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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荛六其人|作者:whounderst|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0:27:36|下载:荛六其人TXT下载
  眉头蹙地死紧,我没再说话,专心给他擦药。

  他脑袋枕在我的肩头,小声地说话,很委屈,“我去找你,看见你开车和枪枪出去,就跟了过去,看见你去了那么乱的地方————”

  手支着头枕在车窗边,我一直望着窗外。心,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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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娜说的对,我害人了。海橙,是被我害了。

  抹了下脸,我顶着风站在江堤边,象个孩子双手攀在栏杆上,脚一踮一踮的。望着星空。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耀眼的星空。在和这个星空一样璀璨的希尔顿大饭店,我和伊墨分手了。我哭的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落魄地踩着高跟走在希尔顿铺满柔软地毯的厅堂里。

  “来瓶mulata。”坐上小吧台,头枕在胳膊上,手,玩着人家放在吧台上的杯垫。

  “小姐,mulata是烈性酒,不适合您。”吧台里的侍者微笑着说。我一下子坐起来,“帅哥,看看我这个样子吧,被人甩了,连喝点烈酒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亦真亦假,我提高了尖音象演戏,

  侍者依然微笑着,摇摇头,给我递上了一杯mulata。我竖起食指摇了摇,“一瓶哦。”对方点点头。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打了个酒嗝,我脑袋沉沉地抱这个酒瓶乱走,鬼知道这是哪儿,口里面叨叨着,又鬼知道叨叨些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蹙眉,我可以出口成章的———

  “哦,对不起,”好象撞着人了,我抬了抬手,又想深深鞠一躬,却,怎么坐在地上了?

  干脆脱掉高跟鞋,盘腿靠在墙边,闭上眼,头仰着顶在墙边,“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呵呵,呵呵,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

  “喂!你挡着我的路了!”好象有人这么说,我想起身却没丁点儿力气。“疯女人。”好象有脚在踢我,我使劲想用手轮过去来着———

  突然,往后一仰,身后的“墙”蹋了不成?可已经躺下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起来了。

  感觉被一双手抱起,好象还在说,“看你还知道柳永的词————”

  我被放进一片柔软了,舒服地嘟囔了声,蜷缩在里面,脸磨蹭着,“水,”牙咬着唇。

  “继续背,背出来就给你水,”冰凉就在唇边若有似无,可你要完全接触它,却是空白。我皱起了眉头,又开始咬唇,

  “咬破了都不给你水,快,接着背啊,”冰凉又在唇边轻沾了下。我急地快哭了,“杨柳岸,晓风,晓风——”想不起来了啊,水,我要喝水!

  “晓风残月,后面是——”声音在提醒我。喝到了水,冰凉滑进心窝里,

  “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唇在动,泪在流,心,伤。

  感觉一线温热衔住了唇,不熟练的摩挲。叹了口气,我张开了唇,加重了缠绕————

  第二天,雪白的被单里,我看见了海橙熟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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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未成年吧,”我坐起身,侧头皱着眉头看着他。男孩儿一下子也坐起身,眯着眼瞪着我,“你问这什么意思?”

  挑挑眉,我很一本正经地说,“我怕你老爸老妈找我麻烦。”

  他凑过来,咬着牙说,“放心,没人找你的麻烦,你别找我麻烦就是了。”

  “ok!那就没问题了。”我很干脆地耸耸肩。坦荡地赤裸着身体起身走下床,拣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男孩儿一直瞪着眼看着我。

  “你去哪儿?”他突然问,我觉得蛮好笑。一边随意扎着头发,我瞟他一眼,“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家。”

  “你走不出这间房的,到处都是记者,可能,他们现在就在门口,”男孩儿突然把自己抛进柔软的床被,望着天花板,表情很落寞,“他们一天都不想放过我,一天都不想——…”

  我皱了皱鼻头,不以为然:他是什么大人物,天天有记者跟着啊——可,幸亏没有直接开门,从猫眼望出去,都是攒动的人头,还有摄相机,照相机——

  我快步走回卧室,“你到底是谁?”

  “海橙。”

  “这名字有点儿耳熟。”我挠了挠头,也没问下去。走到床边,坐下,“怎么办?”我现在只关心我怎么出去!

