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无疑是伪装的英雄。
有时候一种念头会变成一种执念。蓝鹫安排不合适的任务给泉跟壬,一开始也许只是试探两兄弟的实力,但在两人一次又一次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后,杀意就慢慢浮上来。到后来,泉跟壬出任务时总是有意外的状况发生,那些状况正是蓝鹫安排的。
受伤对他们这些游走在法律底线下的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但如果那伤痕是被亲生父亲抛弃的证据,这样类似英雄的痕迹只会变成讽刺吧。
“你们不是他的儿子吗?为什么要这样?”我问泉,富枝阿姨知道得不够,第二天我把泉拉进了我的房间。
“你想知道什么?”当我告诉泉我想知道这个家的一切时,他挑高眉眼看着我。
“逾矩了是不是?”我搓搓手,也觉得自己这个请求有点过分。
“也没什么,不就是那些陈年事吗?”他微皱了下眉头,我还以为他不会说呢,没想到竟答应了我,还是这么爽快。
但在泉慢慢告诉我那写陈年事后,我有点后悔问他了,结疤的伤口掀开,疼痛的感觉是比受伤时轻了,但依旧疼。
“他疯了,所以我们也疯了。”泉用一个因果句诉说着跟蓝鹫间的纠葛。“反正斗就斗了,我还真想知道到底是我跟壬的命硬,还是他的手段高超。”泉愤恨地说着,一双手也握得紧紧的。
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安慰。
虽然继承了唯子的外貌,但泉跟壬更富于安排,更有耐心。在一切都没有胜算时,两人都不会轻举妄动的。
蓝虞回来的五年间,泉跟壬身上的伤痕不下百处,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牢记并不是唯一的支撑,遗忘的力量有时更大,尤其伤害你的人是你最亲的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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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蓝鹫真的疯了,这个讯息确切地印在泉跟壬的脑里时,正是蓝虞被蓝鹫绑在床上饱受凌辱的时候。
蓝鹫对蓝虞有一种近乎偏狂的执着,从蓝鹫安排泉跟壬执行任务后,两人几乎没有看见过蓝虞了。
蓝鹫不愿让人看见蓝虞。
泉跟壬第一次见到蓝虞躺在蓝鹫床上时,蓝虞13岁,正是粉嫩的年纪,喷出的血都带上香味。
双手高举过头被一条领带绑住,幼小白皙的身体扭曲成极至的s形,连因痛苦难耐流下的汗水都是顺着s形的轨迹流动。
虽然与这个弟弟很少接触,但看到这一幕,泉跟壬怎会坐视不管,当场冲过去。
到了跟前两人才发现,蓝虞虽在痛苦着,却未有逃跑的举动,他眼里的恐惧很浓,浓得感染到了泉跟壬。双胞胎的动作停顿半刻,才去解蓝虞双手的领带,却被蓝鹫喝住。
眼里话里全是满满占有欲的蓝鹫,让两兄弟马上了解到弟弟与父亲之间畸形的关系。蓝鹫已疯,他对蓝虞的占有超乎旁人所想。
那次两人最终把蓝虞从蓝鹫手里救出,但那只是一时。两人并不经常呆在家,又怎么能随时照顾到蓝虞呢。
所以蓝虞依旧受着蓝鹫的暴虐,到后面,蓝虞对蓝鹫的恐惧已深入心底。明明那样害怕了,他却从不敢逃走,就算蓝鹫给他逃跑的机会,他也不敢逃。
那种因为恐惧滋生的感情,到最后变成一种更深的扭曲,蓝虞唯一会做的事就是颤抖着身子躺在蓝鹫身下。最害怕的事变成最安心的事,因为受到的痛苦是预知的,而逃跑的话,什么时侯被抓到,抓到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全不知道。
那,不如被囚禁吧。
在之后的两年间,蓝虞依旧受着蓝鹫的施虐,一天又一天。
直到蓝鹫对蓝虞举起鞭子。那是性虐的鞭子,蓝鹫从单纯的捆绑,走向更高一层的领域。而那个用两个字母组成的领域,不是蓝虞所能承受的。
受伤变成常有的事,而早就忘记的自尊却一点一点回到脑袋。连狗都不如的生活,反而激起蓝虞的反抗。
蓝虞向泉跟壬走来。
“你们不是知道他是弟弟吗?为什么还……”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敢问得太白。
“我们疯了。”泉忽然烦躁起来,走离我的身边,往一旁的小沙发坐下。
“要不今天先这样吧,哪天你再跟我说。”今天泉能跟我说这么多,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既然说开了,还要拖拖拉拉到什么时候?”若不是知道蓝鹫的存在,眼前烦躁地从身上摸出烟的男人会让我觉得很陌生。
这些话他放在心里太久,今天说出来,只会有好处吧。
