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该陪公华去玩,她还是个孩子呢!一天到晚待在这种地方也不太好……」
米拉说话时,却也忘记了自己之前才刚纠正过欧恩,公华应该有十六岁,不是个孩子了。虽这么说,但其实她自己也把公华当成孩子来看待,这完全是因为公华才刚学会语言,说起话十分像小孩子,连她的举动也像个孩子,所以不管真实年龄如何,米拉也无法把公华当成成年人来看待。
「千万别靠近小镇。」欧恩叮嘱着公华:「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你有没有乖乖听话?」
公华点了点头,他一点也不想靠近那个地方,虽然血腥味已经减少了,但是仍旧很刺鼻,这味道会让他想起很多惊恐的尖叫声,还有血的腥咸味道,他非常不喜欢那些回忆,所以即使欧恩不说,他自己也不会靠近小镇。
「附近不远有个湖泊,要过去那边野餐吗?」
欧恩开始和米拉商量明天要去哪里玩。说实在的,这附近也真的没什么好玩的,热闹的城镇都太遥远了,他们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会不会危险呢?」米拉有点担心的问:「这附近的兽好像不少。」
「应该不至于,有不少队员去过了,就算有危险,也有我在啊!」欧恩拍着胸膛保证:「我可是通过『解链』五级的『灵士』喔!」
「通过解链五级的灵士喔是什么?」公华立刻发问了,因为他几乎什么都不懂,所以每天都可以有很多很多新发现,他觉得很开心。
欧恩纠正:「不是灵士喔,是『灵士』。唉!你还不会分辨『喔、吗、呢』这些字吗?反正,灵士就是很强大的人,最擅长的能力是利用解链来瓦解『灵』,让对手变得一砍就死!你的欧恩哥哥我就是一个强大的灵士喔!」
「别听欧恩『叔叔』胡说八道了,灵士只是一种战斗职业而已!」米拉没好气的说完,推着公华的背,一路把他进帐棚去,一边说:「好了!真的太晚了,公华,你该去睡觉了喔!」
公华完全不懂。灵?灵士?解链?战斗?还有职业?他其实很想再继续问下去,但是每当米拉沉下音调说话的时候,代表她说的话是不可否决的,只能乖乖地照她说的去做。
「明天再跟你解释。」欧恩小声说,同时还对公华挤眉弄眼。
公华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心甘情愿地进去帐棚睡觉,当他进去时,背后还传来米拉对欧恩的斥责。
「你喔!别对小女孩解释太多战斗的事情!」
「好不容易可以炫耀,让我炫耀一下是会怎么样……好啦好啦!别扯我耳朵,我保证不跟公华说恐怖的事情!哎呀,痛耶!」
听着欧恩和米拉的声音,公华乖乖地躺进被窝,想着明天要出去『玩』,他虽然不是很懂玩的意思是什么,不过欧恩和米拉都会跟他去玩,这样也就够了……
不知不觉中,公华也沉入了梦乡,梦中有树、有叶,还有欧恩和米拉。
第二天,公华才一起床,就被米拉催促着快些梳洗,一梳洗完,就被压坐在椅子上,紧接着又被塞了一块谷包当早餐。
当公华咬着榖包的时候,米拉竟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他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发丝强行挣脱了米拉的手,回到公华的脑后。
公华用双手牢牢地护着头发,害羞得整张脸都红了。
米拉拿着梳子,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虽然隐约知道公华似乎有点奇怪的地方,例如乳头的问题,但她完全没想到,竟然连头发也有问题!
刚才,她一抓过公华的头发就感觉不对了,那束头发摸起来的触感完全不像是人的头发,虽然她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触感,非常的滑,但是似乎没有人的头发那么细,而且……头发刚才是不是自己动了?
「公华,你的头发……」米拉的声音有些古怪:「会自己动吗?」
公华点了点头。
米拉倒吸了一口气,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努力地深呼吸好几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才有办法开口说:「你可以让它动一下吗?」
米拉一说完就看见公华的头发慢慢飘了起来,她立刻捂住了嘴,才没让惊呼脱口而出。
你到底是谁……不,公华,你到底是『什么』?