  男孩儿也毫不避讳地赤裸着身体下了床,在衣橱里随意拉了套牛仔t恤穿上。这小孩子,确实相当好看,一举手一投足————我撑着下巴,跟着他进了卫生间,

  “通常这么多人在外面守着,你怎么办?”看见面台上放着一盒口香糖,我随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嚼起来。我从来不习惯用外面的洗浴用品,再豪华的饭店里的,我也不习惯。本来想着回去了再梳洗,看来现在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家,只能用嚼口香糖漱漱口了。又用手捧起清水打湿在脸上,双手撑在面台上,我看向镜子里正在漱口的海橙。

  “不怎么办,等着助理过来,他们自然会打发走他们。”他越过我拿我身后的毛巾,身体瞬间靠的很近。我们都看着镜子中的彼此,愣了下。

  我转过身,盯着他,“你很想有一天不被这些人跟着,快快活活玩一天吧,”

  他望着我,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真实的渴望。

  我拉住他的手走出卫生间,直接走向卧室的窗边,“刷”地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微笑着看向身后的海橙,“我们从这儿爬下去,敢不敢!”

  男孩儿睁大了眼。

  那天,我和海橙打扮的怪模怪样,在外面无拘无束疯玩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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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啧,男人通常都会对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的,”望着星空自言自语,我摇摇头,跳下栏杆,准备回家。

  之所以一个人跑到这里吹江风,可不是专门为了来回忆和海橙的初遇的,我是怕,今天海橙为我在柏林街打的那一架惹上一身腥,只怕我家、我的店早围满了“惟恐天下不乱”的狗仔了。

  眯着眼看江边钟楼上的大钟,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整。ok,回家!

  一口气跑回来,气啜吁吁,还要小心翼翼地看有没有狗仔突然冲出来————

  “啪!”

  我本来就鬼祟祟,大半夜的,又有人突然在后面拍你的肩,你不吓的大叫才怪!

  我刚要扯着我的破锣嗓子飙高音,却还没发出个响儿————

  阿里巴巴,陷入黑暗里了。

  高手,绝对是高手!我怎么丝毫没感觉到一点儿疼就不省人事了呢?

  这是我醒来后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还闭着眼,把自己肩头摸了个遍,确实没有酸疼感,我睁开了眼。

  很静谧的一间房。淡蓝色的水晶灯悬挂在正上方,让我隐约能看到自己平躺在床上的模样。转了个身,侧身蜷缩在床中央,我咬着手指,看着窗帘缝隙外的天空,已经渐渐犯白。是第二天早上,还是,几天后的早上呢?我想。

  身后门锁钮动的声音,让我“噌”的坐起来。进来一个胖胖的女人,手里端着餐盘,放下后就一声不吭地出去了。我一直谨慎地盯着她出去。

  过了会儿,我下了床,去纽动门把。锁上了,开不了。

  站了会儿,我回到床边,坐下,继续啃着指甲。

  我不是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碰到问题,我喜欢自己动脑筋解决。显然,对方把我劫持到这里来,没有想要我的命,或许说,当下,没想要我的命。也不象劫色,我看了下自己完好的衣服,又看了下餐盘里的食物,不丰盛,却很精致。恩,不象劫命。

  把餐盘端上床,我盘腿坐在一边吃起来。

  不急,总有原因的,对方会先出来见你的。他们总不可能把你劫持到这里养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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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他们还真是把你劫持过来养着你的。

  一连三天,除了胖女人准时送进三餐,我没见一个人毛儿。屋里,有电视,有dvd,有碟,有书,不至于无聊。可总这么被关着,总不是个事儿啊,我试图问过那个胖女人,她象个哑巴。

  不过,我到没试图考虑要跑。这里好吃好睡还不至于让我付出那个代价,伤着哪儿都是疼着自己。

  我很少看碟,多半看书。从小,我就喜欢窝在床上躺着看书,一天不下来都可以。原来,有时懒的,连上厕所都要伊墨抱着放在马桶上,解决完了,再被他抱回床上。呵呵,象个瘫痪病人。

  也许,十七岁就遭逢家变,让我很敏感,感情纤细,一点儿动人的事儿都可以让我哭的淅沥哗啦。我正在看《穆斯林的葬礼》,看到新月死的这章再也忍不住,为这样一个冰雪美丽的女孩儿在那样美的年纪离开世界而难过。因此,当门把纽动时,我正侧躺在床上一边翻书,一边无声的抹泪,

  “荛小姐,请您出来一下。”

  “哦。”我起身下床,先把看到的那一页折好,这是我的习惯。然后,耸耸哭红的鼻子,手揣在荷包里跟着来人出去。

  “爱情和伤痛都会输给岁月。”一路上,我满脑子想着的是这句话,也没留意沿途的布置,所以当一扇门在我眼前打开时,我才意识过来该看看左右,所以,没留意到门槛——

  肯定被绊到了,我向前掺了下,不过还好,站住了,有点受惊吓。

  “你没事儿吧?”屋里唯一的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

  “没事儿。”我弯腰拍了拍裤腿,牙咬上唇。是他?

