的情绪终于因为男人轻柔的举止而停摆,我发现男人握笔的手一直在颤抖中徘徊。

  没有肛裂。男人低着头,避开我的视线,对母亲说。

  谢谢医生。母亲应答。

  一路上,我跟着母亲,想着男人手指的翻动给我粪门带来的瞬间感觉,有一丝饱涨,有一丝酸楚,还有一丝说不出口的快感。

  从那个时候起,我有了失去童贞的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感觉,为了重温那个男人曾经留下的感觉,没有人的时候,我会用硬的物器插入粪门,在搅动中找寻那种源于生理的快慰感觉。

  (三十八)

  我不是老公的好女人,在床上如此,在床下也如此。婚姻十年,我甚至没有给老公做过好好的一顿饭。

  老公有一手好的厨艺,会做津液流唇的菜系,会料理一日三餐。当年母亲将我的手郑重地递给老公的时候,曾经嘱咐过他。

  妞什么都不会做的,包括烧饭。母亲说。

  我来。老公说。

  老公不知道,这一来非同小可,竟然来了十多年。我是水里的一条鱼,一直游走在生活的岸边,我不喜欢岸的感觉,我喜欢在浅水里游来游去,不知道疲倦。

  我是由父亲的精细胞和母亲的卵细胞生成的,在生成的那个瞬间,我不知道细胞在分裂重组的过程中,个体再生的善与恶究竟偏重于哪一方。在延续父母的先天素质里,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同时秉承了双亲的优或劣。在拿来的过程中,我究竟应该全盘重复父母,还是重新启动自己。

  在启动生命的过程中,我完整地继承了父母精卵细胞合成后,所给予我的那一个完美的部分。在精细胞所派生的父性和卵细胞所派生的母性根系里,我积善从德,努力去完善一个好女人的定义。

  我的劣根性是与生俱来的,非我独有。在遗传生理学上,我更多地沿袭了父亲的禀性与天赋。父亲自始至终给了我最好的遗传基因,他的那部分细胞一直在我的生命过程中,起着一个关键性的指导作用,当然,我的玩劣和贪婪也是父亲的一大功劳。

  父亲这一辈子一直吃着母亲烧的饭菜,如我婚姻十年吃着老公为我做的可口菜系。父亲不会做,如我做不会。我曾经强求过自己,让自己能够为老公做上一口香甜的米饭,然而,当焦糊的锅底终于冒出丝密的浓烟,我才知道,有一些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在床下,我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饭前等待,老公也习惯了这种饭前的张罗。每天,在车来人往的颠簸中,我们最终相聚在二十平方米的小屋子里,在一个锅里吃饭,在一个枕上睡眠,在一个屋檐下因为一句话的不投机,轰然吵翻了天。

  老公是精瘦的那种男人,个子很高,长相很是养眼。深浓的黑眉下,是两道鹰样的目光,犀利中透露出天然的狡黠。老公是搞机修的,有一手拿捏机器的好功夫。人站在八十一吨冲床边,只要听个声音,就知道机器的故障出在哪个环节。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冲床工是无产阶级的先锋力量,在机器轰隆声中,老公是红色工人阶级,那样的技术在厂子里是非常吃香的。在一种本能的炫耀中,老公满眼看到的是天,走路也是踏在云端上。

  当年,我在媒人旧式老二八杆“大桥牌”自行车的驮载下,被一阵风似地带到城南小竹林那个初次见面的地点,一眼看到街灯下那个清濯的面影,我的心里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在心理上,我一直拒绝这样的相亲方式。一个女人被一个陌生男人多角度的注视,是怎样一种无奈的及至,这其中,有多少情可以发生,有多少爱可以速成。

  (三十九)

  在生理上,我拒绝飘红的日子,再好的护垫都不能改变那种原始的血腥和无奈。然而,在心理上,我又委实喜欢这样的日子,在长长的十五天经期里,我可以成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