这时,公华突然说话:「米拉,要去玩?欧恩会来吗?」
「嗯?」
心慌意乱的米拉甚至没听清楚公华说了什么,只是反射性朝她一看,但这一看却让米拉的心情立刻平静下来了。
在她眼中,公华就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比普通女孩还要纯真无邪,简直就像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这样的小女孩有什么可怕的呢?
米拉露出了笑容,点头回答:「嗯,要去玩,欧恩等等就会来找我们了。」
公华非常高兴,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看见这笑容,米拉更是放松了,甚至觉得头发会动也没什么了,毕竟『席夏』居住着那么多种族,有个种族的头发是会飘动的,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即使如此,米拉还是仔细叮嘱:「公华,你可以让头发不要飘吗?被风吹起来没关系,但是不要让它自己飘起来,好吗?大家的头发都是不会动的,如果你的头发飘起来,会被人家发现你跟别人不一样。」
公华乖巧地点了头,同时头发也全都停止飘浮,乖乖地下垂。
见状,米拉放心多了,虽然她可以接受公华的异状,但不代表别人也会接受,为了不让别人害怕,最好还是别被发觉异状才好。
「来,我帮你梳头。」她对公华招了招手
公华却摇了摇头,双手护着头发,满脸通红。
米拉愣了愣,这时才发觉公华的反应有些不太寻常……这让她猛然想到某个令人害羞的想法。她踌躇一阵,红着脸小声求证:「公华,我摸你的头发,你会有感觉吗?」
「有,痒痒的、奇怪的感觉。」公华也小声的回答。
「对、对不起。」米拉有点慌乱的说:「那、那你自己梳头发吧!这个发带给你绑头发,就是把头发用这个束在脑后,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她一边说,一边七手八脚地拿着梳子和发带示范给公华看。
公华点了点头,接过了发带,然后把发带交给一小束头发,那束头发缠住了发带,把它带到脑后,然后所有的头发一丝不苟地飘到脑后,被发带束起来,最后,发带还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些动作从头到尾都没有用到双手,全是头发的功劳。
还真是方便的整理头发方式。米拉有无言以对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再次叮嘱:「公华,只要有别人在,不管如何,都不可以再让头发动了,知道吗?」
公华想了想,询问:「欧恩也不可以看见吗?」
「先不要,我过几天再跟他说……」
米拉说到一半,帐棚外头就传来欧恩的大嗓门:「米拉!你们好了吗?」
「哎呀!」米拉这才想起来自己都还没整理仪容呢!她连忙说:「公华,你先出去和欧恩聊天,我也得梳个头才行。」
「好。」
公华答应完就走出帐棚,却发现除了欧恩,外头还有另外两个人。
两人一高一矮,长相却很相似,一样都是很斯文的长相,但是高个子的男人显然比矮个子来得稳重多了,这显然和年纪也有关系,矮个子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外表看起来比公华还小,可能才十到十二岁。
两个人应该都是『男生』吧?
公华现在已经可以大致分辨人族的男女了,不过他却不知道自己算是男生还是女生。虽然人族负责生小孩的那方是女生,所以花中负责诞生下一代的母花应该是女生,但是,人族的男生却又比女生强健,在花中,身形强健的那方应该是母花才对!所以,男生也是母花吗?