  身后的门轻轻关上。两个人都站着,有点尴尬。

  “你住着还惯吧,”我真该笑出来的。他问的这是什么话,是他把我劫持来还关了三天,住的惯不惯?又不是请客。可是,那样美丽的容颜,又是那样真诚的表情,我笑不出来。

  “我想晒晒太阳。”我一本正经地说。他愣了下,侧头向身后的大阳台看了看,“你去那里站站吧。”没客气,我直接走了过去。

  双手撑在台沿上,右脚靠在左脚跟上,我深深吸了口气。舒服。阳台下是个小花园,阳光又充足,怡人。

  “我们谈谈吧。”身后的声音让我转过身,看见他手插在西裤两侧随意地靠在门框边。我点点头,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靠在台沿上,望着他。

  “荛小姐,请原谅我这样把您请来,这也只是一个父亲不得已的做法。我是云柏凉,云暖玉的父亲,您这段时间和我女儿的男友海橙交往丛密,已经伤害到我的女儿。请您尽快结束这段感情,也请您能理解一个父亲心疼女儿的心情。”

  “为什么三天前不谈?”

  他愣了下,可能没料到我突然问这。不过,马上站直身扭头向里走去,眉头是微蹙着的,“三天前,我很生气。”

  我依然站在阳光下,他,隐没在阴凉里。

  “这话,该跟海橙谈。”我望着里面的他,没任何表情。心里却不舒服,三天前,他很生气,就应该要我难受三天?

  “一个巴掌拍不响。”里面的他却笑了笑,笑里有讽刺。

  “熊掌和鹅掌拍在一起照样不响。”我看着他,脸上也没了好脸色,“不管你怎么心疼你女儿,事实上是,我和海橙只是朋友,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该找第三人来承担责任。”

  “只是朋友?荛小姐推的真漂亮,”阴暗里的男人眼神凌厉一闪,不过马上恢复常态。他顿了下,再抬起头时又是刚才初见时平静的模样,“既然荛小姐认为和海橙只是朋友,那更好。就请你保持好‘朋友’该有的分寸,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再受到任何伤害。你,可以走了,门口有车会送你回去。”声音淡淡的。然后,转身离开。

  手遮着眼睛,我眯着眼抬头望向顶上的太阳。这算什么?我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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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这就叫派儿!他有钱有权,没这次捏死你,就算风度了。”啃着苹果窝在我的小沙发里,西娜横我一眼说。这箱“秀水红”是她们学校分的,她说送给我吃,可大半箱都是被她吃了。

  “他敢捏死我试试,枪枪,明天就去警局备个案,你们家老板娘要再连续失踪几天,直接去他家搜尸。”我手里拿着削苹果的刀子直吆喝。西娜蹬我一脚,人坐起来,“小屁孩儿,口无遮拦,呸呸呸!”

  我痞笑着。开开玩笑嘛,他们都当了真似的。还有枪枪,你看他紧张的跑过来,“六儿,我看这事儿真闹大了,要不要跟伊墨——”

  “你要去找他,信不信我杀了你,”咬着牙我小声说,脸沉下来,我专心削着苹果。枪枪连忙闭上嘴,西娜也在旁边只“嘎嘣嘎嘣”嚼着苹果,不做声。他们知道,这次我不是在开玩笑。

  “好了,枪枪,我们说正经的,”看他们两这样,我自己转了个弯,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枪枪,枪枪连忙接住,“这次一定要接受教训,你在我和小鸟跟前是立了字据的,要是再去赌,可是连工作老婆都没有了的啊,你知道,我最恨人赌的!”枪枪直点头,“六儿,我决不会再做这种事儿了,你的那四万块,哦,不,还有卖给dy的衣服钱,都从我薪水里扣吧,我也会再想办法,争取早日把钱给你补上!”男孩儿的眼睛清明澄澈,争气着咧。

  我笑着横他一眼,又开始削苹果,“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我又不差你那四万块,要四万块真能买回你的‘知错就改’,我就算帮你教学费了,诶,别说了,钱的事儿不是问题,”我阻住了枪枪还要出口的争辩,嘴不停地说,“你就一条心在这里给我做牛做马,好好给我看着店儿,薪水我照发你,要不你拿什么养活小鸟?还有,不准去赚外快!我这店儿就指着你呢————”我拿刀子点着他的鼻子说。枪枪望着我又象要哭了,直点头。

  “咳,枪枪啊,这么容易就被个蛇蝎小人用四万块收买了,傻孩子,你们家老板娘四万块是不算什么,可你每年帮她赚的,比这四万块多的多了,你老板娘年底有没有给你分红?她给你买了公积金,养老保险,住房基金没有?————”