三兄弟间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三人小心翼翼地瞒着蓝鹫,所幸下人都不多嘴,一致帮着三兄弟,让蓝鹫一直都没发现他的三个儿子早就暗渡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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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泉跟壬说要扳倒蓝鹫时,蓝虞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欣喜,终于可以摆脱用四肢行走的日子了。
泉与壬虽然一直执行着蓝鹫安排的任务,但两人私下已经开始组建属于他们的青昊组。只是两人的力量终究不能与蓝鹫相比,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便考虑寻找外援。
魉便在这时候落入两兄弟眼里。
魉是东云组的养子,不得宠。照他养父对他的态度,等魉长大后绝对会被踢走。前半生都在黑道上混,又是东云组的少爷,被抛弃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完全可以想得到。
魉很快就与两人达成合作协议,并在半年后,拟订了一个计划。
由魉故意犯错进入性奴集中营,摧毁性奴集中营。
当蓝虞在性奴集中营受苦时,泉他们的计划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计划开始时,泉跟壬并不知道性奴集中营在哪里,所以5年的时间也包括找出性奴集中营。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计划,谁也不能否认。对魉来说,如果5年后,他们还没找到性奴集中营,就算能逃得出集中营,没有泉他们在外面支援,最终的结果也是死亡吧,还谈什么抱负。而失败的泉跟壬又该受到蓝鹫什么样的折磨呢?那时候的他们,将会远无翻身之地。
这是一招险棋,幸好他们成功了。
“你们真的很厉害。”性奴集中营的后半部分我有参与,“连集中营在那里都不知道,就让魉进去了。”
“是大胆吧。”他已经抽掉一根烟。
拿过烟灰缸,自从与他欢愉后,我便在房间里备了个烟灰缸。
弹了下烟头,他才把烟在烟灰缸里重重一按。
白色的烟灰缸里躺着一个静静的烟头。
泉重新点燃第二只烟。“我们除了这条路,没其他方法了。”
的确是没有其他方法了。
“隐”能够有今天的影响力,性奴集中营的功劳绝对可以排在前三位。与杀手、军火等相比,性奴控制的正是最重要的人心。
攻下性奴集中营是绝对必要的。从今日他们忌惮魉,取消三月的性奴选拔也可看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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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是暴虐的结果,无论是不受重视不受关怀的泉、壬,还是被当成性具的蓝虞。他们选择了同一种方式反抗。也许背叛蓝鹫,是蓝虞与他的两个哥哥第一次如此配合。但配合又如何?与泉、壬的合作是蓝虞的第一步,他真正的目的是夺得青昊组的权利,虽然他失败了。
蓝虞不是好战之人,更不是好权之人,那是因为太长时间的伤害,让他只相信他自己吗?连亲生父亲都能那样对他,哥哥那些东西又有多少保障?
“蓝虞为什么选上季天为?”我问泉。
“季天为那个人是人才。”泉弹了下烟头,转过来敲了下我的脑袋,“你离他远点。”
“我知道。”不用泉提醒,我也知道该离季天为远点,只是永远不要再见他是不可能的,好歹我也算青昊组的一员,怎么避得开呢。
蓝虞去年去中国,对泉跟壬说是去散心,因为中国还不属于“隐”的范围,所以泉跟壬也放心让他去,只是蓝虞来中国真正的目的是去找季天为。
季天为是蓝鹫最得力的手下,人称天才药剂师,在蓝鹫失势后,是少数几个还留在青昊组的蓝鹫直属部下。
当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来日本的留学生,因为被诬陷偷窃同学的钱,被遣返回国。但季天为没有离开日本,而是暗中留下来了。
其实季天当时会被人陷害,是因为他的能力威胁到了同组的其他学生,才被那些学生排挤的,而那些学生又是日本社会高干子弟。他们很快就得知季天为没有离开日本,便想尽办法要害他,所以季天那时的生活是非常艰难的。后来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杀,季天为躲进化食街,也就是我刚从性奴集中营逃出来时躲的地方。
蓝鹫就是在化食街认识季天为的,那时季天为虽落魄,但已经开始在研究一些特殊药剂。
那天蓝鹫的手下与季天为发生冲突,便是被季天为的药剂给放倒。也正是如此,蓝鹫对季天为很是赏识,不过蓝鹫也承认,会把季天为带在身边,有一个原因便是季天为跟他都是中国人。
泉说蓝鹫是个奇怪的人,狠起来时六清不认,但温柔起来,可以请不认识的乞丐吃饭。泉对我说这话时,脸上满是嘲讽。他说,所以蓝鹫是疯子,不过我们三兄弟体内都有他的血,他是大疯子,我们就是小疯子了。