公华是真的无法理解了,所以当他了解自己身上穿的是裙子,裙子是女生穿的衣服时,他也没有要求换衣服,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算是男生还是女生,所以也不知道该穿裙子还是裤子。只是他比较喜欢裙子,因为裙子比较像花瓣。
这时,欧恩突然伸手朝身旁男人的肩膀上大力一拍,说:「公华,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队中唯一一个灵使,战·赛德里克·唐休斯,另外一个是他弟弟,战·卡希·唐休斯。」
「好长的名字。」公华感到有点困扰,他觉得还是欧恩和米拉的名字比较好。
「战·欧恩·帕拉丁也没有多短啊!」卡希立刻大声抗议:「你的全名又是什么?」
闻言,欧恩和赛德里克都变了脸色,他俩都知道公华之前连话都不会说,也从未说过全名,多半是吓得不记得了。
「全名是什么?」公华不懂,而米拉曾经说过,只要他不懂就可以发问。
「全名就是全部的名字啊!」卡希理所当然的说:「国名的其中一个字、名字再加上姓氏啊!」
「国名和姓氏是什么?」虽然卡希回答了,但公华却还是不懂。
卡希直瞪着他,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国名就是你住的国家名称!你应该也是战炎国的人吧?那你的全名第一个字就是战,再来是公华,最后是姓氏,姓氏就是……就是姓氏嘛!你爸爸的姓氏就是你的姓氏啊!」
「卡希,闭嘴!」赛德里克严厉地喊:「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卡希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哥哥跟他交代过公华的事情,公华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千万不要问他以前的事情。想起来,卡希立刻紧紧地闭上嘴巴,虽然已经有点太迟了。
欧恩紧张地安抚公华:「公华,想不起全名也没关系,反正慢慢地就会想起来了……」
公华突然说:「叶·公华·树。」
「什么?」欧恩一愣。
「我的全名是叶·公华·树。」
这是公华刚才努力想出来的,他住的国家……他只知道他和叶族一起住,所以应该是叶吧?而爸爸的姓氏就是自己的姓氏,他是被树诞下的,树是他的母亲也是父亲,树也只叫做树,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树就是姓氏了。
「叶?你骗人!」卡希立刻又忘记兄长的叮咛,高声嚷嚷:「哪有这个国家!席宗大陆上只有我们的战炎国、北边的倚霜国、中央的林岚国,还有西边的大士国,所以大家的全名开头只有战、霜、岚、士四种而已。」
「叶?」赛德里克却是一愣,惊呼:「难不成你是叶族?」
「我是花。」公华想了一想,又补充:「叶族的花。」
「花?」赛德里克听糊涂了,但他也不是太讶异,因为自己对叶族的知识实在太少了。
席宗大陆上的叶族很稀少,也不与外界接触,本来就很难得可以见到这支种族,所以最多也只有一些传言,像是叶族几乎都拥有美貌、本性善良等等,但是却也无法得知更详细的事情了。
赛德里克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人后,这才小声说:「总之,你属于叶族,对吗?」
一见到公华点头,赛德里克的神情立刻就沉了下去。
「好了,久等了。」
米拉掀开了帐棚,急急地走出来,一走出来,却看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她不禁立刻怀疑是公华的异状被人发现了,连忙问:「怎么了?」
欧恩抓了抓头,说:「我也不大懂,公华好像、好像不是人族……」
米拉愣住了,事情似乎比她想像得还要严重。
这时,赛德里克突然对两人说:「米拉、欧恩,我们到旁边说一下好吗?卡希,你先陪公华聊天……我警告你,不准再提起任何有关种族的事情,也不准欺负人家,知道吗?」
卡希一看见哥哥的脸色,就知道他这次的警告是很认真的,连忙用力点了点头,为了表示友好,他甚至主动牵起了公华的手。
赛德里克迫不及待地把欧恩和米拉扯到一旁去,两者都是满头雾水,只有看着赛德里克,等待他的解释。