  我微笑着就看西娜怎么“挑唆”,枪枪抹了把眼,只跟着傻笑。

  “新闻快报,今天下午世贸广场发生人群挤压事件,据悉当时广场正举办‘小天王’海橙画册签售活动,主办单位已经欲留好流程通道,但因现场到会人数远远超过预计人数,发生严重挤压事件,已有多人受伤,海橙本人受伤与否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不过,小天王现正在‘国立医院’,据海橙所在经济公司称,海橙本人只是去探望受伤的民众——…”

  一打开电视,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我盯着画面一直没做声。西娜和枪枪一致抢过遥控器要换台,“枪枪,看了没有,火箭又输了,姚明怎么回事儿——…”“就是,我就纳闷他是不是被鬼套上了——…”

  “六儿!”两个说的好好的人,看我站起来,突然紧张的全朝我吼,

  “怎么,我去上个厕所可不可以?”我翻了个白眼,叉着腰向卫生间走去。一背过他们,眉头就蹙了起来,海橙————

  “咦!”撒气地使劲摇摇头,我还是绕不过脑子里那只虫子乱动。直接调头回到外厅,开始穿外套,

  “就说吧,就说吧,你还是放不下他,口口声声什么朋友,云柏凉是该把你捏死!”西娜气愤地瞪着我,

  我横了她一眼,跪在茶几前面在里面找我的车钥匙,“就是朋友,才放不下,要是爱人,我就不管了。”

  “得!难怪伊墨甩了你,”我蹙了蹙眉头,只当没听着这句话,

  “六儿,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去算了,别找了。”枪枪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知道,他其实是害怕我又落单。

  我从云柏凉那里回来那天,小鸟抱着我哭的淅沥哗啦,枪枪也偷偷躲在后面抹泪。

  “好吧。西娜把店门给我关了,今晚就这儿睡。”

  西娜还窝在沙发里,懒懒朝我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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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枪枪的“小绵羊”后面,一路“扑扑扑”到了“国立医院”,却犯上了难,怎么进去咧?

  我和枪枪只敢远远躲在医院的对门张望,根本不能过去。门口都是记者,甚至还有转播车,这时,我是真为海橙心疼着,多大的孩子天天这么被折腾着————我也不敢就这么进去,那不被狂闪才怪,又是个头条——我开始咬指甲,皱着眉头,心烦。

  “六儿,要不这样——…”枪枪在我耳边嘀哩咕噜一番。嘿!就说咱枪枪机灵,关键时刻——

  “就这么办!”我立马就开始把头盔往外套里塞。

  “让开!让开!亲爱的,要挺住,挺住!医生!医生!快过来啊,我老婆要生了————”枪枪半掺着我慌慌张张往里面闯,我只管叉着腰,带着枪枪的头盔,在里面“唉哟,唉哟”地惨叫。呵呵,进去咯!

  一避开外面的耳目,我利落地摘下头上的、肚子上的头盔分别朝枪枪丢去,枪枪默契地全接住,还朝我比起个大拇哥儿,我笑着点额头跟他行了个礼。两个人开始迅速地找病房。

  海橙,在哪儿呢?

  “六儿,海橙要真受伤了,肯定在贵宾房,我们先去那儿看看,”

  我点点头,“但愿他不在那儿。”

  结果,跑上去,门口就看见了他的助理。他真的受伤了!

  “荛小姐?!”他的助理先看见了我,向我快步走来,我到有些不自然。太多人看向这里。

  “他伤的重不重?”我皱着眉头问了句。这样也好,他的助理告诉我情况就可以了。

  “额角有些磕伤,他父母不放心,非要来仔细检查检查,没多大碍,”

  “哦,那就好,让他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转身就要走。既然没多大碍,我也放心了。这时,却————

  “六儿!”门正好开了,海橙向我跑来,拉起我的手就往房里走,他兴奋的,才不管门外有多少人关切地看着他,“六儿,你来看我了?怎么不进去找我,又想跑——”他完全还是个孩子心性嘛,只顾自己高兴———

  “真的没事儿?”门关了,我摸了摸他贴着纱布的额角,

  “没事儿,就只磕了下,我老爸老妈非要上这儿———”他拉着我坐到床边,傻乎乎地看着我笑。我横了他一眼,“你爸妈呢?”