蓝虞去中国时,季天为正在中国的西南找一种药材。那时青昊组还是蓝鹫当家,但蓝鹫的地位已经是汲汲可危了。蓝虞是很清楚他两个哥哥要推翻蓝鹫的野心,也知道再过不久蓝鹫就要下台了。
蓝虞去找季天为,便是要他用药物控制泉跟壬的人。这也是前晚泉的手下那么少的原因。毒,季天为是下了,但他也背叛了蓝虞。
季天为先是答应了蓝虞,最终还是站在了泉与壬,失信于蓝虞。本来这样季天为不该下毒的,但他是想试试他自己新制的毒是怎样的。
“那个人很乖戾。”泉虽这样说,但我知道他根本不计较这点瑕疵。
季天为很聪明,更会算计,他能活到今日,就因为他一直都站对位置了。
他只会跟在强者后面。
蓝虞没有认清这一点,蓝鹫的失势凭季天为的机敏又怎么看不出来,而蓝虞却还想利用蓝鹫的所剩无几的影响力让季天为帮他。可怜季天为当时答应蓝虞,那里面连观望的成分都没有,他不过想为生活再加些点缀。等到真要季天为动手的那天,蓝鹫早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季天为更不会帮他了。
“蓝虞为什么说是我害他计划失败?”当时蓝虞说我害他计划失败,我只以为他输不起。现在想来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这一次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很古怪地看着我。
“真是我害他计划失败?”男人这样盯着我,让我只觉别扭,怎么坐都不自在。
“当然不是。”他快速回道,“不管有没有你,他都不可能成功的。”
“那跟我没关系了?”我伸出脑袋,怯怯一问。
“跟他有关系。”
“跟他有关系,那跟计划有没有关系啊。”着急起来,泉这样含含糊糊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你的出现,让他把计划提前。”
这场叛变,蓝虞起初未打算这么快开始,他还需准备得更充分后再进行,至少要等到蓝鹫的身体好点后,但我的出现,让他把计划提前。
一靠冻结资金中断青昊组的运转,二靠季天为的毒物削落泉跟壬的战斗力,最后便是蓝鹫这个青昊组的曾当家的坐镇。蓝虞的计划并无不妥之处,却未想到,他操作的那部分资金是泉跟壬不要的,根本就影响不了泉和壬。而季天为虽然给泉跟壬的手下下了毒了,却也背叛了蓝虞,而蓝鹫更是被他控制。
但蓝虞还给他留了最后一手,那便是我。他找人绑架我,正是以防计划失败后无路可逃,只是他多虑了。现在他不过被壬囚禁在房里,并未受到其他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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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的出现让他把计划提前?”我抬头问泉,在泉看过来时赶紧低下头。
“你去问他吧。”泉灭掉还未抽完的烟。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看他站起来,我跟着站起来。
“怎么是不是很久没安慰你了,开始寂寞了。”他转过头把我用力搂进怀里,宽大的手掌也在我脑袋上胡乱揉着。
“才不是。”心里嘀咕就算有这意思,被你这样弄下什么气氛都没了。
“那你休息吧。”他松开我,往外走。
“等等,我可以去见蓝虞吗?你大哥肯让我去吗?”蓝虞现在被囚禁,应该不允许探视吧。
“放心,你是例外。”他已经打开门了。
“砰”门关上的声音,我重新坐进沙发。
手摸摸手腕,那里还有着被绳子绑过的痕迹。
算了,等下去看看蓝虞好了,顺便把事情弄清楚,先不说无缘无故被怨恨不是什么好滋味,这事情要不弄清楚,像前天那样的事还会发生的。
(7)
准备去找蓝虞前,我先被吸引到6楼了。
“蓝虞,蓝虞,蓝虞你在哪里?”蓝鹫发狂的声音如回音似地在楼梯口打转。
我跑上去时,蓝鹫的房间已经关上门了,想必是刚才开门时传出来的。
推门进去,季天为正在给蓝鹫打针。
“季天为,你这个王八蛋!”蓝鹫喊完蓝虞就开始骂季天为。
“蓝先生您怎么可以这样骂我呢,我可是在帮蓝先生调养身体呢。”季天为的声音委委屈屈的,“蓝先生老了这么多,我差不点都认不出蓝先生了。不过蓝先生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把蓝先生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放屁!”季天为的一大段话,蓝鹫送了两个字。
“没事吧。”我走近站在一旁的泉,壬不在房里,庆幸,不然被壬那人踢一脚也不无可能。
“麻烦。”泉嘴紧闭着,眼睛看着床上的蓝鹫,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泉少爷,不减轻药量,真的会要了蓝先生的命咯。”季天为已经给蓝鹫打好针了,站起来收拾器具。
“他什么时候醒来?”