赛德里克看了看两人,语重心长的说:「欧恩、米拉,叶族很值钱。尤其前一阵子听说叶族举族搬迁到其他大陆去了,所以现在根本没有叶族住在席宗大陆上,如果你们把公华带到拍卖会去,应该可以卖到不可思议的高价……」
第二章:欧恩和米拉……人
我不断地学习新事物,但却越来越搞不清楚,
自己到底是进步了,或者其实是不断地在退步。
——公华
他话没说完,米拉第一个拉高了音调大喊:「赛德里克!你说什么?谁敢卖公华,我就跟他拼了!」
欧恩早被一大串话给弄糊涂了,一直听到米拉的大喊,他才反应过来,而且他的反应比米拉更直接得多了,他抡起了拳头,恶狠狠地看着赛德里克,只要对方敢再多说一句,他可真要揍人了。
「别气!」赛德里克连忙举手猛摇,澄清:「我只是试试你们想怎么做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闻言,米拉还是气呼呼的,不怎么相信赛德里克的解释,但是欧恩却放下了拳头,大骂:「你这家伙别每次都搞这种试探,要不是你待在军队里都有段时间,大家早弄清楚你的怪脾气,所以不跟你计较,不然你早被人揍死了!」
赛德里克无力地笑了笑。
「公华真的是叶族?」米拉有点不确定的问。知道公华真的不是人族后,她有一点不知所措的感觉,因为她根本不了解叶族,也不明白这种族到底是好是坏。
赛德里克老实的说:「我倒是不能确定,我对叶族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听过一点传言,所以得看你们相不相信公华自己说的话。」
「信!当然信!」欧恩立刻大声回答。
反倒是米拉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问:「叶、叶族可以毁灭一座小镇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杀了她。」赛德里克淡淡的说。
米拉瞪大了眼,赛德里克却沉默下来,没有多加解释。
欧恩连忙拉住了米拉,在她耳边小声说:「赛德里克的父母和姐姐一家都死在那座小镇,若不是卡希之前正好吵着要来军队参观,连他也会一起死在那里!所以这一个月多来,他兄弟俩都不好受,我才趁这次机会,劝赛德里克带卡希出来透透气。」
米拉点了点头,虽然努力想克制,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悲伤的表情。
赛德里克似乎不想提起自己家的事情,他把话题转回到公华身上去:「如果她是叶族,那就更不可能是兄手了。叶族是出了名的善良种族。虽然他们有很好的天赋,可以轻易成为『灵使』,但也不可能这么强大……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这么强大。」
闻言,米拉完全放心了,她根本不认为公华会说谎,所以公华一定是叶族,而赛德里克又说叶族是善良的种族,只要善良,是不是人族也没那么大关系了。
欧恩往远方望了一眼,忍不住说:「我们快回去吧!你家卡希古灵精怪的,不知道会怎么闹公华。」
赛德里克调侃:「真疼女儿啊你!放心吧,卡希还小,还欺负不了公华的。」
「胡说什么呀!」欧恩骂完,立刻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骂:「不跟你们说啦,我要去看看那两个小鬼,没大人在,小鬼要是玩疯了就糟啦!」
赛德里克和米拉都莞尔一笑,但当欧恩一转身,赛德里克却低声对米拉说:「你们这样,到时怎么把公华留在某个城镇或者村子呢?」
米拉一笑,说:「就是狠不下心,留在军中也无妨,公华不是孩子了,她学得也很快,可以帮忙我做很多事情。」
赛德里克摇了摇头,说:「你们就这么喜欢那孩子?她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长相是还挺清秀的,但也说不上特别美丽,和传说中的叶族好像有点差距。」
米拉呵呵笑着说:「只要相处过,你一定也会喜欢那孩子的。」
「是吗?」
赛德里克可不这么想,对现在的他来说,喜不喜欢这种事情一点也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出毁灭小镇的兄手,让他血债血还!