  “走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外面都是记者,等他们处理完了,我就走,六儿,等会儿,我们一起走,去吃火锅?”他又把下巴习惯地磕在我的肩头,

  “不去,被拍了照,你又想把我不得了啊,”我起身凑近去看他床边的花束,酷!全是最贵的“蓝色妖姬”。

  身后,男孩儿没了声音,落寞地垂着脑袋。“刚才那么高兴,一不中你的意,就蔫了?”我点了下他的额角,

  “刚才高兴还不是你来看我,六儿,我就你一个真心朋友——”海橙抱住我的腰,头在我胸前直轻轻磨蹭。他这样,我心又软了,嘴上却说,“别装可怜,海橙,你有女朋友——哎,你干嘛!”臭小子,开始用劲顶我的肚子,“不是女朋友,我是说真心朋友!荛六,你就会乱听乱说!”我却笑着拈他的头发,一根一根,“可今天真的不行,等你伤好了,再说,”

  “真的?”男孩儿一下仰起了脸,“那就下个礼拜,你来参加我的歌友会,在吉祥街,那里不是正好有你喜欢吃的‘辣烫烫’——”

  “歌友会?人还不是多———”我皱着眉摇头,

  “我这次把大肚子道具也带上好不好,还沾上胡子,保证没人认出来———”他抱着我的腰开始摇。我皱着眉头仰起头,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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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吉祥街的“蒸笼广场”是有名的“淘怪”地界儿,这里希奇古怪的东西只会让你看到眼花缭乱。我喜欢钻这儿混,总背着个大袋子,象个捡垃圾的,跟这里的小摊小贩讨价还价,淘些实际上丝毫没有作用但能满足我某段时间趣味的“废品”。所以,这里的地形我相当熟悉。

  每年开春是“蒸笼”的淡季,如果又碰上天气寒冷,生意就更不好。这几天,却例外了。

  早早就搭起了大型钢筋骨架,连车位区都划分地清清楚楚,各种工程人员,工作人员全右臂膀上一贴字样:海橙。“蒸笼广场”有一个夜晚是完全属于他的。

  这不能算是演唱会,因为,海橙根本没有多少歌曲奉献给他的成千上万的fans。实际上,这个孩子只拍过一部关于狼的记录片,发行过一张ep。只是,这两个“唯一”都让他获得了本领域的最高成就。

  这个孩子是有想法的。“狼痕”是他手执摄相机深入非洲埃塞俄比亚巴莱山脉的萨内堤高原,独立制作的关于非洲唯一的狼种:阿比西尼亚胡狼的记录片。里面很多珍贵的影象以及海橙那双和狼群一样坚毅、智慧的眼眸被人们所记忆。

  海橙喜欢玩乐器,“狼痕”的配乐全是自己一手策划,后来发行成ep。所以,严格说来,这是场演奏会。海橙很少言语,但只要他出现,就能得到无数痴迷疯狂的呼喊。

  天确实很冷。我手揣进荷包,脖子缩在竖领的毛衣里,闭着眼靠在一辆露天咖啡流动车旁,静心听着棚里大气苍凉的音乐。我旁边还有许多和我一样的年轻人,他们都是没有买到票入场的,站在外面,依然用耳朵坚守着棚里的每一个细节。看的出,不全是毫无品位地迷恋,他们是真的欣赏这个男孩儿的才华。

  “六儿,你直接去,我马上过去找你。”接到短信,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接到了“辣烫烫”。

  我喜欢吃辣,“蒸笼广场”的这家“辣烫烫”最对我的胃口。它其实属于韩国传统风味的火锅:“石头火锅”,就是在火锅的汤里尽放上辣椒油和辣椒粉等辣味调料,上面盖满了肉块和肥鸡块,吃时会辣出满头大汗和眼泪。

  吃这种火锅是要找对手的。海橙第一次跟我来时,第一筷子就辣地说不出话,我仅仅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这孩子经不起激,辣地眼泪直往下划,硬是跟我一筷子一筷子吃完一盆。很过瘾。

  “你在干嘛?”他进来时,我正朝老板要一个小炒锅。“做gulyas。”我说。

  “什么gulyas,”海橙脱下外套,现出里面宽大的毛衣裹着的大肚子。他真的把那道具带上了,象个圆滚滚的啤酒肚。帽子没摘,粘着胡子,还带着眼镜。

  “胡子摘了吧,要不怎么吃?”我睨他一眼,哎,也是真难为这孩子了。随手干脆地扯掉胡子,海橙感兴趣地凑过来,袖子卷起来,手翻着我已经端过来的餐篮,“这么多菜怎么弄?”