“3个小时后,比以前快了5 个小时。”季天为一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一手提着药箱,这样看上去还非常有医生的感觉。
比以前快了5个小时?这么说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蓝鹫的存在,是因为蓝鹫几乎全天候处于昏迷的状况。
“泉少爷要真的不想蓝先生醒过来,我现在就可以让蓝先生永远都醒不过来,而且保证蓝先生长命百岁。”季天为说着就要把已经收拾好的器具拿出来。
“那不就是植物人了吗?”这蓝鹫好歹是季天为的恩人,他也能说得出这样残忍的话。
“伶少爷别瞪我啊,我只是根据泉少爷的要求提出一个最好的建议罢了。”季天为耸耸肩,笑眯眯的眼里折射出无奈的笑容。
信,才怪,我别过头,决定不与这人多加理论。
“弄好了就下去。”泉率先走出房间,我赶紧跟上。
“泉少爷你跟壬少爷都不够狠啊。”季天为叹气着走到泉旁边。
“最近在研究室呆闷了?这么罗嗦。”
“多嘴公。”这话我是用方言嘀咕出来的。
“伶少爷,你要骂人就用日文或者中文都可以,不要用方言嘛,泉少爷可听不懂。”哪想到季天为竟听得懂我的话,这个人的存在简直是来跟我作对的。
“自己打肿脸充胖子多麻烦,我给季先生您代劳了。”笑眯眯答道,我已经转回日语了。
“伶少爷的嘴巴真讨喜。”季天为走近我身边,一手跟着搭上我的肩膀。
“你要罗里罗嗦到什么时候?”泉转过来看着季天为。
“唉,讨人嫌了。那我先走了,二当家。”季天为一边作无奈状,一边越过泉先下楼了。
“这人怎么这样?”季天为一走,我就朝泉抱怨道。
“你别去理他就行了,还在那边跟他罗嗦什么?”泉看着我,眼里尽是不耐烦。
啊,泉还在生气,他还没有从他父亲带来的影响中走出。我赶紧送上一个讨好的笑容,“以后不会了。”
“上来干什么?”他紧接问道。
“找蓝虞。”
“那快去吧。”说这话时我们已经到了三楼了。
“你先去忙吧。”朝他挥挥手,我走离他的视野。
这时候,聪明人都该知道别去亲近他,我虽不够聪明,但绝不笨。不过说跟着明哲保身一块进入脑子的还有安稳。他父亲对他做的事哪里是我可以安慰的,我很快把这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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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虞,我进来了哦。”在门外敲了几次门都不见回应,我便直接推门进去。
进屋,便见到蓝虞仰躺在地毯上,是在想什么吧。走近他,我把声音放轻,准备来个亲切的问候,却在见到蓝虞身上的惨状后,失声大叫道。
“蓝虞,是谁做的!壬吗?”
蓝虞闭着眼睛,牙齿伸出紧紧咬住下唇,他在忍痛。
蓝虞的身上覆着一件薄衬衫,看那衬衫的尺寸分明不是他的,肯定是那个壬的。未被衬衫遮住的地方是一条条鞭痕的延伸,迫不及待地拿掉衬衫,我拿着衬衫的手透过丝薄布料紧紧扣进指腹。
那是鞭痕,一条条纵横交错着,熟悉,刺眼。
我想揍人。
把蓝虞扶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这伤是新舔上的,还有着粉色的湿漉,连最里面的皮都可以窥见一些。
“医药箱在哪里?”我边问蓝虞边四处寻找。
还好,医药箱就放在床头柜下面,我跑过去,拿出酒精、药膏给蓝虞简单地处理了下。
“很疼?”耳里传进蓝虞吃痛的吸气声,我连忙放轻擦药的力道。
一顿忙好,蓝虞头上已经泌出一层薄汗了,我又跑去拿毛巾给他擦。
挂好毛巾出来,蓝虞一个歪身又躺到地毯上了。
“蓝虞,你后面还有伤,不能躺着。”我赶紧跑过去。
蓝虞没理我,径自躺下。
“你别这样糟蹋自己行不行!”十分的怜惜也被他这样的态度弄得所剩无几,倒是几分火气上来了。
“看不惯那就滚啊!”看来我一阵治疗,先把他的体力给抓回来了。
“我是看不惯。”盘腿坐下,我双手扶着蓝虞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不让他倒下。
“虚伪。”蓝虞睁开眼睛白了我一眼。
“我去叫医生,你那伤我只是随便处理下,肯定不行。”我就要站起来,本是来跟蓝虞谈一谈的,但看目前形势是什么都谈不成了。
“你是傻子吗?”蓝虞先比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要有医生上来,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当好人吗?”