大人都走远后,卡希牵着公华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又滑又细致,非常好摸,他身边的人就算是女孩子也没有人有这么细致的手,所以他忍不住小色鬼似的摸了好几下,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公华正盯着他的手看。
卡希脸一红,连忙用话题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姐姐,你今年几岁了?」
公华微微低头看着卡希,因为卡希比他矮了半颗头,然后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卡希愣了愣,疑惑的反问:「为什么不知道?你生下来多久就是多少岁啊!」
「我在树下坐,不知道坐多久,不知道自己几岁。」
「在树下坐却不知道坐多久?」卡希越来越迷惑了:「在树下能坐多久?你是说你住在树下吗?」
公华想了一想,住在树下好像也是对的,所以他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很会爬树!」卡希自己下了结论,兴高采烈的说:「我也喜欢爬树,等等我们来爬树吧?」
「为什么要爬树?」公华不太了解。
卡希一愣,爬树爬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想过为什么要爬树。他想了一想,勉强想了个回答:「因为好玩吧?」
「爬树就是玩吗?」公华很想知道玩的意思是什么。
「对啊!」
「好。」公华点了点头。
「好什么?」卡希愣了愣。
「爬树好。」
听到回答后,卡希的双眼都快发亮了,他从到军队来以后,就没遇过年纪相近的人了,虽然公华的外表看起来比他大好几岁,而且还是女孩子,可是他却有找到玩伴的感觉。他立刻高兴的大叫:「那等等我们就来比赛爬树!」
「比赛是什么?」爬树的前面加上了比赛两个字,公华又不懂了。
「就是看谁爬得快呀!快的人就赢了!」
「什么是赢?」
「……姐姐你的问题好多喔!」
公华点了点头,承认:「我的问题很多。」
卡希噗嗤笑了出来,大笑着说:「哪有人说自己的问题很多,那就变成别种意思了啦!」
「什么意思?」
难得自己可以当起老师来了,卡希故作老气横秋的说:「就是说你这个人有很多问题!」
那不是一样的意思吗?公华完全不懂了。
幸好这时欧恩三人回来了,欧恩更是人未到声先到:「卡希,你没有欺负公华吧?」
「我才没有咧!」卡希立刻大叫:「我还回答她好多问题耶!你都诬赖我!」
「我肯定没有诬赖你,你这古灵精怪的小子一定欺负公华了!」欧恩抱住卡希的头,狂揉着他的头,还大叫:「你这小色鬼,快说!有没有吃她豆腐?」
因为真的偷摸了人家的手,卡希心虚之下,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干了什么?」欧恩大惊,他只是说说,可没真的以为卡希会做什么。
卡希非但回答不出来,还脸红了。
见状,欧恩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连话也说不好:「你、你这小色鬼……」
赛德里克没想到一回来会遇上这种问题,他也不知该怎么做才是,只有狠狠地瞪着卡希。
米拉倒是不认为卡希会真的做什么,也就直接问公华:「卡希有碰触你吗?」
公华点点头说:「他摸我的手。」
为了让两个男人打消对一个男孩的怀疑,米拉问得更仔细了一些:「只有摸手吗?其他地方都没有?还是他有说什么话吗?」
公华再次点头,说:「他说爬树就是玩,说要比赛爬树。」
听完后,米拉转过头去,两手一摊,好笑的看着欧恩,后者立刻转向卡希,大骂:「你这臭小子,我还以为你真的干了什么,结果只是摸个手,你脸红成这样干嘛?平常你也没少牵过一堆大姐姐的手吧?」
牵手和摸手可不一样!卡希只是心底反驳,但可不敢说出来讨骂挨,哥哥赛德里克可还在一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才别欺负卡希呢!」米拉好笑又好气的说:「公华的力气大得很,也比卡希高了半颗头呢!卡希怎么可能欺负得了她。」