  “gulyas是匈牙利一道传统菜,就是牛肉汤,我今天想试试,”先在锅里爆香洋葱,再加入肉块与大量的辣椒粉稍煮,“把那些都倒进去,”海橙听着我的指示,把青椒、红萝卜、马铃薯、西红柿全倒了进去…

  “咝,过瘾!这么冷的天———”两个人啄着小酒,辣地浑身热透舒服,额头都在冒汗,

  “六儿,我们去杀一盘吧!”“辣烫烫”老板的小孩儿是体校打羽毛球的,所以馆子里到处挂的都是球拍,我和海橙每次上这儿来,都会去外面“杀”几局。

  “你‘老人家’今天是‘带球跑’,行吗?”我卷起袖子接过球拍,毫不客气地用拍子拍了拍他的假肚子。他还故意挺了挺,颇不服气地说,“这样嬴了你才叫实力。”

  别说,这小子体力真的很不错,身手也矫捷,我懒成了型的胳膊腿儿,没点儿技巧,还真跟他拼不了多久。“哎哟!”巧妙地歪一下,我想装赖。

  “怎么了,六儿?”海橙连忙跑过来。本跟他闹着玩的我突然没了心思,因为,我发现,真巧,我的鞋跟儿好象真的断了。

  “别掰呀——”海橙阻止已经来不及,鞋跟被我一使劲,彻底断开了。“要你别掰,可以装回去的,你看上面有小巢———”就着路灯微弱的光,海橙眯着眼掰弄着我的鞋跟,发挥着男孩子天生的探究精神。

  “算了,就学广告那样,把这只也掰了,平衡,”我哈喇着就要脱掉另一只鞋,

  “等一下!”他按住了我的腿,“弄弄,可以弄好的,你别急,哦,对了,”他突然放下鞋,跑过去抱过来所有的外套,全披在我身上,然后跪在我前面,掀起毛衣,把我那只脱了鞋的脚捂进他毛衣里肚子旁边,“这样不冷了吧,”纯真的微笑。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男孩儿红着鼻头,冷地直耸鼻子,专心致志给你修着鞋,同时,他用自己的一切温暖着你————

  暖心。

  (真的好冷,不幸的我又“中弹”了,甚至去医院住了几天,淋巴发炎肿大,话都说不了。在此,还是敬告各位,一定一定要注意身体,革命的本钱呐。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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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暖心,可也烧心。

  报应来了。

  吃火锅,又是超辣,我的嘴唇溃疡的厉害,整整一个大血泡挂着,吓人。

  “还嗑?瓜子儿也上火,你还嫌你的小嘴儿不象香肠?”西娜一来包包往沙发上一甩,第二件事就是打开我刚往嘴边放的手,怀里的一包瓜子儿也被她顺手牵走了。

  手里没东西了,我也还是往嘴边送去,习惯又摸了摸唇边的大血泡,“西娜,咱们今晚煨点儿萝卜汤喝好不好,也可以清火———”

  “恩,是要清清火,你清虚火,我清攻心毒火!”西娜嗑瓜子儿嗑地咬牙切齿,估计还是他们学校涨工资那事儿,果然——“哪个狗日王八蛋制定的工资改革方案,凭什么我们评了高级的就因为年限不够比那中级的都不如?那当时搞什么职称评定嘛,脱裤子放屁,直接了当谁他妈卖了老命就拿这棺材本儿————”我只管继续摸我的大血泡,让她一尽儿去发牢骚。西娜其实也真不是在乎那点儿钱,她就是怄不得那口气。

  “枪枪,枪枪,”

  “你喊他干嘛,他不在,接他们家小鸟去了,”

  “今天的报纸呢,我要枪枪特意留着看湖人的战报,”

  “在衣帽架下面吧,我也没看,枪枪今天跟宝贝似的一直攒着——…”我蹲在衣帽架下翻报纸,突然,定住不动了,

  “无限宛转柔情,是掠过黑暗的永恒。只是,物是人非。”很有意境的标题。然后,整版是两副超大照片,左右,一幅一半。左边,男孩儿跪在女孩儿面前,胸口偎着女孩儿的一只脚,微笑着的侧脸,两两相望。右边——

  男人双手支在女孩儿的腋下,象支起一个孩子一样高高举起女孩儿,在漫天的飞雪中,男人温情的眼眸,女孩儿璀璨的笑颜,很美。

  “哎,伊墨终究还是别人的了,”

  突然,耳边传来西娜的叹息。没做声,我只是把报纸递给身后枕在我肩头的西娜,站起来去门口穿鞋。

  “六儿,醒醒吧!你是伊墨的命!”身后的西娜朝我喊。

  “是他不要我了。”门口,只有我落寞的声音。

  我知道自己在流泪。我会流泪,不是以为那张照片,是因为西娜那句话,“伊墨终究还是别人的了。”

  八年,足以让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知道,谁是他最亲的人。何况,我已成年。

  “你是伊墨的命!”