蓝虞说得没错,若壬愿让医生来看他,哪还轮得我在这里献殷勤,只是蓝虞的态度让我的怜惜慢慢被压下,我说不出什么顺耳的话。
“我看你伤得也不是很重,力气还蛮多的嘛。”我已经受不住蓝虞的态度了,讥讽的话一出口,刚刚还有的闷气马上不见了,我甚至仰了仰嘴角。
“虚伪!”蓝虞快速回过一句。
“今天要不是我这个虚伪小人,谁给你治疗?”
“谢谢,这种伤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只有你这样软弱的人,才把这伤当伤。”
头低下,这回我没有马上应答。蓝虞的过往我已知道,这些鞭伤比起蓝鹫对他所做的,不过是小儿科。
“愣什么愣!没事给我出去!”蓝虞又喝过来。
“你还真是不讲理,我好心帮你,你还在那边说这说那,你这人未免太难伺候了吧。”什么震惊什么心痛什么怜惜全都没了,在蓝虞这家伙一再往下掉的态度里,这些垃圾同情去见鬼了,去见那些戴着该死吓人面具的王八蛋鬼!
“我说了,看不惯,你可以走!”蓝虞不甘示弱地扬起眉毛。
“我救狗都好过救你!”
“是你这只狗想讨好我吧,怎么跟我二哥不顺利啊,想从我身上讨什么便宜啊!”
“你身上?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看壬的惩罚还不够,你这种人给人sm一百遍都嫌少!”
“对啊,sm一百遍都少,这种伤算什么。但总比你好吧,被人玩了下就在那边大惊小叫,还哭哭啼啼的,切!”
“对不起,我不像你无耻!”
“妈的!”蓝虞弯腰抄起放在地上的药膏盒朝我扔过来。
与他越吵越起劲,我跟他之间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他这药膏扔过来,是直接砸到我脸上。
该死!谁说蓝虞这家伙受伤了,我绝对把他拖出去 sm一百遍!这么近的距离还能把药膏砸碎!还是这药膏偷工减料,用这么薄的玻璃瓶装!
“你他妈的,想害我变成瞎子啊!”碎片在脸上的刺痛感很快被忽略了,现在最难以忍受的是粘在我眼睛上的药膏,酸酸疼疼的,我的眼泪马上就流下了。
“活该!”泪眼模糊中,蓝虞捡起酒精往我身上砸来。
以后用完东西一定记得收起来,我暗暗发誓,这边身体已经侧过险险避过酒精瓶子了。
“看你还得意!”身体是避开了,但也被蓝虞给扑倒在地。
该死!被蓝虞这么一扑,那酒精瓶就压在我背下了,又是一痛。
肚子上很快先挨了一拳。
眼睛已经痛得睁不开了,背下面还有个酒精瓶,肚子也在痛。
我现在很后悔,后悔来找蓝虞。
我这哪是来和解,分明送上来给他打!
“蓝虞你要杀我啊!”手成拳状,胡乱往上砸去,却没砸到,妈的,那么近的距离竟然没中。
“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蓝虞说着时,一个冰冷的东西就铐住了的手。
“蓝虞,你要干什么?”我以为蓝虞最多闹一闹,但现在这情形,完全脱离我的掌控。
“怕了?”蓝虞阴阴的声音在上头响起。
“你要干什么?”我大声喊着,眼睛看不见,一只手又被铐住了,真是糟透了。
这里是床尾,蓝虞的床铺竟有这种设置。我早该想得到的,从第一次在他手腕上见到捆痕时,就该知道,为什么还这样大意。
蓝虞离开我的身体,不知往哪里走去。听声音似乎在拿什么东西出来。
“蓝虞,你想干什么?”蓝虞会拿什么东西过来,不难猜到。挣扎着,想把手挣出手铐,却哪里挣得出。
“伶,你快忘记自己的本职了吧,没关系,我帮你记起来。”蓝虞边说着,边把我抓起扔向床铺。
又一个手铐铐住我的手腕。
两手大开地铐在床上,但有一只手却是反铐着,没一会,那只手便酸疼难当。
“蓝虞放开我!”