欧恩立刻大声嚷嚷:「米拉,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华就像个孩子,什么也不懂,要是卡希想对她干嘛,她也不会反抗啊!」
赛德里克立刻没好气的说:「你到底把我弟弟当作什么十恶不赦的家伙了?他才十二岁呢!是能『干嘛』?」
「谁知道呢?」欧恩不甘示弱的反击。
两个男人互相谁也不让谁时,一旁,米拉也真担忧了起来,连忙跟公华叮嘱:「公华,绝对不可以让男人乱摸你喔!就是年纪轻一点的男孩子也不行。」
「摸手不可以吗?」公华转头看了看卡希。
米拉思索了下,说:「牵手可以,可是不可以摸手。」她知道公华不会明白牵手和摸手的差别,所以还特地抓起她的手来示范了一下。
见状,卡希的脸立刻就垮了,他拼命跟公华挤眉弄眼,可惜公华一点也不明白,直说:「卡希刚才就摸我的手。」
米拉一愣,反问:「摸?不是牵手吗?」
公华摇了摇头,然后一边摸米拉的手一边说:「摸手。」
闻言,刚才还在争辩的两个男人默契十足,用杀人的眼光一齐瞪着卡希,后者被三名大人瞪,立刻哭丧着脸大叫:「是因为公华的手很滑很好摸,所以我才摸了几下而已,真的只有这样啦!」
「谁让你乱摸的啊?臭小子,我今天一定要宰掉你这个小色鬼!」
「不要啦!我不是故意的啦!」卡希立刻开始逃亡。
欧恩大叫,开始追逐起逃亡的小色鬼,赛德里克也难得不帮弟弟了,气得大喊:「卡希,你被禁足了!」
一旁,公华不解的问:「宰是什么意思?」
米拉一惊,但仍是解释:「就是夺走对方生命的意思。」
公华又问:「欧恩要夺走卡希的生命?可是我们要去玩,没有生命不能玩。」
米拉连忙说:「他是开玩笑的!我跟你解释过开玩笑的意思,对吧?」
公华点了点头,就是为了有趣而说的话,不会真的去执行。那时他还不明白『有趣』的意思,但现在看着欧恩气急败坏地追卡希,而卡希哭丧着脸东窜西奔的样子……公华似乎开始明白『有趣』的意思了。
当欧恩抱住卡希的脑袋,拳头拼命在他头顶转,后者痛得哇哇大叫时,公华终于笑了出来,甚至还发出了笑声,他的笑声也让欧恩转拳头转得更起劲了。
听到公华的笑声时,米拉倒是第一次感谢起欧恩的孩子气和胡闹,差点想要出声帮欧恩加油了,只是看见卡希哭丧的表情,她还是决定微笑看着欧恩胡闹就好。
一行人走了一上午,总算来到了湖泊,湖泊的面积广大,远处还泛着雾气,一眼望过去竟看不见边际在何处。
湖的四周都被森林围绕,所以湖水泛着温润的绿,还映着远方高山的倒影。几只小兽在湖泊喝水,即使看到人也不害怕,只是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了看。
看着眼前的美景,众人不禁发出了赞叹声。
公华倒是唯一一个没有特别感觉的人,对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树下的花来说,任何景物都值得他赞叹,绝不只眼前的湖泊而已。
「好漂亮的湖!」米拉看得目不转睛,问:「这湖有名字吗?」
赛德里克点了点头,说:「附近的人似乎称它为月湖,听说晚上的湖面会映出完整的月亮。」
「不过我们不能留到晚上。」欧恩连忙说:「这附近的兽太多了,晚上是很危险的地方。」
「真可惜……」米拉虽这么说,但真要留到晚上,她恐怕会第一个反对,对她来说,确保两个孩子的安全比看任何美景都重要多了。
「可以游泳了!」卡希大声欢呼。
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游泳比美景更吸引人。
「不准下去!」欧恩立刻否决。
卡希愣了下,垮下了脸,不甘心的喊:「为什么?」
赛德里克冷冷的说:「这里是森林深处,湖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兽,如果你想被吃掉的话就下去吧!」
卡希都起嘴。
这时,公华却跑到了湖边,然后在众人来不及阻拦之下,就跳进湖里去了。
虽然天气温暖,甚至有点热,湖水却仍然很冷,但是公华却非常的喜欢,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新鲜好吃的水了。
卡希却非常的不满,比着湖中的公华,大声抗议:「为什么公华可以下去,我不可以!」