  这句话我信。“六儿,没有你,我怎么活?”他高兴的时候,这么说;任性的时候,这么说;生气的时候,这么说;嘲弄的时候,也这么说————他说这句话时,每一种表情,每一种姿态,我都记得,象呼吸一样帖服在我的每一寸灵魂。

  可是,是他不要我了。

  而且,他活着。活着好好的————

  吸了吸鼻子,用手臂狠狠地把泪擦干。买萝卜去吧,今晚还要煨汤———哽咽地想。

  “荛小姐,请上车。”

  一辆奔驰深沉地停在我面前,光鉴照人的车体让我清楚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一个邋遢的大妈。

  一身居家棉衣,一双黑胶底棉鞋,随意扎起的头发。天冷成这样,我想也只是去菜场买个萝卜,就这样挂着钥匙出来了。也只是此时站在豪华的大奔前才惊觉自己有多邋遢。

  “等我去那儿买个萝卜。”

  我大概能猜出此时拦截下自己的是什么人,可是,买萝卜这件事一定要完成,否则,对不起我这身邋遢。

  “荛小姐,请你合作,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是谁,我说了我要去那儿买萝卜,不买成萝卜,我不会跟你们去的!”已经开始不耐烦了,音拔尖儿,小脾气发的十足十。

  几个帅挺挺,很有点特工酷劲的大男人能把个“家庭妇女”怎么样,只能开着大奔后面跟着呗,看着我在街市上用夹里夹生的乡下话和卖萝卜的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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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揣在棉衣袖子里,提着一袋还沾着泥土的萝卜,我走了进去。尽管,这里是造价最昂贵的私人会所。

  房间很豪华,可里面却很凌乱,男人女人们都穿着高级真丝衬衫卷着袖子来回奔忙,无暇看我这个裹的象个乡下农妇的女人是做什么的。穿过金碧辉煌的长廊,我被直接带进一间淡绿色壁纸的房间,全部是柔软的乳白色地毯,暖暖的。

  屋里的男人们也俱是卷起袖子围在宽大的办公桌旁谈论着什么,看见我进来了,都只是愣了下,瞟了我一眼,又回到他们的讨论中。中间的那个男人一直没抬眼,不过,眉头是蹙起来了。

  这里面有暖气,挺暖和。我把棉衣扣子解开,自己找着那乳白色的沙发坐下来,翻了翻袋子里的萝卜。没人招呼我不要紧,我这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尴尬。

  那几个男人谈完了事情出去了几个,陆续有人进来不停让云柏凉签字,或是低声交谈。我突然有些了悟,议长也不是每天开开会,吃吃饭,也挺忙。不过,也许他是在打理他们家族的生意,云家那么多产业———

  嘿!虫子!

  想着想着,终于被我翻着萝卜上的虫子眼儿了。随手就拿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叼着烟熟练的点燃,吸一口后,吐着烟眯着眼,我开始专心的用烟烫萝卜上的虫子。小时侯我就有玩虫子的恶趣儿。

  “荛小姐?”

  “恩?”烟灰过长,我刚准备习惯地敲一下,才发现手边没烟缸,想就用手接一下,云柏凉递过来一只烟灰缸,

  “谢谢,”烟熄灭在烟缸里,我抬起头。

  他看着我。这种眼光,不能算友善吧。我坦然地也看着他,让他看。

  “你不守信用。”漂亮的男人连皱眉头都这么有姿色。我摇了摇头,站起身,“你这样做父亲,真累。云先生,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和海橙上了一次报,哪怕只是一起吃了顿饭,都会被你召见?那你可惨了,看不住的,我们经常一起吃饭。”

  “我们谈过要注意‘朋友’的分寸,”

  “吃饭没有超过分寸,”

  “那这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发起了大火,一张报纸甩过来。我眼里看到的却不是左边的让他恼火的那副,是右边———伊墨的微笑。

  突然哼笑起来,我从报纸底下拎出我的萝卜,“你不觉得可笑吗,别人的感情,你气的象个龟公———”

  “荛小姐!!”他突然掐住我的手腕拉起,眼底的怒火不折不扣,他可能此时更想掐我的脖子,

  “荛六。想让我死最好直接喊我的名字,尊称小姐很虚伪。”我瞪着他,轻声说。他掐地更用力了。我有让人抓狂的本事。

  “你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屈服?我放过你一次,”沉声说,高傲冷毒。可惜,我是个油盐不进的痞子。

  “那谢谢咯,我——…”话还没呛完,突然,敲门声响起。

  他也没松手,一直瞪着我。我还怕他不成,也倔强地瞪着他。

  突然,他转身,还掐着我的手腕,打开门,一路走出去。

  “云先生——”门口一堆人跟在他后面小跑着,有拿着他外套的,提着手提电脑的,拿着文件夹的,还有那些特工——

  一辆纯黑的加长房车停在门口,车门开着,他狠狠把我拽进去,然后自己坐进来,不耐烦地打了个手势,车开了。

  手支在唇下面,他一直深深蹙着眉头看着窗外。我抱着萝卜盯着他,脑子里开始清醒:完了!刚才冲动个啥?