“你的嘴真不干净。”蓝虞的声音阴侧侧的。
“蓝虞你想干什么?”
“啪啪”蓝虞拍了拍我的脸,“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的嘴给堵上的。哈哈……”蓝虞说着大笑起来。
性虐这玩意,我也没少尝过,等待性虐落下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那种眼睛被遮住什么都看不见等着施虐的感觉也没忘记。
但我从没想到,这样胆战心惊的感觉有一天会是蓝虞给我的。
(8)
“你在发抖啊?”又是“啪啪”的响声,蓝虞抬手就往我脸上甩来。
“这么害怕啊,眼泪流个不停啊。”蓝虞的手指捉起我眼角的泪水后直接塞进我的嘴里。
好咸,眼睛看不见,只能靠感觉了。把牙齿磨利用力咬下,被如此对待,还有怜惜存于心,我就是愚蠢了。
“我会被你咬到吗?你太小看我了!”下巴被蓝虞一捏,痛倒是其次,只恨不能把他的手指咬下。
“我跟你之间有什么过节让你这样对我?”对蓝虞,我不够义气吗?今天我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不正是想解开与他之间的过节,可却是如此下场。反咬一口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蓝虞,你够狠!
“看看,你又是这样,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最讨厌你这样子了!”
“不要以你的想法来揣测我,我不是你!”
“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吃吃苦,看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装傻。”
随着蓝虞怨恨的声音我的双脚被迫往两边分开,接着便是冰冷的脚镣铐住我的双脚。
四肢大张着铐在床上,被反铐的左手努力旋转着,想把手扳正,至少能是侧锁着。
“妈的!放开我!”眼睛好痛,脑袋剧烈摇摆着想把酸痛从眼睛里甩出,身体好痛,四肢挣扎着想把疼痛甩出,心好痛,只能大张着嘴骂他诅咒他求他。
“蓝虞,你放开我,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声音只能软下来了,不是吗?蓝虞的理智还有多少,我会不会被他玩死?!
“不用担心,我们一边玩一边说。”蓝虞锁住我后,开始剥我身上的衣服。
他用一把刀子挑破我的衣服,冰冷的铁器紧紧贴着我的皮肤。
“别动哦,不然被刀子伤了,我可不管哦。”
我怎敢动,僵硬着身子,想着这酷刑什么时候才到头。
“哎呀,不好意思,把你的肚皮划破了。啊,又划破了,不过这回可不能怪我啊,谁叫你动来动去呢。”
“蓝虞!……”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想吓我啊!”血味侵袭鼻子,刚划过我肚皮的刀子正紧紧贴在我的脸上。
“你的脸很白啊,被吓成这样啊。唉,我怎么忘记了,你可是很孬种啊。”
阴冷的气息随着血味扑进鼻子,耻笑的声音颤着耳膜。刀子跟着游移,额头,眉毛,受伤的眼睛,脸颊,最后轻轻一挑。
“你别这么用力咬嘛,嘴唇都被你咬破了,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把破皮给挑掉了。啊,对了,伶,你现在的嘴唇很红呢,很好看呢,二哥肯定会很喜欢你这样子。”
泉,泉,又是泉。这苦痛因谁而受,泉吗?
泉,你在哪里,我快被你弟弟玩死了!
“泉!泉!泉!”声嘶力竭地喊着,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救我!
……我不要死……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叫什么叫,给我乖乖躺着!不然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到时看你怎么勾引我二哥!”