欧恩哑口无言,赛德里克却瞪着弟弟,责骂:「因为她是叶族,是森林的孩子,但你不是!」
听到哥哥的斥责,卡希的泪水都在眼眶打转了。
见状,米拉想了一想,对湖中的公华大喊:「公华,卡希下去跟你一起玩好吗?你可以保护他吗?」
玩不是指爬树吗?公华有点不解,他只是下来吃新鲜的水而已,不过听到米拉要他保护卡希这句话时,他还是懂的,因为花生来就是为了要保护叶族。
『保护』是他不需要学习就会的本能,只是现在要保护的不只是叶族,还多了欧恩和米拉,既然如此,再多一个卡希也无妨,所以他点了点头就答应了。
卡希几乎是立刻就想跳下水去,但他仍迟疑地看向哥哥,直到赛德里克也点头了,他大叫一声「太棒了」,立刻脱得剩下一条底裤,然后一口气跑到湖边跳下去,溅起巨大的水花,连公华都被泼了一整脸的水。
卡希却还嫌不够,他贼贼一笑,双手并用,疯狂地朝公华泼水。
公华只是回看着他,然后开始学着卡希的动作朝他泼水。
「卡希!别胡闹……」
看着幽深的湖水,赛德里克有点惶惶不安,出声想把弟弟叫起来,但却被米拉制止了,她笑着说:「不要紧,孩子在玩耍而已,你就让他们去玩吧。」
欧恩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劝:「放轻松点,我们都在这里,不会出事的。」
「我只是……」赛德里克有点不知该怎么说,沉默半饷,这才沉重的说:「我只剩下卡希了。」
欧恩叹了口气说:「卡希也只剩下你这个哥哥了,你别老对他绷着脸,还硬逼他整天练剑、练『视灵力』……」
赛德里克却气愤的反驳:「孩童时期练视灵力是最有效果,如果错过了,以后要练强的机会就很低了!」
欧恩连忙解释:「我没说不让他练,只是说要休息、适当的休息!对了,我说让你带地图来跟公华解释一些常识,你带了没有?」
说到最后,欧恩干脆转移话题了,因为他知道赛德里克几乎全家死于非命,复仇心实在太重了,一时之间根本劝不来的,所以也没有必要当着孩子的面跟他吵架。
要知道,他可是花了一番心思,还找了队友轮流劝赛德里克,才好不容易让他带着卡希一起出来散心的,所以绝对不想闹得不欢而散。
赛德里克点了点头,说:「地图带了,我打算顺便跟卡希解释,以后找兄手也方便一点。依我看,兄手多半早就不在这附近了。」
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米拉生气的叫喊:「你们两个,别闲在那里,快把手上拿的东西拿到这里来!然后去升火、捡柴薪、捉鱼……要做的事情这么多,你们怎么还不快点动手?」
欧恩连忙拉上了赛德里克,高喊:「来啦!」
湖中的两个孩子互相泼水、游泳,玩闹了许久,这才在米拉的呼喊之下上岸。
米拉拿了毛巾,一条递给卡希,然后她自己本想帮公华擦乾头发,但却想起公华的头发可是不能轻易碰触的,连忙把毛巾塞进她的手中。
但是,后者却不明白的问:「毛巾要做什么?」
「把头发擦乾会比较舒服。」
公华摇了摇头,说:「湿湿的比较舒服。」
「真的吗?你喜欢水?可你之前一直不太喜欢洗澡……冷水?你喜欢冷水?」说到一半,米拉突然领悟过来了。
公华点了点头。
米拉懂了,她摇着头说:「真是,你就跟我说你喜欢冷水就好了呀!为什么不说呢?还省了烧水的功夫呢!那你就稍微把身上擦乾一点吧!不然一直滴水,如果滴到食物就不好了。」
公华点点头,他还在擦拭身体的时候,卡希已经甩开毛巾,跑到欧恩旁边大叫:「好香喔!」
欧恩骄傲的说:「当然,这可是欧恩特制的烤肉喔!」
「不就是普通的烤肉吗?」赛德里克咕哝:「而且还是我烤的,你不过是负责生火。」
「生火可是看技术的……」
米拉插话问:「肉好了吗?好了就夹在谷包里,先给孩子们吃吧!他们玩了这么久,应该都很饿了。」
接下来,公华和卡希各分到一块夹肉的榖包。但是,公华却没有吃,反而思考起来了。如果不喜欢冷水可以说,那不喜欢食物也可以说吗?
卡希边吃边大叫:「好吃!真是太好吃啦!」
见状,米拉和欧恩都笑得挺开怀,只有赛德里克对自己弟弟的举动摇了摇头。
看见公华没动手,米拉有些担忧的问:「公华,你不吃吗?不好吃吗?」
看着米拉和欧恩的笑容,公华不自禁地咬了一口,然后说了一句「好吃」……说完却愣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点头了?明明他就不觉得好吃……为什么会点头呢?