  被伊墨的微笑刺激的热血倒流?

  咬着唇,我小小摇摇头。是有点儿害怕了,因为,刚才,我清楚看到,那些特工腰间隐约现出的枪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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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打算离开海橙?”车停了许久,他才问出这么句话。

  “是朋友,离开什么,”我垂着头嘟囔,手指搓着装萝卜的塑料袋。

  “你!”

  “哗”地一声,他拉开了车门,是非常生气地下的车。我这才抬头,淡淡横了眼他的背影。

  还坐着干嘛!我拎着萝卜也下了车,一下来,身边就夹过来四个特工,“荛小姐,请,”

  深呼吸了口气,双手垂在身边,只用一个手指头勾着萝卜,顺着特工的手势走过去。这里是机场贵宾通道,他们不会想把我劫持到国外再干掉吧?讪笑着摇摇头,觉得可能性不大。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一身土土的棉衣棉裤夹在一群西装笔挺的“精英人士”中间,真显突兀。可谁又想的到,邋遢的我是被劫持的?是被这样的高官劫持的?原因,我是“狐狸精”,“抢”了他的“女婿”,关键是,他的那位女儿,本该来找我“讨说法”的正主儿到一次照面没打,她父亲到气的象个猪,荒不荒唐!

  手背在身后走,我越想越气。

  “荛小姐!”

  一拐歪儿,见我顺着道朝垃圾桶那边走去,几个人马上跟了过来。

  我只是要干嘛,只是想把这烂萝卜丢了!煨鬼萝卜汤喝,他们这是真要把我运出国,都要直接登机了。

  “谢谢你。”垃圾桶旁一个清洁工人正在清理垃圾,我随手帮她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抽起放在地上,她谢了我句,我落寞地点点头,转身,脑子里到想些有的没的:间谍片儿里的桥段是怎么演的?我有机会让这清垃圾的大婶帮我跟西娜,枪枪传个口信吗?

  一切都是枉然。直到登上他的专机,沿途尽是他的人,我真就这么一身邋遢的象个卖鸡蛋的大妈被他劫持出了国。我有耳朵,他的秘书们明明用英语在谈论新加坡的天气。

  “山药蛋开花结圪蛋,圪蛋亲是俺心肝瓣。

  半碗黄豆半碗米,端起了饭碗想起了你。

  想你想得迷了窍,寻柴火掉在了山药蛋窑。

  俺给哥哥纳鞋帮,泪点滴在鞋尖上。”

  飞机很高级,每个座位上都有专用随身听。耳朵塞着,用着地道的山西方言小声哼着山西小调,我歪着脑袋懒懒靠在柔软的椅背里,呆呆看着窗外。我这人没有学外语的天分,学方言到很快,最拿手的也是各地小调,所以,我只喜欢听这。

  “小姐,请用餐。”漂亮的空姐端来一份正宗牛排,

  “俺本来今晚喝萝卜汤的,”人家空姐一愣,我还在用山西方言囔囔,

  “您说什么?”

  “没什么,谢谢。”坐起来,微笑着朝空姐摇摇头,优雅地拿起刀叉,尽管依然一身土里土气的大棉袄啊二棉裤———

  小口嚼着味道还不错的牛排,我身体坐的笔直,优雅地象坐在高级餐桌旁的贵族。西娜说的对,我做什么不认真,吃饭最认真。

  不错,我就是这样,吃好睡好,绝不会在“生计问题”上亏待自己。因此,一路上,飞机里,高官的生活依然忙碌。我,一声不吭,好吃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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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能吃、爱吃和会吃的女人,也是能够享受生活的女人。跟这种女人一起,生活绝对不会枯燥,至于她有多麻烦,那就各安天命了。

  前阵子,慕名到陈双如小姐的杂货店买东西,刚好遇到她,她推荐我买一只法国鹧鸪,用来炖陈皮和川贝。我问她,这个鹧鸪有什么好,她说:“炖完汤之后,还可以把他的肉也吃掉啊!”

  之前一直很斯文、很端庄的她,当说到“还可以把他的肉也吃掉啊!”这句话时,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