身体再次僵住,被遮住的眼睛,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下。此时的蓝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哦,我先帮你把伤口洗洗,你刚才可是很好心地帮我上药膏呢。等等啊,我去拿酒精过来,刚刚你也是用酒精给我消毒的。”
刀子离开我的脸了,可预想的恐惧正步步接近。
“啊啊啊啊啊啊!”身体当场在床上弹跳起来,蓝虞竟把整瓶酒精直接倒在我刚被刀子挑开的伤口上。因沾上药膏而疼痛的眼睛,眼泪流得更快了。好痛,好痛……
“别怕,别怕,这样伤才好得快啊。你看你现在的皮肤多好看,红红的,二哥肯定喜欢了。等下啊,我再去拿几瓶酒精,要给你好好洗洗。”
“不要!”无法再小心翼翼地对待蓝虞了,这样的疼痛,我一点都忍受不住了,我凭着听觉朝蓝虞的方向吼去。
“怎么不喜欢我用酒精给你洗伤口啊,我可是很大方啊,才不像你用擦的,哪里洗得干净。要像我这样整瓶倒下去,才洗得干净嘛。”
“蓝虞!”
“怎么又把嘴唇咬破了,你想让我用酒精给你洗吗?”
嘴唇半张着,什么抗议的话都缩回肚子里了。
“哈哈,不用这样怕了,我先不洗那里,先把你身体洗干净。这么脏的身体也敢呆在二哥身边,你知不知羞啊!”
“啪!”蓝虞又发神经了,脸被打得侧过一边,被铐住的双手成拳紧握着。蓝虞,你最好祈祷能把我玩死!
“你穿这么多衣服干什么?真是麻烦。”
“啊!”不能叫!那样也许会咬掉舌头,把痛呼强制压下,嘴唇破了流血了总比死掉好。
血的味道越来越弄了,脑袋开始模糊了。看不见的眼睛似乎也恢复视觉了,只是看见的都是鲜红色的世界。
有血丝飘起,那是从被挑起一道道刀痕的身体里飘出来的。
“啊!”蓝虞的刀扎进我的身体再快速往上挑起,我身上的肉……肉被挑起来了……
“啊,不好意思,把你的肉给挑起了,好恶心!尝尝。”
“唔唔……”嘴唇紧闭着,抵制着那细小的肉块,那是从我的身上挑下来的。
“张嘴,你自己的肉也不敢吃啊,给我吃下,快点!”
下巴被捏住,嘴唇被迫张开,那软软似在蠕动的细小肉块被蓝虞用手直接塞到我的喉咙。
“给我吃下,给我吃下!”
不要,那是我自己身上的肉,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不要吃。当日在性奴集中营里的疯窝,那些疯子是吃人肉的,今日我也在吃人肉,吃我自己身上的肉。
身体是我自己的,喉咙是我自己的,即使蓝虞的手指已经抵在我的嘴巴最深处,我也不会把那肉吞下去。
“你想让我把酒精灌进你嘴里吗?”蓝虞阴阴说到,手指跟着离开我的嘴。
耳朵里是酒精在瓶子里摇晃的声音。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个不停,我收紧喉咙,做着吞咽的动作。
吞进了那块从我自己身上挑起来的肉。
“恶……”吞进肚子里的肉似乎还在喉管里蠕动着。
“要敢吐出来,我就把酒精倒进你嘴里。”酒精在瓶子里摇晃的声音更大了
嘴唇紧闭着,我只能强忍下呕吐的感觉。
蓝虞没有给我适应的时间,不等我把呕吐的感觉压下,他便开始脱我下身的裤子。
无情过的刀子到这时候当然不会仁慈起来。
“来,给我吞下,脏死了。”
第几块了,3块?5块?
“呼,终于脱好了,现在该用酒精洗了。”
我不知道蓝虞拿了几瓶酒精过来,我只知道整个嗅觉都被酒精和血味占领。
一瓶瓶的酒精高高倒下,快速溅起,破皮的下唇也尽尝酒精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蓝虞……放开我……”不停挣扎着,却哪里能逃得了被酒精浇洒的下场,反锁的左手更是丝毫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好了,现在该洗这里。”一只湿漉漉的沾满酒精的手捏住我的臀部。
(9)
蓝虞走过来解开镣铐,这是逃跑的好机会,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趴在地上,被蓝虞强硬拖起往浴室走去。
“哗”一到浴室,蓝虞就开了蓬莲头。
耷拉着脑袋靠着墙壁,水从头顶直接砸下,脑袋更晕了。
“恶……”我猛地呕吐起来,蓝虞避之不及,被我吐了一身。
“你这个脏鬼!”蓝虞甩手就是一巴掌。
头仰起,让水流冲掉身上的呕吐物,刚刚被迫吞下的肉块终于吐出来了。
被药膏沾住的眼睛也渐渐能看轻东西了,但身体还是使不出力气,根本无法逃跑。
蓝虞本就光着身子,他拿下蓬莲头很快就把身上的脏东西冲掉,“你这个脏鬼,你这个脏鬼!”