「公华?」米拉扯过了毛巾,一边擦着公华的脖子,一边笑着说:「真是的,在想什么呀?肉汁都流到脖子上了。」
看到她的笑容,公华却突然真心地觉得谷包是真的好吃了,只要有米拉和欧恩的笑容,什么东西都很好吃。
众人吃饱喝足后,欧恩看了赛德里克一眼,后者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掏出一张兽皮来,在腿上摊开来。兽皮的正面绘制着精细的图案,看来似乎是一张地图。
公华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
赛德里克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解释,索性也就开始解释:「这是一张席夏地图。席夏上有三块大陆:席宗、夏沙和君得。你看,这两块只有少许相连的大陆是席宗和夏沙,两块大陆中间隔着一个海湾,称为战湾。席宗和夏沙大陆的下方是席夏海,海的下面是君得大陆。」
君得大陆……公华愣了愣,感觉这个名词有些熟悉。
赛德里克并没发现公华的异状,只是继续解说:「我们所在的大陆就是席宗大陆,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大陆的中央偏右,也就是战炎国靠近中间的席央山脉尾端的地方,只要一翻过席央山脉就到隔壁的大士国了。」
虽然赛德里克说了很多话,但是,公华却连第一句都无法理解,出言问:「席夏是什么?」
一听之下,众人都沉默了,只有卡希大叫:「不会吧,你连席夏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席夏就是、就是……就是这里啊!全部的东西都在席夏!」
公华看着卡希,有点懂又不太懂。
赛德里克更进一步解释:「席夏原本是创造灵的名字,后来就被拿来当作万物的代称,不管是我们,还是脚下踩的土地或者是天空,全部的东西综合起来就是席夏,席夏就是万物。」
第三章:灵、席夏、人、花……万物
很多人,即使最后和我成为仇人,我仍不后悔遇上他们,
因为除了仇恨之外,他们带给我更多美好的回忆。
但是,我却不能问一问他们是否后悔遇上我,
我太害怕得到答案了。
——公华
「创造灵是什么?」公华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有很多很多问题要发问。
赛德里克叹了口长长的气,说:「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你知道『灵』吗?」
公华摇了摇头。
卡希立刻抢白:「我知道,席夏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灵『链结』而成的!对不对?」
「没错。」赛德里克点了点头,说:「理论上,席夏万物都是由灵链结而成的,包括人在内,不过当我们说到灵的时候,通常是指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公华好奇的问。
「分为三种:自然灵、意象灵和实身灵。自然灵就是灵使、灵士和链灵师可以运用的灵……唔!你又不懂了?」
公华点了点头,这让赛德里克感觉一颗头两个大,他没想到公华竟然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简直像一个婴儿,这可真不知要从何说起了。
但欧恩却投来了一个又一个眼神,要他快些解释,他也只有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解释:「自然灵就是链结不强,松散地散布在自然中的灵,可以被运用来攻击、保护和改变性质制造特殊物品。
「举例来说,我是灵使,灵使可以把自然灵链结起来,然后用那些链结灵来攻击敌人或者做其他用途。欧恩是灵士,他可以把灵『解链』,让敌人变得脆弱易损,然后用武器击败虚弱的敌人。
「除此之外,运用灵的职业还有一种就是链灵师,他们可以分辨出非常细小的灵,把灵经由解链和链结来转换性质,可以用来制造特殊物品。」
听完这一长串话,公华想开口询问,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几乎每一句话都有他不懂的东西。
「总之,自然灵就是这样!」
赛德里克真被问到怕了,见到公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他连忙进入下个话题:「然后是意象灵和实身灵,这两项主要是关于信仰方面,意象灵就是酒灵、丰收灵、战争灵等等,是一种没有实体的灵;实身灵就真的比较难解释了……啊!我想起来了,叶族的信仰就是实身灵,听说是、是一棵树?」
赛德里克却有些不太确定,关于叶族的事情几乎全都是传言而已。
公华不明白信仰、意象灵和实身灵等等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树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他立刻说:「树是父母。」
赛德里克却误解了,他点了点头,说:「那就没错了,很多种族都会把信仰的灵看作是祖先。总而言之,实身灵就是异常强大的存在,通常都有种族信奉祂。这样懂了吗?」
公华却摇了摇头,这让赛德里克仰天长叹,感觉自己讲得口干舌燥全是白费功夫。
「闭嘴吧你!」欧恩听得一颗头两个大,低吼:「你解释得连我都不懂了,公华怎么可能会懂?我只是要你说说灵使、灵士和链灵师的事情,然后看看公华有没有天份可以当这三种职业而已!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说得口干舌燥的赛德里克为之气结,怒吼回去:「还不是你女儿问了一堆问题!」
「就跟你说她不是我女儿……」
米拉连忙劝架:「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两个大人当着孩子的面吵架,你们也真好意思!」
欧恩哼了声,下命令似的说:「快点看看公华的天份好不好!」
赛德里克大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是忘记你当初是怎么测验的吗?有没有天份不是马上测试就会知道的,得先练上一个月的视灵力,看看成果如何才能判定。」
欧恩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也就「喔」了一声当做回答。
这时,卡希炫耀似的插话说:「我已经可以看见灵了喔!」
这可引起欧恩的好奇了,问:「喔?那你适合当什么?」
卡希都起嘴巴,低声说:「哥说我的视灵力不高,当灵使很勉强,最好还是当灵士。」
「灵士好啊!」欧恩立刻大力赞赏:「灵士才是男人当的职业,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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