他恨恨念叨着,末了竟举起蓬练头往我身上砸来。
一下不够,两下不够,等我嘴里鼻子里都流出血来了,他才停下。
“你什么身份, 不过是我们家的性奴,竟敢反抗!”蓝虞说完又踢了我一脚。
脑袋里只有一个感觉,痛,很痛。很想举起拳头朝蓝虞打去,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失血让我的脑袋变得更加昏眩,整个人趴在瓷砖上,这回就算蓝虞拿把刀把我的脑袋割下,我也不能反抗。
“别给我装死!给我起来!”蓝虞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拉起。
他今天的力气特别大,平常哪可能拉得动我。
他真的疯了!
整个人被丢进浴室,脑袋直接磕到浴缸里,好痛,后脑勺那边湿粘粘的感觉,流血了!
嘴里已经不流血了,但鼻子还在流血,这回连脑袋都在流血了,我真的要死了吗?
死在蓝虞的手里吗?我竟然会死在蓝虞手里,死在这个我唯一的伙伴手里。
我果然还是太蠢了,自我感觉太好了。
“蓝虞,你点头了,你点头了。”双脚还挂在浴缸外,我睁开眼目光呆滞地盯着蓝虞,“我们是朋友,我问过你的,你点头了,你点头了。我不甘心!”牙齿用力咬住下唇。
不过是死亡前迸发的力气,我扑向蓝虞,把他压在地上,“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
“放开我!”临死前的爆发还是敌不了疯子的力道,主导权很快回到蓝虞这边,我再次被甩进浴缸里。
“朋友!有你这样的朋友吗!勾引我的哥哥!你这个贱人!”蓝虞跟着跳进浴缸。
这个浴缸非常大,躺5 个大男人也不会束手束脚。蓝虞把我整个人拖进浴缸中央。
“如果不是你勾引我二哥,我会变成这样吗?如果不是你,我会输吗?都是你的出现,抢了二哥,让大哥对我也不好了,还害我的计划失败!凌伶!你说我还能当你是朋友吗!”蓝虞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我身上,后来他似乎嫌拳头打不过瘾,拿下一旁的沐浴露等瓶子往我身上砸着。
“我从来没做过这些,我没有……”疼痛,流血,头晕,我的嘴开始变笨,只会在那边不停喃着“没有”。
“你还说没有,你这个骗子!”
“没有,我没有……”
“我看你还嘴硬到什么时候?”蓝虞离开浴缸。
很快他就回来了,我睁开被打得钟成一条线的眼睛,蓝虞手中拿着一个灌肠器。
“蓝虞,不要!”即使在集中营,我也没有被灌肠过,但那些忍耐尖叫耻辱的声音我不要尝。
“有你说不要的资格吗?”
蓝虞翻过我的身体,针头就直接塞进我的后穴,没有任何准备。
“痛!蓝虞,不要……”不停求饶着,即使知道是无用的。
肚子很快高高鼓起,后穴也被塞得死死的。
“很痛快吧。”蓝虞让我仰躺在浴缸里。“还没有结束呢。”他阴阴一笑,拿出一根细小的导尿管。
“不要!”身体后退着,事实上我根本一步都没动。
睁大着眼睛,看着蓝虞把那导尿管插进我的尿道口。
“蓝虞!”脚趾头痛得缩起,身体也高高挺起,小腿以下竟痛得抽筋了。
“你要我死吗?”全身被一层汗水裹住了,全身还有哪个地方不在痛?
“放心,我不会要你死。我要把你洗得干干净净,这样二哥一定会夸我。都怪你这么脏,真是麻烦。”
他皱着眉头,一副天真的样子。他举起拳头不停地砸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他说这样就能洗得干净了。他拔着导茑管,反反复复地拔起插进。他站起来,跑到外面拿了几瓶酒精回来,在我的伤口上细细擦着。
他说我皱着眉头,一副忍耐的样子可爱极了。他说我身上的刀痕好漂亮,他还要再割几道。他说我的鼻子不要再流血了,因为这个一点都不好看,他翻过我的身体把我的脑袋压在地上,他说这样就看不见我流血的鼻子了,他说这样太好了。
他好开心。
他抓着我坐到马桶上,拔掉塞子,看我耻辱的眼泪,然后拍手哈哈大笑。
“哈哈,真好玩,真好玩。”他双手拍着,脸上尽是孩童纯真的笑容。
“我们继续。”他笑着说出残忍的字眼,然后那甘油反复地倒进我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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